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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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倒是猜到了几分原因，也没多说什么, 只拍了拍昶哥儿的小脑袋，示意他乖乖看着，横竖锦娘把仇恨拉得稳稳的, 绝对烧不到旁边来。
偏昶哥儿也是个傻大胆的，一开始确实有些怕，等时间一久，他就乐开了。
这场面他以前没见过啊！
越瞅越觉得有趣，昶哥儿很快就从娇娇的身后走了出来，迈开两条小短腿，颠颠儿的奔到了罗氏和锦娘的中间，蹲下身子，仰着脖子，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锦娘：……
完了，丢人丢大发了。
罗氏：……
可别吓着我的大孙子了！
因着昶哥儿的介入，这次关于孝道的教导很快就停止了。不过，罗氏也说了，让锦娘回去好生琢磨琢磨，下次回娘家，她一定会好生问问的。
“娘……”锦娘好想哭，敢情她回一趟娘家，统共也就没抱小侄儿多少时间，就光挨了亲娘的教训，完了还得了一份回家功课？这可真是造了孽了。
到底还是娇娇心软，眼见锦娘真的快哭出来了，赶紧将胖儿子提溜起来，塞到了锦娘怀里：“给，多搂多抱，回头也生个胖乎的。”
罗氏本来还在琢磨怎么收拾闺女呢，一听这话，倒是叫她给想起来了。
这锦娘吧，是在昶哥儿还在娘胎里就嫁出去的，如今昶哥儿都两岁了，当然不是实打实的两岁，可算下来，锦娘出嫁也有两年多了。可孩子呢？娇娇当年是正好碰上了国孝和家孝，锦娘可啥都没碰上呢。
当下，罗氏看向锦娘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和凝重。吓得刚接过昶哥儿的锦娘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总感觉这趟回娘家来错了。
且不提那边的母女斗争，娇娇倒是逮着了机会同堂妹说话。
二房的大姑娘，原先在魏家尚未分家时，该是府上的四姑娘，她的名字也简单，就叫魏四娘。
据说，当初是因为与她同胞所出的兄长打从一出生就体弱多病的，二太太忙于照料她哥哥，就忽略了她。再就是，他们这边也有体弱的孩子不取名的规矩，这当哥哥的没起名字，她做妹妹的也就没人理会了。本来嘛，只要年岁再长一些，总能得个名讳的，偏生她那哥哥命短，最终也没养活。这下，原本就不待见她的二太太就愈发不喜她了，后来也知道是怎么唤的，可能也就是四姑娘、四姑娘的叫做了，就起了个魏四娘的浑名。
这种取名法也常见，娇娇以前所在的下河村就有这种情况，不光是丫头片子，连小子也有这样的。就有冯老六、冯老七的，说是前面哥哥们把爹娘知道的名字取光了，后头就瞎叫呗。
算起来，魏四娘只比锦娘小了一岁，却比锦娘晚出嫁了两年。这时间且不说，横竖晚一年也不算什么，可嫁妆却是着实寒碜，得亏大房这边的添妆还算体面，好歹补上了一些。就是不知道她夫家那头是不是在意这些事儿。
因着分家之前，俩人也不算太熟悉的缘故，娇娇也不能一上来就问这些事儿。好在，她的身份特殊，实打实的长嫂呢，哪怕是堂嫂也无妨，毕竟她所在的魏家才是正宗的长房嫡出。
娇娇索性以长嫂的身份，对于刚出嫁不久的堂妹，进行了一番关怀问候，又再三叮嘱她，不管如何娘家始终都是她的依靠，让她有空了可以多回来转转。
魏四娘笑道：“我都嫁出去了，怎好老想着回娘家呢？大嫂您也不必操心我，我如今那日子过得可比往日里好太多了。”
话一出口，魏四娘自知失言，忙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半晌才小声的同娇娇讨饶：“大嫂可千万别告诉我母亲，不然她又得生气了。”
言语之中多少还是带出了一丝难过来。
什么样的人会认为出嫁后比出嫁前好？通常来说，庶女大概会这么想的，因为嫡母少有对庶女掏心掏肺的。可魏四娘是嫡女啊，还是家中的嫡长女，却发自内心的觉得婆家的日子比娘家好……
“安心，二太太平常就算来府上，也不同我说话的。”娇娇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又好奇的问道，“县城的生活如何？”
魏四娘是个心眼实的，换个人只怕还以为娇娇在嘲讽呢，毕竟县里的姑娘嫁到府城是高嫁，她从府城嫁去县城，怎么都不好听。
