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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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已经退了，身体还有些疲软，丁辰躺在床上睡了一上午。中午下了楼，厨房里保姆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丁辰吃了一些就出门了。

别墅离着公交站牌有些远，丁辰走了一大段路，刚刚修整好的身体又有些累了。等公交车过来，坐在空无一人的公交车上，丁辰看着郊外山上的丛丛树木，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样。

烦心的事情总是聚到一块跟搞团购似的，丁辰脑袋想得发胀，窝在冰冷坚硬的座位上，双手抱臂将头缩进领子里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快到站了。将一脸的疲惫和苍白扫光，丁辰拍了拍脸让自己精神些。等公交车停稳以后，丁辰下了车。

来找秦诺的时间一向不固定，以前忙的时候能长达一个星期不来。这几天来的这么勤，秦诺也很高兴。

秦诺正拿着平板在看什么，坐在床上，脸色比那几天好了不少。医生说她最近状态不错，这让丁辰也很高兴。仿佛所有的事情，在秦诺状态不错这里都变得不是事儿了。

笑着推开门，秦诺见丁辰进来，脸上瞬间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撒娇似的张开了手臂，丁辰过去抱了她一下，松开后，笑眯眯地问：“看什么呢？”

将平板收起来，秦诺摇了摇头，脸颊上闪过一丝红晕，轻轻地说：“没有什么。”

“这平板是谁的？”丁辰随口问了一句。

“新来的医生的。”秦诺说，然后将平板递给丁辰说：“可以看电视剧。”

这里竟然又来医生了，不管怎么样，能与秦诺打上交道来，就是好事儿。秦诺性格外向，但是胆子比较小，精神又有些不太正常，所以一般不出去，出去也未必和人打交道。

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丁辰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说：“走吧，出去晒晒太阳？”

高兴的从床上下来，秦诺拉着丁辰的手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疗养院里的人大多是年纪大的老人，或者是精神出问题的中年人，像秦诺这么花季年龄的病人很少。秦诺在这里，已经住了一年半了。病人走了一大批，秦诺却一直风雨无阻的驻扎在这里。

这里环境虽然不错，但是为了秦诺的康复治疗，丁辰决定如果有钱还是要给她换更好的疗养院的。

走了一会，秦诺累了，俩人坐在长椅上，秦诺掏出一根扎好的红毛线，要与丁辰玩儿翻花绳。丁辰陪着她玩了一会，尿意袭来，让秦诺在这等着，然后去了趟洗手间。

身边没有一人，阳光晃得秦诺眼晕。抬头看了一下太阳，又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红线，秦诺嘴角突然扯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将红线死死勒紧自己的指缝，秦诺突然开始剧烈地拉动了起来。拉动的地方很快渗出血液，渗入红绳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歪着脑袋，秦诺的笑意越来越深，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就在红绳快要被她扯断的时候，秦诺的手一下子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

丁辰回去的时候，秦诺正乖巧的坐在长椅上，旁边坐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穿白大褂，戴着金框眼镜，一脸斯文。

心下一急，丁辰立马小跑着过去，见医生是在给秦诺包扎双手，丁辰眉头皱紧，柔声问秦诺：“这是怎么了？”

秦诺目光有些空洞，眼睛睁着大得吓人，她咧开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说：“血…血…”

记忆开始泛滥，丁辰浑身冰凉，嘴唇剧烈地发抖，赶紧坐在秦诺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诺诺，没事…没事…”

像是小鸡一样的笑声，缓缓的从秦诺的口中冒出，喷在丁辰的胸腔上，寒气逼人。

见丁辰这样抱着秦诺，医生开始有些诧异，可见秦诺不反抗，医生温和一笑说：“你是丁先生是吧？我是新来的医生，我叫孙丕。”

抬起头看着孙丕，丁辰想起了秦诺手里的平板还有她的笑容。由衷地冲着孙丕一笑，丁辰说：“谢谢你。”

没有继续在外逗留，丁辰背着秦诺回了病房，让她握着手睡过去，丁辰去了孙丕的办公室。

丁辰找到孙丕时，孙丕正在整理档案。见丁辰过来，孙丕将档案合上，礼貌地说：“请进。”

