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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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梨香院闹了个鸡飞狗跳,荣禧堂却是一片寂静。

只除了倒霉催的玻璃又白等了一天外加一宿,容嬷嬷只冷眼瞧着,看她能捱多久。玻璃到底没等捱多久,毕竟白日里她要在那拉淑娴跟前伺候着,哪怕并没有具体的活计,她也得一直候着。等那拉淑娴早早的歇下了,她却是耐性极好的守在外头,可惜只过了三日,就彻底累趴下了。

容嬷嬷的耳报神遍布整个荣国府,更别说原就属于大房的荣禧堂了,一听说玻璃熬不住了,她就立刻唤了先前那个嘴皮子利索的小丫鬟去看着,美其名曰照顾,实则根本就是冷嘲热讽外加监视。玻璃的身子骨倒是没问题,之所以趴下纯粹就是累的,顶着各种嘲讽咬牙养了两日,待精神头略好转了一些,她便挑了个大清早,趁人不备跑去了荣庆堂。

荣庆堂里,贾母一早就得了消息,因而听说玻璃求见倒也不算稀奇,还向珍珠笑道:“我就猜着老大媳妇儿没那么大的度量,先前还琢磨着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如今想想,只怕她要人那会儿就知晓老大有事儿离开,这才充大度呢!”

珍珠笑着附和了两句,心下却多少有些担心。她也是有大志向的,当然她从未想过要将那拉淑娴挤走,却她做梦都希望自己能成为半个主子,到时候以她的心计手段,生下一儿半女是迟早的事儿,真要是有那么一日,她可算是真正的熬出头了。因而,她顶顶不希望那拉淑娴善妒。

说话间,玻璃便进来了。

“老太太,您可得为奴婢做主呢。”玻璃未语先红了眼眶,她原就生得一副好相貌,虽不如珍珠、琥珀,可在荣国府一众丫鬟中也算是极为出众的,尤其如今这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儿,别说男子了,就是女儿家看了都不由的心生同情。

贾母倒是不曾同情,却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道:“这是怎的了?你先别急着哭,同我好生说道说道。”

其实,玻璃也没啥好说的,那拉淑娴挺看重她的,要不怎么就任由她一直在眼皮子底下晃悠呢?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在于那拉淑娴,而是容嬷嬷。甭管是房间的安排,还是荣禧堂一众丫鬟婆子间的流言蜚语,包括任由她白等在外头,这里头若没有容嬷嬷的授意,会如此?

尽管没甚么眼界,可玻璃也不是蠢蛋,故而只作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来,也不开口抱怨,只默默的垂泪不语。

这下,珍珠耐不住了:“老太太问你话呢,你是怎么搞的?”

连声追问之下,玻璃仿佛终于拿乔够了,这才细声细气的抱怨道:“原是老太太看重奴婢,这才让奴婢去大太太屋里伺候的。这大太太自然是个好的,偏跟前的老嬷嬷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模样,又是让我住在后头逼仄的小屋里,又不让人给我留晚膳,还……罢了,终究是大太太从娘家带过来的奶嬷嬷,我又怎能跟她比?”

珍珠听了这话,登时暗叫不妙,忙心慌慌的瞥了贾母一眼,果见贾母脸色阴沉,似是想起了甚么不愉快的事儿,当下忙不迭的笑道:“瞧玻璃你说的,你是从荣庆堂过去的人,不想着好生伺候老爷太太,倒是跟一个老嬷嬷较起劲儿来了,这是何苦?”

“可不是。”贾母听了珍珠这话,面色略略缓和了一些,不过言语之间还是透着一股子寒意,“玻璃,你只需记得自己是去干甚么的,别忘了如今你可是领着二两银子的月钱。”

二两银子,代表的并不是比大丫鬟多出的那点子钱,而是代表了一个隐而不表的身份。旁的人家暂且不提,单在荣国府,能领二两银子的唯独只有小妾通房。当然,荣国府做不出纳良妾这种事情,故而也就只剩下通房了。

想了想,贾母又道:“我记得赦儿也该回来了罢?当初传信的人说的是三五日内就回,算算日子,也快了。”

