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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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有一天他回酒店的时候,只见大厅站着几个小伙子,仿佛是学生模样,正探头问前台什么。结果一见叶真走进来,这些人都突然惊喜起来,纷纷叫道:“叶十三!”

  叶真说:“啊?”

  “请问你是叶十三吗?那个打败了松本雄和库巴的叶十三?”

  “哦……是啊。”

  那几个学生纷纷涌过来,看着比普通十六岁少年矮了半个头的叶十三小同学,又喜又疑。一个莽撞男生冒冒失失问:“你确实是打败了松本雄吗?不是黑幕什么的吧?”

  叶真看见同胞,心情很好,点头说:“是啊,没有黑幕。”

  几个留学生都乐了:“听说你接下来要打西多罗夫是不是?”“一定要赢啊!”“我们看了你的比赛,真精彩!好样的!”“别有负担,哥们支持你!到时候一定去给你加油!”

  叶真不知所措,只微笑点头。

  也有人表示担心,问:“你知道西多罗夫吧,他很厉害的,到时候你千万要小心啊!”

  “万一打不过就白毛巾认输,西多罗夫曾经把人打残过呢!你还小,以后路还很长,别因为这个让他把你废了,前途就没有了!”

  这番话立刻引起一致认同,那几个学生纷纷安慰叶真:“八强也很了不起了,本来在世界综合格斗赛上拿名次的中国人就不多,散打出身的就更少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小呢!咱们等得起!”

  叶真又笑着点头,任凭他们七嘴八舌叮嘱完,看时间不早了,才挥手告别。

  几个学生激动万分的目送他上楼,谁知道叶真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我看过那个俄罗斯人的视频,也没什么可怕的。”

  学生们都愣了。

  “他敢来废我,小爷废得他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等着吧。”

  叶真说完,也不看别人什么反应,径自挥了挥手,头也不回进了电梯。

  叶真小同学因为本人天然呆,且被保护得很好,因此没接受过媒体访问,对外的形象以低调谦虚为主。

  只有当天几个留学生听到了他惊天地泣鬼神的宣言——“小爷废得他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那几个学生激动归激动,也不会把这话当真。毕竟西多罗夫声名在外,是个世界级的顶尖高手,而叶真只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而已。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叶真竟然真的被留学生那几句话给刺激了!他那话可不是虚言,是真的对那个俄罗斯人恨上了!

  他奶奶滴,小爷连黑泽串都没怕过,连山地崇都随便打杀,你一个俄罗斯老毛子,敢在小爷面前撒野!听说你家的师兄,还跑到咱们中国人的地头上挑场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小爷不发威,你当小爷是Hello Kitty!

  留学生走后,叶真立刻采取了两步措施:第一,向赛委会申请比赛里使用裸拳,不带护具;第二,关起门来吊沙袋,把那上百公斤的铁砂袋狠狠戳了几十个洞!

  到了比赛当天,观众来得如山如海,整个观众席完全坐满,过道上还挤了不少买了站票的狂热粉丝。这些人当中有一半是本来就预定来看比赛的,剩下的一半当中,一小部分是西多罗夫的支持者,还有一大部分,则是冲着叶真来的了。

  叶真一出更衣室,张松涛就惊了。

  他看过叶真四场比赛,还没见过这么旺盛的杀气。少年一身短打,白衣黑裤,手腕脚踝用防扭伤的细纱绷带一圈圈绕起,脚上穿一双软底练功鞋;不知道是光线还是错觉,张松涛觉得他脸色冰冷,目如寒星,嘴角抿得紧紧的,眼神里还带着凶光!

  叶真:“做掉这个俄罗斯人,能分多少钱?”

  张松涛:“……”

  叶真瞥他一眼,满脸不屑:“你抖什么,不是说晋级四强有奖金吗?做掉他就晋级了,不知道主办方奖励我多少钱?”

  张松涛:“……”

  八强赛第一轮叶十三VS西多罗夫,无数网络媒体实时转播赛况。西多罗夫确实表现出了他身为国际顶尖格斗家的实力,

  第一回合打满五分钟,从叶真手里夺走三分,暂成平局。

  拿走三分,也就是叶真被揍了两次——第一次发生在比赛开始十秒内,后蹬腿击中对手小腿,将叶真踢倒在地;第二次是被叶真一掌切到中路,西多罗夫忍痛回击,叶真被一记标准的右勾拳打中侧脸;第三次是叶真自己犯规,出现了搂抱等僵持动作,违反了亚洲无规则自由格斗赛的特定规则,对手于是消极得分。

  五分钟后中场休息,叶真走回场边喝水,张松涛扑上来急问:“感觉怎么样?还能比吗?”

