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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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槿手抚上他肋下的疤痕落下泪来,薛文奇期冀瞧着她:“阿瑾想起来了?”

宿槿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听了心酸,却依然想不起来。”

薛文奇笑看着她:“想起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瑾在我身旁。”

宿槿瞧着他,猛然扑了过来,紧抱住他放声大哭,哭了很久抹去眼泪,一口咬了下去,文奇疼得轻哼出声,宿槿沿着他胸口一路咬了下去,文奇轻唤着阿瑾由她,宿槿胡乱扯了衣衫,坐在他身上,瞧着他问道:“当日,我们的初次?可是这般?”

薛文奇点一下头,眸光黯淡下去,宿槿唤一声文奇,他眸子又亮起来,宿槿认真瞧着他抚过他的眉眼,声音有些低哑:“你,叫做文奇,我记得可对?”

作者有话要说:宿槿乱点鸳鸯谱,好久没提起安伯了,出来客串一下~

警告

宿槿折腾薛文奇的时候,宿风在大明殿求见太后,褚文鸳听到禀报,手中茶盏掉落在地,听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向来不辨喜怒的脸上,略略有些扭曲。得知宿槿回府的消息后,她一直在等着宿风前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四个多月。

齐遇死后,宫中换了内禁卫统领,是一个红脸膛的虬髯大汉,褚文鸳一眼也不想多瞧,让碧莹试探过几次,竟是软硬不吃,说不清是宿风的人,还是安王的人。

那次被安王揪着衣领,褚文鸳头一个想到的,是宿风,虽然恨他,可只有他,才能保护自己和皇上,对付虎视眈眈的安王。

起身梳妆更衣缓解着紧张,施施然来到大明殿,进去时宿风正翘腿坐着,瞧见她也不起身迎接,指指对面的椅子:“文鸳,坐吧。”

声音竟是十分和煦,褚文鸳坐了下来,宿风瞧着她:“文鸳做这些,想要怎样?”

褚文鸳刚说我没有,宿风声音有些发冷:“玲珑的事,安西营啸,俞哙之子的乳娘,薛文奇,都是你做的,承认不承认,不重要。”

褚文鸳捏紧了拳头,宿风声音更冷:“就象尉迟勋和梅妃之死,我可以随便找出几个小太监小宫女,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安王和大臣们相信,文鸳的下场,和行宫里那几个人一样。雍朝必须有皇上,但太后,可有可无。”

褚文鸳咬了牙:“你究竟,安得什么心?”

宿风唇角一翘:“我不愿做皇帝,也不愿让我的子孙做皇帝,安王狭隘,是以,我选择尉迟攸。”

褚文鸳瞧着他:“我不信,没有人不愿意做皇帝,时刻有人在觊觎皇位。”

宿风笑了:“文鸳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任何时候,都将权势放在首位。”

褚文鸳深吸一口气:“只有一次,我想放下权势抛开一切……”

宿风摆摆手:“文鸳当日找到武灵关,我心中曾叹服,可如今,文鸳耍这些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心机手段,全无一丝太后风范。”

褚文鸳恨声道:“我一个挂名太后,膝下幼帝不过傀儡,内宫之中到处是你和安王的眼线,我该怎样才有风范?我若不做些什么,早被世人遗忘了。”

“想要做个怎样的太后,是文鸳自己的事。”宿风说着话站起身,“宿槿昨日成亲了,这些日子,文鸳就称病吧,没事念念佛经修身养性,若实在寂寞,可以送几名假太监进来,皇上懂事前,你可以放肆些。”

褚文鸳操起身边几案上的茶盏扔了过来,宿风躲了过去正色道:“文鸳若恨我,可以对付我,暗杀、下毒都行,只是,别动我在意的人,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褚文鸳站了起来:“宿风,你欺人太甚。”

宿风瞧着她:“太后闲的时候,多读些史书。以往琴棋书画的花架子,让太后太过小家子气。”

褚文鸳气结,反唇相讥:“是啊,整个大雍朝,没有那个女子能象尊夫人……”

宿风笑笑:“我以我家夫人为荣。”

这时门外跑进一个小人儿来,跑到宿风面前揪住他衣袍下摆,奶声奶气唤声太傅,褚文鸳一惊:“攸儿叫他什么?”

