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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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不解得看着我,我拿起浴桶旁的干布递给他低声说:“还是擦干了再出门,要不容易感染风寒。”
他的唇讥诮的一扬却没有说话,也不接我手中的布,只是脱下衣袍站在我面前,我仔细为他擦干身上的水珠,把衣袍披在他肩上,踮脚为他擦拭着湿漉长发。
何处归来血浸衣
没等头发擦干,他就不耐烦了,转身横抱起我向阔大的屋宇中走去,我连声说:“放开我,你答应我的……”
他进屋后把我往炕上一扔,也不理我,自顾在我外侧躺下睡着了,他眼睑下有青色的阴影,看得出来非常疲惫,我一动不敢动得躺着,强撑着等他醒来求他放我和小容走,天快亮时,我忍不住睡了过去。
耳边又是刺耳的尖叫声,我睁开眼看见的又是那个一脸无辜的阿提拉,小容站在他身边静静得看着我,阿提拉看着我愤怒的眼神挠挠头说:“姐姐,该吃早饭了,我想喝你煮的那个清粥。”
我顾不上理他,只盯着布幔外看,阿提拉说:“姐姐别看了,大王天刚亮就走了,阿妈告状说你把他的米快吃光了,他说知道了,看来大王并不介意,姐姐,再给我们煮点吧。”
我恼怒得戳了戳他的脑门:“吃,你就知道吃。”
我在厨房里忙碌,小容呆呆坐着,阿提拉被我揪来添柴禾,一大帮小孩儿在门外流着口水等着,人数比昨日多了一倍,我心中叹息着,那一双双纯真的眸光期盼得看着我,我纷乱烦杂的心情得到暂时的平静。我卖力搅动着锅铲,希望能满足这些馋嘴小家伙的口腹之欲。
阿提拉吃得满意,抹着嘴命令那些小家伙刷碗,带着我和小容绕过屋宇,屋宇后是一顶顶毡房,穿过这些毡房就是绿草茵茵的大草原,我躺在草原上望着天,阴山那边应该是北边,太阳高挂的地方是东,只要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就能回到大裕国吧。
清晨的阳光渐渐炙热,我去阴山脚下的树林中挖些野菜,让阿提拉拿衣袍兜着,他自然是老大不愿意,又怕我做了后不给他吃,就乖乖得由我摆布,衣袍里实在塞不下了,我才停手带着小容跟着阿提拉往回走。
这次我特意走到屋宇的正门,我站在正门外往南边看,隐约有一座宫殿碧瓦红墙反射着太阳的光晕,殿宇层层高起,飞檐下的金铃叮当作响,我疑惑着,一直以为塞外乃苦寒之地,竟也有如此精细考究的所在,那里才象是皇宫,我身后的屋宇是拿青白的石头砌成,只能说是质朴大方,连个侍卫都没有,大王怎么会住这种地方,他应该住到那个漂亮的宫殿里才对。
我看向阿提拉:“我们这里不是皇宫对不对?”
他好笑得说:“谁跟你说这里是皇宫了,你看大王住在这里就猜测这里是皇宫,你的头脑未免太过简单,这里是我们的汉学堂,专门学习大裕国的历史和文化,大王好像不喜欢那个宫殿,他喜欢住在这里。姐姐,午饭时间快到了,大王的事我也不该和你多说。”
我无奈的向厨房走去,总得有些事做,才能暂时放下满腔心思,下午我就坐在他们的课堂里,看阿提拉有模有样的教小家伙们读书认字,顺便纠正他小小的错误。晚饭时他偷偷跟我说:“姐姐,你能不能没人时再纠正我,要不……”
我白他一眼:“要不什么要不,你怕没了先生的尊严是吗?古人云,闻过则喜,古人又云,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古人还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这是什么治学态度?”
我看他乖顺得连连点头,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我忘了自己已经多少日没有真正的笑过了。我笑过后摸摸阿提拉的头,诚心诚意得说:“谢谢阿提拉,你有点像蜡笔小新,让我很开心。”
阿提拉挠着头说:“有那么好笑吗?什么小新?”
