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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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所有的商场和商业街， 都已经谢绝feuillage入驻了。只有几家e 的店面还在兼售feuillage的衣服。但已经有人跑到这样的店前面举牌谴责，还有在门口静坐示威的、给店门泼油漆的…”

郁霏得意地说着，让加比尼卡敏锐地察觉到了和上次针对叶深深的动保事件一样的发展脉络。他抬头看了一眼，问： “谁安排的？ ”

郁霏顿了顿，才带着诡秘的笑说： “当然是正义的消费者自发性行为呀。”

“呵呵。”加比尼卡冷笑着，将资料合上，志得意满地说，“我们与feuillage的战役，当然会臝得普通民众的拥戴，毕竟，我们才是代表欧洲的力量，谁会不站 在我们这边呢？ ”

“目前来看，我们掌握了媒体的声音，也占据了上风。民众是很好煽动的， 尤其是我们的购买主力年轻人们，只要在舆论上加以引导，feuillage绝对必死无疑！”郁霏得意道。

加比尼卡剪了根雪茄点燃，吸了两口后，兴奋道：“好，那么我们就开始追打落水狗，趁胜追击，再给feuillage来一记重拳！ ”

“按照媒体们目前的动向来看，深叶在欧洲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局面…”

看着欧洲传来的消息，顾成殊沉吟不语。

深叶专柜与专卖店难以开设、Element.c门店被影响波及、明星和媒体 引导舆论，要求对深叶进行制裁…原本一经发售就在欧洲取得了惊人成缋的深叶，销售指数狼狈不堪地呈断崖式跳水。唯一还有销量的，只有寥寥几家线上经销商。

“在国内，线上销售已经展现了强大的力量，发展迅猛，然而在欧洲，依然还是以线下销售为主的市场。所以，实体店铺被拒绝、遭失败之后，我们便呈现出了 一败涂地的局面。”顾成殊看着近日来难 看的数据，沉吟不语。

叶深深说道：“还有另一件，原本深 叶的渠道，立足于Element.c之上，甚至 我们打算要让两个品牌嫁接移植的。但现 在Element.c因为深叶而遭受到了抵制， 很明显深叶已经不能再与Element.c一起 发售了，不然，Element.c的股东和渠道 商都会反对。”

沈暨的脸色也很凝重，说道：“目前 来看，舆论的翻转确实很难，我们可能需 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力气，和媒体打交 道，让他们转变口风…”

“在我们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的情 况下，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 面？”顾成殊冷然道，“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打的赌吗？沉默的大多数。无论掌握了 口舌的人怎么上窜下跳，那些沉默的大部 分民众，才是真正做出选择的人。”

“可他们一直没有发声啊！目前欧洲 市场，我们确实一败涂地，购买深叶甚至 已经成为了受歧视、受谴责的行为，我们 还能如何振作起来，争取到那大多数人 呢？ ”

“最终的出路，还是要臝得反倾销案 的申诉。”叶深深冷静说道。

三人都不得不承认，深叶在欧洲的生 死存亡，系于一线。而这一线，就是反倾 销案。

反对的声音暄嚣不已，反对的力量来 势汹汹。唯一能让他们闭嘴、让他们平息 的，只有这至关重要的一步。

反倾销案。

顾成殊将自己全部力量投入欧盟反倾 销案，奔波在万里范围之内。

而加比尼卡方，也放出了对中国网友 的公告宣言一一“近曰，我们发现有部分国家、地区 的言论，对加比尼卡抱有不小的敌意，并 且大肆枇评加比尼卡在捍卫欧洲服装业尊 严和质疑外来品牌上所做的努力，甚至为 了维护一个非法入侵欧洲的中国品牌而对 我们加以攻击，对此我们深表遗憾。该国 多年来一直以生产假货和低端品闻名于 世，国民在对我们奢侈品牌趋之若鹜的同 时，也大肆生产销售假冒伪劣产品，是国 际上名声狼藉的造假大国。在此之前，由 于相关部门的不作为，我方一直未曾对该 国提起清理控诉。但若该国民众再恶意攻 讦我方，诋毁我方联合各家品牌呼吁维权 的行动，一昧维护入侵欧洲的恶行品牌，我们也必将拿起正当的法律手段，对该国 不计其数的假冒品提起诉讼！

“望该国人士即曰起立即停止对我方 的妄议，勿对本国品牌再进行纵容维护， 公正评论看待此事为盼！ ”

