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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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里沉默半晌,陡然一阵大笑响起。嘉宁帝从御座上走下,行到帝承恩面前,亲自将她扶起,眉眼和蔼慈祥,戾气散尽。

“世侄通情达理,朕心甚慰,甚慰啊!”

帝承恩受宠若惊,神情惶恐。

“你与太子的姻缘乃天作之合,待太后寿宴后,朕会为你们赐婚,朕等着到时候你能叫朕一声‘父皇’。哎,成全你和太子的婚事,也算是朕唯一能为永宁做的了。”

帝承恩面色微红,忙跪倒在地谢恩。她不经意瞥见韩烨黑沉沉望过来的目光,心底一抖,避开了眼。

“陛下,太子殿下可是惹了陛下不快,还请陛下宽心,殿下一向孝顺…”帝承恩咬着唇,终究是不忍心,欲为太子向嘉宁帝求情。

“哼!”嘉宁帝摆手,“他脾气大得很,朕可不敢惹他。你先下去吧,太子的事朕自有定夺。”

帝梓元点头,小心瞥了韩烨一眼,行礼退了出去。

上房内重新归于安静,韩烨犹自垂眼跪着,天子的龙纹黑靴停在他面前。

“太子,你等了十年,就盼回这么一个女子?” 嘉宁帝微嘲的话语在韩烨上方响起,片息后,只听得吱呀声响,上房的门被打开。

“朕倒是明白为何帝盛天不将帝梓元接回晋南,如此脾性,简直辱没了帝家之姓。”

伴着这句话,嘉宁帝出了上房。房内空余韩烨一人,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不去理会满身狼藉,缓缓从地上站起,毫无预兆地朝前走去。

一步一步,他停在御桌旁,望着那把被嘉宁帝随意放在桌角的墨绿铁剑,伸手拿起。

剑身微凉,狭长坚韧,仍是他六岁时握在手里的感觉。

韩家、帝家,一者为宗、一者为师,到如今这地步,他究竟该如何抉择?

任安乐刚踏进府门,便瞧见了凝眉候着的苑琴和苑,她走过去,解下披肩,“殿上的事都知道了?”

苑琴点头,接过披肩,朝房的方向望去,“小姐,公子在等您。”

任安乐摆摆手,大踏步朝内院房而去。

房内燃着檀香,细细的烟丝打着旋飘浮在半空,角落里燃着火炉,窗户口打开,室内温暖又通透。

洛铭西盘腿坐在榻上,凝神翻看西北密报,听到爽利的脚步,他抬眼朝门口望去,正好瞅见任安乐走进来。

“回来了?”

任安乐早就做好了接受暴风式批评教育的准备,猛不丁对上这么春风细雨的态度,生生打了个哆嗦,挤出个笑脸,凑到洛铭西身旁,“铭西,这事我没跟你商量一声就自作主张,是我不对…”

“梓元,你没有不对。我前两日便说过,这件事先错在我,你要如何处置我都不会插手。”洛铭西朝她笑笑,拂掉她发梢上凝着的寒露,“你身体还未复原,京城冬日天寒,不比我们南地儿,我让苑琴炖了盅雪莲,等会暖暖身子。我刚才重新查了一遍十年前青南山老将的卷宗,看能不能寻出蛛丝马迹,找到这些人的下落。”

任安乐怔怔看着他,鼻头有些发酸,突然毫无预兆的抓住洛铭西的衣袍,半蹲在榻前,嬉笑怒骂的神色全然不再,眼底满是悲凉。

“铭西,我今日才知道他们全被堵在了青南山上,一个都没有活着下来。他们死的太惨了,我帝家满门死的太冤了…”

努力自抑的哽咽声在房内断断续续响起。帝家满门被斩于帝北城后,洛铭西还从来没见过她这般模样。

他轻叹一声,一点点掰开任安乐埋下的脑袋,对上她通红的眼,“梓元,不要哭,更不要退后一步。桩桩件件,我们和韩家所有的一切,如今才算正式开始,只有你才能为帝家和枉死的帝家军讨一个公道,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欠韩烨的了。”

任安乐缓缓起身,颔首,望向窗外,皑皑白雪覆了天地。她陡然想起那年姑祖母带着她行走万里至青南山时,也是冬日。

那时距离当年一役已有数年,青山埋骨,满山之上,她寻不到尸骨,只能依稀看见散落在地的快化为废墟的帝家旌旗。

“梓元,你可知从今日起你再无半点退路,此事非一年两年之功,或许十年二十年亦不能做到,你仍甘愿?”