我摇摇头:“你不懂的。”
随后拉起小容去给她沐浴铺床让她早早睡觉,她现在的智商也就相当于小婴儿,迷迷糊糊的,倒是再也不尖叫大喊了,只是安安静静得跟在我身后。
日子悠然而过,我真成了阿提拉他们的厨娘,一日三餐忙碌着,早晨被阿提拉叫醒,做好早饭去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然后摘野菜,回来做好午饭,听阿提拉给下家伙们上课,依然毫不客气纠正他的错误,然后是晚饭,天天如此,我竟然也不厌烦,心情逐渐平静安宁下来。
於夫罗再没出现过,我偷偷在心里想,这样也不错,如愿离开我了,父母自有一大帮师兄照料,尤其是崔师兄不会让他们有任何闪失,天天有一帮小孩儿围着我,半个月悠然而过,一切都恍若经年隔世。
这日夜里,我刚在小容身边躺下,阿提拉急急跑进来拉我,我赖着不起来,忙乱一天了好不容易歇会儿,阿提拉还没说话,桑奴大踏步进来,她可没有阿提拉那么礼貌,又是把我抗在肩上就往外走,我认命得伏在她厚实的肩上昏昏欲睡。
桑奴没有象前两次那样把我扔在石炕上,她轻轻把我放下,也没离开,指着石炕恳求得看着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於夫罗趴在石炕上一动不动,一把匕首深深扎入后背,鲜血顺着后背沿炕沿往下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条细细的血流蜿蜒流向我站立的地方……
我惊跳起来,冲着身后的阿提拉大喊:“为什么不去找大夫?把我找来做什么?难道他这个样子还需要女人伺候吗?”
阿提拉诺诺说道:“大王昏过去前嘱咐不要让人知道,你既然会做我们没吃过的饭菜,是不是也会治疗伤病?”
我喊道:“我不是神仙,什么都没有活命重要,快去请大夫。”
桑奴听阿提拉的话匆匆跑去找大夫,阿提拉找人去厨房烧开水,我看着气息奄奄的於夫罗,疑窦重生,他真的是矜鹏国的大王吗?如此重伤身边却无人照料,也从未见他身边有过侍卫随从。
不管怎样救命要紧,我把阿提拉拿过来的白布撕开,让他去开水中仔细煮过,大夫匆匆而来,他看着我准备好的水盆和布条点点头,仔细看过於夫罗后背上的伤口,跟我说了句什么,阿提拉说:“他要把匕首□,必须按住大王,大王疼痛时可能会因乱动受伤。”
我说:“赶快叫桑奴和托吉来,她们力大无比,一边一个摁住他就可以了。”
阿提拉看看我:“可是,她们视大王为神祗,她们不敢摁住大王的。”
这些愚忠的人,可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我冷冷说道:“阿提拉想救你们大王的命吗?去多叫几个身高体壮的小男孩过来。”
我让那几个小男孩分两边摁住於夫罗的双肩和胳膊,嘱咐他们死命摁着,我喊停止前万万不能松开,然后跳到石炕上坐在於夫罗腿上紧紧压住他的腰,大夫双手握住匕首狠命往外一拔,於夫罗嘶吼一声竭力得挣扎,几个小家伙死死摁着谁都没有松手,我说:“好样的,明天给你们炖牛肉吃。”
鲜血从伤口处涌出,迅速浸湿了捂在伤口处的白布,大夫示意我去捂住伤口,然后从一个瓦罐中掏出一些黝黑的膏状物涂在伤口处,血很快止住了,大夫换干净的白布将伤口处包扎住,嘱咐阿提拉几句,留下瓦罐匆匆走了。
阿提拉眼神闪烁看着我说:“大夫嘱咐要仔细照料伤者,每日换药换布,直到伤口结痂。伤口处一旦有腐烂,马上就去找他。”
刚刚因为使劲摁着於夫罗的腰,我累得有点发懵,听着阿提拉的话点点头,这时候桑奴端着一大盆水进来放在石炕边,托吉抱着干净的中衣和干布塞在我手里,两人都对我友善得笑笑出去了,我看向阿提拉。
阿提拉边招呼那几个小男孩儿往外跑边说:“你是大王的女人,自然是你来照顾大王,有事我会去找大夫,大夫很忙,日日在牧区为牧民看病,只有夜里才有空,如果是太远的牧区,夜里都回不来。所以,拜托姐姐照顾好大王,大王洁净成癖,就先给他擦洗换衣吧。”
我把手里的衣物往石炕上一扔,掉头就往外走,於夫罗轻轻呻吟一声,那种压抑着的痛苦令我心里一窒,我叹口气回去把他胸前垫了床被子,这样他可以趴得舒服一些。我为他擦洗干净苍白的脸和被血粘在一起的头发,然后一点点脱他的衣服,衣服被鲜血凝住,如僵硬的壳般贴在他的身上,每动一下他就疼的皱眉,我轻拍一下他的脸:“你看起来那么聪明,怎么能把自己伤成这样,血都凝固变黑了,受伤有很长时间了吧?还能撑着回来,真有你的。”
我满头大汗得为他擦洗干净换上裤子,把上衣扔在一旁,他的伤还是光着上身比较好,我累得摇晃着站起身来,不小心在他肩膀处按了一下,震动了他的伤口,锥心的疼痛传来,他竟然张嘴紧紧得咬住了我的手。
我哀嚎不止,他就是不放,我被逼无奈只好在他伤口处一拍,他疼得一声嘶吼,才放开我的手。我看着手上深深地牙印骂道:“早知道就不该管你,让托吉和桑奴来伺候你,她们那般粗手粗脚的,看你怎么办?我已经很小心了,又不是故意的,你竟然咬我……”
我絮叨半天不禁失笑,他昏迷中又听不到我说话,我累得只想睡觉,往外走时又听见他低喊着水水,我无奈回去给他喂水,这时托吉和桑奴进来,以惊人的速度收拾走盛血水的木盆、散落的布条和於夫罗换下的血衣,房里顿时恢复清爽干净,我喂完水想要走时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上了。
