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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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詹湛就飞了。

他不动,詹湛也死了。

怀里的詹湛化成粉末,风一吹过,粉尘瞬间飘向了天际。

夏谷想到了许浠,想到詹俊,想到了二婶,想到了詹湛的宠物医院,想到了所有詹湛的一切…

挫败感,无力感,还有满身的恨意,瞬间将夏谷包裹起来。手里已经空空如也,夏谷身体动了动,双唇发颤,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翠峰山上,云延庙前,老和尚于老松柏下席地而坐,面前一壶清茶冒着袅袅白烟,与旁边盖着铜盖香炉内的烟雾缠绕在一起,意境非凡。

稍等片刻后,不远处飞来一串粉末。绕着老和尚全身环绕一周,后进入了已经备好的香炉之内。

微微睁开眼,香炉内的烟雾仿佛冒得更胜,老和尚慈祥一笑,道:“终归还是收了个满意的徒弟。”

夏谷回去,还未等小龙孙指示他去找詹俊的肉体。卫生间内已经发出了一声惊呼,夏谷和小龙孙赶紧挤了进去。

一个男人刚方便完,提着裤子看着趴在马桶盖上一动不动的詹湛,颤抖着说:“他,他死了。”

周围已经聚拢了大片的人,詹湛死掉,整个婚礼算是毁了。夏谷赶紧冲过去,将詹湛抱起来,尽管没有用,还是喊了一声:“打120.”

詹俊穿着一身黑色礼服,胸前的红花已经拆掉,二婶也换上了平时的衣服,两口子坐在急救室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夏谷和夏煜站在一边,夏煜哭得双眼红肿,夏谷一动不动,面色木然。

不一会儿,里面的医生一脸遗憾地走了出来。

詹俊迎上去,期盼地问了一句:“一声,怎么样?”

看着詹俊一身的喜服,医生皱着眉头,但是终究是说了出来。

“对不起,抢救无效,死亡。”

这个消息像是一记闷棍,一下打在了詹俊的身上,詹俊一个后退,接着晕了过去。

“詹俊!詹俊!”二婶的泪已经流下来,一下抱住了地上的詹俊,后面的夏谷和夏煜一下接了过去。

“哎,你知道426病房那个老人家吗?”

“怎么了?”

“哎哟,好不容易找到第二春,结婚当天儿子死了。接着心脏病犯了,刚抢救出来呢。”

“这么大年纪了,还折腾什么第二春啊。”

“对啊对啊。”

刚刚走到大厅,就听到了两个小护士的谈话声。崔钰笑眯眯地走过去,俊美的脸上洋溢着笑意。

“两位小姐,讨论什么呢?”崔钰笑着问道。

小护士一看来人,玉树临风帅气非凡的样子,心里皆是一跳。但是毕竟不能背后说病人是非,赶紧红着小脸说:“没事没事。”

崔钰微微低头,看到了小护士胸牌上的两个名字,心里悄悄记下。然后,保持着温润笑容说:“我想问一下,詹俊的病房号。”

小护士们一听吓了一跳,赶紧翻出记录,说:“426.”

“谢谢。”崔钰笑着道谢,起身走了。

留下后面两个小护士,在一起念叨。

蹲在病房的门口,夏谷并没有进去。詹俊刚急救完,转危为安。一个男人,离婚后拉扯着詹湛长大,现在刚准备结婚,儿子死了。对于一个老人,打击是多致命。

夏谷想着詹湛的死,拳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夏谷抬头,看到了崔钰。

崔钰是穿着体朱出来的,夏谷看到后,从地上站起来。腿站麻了,一个趔趄差点倒了。崔钰赶紧扶了一把。

刚才,小龙孙已经被敖庸接走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抱着夏谷不想走。还是被敖庸硬扯着走的,现在崔钰穿着体朱过来,有什么事情么?

