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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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秋子如实禀报:“你爷爷会不会又把律师请来了?”

男人深沉的眸底浮上一层笑意, 他牵住了她的手, 说:“上次请来了也没怎么样, 别胡思乱想。”

苏秋子确实不该胡思乱想,但上次的碰面太戏剧性了,她还担心自己一不注意,又把老爷子气去医院。

到了茶厅,敲门进门,茶厅里只有老爷子一个人。何家人喜欢品茗,老爷子面前的桌子上摆放了一盘棋,还有一壶茶。阳光倾泻而下,老人的须发比上次见面时白得多了些,但气色和精神都比上次要好。

听到有人进来,老爷子只一抬眸,后将眉眼垂到了棋盘上。老爷子没激动,没发飙,没赶人,他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无视她。

“陪我下棋。”何逢甲对何遇道。

爷孙俩要下棋,苏秋子想着自己去一旁乖乖坐着等着吧。但何遇没松开她的手,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苏秋子左边是何遇,右边是何老爷子,她刚一坐下,老爷子眉头一皱,她拿起茶壶,给何老爷子斟茶,道:“爷爷喝茶。”

小姑娘嘴甜人活泛,她刚一说话,何遇唇角就浅浅地勾了起来。何逢甲没来得及说什么,苏秋子将茶壶放下,何遇已经开始下棋了。

围棋这种东西,苏秋子以前从没有接触过,大致就是把黑子和白子放在棋盘上,她看不懂。

“会下么?”何遇抬眸看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的苏秋子,问道。

苏秋子视线在他的指尖上,听了他的话,她笑了笑,说:“不会。”

“到时候我教你。”何遇浅声道,将棋子放下后,道:“以后你可以陪着爷爷一起下。”

他是在缓解她和老爷子之间尴尬紧张的气氛,即使是在陪老爷子,也没有将她完全闪在一边。苏秋子心下一甜,只道:“那我下不过爷爷。”

“我以前也下不过。”何遇安慰道。

“现在呢?”苏秋子趁机问了一下棋盘上的战况。

她话音一落,老爷子将黑子放下,淡淡地说了一声:“下棋的时候分心,不输等什么?”

在他说着的时候,老爷子将白色的棋子一一捡起,苏秋子看了何遇一眼,后者低声一笑,说:“没有分心,是确实输了,我现在仍然下不过您。”

苏秋子看着爷孙俩,老爷子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她放下心来,随着何遇一起笑,还问了他几个下棋的问题,他都一一解答了。

茶厅里阳光正好,气氛也渐渐缓和,苏秋子负责斟茶,何遇和何老爷子下棋,她看了一会儿棋谱,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好在第二局开始不久,翟姨过来叫了一声,该吃午饭了。

何老爷子先行一步,苏秋子跟在何遇身后,脚步明显比刚来时欢快很多。何遇回头看她,她笑着问了一句:“何家饭菜好吃吗?”

“还可以。”何遇浅声笑起来。

苏秋子点头,说:“那你要喜欢,我们经常回来呀。”

何家现在当家的就只有何遇和何逢甲,何逢甲年纪渐大,还是希望孙子常陪伴在身边的。只要何逢甲别不开心,苏秋子听愿意陪着何遇过来的。

“好。”何遇应了一声。

何家的餐厅布置得十分温馨,餐桌是长桌,能够宴请十几个人的那种。不过平日里,只有何逢甲自己在这里吃,今天有了何遇和苏秋子,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翟姨将饭菜端了上来,苏秋子道谢,她也温柔地笑了笑。餐桌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安静地吃着饭。吃饭的时候,苏秋子小心地端详了一下爷孙俩。觉得何遇和何逢甲气质真是挺像的,有种英伦的绅士范,格外贵气。

原本何遇今天没什么工作,吃过午饭后,两人下午一直在家里陪老爷子下棋的。但刚吃过饭,他被一个电话叫了过去。事情倒不麻烦,不过必须要何氏集团负责人亲自到场。

苏秋子抬眼看着拿着手机正在说话的何遇,大致明白了他过会儿要走。何遇挂了电话,问道:“要一起过去么?”

