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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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妇女操起刀子，手起刀落的将一块猪肉割下，手脚麻利的放在秤盘子上，抬起秤将秤杆子放到关小乐的面前，“两斤半。”
在集市上卖东西的商贩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你明明要两斤的东西，他们非要往秤上多添些，好让你多买点。
但是这一套，关小乐不吃：“我只要两斤。”
两斤肉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多了哪里有钱。
妇女没理会关小乐，嘴上算盘子算的叭叭响，“两斤半猪肉也就是四十七块五毛钱的事。这样吧，我将那五毛钱零头去了，算你四十七怎么样。”
关小乐表情很认真，不让一步地说道：“只要两斤。”
妇女一听拗不过关小乐，就嘟嘟囔囔满脸不乐意的割下一块肉，继续在那里秤。
这个时候，关小乐皱着眉头伸出指尖挑起案板上的猪肉来回翻动着看了看，一脸不满意道：“水淋淋的，不会是注水的吧。”
妇女正一脸不乐意的给关小乐秤着那两斤猪肉，她开始见关小乐是个男人，以为买东西没有这么仔细，没想到竟然一句给道破了。
但是在市集上卖东西的都是些老油条，就算自己东西不好，不但不承认，而且会反咬一口。这不，卖肉妇女的声音当即尖利了起来。
“哟，你买得少也就罢了，可也不能这么说啊。这大早晨起来的，还让不让人做买卖了？”
关小乐不急不恼，老于世故地对着妇女道：“我经常来买你这里的猪肉，老顾客当然信得过你。”
关小乐这句话，对于那些不坑蒙拐骗的商贩来说，确实是一句暖到心窝子里的话，但是对于眼前这家卖注水猪肉的，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
这边妇女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关小乐眯着个眼睛挑了一块猪肉，笑嘻嘻地说道，“我以为你们被工商上弄去之后会老实些，没想到还是卖跟以前一样的东西啊。”
听到关小乐说得这句话，妇女红光满面的脸顿时煞白。
关小乐一脸坦荡的将刚才妇女割下来的那半斤肉放进刚才装好了的那二斤猪肉里，手脚麻利的打了个结，然后嘴上霹雳巴拉的算了起来：“两斤猪肉啊，唔，三十八块钱的吧。哎哟哎哟，我这里就只有三十五了怎么办？呐呐，既然是老顾客，三十五就三十五吧。喏，给钱。”
说着，将那三十五块钱放在了案板上。
妇女一脸的不乐意，脸上隐隐有怒色闪现：“哟，你当我家是开银行的啊，大庭广众的就这么明着抢？”
关小乐撅了撅嘴巴，老三老四地指着不远处咋咋忽忽道：“哎，那不是工商里的那谁谁嘛！真敬业，这么早就来维持市集秩序了。”
卖肉的妇女将割肉刀子“砰”地插进猪肉里，满脸铁青的指着关小乐大骂：“滚犊子！”
关小乐笑了笑，亮了亮手里的肉，颇有礼貌的说了句：“谢谢了啊！”
“嗤”妇女狠狠的将刀子捅进猪肉里，似乎那就是关小乐。
大摇大摆的将小商贩摆了一道的关小乐心情很舒畅，拉着白九墨的手继续往前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九墨，雅致的皱了皱眉：“为人师表，你却将市井小民的刁钻学了个通透。”
关小乐洋洋得意，完全将白九墨这句话当成了夸奖：“我本来就是市井小民，这些刁钻都是骨子里带的。”
白九墨抿了抿嘴角，没有继续说话。
白九墨长就一副好皮囊，脸庞刀刻斧凿，鼻若悬胆，面若潘安。眉目如画，目光清朗，气质高贵典雅似那天上的神仙，一副不染纤尘的风轻云淡味。
整个人往肮脏混乱的市集这里一戳，显得尤其突兀。
市集上虽然人多嘈杂，但是白九墨经过之地必然有一瞬间的安静。
每个人看到这个长相的白九墨都不禁多看两眼…
虽然大家的反应让关小乐有些不爽，但是也有一定的好处。平时在市集上寸步难行的关小乐，这次拉着白九墨在人群里左钻右钻，一路畅行无阻。
待钻到一个旮旯处的时候，关小乐停住了身子，扯着白九墨的手径自蹲下了。
关小乐瞅了瞅对面老奶奶手里的钞票，吧唧吧唧嘴巴，问道：“鸡蛋多少钱一斤？”
老眼昏花的老奶奶笑开一脸褶子：“五块钱一斤。这都是我自己养的鸡下的，绝对没喂饲料。里面的蛋黄都通红。”
关小乐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说：“我只要半斤行么？”
