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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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过来察看,二人头碰着头,看一会儿齐齐抬头,君婼惊喜看着皇上:“后宫竟有如此所在,皇上,探险吧。”

皇上一笑:“朕陪着君婼。”

一寸一寸看过去,用树枝拨开土,可看到完整的地基,观其形状乃是一所两进的小庭院,有堂屋厢房耳房,君婼一处处观察着,用言语描画,皇上在一旁听着笑,君婼摇头道:“这样清净的所在,怎么就烧了?”

感叹着突然指着一块大石后,皇上也看过去,就见一尊石香炉,其中三柱线香刚燃尽不久,香灰尚未被风吹散,依然是一截一截的形状。

君婼看向皇上,皇上摇头笑道:“倒是奇了。”

二人回头望向来路,梅林清幽,微风吹过,绿叶沙沙作响,君婼一回头,风吹起炉中香灰扑面而来,皇上手覆上她眼,温言道:“小心吹迷了眼。”

君婼定定瞧着那香炉,皇上笑说别怕,指指不远处的假山石:“此处位于梅林之北,露天温泉位于梅林之西,梅林南北长东西短,此处到露天温泉很近。”

就算问老中官什么,不能让皇上在身旁,君婼摇摇头:“皇上,还是原路返回吧。”

第85章 残缺

陪着皇上回福宁殿的路上,君婼越看越心疼,揪紧了皇上袖子笑问:“皇上最想要的是什么?”

皇上手抚上她的发:“有君婼,已是足够。”

君婼悄悄吸一下鼻子,我定会倾尽全力去爱皇上的。

安平迎面跑了过来,急着去扑蝴蝶,叫声二哥二嫂,笑着跑远了,君婼看着皇上的笑容:“皇上想要我们的孩子吗?”

皇上点头:“想。”

君婼手揪了衣带:“那我们就继续努力。”

“朕已经十二分努力了。”皇上认真瞧着她。

君婼涨红了脸:“我想着,招来刘尚宫仔细问问。”

皇上瞧着她笑,手抚摩上她的后颈,压低声音说道:“这会儿就回福宁殿努力一次。”

君婼抬眸定定瞧着皇上,说一声好。

皇上讶然道:“若是以前,君婼定会说,昨夜里折腾得厉害,晨起贪睡,这会儿尚腰酸背疼。”

君婼就笑,我对皇上,定要有求必应的。

出了福宁殿,君婼带着锦绣再进梅林,来到那所小庭院,老中官又聋又哑,锦绣卖力比划,老中官只是摇头,君婼写几个字,老中官摆手指向自己双眼,意思是睁眼瞎。

君婼一无所获,怏怏出来,锦绣在旁道:“派人盯着老中官,那处废墟离此处最近,香炉中的香许是老中官供奉的。”

君婼点点头,吩咐了锦绣秘密查探,抛下一腔心思,一心陪着陈皇后,母后过一阵就要离去,若她寻到自己的情郎,以后只怕见面无多。是以分外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皇上十分体谅,除去夜里来扰,白日里在朝堂忙碌,出宫巡视过几次青苗,这日去了上林苑,只是跑马却不打猎,铭恩大着胆子询问,皇上笑道:“春日不能狩猎,不过朕要强身健体,方能遂君婼所愿。”

铭恩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问皇后所愿为何,私底下与锦绣唠叨,锦绣笑道:“皇上皇后喜爱孩子,安平长公主不用说,人见人爱,康乐长公主总臭着一张脸,也是一般疼爱,我大着胆子猜测,想要皇嗣了。”

铭恩欢天喜地的:“力气往一块使,很快就有小阿麟了。”

自打从徽州行宫回来,开始不与锦绣说话,皇陵山脚下忍不住搭一句以后,二人开始了客套相处,尤其是铭恩,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以往的体贴温情都不见了,更别说偶尔碰一下手指,撞一下肩膀什么的。

今日难得喜形于色,锦绣笑着,张张口唤一声:“二蛋哥。”

铭恩一听瞪圆了眼,赌气一般指着锦绣:“你,你你你,叫谁呢?”

“本姓张,乳名二蛋,大名文渊。”锦绣笑眯眯的。

铭恩狠狠跺一下脚:“乳名,乳名是给父母家人叫的,以后不准再那样叫了,知道吗?再叫,便再不理你。”

锦绣手指伸过去,碰一碰他的手背,铭恩身子酥麻着,僵立在原地愣愣瞧着锦绣,半晌方道:“勿要动手动脚。”

锦绣又碰一下,“偏就动了。”又嬉皮笑脸道,“我不也是二蛋哥的家人吗?”