何逢甲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何遇是去工作,她跟着不太好。而且她要跟着去,显得自己多不待见何逢甲一样。反正一会儿何遇就回来,苏秋子摇摇头,说:“我在家里等你。”

她送何遇出了门,男人低头看着她,道:“要是想休息,就去三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那是我的卧室。”

苏秋子点头同意,何遇起身离开。她站在门口看着车子走远,然后就准备去何遇的房间。刚走到走廊的院子门口,听到有人叫了一声。

“阿翟,帮我拿条毯子。”是何逢甲的声音。

翟姨似乎正在忙,没有听到。苏秋子看了一眼沙发,上面放了一条薄毯,她拿了毯子出了门,看到了坐在院子躺椅上的何逢甲。

他近几年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今年更是将何氏集团的事情脱手了一半交给何遇处理,年龄到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何氏集团是家族企业,做到现在这一步,每一代人的维持都十分不易。想老人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和何遇那般意气风发。

何宅的院子是中式的,一块平坦的草坪上放置着躺椅,旁边一颗白玉兰树,白玉兰树上挂着几个鸟笼。草坪隔着一汪池塘,池塘内锦鲤养的十分肥硕,在池塘游走。池塘旁边有假山和凉亭,格外有老时代的风格。

何逢甲半躺在躺椅上,冬日下午的阳光格外舒服,他微眯着眼睛,听到脚步声,老人睁开眼,看到了给他放毯子的苏秋子。

“翟姨在忙。”苏秋子道。

她说完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躺椅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椅子旁边还有石桌,石桌上放置了些茶水糕点,苏秋子给老爷子倒了杯茶。

即使到了冬天,院子里的植被依然翠绿盎然,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漉漉的新鲜气息。旁边白玉兰树上挂着的鸟笼里,漂亮的鸟儿时不时叫几声,婉转动听。

苏秋子坐下的时候,何逢甲并没有制止,两人就这样坐在院子里,相安无事,倒也自在。到最后,何逢甲先挑起了话头。

“你爸爸当年是何氏集团最有能力最有发展前途的年轻人,可惜心术不正。不然,你和何遇的事情,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的事情,来来回回说了很多遍,他也懒得多说,只说了当时的一些情境。苏恭丞还是有些能力的,要是当年不出走,在何氏集团内这么多年也应该能做到董事的位置。不过他人心太独,不愿意屈居人下,贪心得很,而且没有义气,选择在何氏集团最艰难的时候离开。

这点没得洗,苏恭丞确实是这样的人,苏秋子也不想给他辩解。其实苏恭丞现在这样朝不保夕,也是以前作孽的反噬,拿了别人的,迟早都要吐出来。

苏秋子不关心这个,她捏着茶杯,茶杯是浅蓝色的,上面绣着金线白花,格外精致。苏秋子问道:“您现在还是想让我离开何遇吗?”

“不了。”何逢甲回答,“何遇从小到大没有跟我张嘴要过什么,你是第一个。他喜欢你,我不阻拦。”

何遇从来不会抵触他参与他的事情,他的意见他也向来惟命是从,是个很乖顺的孙子。一开始何逢甲以为他是为了收回苏家才和苏秋子结婚,但后来看他这么固执,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何遇从公司回来的时候,苏秋子和何逢甲已经在茶厅里下棋了。苏秋子脑子很活泛,教起来不笨拙,一下午的时间,竟也能和他对弈几局。

两个人端坐在棋盘两侧,虽不怎么交流,但气氛还算融洽。何遇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苏秋子回过头,看着他后,眼睛一亮,笑着问道:“你过来下棋吗?”