扶着夏谷站好,崔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长凳,拉着夏谷去坐下了。

“大人出事了吗?”没等坐下,夏谷就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想人好啊。”崔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大人没事。我今天来阳界有事儿,一块接你回去。”

知道大人没事,夏谷也就没再问,坐在那里低着头,自己想事情。

“你今天…是不是能控制住那个厉鬼?”崔钰问了一声。

夏谷抬头看了一眼,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夏谷误会了,崔钰解释道:“大人的内丹。”

了然了的夏谷点了点头,说:“是。”

他能控制住厉鬼,说明他作为鬼钟的能力还存在。只是被阎王的内丹压制住了而已,如果受了什么刺激,难免会有压制不住的时候。所以,今天才会出现了那一幕。

着才是问题的所在。

鬼钟的能力能够压制住厉鬼,那么,内丹能够压制鬼钟。这样一条条串起来,鬼钟的存在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就仿佛,是暗中的某个东西,操纵着鬼钟。那就说明,除了鬼钟之外,还有另外的幕后老大存在。

夏谷的身体和魂魄,比预想当中的要复杂的多。现在要拿出内丹,显然没那么容易。而且拿出后,夏谷鬼钟力量苏醒,万一被幕后的老大重新利用起来。

这无疑又是千年之后的又一个轮回悲剧。

想到这,崔钰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而是笑了笑,拍了拍夏谷的肩膀说:“放心吧,詹俊的阳寿还早呢。走,大人在地府等急了。”

想到阎王,夏谷不由想到了许浠,叹了口气后,说:“走吧。”

有了内丹加持的阎王,体力比以往好了很多。见夏谷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将卷宗一放,留给哀嚎得崔钰,拉着夏谷去了大殿的偏门。

大殿的后门连接着阎王寝宫,侧门夏谷却从没有进去过。因为,他根本就发现不了。阎王大手一挥,蓝色火焰跳跃,一道门才最终出现。打开门后,阎王拉着夏谷进去。

等走进去,各种各样的家电让夏谷瞪大了双眼。榨汁机、豆浆机、微波炉、烤箱、甚至烧烤架…

这是专门为了那四个培育基地而设置的装备室。

夏谷发楞的时候,阎王过来摸了一下他的肚子。有些瘪,阎王先将准备好的地瓜放入烤箱,娴熟的设定好温度,然后将木炭拿出来,放在烤架下面,手掌微一用力,蓝色的火焰迅速升起。

从旁边拿了个小板凳,拉着夏谷坐下。阎王起身去旁边顶着两串刚串好的玉米走了过来,拉着小板凳也坐在了一边,阎王在玉米上刷了一层糖稀,然后放在了烤架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可见阎王平时没有少干这些事儿。

夏谷愣愣地看着这一切,阎王扭头,笑着看他。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两人的唇贴在一起,凉又软。

亲完后,阎王将头扭到一边,说:“今天给你烤玉米和地瓜吃。”

这是夏谷一千年前最喜欢吃的。

一天的疲惫被阎王的吻放到最大,夏谷将身体靠在阎王身上,熊熊的火焰映照着他的脸。夏谷冰凉的心情,渐渐被烤热了些。

阎王手法非常娴熟,一根玉米来回翻滚,火焰又大。这样的火里根本没有烟雾,整个室内干净明亮,收拾的简约大气。夏谷从詹湛死掉的心情里转换出来,观察着四周,唇上染了一层笑意说:“你一直在这里面给自己偷偷开火?”

“不算偷偷。”阎王笑着说:“崔钰、黑白无常、钟馗和孟婆子他们经常过来一起吃。”

这算是地府的内部聚会吧?这样看来,地府还真是跟阳界没有什么区别。夏谷笑笑,说:“我还没见过孟婆子呢。”

提起孟婆子,阎王眨眨眼,想想她见谁都要拉郎配的毛病,说:“你还是别见得好。”

玉米很快烤熟,香甜四溢。夏谷今天一天没吃多少东西,抱着玉米啃了起来。阎王烤好了另外的,也拿起来自己吃。手随意一挥,烤架下的火焰瞬间熄灭。

这时,“叮”得一声响,烤箱内的地瓜也烤好了。

“上次你的地瓜也是这样烤的?”夏谷笑看着阎王戴上大手套,将里面的烤地瓜拿出来,笑着问道。

“嗯。”阎王应声,“当时的地瓜刚刨出来,不好吃。”

