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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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服,呵…”井薇男突然捂住了脸,瘦弱的肩膀发抖:“佩服什么?未婚先孕?一个被强暴,一个被男人抛弃…我们只是可怜的女人而已,有什么可值得佩服的。如果可以,我们倒不想有这样的经历来让别人佩服。这里面的苦,谁懂?”

陈阳中午来说,他根基还不稳,孩子不能要。两个人的事情要是败露,对谁也不好。要让她“顾全大局”把孩子打掉。两个人,大学的时候谈了一次无疾而终的恋爱。她知道陈阳是有野心的人,而她也不是那种纠结儿女情长的女人,所以分手的时候手提刀落,说一刀两断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来北京,两个人再次相遇。

初来北京的人,总是念家的。特别是井薇男这种野心勃勃要独自闯出一番事业的女人,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从小没有父亲的庇护让这个女人肩膀上的担子比谁都重。最初的创业是艰难的,当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陈阳帮了她一把。时间一长,两个人的联系越来越密切,就这样又好在了一起。

兜兜转转,陈阳若即若离地跟她在一起了三年。她想过结婚,但是陈阳这个人太飘忽了,飘忽到让她看不透他的心。他总说他是爱她的,他的爱他看得见听得到却摸不着。于是,她犯了每一个女人都会犯的笨错误。一直雷厉风行、精明干练的井薇男,怀上了陈阳的孩子,企图用孩子来挽留住这个男人。

大学的时候,她想去陈阳家看看,陈阳从来都不肯。而且对家里的事情缄口不提。陈阳身上有很多伤疤,背上有特别明显的鞭痕。她问他这是什么?陈阳也不说。于是,当她跟他说她怀孕后,陈阳也跟她摊牌了。

陈阳的家里只有三个人,他、他的母亲、和他的继父。他生身父亲为了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女人抛弃妻子去了北京逍遥快活去了,他跟母亲在黑龙江艰难的生活着。母子两个穷得最厉害的时候,连早饭吃不上。陈阳说,他过够了那样的苦日子了。正在这时,别人介绍了一个学校的老师介绍给了母亲。就这样,随着母亲嫁给那个男人,陈阳的物质生活改变了。

这个男人爱着他的母亲,就母亲不给他生孩子这一条,他早就跟母亲离婚另结新欢去了。但是,却因为母亲不肯再给那个男人生一个孩子,继父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他身上。无数个夜晚,继父喝着酒,拿着鞭子甩在他身上。一边骂他一边骂他父亲,说他们两个男人害了他母亲的一生。

后背上的疤痕,好了又被再打裂。次数多了,就留下了不能愈合的伤疤。陈阳说,就在那时候,我就默默发誓,要让那个给了我这样卑微生活的父亲和继母尝尝这种滋味。我不会报复在他们身上,但是他们的儿子,一定要享受享受我这样的生活。

陈阳说了他的计划,让井薇男帮他。井薇男在律师界已经打出名头,而且实力超群。林与之堂弟和柯林表弟,甚至是两年前的那场车祸,都是她托人做好的。她想帮着她男人,出这口恶气。而结果就是男人所说的,他会跟她结婚,但不是现在。等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去找她。

孕期的女人都是梦幻而脆弱到不忍直视血淋淋的事实的。

井薇男就是如此。

她少了她以往的精准察觉力,像陈阳这种的男人,怎么会跟某个女人相守一生。他注定是为了他的野心而不断地出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直到爬到最顶峰的。他比任何人都会玩弄女人,他没有方凡十那样霸气嚣张的外表,但是他有他最坚固的伪装,低眉顺眼。利用女人的同情心,靠着女人上位。

井薇男说完这些,眼睛里又透出坚硬果敢的光芒,让这个眼圈发红的女人再次光芒四射。女人说:“孩子我会生下来,因为这是我的孩子。”

受母亲的影响,慕醒对女人向来是怀着崇敬的心态对待的。井薇男的一番话,让他更加佩服和尊敬起这个女人来。他说:“薇男,我想请你帮个忙。”

井薇男眉头一皱,脸上挂着疑惑。眼睛因为刚哭过,比以往显得更有精神,在她憔悴的脸上,像两颗亮闪闪的明珠。慕醒想,要是有宝宝有他母亲这么漂亮的眼睛,肯定是个很美的孩子。

见井薇男这样看着他,慕醒也没有再隐瞒,他抬头看着女人说:“陈阳想报复的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方凡十。而我,跟方凡十是恋人的关系…”

井薇男平时接触的人多,对同性恋这种事情见多不怪。但是这么温和的男人竟然是同性恋,而自己的妹妹竟然还暗恋过他,她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如陈阳所愿,他已经把方凡十拉下了马。我爱人现在被软禁,职位太高,临时还没有放出消息来。”慕醒温和地说,“资料是你帮忙找的。十哥儿虽然做事嚣张,但是很有原则。你帮陈阳做的资料里,肯定有不少伪证。所以我想,请你出面帮个忙。”

