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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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渊恪原本嬉笑的脸僵住了…
无视突然降下来的气压，白九墨仍旧云淡风轻地吃着菜。
这么久了，井渊恪要是再继续像鸵鸟一般的将自己埋在沙子里不出来，自欺欺人，那么，会痛一辈子吧。
妖精也有妖精的悲哀，明知道心痛的想要死掉，却死不掉，永远跟个行尸走肉似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关小乐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也只好吃着东西，不说一句话。
许久过后，井渊恪风华绝代的脸渐渐舒缓开来，苦笑着摇头：“白九墨，你毒舌的毛病，可真是一点都没有改掉。”
白九墨说：“井渊恪，你还不是一样没有改！？”
是啊，他没有改。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他的脚底下，不但拔不出来，每走一步，都似扎在心脏一般。他想放任不管，想着有一天，它就会烂掉在自己的肉里，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当他洗脚时，不小心看见，增一抹伤感，添一抹心酸。
但是白九墨不同意，他想把它挑出来。他知道白九墨的性子，所以，他也做好了准备。
只是，无论他想着自己准备的有多充分。却仍旧抵不上白九墨一针见血的一句话。
桌子底下的小花，幽幽地盯着头顶上的井渊恪。
井渊恪依旧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眼睛里的情绪，让人读不准他的喜怒哀乐。
“喂喂喂，不准打哑谜。快点吃饭，这些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的哈！谁不吃我跟谁急。”关小乐边说着，边给两个人布着菜。
关小乐一说完，井渊恪就似复活了一般，再次重启妖孽模式，对着关小乐的胸膛一记温柔兰花指：“哎哟，人家最喜欢小乐的菜了。怎么会浪费掉呐～！”
白九墨笑了笑，没有说话。
吃晚饭后，关小乐张罗着去院子里烧纸钱，准备请“请家堂”。
这是农村里的习俗，就是在屋子里安个桌椅，摆上供品，摆上家里的族谱，让死去的亲人们的魂灵回家过年。
特别是对于刚死去的亲人，尤其要请，因为死去的人刚做了新鬼，对凡间留恋深，能在阴间和阳界徘徊。要是不请，会被认为不被重视而遭到报复。
这一点，关小乐不信。他倒是挺想见见鳏夫的。但是习俗终究是习俗，他没有见过鳏夫显灵过。
白九墨准备出去帮忙的时候，井渊恪拦住了他：“你想怎么样？”
白九墨问：“什么怎么样？”
此时的井渊恪没有了平时的吊儿郎当：“你的修炼。你难道想这样跟一个凡人过一辈子？”
白九墨转过头看着井渊恪：“你觉得，你有能力说服我？”
听到这个回答，井渊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九墨，就是因为有我这样的先例在，你才更不能这样。凡人，一辈子，最多百年。百年后，坠入轮回，孟婆汤下肚，在世为人，他知道你是谁？”
白九墨没有说话，转头望向了院子里，关小乐正弓着身子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我们修炼千年，目的不过在于成仙。你现在这样，当你千年的修炼是儿戏么？白九墨，你一向谨慎知轻重，这次，想毁掉你一世的英明么？”
白九墨轻叹一口气，说：“你知道的，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我千年，从未像现如今这样活过。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悲嗔，以前我又体会到了几道？成了仙又如何？条条框框束缚着不说，淡薄冷清的日子，我可是不想过的。就算是苦悲，也比现在那样子好些。”
井渊恪苦笑：“白九墨，你太天真了。有些苦悲，是你所不能承受的。”
白九墨说：“没有我承受不能的东西！”
井渊恪说：“关小乐现在不知道你的真实面貌，人妖殊途！且不说妖怪，就你那原型，我现在看了都有些打怵，更何况一个区区人类！”
井渊恪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刚好地敲打着白九墨的耳膜，一道道声波水纹般滚过，顺着全身刺痛了他的心。
关小乐似乎说过，他害怕蛇。
关小乐似乎说过，他害怕妖。
眉头缓缓地蹙起，井渊恪这句话，将白九墨驳的体无完肤。