  叶真揉揉小腿,晃晃脑袋,说:“有点昏。”

  “你不是抗打的类型,注意躲闪!”

  叶真不满道:“谁说我不抗打了?小爷只是清减了点,骨头还是很硬的!”

  张松涛哭笑不得,只能把比赛规则又拿出来叮嘱一番,再喂几口水。

  叶真还是很精神,对着网络媒体的镜头挥挥手,还精力充沛的跳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

  看实况转播的无数网民,到这时候才松了口气。一分钟前底下回帖还是满屏的“怎么办啊小十三被打中了!”“这哥们没事吧!”“输了输了这下完了!”……一分钟后就集体刷屏成了:“这小子是个硬朗的!”“还能跳呢!”“小十三雄起!”“还能打还能打!”

  另一边的西多罗夫,在比赛里被叶真击中胸前三次,看上去没有大碍,走到场边的时候气度沉稳、步伐正常,只在坐下的时候稍微晃了一下。

  助理慌忙拿毛巾给他盖住身体,又拿水过来漱口。教练低声问:“你三次被击中同一个地方,没事吧?”

  西多罗夫摇摇头,咬牙咽下一口水,没两秒钟,突然哇的仰天一喷,那水整个从嘴巴和鼻腔里喷了出来!

  周围人骇呆了,教练吓了一跳,慌忙用毛巾捂住他头:“你怎么了!说话,说话!”

  “没事,呛了……呛了一下。”

  西多罗夫抹抹嘴,用手紧紧捂住胸前被击中的位置,仿佛要把翻腾的五脏六腑都按压下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裁判敲钟比赛结束的时候,他就已经几乎站不起来了,能支撑着走回来已经是个奇迹,当他喝水的时候,水流顺着食管滑进胃部,仿佛硫酸那样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剧痛。

  比赛前叶真看轻西多罗夫,西多罗夫却没有看轻叶真。他看了这个中国少年之前的两场比赛,泰拳王和美国拳霸都败在同一招下——就是被那个中国人击中胸膛的瞬间。

  那个少年的手指仿佛带有魔力,他能轻易找到人体最脆弱的点,然后四两拨千斤,达到最强悍的攻击效果。

  西多罗夫绝对不想步泰拳王后尘,比赛前他甚至专门打电话去问了他的授业恩师,黑十字训练营金牌教官杨春。

  “千万不要像松本雄一样轻视那个少年的裸拳,那个人拳击力量很小,但是被他的手指点中,你就完了。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尽快用重击将他KO,最好是后蹬腿。比赛时间拖得越长,变数就越大,对你越不利。”

  西多罗夫对授业恩师是相当信任的,也确实用后蹬腿拿到一分。但是最终他仍然没能打赢比赛,因为他被叶真整整击中三次,还三次都在同一个穴位上。

  少年手指抵在他胸前的时候,西多罗夫只觉得一道无形的、狠辣的气劲瞬间打入骨髓,仿佛在骨头缝里打进一根铁钉,痛得他发抖!

  况且这铁钉,还重复打了三次!

  中场休息很快结束,裁判示意选手上前。西多罗夫慢慢站起身,突然回头盯着教练,低声道:“如果我倒地,而那个中国人手下不留情的话,就挥毛巾吧。”

  教练一时愣了:“你在胡说什么,你明明打得很好,却想放弃比赛?!”

  西多罗夫捂住胸前,沉痛的摇了摇头,转头走了。

  第二回合敲钟开始。这次西多罗夫没有观察,抢先进攻,一拳撩过叶真前额!叶真及时闪避,顺势一记扫堂腿,当时就把西多罗夫重重扫翻在地!

  这一切太快,西多罗夫又不禁打,全场观众顿时大哗!

  赛场解说显然也很意外,顿了几秒才道:“我们的西多罗夫抢先进攻,势头很足,没想到被中国人一脚撂倒了。严格来说中国人那一脚分量并不重,却能把八十公斤级的俄罗斯对手轻易放倒,难道说上一局里西多罗夫已经受了伤?”