秦诺一向不让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碰到，她竟然允许孙丕给她包扎伤口，两个人可能已经交情匪浅了。

丁辰进去后，先跟孙丕道了个谢，然后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秦诺她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有多大？”

对方的表情有些过于严肃，孙丕微一皱眉，却轻松一笑说：“这要看她想不想要恢复，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她受到些刺激，还是可以恢复的。”

抬眼看了孙丕一眼，丁辰问：“红绳是你给她的？”

孙丕一愣，淡笑着说：“是。”

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丁辰表情有些复杂。见孙丕不解，丁辰压抑下自己的火气，突然一笑，轻声说：“孙医生，我很感谢你对秦诺的照顾。但是，我希望这些刺激以后离着她远一些，我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将人送来疗养院，大多是想要人恢复。秦诺不恢复记忆，打开心结，精神状况不可能恢复如常。病人的私事儿孙丕不打算掺合，但是丁辰这样说，还是让他有些不悦。

孙丕没有说话，丁辰歉意一笑说了句打扰了，然后就走了。门轻轻关上，孙丕打开档案盒，里面工工整整地放着秦诺这一年半的所有详细资料。

心一直悬着，丁辰回到病房，将手递到秦诺的手里，秦诺下意识的握住了，很紧。

秦诺醒来后，丁辰却趴在她的床沿上睡着了。嘴角漾起一个俏皮的笑，秦诺拿出平板，打开了今天中午看的电视剧。

电视剧里，男女主角正一脸幸福的举行婚礼。秦诺脸上挂着些羡慕，看得津津有味。

刚才秦诺起身的时候，丁辰就已经醒了。听到很小声的婚礼进行曲，丁辰微微抬起头，看向了秦诺。同时，也捕捉到了秦诺脸上的羡慕。

察觉到丁辰的目光，秦诺迎上去，脸上很快闪过一片红晕，有些羞涩的将双手捂住平板，嘿嘿一笑说：“你醒了？”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丁辰单手支撑着下巴，看着秦诺，眼带笑意地说：“我家秦诺是个大姑娘了，以后也会结婚的。”

双眼一亮，秦诺小心翼翼却又兴奋地问：“真的？”

摸了摸她的头发，丁辰笃定地说：“真的。”

“那我想与你结婚。”秦诺笑说。

“好。”丁辰笑答。

秦诺的病情让丁辰忧心忡忡，下午坐公交回到别墅。别墅内冷冷清清，掏出钥匙开门进去，餐桌上是做好的晚餐，只有一人份。

陆轩不回来了？

心里有事儿，丁辰的胃口也不是很好，好歹吃过一点，上楼洗了个澡就钻进了被窝。

往常这个时候，陆轩应该已经下班回来了？今天的话说的有些冒昧，陆轩是不是因为这个对自己厌倦了？

想到这里，丁辰胸口有些堵。他得好好伺候陆轩，他还要继续演戏，秦诺还需要医药费。没有多想，丁辰掏出手机，给陆轩打了个电话以表达他的热情。

电话很快接通，环境很是嘈杂，但是陆轩磁性的声音沉稳地传了过来。

“喂。”

打起精神，丁辰赶紧笑着说：“我是丁辰，要不要给你留着晚餐？”

“留着吧，我让保姆只做了一份，你别吃了。”声音里带着笑，陆轩说。

丁辰：“…”

陆轩的语气与往常无异，这让丁辰忐忑的心稍微回落了一些。干咳一声，丁辰嘟囔了一句：“那我还是自己吃吧。”

沉沉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来，丁辰撇了撇嘴。

“还有事么？”陆轩问。

丁辰想问问陆轩什么时候回来，可是话到嘴边，觉得自己像个等丈夫归来的小媳妇似的。想到这里，丁辰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事了。”

丁辰这种口不对心的模样，最合陆轩的心意，声音不自觉的柔了一些，陆轩说：“我晚点就会回去，你先睡吧。”

