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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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孩子打掉了。”

心头像是一把凉风吹过，安歌看着阮白芷，眸光微动。

“我那年才十九岁，活了人生的四分之一，我不可能生孩子。”阮白芷至今能记得当时她躲在卫生间，门外那男生的父母哭着求她的声音。

“打了孩子以后，那男生的父母就再也没来过。我同班同学知道了我的事情，全部骂我狼心狗肺，疏远了我。”阮白芷声音抖了一下，但她眸光坚定，轻笑一声后说：“但我不后悔，反正我上大学，会有新的同学，也会有新的…恋情。”

可是一切，并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发展。

“我得了严重的失眠和精神焦虑。”阮白芷说，“一闭上眼就是男生临死时血肉模糊的趴在我身上问我他明明救了我，为什么我就不能生下他的孩子。除此之外，我还有幻听，时不时会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我接受过很多治疗，心理医生看了一大把，没什么用。”阮白芷声音渐渐发空，“医生说我心里有愧，但他们认为我做的没错，我爸妈和我姐姐还有我弟弟都觉得我没错。”

“但我不是个善于欺骗自己的人，心理医生说我没错，是因为他们要治愈我。而我家人说我没错，是因为他们是我家人。”

阮白芷眼神空洞地仰头看着天花板，她喝了口酒，酒滑过嗓子，让她舒服了些。

“后来，你大阿姨帮我去寺庙里求安定符。寺庙里的主持说，我心里愧疚太深，要想摆脱这种境遇，就去收养一个和我流掉的孩子一样年纪的孩子。”

说完，阮白芷眨眨眼，抬眸看向了安歌。安歌对上她的视线，眸中没什么表情。

她今年十六岁。

如果阮白芷的孩子没有死，那么也是十六岁。

这就是阮丁香为什么说，阮白芷过得苦。她从十九岁开始，每天每夜都活在自己的愧疚中，而她还要咬着牙继续活着。

她看着阮白芷，她今晚和她说的这些，安歌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家人之所以能做家人，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与其他人之间更为浓厚的缘分。

她需要妈妈，阮白芷需要孩子，最后她们成了母女，这就是缘分。

阮白芷觉得她被她利用，会很伤心难过，然而恰恰相反，她能对阮白芷有用，安歌很开心很高兴。

所以她冲着阮白芷笑了笑，问道：“那我来了以后，你还失眠吗？”

安歌的笑容，让阮白芷心尖一颤，她刚说了那么多，都没有想哭的意思。而安歌这句话，让她喉头一酸。

“没有。”阮白芷也是一笑，她看着安歌说：“自从你来后，我睡得特别安稳，特别踏实。”

“那就好。”安歌心里一下踏实了。

阮白芷侧眸看着她，一声笑后，眼泪流了出来。

“我何求有幸，收养了你。”

阮白芷一哭，安歌有些紧张。她看着阮白芷，慌张中张开手臂抱住了阮白芷。喉头有些酸，但安歌没哭。她抱着阮白芷，眨了眨眼说。

“妈，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做了你的女儿。你要是不介意，我以后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你想给我找个爸爸，我不会阻拦。你想自己过，我就永远陪着你。”

阮白芷上床睡了后，安歌也上了床。她听着阮白芷沉稳的呼吸声，心里觉得挺开心的。一开心后，就有些睡不着。她钻进被窝里，想找人聊天，划开微信上下看了半天，最终定在了倪南的聊天框上。

但她还没发消息，楼下突然传来阮软的叫声。

“新年快乐！”

安歌一听，看了一下时间，刚好过十二点。与此同时，小镇上的鞭炮声再次响了起来，新的一年就这么到了。

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手机消息疯狂的发了过来，所有的好友都在祝福安歌新年快乐。而在安歌手忙脚乱回复的时候，倪南也发了一条过来，安歌点开他的聊天框，倪南发了一条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安歌回复道。