  这番话当即在观众席上激起千层浪花,很多人站起身来拼命瞭望。裁判冲上前读秒,一直读到九,西多罗夫才慢慢站起来。

  裁判再次单手下劈示意开始。叶真情绪显然很高昂,裁判刚退后,就只见他右脚上前猛的返身,左腿一记又准又狠的右侧踢,闪电一般重重掀翻了西多罗夫!

  那一脚实在是威力惊人,几百公斤的下劈力量把对手踢翻到围绳上!俄罗斯人沉重的身体猛的反弹,叶真左脚落地,瞬间一记直拳击中被自己连打三次的位置,咔嚓一声!裁判靠得最近,仿佛真的听到西多罗夫胸腔里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

  还不等裁判反应,西多罗夫再次撞到围绳并反弹回来。叶真哪给他机会反击,右肘暴起一轮,干净利落把他打得仰天翻倒,险些从围绳上翻倒进观众席里!

  解说兴奋得什么也不顾了,拿着话筒大声咆哮:“下擂——!西多罗夫被压着打!我们的中国小将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KO!KO!如果西多罗夫不是倒在围绳上,这时已经被KO了——!”

  裁判拼命吹哨,西多罗夫的教练跳脚大骂,把白毛巾拼命扔到擂台上。如果不是助理拉的拉拽的拽,这名老教练可能已经钻过围绳爬上擂台了。

  “停止!停止!”裁判拼命抱住叶真的腰,“红方认输!西多罗夫放弃比赛!医疗组呢,医疗组赶紧进场!”

  西多罗夫被打得口鼻流血,从围绳上慢慢滑倒在地。

  叶真呸的一声吐掉护齿,用手随意在脸上一擦,竟然也是满手的血。他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鼻腔流血了,应该是第一场被西多罗夫击中侧脸的时候受的伤。

  他这时才感到有点晕。俄罗斯人赢过那么多冠军,拳击力量是相当大的,那一拳肯定已经让他脑震荡了,只是比赛时情绪激动没发作而已。

  医疗组匆匆抬走西多罗夫,裁判举着叶真的手吼道:“我宣布!本场比赛由蓝方胜出,来自中国的小将叶十三获得胜利——!”

  观众席上掌声雷动,很多人起立鼓掌,形成观众席上一道道密密麻麻的人墙。

  头顶的彩光、大屏幕上的盛景、人群病态的亢奋和激动,让叶真突然有点眩晕。他紧紧闭上眼睛,片刻后才睁开,盯着脚下擂台天蓝色的地面。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场比赛的时候,观众席上冷冷清清,即使有人来看,也大多是皮亚克?让克的粉丝。而现在他把对手狠揍了一顿,就有那么多人为他鼓掌,为他所表现出来的暴力而如醉如痴,状若癫狂。

  他突然很想念当时比赛完和玄鳞肩并肩回酒店的情景,很想打个电话给龙纪威和玄鳞。

  “你赢了!你做到了!”张松涛奔上擂台,兴奋的把叶真拉走,“你进入四强了!这下国内的人肯定很激动!”

  会更衣间的通道上挤满了观众,很多人举着相机,更多的人在尖叫,拼命伸出手想摸摸叶真的衣服。

  叶真被张松涛和几个工作人员护着,匆匆低头走进更衣间,紧紧关上门。

  “我们从后台走,不接触观众。”张松涛对自己挖到的这个宝还是很看重的,很怕有拳探接触到叶真,“车已经在后门准备好了,我们直接回酒店。你晚饭想吃什么?”

  叶真慢慢换了衣服,仰头想了一会,突然问:“我借你的手机打一打,可以吗?”

  “你打给谁?”

  “我爸妈。”

  张松涛慷慨的借了手机。龙纪威的号码叶真早就记在心里,谁知道拨了半天,对方都是关机。

  叶真有点失望,又打给玄鳞,也是关机状态。

  “可能在开会吧,”叶真心里为他们找理由,“也可能在卧室里关着门玩亲亲。”

  他把手机还给张松涛,两人从后门出了体育场。外边虽然有记者等着,但是被工作人员远远隔开,只能抓拍几张照片过瘾。

  “咦,车呢?”张松涛突然觉得不对。

  只见他事先叫的TAXI没有等在大门口,而是被一辆铮亮的黑色宝马隔在马路对面。黑泽川站在宝马车门前,正低头点烟,抬眼看到叶真出来,微微的笑了一下。

  叶真视而不见,直接走下台阶。黑泽川挡在他面前,低声问:“头还疼吗?”