“好！”丁辰嘿嘿笑着答应道，然后挂掉了电话。

不知为什么心情变得有些好，丁辰下楼去把刚才剩下的晚餐全部扫进了肚子，然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睡觉去了。

陆轩回去的时候，丁辰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的香甜，甚至还有着轻微的鼾声。嘴角带着笑，陆轩去了浴室，洗掉了自己一身的酒气。

中国的酒宴永远少不了推杯换盏，陆轩已经染了些醉意，脑壳都突突的疼。丁辰的睡相一向不好，占了大半张床，陆轩抬了抬他的腿。

双眼倏然睁开，圆圆的眼中带着朦胧的睡意还有一丝警惕。

陆轩微微一愣，很快勾起唇角说：“靠那边些。”

回过神来，圆眼中瞬间将警惕遮去，丁辰赶紧撤开身体，然后问：“难受吗？要不要喝水？”

陆轩摇摇头，他酒品很好，就算醉了也只是安静的躺着，并不会去发酒疯。丁辰起身要给他倒水，却被陆轩一把抓住，然后抱在了怀里。

嗓子有些发干，丁辰的心脏跳动得沉而快，后背上，陆轩的心脏也隔着胸腔敲打着他。一下一下，让丁辰心思有些乱。

料到陆轩已经睡着，丁辰作死地跟陆轩打趣道：“他们都说…喝酒之后，男人都会特别持久！”

腰间被一个东西抵住，丁辰瞬间睁大双眼。这时，身体被翻转过去，男人带着醉意的蓝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低沉的嗓音传来，嘴中的酒气将丁辰快要熏醉了，男人说：“咱们试试。”

第16章 天赋

有一句话叫做不作不死，那这句话呢，说的就是丁辰了。

双手用力抵在陆轩压下来的肩膀上，丁辰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纯洁无比地说：“还是要好好睡觉的，这时候运动容易酒精中毒。”

圆圆的双眼中，泛着光亮，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陆轩睫毛一颤，半晌没有动作。

以为陆轩被自己的关心所打动，丁辰舔了舔干涩的唇，冲着陆轩嘿嘿一笑。然后，双唇就被另一双唇给碾压住了。

只是轻轻一啄，柔软、温暖的触感稍纵即逝，却鲜明的可怕。丁辰的心脏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牙齿微微咬住了被亲吻的双唇。

陆轩的这种温柔，像是温水一样，慢慢地煮着丁辰。丁辰有点受不住了，他可能要被煮死在这里面了。

而始作俑者陆轩，却好笑地看着丁辰这一些些细微的羞涩反应，蓝色的眸中温柔出水，还带着淡淡地促狭的笑意。

两人气氛暧昧到尴尬的境地，丁辰动了动身体，嗓子发干，干咳一声说：“就是…要不…要不咱们睡觉吧。”

唇角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预料当中的动作并没有发生。陆轩整个人直直地压在了丁辰身上，然后…睡了过去！

丁辰：“！！！”

颈间温热的气息来回喷薄，丁辰实在是把持不住。当然，他更把持不住的是陆轩的体重。

丁辰时刻提醒自己要做一个贴心的情人，就算金主这样压在自己身上，他也一定要坚持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陆轩的身体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丁辰呼吸都快被压没了。

忍不住了的丁辰拍了拍陆轩的后背，说话都是用挤的。

“你…你快把我压死了！”

颈间传来低低的笑声，陆轩将身体抬起，侧躺在丁辰身边，然后又从后面将他抱住了。不但如此，还握住了丁辰的手。

手被陆轩握住，丁辰僵了一下，陆轩沉沉的笑声喷在他的耳边，淡淡地说：“昨天你握了我一晚，今天我要握回来。”

丁辰翻了翻白眼，任凭他握着，两个人的手掌都挺热。丁辰哼笑一声说：“你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让人占！”