老奶奶呐呐点头，从破旧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两只手哆哆嗦嗦地往里面装鸡蛋。
白九墨看着关小乐站起身子，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
老奶奶将鸡蛋装好后，关小乐将手里的钱递了过去，老奶奶一看是百元大票，声音发颤地问：“我得多少钱给你？”
关小乐挠了挠脑袋说：“九十七块五毛。”末了，又添了一句，“我再拿你一个鸡蛋，你给我九十七行么？”
听到关小乐这话，白九墨抿了抿唇角。
老奶奶嗓子沙哑地咕噜噜两声，大体意思是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喜欢占便宜，连老太婆的便宜都占。
关小乐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老奶奶手里的钱很零散，但是好歹有两张五十的撑了撑场面。本来老奶奶是想将那张破旧了些的五十元钞票找给关小乐的，关小乐却勒令老奶奶换了她手里的那张新的。
老奶奶怕关小乐一下子不要她的鸡蛋了，于是就有些不情愿的将那张钞票给了关小乐。
白九墨看着关小乐将一手的零票装进口袋，没有说话。
关小乐买完鸡蛋后，松开白九墨的手就跟被狗追着似的撒腿往前跑。
看着关小乐匆匆的背影，白九墨起身追了上去。
关小乐走到离老奶奶很远的距离后，才似乎认命了一般的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老奶奶不舍得给自己的五十元大钞，瞅了瞅，关小乐心底涌上来一阵阵的惆怅。
天啊，心一软，五十块钱就这么没了。
关小乐烦躁的挠了挠头，正在这个时候，手里的钞票被抽了出去，关小乐条件反射的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
触感冰冷而又干燥…
第4章 亲上了也不是故意的
白九墨将钞票放在手里摸了摸，没有任何磨砂感。
“假的？”白九墨眯着的眼睛睁开，目光幽深。
关小乐听到这俩字，心一痛，蹲下身子扯了根狗尾巴草在嘴巴里嚼了嚼，一点都不想说话。
对啊，假钞。他就是冲着这五十块钱去买的那半斤鸡蛋。现在的人太没良心了，老太婆的钱都骗。
五十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老太婆攒了许久的鸡蛋，自己都舍不得吃一个，这么热的天在市集上摆摊，起早贪黑的十斤鸡蛋才卖那么五十块钱。
真是的，老太婆要是拿着这五十块钱去买东西被人认出是假钞来，还不知道是怎么样凄凉的心境。
想到这里，关小乐心里舒服了些…
“你欠了这么多债都还不上，还在这里做老好人？”捏了捏手里的钞票，白九墨淡淡地说。
没有回答白九墨的话，关小乐踢了踢脚底下的土，将手白九墨手里的钞票拿过来说：“我去买些油漆买把锁，你要是嫌热就在这里等着。”
白九墨淡淡的瞥了一眼关小乐热的红彤彤的脸蛋，半晌无言，在关小乐以为他默认了然后要走去集市上买东西的时候，关小乐的脸上突然被覆上一层东西。
触感冰冷而干燥…
白九墨将手贴在关小乐热的发烫的脸：“你比我热的多。”
关小乐从来没有跟别人有过如此亲近的动作，脸顿时红透，一时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白九墨冰凉的手贴在关小乐的脸上，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白九墨手心出了些汗。
皱着眉头有些厌恶的将手上的汗在关小乐的身上擦了擦，白九墨牵起关小乐手说：“走吧！”
关小乐霎时回神，有些发窘的一巴掌拍在白九墨身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谁让你把汗擦我身上的？”
白九墨毫不在意地说：“你的东西，自然是要物归原主了。”说完，又将双手放在关小乐的身上擦了擦。
关小乐气结，甩开白九墨的爪子，看了看周围没人后，大步流星的朝着前面走了。
白九墨静静的站了一会，修长的腿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街上人很多，不时的有人撞着关小乐一下。
天气炎热，关小乐被撞得有些晕，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的钱包被扒手给摸了去。
白九墨皱着眉头，注视着那个一脸猥琐样子的扒手，拉住关小乐说：“你钱包他拿走了！”