说到这,井薇男“呵”了一声,苦笑着说:“你觉得陈阳这么谨慎的人,他会把资料留在我这里么?这次拉着我来流产,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我还没从手术室出来他就走了。他是觉得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才敢这样做。资料里是有伪证,但是原件和备份我全部没留,电脑都在陈阳那里。到时候出庭,就算有我这个人证在,没有物证,依旧没法为方凡十翻案。”

律师找伪证这样的事情,其实很昧良心。当初为了陈阳,井薇男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这件事抖落出去,自己的律师事务所的名声也臭了。这算是一个大把柄,这么多年的心血,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留下了这么不光彩的一笔。而那个男人,握着把柄,让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井薇男狠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方凡十被抓有我一部分原因。这个地方帮不上忙,其他的地方有需要可以尽管开口。我一定不遗余力。”

从女人说完所有的资料都在陈阳那里时,慕醒就的手就又握紧了。手心出了一层细汗,像握着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一样,刚刚被药压制住的偏头痛再次袭来,让慕醒的脸色白了一圈。

希望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次飘远,他现在很想方凡十。不知道男人现在怎么样?

会不会被严刑拷打?老司令昏迷不醒,甚至生死未卜。没有他父亲做后台,里面的人会怎样折腾他?

“我可以见陈阳的妻子。”井薇男看到慕醒眼里的无措,觉得眼前的男人其实跟他一样可怜。女人的善良让她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林寒雪一直不知道陈阳做的这些事。对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男人的背叛更让人受不了了。我相信,陈阳能做到这一步,不知道上了多少个女人的床。”

井薇男说着,心中的血液又似被抽去了一层。缓了半晌,才觉得冰冷的心有了些许温度。

慕醒抬头看着井薇男,她说的这个方法其实可行性并不是很高。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慕醒冲着她感激地一笑,说:“谢谢。”

井薇男舒一口气,笑了笑说:“说什么谢,本来就是我欠你们的。”

第59章

虽然井薇男这样说,慕醒还是没有让她与林寒雪见面。井薇男这样骄傲的人,以小三的身份去见林寒雪,肯定会面子上拉不下来。她之所以这样说,只是觉得对不起慕醒他们,想要弥补些什么罢了。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就算井薇男去找林寒雪,用处也不大。

不过,陈阳既然有色心,肯定不会就在井薇男身上,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柯林和林与之去了医院,当大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慕醒联系了胡繁。自从方凡十被抓,慕醒一直没有合眼。满脑子如何帮他,焦头烂额思路都不清晰了。慕醒清晰的知道,这个想法着实有些不靠谱。但是急病乱投医,也容不得他们多想。

没有办法的办法,总像是一种希望,被火烧得通红,一下子戳进你的心脏。疼,但是也解脱了。

胡繁在质监局的职位受到方凡十被抓的影响,现在已经也被撤职。而陈阳,极有可能顶替方凡十去军校做的工程的名字,然后趁着这个工程造成的影响而升职。要想往上提,陈阳要打点的人不少。林与之联系了他堂弟手下的狗仔队跟拍陈阳,陈阳现在也算在风口浪尖,根本不敢有什么高调地动作。但是该走的后门还是要走,狗仔队还是拍了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陈阳和林寒雪结婚的时候,张雅蕾因为跟林寒雪讨论过去哪度蜜月的事情,两个人关系还算不错。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利益为重,方凡十和陈阳的事情张雅蕾本不想搀和。但是,毕竟她以后要跟林与之生活在一起,而林与之则要靠着方凡十。

张雅蕾负责把林寒雪约出来。慕醒已经在包厢里坐着等她了,林寒雪进包厢后,看到慕醒后,几乎是马上明白了过来。脸色当即就变了。转身要走的时候,慕醒起身,冲着她温和地叫了一句:“陈太太。”

林寒雪没有再动,这个“陈太太”叫得太过讽刺。林寒雪转身,看着慕醒挂着笑容的脸,问道:“有什么事么?”

林寒雪是个聪明的女人,慕醒相信不用他多说,她也知道了些什么。慕醒从容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林寒雪坐下,慕醒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了她。

“不知道陈太太知不知道您的先生陈阳,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看着林寒雪打开牛皮纸袋一页一页地翻着资料,她的脸色很平静,但是捏着资料的手却紧的恨不得把纸给撕掉。

慕醒问完,林寒雪并没有说话。而是把资料一页一页地看完之后,封闭好了扔到桌子上,脸上挂着笑容问:“哦?跟哪个女人的?”