“不是。”铭恩拂一下袖子,“锦绣,以往是我错了,将你带偏了,如今宫中太平,跟皇后殿下请命,回家乡嫁人生儿育女吧。”

“我家乡没人了,无处可去。”锦绣赌气一般。

铭恩叹一口气:“那就投奔郑司赞去,她如今常来书信,是真心惦记着你,崔尚宫也惦记你的事,正为你物色宫廷侍卫。”

锦绣忍下眸中泪水:“你呢?我走了,你就不惦记我?”

铭恩摇头:“惦记是要惦记的,时日久了,也就忘了,锦绣,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走吧。”

锦绣眼泪涌了出来,咬牙道:“我这辈子就留在大内,死了才会走。”

她是大咧咧的性子,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铭恩瞧着她的泪眼:“就算你留下,也一样,你是你,我是我,让我一个阉人娶妻,还不如杀了我。”

铭恩说着话转身大步走了,一阵风一般。回到福宁殿犹红着眼圈,皇上一眼扫过来,铭恩忙低头抹着眼角:“沙子迷了眼。”

皇上轻咳一声:“铭恩想要什么,告诉朕,朕尽己所能。”

铭恩笑笑:“小人别无他求,只求皇上与皇后诞下皇嗣后,开蒙前让小人带着玩耍,小人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笑道:“开蒙后铭恩也可陪着,朕是铭恩抚养大的,这不长得挺好?”

铭恩诚惶诚恐:“小人是个阉人,又大字不识几个,无法承担教养之责。”

“铭恩。”皇上看着他,“阉人也是人,铭恩良善本分,许多时候,心智的残缺更胜过身体的残缺。”

铭恩叹口气:“小人跟在皇上身边,虽长进慢,也一直在长进,道理小人都懂,不过,残缺就是残缺,残缺的人有残缺的命。”

皇上嗯一声:“铭恩记住这句话,想要什么,告诉朕。”

看铭恩又要磕头,摆手道:“免了,夜里当值辛苦,也免了,找几个机灵的小黄门,轮流就是。”

铭恩坚决摇头:“皇上如今睡得早了,小人也轻省许多,小黄门伺候皇上,小人不放心,得在旁边看着。总之一句话,皇上醒着,小人就要醒着。”

皇上只得说:“好,铭恩怎么高兴,就怎么做。”

锦绣正哭的时候,陈皇后迎面而来,瞧见她顿住脚步,唤一声锦绣,锦绣忙抹了眼泪,陈皇后关切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怎么了这是?跟我说说。”

锦绣看着陈皇后,她是能指点江山的女人,美貌大气明智,兴许能给我指条出路。

未开口涨红了脸,陈皇后笑道:“怎么?跟男人有关?铭恩?”

锦绣慌忙摇头,陈皇后摆摆手,“铭恩总偷看你,他的目光象一个人,就那样静静看着你,仿佛下一刻就再也见不着了。”看锦绣眼泪又涌了出来,叹息道:“没有人没有事能瞒过我的眼睛,不过呢,我也阴沟里翻过一回船,就那一回,我搭进去半生。我愿意给锦绣出出主意。”

锦绣抹着眼泪一说,陈皇后拊掌笑道:“铭恩是真男人的性情,锦绣跟了他吧,房事嘛,有许多法子,至于孩子,领养两个就是。”

锦绣点头说对,就这么办。陈皇后朝她招招手,待她靠近些,跟她耳语几句,锦绣又涨红了脸,迟疑道:“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锦绣想与铭恩在一起,就攻破他这一道防线,将他裸身看了去,再肌肤相亲,他就跑不了了。”陈皇后笃定说着,又叹一口气,“我当初这样想了,却没有大着胆子去做,成了许久的遗憾。”

身后有人唤一声母后,回过头去,君婼蹙眉走了过来:“母后又给锦绣出馊主意,铭恩与她情深意重,却不肯在一起,就因身子的残缺,若骤然被锦绣瞧了去,他只怕会更加决绝。”

陈皇后端详着她的神色,唤一声婼婼。锦绣忙避得远了,君婼眼泪滴了下来,将毓灵的书信递给了陈皇后,陈皇后快速扫过去,气得骂道:“大傻啊大傻……”

君婼哭道:“是我害了大哥,他因身子残缺,变得极度敏感,自尊心过分强烈,送上手的江山他不肯要,他要自己去抢,要向仇恨的人在意的人,证明自己。”

陈皇后跺脚道:“二傻肯定没把我的话交待清楚,否则不会不可收拾。算了,我再回一趟大昭,与君晔当面相谈,如果谈不妥,只能与他打一场恶仗,挫一挫他的锐气,他就老实了。”

君婼握住她手:“母后别再操心大昭的事,去做自己想做的,让皇上帮忙稳定大昭局势。”