她点头,神情坚毅执着。

“那好,你要记住这个地方,完成你的责任和承诺,洗刷他们的冤屈,把他们正大光明的送回帝北城。从现在开始,你不止是帝梓元,而是帝家的继承者,帝北城的主人,晋南子民的王。”

姑祖母一头白发,望着天地白云,如此道。

那时她是如何回答的,任安乐突然不愿想起。

数年后,她站在大靖帝都的上将军府,对着洛铭西垂眼,回:“铭西,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是帝梓元,不会忘记我入这座城池要拿回的究竟是什么。”

第八十三章

古往今来,禁宫中可算得上主子的从来只有三位——太后,皇帝和皇后。

皇后十几年前薨于逝,是以金銮殿上帝家军之事在宫里传开后,上至妃嫔,下旨宫娥太监,齐皆噤声。听闻太子在上书阁不知为何惹怒了嘉宁帝,禁宫中一时人心惶惶,临至深夜,连巡逻的侍卫也放轻了脚步,唯恐触了天子和太后的霉头。

此时,慈安殿后堂内,太后斜靠在软榻上,盯着地上跪着的老者,漫不经心挑了挑尖细的指盖,平日慈善的面容冷漠冰诮。

“忠义侯。”

听见上座的冷哼,忠义侯古齐善忙垂下头,磕到底:“见过太后娘娘。”

他一身麻布囚衣,身形消瘦,面容疲老,远不是数月前一品公侯封疆大吏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昨日大殿上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哀家如此信任你,不惜犯了皇帝的忌讳保住你忠义侯府和宫中古昭仪的龙种,你就是如此替哀家办事的!”太后朝他猛地挥手,手腕上的佛珠顺势扫在忠义侯脸上,扑腾腾落在地,不一会,忠义侯额角便显出了青紫之色来。

忠义侯伏倒在地,微带惶恐,“太后恕罪,老臣十年前便遵懿旨秘密调开了青南城守军,连跟在老臣身边多年的副将也送到了漠北深处的边陲小镇,老臣实在不知钟海竟然也参与了当年一役,否则这些年又怎会提拔他,给我忠义侯府带来灭顶之灾,给太后您带来后患,还请太后明鉴!”

“本宫最不喜推脱之词。古齐善,本宫问你,当年之事除了钟海,可还有人证在世?”

太后话中的冰冷之意让忠义侯手脚发凉,他忙道:“太后放心,臣当年的副将早已改名换姓,无人能寻出踪迹。除了钟海,便只有老臣一人知道真相。”瞥见太后眼底的杀意,忠义侯脸上浮出肃穆之色,“太后留了我忠义侯府一丝香火,又替老臣保住了宫里的昭仪,老臣铭感五内,这条命死不足惜,绝不会说出让皇室失颜面的话来。”

他努力挺直了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信,“日后过堂,当着天下人,老臣只会言十年前误收消息,以为北秦骑兵要越过青南山攻城,才会在山下围剿,此事乃老臣一人之过,与旁人无半点干系。太后放心,帝家军之事绝不会把帝家当年的谋逆案牵扯出来,就算是他们想查个究竟,也会断在老臣口里。”

十年前嘉宁帝劝降帝家军的圣旨传来之前,他收到宫里送来的密信,太后不仅说出了帝家军化零为整秘密奔赴西北之事,连帝家军出现在青南山的时间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密旨令他领军拦住青南山通道,不放一个活口下山,他又惊又喜。惊得是此事若为天下知,必定受尽唾弃;喜得是助了太后一臂之力,古家自会贵不可言。果然,此后十年,忠义侯府平步青云,权势滔天。只可惜,到头来,空欢喜一场,长子背弃家门,嫡子碌碌无为,撑不起家门,他汲汲营营半生,只能寄希望于宫中那点他古家的皇室血脉,以图日后忠义侯府能崛起…

至于当年之事的真相到底如何,不过是一句飞鸟尽,良弓藏罢了。帝家碍了太后的眼,又得尽民心,自然只有毁灭一途。

“好了,只要你记得今日之言,哀家必会善待古昭仪肚子里的龙种,那也是哀家的金孙,你下去吧。”

太后肃眉挥手,张福从殿外走进,扶起忠义侯,退了出去。

半晌后,太后绷紧的面容微缓,朝后靠了靠,神情幽幽。

“皇帝,听了忠义侯之言,你该放心了。”

脚步声在屏风后响起,嘉宁帝掀起玛瑙珠帘,沉着脸走出来,坐在太后对面的榻上。

太后见他不语,顺手拿起桌上的参茶递到他面前,瞥见他手上的伤,眼底微动,“皇帝,你是一国之君,如此小事怎能乱了心神,损伤龙体。帝家军之事提起就提起,我们也不是无应对之法,此事过后,帝家便再也不是隐患。帝盛天整这么多幺蛾子出来,能奈我们何?刚才听你言,那帝承恩愿在本宫的寿宴上请大臣揭过此事,有忠义侯和帝承恩在,此事不足为患…帝盛天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她帝家女儿会被我们养成了这么个模样,哀家心里头真是痛快!”