他没法保证，没法保证关小乐能接受那样子的自己。
井渊恪转过身，走出去时说：“你知道将我的脑袋从沙子里拔出来，认清现实。你呢？你何尝不是也在自欺欺人。白九墨，玩玩可以，真付出了，代价可是巨大的。”
白九墨垂下眼睑，黑而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表情。
乌黑的桌子底下，小狸猫抬起爪子，缓慢地舔舐着，红色的瞳仁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将小屋里开辟出一小块空地，添了个小桌子，拿进来个火盆留着烧纸钱用。
井渊恪跟关小乐收拾完东西后就不顾他的挽留走了，关小乐还以为是白九墨说得话将他给伤着了。因为这个，还拧了白九墨一把。
白九墨说关小乐越来越走泼妇潜质了，又被关小乐给踢了一脚。
今天是过年，村子里隐隐约约能听到鞭炮声。白九墨本来躺在床上想要拉着关小乐做．爱．做的事，关小乐却说要守岁，让他先睡。
得，没有关小乐这个软绵绵的抱枕白九墨怎么睡得着。
找了个板凳坐在关小乐旁边，一起跟他守岁。
“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这两条，你都不符合，还守什么岁？”皱着眉头，白九墨将关小乐的手拿过来，虽然有火，却也已经冰凉了。
听到这个问题，关小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将手放在白九墨的手里，取着暖。小屋外面，阴冷的风刮着，嗡嗡嗡，分外诡异。
关小乐打了个哆嗦，抬起头，十分认真地盯着白九墨说：“我想看看，能不能等到鳏夫。”
握住关小乐的手微微一动，白九墨抬起头看着关小乐，末了，一笑：“你真是天真。阴阳相隔，你怎么能看到鬼魂。再说，就你那小胆子，见了还不又吓坏了。”
无视白九墨的调侃，关小乐低着头：“只是想见见罢了。也是，我也太天真了。”
关小乐与鳏夫的感情，白九墨虽然不知道能有多深厚，但是他能感受得到。
“你为什么，一直叫他鳏夫？没叫爸爸，或者是叔叔一类的。”“鳏夫”这种称呼，算是一种蔑称。
“我上中学之前，他都让我叫他叔的，后来，就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让我叫他鳏夫。但是依旧对我很好，我也就改了嘴。不管‘鳏夫’在别人眼里是多么不好的一个称呼，我在乎的只是他这个人而已。名字什么的，影响不了什么。”
白九墨点点头，表示了然，眼睛却转向了窗外…
窗外的寒风依旧凛冽地刮着，有些小东西被刮得乱跑，碰撞在一起，沙沙的声音更显得恐怖。
白九墨的眼睛，渐渐泛起了金色…
松开关小乐的手捻了个诀，关小乐顿时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将关小乐抱上床，白九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三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玛犼正不怕死的朝着关小乐的小屋走来。
上次袭击了关小乐的玛犼，已经被白九墨处理干净了，所以，这三只是另外的三只么？
关小乐为什么会招惹这种东西！？
三只玛犼已经走到了门口，白九墨眉头一皱，叫了一声：“小花！”
屋内已经醒来，弓着腰身的小花，听到白九墨叫自己的名字，一下子蹿了出来。
在出门的那一刹那，被白九墨解了身上的束缚，红光闪过，变成了人形。
没等白九墨多说，小花“嗖”扑到玛犼身上，开始撕咬…
小花虽然妖力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对付玛犼足够。
第46章 关小乐体质的秘密
白九墨收了手，转身对着旁边瑟瑟发抖的鬼魂说：“进来罢。”
鬼魂听到白九墨的召唤，身子大大的抖了一下，再看看旁边被小花撕得血肉模糊的玛犼，咽了口唾沫，跟了上去。
进了屋，小乐依旧是睡着，白九墨开门见山地问：“你是鳏夫？”
鬼魂已经看不太清楚形状，可以看出死的时间不短了。但是关小乐说鳏夫是去年死的，这点，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鬼魂虽然形状变了，但是还是点了点已经变扭曲的脑袋，说：“是的。”
“你一直跟小乐在一起，外面的东西，怎么回事？”白九墨问。
问到这里，鬼魂又开始发抖：“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我跟小乐就生活了几年。他上初中那年我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就发病死掉了啊！”
白九墨眉头一皱，初中那年就死掉了？那以后是谁跟关小乐生活在一起？