林寒雪的淡定是慕醒始料未及的,他眉头皱了皱,给她倒了杯酒说:“井薇男,律政佳人,您想必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当然,我们现在知道的就只有她。至于资料上的这些人,我们也没有细细探究。陈太太,您知道我们找你的目的。弯也不必拐太多了,我们开门见山地直说吧。”

林寒雪脸色晦暗不明,慕醒心稍微安定了一下,他继续说道:“陈阳现在马上就要提升了,如果我们把这些资料投放到网上。虽然你们会在事后进行处理,但是在网上造成的影响肯定也不小。”慕醒顿了顿说:“从我给您的资料里,您也知道陈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您作为一个女人去爱他。陈阳是通过您才能提升的,而他口中的上层,也是通过您父亲认识的。现在他捅了这样的篓子,要是我们曝光,你们家肯定难辞其咎。”

林寒雪眸光一闪,盯着慕醒说:“应该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吧。”

听到林寒雪这么说,慕醒笑起来,他说:“对,还有另外一个中庸的方法。让您爸爸联系那个上层,放了方凡十。这是避免两败俱伤最好的方式了。”慕醒说完,修长的手指在资料上点了点说:“不算是避免两败俱伤,而是让你们家避免被误伤。”

慕醒说完后,林寒雪沉默了许久。过了一会,她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慕醒面色紧绷,盯着这个一直笑着的女人,心中有些乱了方寸,但是面上仍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滚!”林寒雪笑完,目光顿时森然,盯着慕醒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个字。

“他有情妇,我怎么会不知道?”林寒雪看着自己涂着不同花色的指甲,妖娆一笑。“我们本来就是各自玩各自的,他包养情妇,我包养情夫。你以为我们的感情基础有多好?至于我为了他做这么多?不过是看在他前途无量,听从我爸爸的安排才跟他结婚罢了。”

慕醒脸色一变,胸腔内一阵寒风刮过,让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

“至于你说的,把这些资料投放出去。投放就投放吧,网络上的事情,真真假假根本没几个人会信。信又怎么样?上次方凡十为了你当众砸车,结果呢?如果不是这个叫井薇男的做伪证,根本就能耐不了方凡十。这些资料投放出去,同样能耐不了陈阳。”林寒雪笑着说,“至于你说的让我父亲联系上层,呵呵,别做梦了。你以为我父亲为什么看中陈阳?就是因为他对方凡十心中有恨,有恨就可以利用。方凡十的职位越来越高,已经快威胁到了我父亲。所以,他必须落马。而那个上层的目的,想来不必我多说你也能猜到。对,是为了方司令。所以,就算我父亲为他求情,那个人也不会放过方凡十。方凡十是老司令的二儿子,大儿子背叛了他,在老司令心里,唯一亲近的人就是这个二儿子了。他怎么可能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不去救他二儿子?”

林寒雪说完,慕醒一惊。听她这么一说,所有的思路就都捋清楚了。就是因为方司令,所以那个一直不肯出面的上层才没把方凡十的消息放出去,就等着方司令醒过来,给他一句话的事。

“还有,你跟方凡十的关系,我也知道。”看着慕醒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林寒雪的语气越来越阴毒,隐隐有种咬牙切齿地报复感:“方凡十是同性恋这样的消息,放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我二人都想不到。抛开对他职位的影响,就老司令来说,你生不出儿子,而老司令唯一的希望就寄予在了陈阳身上。所以,就算陈阳搞了这么一出,老司令仍旧不会对我或者是陈阳怎么样。”

林寒雪说完,慕醒眸光渐渐变得深邃,坐在沙发上,身体陷进去,就像他的思维一样,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漩涡当中。他只有一个目的,但是根本没有通往那个目的的路。

林寒雪已经走了,胡繁他们走了进来。看着慕醒的表情,也已经明白了一切。慕醒眨了眨眼,抬头看着胡繁虚弱地一笑说:“虽然威胁不成功,但是好歹知道了他们的真正目的,十哥儿临时没事。”

他当然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救方凡十太过天真了。政界里的事情太过复杂,怎么可能就凭着一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而挽救些什么来。

不过,用一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来刺激另外一个女人,就能得到一些消息,捋清一些思路。慕醒咬了咬牙,林寒雪刚才说的话还在他脑海里回荡。

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胡繁看到慕醒这副无力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心疼。慕醒脸色不好,胡繁坐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太累了,我给你开点药,你休息一下吧。”

忙了这么多天,慕醒不知道靠什么支撑着,一直没有合眼。尽管他知道这种方法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是还是为了这个“几乎”而奋战了几天几夜。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淡定从容。

想想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胡繁真为自己感到脸红。自以为是的以为慕醒给了方凡十一次伤害之后,会接二连三地伤害方凡十。他不想让方凡十在有两年前那种灰白的痛苦,所以不遗余力地想要拆散他们。却不知,两个男人都很幸福。他却一步一步成了刽子手,差点把这层幸福给斩落。慕醒一直在坚持,他说他不会放手就永远不会放手。这对于方凡十来说,是这辈子听过的最结实的承诺。那个心随风飘零的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好的归宿。

归宿有了,幸福有了,但是现实却又将他们给分开了。方凡十生死未卜,慕醒比谁都要着急。独自努力,安慰着所有的人,一直没有垮。

他心中支撑着他的那根支柱,叫坚持。

爱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让人如此地顽强。不管是杨淑柔,还是慕醒,两个人都不曾放弃过。