倪南立马回复了过来。

【你还没睡？】

安歌现在心情挺激动的，但她又不能和倪南说为什么激动，只是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激动得睡不着。】

倪南发了一条捧腹大笑的猫咪表情过来，问道。

【激动什么？】

安歌思索了半晌，敲了几个字。

【因为我的存在很有意义。】

发过去以后，安歌觉得有些懵。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倪南该看不懂了。但谁料，倪南回了一句。

【本来就挺有意义的。】

安歌一乐，挠了挠眼皮，她回了一个呲牙的表情，问道。

【对你也有意义吗？】

一会儿，倪南回复了一条消息。

【有意义，你让我空荡荡的脑子有了用武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你让我空荡荡的脑子有了用武之地。】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的脑子里全是你】

老阿姨慈祥笑:)

☆、第28章 17.9.4

安歌眉毛一挑, 回复道。

【脑子空荡荡的都能考全级第一啊？】

这条发过去后, 倪南过了好久都没回复。安歌观察了自己发的话, 好像没什么不妥。倪南不回复，她就有点睡不着。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倪南回复了。

【你快睡觉吧！】

不知道为什么，安歌觉得倪南发得这条消息里, 语气里好像满是无可奈何。但既然倪南没生气, 她也不必多想了。

【哦，晚安。】

大年初一, 阮白芷和安歌起了个早，安歌刚下楼, 就收到了亲人们的压岁钱红包。她这么大年纪，还第一次收到压岁钱。每个红包都挺厚实的，阮家不缺钱。但最厚实的还是阮白芷的, 一口气包了八万八。

那么一厚摞钱，把安歌吓了一跳，她推手拒绝的时候，阮白芷给她收进了包里, 笑着说：“以前没给你包过压岁钱，让你成长的这么快。现在有机会了，给你包个大的，好好压一压。让我家安歌成长的慢一点，陪妈妈的时间长一点。”

比起阮白芷，安歌更想让时间过得慢一些。她还想做几年孩子, 可以变得和阮白芷更亲密一点。

然而时间就是时间，不以任何人的期盼为标准。

春节一晃而过，大年初三，阮白芷和安歌坐飞机回了川乌市。阮白芷初四上班，吃过晚饭后就回房间休息了。安歌和倪南确认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也睡了。

早上和阮白芷一起吃过早饭，安歌就回房间背诵英语单词了。等到了九点，倪南给安歌打电话说到了。安歌换了衣服，拿了给倪南在九川买的一个小火锅摆件，迅速下楼，刚出小区门，就看到了站在小区门口的倪南。

倪南的头发剪短了些，纯黑的头发和冷白的皮肤，在干燥的冬日里，对比更加明显。他穿着黑色的大衣，里面是羊毛衫，搭了条黑裤子和牛津短靴。

在X国几天，倪南仿佛融入到了那个国家之中，英伦范十足，帅气到让人挪不开眼。

而当看到安歌时，倪南微微侧眸，眼睛一亮，冲着安歌一笑。少年的笑容依旧明亮清新，这一点倒一直不变。

现在才九点，倪南从家里过来得四十分钟，可见他起床起得挺早的。

“怎么这么早？”安歌走到倪南身边。好友间的重逢，往往让人欣喜。安歌脸上也带了笑，问道：“不用调整时差吗？”

“就去了几天。”倪南笑着说完，将手上的袋子递了过去。纸袋印的是迪士尼的图案，挺好看的。

“谢谢。”安歌抬眼看看倪南，笑着接过，低头看了一眼，小驯鹿就在袋子里，看上去手感不错。

“我给你买了这个。”安歌将手上的盒子递了过去。

盒子是纸盒，但正面是透明的塑料壳。这是一个碗口大的摆件，一锅火锅。火锅里放着各色火锅菜品，东西十分精致，栩栩如生。

给他买礼物的事儿，安歌没有告诉倪南，想给他个惊喜。而她的目的达到，倪南拿着小火锅，十分高兴。

安歌见他喜欢，心里也算松了口气，刚要准备回去，倪南却问了一句。

“你今天没事儿吧？城南的丁香街有庙会，要不要去逛逛？”