我已经无力骂人,在石凳上坐了片刻,难道我要呆坐一夜吗?於夫罗趴在宽阔的大炕上依然昏迷着,他受伤极重,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有大炕为什么不睡?我心安理得爬上去倒头就睡着了。
我乃是点滴关情
我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搬过於夫罗的脸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没有发烧伤口就不会发炎,看来匕首刺得虽深却没伤到要害,而且於夫罗身子也很强健。
我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真是幸运,大难不死,我来看看要不要换药。”
原本静静趴着的人突然出声:“能不能先喝点水再换药?推你半天了,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看向他,他竟然醒着?我刚刚好像拍了他脸,不会得罪他吧?我跳到地上看着他,他也歪头看着我,我说:“喝水可以,先把令牌给我,我要带着小容回大裕国。”
他舔了舔没有血色快要干裂的嘴唇:“本来想这次放你走的,不过你昨夜让我很满意,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我错愕得看着他,原来好人做不得,我缓缓在炕沿上,手扶上他后背的伤口:“好,那我也改变主意了,我不准备倒水给你喝,我准备换药,我不保证换药的时候会轻手轻脚,如果你疼得受不了,可以大声喊叫,受伤了嘛,不丢人。”
我猛的一下揭开他伤口处的布,他嘶喊一声咬牙道:“如果你不怕托吉和桑奴进来吧你撕成碎片,你尽管下重手。”
我倒不怕托吉和桑奴,相处半月,我早已看出她们面恶心善,我看着白布上的斑斑血迹,手上的动作不由放缓,伤口依然狰狞着皮肉外翻,我的手轻柔得为他换好药,环住他的腰为他把干净的白布绑好,端来水放在他唇边,看着他一口口喝下。那夜他救了我和小容,如今他伤重若此,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照顾,我就当是报恩了。至于那夜,我几乎没有记忆,我的梦中只有如愿。
我绕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既然你是矜鹏国王於夫罗,身边为什么没有合适的人照料呢?那我们一言为定,你伤好后我再走,我就当是报答你对我和小容的救命之恩,不过话说回来,那几个大汉是你们矜鹏国的士兵,你其实是罪魁祸首,我应该把你作为仇敌才对。”
於夫罗看了我一眼眸光中的锐利和探究一闪而过:“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嘲笑得看看他:“别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会放过你,你现在躺在炕上不能动弹,我只要无事就会和你重提这些,我的名字不想告诉你,你随便叫我阿猫阿狗都可以。”
他想了想嘴角微微上扬:“你的眼睛就象草原夜空中的明月一般,我叫你月亮吧。”
我一笑站起来,这样可以避开他的目光:“好啊,这么美丽的名字,就叫我月亮好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饭吃。”
我逃一般出去了,我的心怦怦跳着,他叫我月亮,这是巧合吗?还是他知道了什么?花月虽籍籍无名,可我的父亲还有在朝堂上崭露头角的崔师兄,我不能连累他们,於夫罗心机深沉,顾左右而言他,虽然我不认为他会为难一个小女子,可矜鹏国和大裕国毕竟对峙日久,我必须小心,他虽是救命恩人,但也是敌国之主。还有,他怎么受的伤?被谁所伤?在哪里收的伤?显然矜鹏国没有人敢伤到他,他受伤后为何不让别人知道?
厨房中早就空空如也的陶罐又被装得满满的,我搅动着锅里的粥,只觉脑袋和这锅里一样,乱成一团。阿提拉带着小容过来,咽着口水在我身后看着,我回头拍拍他的头:“这粥是给病人吃的,你乘早别打主意。”
他指指小容:“小容也是病人啊,是不是可以分她一点。”
我嗤之以鼻:“分给小容一点?小容跟我说她吃过早饭了,吃得很饱。”
阿提拉甜甜得说:“姐姐,我一早带小容去找昨夜来过的大夫了,大夫说她是惊吓过度,别再让她受任何刺激,让她保持心情平静,假以时日她会好的。”
“真的吗?”,我喜孜孜看着阿提拉,我本想回到芦州再为小容诊治的,我一直认为中原的医术更为高明,昨夜的大夫能看出小容乃惊吓所致,而且他给於夫罗涂得伤药也有奇效,看来是我坐井观天,这塞外的矜鹏远非我想象的那般落后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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