这份声明发在了加比尼卡品牌的主页 上，更登上了中国各大网站的页面，时尚 圈内更是晔然。

顾成殊在奔波的路途中，看到了这封 信，立即在他们三人的聊天组中转发了全 文，问：“你们怎么看待？”

沈暨喃喃道：“加比尼卡很强硬啊， 看来是希望趁胜追击，给我们致命一击， 连国内的舆论都要干涉了。”

毕竟，国内做高仿的厂家确实多，更 有诸多代理商、代购都靠加比尼卡和那几 十家欧洲品牌赚钱。如今要是进行清理，恐怕会有规模不小的一拨人会受到影响。

但叶深深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觉 得，是好事。”

“对，敌人出的昏招，当然是好 事。”顾成殊的心情，甚至愉快起来，他 觉得，这简直是近期以来，在阴霾下得到 的最好的消息了。

“看着吧，不懂中国人的傲慢欧洲 人，必定要自食其果！ ”

果然，不计其数的国人，在这封信的 面前开始了行动。

原本以为这封强硬声明一出，会有一 大波追捧欧洲品牌的人对深叶进行叛离， 可事态的发展，却与加比尼卡方的预期完 全相反。

千千万万的国人，确实都站出来了， 但原因却大不一样。

华琳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刷“大奖在手，笑看小丑”的人 中有她一个，后来anti加比尼卡的大军也 有她一员。半月时间，叶深深从负面新闻 缠身到强势崛起，从遭人陲骂、饱受质疑 到现在成为正面的、热血澎湃的、国人骄 傲的正面典型，华琳一路为了偶像奋战， 感同身受。

华厂长看着下巴都变尖了的女儿，心 疼至极：“阿琳，叶小姐这不是否极泰来 了吗？我看你就先关了电脑，好好休息一 下吧。”

“不行，我们有大事要做，一场大 战！ ”华琳头也不抬，重重地敲击键盘， “对了爸，厂里很多人都要一起上的，下 班后就开展了，你今天别叫他们加班 了！ ”

华厂长看着女儿那模样，简直泪千 行：“阿琳，我知道你关心叶小姐，可你 的身体也要紧嘛…”

“爸，这已经不是深深姐一个人的事 情了！这是我们全国人民的事情！ ”华琳 终于抬起头，用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老 爸，坚定地说，“深叶的生死存亡，决定 着以后中国服装品牌走向全世界的路！这 条路，深深姐走得很远，让我们所有人都 钦佩，但光靠她一个人，太难太难了！而 我们这些人，只能竭尽自己所能，为她加 油，为她扫除路上小小的坎坷，目送她到 达巅峰！ ”

华厂长看着女儿那双眼里，那里仿佛 第一次燃烧起了强烈的祈望烈火。他心里 涌起深深的感怀欣慰，慢慢抬起手，拍了 拍女儿的肩膀，说：“那你加油吧，阿 琳，毕竟爸也想跟着深深，趟出一条走向国际的路。我们厂的工艺那是全球领先 啊，总窝在咱这地方太可惜了，咱要向深 深看齐，和她一样走出去，有一天，我们 肯定也能傲视全球，站在世界之巅！ ”

下午五点，中国网友开始联合发起行动。

加比尼卡与多个反对深叶的品牌主页 被黑，版首全部被替换成一片繁茂的森 林。

虽然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但看见 森林之后，代表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同时沦陷的，还有加比尼卡等人的社 交媒体主页。长长的留言页全部都是中国 特色表情包，除了嘲讽还是嘲讽，其热闹 程度，让世界各地支持叶深深的网友纷纷 加入，最终变成了五大洲网友斗图活动，盛况空前，在各地论坛都引发了热议。

加比尼卡等人气急败坏地关闭了评 论，也找了几个人在网上对战，企图把局 面转变成深叶操纵舆论。然而他们开会的 视频早已在网上疯传，所有看过的人都表 示，深叶在这么多品牌和欧盟的重压下， 还能坦然应诉，简直就是勇者斗恶龙，至 于舆论一“太好笑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 视频有文件，看得见听得到，拜托不要污 辱我们的判断力好吗？ ”

“口口声声造假大国，口口声声名声 狼藉。恶意攻讦对方的人，究竟是谁，事 实就摆在眼前！ ”