“不行。环顾殷朝四周,小国都是其附属,只有大昭与殷朝平等,大昭的王可以称帝,为何?”陈皇后紧攥住君婼的手,“记住,小国也是国,要有国家的尊严,殷朝再强大,也不许干涉大昭国事,就算殷朝皇帝是我的女婿。”

君婼低了头:“只要想到大哥跛着腿,孤孤单单得挣扎煎熬,就想给他想要的一切,可是,他只有按自己的想法做过了,才能慢慢解开心结。”

陈皇后摇头:“我想要关切他的内心,他不稀罕,我只能培养他做皇帝,其余的,是我疏忽了。”

君婼抱住母后的肩:“母后已经做得太多,母后,别再回到大昭去。”

陈皇后拍拍她后背:“母后心意已决,明日就动身,半辈子都搭进去了,总得善始善终。婼婼多次问过母后要找的人是谁,母后今日告诉婼婼,让麟佑帮着我找到他。”

君婼靠在怀中点头,陈皇后笑道:“他是殷朝东都人氏,世代,二十多年前在殷朝无人不晓,以博学著称,复姓公冶,名弥生。他十八年前曾回过一次府里,呆了三日即离去,后来便没了踪影,人皆言他去了,我不信……”

君婼看着要强的母后红了眼圈,忙抱住安慰:“定是隐姓埋名,过得好好的。”

陈皇后从袖筒中拿出一本书:“这是他的亲笔,我从龙章阁偷出来的。”

君婼接了过去:“母后,听说太史令很凶……”

陈皇后摆摆手:“裙下之臣,他帮着我偷的。”

说着话昂然而笑,君婼也吸着鼻子笑了。

陈皇后看着君婼:“帮我找到他,告诉他,我与君瑞直新婚之夜被下了药,就那一次有了君冕。其后,我一直为他守身至今,若他还牵念着我,让他前来大昭,带我离开。”

君婼唤一声母后,眼泪又涌了出来。

第86章 相思

是夜,母女二人说了一宵的话,天亮时陈皇后动身,皇上与君婼送出金水门,看着陈皇后车驾远去,君婼哭倒在皇上怀里,皇上温言安慰,君婼将书拿了出来,一双泪眼看着皇上,皇上抿抿唇,略带着些责怪:“龙章阁拿出来的?”

君婼依然一双泪眼,皇上无奈道,“既拿出来了,看过再还回去就是。”打开来瞧一眼笑道:“是贺先生的手笔,原来贺先生是公冶家的人,原名公冶弥生。”

君婼一听跳下辇车就跑,皇上捞她回来,君婼挣扎着急道:“我要追上母后,告诉母后,她要找的人就在皇陵。”

皇上挑了双眉:“竟是如此吗?”

君婼在他怀中跺脚:“我想到过贺先生,跟母后提起过,母后笑说贺先生确实做过父皇的西席,却不是母后要找的人。”

皇上揽着她肩:“派人追上去传信就是。”

君婼嗯了一声:“皇上,我要去一趟皇陵,说服贺先生去大昭找母后。”

皇上扭头唤一声百里:“护送皇后前往。”

总算能为母后做些什么,报答母后的养育之恩,君婼坐在凤辇中急切不已,总嫌车行太慢。不时挑起车壁小帘去看,只觉臀下锦垫若针毡一般。

锦绣在旁笑道:“殿下别心急,最快也得两个时辰,这会儿尚未过去半个。”

君婼许久收回眼眸,唤一声采月,采月颤声答应着,君婼直盯着她:“为何不愿跟着母后回大昭?陪在世晟身旁,难道不是采月的愿望?”

采月手绞着衣带,小声道:“并非奴婢不知好歹,眼下尚不是时候,他日奴婢想走的时候,就算是公主,也阻拦不住。”

君婼摆摆手,摘星在旁问道:“毓灵郡主的书信中写了什么?皇后殿下为何急着回去?”

君婼将信递给采月,采月低低读了起来,摘星与锦绣在一旁侧耳倾听。

毓灵随着世晟,一行人到达殷朝与大昭边界的时候,身后有骑兵风驰电掣而来,一匹黑色骏马首当其冲,马背上的人黑衣黑甲,来到马车前勒马停下。

毓灵掀开车帘,定定望着他,轻唤一声君晔。

八年了,白日里相思,夜里入梦,你的样子,与我想象的一般模样。

君晔也望着她,乌黑的双眸中凝了冰,辨不出喜怒,只握着缰绳的手越攥越紧,过去的八年,只要他在炀城,必于初一十五前往无为寺,远远看着她上香祝祷求签。

知道她只身离开大昭,曾害怕得几欲疯狂,如今看到你安好,便已足够。

他策马过来,越来越近,可嗅到他身上青草一般的气息,毓灵紧紧盯着他,生怕一错眼珠,他就会消失,又或者,只是一场梦。

又唤一声君晔,他已来到近前,弯下腰伸手挑向她胸前衣襟,毓灵怔住,手捂了一下,又松开来,扬起下巴看着他,若待宰的羔羊。

君晔的手小心不碰到她的肌肤,挑在她戴着的玉珮上,刷得用力一扯,毓灵疼得嘶了一声,白玉一般的颈间一条红色的勒痕浮了上来,君晔别过脸不看她,只粗声说道:“我来要回我的东西,从此以后两不干涉。”