“有什么差别呢？横竖都只是在后宅里转悠。”魏四娘浑然不在意，“我倒是觉得，能当家做主就是好事。”
“我不太清楚你夫家的事儿，你婆婆让你掌着中馈？”
“让！”魏四娘看起来还真的是挺满意这桩婚事的，笑盈盈的道，“我夫君是家里的独子，原先家里还有两位姐姐，一个是亲姐，一个是堂姐，不过都嫁出去了。亲姐嫁的还不错，堂姐嘛，好像是公婆全无，她性子又软和，不太会管家，堂姐夫又时常出远门不在家，她孩子又小，我婆婆有空就去那边帮衬一把。见我把小院管得还不错，就索性将家里的那一摊事儿都丢给了我。”
魏四娘原先未出嫁时，的确是不得宠。但二房自打分家单过后，各色琐事不知道多了多少。而且二房没钱，使唤的下人少了，各处就难免扯皮。二太太本来也没多少管家理事的本事，很是头疼了一阵子，后来眼见没法子，就将这个嫡长女唤来帮衬着。
管家嘛，只要是人口还算简单的，管起来实则也不算难。很多女子出嫁后，觉得处处受制，那是因为婆婆不如亲娘好相处。偏二房那头是个例外，魏四娘深以为她婆婆比她亲娘脾气好多了，只需拿出应对亲娘的四五分心思，就足以将婆婆哄得高高兴兴的。
至于婆婆贴补堂姐家，魏四娘也毫不在意，她还同娇娇仔细分说了里头的事儿。
“我夫家那商行，最初是我公公同他亲弟弟两人接管的。偏有一次，本该是我公公出远门接货的，哪知他突然染了风寒，他弟弟就替他去了。谁知，就那一次出了意外，货物损了倒也没什么，偏人没了。”
“人没了，家里还没个儿子，只得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妻子很快也改嫁了，将女儿丢给了我公婆养着。所以，说是堂姐，实则跟亲的也没什么差别，打小就当亲的养着呢。谁知，堂姐是个命苦的，不光没了父母，长大后说了一门看着样样妥帖的亲事，结果才一年光景，夫君就病死了。”
“就有人说她命不好，克父还克夫，可我公婆给心疼的。好在，就前年吧，嫁了个鳏夫，还是我公公给说的，是商行的大管事，据说可有本事了。就是成亲后没多久，就迎来了国孝，所以她孩子比昶哥儿还小了一岁，也是个男孩，我记得叫……冯岳。”
娇娇拿茶盏的指尖颤了一下，隐隐觉得这个名字似乎预示着什么。
其实，少有人知晓她的全名叫冯月娇，只因长辈们都是唤她娇娘的，便都以为这就是她的名讳了。毕竟，就算是大户人家，也少有在女儿的名讳上多花心思的。这倒不是有多轻视，而是姑娘家的名讳确实没什么用处。
“冯岳？倒是同我一个姓。”娇娇掩下了惊讶，笑着应了一句。
“对呀，大嫂娘家就是姓冯的。”魏四娘恍然道，“瞧我，都给忘了。不过，就算都是姓冯的，你们也不会有关系的。据我所知，我那堂姐夫是乡下出身的，好像还是个乡下的小地主，不知道为什么放着百亩良田不管，非要跟着我公公跑商。这在家待着吃租子可比当行商轻松太多了。”
“人各有志吧，再说当商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娇娇回道。
魏四娘很是稀罕的多瞅了娇娇两眼，说真的，她挺遗憾的。原先因着她老觉得连她亲娘都看不起自己，就很是有些自卑。娇娇是官家女儿，哪怕是庶女好了，她不还是庶子生的？便没敢主动凑上去自找没趣。
可通过今个儿这一番聊天，她对娇娇改了看法，想着自己娘家那个处处以她娘马首是瞻的亲嫂子，她倒是觉得还是堂嫂更容易亲近一些。
被她盖了好亲近戳的娇娇，此时想的却是那个“冯岳”……真的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儿吗？
“记着，有空多来家里玩，尤其如今妹妹们都嫁人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再说了，听你说县城里的事儿也挺有意思的。”有些话不能明着说，她只能暗地里多打听一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快乐~~
第077章
第077章
要说打听事儿也不难, 难的是如何打听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儿。
娇娇明面上的身份，是跟桑平县毫无关系的, 哪怕府城里有不少人家都知晓她是冯四老爷从外头带回来的闺女。可是吧, 这事儿搁在几年前还算是新鲜，问题是这好几年过去了, 哪一年还不发生几件稀罕事儿？到如今, 即便还有人记得, 也不会拿来说嘴了。
说白了，女儿家出嫁前看的是父母的身份, 等出嫁以后, 尤其是生了孩子后，基本上就不会扯到娘家去了。将来, 是好是歹, 全都系在了夫君和儿子身上。