加比尼卡方几个人碰了碰头，认为这 事目前他们没有还手之力，无可奈何，就 等着风头过去吧，反正网民都是健忘的，过几天新的新闻一出，大家马上就会忘记 的。

“反正，中国有那么多代理商、代购 买手依靠我们活着，中国人一直最欢迎欧 洲奢侈品牌，难道这么一场风波，他们就 能放弃我们吗？等着看吧，很快就会和以 前的抵制风潮一样，一阵风地过去了！ ”

然而他们没料到的是，这仅仅只是开 头的一小波预热，很快的，真正的攻势就 开始了。

各个曾经或者正在反华、辱华的品牌 被整理了出来，被自动自发地转发在了所 有看到的地方。那些被点名品牌已经不单 单只是本次事件涉及的品牌，而是对长久 以来遭受的不公平对待一起进行清算抵 制。深叶的事件，如同星星之火，被引燃 后演变为燎原之势，成为了全国上下、各 行各业齐心协力对抗不公正歧视的广泛事件。

首先反应的，便是国内的代购店主和 买手们。而且，这一次的号召，也是以视 频的形势，不同于加比尼卡招集会议的形 式，他们用的是短视频接力的方式，各家 代购店和买手店出镜，每个人对着镜头出 示自己的答题版，上面正是对加比尼卡那 句“选择我们还是feuillage希望大家尽 快作出决定”的回答。

——对不起，我们选择深叶！

“我们声明，不合作、不代购、不消 费反华、辱华的品牌，声援中国品牌，保 护正当贸易！ ”

一开始从代购圈和买手圈开始，然后 蔓延到网红圈和传媒圈，声援深叶的行动 赫然已经成为全国人民的时尚，掀起了全 国性的热潮。

郁霏坐在机场，打开报纸一看，头版 除了领导人大事之外，居然还有全国人民 声援深叶的新闻。

“这也配放在头版？ ”郁霏愤恨地翻 过报纸，去看二版。结果发现二版社评题 目赫然竟是《究竟是谁企图阻止‘深叶’ 们前进的步伐》。里面的内容论述了中国 品牌在进军国际时的艰难历程，里面不乏 在困境面前折戟沉沙的，更有历尽艰难大 放光彩的。在声讨国外势力不愿意给中国 品牌正常公正待遇的同时，也希望深叶能 作为中国走出去的品牌代表，成功应诉， 度过目前的难关。

郁霏心烦意乱地摔了报纸，悻悻地靠 在椅背上生闷气。

身边有人一直在看着她，交头接耳 的，一开始还控制一下，结果后来声音就 越来越大了。

“什么素质！ ”郁霏烦躁得都无法维 持自己多年的淑女形象了，一边从包里翻 耳机，一边对那些人丟了个白眼。

结果那些人是假装没看见地将目光移 开了，里面有个十来岁的小朋友却跑到了 她面前，问：“你是郁霏吗？”

郁霏呆了呆，还不明白状态，那个小 朋友已经大声喊出来：“你是汉奸走狗， 帮助外国人欺压我们中国人，坏女人！ ”

说完，他抬手在郁霏手背上狠狠拍了 一掌，转身就跑掉了。

那一掌打得并不重，可郁霏却像是被 人当面扇了耳光一样，脸颊上顿时火烧火 燎的灼痛。她猛然站起来，想看看那个小 朋友跑哪里去了，却只看到大家看着她的 异样眼神，还有人偷偷地拿着手机在拍 她。

郁霏气急败坏地冲到那人面前，大声 说道：“先生，请尊重他人隐私，把我的 照片删掉！ ”

“没有啊。”那人很无辜地反转手机 给她看，“你看，我在拍机场顶棚，你是 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放心吧，我对丑陋的 东西没兴趣。”

这指桑骂槐的言下之意，令郁霏气愤 尴尬至极，却又无处发泄，只好愤恨地回 到座位上坐下。

等她坐回位置，才发现加比尼卡那边 的人给她发来了消息：“明天下午两点公 司例会，能到吗？ ”

“可以的。”郁霏计算了一下时间， 回复，“会议主题是什么？需要准备什么 资料吗？ ”

“你就旁听可以了，今天已经开了个临时紧急会议。这两曰的风波中，我们股 价下跌了 8%左右，集团已经因为本次的 市场动荡而派专人来问责，谴责加比尼卡 先生擅自挑衅深叶的事情，所以我们可能 需要商议紧急应对公关动作。”

郁霏呆了呆，问：“8%？ ！ ”

这个大幅度的跳跃，简直是一个生死 存亡的死线了。

“是，令我们措手不及，事前谁都没 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似乎除了自然 的市场波动，还有人在操控股市似的。”