“母后,当年帝永宁已经在帝北城自尽,帝家军群龙无首,您实在不必让古齐善截杀八万帝家军,我大靖尚有北秦、东骞两个虎狼之师在侧,实非明智之举。”

嘉宁帝沉默半晌,叹了口气。

“所以你才颁下劝降的圣旨?”太后抬了抬眼,声音肃了起来:“帝盛天还活着,死个帝永宁对帝家有什么损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伤天和又如何,哀家老了,活不了几年了,这些罪孽哀家一人担着,下了地狱又如何,总归损不了咱们韩氏血脉。皇帝,到如今你还觉得太子是储君最合适的人选?”

太后话锋一转,竟提到了太子身上。嘉宁帝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太子天资聪慧,谦得爱民,挑不出半点错来。只可惜…他太过在意帝家了。

“母后放心,此事儿臣自有分寸。继承大统的人干系韩家江山传承,马虎不得。”

太后点头,眼底露出些许疲惫,挥挥手,示意嘉宁帝可以退下了。

嘉宁帝行了一礼,退出了慈安殿。

“张福。”太后幽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张福推开殿门走进来,恭敬立着。

“派人去西北查清楚当年参与此役的一万将士还剩多少,包括忠义侯的副将…给哀家一个不留。”

张福打了个寒颤,低头应是,退了出去。

这一次,慈安殿倒是真的安静下来。

这几日,皇城里的圣旨那是一道道的往下传。嘉宁帝先是谕令青南城守将掘开青南山,再是令大理寺卿重审忠义侯,一副查清此事的架势。不过结果出来前,一众大臣和百姓也只能眼巴巴的干等着。

韩烨刚从围场练箭回东宫,便在宫门口遇上了垂头丧气的温朔。

自温朔晋升为户部侍郎后,便搬出了东宫,独自立府。他回京后琐事缠身,一时忘记向管家询问他的近况…或者是他不太想面对温朔。

“今日怎么来了?”韩烨从马上跃下,把可怜兮兮的娃儿领进了宫门。

温朔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控诉:“殿下,您在化缘山出了事,我和苑琴在任府一日日的望,您回京了也不见我。”

“你这个臭小子,如今翅膀硬了,独自建府快活得很,平日八抬大轿都把你请不回来,现在来倒打一耙,孤看你是想去老师府上再学个数日礼法了。”

右相那可是出了名的严师,对他更是严而教之。温朔一听这话就发憷,急忙讨饶,“殿下,我只是说说而已,别让我去右相府了,苑琴不见我,您要是也不待见我,我就没地儿可去了。”

温朔悲从中来,说得那叫一个哀戚。韩烨脚一顿,转身皱眉,看他半晌,突然手上的马鞭顺溜的挥了过去,“孤养了你十年,在你心里头就和个小丫头一般的地位!”

温朔口不择言的下场便是被韩烨挥着鞭子在东宫里追了半日,闹腾的上下不安。

倒是东宫的守将宫娥多有感慨,亏得老总管聪明,遣人去把温小公子请了回来,殿下都半个月没笑过了,这回总算有了些笑容。

下午,温朔穿着被抽得只剩下布条的衣袍哭丧着脸跟在韩烨身后入了书房。想必知道他们刚才耗了不少体力,御膳房准备的吃食丰盛异常,饥肠辘辘的温朔狼吞虎咽,举着一个鸡腿对着韩烨直傻笑。

韩烨额角直抽,想必是在任府混久了,这小子把苑书土匪窝的做派学得十成十,还说被任府拒之门外,满口谎言,任安乐疼他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比小时候更…韩烨叹了口气。

望着无忧无虑的温朔,他突然问:“温朔,你可想去寻亲生父母?”

握着鸡腿的手顿了顿,温朔沉默半晌,摇头,“不想。”

韩烨望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是在叫花子堆里被殿下捡到的…要不就是我爹娘不再人世,要不就是他们不要我了,哪一种都好,没必要找了。”温朔朝韩烨笑了笑,露出一排虎牙,“放心,殿下,我没忘了这些年您当爹又当娘的把我拉扯大,等您老了,我把您当亲爹孝顺。”

“帝家之事定会有解决方法,虽然我不太喜欢那帝家小姐,但是陛下迟早会把这个媳妇儿还给您的,您放宽心,好好养伤就是了。”

温朔放下鸡腿,就着油腻腻的手替韩烨舀了一碗白米粥,递到他面前。

韩烨眼眶微涩,使劲拍了拍温朔的头,笑骂一声,“你这个臭小子!”