玻璃心下一动,忙收了先前的委屈,只一脸喜色的向贾母叩头:“谢谢老太太,多谢老太太。”

“谢甚么?回头只安心伺候好老爷太太就行了。”贾母面露笑意,又向珍珠吩咐道,“你去拿几匹好料子来,不单给玻璃,回头记得也给碧玺送一份,免得某些人又说我偏心眼儿。”

贾母都这般说了,珍珠只能笑着答应了,拢在袖子里的手却死死的掐成了拳头,她并不嫉妒碧玺,且不说碧玺是被迫的,单说目标就不是同一个,更是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可言。然而,一看到满脸喜色的玻璃,珍珠就难掩心中疯狂的嫉妒。可甭管心中有多嫉妒,贾母的吩咐她可不敢违背,很快她就带着玻璃下去了,并依着吩咐拿了两匹好料子予她,一匹是珍珠粉的,另一匹是嫩柳色的。玻璃只笑盈盈的接了料子,却连句道谢都不曾,扭着身子便走了。

珍珠气得浑身直颤,回头只亲自拿了另两匹颜色更鲜亮的好料子,快步往梨香院而去。

梨香院里,碧玺欲哭无泪的瞧着手镜里的自己,还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额角上那硕大的肿包,只要一想到几日前的事儿,她就不知晓该夸自己有眼力劲儿好,还是责怪自己太实诚的好。偏此时,珍珠过来瞧她了,且一进来就瞪圆了眼睛。

“碧玺你就住在这里头?”梨香院的确是小巧又精致,不过搁在这后罩房里,体现出来的只有小巧,却无半分精致。待珍珠瞧见碧玺额上那明显的肿包时,更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响都没寻到话头。

“珍珠姐姐,你说我还能回老太太跟前吗?”碧玺仍是一脸的欲哭无泪,只是隐隐的还透着那么一丝奢望。

可惜是,珍珠直截了当的捅破了她的希望:“别做白日梦了,这听说过长辈将丫鬟赏赐给后辈的,没听说过还能反过来将通房要回来伺候的。”顿了顿,珍珠似有些不忍心,却还是咬牙说了实话,“你还是看开些罢,我瞧着老太太的意思是……叫你闹腾呢。”

“我不活了。”碧玺整个人仰面躺倒在了床榻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别闹!”珍珠恨恨的跺脚,想了想还是将带来的两匹好料子放在她的床头,并示意她看。

到底还是个孩子,碧玺抬了抬手将料子抖开看了看,面上不由的滑过一丝喜色,可很快就没了踪影,且将料子胡乱的团成一团丢到了床尾,恨恨的道:“我是嫌自己不够扎眼,还是索性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老太太的意思我自是明白,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坐在山对面看老虎咬老虎!”

“噗嗤,那是坐山观虎斗。”

“对,就是那话!可这对我有甚么好处?就像珍珠姐姐你说的那般,甭管我有多能耐都回不去荣庆堂了,我干嘛不想着好好过日子?看到我头上这个包了吗?那一日,二老爷回院子,正好看到了我和周姐姐,又听说我们俩都被安排在了这后罩房里,当时就怒了。这不,周姐姐当下就被挪到了前头,听说是占了太太跟前花钿的房间,还说等我养好了头上的伤,也让我过去。”

“说来说去,你这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珍珠奇道。

“我自个儿撞的!”碧玺瘪了瘪嘴,当时的情况太凶险了,要不是她当机立断假借站不稳把脑袋狠狠的撞向门槛,指不定她那一日就开了脸。虽说她也明白,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可她真的不想在王夫人杀气腾腾的注视下被带到房里。

——会死人的,真的!!