  他比叶真高半个头,这样低头一望,眼神里竟然满是难以掩饰的温情。

  叶真肯定不愿意在串串面前丢了面子,若无其事道:“根本就没被打中,有什么疼的。”

  黑泽笑起来,显然不想拆穿他,说:“嗯,我看也是。”

  张松涛眼睛几乎都看直了,脑海里警铃大作,很想说点什么,偏偏黑泽川对他视而不见,把他当做并不存在的隐形人。

  黑泽又微笑道:“你难得来日本一趟,我应该好好招待,才能显出地主之谊。正巧你今天赢了西多罗夫,成功晋级四强,晚上我在自家的店面里摆一桌席,权当是给你庆功吧。你看怎么样?”

  这是邀请啊!大老板主动开口邀请啊!这个中国人到底有多强,让大老板都亲自出马示好?!工作人员个个惊骇莫名,互相用眼神传递八卦:这小子走了大运,这次不管拿不拿牌,肯定都发达啦!

  叶真听说有吃的,面色有所缓和,但是还要确认:“——自家的店面?”

  黑泽谦虚道:“店面狭小寒酸,所幸是自家开的,食材方面倒是也说得过去。”

  “哦,那算了,我回酒店自己吃。”

  叶真非常扫兴。这只串串家里到底有多穷,开个店面还“狭小寒酸”,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中国人请客,没个四菜一汤、五菜一汤,你好意思拿出来待客吗?就算是出去吃也不该在狭小寒酸的小店面请啊,你不担心食物卫生,我还担心吃了拉肚子呢!

  真是太不拿小爷当回事了!

  叶真气呼呼的,头也不回越过黑泽川,大步走向街对面的TAXI站。张松涛哪敢看黑泽此时的脸色,低头匆匆追上叶真,只觉得自己后背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黑泽川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燎出个洞来了。

  尼玛——!不关我事啊黑泽先生!是你自己谦虚过分,能怪得了谁啊啊啊啊啊——!

  张松涛脑内疯狂OS,直到坐上的士,才敢偷偷回头往后瞥。

  黑泽川一手拿着烟,搭在车门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他看着叶真离开的方向,脸色有点哭笑不得,眼里又带着无可奈何的忍耐和纵容。

  那眼神让张松涛心里暗惊,半晌才回头去看叶真。

  叶真毫无知觉,神经比恐龙还粗,已经倚在后车座上睡着了。

  

第40章 夜晚

  东京某研究所试验室里,大白天却窗帘紧闭,墙壁、天花板、各种仪器和器材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格外冰冷。大理石地面铮亮光洁,一眼望去仿佛镜面一般,冷得让人心里发颤。

  被五面落地玻璃隔开的封闭区域里放着一把手术椅,龙纪威双手被密密麻麻的软管缠绕在两个扶手上,仰面靠着靠背,人事不省。

  几个研究人员紧盯电脑屏幕,偶尔讨论几句,声音压得极轻。山地仁站在玻璃墙外,静静看着里边昏迷不醒的龙纪威,视线凝在他毫无防备仰起的脖颈上,半晌没有移开。

  “多亏了您,我们才得到这么多第一手的资料。为了把样本主控源带出大陆,您的手下损失相当惨重吧。”

  山地仁从玻璃倒映里看了看研究所主任,面无表情道:“这是值得的。为了这项技术,我们都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

  主任笑了笑,“为了国家的光荣,这都是值得的!我们在这方面的技术本来就不比中方差太多,唯一致命的缺憾,就是缺少龙九处长这样能够从自然界吸引’样本‘的天然主控源。现在有了样本主控源的各项数据,复制体的培育工作也可以开始了。相信不久以后,我们在这方面的数据应该远超中国才对!”

  山地仁听不出什么意味的“哦”了一声,半晌才问:“频波观察实验已经持续二十多个小时了,不能把他放下来躺一躺么?”