林寒雪回家的时候,陈阳正在研究着手上方凡十牵扯到的案子。刚才越过林寒雪的父亲,他直接与上层通了电话。这让陈阳心情很好,能越过林寒雪的父亲,就说明他或许可以为自己追求些什么。这么长时间跟自己不爱的女人纠缠,让陈阳都搞不懂自己的心了。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他笑了笑,手上有筹码,不信那个女人不上钩。

正这么想着,林寒雪将手中的纸袋摔在了陈阳跟前。牛皮纸袋被摔破,可见女人心中的愤怒。陈阳斜睨了一眼从牛皮纸袋里透出来的东西,上面的照片让他挑了挑眉。他抬头望着一脸冷笑的林寒雪,笑着问:“这些八卦杂志上弄来的东西,可信度有多少,你比我要清楚。”

林寒雪咬着牙,眼中隐隐含着泪,这让她画着浓妆的脸显的特别的悲切。

她当初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在慕醒那里保持的冷然消失殆尽,林寒雪咬牙切实地说:“以后给我收敛点!别忘了你是谁带起来的!”

林寒雪说完,踩着高跟鞋上了楼。陈阳眉梢带着笑,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楼去安慰他的“娇妻”。盯着牛皮纸袋看了一会,陈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淑柔,想救你儿子吗?”

第60章

胡繁安排让慕醒回去休息,慕醒不肯,跟着他们又去了医院。进了病房,杨淑柔正在给老司令擦着身子。一见他们回来,杨淑柔站起身来说:“正好,我要出去一趟,老头子先拜托你们了。”

“您出去干什么?”胡繁接过毛巾,焦头烂额地问了一句。

杨淑柔也没打算瞒他们,直接说:“陈阳找我。”

“什么?!”林与之大叫,马上看了看老司令,声音小下来焦急地说:“他跟您联系了?您不能自己去!”

柯林赶忙附和道:“对啊杨姨,陈阳这个人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慕醒抬头看着杨淑柔,并没有说话。母亲想去救儿子,就算前面千难万险,谁也挡不住。果然,杨淑柔说:“他最恨的是我,我当然要去。你们放心,杨姨这么老骨头一把,陈阳再恨我也不能杀了我啊!”

陈阳对她的,未必是恨。这些,杨淑柔没有说。陈阳刚才打电话,名字都直接叫了。目的一目了然,想着老司令和方凡十倒了,算盘就打到她身上来了。杨淑柔是救子心切,但是也不笨。手上拿着录音笔,就算陈阳不把他儿子放出来,她也想着能从陈阳那套出些话来。这面儿,是必须要见的。这么大年纪,老司令也住院昏迷不醒,什么盼头也没了。总不能让儿子也一辈子在监狱里呆着啊,她想的很明白。

经杨淑柔这么一说,众人虽然无从反驳,但是仍旧是不同意。胡繁现在脾气急,更是说:“杨姨您别这样,要是您真出了什么事,让我们跟十哥儿怎么交代啊?”

杨淑柔杏眼一睁,叉着小蛮腰说:“怎么交代?就说他妈为了救他,进虎口狼窝了。我的儿子,有机会救我不去救,那我十月怀胎生他干什么?”

见胡繁还想说什么,杨淑柔叹口气,做了个让步说:“去我是肯定要去,陈阳的恨无非都是我造成的。他想干什么咱们都不知道,与其现在抓瞎,不如迎难而上。要是凡十在,他可比你们勇敢多了。”说到这,这位母亲的语气里又是得意。方凡十是她的骄傲,在哪里提起都能让这个女人脸上神彩飞扬。

但是胡繁说的也对,杨淑柔无奈地说:“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跟着我去。胡繁你是医生,在这照顾你方叔。你们几个,跟着也别让陈阳看见。柯林,给我弄支录音笔。与之,陈阳跟我定的地方就在你会馆附近,你联系一下他们的老总,应该能在里面安插针孔,等陈阳真做什么,你们再赶紧去救我也不迟。”

冷静地做好了布置,林与之和柯林赶紧去忙活了。慕醒站在一边,杨淑柔笑起来说:“至于我儿媳妇,就安安稳稳地等着你婆婆我救你老公出来吧!”

杨淑柔说救方凡十出来,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这说不定又是陈阳的另外一个陷阱,但是杨淑柔的话很好的缓解了慕醒的紧张情绪。他感激地看着杨淑柔,点了点头。

杨淑柔去的时候,陈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杨淑柔进来,陈阳脸上顿时笑了起来。往常的复杂目光现在已经彻底转变为赤裸裸的占有,杨淑柔冷笑着无视陈阳,端庄地坐定后,说:“我想救我儿子,你想要什么?”

杨淑柔开门见山切入主题,陈阳却不急,他笑了笑,给杨淑柔倒了杯茶,笑着说:“有你这样的母亲真好,为了救儿子,明知道可能是陷阱还往里闯。女人,都是这么傻么?”

