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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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抚着美髯哈哈笑道,“性子刚烈才有意思,这个飞卿本王要定了,至于麦穗嘛,就象别的小娘子一般,尝上几口就是。”韩侧妃忙说声是,恭王笑道,“你也知道本王的脾气,硬逼迫的没意思,必让她们心甘情愿才是,最好是猫抓耗子一般,逗弄玩耍个够,再一口吃掉……”

说着紧握一下拳头,松开来拉韩侧妃坐在腿上,揉捏着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韩侧妃忙道,“妾身为了王爷,再辛苦也是高兴的。”恭王满意嗯了一声,“知道你懂事,这次只带了你。”韩侧妃笑道,“奴婢知道,这是王爷对奴婢的恩宠。王爷,今日都看过了,有两个小娘子是极易上手的,容貌身段都不错,不如明日就尝尝新鲜。”恭王一口咬在她颈侧,“今日先品尝一下你的滋味。”韩侧妃轻喘道,“王爷要妾身的命,妾身也是愿意给的。”

恭王此人是花丛高手,对待喜爱的女子比吃螃蟹还有耐心,向来无往而不利,又对麦穗和飞卿上了心,不得手决不罢休。

第二日在韩侧妃安排下,与那两个小娘子做了回露水夫妻,夜里进了风月楼,春红眼尖,一眼认出这位是新到昌都的恭王爷,热切笑着恭敬迎了上去,恭王轻嗯一声,坐下来扔出两个金锭子,沉声道,“本王喜琴,听说此处有一位姑娘,琴艺精妙,奏来听听。”

春红忙请进僻静的雅室,来了一位姑娘弹奏一曲,恭王皱眉道,“这样的艳俗之音……”春红匆匆到了后园去求飞卿,“飞卿啊,来了贵客,就出面弹奏一曲。”看飞卿摇头,忙道,“要不这样,飞卿坐在帘后,王爷说了,只要听琴。”飞卿双眸发亮,“你是说,恭王爷?”见春红点头,唤一声莺儿,“拿琴过去。”

恭王眯眼靠坐着,耳边琴音袅袅,不由想起多年前,他被一曲天籁般的古琴曲吸引过去,然后看到了静怡,她端坐于花亭之中,臻首低垂皓腕轻扬,隔水相望,湖光山色中,如诗如画。

飞卿一曲秋水奏罢,起身就走,身后恭王说声等等,飞卿隔帘福身下去,“王爷乃是懂琴之人,你我就以琴相谈,无需见面。”说着话飘然而去,恭王独坐良久,方才离去。

飞卿回到后院,容十正冷眼看着她,刚唤一声英渡,容十冷声道,“怎么?你要色/诱恭王?”飞卿刚刚面对仇敌,心绪难平,猛听到容十这样一句话,也冷声说道,“我除去这一张脸,别无长物。”容十气极,“你从来都不肯信我。”飞卿叹口气,“你先回去,我要好好想一想。”

容十说一声好,已大步而走,飞卿眼泪落了下来,她看出恭王对她的兴趣,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欲擒故众,她知道应该相信容十与乔安,应该耐心等待,可她压抑不住要这样做,他既送上门来,为何不加以利用?

本想瞒着容十,可偏偏让他遇上了,想到他愤怒伤心,心又缩在一起,疾步追了出去,想要告诉容十,我们成亲吧,否则,我管不住自己,要去引诱恭王,想让他亲口说出昔日之事。追出街角,已不见了容十身影,扶墙落泪,身后有人说道,“姑娘为何伤心?”

一回头,恭王站在夜色中,笑看着她,飞卿抹抹眼泪,假装不相识,转身疾步回走,恭王侧移一步挡在她身前,“姑娘就是弹琴之人,本王可有认错?”飞卿咬了牙,上钩的鱼儿,我为何不钓?一福身刚要说话,身后容十跑了过来,抓起她手臂疾步进了风月楼。

恭王眯了双眼,唤一声福康,“此人是谁?敢抢本王的人?”

第62章 告密

年前王大从京城归来,悄悄传递了邱鞍华的消息,言说白头山风水定有蹊跷,不过仅有怀疑不可,让乔安再设法寻找罪证。麦穗想了想,年后又派了王大前往边境面见戚将军,提起恭王之事,她总觉得找到罪证再说,似乎太迟了些,不如未雨绸缪。

乔安日日围着倚帝山勘察,春风吹过的时候,北面竟然先萌出绿草,乔安十分惊讶,连续观察几日,这日和容十一齐来到山下,指着山顶给他看,容十看向山顶,就见白石林立,反射着正午的太阳光,明光锃亮十分刺眼,挠头道,“确实有几分古怪,不过有何端倪?你看出来了?”