再者, 娇娇也不能暴露她是桑平县人士的真相, 毕竟当年冯四老爷是直接将她从外祖刘家那头带走的。刘家在焦邺县, 离桑平县还远着呢。
很多事情就是这般的，一旦泄了个底, 万一被有心人顺藤摸瓜的查下去, 怕是很快就能查出真相来。尤其娇娇根本就不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见过她的人无数, 甚至她一度在十里八乡都极为出名。
不能明着打听消息，偏暗地里也不成，娇娇没这个本事。
唯一的途径, 也就是魏四娘这个出嫁女了。
娇娇盘算来盘算去的，最终只能先缓着点儿来，假如魏四娘提到的堂姐夫真的是她养父冯源，那就证明冯源如今过得还不错，续弦了，也生子了，人生自然就有了盼头。起码，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人到老年失去了独生女儿。
好在，她是魏家长房长媳，魏四娘嫁得不好，她夫家原是依附罗家的，还是主要依靠罗家二房的，想来生意也就一般般。在这种情况下，她有心交好，魏四娘夫家那头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只这般，过了小半月后，娇娇状似无意的对罗氏提道：“太太，我想等我生完孩子，还请四娘过来坐坐。”
罗氏微微有些诧异：“你怎的突然对四娘起了好感？”
“这不是家里妹妹们都嫁出去了，我又怀着身子，也没法出门。哪怕回头生完了，一样没法走亲访友的。要是锦娘方便也罢，这不是她嫁的是官宦人家吗？”
理由不都是人想出来的？娇娇能提出这个事儿，自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像魏家长房的两位嫡出姑娘，魏钰娘属于门当户对的，但苏家这几年来，生意越做越大，连带五房都已经盖过了魏家。锦娘更是高嫁了，哪怕她嫁的是庶子，却是打小充作嫡子养的，族谱上记的也是唯一嫡子，又是实打实的官宦人家，本就规矩多，哪儿能总是回娘家？
出嫁女都是如此，若是高嫁，自是要多受些委屈的。反而是低嫁的，受到的束缚会相对少上很多很多。无论是下嫁商户的娇娇，还是嫁去了县城里的魏四娘，都是如此。
罗氏听了这话，自不会反对，反而觉得对不住儿媳，谁让魏家人口少呢？回头，她还特地吩咐了二太太，多带未出嫁的姑娘过来窜门子。
魏家二房有俩姑娘，都是嫡出的。除了已出嫁的魏四娘外，还有个五姑娘，年岁比较小，二太太打算等她及笄以后再嫁人。
一听说娇娇嫌闷，二太太很快就带着女儿上门，小姑娘人倒是挺乖巧听话的，娇娇也不好收回自己的话，便索性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人说着话，横竖她如今怀着身子，哪儿都去不得，有人陪聊也不赖。
……
日子过得很快，尤其是在娇娇说怀孕闷之后，家里人变着法子给她解闷。
大小姑子们尽量回来得勤快了些，毕竟就算是高嫁好了，哪个能有娇娇娘家的门第高？魏钰娘那夫家是商户，自是得依仗冯府。锦娘那夫家虽是官宦人家，可那官还没娇娇她几个嫡出兄长来得高呢。
也不光自家亲戚，罗氏还耐着性子从依附自家的商户里头，挑了好几个能说会道的商家太太。这也不难，商户人家嘛，嘴皮子利索的本就多，哪怕本身不太会说话的，让你变着法子夸人都不会呢？
只这般，魏家大宅又热闹了起来。
而在这分热闹之中，魏家迎来了第一个千金。
哦，是个雪球般的胖丫头。
娇娇打小就被她养父捧在手心里长大，等长大后回了冯府，嫡母因着膝下儿子众多，对她这个庶女也还算是稀罕，哪怕后来变了，也确实从未苛待过她。因此，娇娇并无任何重男轻女的感觉。唯一发愁的是……
“这丫头胖成这样，将来万一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呢？”
魏大少被噎住了。
低头瞅了一眼躺在摇篮里才刚出生不到一天的胖闺女，再抬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发着愁的媳妇，魏大少深深的纠结了起来。
依着习惯，他是想附和媳妇的，可他真的没法子昧着良心说自己的闺女嫁不出去。再说了，闺女才出生一天呢，这就要考虑嫁不嫁得出去的问题了？该说是操心太过呢，还是直说媳妇你瞎操心呢？
沉默了许久后，魏大少拿手搓了搓脸，语气沉痛的说：“不然咱们给她多攒点儿嫁妆？”
娇娇觉得这话在理啊！