大年过后，每个城市都会有庙会。安歌在寒假前，就听肖苒苒跟她描述过她家所在的城市的庙会。

庙会就是人多，到处都是摆摊的，可以看看好吃的好玩儿的，晚上还有烟火，挺新鲜，也挺好玩儿的。

安歌有些犹豫。

她今天本来要背单词的，毕竟去了九川几天，她一点都没有学习。在理性压倒感性的那一刹那，安歌抬眼看了看倪南。倪南笑看着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安歌心下一动，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好啊。”

听了安歌的回答，倪南挺高兴的，他将小火锅递给安歌说：“带着这个不方便，你先帮我拿着，今晚我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再给我。你把东西放下，多穿点衣服，收拾好后咱们就走。”

安歌听了倪南的安排，抱着两件礼物回了家，套上厚的羽绒服后，又下了楼。倪南在前面带路，说着去X国这几天的趣事，两人上了地铁。

安歌没有出过国，她听着倪南说着，竟不觉得倪南话痨了，全程听得挺认真的。X国在北欧，挺冷的，但安歌还挺想去看看的。毕竟有异域风情，看了还能长长见识。

换成地铁后，两人有了位置，坐下后，安歌问倪南。

“你每年都要去X国过春节吗？”

倪南想了想，说：“隔一年去一趟，但就算春节不在那里过，春节后也会去一趟。我外公和外婆住在X国，我们是陪我妈去的。”

安歌惊讶了一下，问道：“你外公外婆是X国人？”

听到这句话，倪南一笑，问安歌：“你看我长得像混血吗？”

倪南说完就正脸放大到安歌眼前，他带笑，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睫毛长卷，就这么一张好看的异性脸凑到了安歌面前。安歌下意识心一跳，她眨眨眼，身体往后靠了靠，耳朵里嗡嗡响。

“不大像。”

女生戴着羽绒服帽子，帽子盖住了额头，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安歌五官十分清秀，清汤寡水看着却格外顺眼。倪南心漏跳一拍，将视线拧向一边，说。

“我外婆是混血，算下来，我有八分之一的混血。”

都说混血长得好看，这样看确实如此啊。安歌又看了倪南一眼，心底里感慨，倪南简直是天之骄子。

条条大路通罗马，而你就生在罗马，说得估计就是倪南本人了。

转了两次地铁，两个人在十点半的时候到了城南丁香街。

庙会的人潮在晚上，现在这个时间倒是还好。安歌从街头望进去，看哪儿哪儿觉得新鲜。倪南见她觉得新奇，带着她说：“从这儿开始逛，逛完差不多吃午饭。”

安歌点了点头。

庙会上真像肖苒苒说的那样，卖什么都有。吃的玩儿的，甚至还有拉着二胡卖艺的。安歌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挺雀跃的。

逛街必然要配小吃，一路上，倪南买了糖葫芦、芝麻糖、小麻花、还给她买了一个超大的棉花糖。

棉花糖是网上很火的那种棉花糖，有好几层，像一束花。做好后倪南接过来，递给了安歌。

“喏，给你一束花。”

安歌咬了最后一颗糖葫芦进去，笑了笑后，伸手想去接。然而手上还有太多零嘴，接不过来。倪南索性将她手上的东西都拿了过来，安歌腾出手来，接了棉花糖。

“能吃吗？”安歌看着这束花，眼睛闪闪的看着倪南。

其实棉花糖是白砂糖做的，里面几层还用了食用色素，也就看着好看，吃起来并没有那么好吃。

倪南第一次送“花”给安歌，没想到她只想着吃它，倪南有些哭笑不得。

“你没吃过吗？”倪南问道。

“我见别人吃过。”安歌说着，描述道：“是那种一根签子插了一团，纯白色的，像云彩似的。”