这一次的这两个,已经在外面晒了许久了,水分蒸发干净,就剩下糖分了。夏谷三下五除二将玉米啃干净,抹了一把嘴,接过了阎王手里的地瓜。

地瓜很烫,夏谷烫得手一疼,哆嗦一下重新掉进了盘子里。阎王看了他一眼,起身去拿了个盘子,用叉子把地瓜皮挑开,然后给了夏谷一个勺。

拿着勺子,夏谷挖了一块吹了两口后,递给阎王。阎王笑着,低头咬了一口,满嘴都是地瓜的香甜,满意地又给了夏谷一个吻。

两人腻腻歪歪地吃完了地瓜,就一起去洗澡。夏谷今天心情很差,阎王今天也很老实。将夏谷搂进他的怀里,一下下地拍着。

两人就是在闲聊着,聊了半晌后,夏谷问阎王:“大人,我当时死掉的时候,你很绝望吧?”

提到以前的事情,阎王的胸膛微微一震,低头看着夏谷,夏谷也抬头看着他。

“没有。”阎王笑了笑,诚实地说。

夏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仔细听着。

“你死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肯定能将你救活。”阎王声音沉沉,眸光深邃地说。

阎王付出的代价很惨重,夏谷不知道在寒川下千年是什么样的体验。阎王将记忆封存,现如今想起来,再想想那一千年的日子,也是会瑟瑟发抖吧。

夏谷眨眨眼,抬头吻了一下阎王的下巴,盯着阎王,说:“谢谢。”

“我喜欢你。”阎王笑笑,说:“所以不用谢。”

搂住阎王的双臂收紧,夏谷闭上了眼睛。

被钟馗送入阳界,休息了一整晚,夏谷情绪已经渐渐稳定。坐了一会儿,夏煜打开门来叫他,夏谷赶紧走了进去。

詹俊刚醒过来,眼睛盯着夏谷,目光满是慈祥。身体在渐渐恢复,却不能大动。见夏谷进来后,詹俊的手微微动了动,夏谷跑过去一下握住了。

“你詹叔叔说,你不用自责,这一切都不怪你。”二婶抬头看着夏谷,双眼通红。握着詹俊另外一只手,死紧死紧。

詹俊的这句话敲了夏谷一下,回响在脑海里回荡,夏谷想了半晌,眨眨眼,眼泪掉了下来。

是啊,一切都不怪他。可是,当小时候克死父母,爷爷奶奶还有二叔后,身边有个亲近的人再次去世,夏谷仍旧会把所有的责任扛在肩膀上。他认为一切都是因为命硬,命硬克死了亲近的人。这个愚昧的想法,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所以,他才如此难过。

抹了两把泪,夏谷眨眨眼,红着眼眶,唇角略略带着笑,说:“詹叔,谢谢。”

詹俊还需要休息,二婶和夏煜陪着呢,夏谷想起许浠,给他打了个电话。半晌后,许浠接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

“我在詹湛的宠物医院。”

许浠有宠物医院的钥匙,以前詹湛给的,后来两人分手,詹湛却一直没有换锁,可许浠一次都没来过,这是第一次。

坐在詹湛的办公椅上,两人曾在椅子上面疯狂过。可现在,人走了,椅子空了,天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夏谷去的时候,许浠正在抽烟。一点点的红点冒出来,烟雾缭绕在窗外照射进来的灯光中,见夏谷进来,许浠递给了夏谷一根。夏谷凑过去,拿过火机,点上了。

许浠坐在椅子上,夏谷坐在桌子上,两人一下一下抽着烟。屋内呛人的烟味,都快能引起火警了。夏谷起身,将窗户打开,烟雾散了出去。

许浠一直没有说话,这一晚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和夏谷一起,你一根我一根的抽了满屋子的烟蒂。等第二天天渐渐亮起,夏谷转身看着许浠,被他那疲惫的样子吓了一跳。

脸上的妆都没有洗掉,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还是剧组里的衣服,一脸疲惫,脸色差劲。抽着盒子里的最后一支烟,许浠抬头看了夏谷一眼,皱着眉头说:“以后,我就是宠物医院的院长了。家里的小龙人要是有病,来找我啊。给你五折!”

