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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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深以为然,点头附和。

“这个盛德妃,又是什么来历?当今皇后是君兰桎的女儿,而皇上登基时就在一起的元妃又受封了贵妃,怎么在皇上出事之后,朝廷却是由她出面来主持朝政?君兰桎也真的肯点头?”项云寰又问。

“君皇后和贵妃都是软弱的人,跟这位盛德妃不同。”主簿本就是朝廷中的人,是在项云寰起事之后才投靠的,对朝廷这些八卦事,可谓了如指掌,听他这样问,便说:“盛德妃是天章阁大学士盛微言的女儿,不过她父亲是获罪之后死在任地的,更遑论什么朝廷支持了,而且据说她年幼时受族人排挤,就住在京郊这百丈原旁。但就这样的女子,在进宫的短短时间内就能晋升为德妃,自然心计过人,不可小觑啊。”

项云寰皱眉问:“她以前也住在京郊?”

“正是,她是去年春天才奉召进宫的,据说微贱时也十分辛苦,虽然容貌惊人,但是年少时操劳,称不上手如柔荑,所以差点因此被太后送出宫,不过后来还是留下来了,还能有今日,她倒是能抓住机会。”主簿说着,都有点佩服她了。

项云寰愣了一下,突然转身出帐,飞身上马,对手下人大吼:“跟我来!那女人…那女人该不会就是她吧?”

在项云寰离开后,盛颜和君容与坐在屋内,喝了几口茶,等确信他们已经去远,不会再回来了,才轻手轻脚地锁门离开。

君容与看着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忍不住问:“这里…德妃经常来吗?”

“这是我的家。”她说。

君容与愕然地睁大眼,看着她回头,留恋地看着自己的家。

她的家,矮矮的院墙后,桃树的枯枝探出,在夜色中,灰黑色的枝条根根招展。低矮的屋檐上,长出了稀稀落落的檐松,像一个个小小的宝塔,立在屋顶。

去年春天,瑞王尚诫,他就是站在这里,看见了她。在高高探出院墙的桃花上,他们墙内墙外,两相遥望。

然后,她也只是瞬间的迷惘而已,随即便悚然一惊,将自己的目光硬生生转了回去。

如果再有一次人生,如果能再选择一次,她真希望没有那场大雨,没有那片桃花,也,没有遇见那个人

——这样,她的母亲,就不会那么悲惨地,早早离开人世。

在这个萧瑟小院中,她和母亲曾一起生活了五年,她们相互依偎着,熬过一年又一年,只想着要好好活下去,却谁知,到她们已经不再担忧衣食的时候,她的母亲,却因为她的错误,而死在那个人的手上。

还有,尚训…

是啊,那个人,有什么好顾忌的,他连自己的亲弟弟,自己的亲叔叔,都能轻易下手,何况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妇人。

她转过头,低声对君容与说:“走吧。”

君容与护着盛颜,两个人好不容易才绕过项云寰的兵马营,向着瑞王那边而去。

“在那边!”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叫喊,在暗夜中骤然响起,盛颜吓了一跳,朝君容与回头的方向看去。

飞驰而来的三十余骑,如同狼群席卷,向他们扑来。

“败露了。”君容与低声说,盛颜盯着那些人看了一眼,那些人都是惯于马战的,速度极快,几乎与马是一体的,随马蹄上下起伏,彪悍如猛兽。

盛颜轻声说道:“大人若有匕首,请给我一把。”

君容与忙拿出自己防身的匕首递给她,又急忙说:“属下誓死保护德妃。”

“是我连累了你。”盛颜说道。

君容与正在惶急中,却听到身旁的马嘶,他看到身后就是军中马栏,立即打倒那个还在莫名其妙的守兵,强拉出一匹来,问:“会骑马吗?”