已经累了一天，陆轩没有体力再与丁辰说话，沉沉睡了过去。

手被人握住，整个人被陆轩圈在怀里，这种少有的安全感让丁辰有些沉醉。

就只有今天一晚，丁辰想。

陆轩昨晚上喝酒太多，早上果不其然的宿醉了，躺在床上，单手搭在额头上，紧皱着眉头，痛苦都痛苦的那么英俊！

鉴于自己发烧的时候陆轩照顾了自己，丁辰实在没有办法任凭他在这痛苦无比。下楼去将早饭端上来，跟伺候老爷似的一点一点地把他喂饱。

陆轩吃饱之后就让丁辰去拍戏了，丁辰看着他那样子实在有些担心。后来，陆轩以“要不咱们来几发”为威胁，丁辰马不停蹄地跑了。

他这么有钱，就算不舒服也应该有排排站的保姆过来照顾他吧。丁辰觉得自己的担心实在是多余，拍了拍脑门进了剧组。

陈锋见他过来，脸上已经挂了笑，问道：“丁辰，病好了？”

受到这样的关心，丁辰有些受宠若惊，但一想自己的假期可能是陆轩直接找陈锋批的，所以陈锋才会如此。

微微皱眉，丁辰感激一笑，冲着陈锋说：“哎，谢谢陈导，已经好了。”

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尊敬，陈锋心中也很受用，可是给丁辰加戏这样的要求，实在是让陈锋对丁辰喜欢不起来。

回过头，陈锋看着剧本，闲闲地说：“你准备一下，和姜琦补一下那天被删的强暴戏。”

语气没那么友好，丁辰自然知道为了什么。仍旧保持着谦恭，丁辰说：“好的陈导。”

去了化妆室，贞贞已经在那等着了，见丁辰过去，开始着手给他化妆。化着妆，贞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丁辰觉得有些奇怪，问她：“怎么了？我的皮肤不再吹弹可破了？”

贞贞一笑，歪着头给丁辰固定好假发，然后问：“你对姜琦…是不是真的有点意思？”

丁辰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化妆室只有他们两个，贞贞话也说得比较大胆，刚要回答丁辰，化妆室门打开，姜琦走了进来。

两人正在谈论着一个人，这个人突然进入，两人不免有些尴尬。见丁辰和贞贞表情各种不自然地看着自己，姜琦摸了摸脸问：“我脸上长痘了？”

丁辰率先反应过来，笑眯眯地对姜琦说：“没有没有，吹弹可破，白哲无比！”

嘴角抖了一下，贞贞咧开嘴笑着纠正丁辰说：“那叫白皙！”

丁辰：“…”

被丁辰逗乐，姜琦冲贞贞说：“莎莎在给杨易补妆，你把她叫过来，一会要拍我和丁辰的戏了。”

贞贞应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化妆室就还两个人，姜琦自然大方地摆弄着盒子里的化妆品，问丁辰：“病好了？”

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昏倒之前，脑海里好像有姜琦的影子。再想想贞贞刚才说的话…难道自己昏迷之前对姜琦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才造成这样的误会？

对姜琦印象不差，丁辰笑着回答：“生龙活虎的了。”

“嗯。”姜琦眼梢带着笑，妩媚无比地说：“适合拍强暴戏。”

丁辰自信满满地说：“绝对不会再拍出谋杀戏的效果了。”

被丁辰逗笑，姜琦拿着粉扑似有似无地擦着嘴角，将那块不易察觉地淤青盖住。镜子中的姜琦眼波流转，再也不是妩媚的性感尤物，杏目当中装满了悲凉。

人疲惫久了是没法挤出笑容来的，现在的姜琦就是如此，仰坐在化妆椅上，姜琦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丁辰，有资源就好好把握，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抿紧双唇，丁辰看着姜琦充满疲惫的脸，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样的姜琦是丁辰第一次见，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化完妆，俩人出去，开拍的时候姜琦已经巧笑焉兮，顾盼流转，真是那古画里跑出来的姑娘一般，脸上的笑容能将每个男人的心都融化。