乔安指着山顶道,“白日里山顶白石反射太阳光至阴面,是以不缺光照。”容十豁然开朗,“没错,夜间日头西坠,但白石吸收光亮仍在,是以此山阴面光照更为充足。”乔安点头,“这山顶白石若一面巨大的镜子,相互映照,投射出巨大的山影,将阴面龙脉带到阳面,是以,白头山风水奇就奇在这白石上,南北皆有光照,南北皆有龙脉。”

容十点头称是,二人对视着不由哈哈大笑,兴之所至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互不相让,直打得滚倒在草地上,倦了起身在石头上坐了,乔安道,“是以此陵墓,龙脉更旺,恭王果然有反心。”

多日查探总算有了进展,二人嘘一口气,乔安道,“只是尚无他陷害木县尉的罪证。”容十咬牙道,“他年前借机接近飞卿和麦穗,就算没有罪证,也是我们的仇敌。”乔安气道,“有这样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容十摆摆手,“你那样忙,我闲些,就我来解决,次日我去了趟白水村,岳母答应我装病,将飞卿和麦穗哄过去照顾,他派人四处寻找未果,到年底才无奈回了凃州。”

乔安咬了牙,“听说这位王爷一心念着亡妻,十分痴情。”容十摇头,“我跟王府属官混得熟,他们闲时说起这位王爷最大的喜好就是打猎,不是猎野兽,而是猎艳,走到一处,看入眼的姑娘收到府中做姬妾,若是成了亲的小娘子,就来段露水姻缘,我就留了心,你想啊,飞卿和麦穗在昌都数一数二的,他不盯上才怪,果不其然,是以我去白水村求了岳母……”

乔安说声等等,“你叫什么?”“岳母啊。”容十一本正经,“飞卿是岳父母的养女,麦清如今唤我大姊夫,我带麦清来县府游玩十多趟了,麦清说了,你说话不算数,比较喜欢我。”乔安气得直咬牙,“我费足了心思,才讨得岳父母欢心,你倒是得来便宜。”容十得意而笑,乔安一拳砸了过去。

二人又打一架,连说痛快,容十笑道,“飞卿有防人之心,麦穗最傻了,被那王爷几句话骗得感动不已,觉得王爷又痴情又可怜。”乔安扶额叹气,容十笑道,“若不傻,能那么容易被你骗到手吗?”乔安不满瞪着他,“我容易吗?”容十叹口气,“总之比我容易。”

二人相对叹会儿气,容十又道,“没事,帮你看着呢。这谋反的罪证,赶紧派人送上去才是。”乔安点头,”只是木县尉之事?”容十道,“我再跟属官们打听,若是实在打听不出来,飞卿去了心魔就是。”

二人仔细筹谋商量,旁边大石后,裴玉莲听得冷笑连连,就凭你们两个纨绔子弟,也敢跟王爷作对?偏生又被我听到,活该你们倒霉。

裴玉莲这些日子一直欢欣,就算二哥失踪也没影响她的心情,谁知过了年后风水轮转,未婚夫婿家那嫡子的病竟一日好似一日,已与另一户富商家定了亲,那位女子她已见过,见面当日拿一窜乌木金丝楠的佛珠,笑问裴玉莲觉得值多少银子,裴玉莲不识货,看着乌沉沉的,就说若是大师开过光的,自然值钱,若是没有,就是木头珠子。旁边的人哄堂大笑,裴玉莲从笑声中听出什么,只觉羞愤欲死,身旁坐着的大嫂面色十分难看,出来就道,“玉莲日后要嫁到这样人家,也该长些见识才是。”

受羞辱也就罢了,主要是那嫡子病好了,再娶一位这样精明刁钻的,日日压在她头上,她这辈子都难出头,眼看婚期临近,假装病重往后拖延,这日心中郁闷,来白头山脚下的尼寺上香,出来看到乔安和容十在商讨什么,遂躲在大石后偷听。

倚帝苑梅花宴那日,她因已订亲不在受邀之列,后来听到恭王府为恭王世子相看世子妃,恨得直咬牙,这昌都未出嫁的姑娘,谁也比不过她去,机会竟白白给了旁人,再听到容十喜欢飞卿,更是愤恨不已,竟为了一个鸨母跟我退亲,待听到二人谋划,兴奋不已,这样一来,我既能接近王爷,又能借王爷之手对付你们,一石二鸟,可见老天都在助我。

乔安和容十仔细商量,却不知恭王今日从凃州归来,沿路看草长莺飞,进了昌都城门,想起那两位女子,竟抓心挠肝,一抬头正经过风月楼,与韩侧妃低声吩咐几句,韩侧妃忙道,“妾身即刻就办。”

飞卿收到倚帝苑韩侧妃的请柬,乘小轿而来,进去时麦穗已在,韩侧妃热情拉着二人的手,“年前在昌都小住,那么些人里,就你们两个最投我的脾气,今日邀了来我们小聚,若是不嫌弃,就别拘着。”

二人想的一样,与韩侧妃套套近乎,侧面打听恭王的事,说不定就能寻得蛛丝马迹。席间韩侧妃独引几盅酒,就说起往事,她本是王妃的侍女,十七年前王妃有孕,生产时血崩而逝,王爷悲痛欲绝,她悉心服侍,王爷纳了她为侧妃。飞卿和麦穗安静倾听,韩侧妃说着泪湿双眸,“我也知道,王爷心里没我,只不过瞧见我,能想起王妃,是以待我不同些,我心甘情愿……这样的男子,让人不由自主得倾心,甘愿为他飞蛾扑火……”