郁霏脑中顿时浮现出顾成殊那冰冷注 视着自己的模样，但她又竭力摇头，心 想，他怎么可能影响到这些。

“总之快回来吧！ ”对方急匆匆挂了 电话。那边现在焦头烂额中，自然不会跟 她一个小人物说太多。

郁霏放下电话，手都在发抖。她呼吸 急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许久，她仿佛 想找点慰藉似的，赶紧去搜索深叶的股 价。然而没找到，这才想起深叶并未上 市，这次的风波简直只是在全球范围内炒 热了这个品牌，对价值毫无损伤。她怨毒 地又去搜Element.c的股价，发现Element.c居然异常独立稳定，在这样的 风口浪尖面前保持了充分的韧性，短期下 挫后又飞快重弹复原，简直是令人不敢置 信。

郁霏愤恨不甘，恨不得把手机给砸了。

周围的人还在看着她，个个面露不耻 的神情，有的还故意盯着她窃窃私语。

郁霏终于再也忍不住，提起自己的 包，冲进了厕所，把门锁上，再也不愿意 出去。

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宋宋结婚的大 曰子到了。

穿着叶深深给她设计制作的梦幻婚 纱，配上九米长的头纱，对着镜子左看右 看，宋宋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仙女。

扯着裙摆回头一看，身为伴娘的叶深 深，在等待她化妆的时刻，居然还趴在旁 边的小桌上画设计图。

宋宋无奈，提着裙角走到她身后： “我的叶大设计师，你看效果怎么样？”

叶深深搁笔抬头，示意她旋转一圈， 满意地点头：“非常棒，无可挑剔！ ”

宋宋开心不已，低头看看她的设计 图，百忙中也不由得拿起来在面前看了又 看，赞叹道：“哇，这是你那件领奖礼服 的相似款设计吗？简直是美爆了！ ”

叶深深点点头，说：“中国风便装礼服，受到一位夫人的委托设计的。”

“哪位夫人面子这么大，让忙于Element.c和深叶下一季设计、几乎喘不 过气的你，还要抽时间给她设计礼服？” 宋宋随口一问，其实也根本没空追究这人 是谁，只揪住她的手：“给我也弄一件， 求你了！ ”

“…这件衣服适合中年人，好像你 没法穿吧？ ”

“不管！我二十年后穿不行啊？”

叶深深简直无奈，只能笑着点头， 说：“好的。”

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店里人帮她化好 了伴娘妆之后，她才想起一件严重的事 情，目瞪口呆地转头看宋宋：“我带伴娘 服了吗？ ”

宋宋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你别告诉我，你没准备好！ ”

“没事！ ”叶深深立即打电话给店 里，孔雀正在那里收拾东西准备前往酒 店，一接到她电话就笑了 ： “伴娘服？你 居然忘了？ ”

“是啊是啊，赶紧帮我拿一件，我想 想啊，店里那件货号为366的白色单肩连 身小礼裙应该合适…”

还没等她说完，孔雀说：“其实顾先 生早上来过店里，说你昨天忙着出通稿致 谢支持者们，好像忘记选衣服了，他已经 帮你挑了一件拿到宋宋那边去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去了。”叶 深深真是打心里佩服顾成殊那滴水不漏的 个性。

画了个伴娘妆却穿着白丁的叶深 深，开车带着新娘来到她们当初的老据点，宋宋那个狗窝。

沈暨领着一帮人正在里面进行最后的 装饰，荧光气球铺了满地，玟瑰摆了满 屋。一看见叶深深那装扮，顿时失笑。

叶深深赶紧问：“成殊来了吗？”

“来了，说你忘了伴娘服了，他早上 想起来，去店里给你拿了一件。”说着， 沈暨把衣柜拉开，拿出一件白色单肩小礼 服给她。

宋宋一看那衣服，简直目瞪口呆一一 正是货号366的那件衣服。

叶深深换上衣服出来，果然合适得不 行，简直就像专门为了搭配宋宋的婚纱设 计制作的，就连码子都刚刚好。

宋宋喃喃自语：“到底是心有灵犀， 还是顾先生真的这么了解深深啊…？ ”

在她身后的沈暨笑问：“怎么不叫渣 男，叫顾先生了？”

“反正…我还挺佩服他的，品昧和 眼光是真好。”她羡慕嫉妒恨地想想自己 那个永远穿格子衬衫的程成，又只好叹 气，“好吧，也只有那样的品昧和眼光， 才能从人群中把深深挖掘出来，磨砺出她 一身的光华啊！ ”