“要是你被我儿子关进监狱,你母亲也会这样做。”杨淑柔冷声道:“不过我儿子比你好太多,他再不济也不会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下手。”

“我妈?我妈能干什么呢?连自己的丈夫都守护不了,甚至为了那可笑的贞洁,连自己儿子的生活都保障不了…”陈阳顿了顿,喝了口茶说:“你比她,好太多。所以,我才喜欢你。”

在这种情况下被继子表白,除了哭笑不得和匪夷所思,更多的则是侮辱。她冷笑着问:“丧心病狂了么?缺母爱缺到这种程度?别忘了,我可是方泽天的女人。”

“方泽天的女人,也可以是我的女人。”陈阳毫不在意地说着,脸上的低眉顺眼完全消失,“我妈也是方泽天的女人,但是现在她和我继父也过的挺好。”

杨淑柔端起滚烫的茶碗,里面一杯滚烫的茶水冲着陈阳泼过去。杨淑柔的性子直而豪爽,陈阳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一闪身,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水就泼在了沙发上。

见没有泼到陈阳身上,杨淑柔咬牙启齿地骂了句:“豺狼!”

对于杨淑柔的辱骂,陈阳坦然接受。

“我就是豺狼。生活对我的压迫太多,让我有了太多欲望。在现有的条件下,要想满足自己的欲望。我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牺牲掉善良、正直、诚实、孝顺…这些所有你儿子拥有的褒义品格。”陈阳依旧是笑着,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神色。“小时候,我妈带着我,母子孤苦无依,她还躲着方泽天不让他知道。那时候,我的欲望很简单,就是吃饱穿暖。我继父想要和我妈结婚,我妈为了那个方泽天不肯同意。我就把她和我继父锁在一个屋子里,听着里面母亲的不屈服的哭喊和继父淫荡的笑…我躲在门外,紧紧地握着门把手,边哭边笑。就算是有泪,也不是因为我妈,而是因为欲望被满足的快感。”

“连自己的母亲都出卖,你真是禽兽不如!”同为母亲,杨淑柔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去打陈阳一耳光。

“对,禽兽不如。”陈阳一字一顿地说,“当我妈跟继父结婚后,继父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是觉得我过的生活真是禽兽不如。吃饱穿暖已经满足不了我…”陈阳笑:“所以,我考上大学。去了北京工作,考公务员,投放简历的时候,故意用了‘方阳’这样的名字,就是想让方泽天看到。结果如我所愿。而等我利用完了方泽天,名字自然就改回来了。‘方’这个姓和认祖归宗,是我这辈子唯一感到恶心的东西。”

鼻间溢出一丝冷笑,陈阳满脸不屑。想想当初改名字为‘方阳’,到了现在,那种恶心的感觉都没有褪去。陈阳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做一个正直善良,甚至憨厚老实表里如一的人。是方泽天给他的生活让他把这些东西都忘掉了,所以现在杨淑柔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厌恶就是厌恶,这让他很伤心。心痛的感觉是这么强烈,让他强烈地意识到,他是爱着这个女人的…

这种对爱的执着和忠诚,是方家男人所特有的优点,他想忘掉都不行。当第一次见到杨淑柔,这个女人脸上挂着礼貌的笑,自我介绍着。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怪不得方泽天会抛妻弃子地跟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在一起。要是换做他,他也会。本来,他是不想在方家住着的。但是为了能天天见到杨淑柔,他还是住在了那里。跟方凡十彼此膈应着彼此,直到把方凡十膈应去了军校。

事到如今,十年前的事情已经模糊了许多,甚至看不清轮廓。唯一真实的感觉,就是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炽烈爱意。这个欲望太过强烈,让他压抑不住自己。每次看杨淑柔的目光都太过复杂,这也让这个女人察觉了出来。以前,他会害怕。但是现在,他不怕了。为这个女人保驾护航的方泽天和方凡十都不在了,他能明目张胆地向这个女人说出他一直压抑的爱意。

他有筹码,不会害怕杨淑柔不答应。

“依靠着您儿子,我得到了步步提升。但是再提升,也不过是处长级。我的下属在我背后怎么指指点点,我通通都知道。我视而不见,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报复。暗地里的报复更大快人心,没有几个跟我作对的人能有好下场。比我职位低的,暗地里炒,比我职位高的,默默积攒力量,时不时过去咬一口,直到把他咬死。方凡十就是这样…”陈阳耸肩,“林寒雪的父亲因为我是方泽天的儿子,所以把林寒雪嫁给了我。你比我清楚,方凡十升级太快,枪打出头鸟,遭人嫉恨是肯定的。林寒雪的父亲把我介绍给了上级,我们三个人蛇鼠一窝,各取所需。”

陈阳说了这些,杨淑柔心中的愤怒却渐渐小了下来。陈阳太过可怜,为这样的人生气,根本不值得。没给陈阳再次说话的机会,杨淑柔说:“你是来跟我谈心的?”

被打断的陈阳微微皱了皱眉,看来有些不高兴。但是看着杨淑柔,却又高兴了起来。他说:“我喜欢你。方家垮了,跟着我吧。我能保证方凡十出来,只要他不报复我。”

听到这大逆不道地回答,杨淑柔怒极反笑:“你太小看你的父亲了…”

杨淑柔还没说完,陈阳就亟不可待地扑到了她的身上。这个女人他肖想了十年,此时此刻就在他的面前。欲望得到满足后,让陈阳的心无限膨胀。既然说他禽兽不如,那他就禽兽一回。

身上的旗袍被陈阳一把撕裂,杨淑柔大惊,倒退着身子怒骂:“陈阳,你要干什么?”