“我看你们下。”何遇说着,坐在了一边。就这样,原本单人对弈,变成了夫妻俩和何逢甲的对弈。

一下午的时间,有输有赢,也没人在乎。

在何宅待到下午四点,两人告别何逢甲。何遇去了公司,而苏秋子去了一趟白马大厦,关林说要跟她核对一下上个季度的账目。

等账目核对完,苏秋子打车去了何氏集团。何遇工作已经忙完,两人一起驱车回家。

傍晚五点,沿海公路上的风也湿冷了起来,天边一轮斜阳落在海天交界处,将交界线都染上了金色。

海边的夕阳还是挺美的,苏秋子让何遇停下两人看落日。而何遇开着车,将车开上了山。到了山坡上以后,打开车门下车,抬眸远眺,夕阳刚刚接触着海面。

天边晚霞弥漫,被染成金红色,将整个大地都覆盖上了一层温柔。山顶风大,寒风刮过带着海边的潮气,苏秋子却没觉得冷,只看着落日,心旷神怡。

两人在车下看了一会儿,何遇怕苏秋子冷,两人上了车。将寒风阻隔在外,隔着前车窗玻璃,夕阳渐渐落下,最后留了一条金色的小尾巴。

苏秋子和何遇说,夕阳的小尾巴像是一根燃烧的火柴。何遇听着她的话,笑了起来。

“我朋友说我是灰姑娘,有继母,有继妹,还生活在阁楼,然后遇到了你,把我拯救出水深火热的原生家庭。”苏秋子想起以前林青说的话,和何遇说道。

刚才在车下的时候,她鼻头冻得有些红,眼睛却更明亮了,像是覆盖着一层清水,盈亮清澈。

“你是么?”何遇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不是。”苏秋子笑起来,她说:“我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我擦燃了火柴对老天说,我想要离开苏家,我想要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想要一套容身之所,更想要一个温暖的家。”

“老天答应了,然后就把你送过来了。”

何遇淡淡的笑了起来,眼底蕴着他特有的温柔,漆黑的眸子像是清亮月光下的湖泊,平静却柔和。

苏秋子安安静静地心动着,车内有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她靠在座位上,脸颊边被晚霞照红。

“你爷爷跟我说,你从小倒大没跟他要过什么,我是第一个。”

他回何宅的时候,苏秋子和老爷子已经下起了围棋,两人定然是说了什么,不然老爷子不会这么平和的和她下棋。

何遇并没有多说,只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应了一声。

男人的轮廓被晚霞罩上了一层阴影,让他五官更为立体清俊,苏秋子开口,问道:“老公,你爱我吗?”

何遇淡淡抬眸,浓密的眼睫下,眼神微动,他笑起来,道:“嗯,你呢。”

“我也爱。”苏秋子点头,但她诚实地补充道:“不过还没有很多,进度条百分之三十,我会继续努力,好好爱你。”

这是女孩第一次表达她的感情给他,不是心动不是喜欢,而是爱。女孩眼睛里蓄着流光,与他心底的温暖渐渐融合,何遇看着她,低头吻在她的唇角。

“好。”

☆、第47章 第 47 章

冬日的风越吹越冷,十二月上旬, 各家电视台的元旦晚会也开始策划筹备。曹亭平召集了主持人开会, 开会内容大致是今年晚会的主持安排。主持人仍然是去年那四个, 苏秋子也不需要去做直播主持, 她做了元旦晚会的分会场主持,而蔡佳羽什么工作都没有被安排。

等到会议结束,曹亭平提了一两句电视台新栏目的事情。新栏目是一档关于亚洲大陆风味美食兼旅行的节目, 在苏秋子的《法治案件追踪》提档后, 这档节目将接手午夜档。新节目不大,配备的条件也不算好,而且这个节目,需要主持人全程随行。

“节目正在做策划,应该元旦过后开始录制,主持人的事情我在考量, 但我倾向于派新人主持, 这是次比较好的锻炼机会。”

曹亭平最后做完总结,会议室内大家都有了分寸, 散会后,各自去忙各自的栏目了。

主持人是个比较清闲的工作, 每个主持人每周录制节目也就三四次, 录制时间在一个小时左右。录制完成后,基本上在办公室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时间充足而自由。

这种旅行类的纪录片节目, 说实话比现在在电视台做的节目来说是又苦又累。如果是综艺类的, 带着几个明星出去还能吸引流量,但单纯是纪录片的话,做的好还行,做的不符合大众品味的话,又是凌晨场播出,到时候可能会很快被剪。

谢佳谷刚坐下,就和苏秋子道:“老曹和蔡佳羽是掰了吧,这个节目八成是给蔡佳羽的,想送她走啊。”