麦穗唏嘘起来,飞卿冷静想着心思,那样的深情该埋藏心底才是,这王爷和韩侧妃却一再提起,实在奇怪。韩侧妃抹了抹眼泪说声失态了,端起酒盏对二人道,“就陪我喝上两杯,一醉解千愁。”

二人推辞不过举起酒盏,飞卿只肯浅酌,麦穗在娘家麦父管着,成亲后乔安管着,出了门飞卿管着,从未沾过一滴酒,不知是何滋味,一直好奇,几口下肚就觉滋味美妙,趁飞卿不注意,悄悄多喝了几杯。

醉眼朦胧中,就听韩侧妃一击掌,帘后传来清幽的琴音,飞卿听到琴音双眸一亮,韩侧妃笑道,“此琴名唤焦尾,乃是王爷送给我的生辰贺礼,可叹我不通音律,府中歌姬弹来,王爷总说亵渎。”

麦穗带着酒意哈哈笑道,“飞卿姐姐琴艺高超,不如一试。”飞卿瞪她一眼,韩侧妃笑道,“高山流水觅知音,这琴也等着识它之人呢。飞卿何不试试?”飞卿本不胜酒力,虽浅酌也已微醺,耐不住琴音引诱,来到帘后,看着焦尾琴坐了下去,手腕轻扬,一曲春阳流淌而出,帘外韩侧妃连说精妙。

飞卿沉浸于琴音之中,麦穗又连喝几盏,舔着唇连说美酒,哈哈傻笑着,身子一歪,趴在了几案上。

帘后古琴旁,一只小小的铜鼎香炉中,香气丝丝袅袅传入鼻端,不觉已是昏聩,就听嗡得一声琴弦轰鸣,飞卿身子一软滑倒在地。

韩侧妃起身唤一声王爷,恭王从屏风后踱步而出,看着两位女子,韩侧妃笑道,“她们身子给了王爷,心自然也会是王爷的。”恭王含笑点头,来到麦穗身旁,“飞卿送回凃州养在府中,让人仔细调教,麦穗嘛,一场春/梦后送回乔府,已为人妇,可惜了……”

麦穗在睡梦中感觉有人靠近,但不是熟悉的气息,大喊一声拳打脚踢过来,恭王冷不防被她一拳打在鼻梁上,鼻血涌了出来,一捂鼻子,麦穗抬脚在要害处连踢几脚,恭王疼得弯了腰,韩侧妃看他弓着腰捂着鼻子从屏风后出来,吓了一跳,忙忙过来伺候。

刚止了鼻血,一个小婢进来说裴府的姑娘求见王爷,恭王此时乃惊弓之鸟,听到姑娘就皱眉,摆手说声不见,小婢走了,不一会儿又进来,“那姑娘说知道了白头山风水之秘。”恭王一惊,此事只有他和府中的堪舆知道,连韩侧妃都没告诉。

勉强直起腰到了客堂,裴玉莲含笑走了进来,将乔安与容十密谋一五一十告知,恭王大惊,宫中派来的堪舆都没看出任何端倪,如何竟被两个区区小吏察知,其中一个偏偏还是麦穗的夫君,某处疼痛传来,恭王沉了脸,出来吩咐道,“乔安和容十以下犯上,速将二人围捕,连同那王怀宁一起,投入墓葬密室活祭,一把火烧了昌都县衙,麦穗既成了寡妇,也送回凃州去。”

吩咐毕进了客堂盯着裴玉莲,裴玉莲娇羞低下头去,一颗芳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王爷英挺伟岸气度雍容,如此盯着她倒叫她不知所措,憧憬中听到恭王一声轻笑,“你既知道了本王的秘密,你的小命,也不能留着了。”

裴玉莲如遭五雷轰顶……

第63章 遇险

麦穗醒来的时候,揉着太阳穴看看周遭,自己置身一辆马车中,一左一右坐了两个高大壮实的婆子,动一动发觉手脚都被绑着,闭了双眼想起在倚帝苑贪杯,飞卿在弹琴,心中一急问一声,“你们是何人?我们去往何处?”

一位婆子板着脸道,“王爷相中了小娘子,是你的福气。”麦穗忙问,“和我同来的姑娘呢?”婆子道,“已先行一步。”麦穗压下心中怒火,含了笑意说道,“两位妈妈放了我,我们家是昌都首富,可以给你们大把的银子。”另一位婆子嗤了一声,“与银子比起来,还是先保命要紧,既被王爷看上了,你是逃不过去的,若是硬来,只会殃及全家。”

麦穗咬了唇思忖对策,耳听外面有马蹄之声,听到有人吆喝道,“军务在身,行人车马速速避让。”麦穗身子斜扑,顶开车帘探出头去,大声喊道,“救命,军爷救命,有人挟持民女。”两位婆子大惊,忙将她拉了回来,紧紧捂了唇。

麦穗听到整齐的马蹄之声轰隆而来又呼啸而去,失望闭了双眸,只能再等待时机,此时又有马蹄声响起,有人说声等等,马蹄声停了下来,有脚步声走近,一位男子喝道,“大胆,王府的马车,你也敢动。”就听一人嘻嘻笑道,“就是看到了恭王府的徽记,军爷才要瞧上一瞧。”