温朔嘿嘿一笑,低着头又开始猛吃。韩烨凝看他尚显青涩的脸庞,转头朝窗外看去,仿佛看见…尚还年幼的帝梓元拉着虎头虎脑的帝烬言跑进东宫的画面。

“韩烨韩烨,你快来看,我小弟抓了一只蛐蛐!”

那时候她无法无天,在东宫内就敢唤他这个一国储君的本名。

可也只有那个时候,他在她脸上见到过那样纯粹的笑颜。

梓元,烬言已经长大,只可惜,你不能陪着他,我亦…不能告诉你。

任府,苑琴走进书房,对着凝神查看西北卷宗的任安乐低声道:“小姐,有人托门房传了口讯进来,邀您在涪陵山一见。”

“哦?是谁?”任安乐抬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

苑琴默不作声,只是递上一把平凡无奇的竹剑。任安乐顿住眼,接过竹剑,站起身,行到窗边。

从她离开九华山,入安乐寨,回京师,像这般的竹剑,已有六年不见。

她记得极清楚,那些年,为了学好剑法,她曾经在帝北城外的九华山上练断了七百三十二把竹剑,她用斧头一把把削好,再一把把折断。

这是最后一把,她下山那日,留给了她的老师,也是帝家最后和她血脉相连的人。

第八十四章

涪陵山坐落于京师西北,山下是皇家围场,山上有一清幽小寺,半山腰竹林似海,顶峰梅花殷红一片,难得的好山好景好寺。平日里文人骚客、达官贵族、贵家小姐多喜来此祈福求愿,陶冶陶冶情操。

任安乐统共来过两回,一次是入京之初,在围场上一箭三雕技惊四座,十年后和韩烨的再次相逢;一次是现在,她徒步前来,取下配饰,换上最简单的麻布衣袍,外面裹了件大裘,如当年她一身无垢被带入九华深山时般,来见帝盛天。

帝盛天这个名讳太过遥远,云夏之上多野史传记,有尊其为帝家主,有骇其为修罗,但她更愿意称她一声‘老师’,虽然她从来没有如此唤过。

其实任安乐八岁之前,对这个名震天下的姑祖母并无过多印象,太祖驾崩时,她才两岁,之后帝盛天隐迹天下,甚少现于人前。六年光景后帝家倾颓,她被洛家护下,洛铭西悄悄送她去永宁寺求医,帝盛天一直都未出现,直到两年后…

帝家族人的祭奠之日,秋风凛冽,枯树遍山,她一个人抱着冥钱香烛花了两个时辰爬上九华山的帝家先辈坟冢,见到了那个坟冢尽头跪着的素白人影。

素白衣衫,素白布靴;

苍白面容,如雪长发。

笔直的跪在漫山遍野的坟冢前,虽一人单薄之躯,却凛冽沉重如泰山,整座顶峰似乎都被那一袭素白身影的苍凉染尽,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哀默悲戚。

唯一个背影,她便能认定,那人是帝盛天,除了她,世上不会再有其他人,如此跪在帝家先祖的坟冢前。

任安乐无法形容当时的震撼,或许她这一世都不能忘记那一瞬的情感。

就像苍凉天地间,陡然知道世上不再只她孤单一人背着满门血债和八万英灵的冤屈,懵懵懂懂沉重绝望的走过一世。

看到帝盛天的那一刻,在帝家被灭族的七百多日后,她心底的滚烫和希冀头一次一点点涌了出来。

任安乐从始至终都没有问帝盛天为何会消迹在云夏之上数年,也没有问她是否猜到韩家有一日会背信弃义灭尽天良,甚至没有问她怎么能在帝家满门被诛、帝家军含冤惨死的时候消失无踪。

从前她想过无数次质问的场面和说辞,却在那一日突然止了所有言语。

帝盛天是人,不是神。

她无法责问她唯一的亲人,若时间能轮回倒转,这世上有一人愿牺牲所有挽回当年之事,除了她帝梓元,必只有帝盛天。

入冬之后,连降大雪,涪陵山的石阶上虽有沙弥清扫,还是留下了薄薄的软雪,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任安乐紧了紧大裘,伸出手哈了口气,一步一步朝山顶走。

年纪大了,经历的事儿多了,总是喜欢悲伤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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