她也顾不得了,扯过马缰,脚尖在马镫上一踩,居然真的翻身上了马背。她从未曾骑过马,这一下落势又急,胯骨震得疼痛已极,但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能狠狠咬住下唇。

那匹马仰头长嘶,她抱紧马脖子,才没有摔下来。君容与看她是没有骑马经验的人,忙将缰绳拢住递给她,大声说:“不要掉下来!”

盛颜一咬牙,死死地抱着马脖子。君容与抽出马鞍上的鞭子,狠狠一抽,那匹马吃痛,纵身跃起,向前方狂奔而去。

天地茫茫,暗夜中天空的云朵在疾风劲吹下迅速流散,她前方没有任何可以作为目标的东西,狂奔的马在荒野上一路向北,渐渐的,身后的马蹄声只剩下一匹,她仓皇地回头看,追上来的人,正是项云寰。

项云寰的马是大宛良驹,极其神骏,是中原的马匹比不上的,人也是惯于在草原上纵马狂奔的军人,在月光下,他肩膀宽阔,一张脸五官端正深刻,瞳孔却如野生兽类的光芒,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琥珀色。

他已经近在咫尺。

盛颜暗暗将自己怀里的匕首握紧,项云寰伸手过来,在疾驰中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就要将她拉过去,她右手往后狠狠一斩,他缩手得快,只有她的一片衣角被刀削落,疾驰中狂风将它卷上天空,转眼不见。

他忽然大笑起来,在月光下他的牙齿雪白,带着虎狼气息:“盛德妃,我父亲死在你的手上,我做儿子的,是不是该向你问个清楚?”

盛颜将匕首横在身前,大声说:“他的死与我无关!”

他只是冷笑着看她,眼睛中一种饶有趣味的神情。

盛颜心中一凉,知道自己今晚躲不过去了,正举着匕首,惶急地想着脱身之计时,项云寰却忽然向西面看了一眼,说:“看来,有人要抢仇敌回去泄愤…盛德妃,你得罪的人可不少啊。”

盛颜一愣,拔马要逃离时,他却从自己的马上探身过来,一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折,盛颜手上剧痛,匕首掉落在地。他顺手将她的腰揽住,瞬间掳到自己的马上,立刻就调转马头回去。

此时南面已经有数十骑出现,盛颜被项云寰困在怀中,无论如何挣扎也没法逃脱,她脸色惨白,在迎面而来的风中,恨不得一头撞下马,就此死掉。

未过多久,那跟随项云寰而来的三十骑与他会合,一起向西北方向奔逃,忽然前面尘烟一片,马蹄声急促,旁边有人诧异说道:“来得好快。”

项云寰按住怀里的盛颜,大声道:“刀出鞘,对方人不多。”

盛颜腰被勒得剧痛,只隐约看见前后左右四面都有人包围上来,当头的首领一身黑衣,黑马,箭袖,狂风中披风高扬,背后的月光中他轮廓深重,就像用刀子刻进所有人的视线中一样,这般无法描摹骄傲凌人的尊贵气质,在这漫无边际的辽阔荒原暗夜中,才真正让盛颜知道别人形容他飞扬跋扈的意义。

瑞王尚诫。

盛颜只觉得心中冰凉,两人的重逢,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也不知是惊,还是悲,她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瑞王向这边飞驰而来,面前明明有三十多个骑手刀锋出鞘,他却如入无人之境,手中反握的刀刃光芒如雪,身后将士也立即跟上,速度如箭,刹那间如疾风般卷袭而来,短兵相接,迅速见血。

厮杀中盛颜只觉得脸上微微一热,有一滴血溅在了她的脸颊上。她抬头见尚诫已经近在咫尺。项云寰也是反应极快,一边侧头躲避,一边已经用刀背挡开这一击,大声说:“瑞王爷,她杀了我父亲,是我的仇人,让我处置吧。”

瑞王瞄了盛颜一眼,说道:“难道你不认为应该是我将她千刀万剐吗?”