陈阳丧心病狂,整张脸都扭曲了。撕开杨淑柔身上最后一片衣服,陈阳恶狠狠地掰开杨淑柔的大腿说:“干什么?干你!”

第61章

就在陈阳挺身要冲进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门被踹开。慕醒脸色冰冷地冲进来,对着陈阳就是一脚。陈阳始料未及,一下子跌落在地。

杨淑柔惊魂甫定,看到慕醒后,颤抖着声音说:“儿媳妇,你来了!”

脱掉身上的外套扔到杨淑柔身上算是回答,三步并两步走到陈阳跟前,刚要抬脚踹,只见眼前一阵疾风,陈阳被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拎着领子直接提了起来。

“砰”得一声陈阳被扔到桌子上,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暴虐将整个包厢的气压压倒最低,是方凡十!

眸光冰冷地看着趴在桌子上如死狗一般没有任何反应的陈阳,男人拿脚一挑他的下巴,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踹完之后,掐着陈阳的脖子按在墙上,拳头冲着陈阳的脸挥了过去。

陈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只大手来回地操控着,拳头像铁块一般揍在他身上,让他疼得没了知觉。视线因为脸上的伤已经变模糊了,嘴巴里的血涌出来,带掉了他两颗门牙。

男人脸色紧绷,仿佛这个包厢里除了他和陈阳再也没有别人。抓小鸡一样的提着陈阳的后领扔在了桌子上,男人提起滚烫的茶壶,一壶热茶就着陈阳的下体毫不犹豫地浇了下去。陈阳的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呻吟,但是因为喉咙被血水堵住,只能听到咕噜噜的声音。

男人没有停止,抬脚对着陈阳一挑。陈阳身子翻了一个滚,头磕在了尖锐的茶几上,一阵翻天覆地的晕眩,头顶上被磕出了个窟窿,呼呼地往外冒血。

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等杨淑柔反应过来的时候,陈阳已经死气沉沉地躺在了地上。而自己的儿子则一脚一脚地想踹皮球一样的踹着他,杨淑柔着了慌,穿着慕醒的外套一把抱住自家儿子,拍着他的背哄着:“儿子儿子,妈没事,别踹了。这人血太黑,别让他染了咱们的鞋。”

方凡十的动作停了下来,杨淑柔不高,只到他的胸膛。这个小巧玲珑的女人就那样抱着他,像小时候一样哄着他,顺着他脾气暴躁时翘起来的狮子毛。这种感觉太熟悉,熟悉到让方凡十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女人抱着他,给他讲着自己父亲年轻时的骁勇。满脸骄傲地让他以后也像他的父亲这般威武,然后她就能躲在他们父子俩身后,永远不会受到伤害。他记得自己当时答应的很爽快,觉得这很简单。这个女人的身子是那么小,他上初中的时候恨不得就已经窜的比她还高。保护她,绰绰有余。

胸腔里上涌着的血液渐渐冷却,男人一把抱住怀里的女人,将这个女人揉进自己的怀里。方凡十只觉得眼睛发涩,一滴泪水顺着他刚硬的脸颊流下来,沙哑地嗓音让这个男人听上去是那么的憔悴。

仅仅一个字,却道尽了男人的所有的情感。

“妈。”

这个世界上最不容易的感情有两种,一种是只会流眼泪的男人为你流了血,一种是只懂得流血的男人,竟然为你流了泪。

杨淑柔抱着自己的儿子,一声“妈”把这个坚强的女人叫哭了。她顺着儿子的后背,感受着儿子压抑着的哽咽,杨淑柔满脸是泪地笑着说:“儿子,妈真高兴。”

慕醒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俩,看着满脸憔悴和胡茬的男人哭得像是一个孩子。一直支撑着他的那口气舒了出来,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在胡繁的安排下,方凡十抱着慕醒去隔壁开了一间病房。从方凡十被抓后,慕醒就不眠不休。晕倒是疲劳过度造成的,休息休息就好了。把慕醒安排好后,方凡十就去了老司令的病房。

杨淑柔换好衣服才过去,叮嘱方凡十他们几个不准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老司令。知道事情轻重,他们自然不会乱说。方凡十腮骨抖动,杨淑柔揉着安慰,笑着说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闹脾气。

方泽天虽然醒了,但是精神仍旧不济。方凡十进去后,老司令一改往日的威严,冲着儿子慈祥地笑了笑说:“你说我一直偏心,现在还觉得你爸我偏心吗?”

自己被放出来,老司令做出的代价必然不小。父亲一说完,方凡十的眼圈又是一红。咬牙克制着自己的眼泪,男人说:“爸,您还会开玩笑了。”

杨淑柔笑着说:“嗨,你爸啊,可拿乔呢。”

老司令笑了笑,笑完后又觉得没意思,叹了口气说:“陈阳做了那样的事,你恨他吗?”