蔡佳羽留在电视台,她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和陈铭与柳清录制完综艺节目后,又上了几次综艺节目录制,但并不是常驻主持,在电视台并没有扎根。她和曹亭平的关系如何,现在大家已经猜不透了。但从曹亭平对她的态度来看,厌恶得已经懒得伪装。而蔡佳羽罔若未闻,只道自己会好好努力,是因为实力不足所以才让曹亭平不喜欢的。

这样勤奋上进的小白花,一时间让人又怜又疼。

不管蔡佳羽将来怎么样,都是她一开始的选择,苏秋子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去唏嘘,听听就算了。等和谢佳谷聊了一会儿后,她就去录制节目了。

关林坐在办公椅上,看着苏秋子敲门进来,女学生现在应该称为女主持人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化着精致的妆容,羽绒服里面露出白色的衬衫,格外精神。

和关林合作以后,她几乎每周都会来陶艺舍帮忙,但一般都是周末,周五很少过来。关林手上的飞镖飞出去,苏秋子已经坐下了。

“不是明天来对账目么?”关林收回视线,让自己好歹坐得正经了些。

“我想陪我老公出去过生日,周末都没时间。”苏秋子解释道。

关林乜了她一眼,道:“不是前几天刚过了?”她还来给她老公做了一套Q版陶兔子,对,一整套。

何遇生日是十一月末,但他最近工作太忙,两人都没有好好庆祝,只吃了个蛋糕,她送了份礼物就算过了。相比他今年给她过的生日来看,不太受重视了些。

“啊,没好好庆祝。”苏秋子笑眯眯地说。

以前不知道她丈夫是谁的时候,关林在听了这句话后,八成会想她老公真是磨叽,一个生日还得分两次过。送了礼物不满意,还要带着老婆出去给他过。他皇帝吗?还普天同庆怎么着。然后再唏嘘两句,这个女学生太可怜。

而知道苏秋子的丈夫是何遇后,关林就想着这个女学生嫁了良人,生活幸福美满,两人相互爱慕,真是伉俪情深。

想到这里,关林眉毛一挑,及时打住没有再想。他看着女孩眉眼间的笑意,不自觉也随着笑了笑,拿了飞镖扔出去,关林懒洋洋地说:“行了,对吧。”

和关林合作后,两人定时会清点账目,生意上的事情,不牵扯感情,要做的清楚明白,这一点,关林很拎得清。

苏秋子在投资陶艺舍后,每个季度关林都会将分红打给她。她收到的钱不算多,但足够支付她的房贷,还有日常生活开销。这样她每个月的工资都能存下,这种依靠自己的努力拿钱,充实饱满,没有后顾之忧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苏秋子和何遇这次出行,是在何遇生日那天定下的。但到底去哪儿,去做些什么,何遇并没有说。

何遇晚上要很晚才下班,苏秋子和关林一起吃的晚饭,吃过饭后,她驱车回家。节目即将提档,许思汝拿不准要提交哪个案子作为提档的第一枪,让她帮忙看看。苏秋子手上还拿了好几份文件,回到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上次冤假错案的节目播出以后,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讨论度,也让节目的收视率有了小流量的攀升。社会上对于刑事案件的关注还是挺高的,除了重大刑事案件,这种冤假错案的平反十分曲折,不易,也更有可读性。

苏秋子手上拿了两份文件,外面海风刮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起了洛帆说的话来。他考了警校,做了刑警,就是为了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从上次侨城的冤假错案以后,他回了夏城。苏秋子偶尔开车送许思汝去刑警队拿材料的时候会碰到他,他要么在出现场的路上,要么就是刚出现场回来,挺忙碌的。

如果当年母亲的事情确实是有隐情,那这也不算是洛帆自己的事情,她也该出手帮忙。但苏秋子还没有豁达到能和洛帆一起共事的份上,而且她好像也并不能帮什么。

苏秋子出神的功夫,家里的门开了,门外,穿着大衣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每天回来的时间都比较晚,十点前,苏秋子会在客厅沙发上等他,十点后,苏秋子会在卧室的床上等他。

在进门前,何遇就知道苏秋子坐在客厅里了,他眉眼微垂,抬眸时,墨黑色的眸子上,寒冷的海风都被他的温柔浸润了。

“老公。”苏秋子笑着起身,她走过去,何遇浅应了一声,而后,两人相拥,何遇低头吻上。

即使普通夫妻,也未必能像他们两人这般好。男人的唇有些温凉,亲着亲着,苏秋子就笑了起来。何遇将她抱在怀里,额头与她的额头相抵,轻笑:“笑什么?”