说完,许浠也被自己财大气粗的样子逗乐了,哈哈笑起来。

夏谷跟着一起笑,笑着笑着,夏谷笑声消失,整个办公室只剩下许浠一个人的笑声。笑得夏谷心肝直颤。

嘴里骂了一句,夏谷跳下桌子,将笑得满脸都是泪的许浠一把抱进怀里,抬头看着天花板,将眼泪硬生生憋进去,使劲抱住许浠挣扎的头,嘴巴里念叨着。

“对不起…对不起…”

怀里的许浠哭得肝肠寸断,他是个直爽坚强的人,哭也不会哭得这么撕心裂肺。夏谷抱着他,一动不动,只是将他的头憋在他的胸膛里,任凭他鬼哭狼嚎。

等哭干净了,许浠说:“是我对不起,不是你。”

夏谷低着头,咬住了下唇。

许浠退出娱乐圈的消息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夏谷刚进剧组,就被一众记者围堵住。夏谷没有心情跟他们啰嗦,仗着体力优势,毫不犹豫地闪身走了。

后面的记者还要跟上,就被门内的保安给拦住了。

去了化妆室,夏谷换了衣服,准备拍戏。朴白也在,见他进来,眼神不由躲闪了一下。夏谷没有在意,看了他一眼后坐在那里等化妆。

今天的戏,是朴白的打斗戏。两人吊着威压,在空中打斗,然后再掉到房顶上,近身搏斗。动作都是动作指导一开始设计好的,漂亮而大气。

夏谷先走了出去,后面的朴白跟上。走一遍位后,两人正式开拍。

朴白今天状态不好,精神不济,脸色有些惨白。夏谷并没有多关注,持着武器用了十成力打了下去。

朴白硬生生接住这一击,显然他不知夏谷会如此认真。两人飞奔到房顶,开始近身搏斗。可是,夏谷今天状态也不怎么好,开始设计好的动作全部忘了个干净,完全按照自己的武功套路来。

一时间,朴白迎接不住,也用了自己的武功套路。眼前这个狠辣凌厉的套路,和老和尚在一起打斗时用的套路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还与另外一个人用的一模样。

心里渐渐有了底,夏谷一声怒喝,一把没有刃的假刀一下刺向朴白的胸口。

“你疯了!”朴白大喊一声,后退一个跟斗堪堪躲开,但是仍旧是被夏谷挑开了胸膛前的衣服。

“导演!”朴白显然是怒了,将手上的刀一下扔在地上,大叫:“他要杀了我!”

定定地站在原地,夏谷看着朴白胸膛口那不规则的菱形状的疤痕,微微仰着头,低头笑了笑。

对,他要杀了他。

第45章 小三

夏谷今天的状态太过反常,朴白下了威压。夏谷赶过去,笑着凑上前,跟着朴白道歉。朴白看了他一眼,以往少年的乐观天真都不见。身体本就不舒服,再加上夏谷今天的反常,让他心生烦躁。并没有给夏谷什么好脸色,朴白挥挥手,脸色煞白地跑去换衣服。

摄影机后面的于汉,对着夏谷招了招手,脸上皮笑肉不笑,声音冷冰冰的。

“夏先生,这种差错只允许出一次,第二次,你就卷铺盖走人。”

微微抬头,坐在摄影机后椅子上的导演周身散发着厉鬼身上的煞气。夏谷淡淡一笑,周围的人都因为于汉这句话为夏谷捏了一把汗。夏谷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看着说:“知道了。”

等于导又冷冷看了他一眼,周围人也渐渐散去。夏谷凑到于汉跟前,嘴唇贴在于汉的耳朵上,声音小的只有两人能听到。

“于导,你来的时候,没人告诉你拍戏不能随便赶演员走么?”