盛颜听到他这样的话,刚刚那一瞬间的迷惘,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她一咬牙,闭起眼睛就朝下面扑去,肩膀着地重重摔在草地上,耳听得头上当当数声,两人已经在马上交手,她顾不上肩膀巨痛,爬起来狂奔出去。

马群扬起浮草下的尘沙,眼前无法视物,耳边只听到兵器的撞击声回荡,她在尘烟中迷了方向,无处可逃,忽觉得脚上一痛,是被一匹马狠狠踏中脚背,她不由得脚一软跪倒在地上。

看身边马蹄错乱,盛颜料想自己此次难以逃脱,干脆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等待死亡,背后却忽然传来众人的惊呼,有一匹马分开众人,直冲过来。还没等她转头去看是谁,便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马上人俯身将她如云一般拉起,侧坐在自己怀中,低声说:“看来,你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

她此时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精神恍惚,听到他在耳边轻声低语,不由得紧紧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理他,也不管自己究竟会被怎么处置。

瑞王见盛颜已经到手,转头对身边人说:“射箭。”

项云寰那边出来仓促,只有一两个带了弓箭,在平原上没有掩体,惟有尽快退去,项云寰在十来丈外忽然一勒缰绳,那匹马训练有素,立时停住。他回头看盛颜,大笑说:“瑞王爷,你杀了她之后,是否能将她那颗漂亮的头颅送给我祭父?”

瑞王并不说话,随手接过旁边的一具铁弓,搭箭在手,满弦射出,这一箭去势极快,项云寰无法逃避,居然将马缰一拉,□那匹神骏的大宛红马被迫人立起来,那一箭正射入马的脑门,红马悲嘶一声,狂奔出去,他经过盛颜刚刚骑过的那匹马时,用手在红马的背上一撑,凌空落到那匹马的背上,大声说道:“瑞王爷,后会有期。”一扯缰绳,一批人迅速离去。

只留下那匹红马随他们跑了一阵,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半夜奔波,精神紧张,盛颜此时已经累极,肩膀又痛,不由得靠在瑞王胸口,无可奈何,虽然她极恨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但是,如今她只能闭上眼睛,静静地想着等一下究竟该如何说服他才好。

其他人都落到了后面,只有瑞王一骑带她在荒原上奔跑,前面渐渐显出一个燃点着火把的营帐来,营帐后面的天空,还是一片黑暗,而帐前熊熊燃烧的火堆,给千万帐房镀上了金色的光辉。四周除了风声,一无所有。

她靠在瑞王的怀中,听他的心跳。月亮啊,山啊,火光啊,全都看不见了。整个天地,唯有他们在一起。

纵马到大营的前面,瑞王先跳下马,然后转身,微微伸出双手,做了一个让她跳到自己怀里的手势。她迟疑了一下,咬咬牙还是自己翻身下马,黑马高大,她支撑着下马的时候,肩膀剧痛,顿时手一软,被马蹄踩伤的脚也支撑不住,一个趔趄摔倒在了瑞王身上。

瑞王扶住她,漫不经心地说:“逞强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有时候该认输的话,还是忍一忍比较好。”

盛颜一声不响,默默咬住下唇,她刚刚还不觉得,现在用过力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肩胛骨几乎已经碎掉一般。

瑞王看她痛得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沁了出来,在火光下一颗颗晶莹分明。他微微皱眉,忽然手上用劲,居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着军帐走去。

盛颜身体一下子腾空,顿时惊慌失措。而瑞王低头看着她,淡淡地说:“我看你也走不动了,还是我帮你一把吧。”

周围经过的巡逻士兵们,本来就未免要多看她一眼,现在看见瑞王居然将她抱入自己的帐中,更是目瞪口呆。虽然瑞王军纪严厉,率下甚严,但是半夜三更陡然看见一个异常美丽的女子出现在这里,还是难免会变成绯闻。

盛颜又急又气,逃避一般地将自己的脸转过去,宁愿把头埋在瑞王的胸前,也不愿意让别人这样看着自己。

瑞王面色如常,转头对身后的白昼说:“叫军医来,德妃可能伤到肩膀了。”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就是朝廷里的盛德妃,不由得都大吃一惊,等瑞王将她引进自己的帐中后,个个议论纷纷:“这位就是盛德妃?那不就是诬陷王爷谋反的罪魁祸首吗?”