接前天那幕戏，张二被李大打入水中后终于耳聪目明地发现，李大竟然喜欢那个浣纱的姑娘。张二计从心起，李大你抢了我的武功秘籍，抢了我的宝剑，那我就强了你的姑娘！

于是，月黑风高夜，在李大去参加武林大会当选盟主的时候，张二放弃一人独酌潇洒无比地暗中埋伏杀掉李大的计划，改为去王花花家里强暴王花花！

张二顺着墙头飞入王花花家中，引起一阵狗叫，把王花花叫了出来。穿的十分清凉的王花花让张二兽性大发，一个虎扑捂住王花花的嘴然后拖着她上了床。

对王花花的占有欲十分明显，张二眼中满是情欲，王花花喊得酣畅淋漓，张二斗志昂扬，将王花花的衣服潇洒无比地撕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脯。

然后…

“卡！”陈锋魔咒一样的声音响起，丁辰住了手，姜琦瞬间出戏，用衣服裹住了身体。

丁辰转头看向陈锋，陈锋看着姜琦，脸色不是很好。丁辰冲着他笑，陈锋心塞地挥了挥手说：“过了！”

松了口气，丁辰将手伸过去想要拉姜琦起来。姜琦略过他的手，直接站起来，看了陈锋一眼后笑着冲丁辰说：“今天演的挺好。”

将手抽回来在身上擦了下，丁辰嘿嘿一笑毫不谦虚地说：“谢谢！”

这是姜琦由衷的夸赞，丁辰有了几次经验再加上黄粱的指导和平时琢磨，演技已经精进了不少。

当然，丁辰想肯定也与自己的天赋有关。

上午的戏拍了个七七八八，倒是很少有NG的戏，陈锋感觉还算满意。剧组一片亲和，让丁辰有种活在共产主义社会的感觉。

中午休息吃饭，丁辰拎着盒饭想去找黄粱蹭他块牛肉，还没找到黄粱就接到了陈绍的电话。

陈绍说过会就来找他，语气不怎么好。丁辰想起昨天和前天的事儿，怕陈绍来找他后自己心情不好吃不进去东西，然后蹲在地上一边等着陈绍一边把盒饭吃完了。

不一会，陈绍的奥迪Q7就过来了，丁辰将盒饭扔进垃圾桶，笑着站在一边那等陈绍过去。

陈绍心情很差，看到丁辰还如往常一样笑眯眯的时候，心情更差。将车子停在一边，陈绍阴沉着声音对丁辰说：“上车！”

陈绍很少跟自己发脾气，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丁辰的笑僵在了脸上。没有说话，丁辰打开车门走了进去。

掏出打火机，陈绍点了根烟，抽上了。白烟在车内缭绕，熏得陈绍眼睛有些疼。

气氛冷得很尴尬，丁辰笑着要打破僵局说话，陈绍却将一份文件砸在了丁辰的身边，问：“你很缺钱吗？”

笑容收起，丁辰看着陈绍，拿过文件袋打开了。

文件袋里东西让丁辰心一寒，丁辰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第17章 输赢

一沓沓粉红色的钞票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里面，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丁辰的脸上。丁辰看着陈绍，牙根咬紧，双手在轻微颤抖。

胸腔一团火，烟越吸越猛，陈绍的嘴唇都吸得有些疼。他转身看着丁辰，声音带着些微的哆嗦。

“你缺钱我可以给你。”陈绍说。

两人之间第一次这么紧张，像是一直坚不可摧的门被硬生生劈开了一样，寒风呼呼的刮进来，两个人都冷。

丁辰没有说话，将文件袋卷了卷口，放在一边，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说：“你的是你的，我自己能赚。”

“你能赚？”陈绍绷住的表情突然一下子松开，呼出来的气都割得肺疼。他看着丁辰，眼球上满是血丝，可见他这两天过的是多么的煎熬。

硬挤也挤不出笑容来，陈绍这种嘲笑的语气让丁辰觉得心脏像是被飞刀掠过一般，血液又流通不畅了。

“陈绍，别让我恨你。”丁辰只说了这么一句。

显然，这时已经失去理智的陈绍没有这么高的情商。从钱包里抽出丁辰给他的卡，放在文件袋上，陈绍说：“这钱怎么来的？”

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丁辰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山脚下。看着银行卡，丁辰说：“赚的。”