听了碧玺语带崩溃的讲述,珍珠垂下眼帘半天都没吭声。

“珍珠姐姐,你帮帮我罢,我还没开脸,真的。”碧玺忽的抓住了珍珠的手,苦苦哀求道。虽说她是家生子,可她家的人丁并不兴旺,还活着的也就她哥嫂并两个侄子了,可惜尽管哥嫂他们对她还不赖,却没甚么本事帮衬她,况且真要算起来,她如今的身份还颇值得旁人羡慕呢。

“怎么帮你?”珍珠淡淡的说道。

“有两个法子,要不把我弄出这儿,要不姐姐再弄俩人进来。”碧玺一脸的热切。其实说白了,她并不是十分排斥当通房丫鬟,可她惜命,且丝毫不认为斗得过王夫人,所以她必须走,最好立刻就走。可若是实在是走不了的话,那就只能换个法子了,比如说多弄几个进来帮她分担来自于王夫人的压力。

珍珠抿着嘴想了半刻钟,面露踟蹰之色。

“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求求你了,往后妹妹一旦有好东西,全都孝敬姐姐您!再不然,您就是帮我要了卖身契也好,我只求好好活命,求您了!”

[正文 57|第057章]

“那个唤碧玺的,如何了?”

王夫人步履匆匆的从外头回到了梨香院里。今个儿,她听闻珠哥儿病情好转,且打听到贾母心情颇为不错,这才特地往荣庆堂跑了一趟。虽说过程略有些让她不愉快,可不管怎么说,她到底还是见到了珠哥儿,还是一脸开怀笑意的珠哥儿,因而她多少心里有了些安慰。可及至进了梨香院里头,她却是忽的不耐烦起来。

花钿闻声赶忙迎了上来,听得王夫人这话,忙一面为她打帘子,一面笑着答道:“还是前两日的老样子,一个劲儿的说头疼,还说脑子里晕乎乎的,看人看东西都是重影。我让人唤了后廊住着的邱婶子过来瞧了瞧,只说这头上的伤可大可小,虽说肿包看着是消了,可指不定伤到了内里。”

“这是怎么个说法?”

“具体的情况邱婶子也说不大清楚,到底她也只是当初跟着她家那口子略略学了点儿皮毛。”花钿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瞧了瞧王夫人的面上,略带紧张的道,“太太您说,是不是借着碧玺伤着这事儿,把她挪到外头去?”

甭管哪个大户人家,都不会养一个病着的下人。这汤药钱暂且不论,万一传了主子,却是大大不妙了。就说荣国府,往日里也常将病了的下人挪出去将养,这也没甚么,就是传扬出去也不怕,毕竟对外的说辞都是养好了再拨回来。当然,事实上这样的例子却是少之又少,基本上被挪出去的就没再回来的,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从主子跟前最体面的下人变成了外头末流的粗使下人。

“荒唐!她是伤着了,又不是得了传人的病!”王夫人没好气的瞪了花钿一眼,好在她今个儿心情还算可以,并不曾多加斥责,想了想只吩咐道,“到底是从老太太跟前过来的,既然她一时身子骨不舒坦,只好生养着便是,左右咱们院子里也不缺使唤的人。”

“太太您说的是。”花钿躬身答应了,只是在低头的那一刻,她的眼底里闪过了一丝得逞的算计,旋即便依着王夫人的话,一一吩咐了下去。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头碧玺耳中,登时她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又紧着自己的体己物件细细查看归整了一番,见细软着实不算少,心中愈发笃定起来,原先的不安也消散了不少。又将细软仔细包好藏在了床板底下,碧玺坐在床榻上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一下珍珠先前同她说的话,觉得没甚么问题了,这才再度爬到床榻上,做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权当自己还是个病患。

因着碧玺如王夫人所愿的那般,老老实实的待在了后罩房里,压根就不到前头晃悠。很快院子里从主子到下人皆忘了后头还有那么一号人物,又或者也不是真的忘了,而是权当没这号人。

只这般又过了五日,平静的日子终于被打破了,因为贾赦归来了。

比原定的归期晚了足足七八日,像那拉淑娴这种早就知情的人,倒是并不怎么担心,贾母那头有那拉淑娴时不时的宽慰,加上她忙着照料病情好转的珠哥儿,虽略有些挂心却也并不曾真正往心里去。至于二房那头就无需多说了,左右原就没放在心上。最最倒霉的,自然是玻璃了。