然后响起兵刃相击之声,麦穗抬脚狠狠踹向捂她嘴的婆子,一脚正踹在心窝,婆子吃痛松开手,麦穗又大喊起来,“军爷救命,救命……”有人刷一下掀开车帘,嬉笑道,“小娘子今日碰上军爷我,是小娘子的……”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呆愣愣喊一声麦穗,麦穗睁开眼,眼前站着的,竟是牛惕守。

刚喊一声惕守哥,牛惕守手中大刀朝两个婆子砍了过来,均是一刀毙命,一把扯过麦穗解开她的绳索,“怎么回事?乔家把你卖了?”麦穗被他的凶神恶煞惊得说不出话来,牛惕守拎小鸡一般将她拎下马车,麦穗看着马车外躺在血泊中的三个人,不由哆嗦起来,牛惕守哈哈一笑,“麦穗也有害怕的时候?”

麦穗颤声道,“惕守哥,你如今杀人都不眨眼。”牛惕守说声不错,又将她拎上马车,唤一名兵士来驾车,吩咐开拔,麦穗忙喊道,“惕守哥,飞卿姐姐也被掳到了凃州,她在前我在后。”牛惕守喊一声,“付大哥,你带几个人前往凃州恭王府,与兄弟们回合,告诉戴先锋,看到眉间有朱砂痣的女子,全部抓回。”有一队士兵风驰电掣往凃州方向而去。

马车辚辚前行,牛惕守掀帘子上了车中,看麦穗犹在惊吓之中,待要等她平静下来再开口问她,不想麦穗一边哆嗦一边开了口,“惕守哥怎么带兵回来了?”牛惕守一笑,这丫头有悍勇之气,若是男儿,也能去战场建功立业。笑言道,“戚将军派我回来的,让我带兵回来盯着恭王,一切听怀宁哥示下,若有必要先斩后奏。”

麦穗靠坐着平静了些,心中担忧飞卿,恳求道,“惕守哥,我们到凃州救飞卿姐姐去。”牛惕守正色道,“我们的人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凃州,一路前往昌都,我负责带人前往昌都,军令不可违抗,不得中途改道。戚将军已吩咐,先将恭王看管起来,麦穗放心吧,恭王府的侍卫不是我们的对手。”

麦穗哪里放得下心,惦记飞卿安危忧心忡忡,牛惕守又道,“你跟了去只会添乱,就跟我回昌都等待消息。戚将军年后赴京述职,以回乡祭祖之名随后就到。”麦穗绞着双手,若戚叔父出面对付恭王,恭王这老色鬼定不堪一击,乔安和容十也能松口气,想起韩侧妃对她和飞卿的暗算,咬牙不已。自己没听乔安嘱咐,自作主张接近韩侧妃,乔安如何发落自己还是其次,最担忧的是容十,还不得疯了吗?

进了昌都直奔倚帝苑,就见大门紧闭,牛惕守另派人往凃州送信,并吩咐沿路仔细查探恭王行踪,带着麦穗奔倚帝山而来,中途经过县衙,麦穗喊声等等,狐疑看过去,就见断壁残垣,灰烬中犹冒着青烟,心中一凉,跳下马车前去打听,路边的人道,“烧了,昨日夜半突然起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麦穗忙问道,“县衙中的人呢?可逃了出来?”那人道,“大半夜的,又浇了桐油,火借风势越烧越大,只怕是凶多吉少。”麦穗惊得跌坐在地上,牛惕守拎起她来,“先别慌,再仔细打听。”

这时一个满头黑灰的半大小子从身边奔跑而过,瞧见麦穗哇一声哭了起来,麦穗强自镇静着问道,“岚烟,你们家公子呢?”岚烟哭道,“昨日公子和乔公子去了倚帝山,不让我与墨砚跟着,夜里没有回来,我们两个连夜进山去寻,倚帝山山体坍塌……墨砚正带人在山中挖掘,我回来县衙报信,就看到失了火,知县大人和夫人只怕是……”

麦穗两腿一软,牛惕守忙扶住了,将她扔到马背上策马奔倚帝山而来,山脚下临时搭建的主事府空荡荡的,进了山谷,墨砚正嘶叫着让人扒土,麦穗滚落下马,瞧着满地的石块就觉眼前一黑,紧紧咬住舌保持着清醒,喊一声墨砚,墨砚哭着跑了过来,“大奶奶,大爷和容公子还有王大人,只怕是被埋在山中了。”

麦穗软着腿往坍塌处奔跑,牛惕守一把拉住了,命令手下兵士上前帮忙挖掘,麦穗哭着挣扎,“我要与他一起去。”牛惕守黑着脸,“确定死了你再去不迟,这会儿去了,万一他还活着,你就白死了。”麦穗踢打着他,牛惕守青松一般挺立,纹丝不动,任由她捶打发泄,拳头越攥越紧,埋怨自己迟来一步,让她遭受这些,若是能早一日回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麦穗倦极软倒下去,昏睡中呓语着乔安,容十,飞卿姐姐,怀宁哥,又呓语道,若是你们去了,我也不要独活。牛惕守放她在大石上,脱下外袍给她盖了,默然在旁守着,手指碰到她的发丝,又瞬间移了开去,只定定贪看着,分离了一年多,却不曾有片刻遗忘。