摄于白九墨身上强大的妖力，鳏夫吓得瑟瑟发抖，所以在白九墨皱着眉头冥思的时候，就想着要走。
白九墨叫住他：“等会。你知道你走后，谁用得你的身体么？”
要是按照他的说法，那么后来与关小乐在一起的，一定知道关小乐招玛犼的原因。
这次请家堂，上面族谱上写的名字是鳏夫。所以真正鳏夫的魂魄来了，而后来那个却没有来。那么那个人，绝对不是人类。
“我不知道。”鳏夫身子呈波纹状抖了抖。
“你肉体被占你竟然不知道？牛头马面没来勾你魂魄，就是因为你肉体还活的好好的缘故。你对这个就没有一点怀疑？”白九墨问。
鳏夫摇了摇头，一问三不知，这憨厚劲，倒是与关小乐说得差不多。
想来他也是养了关小乐这么些年，白九墨自然不会难为他，直接让他走了。
鳏夫走后，小屋里恢复了安静，院子里，也没有了打斗声。
白九墨起身，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小花的身影。白九墨眉头一皱，捻了诀，手上出现一个泛着白光的绳索。
随手一抛，绳索如同银蛇般，消失在夜空。
过了一会，绳索自行缩回，与此同时，绳索那头，还拴着一个小孩。
“放开我！你这条烂蛇。”小花满脸愤怒，身上用力挣扎着，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白九墨。
小花与白九墨他们在一起后，恢复的不错，原先是五六岁的孩童，现在变化成人身，成了十一二岁的模样。
平时被井渊恪骂多了，也不在乎小花骂的这两句。
“你偷偷跑了，我自然要抓回来。”白九墨伸出手指，弹了小花的额头一下。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凭什么要跟着你们？”小花显然是与关小乐不一个等级的，知道透过话题外面的那层包装看本质。
“你回去干什么？我说过，你的伤依靠几碗鸡汤是恢复不了多少的。”白九墨叹了口气，有些头疼。教导血气方刚的小狸猫，他怎么老是摊上这种事。
“要你管！”亮出猫牙，小狸猫已经弓起身子，准备扑过来。
看到小狸猫这样，白九墨却将绳索撤掉了。
小花身体一恢复到自由，嘶吼着扑了上来。
白九墨身形一闪，反手将揪住了小花还未能弄消失的尾巴，另一只手捻了个诀照着小花额头一点。
“砰”原本还是个小孩模样的小花顿时变成了原来的小狸猫样子。
“你耍赖！”被提着尾巴的小狸猫倒挂着身子，来回摆动着身子，四肢乱抓…
白九墨懒得跟它斗嘴，伸出手指想要在小狸猫嘴巴上点一下的时候，小狸猫颤着身子发话了。
“你不是想知道关小乐为什么招引玛犼么！？我知道原因！”
这句话的诱惑力果然大，白九墨的手堪堪停住了。
“说。”
“要我说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小花停止摆动身子说道。
“可以。”
“你可以将我打回原形，但是要保留我说话的能力。呐，就我现在这个程度，根本不会怎么样。”小花挣扎了两下，白九墨将他放了下来。
“好。”白九墨答应了。
小花抖了抖身子，说：“玛犼除了食人肉，还喜食妖精的内丹。玛犼属于低级精怪，自然不会来食我们的。但是关小乐体内有内丹不是他的，就将玛犼吸引过来了。内丹的诱惑很大，玛犼没什么大脑。所以尽管你的妖气很浓厚，也恐吓不住他们。”
玛犼竟然还有这样子的爱好？！关小乐怎么会有那颗内丹？白九墨资历比小花深，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小花怎么知道？
看出白九墨脸上的怀疑，小花抖了抖身子，张着耳朵说：“喂，不要不信。精怪修炼千年一次天劫，必须将内丹吐出，遭受天劫后的的妖力才更纯正。我们族内的长老就有丢内丹的，被一凡人吃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如果说关小乐也是这种情况，那白九墨必须要问清楚。
“内丹被吃，七七四十九天不将内丹要回就会魂飞魄散。但是可以在人的尸体中，借用人的躯壳继续活下去。长老杀了一个人占用了他的躯壳，然后又将吃他内丹的那个人也杀了。因为杀了人，长老坠入了魔道，后来的消息，大抵是空穴来风。有说被天界魔界大战的时候战死了的，有说现在仍在魔界修炼的。谁知道！”小狸猫想起当时长老坠入魔道时的样子，不禁哆嗦了一下。
听完小狸猫说的这些，白九墨沉默半晌，眼睛盯着小狸猫问：“狸猫族有坠入魔界的长老，这些消息会给你们狸猫族抹黑，平时消息都是封锁的，你怎么会这么随便就说出来了？”
小狸猫顿了顿，圆溜溜的眼睛渐渐泛起红光，抖着胡子似笑非笑：“我已经脱离了狸猫族，所以，这些消息对我来说，根本谈不上抹黑不抹黑。”
“哦～”白九墨眉毛一挑，似乎想了些什么，转身进了小屋。临进去之前，对着正想开溜的小花悠悠地说：“虽然未封锁你说话的能力，但是其余的妖力被封了三分之二，现在是过年，精怪们集体打猎的时候，你不怕死就继续跑罢。小不忍则乱大谋，修炼了几百年，这些道理，你该懂得。”