她也不知道笑什么,反正就觉得平时生活的这一点点小互动,就很甜蜜很浪漫。苏秋子没回答,她抬眼看着何遇,何遇又吻了她两下,苏秋子笑着问道:“明天我们去哪儿?”

明天是周末,两人约好一起出行,何遇没有忘记。

“梦水山庄。”何遇答。

“去干什么?”苏秋子问道。

何遇笑了笑,说:“钓鱼。”

与普通年轻男人不同,何遇的爱好总是这么与众不同。但他也并不是真像老年人垂钓一样,两人带了帐篷和睡袋,他们晚上要在溪流边扎寨露营。

这就有点特别了,苏秋子还挺期待的。

周六上午,何遇仍然有工作,等到了下午他们才出发去梦水山庄。到了梦水山庄以后,山庄里的管家来迎接,两人接了东西,就去了垂钓的地方。

梦水山庄是何家的私人山庄,坐落在风景秀美的梦山上,由五座建筑构成,辉煌宏大又气派。在建筑后面,有一片密林隔着一汪人工湖与梦水山庄相望。

人工湖上铺就了细密的草坪,踩着软软的,格外舒服。女孩从下车后,就一直在说话,她很期待这次露营。

何遇将东西放下,开始着手整理帐篷。男人身材高大,手指修长有力,顺着帐篷的骨干,动作利落而漂亮地将帐篷搭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阳光还算温暖,林间偶有山风吹过,带着树叶沙沙的声响。

苏秋子蹲在帐篷的一边,用钩子勾住了一角,她做完后,抬头看向何遇。男人站在那里,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阳光下睫毛泛着光,睫毛下墨黑的眼睛里带着浅淡的笑意。

“为什么要露营啊?”苏秋子笑着将另外一边的钩子勾好,她问了一句。

何遇将帐篷上的绳子打结,他手腕骨节分明,看着格外漂亮。冲锋衣的领子拉到最上面,露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何遇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因因跟我说,你没有去过夏令营。”

夏令营会有很多活动,活动中会有露营的项目。苏秋子愣了一下,回想起这还是她生日那天的事情。明明是来给他庆祝生日的,没想到却是了了她的心愿。

苏秋子笑起来,说:“我还有很多没做的事情。”

“我都陪着你慢慢做。”何遇低笑着说。

帐篷搭好,里面柔软舒适,苏秋子笑起来,躺进去试了试。何遇也随着她躺下,最后,两人抱在一起,吻在了一起。

露营这么有趣的事情,倒让钓鱼变得没那么枯燥了。收拾好帐篷以后,两人坐在了湖边,弄了鱼饵开始钓鱼。

苏秋子没有钓鱼经验,但有了何遇的指导,她很快上手。何遇喜欢这种时间长,但最后有收获的事情。比如下棋、比如钓鱼,他喜欢自己将所有的计划在脑海里铺下,然后站在高处,一点一点看着网渐渐收起,最后达到他的目的的这种感觉。

太阳落山,阴冷弥漫,苏秋子最后只钓了两三条小鱼,而何遇则收拢了一鱼篓。苏秋子想起刚刚她想着的何遇,其实就外人来看,何遇是挺可怕的。

但是对外人来说这个可怕的男人,对她却是那么温柔,他看着她鱼篓里的鱼,鼓励她道:“以后会越来越多。”末了,笑着补充道:“我的就是你的。”

他能拿捏到她想要什么,归属感和安全感,他都能给她。

苏秋子笑起来,帮忙拎鱼篓,说:“那我也要一起拎。”