“一个味道的。”倪南听安歌说见别人吃过，心里像是过了一鞭子，笑笑后说：“吃吧。”

得了倪南的允许，安歌心里又开心了一下。她咬了一口棉花糖，一大块棉花糖就进了嘴巴里，甜丝丝的在舌尖融化，一会儿就不见了，只剩下了白糖的那种甜味。

尽管味道一般，但这种体验还是让安歌微微张了张眼睛。她张开嘴巴，跟倪南说：“没有了。”

看着安歌睁大的双眼，倪南心里也是一甜，问道：“好吃吗？”

说到这里，安歌诚实道：“一般。”

说完后，安歌又咬了一口。

倪南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安歌莫名其妙的。

见安歌喜欢，倪南带着她到了一个画糖人的摊位前。安歌手里的棉花糖已经吃了一小半，看着老师傅摊位上插着的糖人，心里又惊奇了一下。

“要画个什么？”老师傅见两人都是学生，说话都慈祥了许多。

“安歌你属相是什么？”倪南问道。

这都能画吗？

安歌低头看着老师傅手上的工具，说：“属马。”

老师傅笑起来，说：“属相里，马的画法最多。”

说着，老师傅开始动手了。他拿着糖稀，手上牵着一根棍。糖稀一点点拉到白纸上，几下挥拉得功夫，画糖就完成了。

这个天气，糖硬得很快。老师傅将糖马递了过来，倪南付钱接过，回头看安歌时，安歌正看着糖人，唇角带着笑。

“喏。”倪南把糖递给了安歌。

安歌也没客气，接了过去。她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拿着棉花糖，半晌后，咬了一口棉花糖，问倪南。

“这个可以吃吗？”

安歌一问出来，倪南就笑了，他看着安歌，有些惊奇。

“没想到你还是个吃货啊。”

安歌这么大的年纪，糖人一般都是拿手里看的。等融化或者是拿不了了，才往嘴巴里塞。没想到她全程，就只想着吃了。

被倪南这么一说，安歌有些窘迫，她脸微微一红，解释道：“我吃得不多，不算吃货。我想吃这个，是因为以前没吃过。”

她只是想尝尝而已。

“你吃得多也没关系。”倪南笑看着安歌说，“反正我养得起。”

倪南这么一说，安歌想起来，今天吃的这些都是倪南付的钱。两人逛吃逛吃也到了饭点了，安歌对倪南说：“咱们吃午饭去吧。”

倪南看着一路嘴巴没停得吃吃吃，然后还否认自己是吃货的安歌，笑了笑，说：“行，去吃蟹粉小笼吧。”

丁香街有家蟹粉小笼挺正宗的，倪南以前和晁凯他们来丁香街，午饭都是在那家店里吃的。现在到了午饭的时间，小店里也聚满了人。两人去的时候，店里的服务员找了个位置，安歌和倪南坐下了。

安歌虽然长得瘦，但说实话吃得确实不少。倪南点了三笼小笼包，又点了几个大的灌汤包，另外还点了两份小炒和两杯饮料。

这家店铺是上下两层，收银台在一楼。倪南点单后，随着服务员下了楼。安歌起身要跟上，倪南说：“我去拿东西，你在这里等着。”

倪南下楼去付款，付款的时候，碰到了熟人。

陈姣穿着一件亮黄色的大衣，里面搭着卫衣和短裙，仍然是露着双腿。她和朋友来的，就在一楼收银台附近的桌子上，背对着倪南。

陈姣是和朋友来的，那些朋友也穿的挺清凉的，两个女生一个男生，他们的东西已经上了，四个人正在吃东西。

“哎，你那个倪南追得怎么样啊？”说话的是坐在陈姣旁边的女生，穿着很大的卫衣，奶奶灰色的短发。

“寒假又不见面，能怎么样啊。”陈姣吃着小笼包，烫得她直哈热气。

“你不是有眼线么？”对面一个红色长头发的女生凑过去问道，“就那个短发瘦高个，看上去傻了吧唧的那个。”