后面跟着的女官笑道:“皇上十分喜爱英国公,问奴婢他的老师该叫什么,奴婢说是太傅,皇上就记住了。”

宿风蹲下身瞧着尉迟攸,笑道:“皇上长大了,明年该启蒙了,皇上想要个怎样的老师?”

攸儿指着宿风,宿风一笑:“皇上,臣才疏学浅,不足以为帝师,这样,臣为皇上找两位老师,一位是名士白霁岩,教皇上文治,另外一位就是内禁卫统领,当今天下第一侠士石摩勒,教授皇上武功,皇上以为如何?”

尉迟攸信赖点点头,挺起胸膛说道:“朕以为,很好。”

宿风哈哈大笑起来:“很好,这才是帝王风范。”

尉迟攸揪住宿风衣袖:“太傅,陪朕到御花园抓蚂蚱去。”

宿风笑道:“皇上有命,臣不敢不从。”

说着话站起身,拉住尉迟攸的小手,回头对褚文鸳道:“太后有闲暇动那些小心思,不如多在皇上身上用心,历史上的儿皇帝很多,有雄才大略的也有昏庸无能的,是以让太后读史书,博古可以通今。”

褚文鸳瞧着宿风牵着攸儿的手走了出去,扶着几案坐下来,身子一直在发抖,这样的情形,让她疑惑是在梦中,她当日冒着风雪跑到边境去找他,他那样绝情,毫不犹豫将短剑还了回来,她不能放弃尊严纠缠他,她回到京城,进宫做了皇妃,之前的几年,她一直守着自己的心,谁料在他眼里,一钱不值。

如今她成为太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可是她甚少喜悦,她咬牙苦笑,人的野心和欲望果真没有尽头,得到了就无视了,得不到的趋之若鹜,二十五岁的年轻太后,同时也是青春守寡的寡妇,自己这一生还很长,却已经一眼望到了头。

齐遇的事,宿风也是知道的吧,他是不是很鄙视自己?褚文鸳僵坐了好一会儿,站起身吩咐:“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的书很多,褚文鸳抽出几本史书翻看一会儿,就觉枯燥无味,她虽从小读书,却多半是诗词,转了转眼眸唤声来人吩咐道:“请大着作郎过来,每日为本宫讲史一个时辰。”

大着作郎的职责是编纂国史,讲了几日后苦着脸央求道:“太后容禀,秘书监新进了几名进士,褚相责成微臣仔细训教,微臣实在是忙碌,若太后准许,让着作佐郎每日前来。”

褚文鸳点头说可。

又过几日,御书房进来一位斯文俊秀的男子,瞧见褚文鸳就是一惊,继而微笑道:“臣以为,太后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不想如此年轻美丽。”

褚文鸳斥声放肆,男子依然微笑着:“臣是实话实说,并非有意冒犯太后,太后想听什么?”

褚文鸳沉吟道:“先讲些有意思的,贤后贤妃什么的,就算了。”

男子跪坐下来,温声道:“讲大周女皇武则天好了。”

褚文鸳来了兴致:“女皇?”

男子点点头:“对了,臣姓胡,名式邧,太后唤臣式邧吧。”

褚文鸳摆摆手:“开讲。”

胡式邧声音温和面带微笑舌绽莲花,又加讲的内容十分符合褚文鸳心意,褚文鸳让他一直讲到傍晚,并赏以重金。

胡式邧从皇宫出来,坐了轿子绕过两条街,来到一处小院,轻叩门扉里面开了门,他弯着腰进去讨好笑道:“启禀王妃,下官见着了太后,太后挺高兴的。”

郎歆点头:“很好,那么,你觉得太后美吗?”

胡式邧神往着:“美人很多,站在山巅的美人,只有太后一个。”

郎歆笑道:“很好,欲擒故纵,你比我懂。”

胡式邧沉吟道:“王妃谬赞了,下官确实久经花丛,不过太后不是一般女子。”

郎歆嗤笑道:“虽非一般女子,却比一般女子更可怜,懂吗?”

胡式邧摇头,郎歆道:“不急,慢慢琢磨去吧,别轻易爬到凤榻上去,要让太后动情,知道吗?”