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于汉微一扭头,对上夏谷的目光。青年目光依旧干净透亮,里面倒映着他一张略显慌张的脸。

作为曾经的鬼钟,夏谷的能力好像觉醒了。

当然,魂魄散掉,又搭配上阎王的内丹。恢复到以前的能力显然是不可能,但是,抬眼看下四周,嗅嗅空气里的味道,一些道行浅的厉鬼倒是能嗅得出来。

朴白他是嗅不出来,但是他武打的招式还有胸前的菱形伤疤,太过凑巧。现在不能确定,早晚还是能确定下来的。

詹俊还在医院躺着,儿子詹湛的尸体也还在医院的太平间内,无法安葬。夏谷去医院,见詹俊那副样子,也不能提,就只是默默陪在老人身边。

二婶和夏煜陪了一天,已经累了。二婶在隔壁床上睡了,夏煜回了家,收拾着开学的事情。夏谷买了饭菜给詹俊送去,老人不怎么吃,夏谷就削个苹果给他吃。

詹俊住的病房是vip,内部摆设齐全,空间宽阔。在病床前是一扇窗,白色的窗帘拉开,冒头的翠绿能给病人一天的好心情。外面阳光刚刚下山,夕阳映射在绿色的植被上,红绿交相辉映,倒是美得很。

夏谷拿着水果刀,一下下削着。老和尚喜欢吃苹果,他小时候练出了一手削苹果的好本领。这么多年不削,没想到现在为了詹俊削了起来。

削苹果的声音嗤嗤得响,一根苹果皮顺着刀刃一点点滑落,苹果皮薄而透亮晶莹,一串没有断。詹俊无声无息地看着,想着以前儿子给自己削苹果的事情。可是想着想着,老人悲从中来,眼睛又不自觉湿润了。

“詹湛这个孩子,从小没少给我惹麻烦。”詹俊看着夏谷的样子,胸口里的心脏剧烈的疼痛着。可是,他还是想和夏谷说会儿话。就像以前詹湛陪着他一样。

刀刃一动,苹果皮应声而断。詹俊今天已经可以说一些话,这一开口,声音沙哑而沧桑,一夜间头发全白,完全看不出是个刚过五十岁的人。

重新将刀刃放在苹果上,开始削剩下的半个苹果。夏谷抬头冲着詹俊一笑,笑得尽量轻松,说:“可是,我认识大哥后,觉得大哥人谦和可亲,能力又强,可没有您说的老给您添麻烦的影子。”

这一点倒是真的,詹俊叹了口气。

“从他妈走后,这小子性情大变。我知道,是在学校受了欺负,才导致这样的性子。二十五岁之前,他可不是这个样子。脑子那么聪明,可是高中没上完就因为打架被劝退,后来和朋友合伙做生意被骗。接着就再也爬不起来咯,整天泡在网吧里浑浑噩噩。偶尔回家一趟,还是偷拿我的钱。”

回忆像水一样,顺着沟壑一点点前进。詹俊在二十五岁前,可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东西。现在想想,二十五岁后,经过一次意外,性情竟然大变。性格变好了,还去自学了宠物美容,甚至拿了本科证书,又考了硕士。这些啊,都是三年的时间内完成的,他说他家詹湛脑子聪明,别人还不信。可现在,街坊邻居,好友亲朋可没少夸赞他的。

“二十八了…”詹俊说着,嗓音有些颤抖,但是抑制住了哭腔,转头看着夏谷,笑笑说:“他小子,好不容易养大成人了。”

手上的苹果刚好削完,夏谷手指伶俐的将苹果削片,规整地摆放在小盘子里,插上牙签递给了詹俊。

“二十八啊,前几年不懂事,没人上家里提亲。可是现在,可是个抢手的小伙子。”詹俊笑笑,想起邻居家动不动就提让詹湛和自家闺女相亲的事情。他在那住了那么多年,詹湛和邻居家的小姑娘青梅竹马,本也对那小姑娘有意。可是小姑娘的父母看不上他,嫌他不学无术。后来,小姑娘嫁人,又让詹湛萎靡了一阵。

詹俊的话说得无意,夏谷的动作却是一顿,脑海里自动闪过了许浠。抬头看着詹俊,提了一句:“詹叔,詹湛曾经有个要好的朋友,也是我好朋友。想来看詹湛一眼,可以吗?”