凭借着好勇斗狠,在军中从一名小兵升到百夫长又到千夫长,方拿出麦叔父的书信,呈给戚将军,戚将军点头道,“不错,有志气有胆识。”夸赞归夸赞,不曾照顾他半分,反倒是多加责难磨练,他闯过一个又一个关口,若出了囚笼的野豹一般,从身到心,眼界见识,一日一日飞速蜕变,只心中一个角落依然留在白水村,因那里,装着一个人,从未曾改变过。

众人挖了三日三夜,方挖开地宫宫门,牛惕守带人冲了进去,却寂无人迹,就连坍塌时正在地宫中施工的工匠也不见人影,命人将坍塌之处一一清理,又是两日两夜过去,依然不见踪迹,此时麦穗已从癫狂中冷静下来,回到乔府坐镇,每日命人做了丰盛的一日三餐送到山中,犒劳兵士们。

因县衙失火之事,县尉带领捕快们挨家挨户盘查,昌都县府人心惶惶,麦穗亲自问过县尉,并不确定尸首中有知县大人和容夫人,倒是死牢中少了几名死囚,麦穗心中升起一线希望,凃州那边来了消息,恭王府只留几名仆人,其余人悉数不见,军士们正在秘密搜捕。麦穗逼着自己吃喝,夜里睡不着就跟许锦文讨了安神药,一把一把得吃下去,方能睡一两个时辰。

乔太太忙着到田庄上查看春耕,乔仁泽每日静心养病,以为乔安忙着县衙失火之事,并不知内情。乔家三姐妹先后听说倚帝山塌方之事,也来问过麦穗,关心乔安是否无虞,麦穗只说乔安被差遣到了凃州,让她们放心。

乔湘灵如今日子辛苦,眼角起了皱纹,陪着笑脸哑着嗓子对麦穗道,“县衙着火那日,玉莲就失踪了,之前因她不满意庆州的亲事,公婆以为跟人私奔了不敢声张,这些日子寻来寻去不见人影,想着要报官,县衙中无人顾得上此事。”麦穗没说话,乔湘灵忙说道,“并非求助麦穗,不用管她,只是她这亲事不成,家中一日比一日艰难。”

麦穗两手摁了额角,裴仲廉这次也被埋在山中,本想给他些教训,不想连累他丢了性命,叹口气道“三姐姐去求求公爹,公爹若肯助你,我和平安绝不插手。”乔湘灵这次不要银子,跟乔仁泽要一间小铺,回去跟公婆也不说,只悄悄经营,赚了银子装自己腰包,嘴上还是跟公婆哭穷,裴家二老唉声叹气,每日烧香磕头,菩萨保佑一儿一女尽快归来。

许锦文却察知端倪,到乔府悄悄问麦穗,麦穗对这个二姐夫实话实说,许锦文点点头走了,事后麦穗才知,他出了乔府,就到了山谷中,拄着拐杖送医送药,麦穗忙到保和堂致谢,许锦文摇头,“我没旁的本事,略尽绵力而已。”

出来时碰到乔湘银,亲亲热热唤一声二姐姐,乔湘灵愣住,好半天嗤了一声,“惯会哄人。”麦穗走了好远,乔湘灵在身后大喊一声等等,麦穗回过头来,难道又要打架?就见乔湘银十二分别扭,指指她道,“你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太丢平安的人,既来了,让你二姐夫把把脉,喝些药汤调理调理。”

麦穗含了笑,“二姐姐这是关心我呢。”乔湘银呸了一声,“我可是个记仇的人。”麦穗牛唇不对马嘴道,“可二姐姐有二姐夫。”乔湘银就扭着脸笑。

第64章 美人计

麦穗从许家出来,低头缓步走着,抬头瞧见风月楼的招牌,眼泪刷一下涌了出来,飞卿姐姐,你可好吗?你们如今都身处危局,我却无恙,我多想和你们在一起,共同承担苦难。

飞卿从昏睡中睁开眼,触目处金碧辉煌,硕大的夜明珠将屋中照得如同白昼,蹙眉坐起,有小婢含笑过来,“姑娘醒了?”飞卿点点头,“我要沐浴。”

泡在热汤中彻底清醒过来,含笑试探,“怎么不见王爷?”小婢笑道,“王爷今日十分繁忙,侧妃娘娘惦记姑娘,派人过来瞧了好几次。”飞卿敛了双眸,原来果真被掳到了恭王府,笑了一笑,“我睡了多久?”小婢回道,“姑娘昏睡了一日一夜。”飞卿捂了额头,“睡多了真是头疼,与我同来的小娘子呢?可醒酒了?”