想当年……就是她上辈子，她不也是一直嫁不出去吗？当时，她爹冯源就一直念叨着，要给她准备多少多少嫁妆。因为田产属于祖业，不可能直接给出嫁女带走的，但田里的出产却可以，还能用钱买县里的铺子，直接置办金银首饰等等。
反正，有那么一两年光景，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爹不停的往家里搬东西。大到嫁妆箱子，小到头面首饰，还有好几份铺面的房契等等，至于其他零碎的东西，更是不计其数。
哪怕最后，娇娇出嫁也不是因为那些丰厚的嫁妆，但最起码她感受到了她爹对她的爱。
所以，她也要给女儿准备厚厚的嫁妆，免得这胖闺女将来嫁不出去。
“嗯嗯，就照夫君你说的去做。咱们多给闺女攒些嫁妆，省得她将来嫁不出去砸手里了。”娇娇像是想要说服自己，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万一真的嫁不出去了，手头上有钱也好过日子。”
不要怀疑，这话也是上辈子她爹跟她说的，娇娇只是照搬而已。
就是吧，听了娇娇这话，魏大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躺在摇篮里的胖闺女就忽的扯开嗓门哇哇大哭起来。
胖闺女跟她那文静懂事的哥哥截然不同，她是闭着眼睛扯着喉咙，小嘴一张一合，声音格外洪亮的哭开了。哭得无比心酸，饱含着满满的委屈和不甘，活像是在痛斥父母的不靠谱。
幸好，奶嬷嬷很快就进来了，轻手轻脚的抱走了可怜的胖姑娘，放过了胖姑娘，也放过了那对不靠谱的爹娘。
新出生的小婴儿爱哭也是正常的，罗氏一开始压根就没当回事儿，只是主动接了大孙子昶哥儿去她那边。她的想法也简单，哪怕刚出生的小孙女有奶嬷嬷照看着，但儿媳也要好生休养，昶哥儿就算平日里再乖巧，这么个小人儿还是得费不少心的。
一开始是没放在心上，后来洗三时，也没发生什么事儿。直到胖姑娘满月了，娇娇也能出来走动了，罗氏才发现她那对儿子儿媳又开始作幺了。
确切的是，娇娇莫名的开始整理自己的嫁妆，还总是在对账的时候愁眉苦脸，一天能叹上十七八回气。
罗氏纳闷啊，家里的生意蒸蒸日上，后宅虽然添了人口，但也不至于拮据吧？再说了，她体谅儿媳怀孕生孩子不易，如今的中馈还是她管着的，怎么就叹上气了？
因为婆媳关系融洽，罗氏也没纠结多久，就直接问了出来。
娇娇也实诚，张嘴就说出了烦心事儿：“这不是姑娘太胖了，我和夫君都担心她将来嫁不出去。夫君说，给她多攒些嫁妆，兴许就能嫁出去了。”
罗氏：……
虽然没听懂这里头的逻辑，但是她到底还是明白了一个事儿。
儿子皮痒了，欠揍了，回头好好收拾一顿吧。
到底没舍得训娇娇，罗氏胸闷气短的回了自己那院子，她承认小孙女是有些胖，但孩子啊！小孩子胖乎一点儿，难道不好吗？非要叫她瘦？叫她掉肉？等她真的瘦巴巴了，看到时候谁更心疼！！
当然，腹诽归腹诽，罗氏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她想啊想，决定按着就近原则，先收拾夫君，再收拾儿子，然后回头寻个借口把俩闺女叫回娘家来，一并好生收拾一番！
罗氏用事实正常，何为迁怒，何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好在，最后一个被收拾的锦娘很快就给出了个主意：“我嫂子先前不还念叨着四娘吗？您寻个由头，唤四娘过来呗。不然这样好了，她夫家原先不是依附我二舅吗？干脆您给他们家再寻个事儿，让他们依附咱们家不就成了？到时候，您想什么时候唤她，就什么唤她。多好啊！”
什么叫做急中生智？这就是！！
锦娘用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她成功的引起了娇娇的兴趣，以至于娇娇将“胖闺女能不能嫁出去”这个事儿暂时抛到了脑后。
没毛病啊，就算是上辈子，冯源头疼闺女嫁不出去，那也是在娇娇及笄以后的事情了。哪个正常人会在孩子刚出生就为这种事情犯愁的？
娇娇是正常了，可莫名挨训的其他人……
有委屈您就受着呗，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这事儿来的突然，去的也算快，还有了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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