宋宋的婚礼幸福又热闹，她和程成携 手走过酒店红毯的时候，那九米头纱简直 令所有女生都狂热向往。不过最后也挺混 乱的，她的亲爸带着后妈和亲戚坐了一 桌，她的亲妈带着后爹和娘家亲戚坐了一 桌，这一对怨侣的恨在二十年后重燃，差 点就在女儿的婚礼现场大打出手。幸好新 娘宋宋警告他们，今天这酒，爱喝喝，不 喝滚！ 一看新娘发威，父母只好嘟囔着 “这什么不孝女”，一边忍气吞声地坐下了。

新娘子已经怀孕，敬酒时原本伴娘该 有劫难。不过一看她的伴娘是叶深深，双 方亲戚顿时都呆了，毕竟这是最近的新闻 人物啊，全球最佳设计师、新时代民族精 神代表什么的，谁敢逼她喝？最终叶深深 只拿了个拇指大的白酒杯——里面还被沈 暨塞了个大葡萄——替宋宋每桌敬了杯 酒，就算脱身了。

本来闹洞房时，那群男人还想逗弄逗 弄伴娘的，宋女王一个眼刀飞过去，似笑 非笑地问：“谁要闹深深啊？”

男方宾客个个噤若寒蝉，忙不迭就退 散了。

全身而退的叶深深，开心地收了宋宋 的红包，塞进自己包包。平生第一次拿到 伴娘红包，她太过兴奋开心，以至于连包里的设计图都差点被带出来了。

顾成殊拿过来帮她整理好，翻看了一 下设计图。

和她之前穿的那件竹叶礼服是相似 款，不过那件是白底墨竹，相对于夫人的 年纪来说，设计肯定会略显得年轻化了， 因此这件选择的是黑色真丝加灰、白两色 刺绣的竹枝花纹，虽然减弱了通透性，但 庄重雅致的感觉更甚。考虑到穿着时可能 是夏秋之际，叶深深确定了裙装为无袖及 月麥裙，还搭配了一件素色宋锦正装外套， 这样不仅可以使季节性延长，更显得庄重 又清逸。甚至连装饰竹叶的高跟鞋也给她 设计了一份。

“觉得怎么样？”叶深深接过设计 图，笑问。

顾成殊点头，说道：“真的很难得，这套衣服既压得住场，又带着古中国的清 隽秀美，实属不可多得的设计。而且，我 还有个想法，我觉得这套衣服…”顾成 殊说到这里，忽然又停了下来，叶深深看 见他含笑的眼神显得格外明亮。

她还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谁知 他却转移了话题，转头看了看，问：“你 妈妈呢？ ”

“帮宋宋清点酒水去了，她就是闲不 下来。”

顾成殊思忖问：“她最近心情还好 吗？有空的话，你带她出去走走，何况你 这段时间的压力太大，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嗯，等反倾销调査的事情结束了再 说吧，现在怎么都没有心情。”叶深深说 着，觉得自己和他的对话简直像老夫老妻在关怀上辈人似的，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说，我给我妈在公司里弄个职位好 吗？管管制作流程什么的，她这方面熟712^。

“很好，阿姨每天在家也寂寞，能出 去和厂里的人多接触是好事，你也不用担 心她无聊。”

叶深深得到他的肯定，开心地揉着自 己脸颊，笑眯眯地看着他：“好，那就这 么办。”

“别揉啦，脸上粉底都要掉妆了。” 顾成殊拉下她的手，见她脸上没有异常， 又低头帮她看了看掌心。

两人贴得这么近，白色单肩礼服和白 色衬衫又是那么相衬，叶深深看着他低垂 的浓长眼睫与微抿的唇，刚刚喝下去的那 一点红酒似乎都在胸口烧起来。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直到他睫毛微动，那双沉 静深邃的眼睛看向她，与她四目相对。

叶深深望着他，低低地说：“其 实…我挺遗憾的，没抢到刚刚的捧 花。”

宋宋拋出捧花的力度太大，紧跟在她 身后的叶深深没有接住，反而是刚好在她 不远处的孔雀接到了。

据说，接到婚礼捧花的人，就是下一 个结婚的人。

顾成殊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眼中那些欲 言又止的光，心口漫出难言的愉悦，又一 点一点蔓延上他的唇角，最后变成一缕微 笑，呈现在了叶深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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