听到这里，小花的胡子抖了两抖，耷拉着尾巴尾随着白九墨进了小屋。
第二天早上，关小乐问白九墨自己怎么在床上。白九墨随口胡诌说他困了，然后直接睡觉了。虽然关小乐没有继续说什么，但是他脸上的伤心白九墨还是能看到了。没有见到鳏夫，关小乐确实挺难过的。
大年初一，满村子里拜年，然后去“请家堂”的人家去磕头。
一般一个小村子里一个姓的有好些都没出五福的，所以拜年加上磕头，吃瓜子，唠家常，打牌啥的，一天就那么过去了。关小乐没怎么出去，他在家教着白九墨和井渊恪打斗地主了。
白九墨心机重，关小乐是老手，两个人一起将井渊恪输急了眼，但是仍旧是死心眼的不赢不行。这么打打闹闹也算是一天。
井渊恪带着打牌的一脸怨气将小花差点欺负死，抱着小花揪尾巴揪耳朵，差点把它折腾死。
最后，还是没有赢。井渊恪跟白九墨和关小乐说好，到正月十五的时候来领着他们去城里看烟花。
白九墨闲来无聊，关小乐想凑热闹，事情就那么定下来了。
正月十五这天，井渊恪早早就来了。
这个时间，正事老白蛇诱惑着吃关小猫的时候。所以，当井渊恪敲大门的时候，老白蛇的脸当即拉下来了。而关小乐则如蒙大赦“嗖”地窜出去给井渊恪开了门，却被门口那辆黑漆漆的小车给晃瞎了眼。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一句，这个井渊恪还真是有钱啊。
白九墨冷着眼看了看车，这个井渊恪，又去哪里弄的车子。
“烟花都是晚上放的吧。咱们是不是不用去那么早啊？”关小乐摸了摸车子，抬头问井渊恪。
“嗨，小农思想了吧！这小县城买的烟花还不知道好看不好看。看一次就要看个痛快，一年就那么一次。咱们去大城市，呐，开车黑天的时候刚好能到。快去收拾东西，我这等着走呢。”井渊恪不耐烦地催促着那两个人。
白九墨冷着眼看了看井渊恪，转身进了屋子里收拾东西去了。
白九墨和关小乐在里面收拾着些东西，井渊恪倚在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这时候，门口处突然冒出了两只尖耳朵，红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井渊恪…
井渊恪感觉到有东西看着自己，回过头，一把将小花拽起来，抛个媚眼，声音异常甜糯：“哟～你这是看呆了么？喜欢我？”
狐妖的皮囊本来就比其他精怪的好，而井渊恪是火狐一族，自然比平常狐狸的长相更胜一筹。
明眸善睐，顾盼生姿。姿态娴雅，笑容佻达。虽然长相比女人还要美，男人身上的刚气少了一些，多了些淡雅舒缓的味道。
小花直勾勾地盯着，井渊恪魅惑一笑，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凑到小花耳边，笑道：“说不出话了？”
第47章 最好吃的糖人
小花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开口道：“你被妖道吸过修为。”
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井渊恪正了正脸色，说：“你知道的倒是蛮多的。”
小花说：“修身先要修心，你现在心思杂乱，这样下去，修为涨不回来的。身子会一直弱下去。”
还没等小花说完，井渊恪脸色一沉，小花顿时摔倒在地，顶上井渊恪的声音冷冷地传来：“我还没有沦落到让小辈教训的地步。”
小花弓起身子，声音变大：“你现在哪里有长辈的样子！还好意思说我是小辈！”
井渊恪眼睛一眯，盯着小花的身子，沉默半晌，问：“我认识你？”
小花头冷哼一声，道：“不认识。”
正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古怪的时候，关小乐和白九墨收拾好东西过来了。关小乐随手将小花抄在手上，对白九墨说：“带着它吧。”
井渊恪不满意道：“人出去玩，带着小猫干嘛！”
说完，井渊恪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别扭。哪里别扭，临时没想明白。
白九墨看了小花一眼，点头：“可以。不然，它又出去偷鸡。”
听到这句话，小花对着白九墨亮了亮獠牙，被无视了…
山路自然又是崎岖加颠簸的，好在井渊恪开车技术还不错，车子还算稳当地驶过山路后，上了公路。
关小乐和白九墨坐在后排，为了不让小花打扰他们两个人。那么小花自然而然的被安排在了副驾驶上。
昨天的时候，关小乐被白九墨欺负的厉害，疲乏的很，趴在白九墨的大腿上睡着了。
白九墨单手捏着关小乐脸颊，另一只手悠闲地翻着杂志看着。
刚才和小花的对话中，井渊恪觉得他应该认识他，但是脑海里想了想近百八十年的的事情，也没想过跟个小狸猫妖有什么交集。
至于百八十年前的，除了林嘉尚，全部空白了。
想到林嘉尚，井渊恪低头苦笑了一声，继续开车。