可怜的玻璃,最初熬了两日,后来熬不住又歇了两三日,等盘算着贾赦也该回来了,强撑着身子骨咬牙拼命又再捱了两日,终于赶在贾赦归来的前一日,成功的让自己病倒了。

且这回是真的病了。

生病跟受伤那是两码事儿,像碧玺虽说把自己撞得满头包,可她头上是肿包而非真的头破血流,就算她事后做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人家也当她是伤到了脑子,不会疑心旁的。正如王夫人所说,脑子受伤她也不会传人呢。可玻璃却是因着这段日子寝食不安,又连着吹了好几夜的凉风,一下子病倒之后,次日被人发觉时,已经烧了起来。

容嬷嬷果断下令,立即将玻璃挪出内院,且还是从后头穿堂直接走角门,直接送到了府外。

这般做法倒也不能说不妥当,甭管玻璃先前伺候的主子是谁,哪怕她如今已经成了半个主子,可比起真正的主子却是完全不值一提的。尤其荣禧堂里还有尚且年幼的琏哥儿,以及怀着身子的那拉淑娴。故而就算玻璃被挪出去的消息传到了荣庆堂里,贾母也只是微微侧目,并未多言。

可问题是,玻璃的情况跟旁的丫鬟有所不同。

荣国府里头,能被拨到主子跟前贴身伺候的,那多半都是有来历的。说白了,就是家生子。试想想,几代人都伺候着主子,一旦小主子跟前缺人了,拿自家的儿女顶上去可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小丫鬟,侥幸得了主子的青睐被要过去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数量相对比较少而已。

而,玻璃偏就是其中之一。

身为卖了身的丫鬟,又不是家生子,且如今还病重着,简直就是搁谁家都不愿意接手的烫手山芋。好在容嬷嬷考虑到那拉淑娴的名声,索性唤了她儿子张庭两口子帮着照顾着,当然汤药钱还是给了的,也叮嘱了要好生照顾着,起码不能让人没气儿了。张庭俩口子对容嬷嬷绝对是又敬又怕的,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只差没诅咒发誓了。

玻璃被挪出去的次日晌午,贾赦便归家了。

风尘仆仆的从外头归来,贾赦头一件事儿就去荣禧堂看自家媳妇儿。不过,他只在门口瞧了一眼,就被满脸嫌弃的容嬷嬷轰出去洗漱更衣了。也难怪,如今是大夏日的,贾赦出门十来日了,都不曾换衣裳,加上从城外骑马赶回来,不说浑身上下都是泥,至少也是尘土飞扬的,甚至连头发上都罩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足足换了好几道洗澡水,贾赦才总算是恢复到了原本那俊朗男子的模样。

彼时,那拉淑娴也从午后小憩中苏醒了过来。

“给老爷请安了,老爷这一趟出门可有甚么心得感悟?”那拉淑娴命人上了好茶好点心,等贾赦换洗一新进门后,亲自将人让到了椅子上,一面为他斟茶一面笑着调侃道。

“别提了,我好悬没能熬过来!”贾赦这么说自然是夸张了,不过有一点却是不错,这十来日里,他的日子真心不好过,至少可以说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觉得人生真艰辛。

“多少也涨了点儿见识,学到了不少本事罢?”那拉淑娴亲自递上茶盏,还掂了点心送到贾赦嘴边,看他一口吃下了,才掩嘴笑了。

贾赦吃了点心,又猛灌了两杯茶,这才觉得总算缓过气来了。等缓了口气,他才将这些日子吃的苦受的罪,一一向那拉淑娴道来。用一句话概括的话,那就是他被张家老太爷可坑苦了。原本说好了,只是让他去直隶传个信,贾赦当时琢磨着,虽说两地略有些远,可一来一回最多也就三五日的工夫,论吃的苦头,也不过是路上吃食不够精细,外加舟车劳顿罢了。谁曾想,现实跟他的想象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张家老太爷根本就是用所谓的送信将他诓去直隶那头,让他吃尽了苦头。

“淑娴你根本就想不到啊,老泰山太狠心了,他让我带了口信也叫我送了信函,口信只是简单的说他身子骨健硕让老朋友无需担心,可信函里头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他他他、他竟是在信函里让他老朋友好生操练我!这几日,我都是跟着驻守直隶的新兵蛋子,吃喝作息完全一致,可苦死我了!”