问着话心里怦怦急跳,麦穗鲁莽,千万不要有事,小婢笑道,“就姑娘一个人,奴婢没见过其余小娘子。”飞卿心中惶急,面上不动声色,收拾齐整略略用些饭菜,笑道,“我想求见侧妃娘娘。”

看韩侧妃走进来,飞卿迎过去笑道,“王爷乃是奴家的知音,奴家早就心有仰慕,只是看王爷与娘娘鹣鲽情深,不敢痴心妄想。”韩侧妃狐疑看着她,“姑娘不是与那容公子……”飞卿摇头,“他仗着知县的势力逼迫于我,我与之周旋多年……”说着话哽咽落泪,她被迫说出这样的话来诋毁容十,心中苦痛难言。

韩侧妃却以为她果真委屈,过来拉住她手笑道,“王爷十分喜爱姑娘。”飞卿欣喜而笑,“果真吗?娘娘莫不是哄我?”韩侧妃笑道,“昨日事出突然,王爷舍不下姑娘,我不得已才将姑娘迷晕带回凃州。”飞卿笑得欣喜,“那,麦穗呢?”韩侧妃笑笑,“她是有夫之妇,已将她送回家中。”

飞卿心中一凉,那恭王明明肖想于她,她既不在此处,可是出了意外?自己已向韩侧妃示好,只怕清白难保,吩咐小婢道,“我要弹琴。”

两个小婢抬了焦尾琴进来,飞卿坐下弹奏半曲,就听轰然一声,断了三根琴弦,飞卿将断弦藏于袖中,吩咐小婢前去修琴。来到窗边向外观瞧,只看到夜明珠的光亮,如何过了好几个时辰,依然是一团漆黑?没有星光月光,也没有风,定睛仔细观瞧,没有树木花草,探出头去不见天空,只看到黑黢黢的岩石,难道此处竟是密室?

此时恭王正与堪舆议事,恭王问堪舆道,“那些兵丁可打听清楚来处?”见堪舆摇头,咬牙说声愚蠢,堪舆忙道,“王爷暂且躲避,昌都县衙失火,白头山已炸毁,他们没有凭据,送往京中的书信已经截住烧了,那些人埋在山中没有出处,定会闷死在其中,待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王爷奏明圣上,就说有人陷害。”

看恭王面色好转,堪舆又道,“不过王爷带回来的那位女子,是不是……”在脖子处比划一下,恭王摇头,“她关在此处插翅难逃,等本王厌了她再杀不迟,逃了的那个可有消息?”堪舆点头,“回了昌都,她和兵丁头目好象是旧识。”

恭王一掌击在案上,咬牙道,“戚传贵?定是他,那麦穗乃是他义兄之女,他敢非诏出兵,本王此次要借他嫁祸秦王。”堪舆身子一颤,“王爷,那秦王不好招惹……”恭王摆手,“你不懂,本王心中有数,规劝过燕王笼络戚传贵,燕王说一介武夫,不放在眼里……”

堪舆一走,韩侧妃走了进来,含笑将飞卿的话告知,恭王哈哈一笑,“果真是个清高的人儿,屈居于昌都小县,若非本王懂琴,只怕她此生知音难觅,瞧瞧她去。”一起身,某处疼痛难忍,弓着腰皱着眉,韩侧妃忙扶住了,小心问道,“王爷,是不是肿了?要不要请郎中来……”恭王怒道,“能随意让郎中瞧吗?”韩侧妃无奈道,“也不敢胡乱抹药。”恭王一把推开她,“歇息几日就好,无需多事。”

心有余而力不足,歇息七日,觉得重振了雄风,踱步往飞卿房中而来,在门外听到缠绵悱恻的琴声,乃是一曲长相守,静怡最爱为他弹奏的曲子,这琴声颇有几分静怡的风范,恭王驻足凝听,不禁想起与静怡的爱恨纠葛。

一曲终了,恭王又驻足良久,平稳了情绪方走进屋中,含笑看着飞卿,飞卿含羞低下头去,轻唤一声王爷,恭王大步过去抚了她双肩,柔情脉脉看着她,飞卿略低了头,赧然道“王爷这样瞧着奴家,奴家好生难为情。”

恭王伸手去挑她的衣襟,耳语般说道,“过会儿有更难为情的,本王想了多日,倒有些急切。”飞卿后退一步嗔道,“王爷乃是清雅之人,恁地性急,奴家为考验未来夫婿,设有三道难关,久闻王爷文韬武略,可想一试?”恭王虽性急,不想负了文韬武略之名,耐下性子笑道,“说来听听。”

飞卿扬声唤上茶,与恭王隔几相对跪坐了,斟两盏茶,递一盏给恭王,含笑说道,“第一关即为听琴,王爷乃是奴家知音,自然是过关了,这些年,竟无人能过第一关,奴家方得保清白之身。“

恭王哈哈大笑,“第二关为何?”飞卿笑道,“对对子。”恭王抚了美髯,“好个清雅的人儿,来来来,本王陪你。”飞卿含笑望着恭王,朱唇亲启道,“焦尾。”恭王看着她眉间小小的红痣,笑道,“朱砂。”

飞卿又道,“焦尾枯桐。”

恭王对曰,“朱砂赤丹。”

飞卿笑笑,“焦尾枯桐良木。”

恭王也笑,“赤丹朱砂奇石。”

飞卿捏紧了茶盏,“焦尾枯桐,良木裁得绝世名琴。”

恭王哈哈一笑,手覆住她的手,“紧张了?朱砂赤丹,奇石点却眉间嫣红。”