而小花，似乎是从来没有出来过一般，站起身子，抬起猫爪趴在玻璃上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琉璃般圆滚滚的眸子里装满了惊奇。
井渊恪心情有些低落，甩了甩头，刚好看到小花伸着长长的身子看着窗外。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井渊恪低声笑了笑，问道：“从来没有出来过？”
小花惊讶地转过头，井渊恪正看着前方，确定他是跟自己说话后，点头说：“嗯，没出来过。”
“整天窝在山上修炼也太烦闷了吧。”井渊恪笑着调侃。
面对井渊恪突然的热情，小花有些不适应。抬起猫爪擦了擦玻璃上被自己喷上的雾气，有些羞赧地说：“妖精不修炼，那干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井渊恪笑出声来，他的声音很柔很中性，笑声很性感，小花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果然是小辈。”井渊恪桃红色的双唇弯起，佻达而迷人。对小花招了招手，小花失了魂似的过去，井渊恪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知道男欢女爱么？”
“啪！”白九墨手里的杂志不偏不倚地刚好砸在井渊恪的后脑勺上。
“哎呦！”井渊恪猛然回头，对着白九墨吼道：“死长虫，干嘛呢。”
“好好开车，别教坏小孩子。”白九墨将书拿过来，继续看书。
井渊恪笑了笑，揉了揉正懵懂地看着自己的小花的脑袋，笑道：“嘛，小孩子嘛。开个玩笑而已，小花乖，一会叔叔给你买糖吃。”
小花什么话也没说，扭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被无视的井叔叔不乐意地嘟嘟嘴巴说：“切，小孩子那么臭屁。”
雾气朦胧的车窗上，倒映着一双红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在眸子旁边，井渊恪优雅的侧脸显示在车窗上，柔和的线条，细腻的皮肤，渐渐变得模糊…
当整个都看不见的时候，小花抬起已经湿漉漉的猫爪子，擦了擦车窗…
三只妖怪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一路无话。
一行人到了目的地后，吃了饭，井渊恪将车子开到江边。
江边视野开阔，是看烟花的好去处。天刚黑下来，已经陆陆续续有开始放烟花的了。绚烂的烟花笼罩着半个天空，映照在江面上，似乎一片五彩的火燃过…
白九墨想牵着关小乐的手，关小乐瞪眼看着周围有人挣扎着不让他牵，白九墨沉默了半晌，问井渊恪：“这个地方有没有视野比较好的酒店？”
没等井渊恪回答，关小乐僵硬地握住了白九墨的手，再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笑话，去了酒店，还能看烟火么？再说，住酒店！哪来的钱？！
白九墨满意地看着关小乐别扭的牵着自己的手，别扭地看着烟火，满意地笑了。
关小乐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因为比较黑，他跟白九墨牵着手别人也看不见，才松了口气。
下了车一会，白九墨将小花丢给井渊恪，一人一猫就不晓得去了哪里。刚想问问，井渊恪抱着小花过来了。
“唔，我带着小花去买糖吃。过会来找你们。”
打好招呼后，井渊恪抱着小花就走了
这人生地不熟的，关小乐想要问问井渊恪去哪里，被白九墨拉住了。
“这个地方井渊恪熟，丢不了。”白九墨沉沉地说，眼睛看着另一边的江畔。
关小乐放下心来，点头说：“那就好。我说怎么费那么大劲来这里，原来是经常来啊。”
听到关小乐这么说，白九墨回过头，对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这个城市虽然大，但是井渊恪领着关小乐来的江边比较古朴，街道很窄，小巷子里挤满了卖小玩意的商贩。
井渊恪抱着小花，挤进去，给它买了个小糖人。
“唔，小狸猫，蛮像你的。”井渊恪自顾自的掏钱给买了，递给小花的时候，小花却不满意了，头一扭，连看都不看一眼。
小花望着小糖猫，再望了望卖小糖人的小摊，伸出爪子，照着那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指了指，意思不言而喻。
他要这个小狐狸。
“喂，是我给你买，哪里轮到你挑挑拣拣了？”井渊恪眉毛一挑，将小糖猫塞到小花的嘴巴里，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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