那拉淑娴虽接到了来自于张家老太爷的亲笔书信,可书信上并未将情况写的这般清楚,只说到时候定会让贾赦全须全尾的回来,旁的一概不曾提。

“新兵蛋子?那倒是还好。”

虽说那拉淑娴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兵营是个甚么情况,可回忆着前世的情形,她也能猜着几分。这除非是战乱时期,要不然新兵是不会遇到危险的,所谓的操练无非就是破晓起身掌灯入眠,白日里也不过是练习拳脚功夫或者刀枪棍棒,纯粹就是锻炼身子骨。这若是待个一年半载的,或许还会参与排兵布阵两军对垒。

可贾赦满打满算也就去了十来日,其中至少三四日是浪费在路程上的,剩下的那点儿日子就算再苦,又能苦成甚么样儿?

“淑娴你变了,你居然不心疼我了,我太伤心了!”贾赦没有得到预期的安慰,登时做出了一份黯然神伤的模样,逗得那拉淑娴喜笑颜开。

两口子正笑闹着,忽的有人来报,贾母有请。

[正文 58|第058章]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僵硬。

还是那拉淑娴忽的笑出了声,无奈的向贾赦道:“瞧我,都给浑忘了。先前老爷您走时只说三五日就能回,结果一去就是十来日的,弄得老太太早也问晚也问,我只答应了老爷您一回来就去寻老太太报个平安,不想真见了老爷您,竟是给彻底忘到了脑后。”

贾赦扯了扯嘴角,完全不感动,只斜眼瞅着那拉淑娴:“编,你接着编。这是把老爷我当成琏儿那笨蛋小子哄了?老太太是个甚么性子,我不比你清楚?就算她真的早晚询问我的消息,为的也定是贾政那混蛋的事儿。”

之前,贾赦离开京城往直隶去时,派人传的口信是帮贾政抹平先前的罪名。当然,事实上也跟他说的并无出入,顶多就是多绕了个一个圈子,贾赦是想帮贾政洗脱罪名,前提却是要帮张家老太爷打一年的白工。

而贾赦之所以完全没想过将真相告知贾母,也是因为他知晓贾母得知真相后必然会闹腾,像甚么既然是亲家就理应互相帮衬之类的,可贾赦却认为,没有谁必须对谁负责,他愿意出手拉拔一把贾政,也是基于那浅薄的兄弟情,以及出于对整个荣国府名声的考虑。也就是说,理性占了上风,情感因素微不可闻。

“老爷,不管怎么说,您多日未归,还是去瞧瞧老太太罢。”那拉淑娴没做过多的分辨,只笑着劝道。

当下,贾赦只好摇头叹息的起身往荣庆堂而去。

到了荣庆堂,贾赦先是依着礼数给贾母请安问好,后又敷衍的略提了两句关于直隶的事儿,没说谎也没说太多的实话,只道十来日累着了,方才回荣禧堂也是为了洁面换衣裳。

这要是搁在贾政身上,听说累着了,贾母一准赶紧放人,可轮到贾赦时,贾母却是先看了一眼他的面色,见似乎气色还算不错,便心平气和的道:“回来了就好,我知晓你为了你弟弟之事一直都在忙碌着,可也不能完全不顾自己的身子骨。对了,先前我知晓淑娴有了身子,便从身边拨了个丫鬟给你……”

“折腾那个作甚?我跟前不缺人伺候。”贾赦眉头紧锁,语气不耐烦的道。

贾母当下便愣住了,她自是知晓贾赦没有贾政来的乖巧懂事又兼纯孝,可她也万万没有想到,贾赦竟然会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她的话,要知道她这还没有讲到重点,更不曾出言诋毁那拉淑娴。这般想着,贾母立刻沉下了脸,极为不痛快的喝道:“这就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

“是是,儿子莽撞了,老太太您接着说。”贾赦自知理亏,只得强忍着不耐烦,垂下眼眸冷淡的道。

见贾赦这副样子,贾母哪里还能忍得住?登时拿手一拍身侧的小几,怒气冲冲的道:“且不论旁的,这当娘的关心儿子,赏赐个把人予你,你不领情也罢,竟还摆出一副不耐烦的面孔,这是打算给我立威吗?”