许浠什么话都不说,并不代表他不想。他打个招呼,詹俊同意了他再带着他过来。

提到这个,詹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抬头看看夏谷,似是无意地将头转了过头。看着窗外夕阳西下,老人头发白茫茫一片,点了点头。

陪着詹俊聊了会天,人到老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人生中最可悲不过的事情。詹俊只能聊一会儿,现在躺在床上沉沉睡了,皱纹在一夜间加深。夏谷叹了口气,起身站了起来。

詹湛出了意外,去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后来,厉鬼才占了肉体,成了詹湛。詹湛虽是厉鬼,却给了詹俊以前那个真正詹湛给不了他的东西。他是个好儿子,更是个好情人。

夏谷给许浠打了个电话,许浠过了好久才接。电话那端没有丝毫生气,夏谷叹了口气,问:“你在哪儿呢?”

詹湛死掉,许浠要买过他的宠物医院,后才知道詹湛的宠物医院,登记的是他的名字。这些都是张雪和詹湛在后面操作的,作为当事人他一无所知。今天,张雪忙着给他谈和公司解约的事情。现在事业上升期,许浠解约,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要谈的赔偿,也不是小数目。然而这一切,詹湛都给准备好了。

詹湛有好多钱,能赔好几个许浠。许浠今天一直在宠物医院的办公室待着,一动不动。夏谷去的时候,许浠头都没抬。

宠物医院在许浠家不远的地方,占地很大。许浠家住的小区是豪华别墅区,这一带都是有钱人。詹湛并不缺少钱赚。这让夏谷想起了《来自星星里的你》的都敏俊,詹湛活了这么久,定然也是这样的。

许浠一天没吃饭,张雪今天来给他收拾了收拾。好歹现在穿着简单的衬衫休闲裤,一张脸白白净净的,还能看出明星的样子。娱乐圈因为他闹得人仰马翻的,许浠却躲在这里偏安一隅。

拎着粥和麻辣小龙虾,夏谷将桌上收拾了一下。许浠该想的应该都能想明白,他废话也不多说,将粥摆在他的面前,说:“先喝了粥,过会儿带你去看看他。”

暗淡了一天的眸光亮了亮,许浠抬头看了一眼夏谷,干涩的眼睛没有丝毫的亮光。夏谷看了他一眼,将粥再往他跟前推了推。也不说话,只是看了看他。

许浠并不觉得多饿,低头看了一下粥,睫毛颤了一下。

“我去詹湛家吃过一次饭,尝过这个粥。挺好喝的,就给你买了一碗,不知道和詹湛做的味道有什么区别。”

碗里的粥很简单,八宝莲子,清香扑鼻。回忆中,这碗粥可伴随了他和詹湛在一起的每一天。毕竟,欢爱一晚之后,他不敢吃其他的东西。

许浠的记忆活络起来。

接过粥,喝了了一口。入口的温度并没有多高,以往好喝的粥现在在嘴巴里也味同嚼蜡。詹湛一死,并没有带走他,而将他所有的感觉都带走了。

“詹湛还有个爸,就是跟我二婶结婚的詹叔。他现在心脏病在医院呢,你看过詹湛后,去看看他吧。”夏谷补了一句。

许浠抬头看了夏谷一眼,夏谷冲着他一笑,脸上笑容爽朗干净,跟詹湛完全不同。

“你看,大男人家的,故人西去,咱们感伤。可是,更多的,是帮着故人,照顾好活着的人不是?”