胡式邧作揖道:“多谢王妃指点。”

郎歆笑一声昂然向外,这胡式邧有些学问,不甘呆在秘书监撰写正史,一心往上爬,那日前去安王府拜见安王,不巧安王出门狩猎,正好王妃从里走出,听见他央求门官,说声等等,胡式邧瞧见她,一揖下去笑道:“嗟乎,美人如花隔云端。”

郎歆捂嘴一笑,胡式邧微笑瞧着她,毫不掩饰欣赏赞叹的目光,郎歆问过他姓名官职笑道:“记住你了,回去吧。”

然后进宫夜宴,太后多喝两杯,说起和宿风的旧事,郎歆心想,原来太后喜欢这样的,诗画传情箫声达意。

过去好几个月,郎歆都快忘了这个人的时候,近日几次进宫都被告知,太后正在御书房听大着作郎讲史书,郎歆突然就想到了胡式邧,相貌不错,哄人高兴不着痕迹,听说风流成性久经花丛,这样一个人,若送到太后面前,太后可会动心?

褚文鸳与安王交恶,却一直对郎歆很好,对她十分关切,常常召她进宫说笑,郎歆一直提防着,觉得褚文鸳别有用心,是以,她要在褚文鸳身旁安插一个自己的人。

胡式邧出来相送,郎歆头也不回道:“你若耍花招,我就告诉太后你的劣迹,还有王爷那儿,也不会让你好过。”

胡式邧嘻嘻说道:“太后之美,如花,王妃之美,如画,花会凋谢,画不褪色,式邧愿听王妃差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郎歆抿唇一笑,回头道:“行了,回去吧。”

出了小院乘了马车回安王府,路过安富坊巷口,又瞧见那家“医心堂”,这医心堂开张三个多月了,从未见过有人进去瞧病,也未见大夫或者伙计出入,不知是何来头。

郎歆想着问身旁的小丫鬟,小丫鬟笑道:“王妃有所不知,这家医心堂的病人都是从后门进去的,进去前都戴了面纱,里面的大夫坐在厚厚的黑色纱幔之后,谁也瞧不见谁,更奇怪的是,这家医堂只治心病。”

郎歆愣了愣放下车帘,这心病,也有能治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新换的封面好漂漂,原来的封面是图铺里求来的,很有个性,我也很喜欢,但崩了好几次(是我太笨了估计),影响上榜,所以编编给换了,感谢编编,感谢美工,感谢原来封面的设计者大娃,鞠躬感谢~

医心堂

宿槿回来后,青艾忙将掌家的权还给了婆母,自己带着阿巧和秋霜重开青风堂,又开始了忙碌充实快乐的生活。

过些日子看一切安稳,医心堂也开张了,青艾两头各呆半日,月余后有了心得,农耕时代的人们,没那么大压力,心境踏实,来的多半是因家庭邻里矛盾,青艾就站在局外人的立场,给出些主意,更多的,是来者需要倾诉。

青艾心中有了底,就邀请齐夫人前来,齐夫人本就聪慧,又因此次变故,心性更加强韧开阔,青艾陪了她几次,就觉她比自己更有耐心,擅长倾听和安慰,青艾庆幸找对了人,齐夫人也感慨原来自己还可以有另一种活法。

齐夫人还有另外一个优势,她娘家往上好几代都在京城,几代都是不大不小的官,来访者虽带着面纱,但许多人还是被齐夫人认出,不过青艾嘱咐她,千万不能揭破,听了就忘,实在忘不了的,可以和青艾去说。