“清君侧,第一个清的应该就是她了,怎么王爷居然深夜将她带回来?”

“我听说是刚刚从项云寰手中救下的…”

白昼已经走出去了,但还是忍不住回头,压低声音问:“你们都无事可做吗?”

“是!”他们赶紧列队离开,继续巡逻。

乱红如雨坠窗纱(上)

盛颜的肩膀没有什么大碍,倒不是摔到了肩膀,而是拉扯到了肩胛骨那边的筋肉。军医给她开了药膏涂抹,盛颜看着瑞王,微微皱眉,说:“还是给我开点内服的药吧,我自己不能帮自己擦药膏了,而且估计你这边也没有随行的女子。”

“军中确实没有女子,不过如果盛德妃不介意的话,我倒也愿意代劳。”他接过药膏,示意军医先出去,然后在床边坐下,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她,“难道说盛德妃的记性这么差,忘记我们曾经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了吗?”

盛颜转头看着帐内点着的灯火,不说话。

怎么会忘记。在云澄宫里,小阁外的瀑布,一直哗啦哗啦地不停地响着,他亲吻在她脖子上,胸口上的唇,灼热如暗夜火光。

瑞王看她犹豫,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伸手抚上她的脖颈,右掌探入她的衣领内,手腕翻转,她的左襟已经滑落了下来,肩胛骨附近果然已经微微地肿胀起来。

她大惊,还没来得及阻止,肿痛的地方突然一阵冰凉,他已经在涂抹药膏了,清凉的一片沁进去,感觉十分舒服。她只好僵直地背转过身子去,任由他的手指滑过自己的肩膀,轻轻揉按。

暗夜中只剩下灯花哔哔剥剥的声音,两个人都不说话,不远处传来刁斗的声音,已经三更了。

等药膏涂好,她重新拉好自己的衣服时,转头看瑞王,发现他正坐在床前,沉默地看着她,见她转头过来了,才站起来去洗手,慢慢擦干,问:“盛德妃是否要开始讲正事了?”

盛颜淡淡地说:“既然瑞王都知道我今晚会来找你,及时来接我了,我想你也一定早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朝廷也够辛苦的,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传不出来,居然还要劳动盛德妃亲自跑一趟。”他颇为嘲讥地说。

盛颜慢慢地下床,走到他的面前坐下,说:“瑞王一走,皇上重病,人心也浮动了,如今朝廷人才凋敝,真是无可奈何。”

他抬眼看她:“我听说盛德妃一力支撑朝廷,劳苦功高,真叫人佩服。”

“我只是一个女人,哪里插手得了朝廷的事情,还是要靠瑞王回来主持朝政,才是正途。”

瑞王笑出来,问:“怎么又有我什么事了?朝廷不是前几天还要将我这个逆贼格杀勿论吗?我这乱臣贼子要是再回朝搅弄一番,恐怕有一堆人会糟糕吧。”

盛颜低声道:“过往一切,你我都有对不住彼此的事情,但是现在是朝廷有难,我们只能先放下以往一切…”

“你我之间,似乎是你对不起我比较多。”他冷冷道。

盛颜料不到他居然这样说自己,她放在桌下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自己的掌心,几乎刺破肌肤。

他杀害了她的丈夫和母亲,而如今却说出这样一句。

但,在他心里,一定觉得她背弃诺言嫁给了尚训,又与尚训一起谋害他,才是更严重更十恶不赦的罪行。只因为他是凌驾于人的那一个,视别人如草芥,而别人的一点对他不住,便是天大的罪过。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缓缓地放开了自己的攥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正视着他,说: “尚训如今的情况,想必瑞王也知道了…现在社稷动摇,连项云寰这样的人都敢造反了,这天下毕竟是你们家的天下,哪有落到外姓人手中的道理?你助朝廷诛灭乱臣贼子之后,自然要接管朝政,到时我与一众当初对不起你的人,全听凭你发落。”