夏谷并不多会劝人,想了半晌后又说:“许嘉给我打电话,找叔叔呢。我说叔叔明天就回去,小孩笑得可开心了。你妈也担心你…”

“行了行了。”许浠三两口将碗里的粥喝了个干净,心里被夏谷说得像是被沙子磨过一样难受:“我又不是女人…”

硬撑着说了这句,许浠翻了翻白眼,差点把眼泪翻出来。赶紧开始剥麻辣小龙虾,吃了两三个后,肚子里晃悠悠的想往外吐,接了杯水压下去,许浠说:“詹湛就不看了,天天看,脑子里记着活着的样子就行。我去看看他爸吧。”

“好。”看出许浠是硬撑着。但是硬撑着坚强也比一直在这里感伤的好,沉浸在悲伤气氛中,时间久了,说不定憋出心脏病来。

许浠去看了詹俊,詹俊睡睡醒醒的,许浠去的时候,他刚醒过来。二婶正在病床前给詹俊擦着嘴,灌着氧气,唇都是干裂的。詹俊握着二婶的手,小声说着谢谢。二婶眼泪就要出来,硬生生憋进去,说:“客气什么,一家人。”

詹俊现在可谓是孤苦伶仃了。

要是没有他们,整个人生可就完了。

这一点,和她何尝不像。当初,丈夫死掉,天已经塌了一半。女儿又是那副模样,折腾自己跟折腾着玩儿似的。

可是,夏谷回来,夏煜变好,活蹦乱跳的,不也好了。

人啊,过日子就是一个“挺”字。挺过了不好的日子,以后什么日子都能熬得住。什么日子都是好日子。老百姓家,不图大富大贵,只求家人团圆与平安。

詹俊如今孑然一身,她将他当自己的男人,也将他当成挚友。两人携手共度余生,一辈子不长,何不开心快乐的度过。有人陪着,总好过一个人。

许浠现在闹得沸沸扬扬,仍旧是娱乐媒体追击的对象。说退圈就退圈,两个电影拍着,一个电视剧还没杀青,还有好几个代言合约没有到期,将公司可是坑惨了。出来后,夏谷把他包了个严严实实,走过人群拥挤的大厅,上了电梯。

电梯内,许浠也不觉得热,依旧捂得严严实实。心里压抑住悲伤,想想自己过会儿该说的话,许浠对夏谷说:“我能单独渐渐詹叔么?”

夏谷瞟了他一眼,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注意点分寸,詹叔心脏刚动完手术。”

许浠应了一声,在下电梯的时候,许浠说了一句。

“其实,詹叔知道我是谁。”

脚步一顿,许浠已经走了一段,夏谷赶紧跟上。二婶刚好出来,碰到许浠,愣了一下。许浠冲她点了点头,站定后回头看了夏谷一眼。夏谷对他说:“进去吧。”

然后,就拉住了二婶。

二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小声问了一句那是谁。夏谷拉着她去了走廊的长椅上坐着,没有解释,只说:“是詹湛的朋友,来看看詹叔。”

“唉。”二婶叹了口气,却随即又打起精神来,对夏谷说:“等你詹叔好了,我们就搬家。你啊,就当时孝顺詹叔,也搬进来吧。”

“嗯。”夏谷点了点头,拍了拍二婶的肩膀。

许浠进去待得时间并不是很长,半个小时后,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夏谷,二婶见了眼色,起身进了病房。病房内,詹俊正望着天花板,不知道看着什么。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二婶走了过去。

握住詹俊的手,二婶问:“要不要睡一下?”

詹俊反手握住二婶,微微一笑说:“好。你也休息一下吧。”

那个青年,他确实见过。许浠这么火,在他开的公交车上都有他录制的宣传片。他见他,当然不是在公交车上,而是在他儿子的家里。

詹湛当时正送许浠走,许浠礼貌地叫了一声叔叔就走了。詹湛看着他的眼神,很不一般。老实巴交的詹俊并没有多想,现在了,也认为许浠是儿子的好友。

许浠最后说过了一句话,让詹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许浠说:“反正我也没爸了,您也没儿子了。您要不嫌弃,我叫您爸,您叫我儿。”

话说得直爽大气,虽然又勾起了伤心事,却也让人心里微暖。詹湛这个儿子,还真是交了不少好友。

夏谷站起来,许浠并没有马上走,而是坐下了。双臂倒撑住后面的椅背,仰头看着天花板上行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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