想着现在陈阳还在手术中,背后的杨淑柔捏了他一把,方凡十说:“恨。”

杨淑柔瞪了他一眼,这个直肠子儿子。他爸刚醒,就不能说点顺着狮子毛的话啊!?万一再被他气出点啥毛病,这还得了?

其实,就算方凡十说“不恨”他也不信。方凡十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被陈阳这样耍了一道,他不恨才怪。老司令又叹了口气,醒来后,就听胡繁说了陈阳在他昏睡这几天做过的事情。陈阳做的实在是太狠心了,恨就恨吧。

“我其实早就打算好了,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迟早要退。就想着,让你利用你的职权多帮帮陈阳,这样以后你们也好有个照应。我职位太高,帮他或者帮你都会毁了我的名声。我下退是换你们两个平安的砝码,现在可不就用上了么?”

“您退了?”方凡十大惊,连杨淑柔也挑了挑眉。

“你哥哥做的事情,我其实都知道。军校里的火灾我查得很模糊,但是矛头也是指向他。”老司令说:“但他是我儿子,我能拿他怎么办?”

虽然他说他是他的儿子,但他与陈阳的关系,又远不是父子这么简单,老司令确实不能拿他怎么办。

“您什么时候知道他没安好心的?”方凡十问。

“就你去军校的日子,我患了病,药都是他拿的。我吃药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就是把胶囊打开,把里面的药末洒在水里一块喝下去。以前吃的药都是没有颜色的,而陈阳帮我买的,虽然胶囊是一样的颜色,但是倒进水里后,就变成了橙色。”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心中的怒火更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陈阳竟然连自己父亲的命都要害。

“那您还护着他?”

老司令苦笑了一声说:“他只是给我换成了维生素,没换成毒药说明他还有些良心。”对于陈阳,尽管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但是老司令知道,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至今,他对陈阳都是愧疚感大于一切,所以就算陈阳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对他做什么。

方凡十双手紧握成拳,眸光冰冷地说:“您继续愧疚您的,陈阳我自己来报复。”

如果陈阳只是对他做了那些,他完全可以原谅。但是他竟然觊觎杨淑柔,而且差点把她强暴…这个女人可是守护了他一生,给了他所有的母亲啊,当他冲进去看到杨淑柔穿着慕醒的外套在那发抖时,方凡十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陈阳那个畜生给杀了。当时要不是杨淑柔制止他,说不定他还真就那么做了。

世间没有两全法,老司令知道儿子心傲,不会对陈阳善罢甘休。听到儿子说了这些,老司令叹了气说:“陈阳收贿受贿,会被双规。革职查办后,会进去待几年。让他在里面好好地反省吧。你就当爸求你,不要再纠缠他了。”

老司令说完,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掏空。这个身心俱疲的父亲,已经再也没有什么能给儿子的了。他安排好的这一切,只希望他们两个人都能接受。一生威严果敢,却在两个儿子这里折了翼,老司令心中的愤懑大于一切。

老司令说完,方凡十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杨淑柔打断了。杨淑柔掏出旁边的药膏,跟儿子说:“你快去看看慕醒醒了没,自己有男人不看着,你看着我男人干什么?”

方凡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妈,杨淑柔使了个眼色,男人这才不甘愿地走了。

病房里只有老两口,老司令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女人说:“淑柔,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窝囊的?”

给老司令擦着药膏的手一顿,杨淑柔抬头看了看老司令的脸,然后继续擦着药膏说:“都糟老头子了,当然窝囊!”

“糟老头子”叹了口气,笑了笑说:“你还年轻,如果…”

“如果你退了啊,咱们就回湖南。买一块茶园,拿把藤椅坐在茶园里聊天,从白天聊到晚上。晚上呢,你要是还想要个儿子,那我们就再努努力,再生个!”杨淑柔说完,拍了拍老司令的胸膛,为自己男人这健壮的肌肉很满意。

方泽天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脸一板说:“胡闹!”

杨淑柔摸着老头子的脸,笑着说:“你想说什么?说你窝囊说你老了然后让老娘再找个人嫁了么?老娘啊,十七岁的时候有勇气直接把你诱拐上床,这辈子就没想着再跟你分开。”

杨淑柔的一番话,让老司令不禁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着学生装的杨淑柔,跑到他的马下,杏眼里闪着晶亮亮的光,崇拜地问他:“你能抱着我一块骑马吗?”

一句话,一个表情,一双眼睛,让而立之年的他动了情。

想到这,老司令笑了笑,刚要说句话,杨淑柔一巴掌拍在了他身上:“转身,抹后面!”