“啊？！”关小乐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人群本来就很挤，听到白九墨这句话后，周围的人顿时挤上来一起看热闹。
而那个扒手眼看情况不对，将呆愣着的关小乐一把推在了白九墨身上，拔腿就跑…
眼看着关小乐就要扑上来，白九墨本来能灵巧躲过，奈何这地方挤得人太多，他往后一撤步…
“噗通！”
“啊～唔…”
关小乐扑通扑了白九墨怀里，一声惨叫之后，关小乐顿时住了声…
此刻的场景是，白九墨躺在地上，关小乐躺在白九墨身上，两个人的唇…接上了！
关小乐白净的脸蛋不由自主的一红，马上爬起来，强壮镇定地伸手将白九墨拉起来。边驱散着人群边咒骂：“死扒手，诅咒他生个儿子没JJ，生个女儿没屁眼。”
白九墨没有说话，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刚才关小乐唇上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很是满意…
周围人群在见识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后，三两成对地讨论着“两个男人亲嘴”的话题离开了。
关小乐听着人们地讨论，僵硬着直抽嘴角…
白九墨清亮的眸子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一会后，眼角一挑，发现了刚才的那个扒手…
白九墨随手捻了个决，正鬼鬼祟祟地往小角落里缩着身子的扒手突然卡在了那里面，顿时动弹不得，跟个螃蟹似的乱挣扎起来…
白九墨拍了拍关小乐的肩膀，指了指那个角落…
关小乐一看，满身的尴尬顿时一扫而光，咬牙切齿地冲着那个扒手冲去了…
正焦急地挣扎着身子的扒手听到不远处如风一般的脚步声，本能的一抬头…
“咚！”关小乐怒火中烧的一拳揍在了他的脸上，揍的扒手的鼻子都歪了！
“哎哟！”这一拳不轻，扒手疼得直叫唤！
关小乐冷笑一声：“怎么？知道疼了？你这皮肉上疼而已，我丢了钱包可是心疼啊！”说完后，关小乐顿时觉得自己更委屈了，手脚并用地揍起扒手来…
“我让你偷，我让你偷！我让你推我，我让你推我！…”关小乐一边揍着，一边骂着，想想刚才跟白九墨亲上了，关小乐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两个男人亲在一起，感觉很恶心吧！
转念一想，他都觉得恶心了，冷淡得白九墨肯定也觉得恶心…
想到这，关小乐很有哥们义气地转过身，对着白九墨说：“你也揍他一顿，出出气！”
白九墨淡淡地瞟了一眼已经被关小乐揍得看不出本来样子的扒手，摇了摇头：“揍他太便宜他了。看看他身上，今天肯定偷了不少钱包。把钱包拿来，就当是补偿咱们的精神损失费了。”
关小乐觉得“精神损失费”这个名词用的太好了，果然城里人就是城里人，就连惩罚方式都那么温文儒雅，一点也不暴力…
鼻青脸肿的扒手，看着两个人左右开弓地将自己全身搜罗了遍，不禁悲从中来，痛苦流涕中仰天长啸：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两个人将钱包搜罗一空后，再恶狠狠地骂了扒手一顿，然后大人大量的关小乐就继续逛市集去了。
买好了锁跟油漆，给白九墨买了些洗刷用品，然后再采购些生活必需品，就已经下午了。
两个人坐在树荫下消暑气，等着太阳落山后再回家。
下午两点的太阳最为毒辣，树荫好歹能挡着些太阳。
关小乐抬头瞟了眼白九墨，白九墨正抬头看着市集，眼神空洞而哀伤…
“咳咳！”关小乐低下头，干咳两声。“白九墨。”
白九墨应声转头。
关小乐抬起头，支吾了半天：“你很伤心啊？”
白九墨闻声挑眉，缄默半晌，垂下了眼睑，似乎是默认…
关小乐以为他真的伤心，连忙安慰道：“诶，其实两个男人亲了根本不算什么的。你不要伤心啊！俩大老爷们的，咱们就别计较这么多了吧！我知道你初吻被我夺走了感觉挺呕得，但是我也是初吻啊！咱们两个相抵了！”
说完，关小乐脖子一梗，脸红了。
白九墨抬眼凝视着双唇正在一开一合小声乱解释着得关小乐，说：“这么大的年纪还有初吻，也就你才这么丢脸。”
“啊？！”关小乐惊诧地抬头，两只眼睛睁得溜圆。过了半晌，缓过神来，顿时从地上站了起来：“哇靠，这样子的话是老子吃亏了啊！老子的可是初吻！”
白九墨转过头，继续看着集市，悠悠地说：“刚才谁说大老爷们不计较这么多的？你不是大老爷们？”
关小乐原本躁动着的无名之火，顿时被闷成了一肚子闷气，蔫了…
哑了半天，关小乐抖了一下，嘟着嘴巴嘟嘟囔囔自言自语道：“我才不会承认我初吻就这么没了！”
白九墨抬起眼帘瞅了红着脸的关小乐一眼，弯起唇角…