飞卿噘嘴道,“这可是奴家的绝对,王爷竟不加思忖对了上来。”恭王手抚摩着她的手,“卿卿,本王许久没对过对子了,倒也有趣。”飞卿咬一下唇,“不过,奴家说的可是焦尾琴,王爷对什么朱砂红,虽说对仗工整,气势上却不足。”

恭王挑了双眉,片刻沉吟之后缓声说道,“本王还有一对,逆鳞妖蛟,真龙成就千古帝王。”说完凝神看着飞卿,“如何啊?”他想要夺回帝位之心日久,天下间却只有三个人知道,他,堪舆,还有静怡,眼前这位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激起他的征服欲望,她一句气势不足,使得他想要一吐心中潜藏的豪情,若是她稍有惊骇或者不屑,他就会下手捏死她。

飞卿低了头,容十和乔安揣测无误,恭王果有反心,只是如今形势,我不能再和你们一起慢慢筹谋了,我知道你们会设法救我,可此处乃是地宫,你们又如何能想到,她恭敬跪了下去,“王爷,奴家还有一对,金鳞非是池中物,待得际遇化作龙。”

恭王定定看着她,渐渐的眼眸中浮起些水光,眼前的女子美艳无双冰雪聪明,最主要的,连静怡都曾嘲笑过他,而她,相信他,相信他是暂居深渊的真龙天子,他的祖上本是帝王,却把江山拱手相让,且祖祖辈辈避居凃州,一代一代毫无作为,他年少时志存高远,后来到京中见过太子,那太子才智平庸,样样不是他的对手,可他是太子,如今的皇上,他的江山是从自己的祖上夺来的,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要将这一切夺回来,可他碰到了静怡,他只能忍耐。

恭王弯腰将飞卿扶了起来,将她紧紧扣在怀中,“不想本王掳得知己,卿卿,卿卿……”飞卿闭眼忍耐,待恭王平静些,方笑说道,“王爷,还有一关呢。”

恭王放开她,扶她坐下去,在她身旁坐了,“本王定要过卿卿这第三关的。”飞卿一笑,“第三关就是,王爷和我各说一件事,生平做得最滴水不漏的事。”恭王抚摩着她肩头,“花招真多。”飞卿笑道,“王爷想想,我先说。”

恭王说声好,飞卿笑道,“奴家初见王爷,不由倾心仰慕,可奴家觉得高攀不起,是以隐藏心思,任谁都不知道,王爷也没看出,是以,奴家做得最滴水不漏之事,就是隐藏了对王爷的一腔情愫。”此话正说到恭王心坎里,他哈哈大笑道,“本王也说一个,卿卿听着。”

飞卿心砰砰砰跳了起来,父亲母亲,二老在天之灵保佑我,让他说出我想要听到的。恭王抚一下美髯,“本王此生最滴水不漏之事,是谁也不能说的秘密,十七年前有一个人,他偷听到了本王的这个秘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对付他却也费了周章,让他喝药疯癫,然后做了卷宗下了大狱,后来死于非命,卿卿说说,这算不算是滴水不漏?”

恭王说着话想起当年,他本意是将那县尉杀死扔在乱葬岗,人不知鬼不觉,就算被官府察知蛛丝马迹,找个替罪羊就是,可是静怡她,爱玩些猫抓耗子的游戏,想出了那样的主意,他为博美人一笑,就由着她,这些却不能告诉飞卿,任何时候,他都要护着静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飞卿眼泪涌了出来,果真是他,他果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恭王看着她,“怎么哭了?”飞卿埋头在他怀中,泣不成声说道,“奴家寻觅多年,终得良人,王爷过了三关,奴家高兴。”恭王拍拍她后背,“既是喜事,就不哭了。”飞卿哭着说道,“在奴的家乡,女儿出嫁都是父亲从闺房背出去送到花轿上,今日是奴家与王爷的佳期,王爷来背奴家……”

此话听在恭王耳中,不过是小女儿撒娇,弯下腰笑道,“好,本王来背卿卿,背到床上去。”飞卿从袖中拿出琴弦,两手搭上他肩绕了过去,狠命一勒,恭王剧痛之下激烈挣扎,带着飞卿滚落在地,飞卿死命勒着,琴弦割断手掌,鲜血和恭王脖子上的鲜血混在一处,飞卿咬牙道,“今日让你死得明白,那位小小的县尉名叫木清泉,我叫做木飞卿,是他的女儿。”

恭王挣扎着,脖子上青筋爆出,双目似要鼓出来,这时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夹杂着大声呼喊,飞卿紧闭了双眸,手下更加用力……

第65章 将军驾到

牛惕守带人挖掘六日一无所获,凃州那边也无消息,麦穗不敢踏进倚帝山一步,生怕伤心之下举止失常,会影响搜寻,只盯着一日三餐的饭菜,务必喷香丰盛,让搜救的人知道她的感激之心,并抱定随时赴死的决心,只苦苦等着消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入夜倚帝山脚下远远传来奔雷之声,铁蹄滚滚中一队人马闯入山谷,领头的人黑盔黑甲,看到军帐举起手臂一勒马缰,身后铁骑瞬间停止前行,山谷再次陷入静谧,牛惕守带人跑着迎了出来,就见一位高大清瘦的男子卓然而立,浓眉星眸薄唇轻抿,众人齐齐单膝跪地,拱手喊道,参见戚将军。