“嗨，别提了。”陈姣将筷子一放，拿着纸巾小心翼翼的避开自己的口红擦了擦刚流出的汤汁，说：“她以为我寒假打工呢，我都不能联系她。”

“寒假打工？”几个人里唯一的男生笑起来，“开什么玩笑，那疯女人虽然不管你，但你的抚养费你爸每月都打给你，你又不缺钱。”

“我不是买了几个包包刷了好几万的信用卡么？”陈姣回答道，“当时没钱，你们几个月底也没钱，我就先借了她两千。等寒假过去，我就还她。”

“你借了钱还还她？”奶奶灰女生似乎听了笑话，“你不会真把她当朋友了吧？”

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陈姣眸光一动，她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随即挥手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她做朋友我脑子有病吧？要不是她能帮我追倪南，还能借我钱，我他妈才不理她。她就一圣母脑残，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呢，傻逼一个。”

倪南听到这，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眉头紧锁，起身就要往前走。而刚走了一步，胳膊就被一只手死死的拉住了。倪南心头一跳，回过头，看到了安歌。

“安歌…”倪南看着面无表情的安歌，心尖一颤。

而倪南这么一叫，陈姣像是听到了一样，猛地一下回过头来。当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倪南和安歌时，陈姣脸色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这都是伏笔啊伏笔…

☆、第29章 17.9.5

陈姣他们的聊天, 安歌听了个大概。陈姣的话扎在她的耳朵里, 让她有些心悸。她其实有想过, 陈姣虽然说缺钱，但其实衣服换的很勤应该没有那么缺。而且她当时帮她, 剃头挑子一头热，确实有些太圣母了。

她没有立场去说陈姣什么, 因为陈姣是陈姣, 她是她。只是她本来把陈姣当做朋友，然而陈姣却只是想利用她的关系来靠近倪南, 这点有点扎心了。

就算她和倪南在一起了，喜欢的人也喜欢她。但她失去了她这个一心一意为她的好朋友, 安歌也挺觉得为她可惜的。

可是谁知道陈姣是怎么想的呢？

或许陈姣，根本无所谓吧。

陈姣一直看着她，周围的几个人也看热闹。安歌不想被人当猴子一样的看, 对倪南说：“咱们走吧。”

倪南点点头，说：“好。”

两人去了二楼，眼不见心不烦，等上了小笼包后, 安歌吃起来。看那胃口，倒不像是特别不开心。倪南吃了两个，犹豫两下，最终没有说话。

倪南不说话是对的，安歌虽然想得开，但心里还觉得有些不舒服。陈姣觉得她圣母是一回事儿, 她好心却被利用而且当做了驴肝肺又是一回事。

安歌吃得挺郁闷的，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鼓的。

正要继续往里面塞，倪南伸了食指过来，对着她的脸颊一戳。安歌“唔”了一声，抬头看了倪南一眼。倪南笑着看她，说：“你过冬么？腮帮子里囤这么多粮食。”

安歌被说的不好意思，慢条斯理地闭着嘴巴咀嚼完毕，咽下去后，筷子犹豫了一下，抬眼看着倪南说：“我能再吃一个么？”

吃东西能让她开心，倪南倒巴不得她多吃点呢。将自己手边的蟹粉小笼也推了过去，倪南笑着说：“吃吧吃吧。”

吃过饭下楼的时候，一楼陈姣他们坐的那桌已经换了其他人。安歌和倪南出门，下午又闲逛了一会儿后，倪南就送安歌回家了。

寒假的日子过得很快，没有上午的课和下午的课，只有一日三餐。很快，去归亚的日子就到了。

飞机票是下午两点，那天刚好是周末，吃过饭后，阮白芷开车送安歌去了飞机场。刚准备送安歌进去，却发现倪南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天气渐渐转热，倪南只穿了一件姜黄色的风衣，少年先看到安歌，冲她挥了挥手。