男人浅声笑着,没拒绝。

两人的晚餐是在梦水山庄的餐厅吃的,吃过以后,两人去了湖边的帐篷里。夜里不比白天,没了充足的阳光,初冬还是有些湿冷。

但何遇做了准备,周围放了些保暖的东西,苏秋子进帐篷的时候,里面的舒适又干燥,她一下躺在了帐篷里。

在躺下后,她往外爬了爬,望着人工湖后面的树林之上。漆黑的夜空,群星璀璨,一轮圆月悬挂于树枝之间,清冷皎洁,景色很好看。

何遇进去坐下,将枕头拿了过来,给她枕在了头下。苏秋子跟小孩一样,头被男人的大手托起,然后又被放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苏秋子没再看夜空,她看着何遇,对着他笑了起来。

今晚月光清亮,将女孩的五官轮廓都照得格外明晰。她笑着看着他,茶色的眼睛里盛着漫天星空,纯粹又清澈。

何遇俯身吻她,两人抱在一起,双唇相触,柔软,温馨,宁静,幸福,在一个小帐篷里弥漫。

等到事情结束,在何遇怕她冷,拉上帐篷的那一瞬间,苏秋子趴在他的怀里,对他说:“现在进度条百分之九十九了。”

“嗯?”何遇一开始没领会过来,待思忖半秒后,他笑了起来。

苏秋子自己也觉得,这进度条未免也太快了些。

那档新栏目的主持人,最终定下了蔡佳羽。等元旦晚会结束,她就要随着节目组出去录制。为了让节目新奇有趣,栏目定的几个地点都比较冷门,要么最西,要么最北,都是偏僻的小地方。

对于这个安排,蔡佳羽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安静地接受了。

这件事情,苏秋子并没有关注太多,她要忙着元旦晚会的录制。今年的元旦晚会,她也会作为夏城电视台的新人主持上台与观众互动,彩排与去年相比更加忙碌。

在她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许思汝过来找到了她,她手上的手机没有挂,直接递了让苏秋子接听。

“谁啊?”苏秋子问道。

许思汝没说话,电话里那人却开了口。

“我是洛帆。”洛帆道,“你别挂电话,事情查明白了,我爸的那场车祸是谋杀。”

苏秋子出了演播厅,她站在走廊里,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听着洛帆跟她说着二十多年前事情的真相,她的手指放在窗台上,窗外的风一点点将她的指尖吹冷。

她的身体渐渐凉透,还剩一颗心在滚烫地跳动着,而洛帆最后一句话,让她的心也变得冰冷。

“何先生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第48章 第 48 章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 是很平凡的一天。

苏秋子冰冷地站在窗边, 脑海里响起了安静的轰鸣声, 轰鸣声中, 有脚步声传来,问了一句:“朱檬呢?”

朱檬出来,那人说:“新的财经新闻, 刚刚发生的, 顺骋集团破产重组,要把这条新闻加急放进今天的财经新闻里。”

财经新闻一般都是录制的,信息截止到当天上午。如果是些小事儿,当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明天才会上财经新闻。如果是大事儿, 那就要当天晚上加急录制,插播进正在播放的新闻里。

朱檬急匆匆地准备走,临走时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苏秋子。女孩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的月亮, 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事吧?”朱檬问道。

“没事。”苏秋子嗓子有些发干。

朱檬有些不放心她,对她道:“我要插播新闻, 你过来一块看看吧。”

苏秋子有了自己的栏目以后, 朱檬很少会在录制财经新闻的时候带上她, 她们两人的交集现在也止步于比普通同事关系亲密些。她有很强的学习能力,朱檬不担心她未来的发展, 肯定是不仅仅是一个主持人这么简单。

冰凉的指尖在冰冷的脸颊上搓了搓, 没什么感觉, 苏秋子心跳平缓,点了点头说:“好。”

朱檬要插播的这条新闻,不仅仅是一条财经新闻,还是一条社会新闻和法制新闻。因为顺骋集团破产重组的背后,牵扯了一桩二十多年前的谋杀案。

二十多年前,苏恭丞的发妻得知丈夫要背叛何家,转而背叛她迎娶宋家千金以此来构建自己的建材帝国。为了自保,也为了与何家合谋,她窃取了相关文件,让司机送她去何宅。路上的时候,苏恭丞知道被妻子背叛,安排了一辆货车司机,将发妻与司机撞死,伪装成自然车祸,而后,散布妻子与司机私奔外逃的消息,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背叛者。