他有点好笑地看着她:“但是,盛德妃,京城已经乱成这样了,相信也兵尽粮绝了,我要是和项云寰联手,只需数天就可以轻松攻下京城,马上就可以将以前对不起的我所有人全灭,何必辛苦帮你们剿灭项云寰,然后等个一年半载再处置你们呢?”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笑出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低声说:“就如你,已经落在我的手上,却还妄想着与我谈判,不是异想天开吗?”

她咬住下唇,抬头正视他,却是毫不畏惧:“就算现在你顺利攻下京城,在后人说来,你始终都是篡位,可你若是与朝廷一起剿灭叛党,天下归心,皇帝又无法再掌管朝政,禅位于你是名正言顺,我相信这样对你而言,以后的天下要好统治很多。”

“虽然如此,但是反正都是麻烦,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选择现在就面对项云寰的麻烦呢?”他笑问。

她用自己的手点在桌上的行军地图,指向南方:“项云寰如今是叛军,自然对天下也有企图,你们现在联手,将来要准备如何呢?瓜分天下,你在北方他在南方吗?”顿了一顿,见瑞王不说话,她也微微笑起来,“既然,你将来总有一天要收拾他的,与其将来要落两个骂名——谋逆朝廷和诛杀盟友,不如趁现在朝廷有求于你,过来言和的时候,提前将心腹大患扫荡干净,干干净净登基,岂不是最好?”

瑞王看着她的微笑,抱起双臂,说:“但我是为清君侧来的,一路南下,和朝廷也打了不少仗,如今一下子代表朝廷出征逆军,会不会转变太快?”

“清君侧和平逆军,全都是为了天下,有何不同?”她问。

“天下…盛德妃在朝廷中混了几天,连这一语双关的本领,居然都学会了,真叫人佩服。”他说到这里,忽然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盛颜还坐着,不知道他过来有什么事,正在茫然间,却觉得下巴一动,原来是他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两人的视线,瞬间对上。

暗夜无声,烛火摇荡,一片万籁俱寂。

“那么,为我们的合作,再添上一个美丽的附加礼物怎么样?”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灼。

盛颜愕然,还不明所以,却听到他又说:“这么久以来,我身边不乏女人,而你也成为了尚训的妃子。但是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有时午夜梦回,我认真想一想自己一生中最想得到的东西,或者是有什么缺憾…有时候是皇位,有时候是我的母亲,可是更多的时候,总是想起你来。”

他自嘲地笑一笑:“也许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叫我心动的人吧。”

大雨中,桃花下,漫天漫地全都是粉红颜色,娇艳明媚。如何才能叫人不心动。

“还有很多好笑的念头,像个小孩子一样。”他放开她,回去坐下,仰身靠在椅背上,恍如自言自语,“比如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既然你上了我的车,我就应该不由分说直接将你带走;再比如,那一次向你求亲之后,在三生池边,既然已经亲吻了你,为什么还要放开手,反正一匹马不一定只能坐两个人;还有,太后允许你出宫的时候,为什么我偏偏避嫌,要站在宫门口等你,我就算直接将你带走又如何?又或者,在云澄宫的时候,不应该去诱惑你,而应该直接将你弄出去,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你再也没有办法拒绝我…”

他的话轻轻慢慢,恍惚在她耳边浮响,在暗夜中如此缠绵缱绻,可听在盛颜的耳中,却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怨毒与悲凉,像是在心口煎熬蒸腾。

他杀了她的丈夫与母亲,若说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谋杀尚训,是为了皇家相争,可是她的母亲何辜?却就这样死在他的一念之中。如今,他却如无事人一样,在她面前说着这些话,叫她怎能不怨恨。

难道这世上,只有她曾在心里发誓,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与他为敌?

她深深吸气,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瑞王爷,我们已经永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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