毓灵怔忪间,耳边铁蹄声奔雷一般滚滚离去,回过神眼泪潸然而落,我本已想好,回到大昭就泊小舟在玉矶岛旁,我不要三日,如果你不出现,我一辈子守在舟中,没想到你来了,如天神一般出现在我面前,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原来只是为了与我了断。

她无声落泪,世晟默然站在一旁,流泪人对伤心人,谁也不用劝谁。

夕阳西下的时候,君冕带人迎面而来,一眼瞧见毓灵颈间伤痕,额头青筋暴了出来,怒问世晟:“谁做的?”

世晟悠然作答:“君晔,一把扯下定情信物,说是从此两不相干。”

“好。”君冕咬着牙,“他既无情休怪我无义,世晟与我联手,灭了他的骑兵,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世晟笑笑:“楚王府向着谁。”

“自然是我。”君冕看一眼毓灵,毓灵若泥塑木雕一般呆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是了。”世晟嬉皮笑脸,“你是楚王府的女婿,又是未来的皇帝,楚王自然要向着你,楚王既向着你,我只能向着君晔,对不住了。”

说着话拱拱手:“人交给二皇子了,在下这就告辞。”

君冕诧异问道:“世晟这是为何?”

“受人之托。”世晟又拱拱手,“维持两位皇子间的平衡,谁也别想占了上风。”

说着话一声招呼,带着手下风一般往西卫城方向而去。

君冕走到毓灵身旁,他说话直来直去惯了,只对着毓灵,有憋出来的柔情,十分和气说道:“大哥绝情,你忘了她,以后跟着我,日月星辰,只要你想要的,我豁出性命给你。”

毓灵的手抚上颈间:“我只想要君晔。”

君冕说一声好:“两军阵前,必将他生擒,交于毓灵,由你处置。”

未几,大皇子君晔带着骑兵联合楚王府,二皇子君冕带着禁卫军联合齐王府,相互下了战书,集结军队准备开战。

大昭内战一触即发,却不是以陈皇后期望的态势,陈皇后期望的是兄弟二人联手,打压手握重兵野心勃勃的齐王府与楚王府。

毓灵书信中还透漏一个消息,君冕将陈皇后嘱托说于君晔,君晔听了只是冷笑:“陈皇后害死了我的母后,如今又来假装慈母,我不会信。皇位本就是我的,不用你们给,我只是夺回来,告慰母后在天之灵。”

毓灵想要对君晔言明真相,想要将君婼的书信给他看,固执泊了小舟在玉矶岛旁,无论风雨雷电还是烈日如火,君晔从未曾出现过,倒是君冕常驾了大船远远守候。

采月读罢信,凤辇中一时沉默,良久锦绣道:“世晟公子此举,是因了公主嘱托。”

君婼低了头:“我知道,本与世晟无关的,已给世晟去信,让他置身事外,有母后回去坐阵,但愿战事不会发生,每一个人都能平安。一旦有开战的消息,我就回大昭去,只要能解开大哥的心结,付出性命也心甘情愿。”

锦绣忙喊一声停,埋怨道:“什么性命不性命的,皇上呢?”

君婼低头咬了唇:“就怕大哥对母后误会已深,母后回去也无济于事。我心中乱麻一般,锦绣,是我说错了话。”

摘星道:“皇上无所不能,为何不求了皇上?”

君婼摇头:“大哥二哥母后,都跟我说过,不让皇上干涉大昭内政,我也知道只要皇上出面,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采月沉吟说道:“大昭立国在殷朝之前,小国寡民三百余年屹立不倒,除去地理位置易守难攻,靠的就是韧性与自强,不依赖殷朝,更不依附殷朝,从官到民,都有一种自立心态,一旦殷朝以任何方式插手大昭内政,便会被视为侵略,会使得大昭国民人人自危,视殷朝为仇敌,且会不惜以任何手段反抗。于国于民都为大不利。”

君婼点头赞许,锦绣赞叹道,“不愧为女夫子,头头是道。”摘星嚷道:“依我看,一切的源头都在大皇子,公主离不开皇上,不如将大皇子捉来东都,公主且慢慢解劝。”

君婼苦笑:“如今方知大哥执念之深,大哥该怪我的,却独不怪我,恨上了其余所有人。为了大哥,我想过一千一万个主意,又都推翻了,生怕不小心就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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