戚将军点点头,说声起来吧,声音清冷冷的,在春日的夜里带来一丝寒气,大步进了军帐,来到书案前看一眼地图,扫一眼众人道,“一群饭桶。”众人诚惶诚恐,忙下跪请罪,戚将军指指地图,“至今已是六日,人若活着,必在有水的地方,传令,朝着有水的方向连夜挖掘。”

众人领命而去,牛惕守简短禀报凃州的消息,戚将军点点头,“传命下去,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恭王。”

帐外一位军士弯腰走进,恭敬问道,“将军,那位女子如何处置?”戚将军未说话,牛惕守贼兮兮看了过来,将军向来不近女色,这次怎么带了女子?戚将军轻咳一声,“她可好些?”军士笑道,“好多了,就是不爱说话。”

戚将军唤声惕守,吩咐道,“带人将她送到驿站,服侍好了。”牛惕守忙说知道,一溜小跑出了军帐,夜半回来禀报道,“都安顿好了,照着军医的药方抓了药,请了两个婆子伺候着,戚将军,那女子怎么受的伤?”戚将军不理他,只低头察看倚帝山和凃州的地图,军帐中灯烛一夜未灭。

第二日凌晨,有人冲了进来,“将军,找到了。”戚将军起身大步出来,山谷中空地上已躺了几个人,陆续有人被抬出,戚将军紧盯着出口,看到乔安和容十一左一右搀扶着王怀宁,笑嘻嘻走了过来,方松一口气,乔安看到他,忙过来作揖道,“拜见戚叔父。”

戚将军嗯一声拍拍他肩,“小子,活着就好。”乔安轰然倒了下去,容十忙过来搀扶,也一头栽倒在地,戚将军命人抬回军帐,王怀宁躺在地上无法见礼,翻个身趴着说道,“禀报戚将军,下官乃是户部主事王怀宁,此次大家伙能活着回来,头功乃是虞部主事乔安,他带着大家找到了水,并将工匠们带着的干粮平均分配,其次乃是从事官容英渡,他一直给大家打气,明明过了七日,他说才两日,他冷静与乔安一起测算寻找出路,下官无能,早就吓破了胆,只是强撑着。”

这时有一个人躺在担架上哀嚎着经过,“我裴仲廉能捡回性命,并碰到妻舅,实乃上天垂怜,我日后一定孝敬父母爱护妻儿,若违背誓言,让我天打五雷轰。”抬着他的军士笑道,“你这誓言立得不诚心,天打五雷轰谁也没见过,你若诚心,就说断了子孙根才是,男人最在乎这个。”

裴仲廉犹豫了,旁边的人哄堂大笑,戚将军难得露出丝笑意来,转身进了军帐,乔安与容十昏睡一个多时辰,醒来后用些清淡吃食,戚将军见二人又生龙活虎的,遂说起飞卿之事,容十手中茶盏掉落,颤着手身子都抖了起来,乔安忙道,“先冷静,我们冷静商量对策。”容十紧咬了唇,唇角流出血丝,跪下恳求道,“飞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求戚将军帮忙寻找。”

戚将军说声放心,起身出了军帐低声吩咐牛惕守,“传令下去,县衙失火之事暂时隐瞒,谁也不许提起。”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到他身边方停下,马车上跳下一位女子,戚将军扬唇一笑唤声麦穗,麦穗没听到,风风火火冲了过来,撞了他一下,疾步进了军帐。

戚将军皱眉进去时,麦穗正紧抱着乔安,一边哭一边说,“我早想好了,若你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乔安轻拍着她后背,“我知道,是我不小心,害麦穗担忧了。”麦穗抽泣说道,“你就是害我担忧了,我日不能食夜不安寝,到处布施捐银,连那些讨厌的人仇恨的人都对她们十分好,为了积德,有空就跪在菩萨像前,只要你能安然回来,让我做什么,我都肯,我都愿意。”

说着话孩子一般呜呜大哭起来,呜咽着说道,“你说过再不离开我,你说话不算数。”乔安紧抱着她任由她哭,戚将军看容十急红了眼,出声打断二人,“先找到飞卿要紧。”乔安回过神来,麦穗用力抹一下眼泪,止了哭声,“这会儿就走。”

戚将军刚说一声,“先行商量……”麦穗抢着说道,“路上边走边商量就是,恁地婆婆妈妈……”说着话一回头,大喊着戚叔父戚叔父,跑过来攥住手臂,“戚叔父何时回来的?”戚将军笑笑,“麦穗眼里只有乔安,自然看不见戚叔父。”麦穗脸一红忸怩不已,戚将军和气说道,“麦穗先回去,驿站中有一位受伤的女子,代戚叔父照看照看。”

麦穗执拗道,“我不管,我要跟着去凃州,我记挂着飞卿姐姐,戚叔父的什么女子,自然有人上赶着巴结伺候。”戚将军摇头,“就你敢这样跟戚叔父说话,走吧,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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