方泽天乖乖地转身,只听身后的杨淑柔惊奇地说:“哎,这玩意手感不错,抹上去凉凉的。要不要给儿媳妇也买一瓶,跟咱儿子行房事的时候能用到。”

老司令:“…”

第62章

男人从病房里出来去了隔壁病房,慕醒依旧在睡着。放下心里的事情以后,慕醒的表情温和而从容。男人情难自已,走过去吻了吻慕醒的唇角。胡茬碰在慕醒光滑的下巴上,皱了皱眉,病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慕醒严重仍旧满是疲惫,男人冲他笑了笑,说:“继续睡吧,我陪着你。”

慕醒盯着男人看了好久,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男人的胡茬扎在手心的感觉是那么明显又真实,慕醒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再次睡了过去。

这个小动作让男人很动容,胡繁说慕醒这几天不眠不休。为什么不眠不休?怕做梦的时候梦到他,却摸不到他吗?疼惜地吻了吻慕醒的眼睛,对方不适地皱眉,男人轻笑,转身去了洗手间收拾自己。

胡子刮干净,神清气爽地洗了个澡,困意袭来,男人上床抱着慕醒一起睡了。安心,是只有慕醒能给他的。男人抱着慕醒,就像抱着了整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不想再去回忆。

慕醒睡到大晚上才醒过来,方凡十正用胳膊撑着头看着窗外不知想些什么。见他醒了,男人抿着漂亮的唇线一笑,低头吻了吻他说:“醒了,先去吃饭。”说着,就要起身。

慕醒一把拉住他,男人疑惑低头,见慕醒只是睁着眼睛看他并不说话。方凡十埋头深深吻住慕醒,舌头撬开他的牙关,在里面肆意地翻搅。

舌头被狠狠地含着吮咂,口腔内每一个地方都被男人强势霸道的横扫而过,酥麻感回旋在口腔。充实到让慕醒瞬间清醒过来,抱住男人,努力地回应了起来。

一袭长吻结束,两个人呼吸粗重地紊乱着。两个男人眼中都是难掩的情欲,恨不得把眼中的人剥皮去骨吃掉。

气氛好的不得了,门却被敲响了。门外的杨淑柔叫了一声:“儿子,叫你媳妇吃饭了。”

盯着对方的目光里带了笑意,方凡十先笑了出来,接着慕醒也哈哈地笑出声。杨淑柔在门外听着里面神经质似的笑,疑惑地说:“这俩孩子是疯了么?”

是疯了,高兴地疯了!

方凡十起身抱着慕醒起来,爱不释手地亲着还不忘跟外面的杨淑柔说:“这就来!”

笑容荡漾在唇角,慕醒坐在床上看着男人蹲在地上帮他穿鞋,幸福地不真实起来。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帮他把鞋穿好,抬头又吻上了低着头看他的慕醒,仿佛怎么样都亲不够一般。

慕醒笑着说:“你妈还在外面等着,小心她踹门进来。”

方凡十毫不在意,刚睡了一觉精神饱满,他说:“进来呗,反正你是我媳妇,谁也管不着。”说完,方凡十脸色变了变,敛起笑容说:“慕醒,你哥哥…”

他回家后就被带走,也不知道慕醒和胡繁说了些什么。算起两年前,自己做的事情真是挺缺德的。慕醒现在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他完全不知道。不知道他就想问,进去一趟知道两人来之不易,就不想两个人之间再有疙瘩。

“陈阳早就把资料给我了。”慕醒说着,笑了笑,“我想得很明白了才跟你在一起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每件事情我都分得很清楚,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那件事。至于为什么没有跟你说我哥哥的事情,是不想让你有负罪感。一个林泽就是两年,再加上我哥哥…”慕醒呵了一声,继续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要追着以前不放,那还想幸福吗?本来咱们两个之间的困难和压力就够多了,何必要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寻不开心呢?”

两个人在一起,父母的压力就够大了。他的心脏承受能力本就不强,他现在只想往前看,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揭过去了。

听慕醒说完,方凡十抿着唇说:“嗯。”

外面又响起杨淑柔的拍门声,慕醒拉着方凡十走出去。杨淑柔一看两人出来,赶紧笑着招呼道:“快点,我让胡繁帮我联系的厨房亲自下厨做的饭。忙了这么多天,好好补补!”

领着小两口进了病房,老司令一脸威严的对着一桌子菜。看到方凡十和慕醒,老司令紧绷着的脸松了松,漾着一抹笑容说:“吃饭吧。”

方凡十过去搬椅子,慕醒帮忙摆筷子,杨淑柔负责舀汤,老司令则威严地发呆。四个人各司其职,坐好后一块吃着饭,倒是挺和乐的一家人。没有在家,杨淑柔也大胆了不少,边给慕醒夹菜边问:“怎么样?婆婆我做的菜还算好吃吧?”

想着以后就要伺候三个男人的饮食起居,杨淑柔顿觉任重道远。今天这一桌子菜布置地很精心,南北方菜都有,色香味俱全。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慕醒温和地笑着,诚实地夸赞道:“挺好吃。”

白天还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女人,现在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直爽。杨淑柔的乐观能感染很多人,慕醒挺佩服她的。

“好吃就多吃,

觉得哪个地方不好就跟我说,我帮你特别开小灶。”杨淑柔被夸奖,有些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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