快到年关,这日青艾正在青风堂忙碌,齐夫人打发小丫鬟过来,说是医心堂有贵客临门,青艾看完手头的病人,来到门外对排队候诊的人们说抱歉,午后再来。

匆忙到了医心堂,下马车前戴了面纱,从后门进去,对齐夫人微微颔首坐了下来,隔着帷幔只能看到隐约的身影,那女子语速很急很快,声音略有些嘶哑。

她说道,我原本是正妻,她就凭着娘家门第比我高,后来居上,来了后我一直忍让,可她却不容我,收买我的下人,探听我和夫君一言一行,我有了身孕,她就故意和夫君在后花园恩爱,又派人将我找了去,谎称夫君邀我前去赏花,我高高兴兴去了,正听到夫君在胡言乱语,那些话,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知道腹中孩儿要紧,压抑了不快回去,嘱咐贴身丫鬟煮了安胎药汤,喝下去夜里就见了红,夫君连夜找了郎中来,孩子没保住,刚要审问丫鬟,丫鬟就跳井自尽了,跟夫君提起我的疑心,夫君说我多虑,说她心软胆小,踩死蚂蚁都自责半天,我恨死了这个装模作样的贱人,我每日都在袖中藏了匕首,瞧见她就想刺过去,可是,她一死,就会给夫君招来祸患。

本来夫君单日去她房中,双日来我房中,可是贱人耍心机,不是说腹痛就是说害怕,勾引魅惑夫君,夫君来得就少了些,就算来了,她也总派人来敲门,说是犯了惊厥之症,让夫君过去瞧瞧。

我夜里一个人,常常梦见孩子在哭,爹娘和兄长都劝我忍耐,我快忍不下去了,我觉得快要疯了。

时玉?青艾瞧向齐夫人,齐夫人点头,用口型说是。

时玉叙说着哭了起来,抽噎着哭得凄凉伤心,齐夫人咬了牙:“这样的男人,还留恋他何用?不如早去早了。”

时玉哭着,说话时断时续:“小时候瞧见他头一眼,就认定了,本以为高不可攀,谁想他来求亲,成亲后夫妻恩爱,只觉此生再无所求,他为了大局要我让位,我也认了,如今这样的情形,我巴望着他对我狠些冷淡些,我也好忘了他,可是,他总冲着我笑,跟我说些哄人的话,说我才是他心中认定的结发妻子。”

青艾心中叹气,郎歆本就难对付,这时玉又心思简单,该如何去说?总不能教着她去害人,齐夫人气愤不已,深吸两口气问道:“敢问小娘子,你家夫君既认定了你,为何在她房中多些?”

时玉抽泣着说道:“似乎,她在床笫间颇有手段。”

齐夫人道:“床笫间的手段可以学,她收买你的下人,你也可以收买她的下人,谁人都有弱点,她能跟你夫君装娇弱,你也可以,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时玉迟疑道:“可是,我不屑耍那样的心机手段,再说夫君知道了,会厌恶我……”

齐夫人抚了抚胸口:“难不成你宁愿将自己逼疯,也不肯去对付别人,要么离开他要么去争,你只有这两条出路。”

时玉不再哭泣,沉默了好久,说声多谢,将酬金放在面前桌上,起身走了。

齐夫人对青艾一伸舌头:“国夫人曾说要时刻保持冷静,这次失控了,实在是太可气了,这时玉本是个明朗爽快的人,几年不见,竟成了这样。”

青艾笑说无碍,她心中明白,时玉的处境让齐夫人想起自身的遭遇,是以气愤难当。

起身正要走,隔着纱幔瞧见一人走进,虽是着了常服,可举手投足的做派,显然是宫里的,青艾又坐了下来,来人声音柔和语速缓慢,娓娓说道:“我是一个下人,主人家高门大户,我是贴身伺候女主人的,面上瞧着比普通人家的主妇还要风光,我二十二岁了,我想要嫁人生子,可我知道主人太多的秘密,只怕此生她都不会放我走,我只能在她身旁老死。”

齐夫人不做声,青艾问道:“贵主人,是怎样的人呢?”

来人笑笑:“美丽聪慧,富有心机手段,可叹青春守寡,要维持低位又寂寞难耐,提防着别人算计着别人,对几个贴身伺候的软硬兼施笼络着,对待其余下人就象对待蝼蚁,轻则打骂重则随意处置,狠辣无情。她原来的情郎暴病身亡,如今又与一个男子暧昧纠缠,并不避着我,我知道得越多,就越心惊。”

青艾知道来的是碧莹,心想,今日都赶一起了,齐夫人紧咬了唇,青艾拍拍她手问道:“那,你欲如何?”

碧莹叹口气:“我唯一的出路,就是等着小主人长大,盼着小主人明晓事理,好将我放出宫去。”

青艾又问:“小主人几岁?”