集市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差不多散完了，等到周围人渐渐变多，明显看出白九墨不悦来的关小乐拉着他就走了…
回到家，关小乐灌了一大肚子凉水消了消头顶上的热气，肩上搭一条湿毛巾，拎着小铁桶去给教室的门上刷漆去了。
村长说学校经费不足，教室门就一直那么白花花地杵在那里，木头板排成的门，看上去就跟棺材板似的。孩子们都不喜欢…
最后关小乐禁不住孩子们地反映，问了问孩子们最喜欢的颜色，自己从微薄的薪水里拿出点钱，去买了油漆。
关小乐擦了擦脸颊上的汗，小粉刷一下一下匀称的扫过木门，天蓝色的漆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但是颜色却赏心悦目的很。
孩子们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想到这里，关小乐呲着小虎牙乐了，手上的动作更是快了起来。
天实在是太热了，而且是那种闷热。白九墨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在也没起来。秋狗子算起来，却比那三伏都咬的紧。
傍晚时分，火烧云将整个天空烧了个透亮。蜜色的光芒投射在关小乐紧致的皮肤上，竟添上了一些妩媚。
关小乐拎着湿哒哒的毛巾，抹了一把脸，看着天蓝色的门因为夕阳的颜色而变得更加柔和，心里不禁一阵柔软。
这个时候，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响了。
白九墨慵懒的靠在木质门框上，晚霞将他原本就清俊的面庞映照的平添了一份邪魅性感。见到如此雅人深致的白九墨，关小乐有些发愣。
正愣着呢，白九墨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关小乐的背后响起：“味道这么难闻！”
关小乐吓得从地上一蹦老高，吼道：“吓死人了，过来怎么也不说声！”
白九墨眼梢一挑，如画的眉目显得更为迷人：“你自己神游天外，最后竟怪起我来了？”
听到白九墨这么一说，心虚的关小乐心尖一抖，马上回答了白九墨上一个问题：“油漆都是这个味道的。”
白九墨看了看天蓝色的木板门，再淡淡地瞥一眼被汗水浸的湿淋淋的关小乐：“我说你身上。”
第5章 洗澡禁止偷看
关小乐窘了一下，将小铁桶往地上一摔，佯装大气道：“你懂什么，有汗味才显得有男子气概。”
白九墨瞟了一眼关小乐纤细的小身板：“用这个来掩饰你没有男子气概的事实，确实不错。”
关小乐个头中等，身材纤细，皮肤白净，再加上五官长相很是细致柔和。虽然已经是二十四的大龄男青年了，但是要是他不说的话，别人准以为还是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这么看来，还真是没什么男子气概。
关小乐被白九墨这么坦荡荡地挖苦给惹毛了，横眉冷竖的瞪了白九墨一眼，大力地将湿毛巾往脖子上一甩，水珠一下子溅在了白九墨的身上，白九墨好看的眉头一皱。
“哎呀，真不好意。”关小乐说完，心情舒畅地吹着口哨去了井边，呼啦啦的将浑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纤细的身体一下子闯进了白九墨黑而亮的眸子里。
知道今天回来肯定会流很多汗，所以早上临去市集的时候，关小乐就在院子里晒了两大盆水用来洗澡，现在这个时候，水温刚好。
关小乐拿起木瓢将温和的水一下子浇在身上，透明的水流顺着身体的曲线蜿蜒而下，触感鲜明，关小乐顿时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你要不要洗？洗的话我给你留一盆水。”关小乐边往身上打着皂角，边抬眼问白九墨。
白九墨淡淡的扫一眼关小乐的身体，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了今天和关小乐双唇相贴时那柔软得触感，眼睛微微一眯问：“在这里洗？”
“对啊，要不你去哪里洗啊？”关小乐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毛巾在身上滚了滚，正巧滚过紧俏的臀部。
白九墨狭长的双眸盯着关小乐的赤身裸体：“我估计是没这么厚的脸皮。”
“得了吧！”听到这话，关小乐顿时笑得身体乱颤，身上水珠四溅，“一个大男人的，还怕被人看见？再说了，大男人家的，有什么可看的。”
“确实没什么可看的。”白九墨低下头，声音依旧低沉。
“唔，你还是洗洗吧，晚上睡觉还舒服些。”关小乐将毛巾拧干净晒在院子里扯好的晒衣绳上，光溜溜得进了小屋。
关小乐去屋子套了件大T恤将身子裹起来，然后就铺好了案板开始和面。关小乐穿的这件T恤很大，远远看去跟穿了件裙子似的。