这些财经新闻并没有播,是洛帆告诉她的。朱檬念稿,也只念了顺骋集团从去年第三季度开始明显出现财务漏洞,在十一月份与何氏集团合作后,有短暂的弥补,但而后财务漏洞却越来越大,直至今天宣布破产。而顺骋集团董事长苏恭丞因牵扯进二十几年前的刑事案件,原本被刑拘,但因证据还在搜集之中,加之宋家人脉,目前还在家里。

她想起了苏恭丞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和你妈一样吃里扒外。她知道了苏恭丞为什么厌恶她,因为母亲确实背叛了他,拿了文件去找何家保护,甚至差一点就成功。在他心里,这比她母亲和情人私奔更难以让他原谅。

她一直以为,她的悲惨人生是因为母亲造就。母亲的私奔让父亲对她不闻不问,放任继母继妹欺负,放任她被暴力。

甚至洛帆对她的伤害,也是因为她的母亲。

但她母亲已经死了,她无处发泄怨愤,她只能将苦果吞下,让自己变得乐观坚强,逃脱这个牢笼。

而今天,她知道了,她这悲惨的人生全部是苏恭丞给她的。

苏恭丞还没死呢,她的恨也有了扎根的地方。

从电视台离开开车到苏宅,不过三十分钟,苏秋子下车敲门,保姆开门,新来的保姆没见过她,刚要问,苏秋子推开她,起身走进去。

她听到了客厅里苏恭丞正在打电话,语气急躁带着恳求,他没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在今天像是有预谋一般突然被爆了出来,而这一切只因为他当时没有处理掉那个货车司机。

在最后一刻,他没有放弃自救,客厅里除了他的声音,还有苏瑷的啜泣声,一种不知未来人生如何的悲泣。她不过刚刚开始,就惶恐了,而她却过了二十多年这样的日子。她本以为是理所应当,没想到…

苏秋子刚进门,宋伊筠就看到了她,她抬眸震惊地看着她,还未开口。只见娇小的女生从桌子上拿起那套冰裂纹的茶壶,对准苏恭丞的头直直砸了下去。

一时间,瓷片破裂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疼痛时的闷哼声,伴随着最后苏恭丞得怒吼声:“你要干什么?”

瓷片砸伤了他,他的额头有血水渗出,温热粘稠,苏秋子手里握着瓷片,说:“我要杀了你。”

她手上的瓷片没有飞出去,甚至在她冲向苏恭丞时,她的身体就被一股大力给抱住了。男人温热的胸膛贴着她冰凉僵硬的后背,她甚至在一刹那间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声。他是跑进来的,将她悬空抱起,道:“秋子…”

何遇将女孩抱了起来,她闷声不响,然而血淋淋的手上拿着瓷片,朝着躲在一边的苏恭丞割去。她像一头蛮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却没有挣脱桎梏。

就像她从一开始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就被她的人生禁锢了一样,她无力、懦弱、无能,她拼了命的去摆脱,然而最后她却从一个桎梏,进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圈套里。

别人的人生或璀璨辉煌,或平淡温馨,为什么只有她的人生充满了晦暗与荆棘。

手上的瓷片掉落,女孩突然脱了力,她从男人的怀中滑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苏秋子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以前用阳光和积极压抑下去的愤懑和不满,最后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变成了委屈和不甘,她本不该承受这样的人生。

即使扮猪吃老虎地伪装自己,而骨子里,她也不过是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大学毕业,初初入世,遭不住这样的变迁。

脑中轰鸣,苏秋子最后被何遇送去了医院。在医院,一个神色冷清的男医生给她处理了伤口,处理完了以后,诊疗室只留下了她和何遇。

黑漆漆的夜晚,鼻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外面是平车滑过的声音,像是碾着她的脑子滑过,苏秋子手上缠着纱布,现在倒安静了。

当时去苏家,也不过一时的血气上涌,二十多年的黑暗一时爆发,需要有宣泄口。而现在宣泄完了,她恢复了理智。

“你怎么在那儿?”苏秋子开了口,原本清甜的女声,现在带了些疲惫的沙哑。

何遇坐在病床前,他看着苏秋子,深沉的双眸深邃如海,他褪去了他的温柔,她向来是看不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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