碧莹苦笑一声:“今年两岁,我若等上十年,青春已老,唉……”

碧莹幽幽长叹,青艾道:“融四岁能让梨,香九龄能温席,贵小主人若有良好的教养,并与你亲近,相信他懂事后会为你做主。”

碧莹低头半晌抬头笑道:“我会试一试,以后还会来的,多谢。”

放了酬金起身离去,青艾瞧着齐夫人,手抚住她肩头道:“今日累了,早些歇息。”

齐夫人点点头:“青艾,我以后可能住在此处?”

青艾笑道:“自然,从云菁过来那日起,这所院子就是云菁的了,只是不可幽居太过,要常常出去走走。”

齐夫人也不客套,点头说好。

和齐夫人一起用过午饭,回到青风堂,门外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薛文奇,瞧见青艾过来,招呼一声身旁同伴,对青艾笑道:“这位是我在翰林院的好友,我无意中跟他说起有女郎中,他死活不信,非要过来瞧瞧。”

青艾一笑:“这会儿瞧见了,可以回去了。”

刚要往里走,高朗过来一把揪住她袖子:“青艾,你是青艾吧?我是高朗啊。”

青艾甩开他手,皱眉瞧向薛文奇,薛文奇将高朗挡在身后笑道:“难不成是故人?”

高朗冲青艾摆着手:“青艾别怕,我太激动了,本来以为你在宫中,正设法寻找呢,不想在此处开了医堂,那年去外婆家住了几日,回来就不见了青艾,一打听才知道你兄嫂为了银子,将你送到京城做宫女去了,我生气啊,将你兄长揍了个半死,然后发奋读书,就为着有朝一日能找到青艾,要不我才不来考这科举,家中不愁吃喝银子大把,青艾,我们家这些年暴发了,跟我回家乡去吧。青艾记得吗?我们双方的父母为我们从小定了亲的……”

青艾听得目瞪口呆,我有家乡?有爹娘兄嫂?还有一个娃娃亲的未婚夫?愣怔中想起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宫女青艾,她是该有家乡爹娘的啊,可惜,她死了,自己被雷劈来的,她被雷劈死了,但愿她转世投胎个好人家。

刚摇头否认,高朗绕过薛文奇站到她面前,激动说道:“青艾仔细瞧瞧,可认出来了?我是高朗啊,我一直等着青艾,青艾,我辞去这修纂,咱们回到滁州就成亲。”

“成亲?”身后有人说道,“文奇,这位是谁?要跟我家夫人成亲?”

青艾回过头,宿风正笑眯眯瞧着高朗,薛文奇忙道:“这位是今科状元,翰林院修纂高朗,他一直在寻找未婚妻,大概是认错人了,太过激动,我拉也拉不走。”

宿风来到高朗面前,将青艾挡在身后:“高朗?你,可认识我吗?”

高朗点点头:“远远瞧见过,英国公宿风。”

宿风拉过青艾:“瞧仔细了,这位是我宿风的夫人,你可以走了。”

高朗并不畏惧,挺了挺胸膛:“不管是谁的夫人,她就是青艾,我不会认错,她是不是滁州人氏?之前是不是宫女?你们若不承认,我到户部查去。”

转眼瞧向青艾,低了头悲伤说道:“青艾,你成亲了?竟然将我忘了?青艾从小叫我朗哥哥,说是长大要做我的娘子,青艾,就算你成亲了,也不能假装不认得我,我太伤心了。”

宿风指指薛文奇:“将他带走。”

薛文奇拖着高朗,高朗瞪着两腿不走,薛文奇咬牙道:“来日方长,今日先走。”

宿风气极反笑,回头瞪着青艾:“朗哥哥?还来日方长?”

青艾摇头道:“别瞪我,我不认得他。”

“是啊。”宿风咬牙道,“青艾来自千年之后,自然不认得他,可他怎么认得你?”

有病人陆续到来,就瞧见她们尊敬的胡郎中,被一位男子当街拉扯着纠缠争执,要过去帮胡郎中解围的时候,有好事者告之,那位男子就是当朝堂堂英国公。

作者有话要说:

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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