关于穿着，关小乐从不在意，衣服嘛，无论好坏只要舒服就行。
再说了，他也没有那么多钱让自己在意，哪像白九墨似的，一看身上衣服那料子就知道值很多钱。
想到这里，关小乐抬眼瞅了瞅院子里。这么一瞅不要紧，只见院子里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盆，白九墨却不知所踪。
这个白痴，这还不认识路就往外跑！
关小乐心一垂，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冲了出去。
这边关小乐的速度跟那离弦的箭似的还没有发到门口，那边走到门口的白九墨就单手一勾，勾住了关小乐的脖子：“跑这么急？干什么去？”
湿润的空气喷在关小乐白皙的颈子间，好听的声音通过空气渐渐传达到他的耳底，关小乐嘴巴一急，吼了出来：“去找你！”
“哦？”白九墨单手擦着头发，突然，轻声一笑，“债主跑了，你还专门去找？”
这是认识白九墨以来，他的第一次笑。人家都说，平时不笑的人笑起来都格外好看。
关小乐凝视着白九墨脸上这个风轻云淡的笑，心道，这句话真他妈的太对了。
也许是注视的久了，关小乐竟然从白九墨眸子里看到一丝促狭。干咳一声，关小乐嘴巴发干道：“刚才院子里没看见你，以为你去哪里了。”
白九墨挑了挑眉：“你偷看？”
关小乐一听，连忙摆手道：“什么偷看，我只是扫了一眼而已。谁规定人的双眼只能注视着一点了。再说了，这是我家院子，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管的着？”
白九墨沉默两秒钟：“你家的院子？先拿来抵债吧！”
关小乐目瞪口呆：“…”
这厮绝对是黄世仁转世，关小乐摸了摸鼻子如是想到。
包饺子是关小乐的绝活，这个绝活传承自鳏夫。鳏夫以前是个伙夫，有着一手好厨艺，但是关小乐能插上手的就是包饺子，所以他也就只学会了包饺子。
关小乐平时想帮鳏夫一起做菜，但是鳏夫不同意，他认为关小乐只要好好学习就成了，至于做菜，这是耽误学习的。
关小乐将薄薄的皮往手上一摊，竹筷夹一小坨馅，然后十指灵活翻动，不知不觉间，一个圆滚滚的饺子就那么诞生了。
白九墨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关小乐搭着话。
“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嗯，我教语文。另外两个老师一个教数学，一个教英语和音乐。”
“教两门？”
“嗯。诶，对了，你是学摄影的吧？”谈话到这，关小乐抬起头满脸殷切地看着白九墨。
白九墨顿了顿，点头：“嗯。”
“那就是美术很好咯！你来给我们做美术老师吧！”关小乐双眼放光，手上包饺子的动作都停止了。
白九墨抽了抽嘴角：“谁跟你说学摄影的美术就好了？”
关小乐摸了摸鼻子，失落道：“不是么？”
白九墨凑到关小乐跟前，黑而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关小乐：“我美术确实不错，但是，你有钱请么？”
关小乐颓唐，诚实地摇头：“没有！”不但没有钱请，而且自己还欠了他一屁股债。
伸手将关小乐鼻尖处的面粉擦掉，白九墨皱眉：“你包饺子的时候摸你鼻子干什么？脏死了。”
关小乐气势汹汹的再摸了摸鼻子，顿时面粉沾了三分之二的脸颊，凶神恶煞地：“我就摸，嫌弃脏你别吃。”
白九墨凉凉地说：“有人来了。”
满脸面粉的关小乐硬生生一回头，门口处已经来了一会的倪慧中温婉地冲着着关小乐一笑：“小乐。”
关小乐嚎叫一声，“嗖”地飞到院子里洗脸去了。
洗好脸后，关小乐边拿毛巾擦着湿淋淋的脸，边不好意思地问：“慧中你怎么来了啊？”
倪慧中微微一笑，颊边漾起两个小酒窝：“我妈让我来叫你去我家吃饭。”
倪慧中的家就在学校后面的那条巷子里，倪慧中的妈妈倪大婶对关小乐很好，家里一做了好吃的，都会让倪慧中来叫上关小乐一块吃饭。
关小乐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有些腼腆：“婶子也太客气了。那个啥，我们家今天吃饺子，我就不去了。诶，对了，要不你一起在我家吃吧！”
倪慧中柳眉一弯，杏核似的眼睛装满笑意，大方得体地说：“我回家吃就行了。对了，这个是你朋友？”
关小乐这才想起来要给两人介绍一下：“嗯，他叫白九墨。这个是倪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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