“老太太您多心了。”

“我多心?哼,你倒是真的敢说出口。好,我告诉你,我是送了个丫鬟去荣禧堂,却是你媳妇儿主动开口讨要的,我实在是拒绝不了才忍痛割爱的。结果你倒是不乐意了,我这算甚么?你们俩口子又在折腾甚么?”贾母语带控诉的道。

贾赦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像是想起了甚么,忙向贾母躬身作揖赔礼道歉:“老太太莫生气,原是因着这十来日我吃了不少苦头,更是因着归心似箭,这两日快马加鞭的往京里赶来,连着两日都不曾吃好睡好,这才有些恼了。还望老太太莫怪。”

尽管这话也未必是出自于真心,可搁在贾赦身上,能把话说的如此软和,已经实属不易了,要想再听更多的好话,基本上只能是白日做梦了。因而贾母气归气,却也不由得缓了缓情绪。

“罢了,都是儿女是前世欠下的债,只怕我前世的债主太多了,今生一个接着一个来跟我讨债!”

“照老太太这说辞,我倒是恨不得前世欠的债能多一些,这辈子都别还清。”贾赦垂着眼眸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不由的想起了早夭的瑚哥儿。若说真有前世欠债今生还的说法,那岂不是说他前世只欠了瑚哥儿一星半点儿的账目,才短短几年就还清了。

自然,贾母也明白了贾赦言下之意,当下不由的叹息道:“过去的事儿就别老是搁在心里了,左右你还有琏儿,也别再嫌弃琏儿淘气了,这真要比淘气,谁能比得过你?再说了,男孩子淘气一些不好吗?我宁愿孙儿们每日里上房揭瓦,也不愿意再看到他们病歪歪的样子了。”

“是,老太太您说的对。”

“还有你媳妇儿那里,如今她有了身子,你仔细一些也是应当的,可小心别过了头,万一真将她宠上了天,回头看你怎么收拾!旁的不说,单说咱们府上,不也还有个王氏吗?”一提起王夫人,贾母登时沉下了脸,跟方才对贾赦置气还不同,毕竟贾赦就算不如贾政那么受宠,可好歹也是贾母的亲生儿子,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往心里去。可提起王夫人时,贾母非但言语里满是厌恶之情,甚至还带上了些许恶意。

贾赦听懂了贾母的言下之意,却并不认同,可他也无心同贾母争辩,因而只沉默不语。

见状,贾母只颦眉道:“别以为我是杞人忧天了,就算你媳妇儿不像王氏那般小家子气,可女人嘛,原就是恃宠而骄的。你在意子嗣是对的,可也不能过了头,须知妻子为夫君诞下子嗣原就是本分,不值得你这般在意。”

“是,儿子知晓。”贾赦面无表情的应道。

只看贾赦这副神情,就知晓他完全没听进去,贾母也无奈了,不得不再度感慨长子就是不如次子来的贴心。又想到贾赦是由老国公夫人徐氏一手带大的,贾母更是心头暗恨,要是当年徐氏不仗着婆婆的身份硬是将贾赦从她手里夺了去,她如今就该有两个纯孝的儿子了。

“母亲可还有旁的吩咐?若是没有,儿子便先告退了。”

“你就这么着急走?”贾母又是无奈又是心寒,不过她也明白,贾赦如今眼瞅着就快到而立之年了,这会儿说甚么都迟了,与其强行拧着来,还不如先缓缓再说。想到这里,贾母遂缓了语气,努力做出一副和善的模样,道,“罢了,你也累了多日了,早些回去歇着罢。至于你身边伺候的人,回头我再给你另挑一个。”

贾赦原听着前头正打算顺势离开,可及至听到贾母后头那句话,却猛地止住了脚步,抬头神情微怔的望着贾母。

“又怎的了?”贾母奇道。

“老太太。”贾赦正了正神色,一脸严肃认真的回道,“您若是仅仅忧心儿子无人伺候,那大可不必了。当然,若是您坚持赏赐了人下来,身为儿子,我也不会拒绝您的好意赏赐。可有一句话,我必须跟您说明白了。”

不等贾母回过神来,贾赦便一股脑的将憋了许久的话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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