陈绍施压得越是厉害，丁辰封闭自己封闭得越严，陈绍问：“怎么赚的？你不接通告，不去酒吧驻唱，平白多了这些钱还我。”

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丁辰看着陈绍，目光寒冷无比。他握紧手中的文件袋，面无表情地就那样看着陈绍。

陈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丁辰这样一句话都不说，陈绍有些退缩。可是，最终，他还是丧心病狂地说出了下面的话。

“你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你跟我说，这些钱是不是你…出去陪别人睡得来的肮脏钱？”

“砰”得一声，丁辰的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陈绍的脸上。

痛感让陈绍懵了圈，头歪在一边，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渐渐流出，滴在了他白色的衬衫上。陈绍猛然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恐慌和歉意，对上的却是丁辰森寒的目光。

陈绍的心彻底凉了…

“丁辰！你听我解释…”陈绍慌乱地拉住丁辰的手，丁辰的手冰冷而僵硬，任凭陈绍握住了。

看着陈绍往下流的血，丁辰的眼睛血红，眼睛干得发涩。

他可以在陆轩面前没有自尊，但是他在陈绍，这个多年好友面前，他希望他是有自尊的，他希望他还是受不了陈绍的挑衅跟他对瓶吹啤酒结果被送去医院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丁辰。

他知道他做的是龌龊事儿，但是这么龌龊的事儿他不想让陈绍看到。

丁辰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有些紧，习惯性的舔了舔唇，丁辰开诚布公地说：“是，我是被人包养了。所以我才有钱，所以我才拍戏。都是在赚钱，只是我赚钱的方式你可能看不起…看不起…”

梗着脖子，丁辰说得有些快，后面的话却一直在重复“看不起”，却再也没有说下去。

陈绍慌了，一把抱住丁辰，眼泪差点崩出来，他语无伦次地说：“没…没有看不起…丁辰…你没钱…没钱可以找我要…我不想你这样！”

他喜欢了他整整六年，但是他不了解他。他不知道丁辰是因为什么过的捉襟见肘，他不知道丁辰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不知道丁辰为了赚钱为了不想让他知道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直像是拔河。陈绍喜欢丁辰，所以倾向性很明显，是丁辰赢。这次，他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他要来质问丁辰为什么宁愿如此也不愿意麻烦他，他觉得这次丁辰是对不起他，他快要赢了。

却不料，这一时的冲动，让他输了个彻底。

丁辰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如何，只是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将陈绍推开说：“时间到了，我去拍戏。”

说完，打开车门就要下去，手被陈绍一把拉住。

丁辰的手凉得可怕，陈绍的手却热的可怕。

“对不起！”陈绍吐出三个字。

丁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空洞，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个人之间的裂痕很大，多少个“对不起”都弥补不了了。

丁辰算计错了一件事，他开始以为和陈绍见面会吃不进去饭所以把饭提前吃了。结果现在，胃里翻江倒海的，丁辰抱着大树在一旁干呕，难受得他想直接吊死。

“你这是怀孕了？”黄粱皱着眉头拍着他后背，一脸忧心忡忡地说：“公鸡能下蛋我能接受，男人生孩子我可接受不了。”

摸着肚子，丁辰脸色发白，强压着呕吐感冲着黄粱一笑说：“蛋能煮着吃，我生的孩子可不能煮着吃。”

黄粱啧啧两声，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蹲在丁辰身边说：“那可未必，听说孩子吃了能壮阳。”

一口水喷了黄粱一脸，黄粱跟被烧了屁股似的一下子跳起来，冲着丁辰大喊：“我这是戏服！戏服！”

抛给他一个白眼，丁辰又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咽下去说：“谁让你说的那么恶心。”

哼唧两声，黄粱挨着丁辰又蹲下了。磨蹭了两下问：“你今天拍了强暴戏了？”

心里还不舒服，丁辰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黄粱才问：“你是不是跟陈锋有过节？”

眉毛微微一挑，丁辰说：“你也看出陈锋对我不满来了？”

黄粱说：“没有，只是发现你老占姜琦的便宜，陈锋真是个高风亮节的好导演，就算如此还不把你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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