阮白芷拿了行李下来，递给安歌，笑看着倪南说：“倪南是不是喜欢你啊？”

刚接过行李的安歌一个趔趄，行李差点掉了。安歌回头看着阮白芷，认真地说：“没有，他比较热心。”

“哦。”阮白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见倪南的次数不多，刚说那句话也是无心的提了一句。

安歌和阮白芷告别后，提着行李箱到了倪南身边。她看着倪南，问道：“就你自己吗？”

“他们先到了，我过来接你。”倪南说着，拉着安歌的行李箱迈开长腿先往里走。

现在才一点，距离飞机起飞还有段时间，晁凯他们都在候机大厅等着。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每人一部手机正在开黑。

“安歌来了。”晁凯先听到的行李箱的声音，回头看了安歌一眼，笑着和她打招呼。

其他两个人，只有王泽枫抬眼看了看，丁旖低头打着游戏，声音淡淡地说：“晁凯，认真点，你可别也坑我们。”

这话是对倪南说的，刚才接了安歌的电话，倪南直接跑出去了，剩下三个人对对方队伍虐死。

他们四个是经常一起出去玩儿，所以很熟悉。安歌和晁凯打过招呼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有点融入不进去。好在倪南没跟他们打游戏，一直在嘚吧嘚吧的跟她说他们这次要去哪儿玩儿。

安歌没有去过归亚，只是听阮白芷说那里挺热的，安歌开始还不信，等下飞机的那一刹那，信了。

归亚的天气热归热，但空气潮湿不闷，走在街上就能闻到海风淡淡的味道。一点也不咸腥，挺舒服的。

几个人没在外面逗留，打车去了倪南预定的酒店。倪南定的是度假酒店，最大的套房。酒店被一圈植被环绕，开窗能看到大海。酒店设施齐全，装潢典雅，看着就挺贵的。

套房除了餐厅、厨房、客厅、书房、放映厅外，还有两套独立的大卧室。卧室与卧室之间是一条宽宽的走廊。走廊内摆放着书架和懒人沙发，还有桌椅，可以在这里吃下午茶。走廊尽头是大阳台，推开窗户，可以看到楼下被椰树环绕的大泳池，还有不远处的大海。

晁凯推门进去，看到房间后，瞬间“哇”了一声。勾搭着倪南的肩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倪南给安歌拿着行李呢，被晁凯这么一勾，险些摔倒。后面王泽枫拉着丁旖的行李也进来了，待人进来后，倪南安排道。

“我、王泽枫和晁凯住左边，丁旖和安歌住右边。收拾一下行李吧，今天晚上去海滩玩儿。”

安歌拿了行李，进了卧室。她身后，丁旖也拿了行李跟了进来。安歌和丁旖作为旅途中的同性，少不了会多打交道。安歌知道丁旖人比较高冷，但还是和她打了声招呼。

“房间挺大的。”安歌问丁旖：“你想睡哪张床？”

这个房间确实挺大，但没有分独立的小卧室，一张床靠近门，一张床靠近阳台。阳台落地窗开着，纱质的窗帘随风飘着，这里已经近海了，海风的味道更浓郁了些。

安歌觉得自己让丁旖先选是礼貌，而且丁旖学习好，她让她一下也没什么。而她刚一说完，丁旖一下将行李箱甩到了一边，转身出了门。

从飞机场开始，丁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安歌以为她本来就这样，也没在意。她不给好脸色，她也不必舔着脸。而且倪南定攻略带着她们玩儿，已经很累。她不想和丁旖起冲突，让倪南为难。

丁旖这么一个动作，算是彻底拉开了今天发火的序幕。安歌自认也没做错什么，摸了摸鼻子后，随着丁旖出了门。

丁旖站在男生卧室门口，敲敲门后，说：“倪南，你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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