  这么二十多个小时的坐下来,应该不大舒服的吧。

  主任敏锐的看了山地仁一眼,听出他话里隐晦的暗示,哈哈笑了起来。

  山地财团是这项军工实验的主要投资方之一,绑架主控源的计划也是上头指示,山地家族倾力执行的。

  但是这个项目的很多高层人员都心知肚明,绑架计划非常复杂且容易引发中方仇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它能让一向狡诈如狐的山地仁这么卖力,原因可不单纯因为试验。

  中国唯一样本的主控源,同时也是中方军工实验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龙九处长,曾经让这个山地家族的掌门人,很是有些倾慕。

  这点暧昧肯定不会对整个项目的完成造成影响,反而能让山地家族多出点力,上边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甚至鼓励了。

  “我也觉得太残忍了呢,只是仪器还在记录数据,为了加强效果,我们专门用技术增强了龙九处长自身的超低频波。您也知道的吧,山地先生,主控源之所以能吸引样本,就是因为他本身的生物辐射比正常人、动植物、甚至马路上的石头都低,跟样本正巧不相上下,是非常罕见和独特的。如果要把龙九处长放下来,就一定要打开玻璃罩,辐射就会泄露出试验室,这会对我们试验的保密性造成危险呢。”

  看了看山地仁的脸色,主任识趣的话音一转:“不过我向您保证,今晚试验结束之后,我们一定立刻把龙九处长放下来。毕竟他是重点人物,势必要确保他的健康控制在一定程度之上。”

  山地仁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从游轮上岸那天起,龙纪威就没出过研究所那座带着电网的门。

  就算试验暂时中止,他也被关在有着层层监视的特护病房里,大部分时间被打了镇静剂,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一个自身生物辐射非常低的人,强行利用外部辐射提高他的频波,对他来说是非常痛苦的,因为这会造成自身机能紊乱。为了确保龙纪威在项目结束前仍然活着,研究人员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包括让他大部分时间都昏睡不醒,也不会感觉太痛苦。

  那天晚上试验结束后,研究所里人走光了,山地仁独自折返回来,轻轻推开了特护病房的门。

  高而狭小的窗紧紧关着,凄冷孤寂的弯月行过中天,在地上投下清白的光影。

  龙纪威一只手被铐在床边,无声无息仰躺在冰冷的铁床上,仿佛连呼吸都没有。

  山地仁站在床边上,俯身凝视着他的脸。月光下龙纪威的神情很安详,仿佛没有经受过半点折磨,只是无忧无虑安静的沉睡着。

  山地仁默不作声,呼吸却微微有点不稳。半晌他伸出手,轻轻抚摸龙纪威的脸,仿佛抚摸光滑冰冷而易碎的琉璃,因此不得不小心翼翼并充满感情。

  白天从中方传回来的情报,玄鳞已经知道龙纪威被绑架的事,暴怒之下准备跑来日本算账,却被国安局强行限制离境了。老龙毕竟在九处生活那么多年,那里的人肯定对他的弱点有所了解,强行困他几天还是能做到的。

  中方已经派遣特殊人员潜伏入境,试图把这件事暗下解决——这个消息没有对山地仁造成什么影响,他知道暗下是解决不了的。军部对龙纪威多么重视,怎么可能给中方人员留下半点可趁之机?

  他担心的是玄鳞。

  那个可怕的怪物,那个威力无穷的“生物核弹”,一旦他脱离中方的控制,第一件事势必是闯进日本夺回龙纪威,然后灭尽自己满门。

  缓冲体和主控源之间肯定有些感情,但是感情深厚到玄鳞和龙纪威这样的,简直是举世罕见。

  山地仁低下头,看见自己投在墙壁上的影子。

  那一定是一张又嫉又恨的嘴脸——他心里这么想。

  龙纪威也许在睡梦里感觉到危险,面容稍微动了动,有些痛苦的模样。山地仁低下头,近距离凝视着他无意识皱起的眉,手指慢慢移到他修长的脖颈上。

  血管随着脉搏在手指下搏动,仿佛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让他从世界上永远消失。

  反正永远也不属于我,山地仁心想。

  这是属于那个怪物的东西,那个怪物的所有物。

  他手指微微发抖,却更加用力了。脆弱的喉管毫无防备,因为缺氧和疼痛,龙纪威眉头越发皱紧,最终极其低哑的轻轻“啊……”了一声。

  山地仁深深吸一口气,感觉呼吸变得粗重,鼻腔里仿佛带着炙热的火流,烧得脑子都有点发狂。

  突然他松开龙纪威的喉管,猛的伸手用力抚摸龙纪威的头发,把他额前刘海揉到一边,低头狠狠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这亲吻带着浓重的情欲,激烈处甚至用牙齿轻轻撕咬龙纪威的下唇,用手扳开他的牙关,把舌头伸进去吮吸他的口腔。

  电流一般的激动和亢奋击中了山地仁的神经。

  他曾经把龙纪威当做完美的神祇一般供奉膜拜,又因为玄鳞的存在而对他充满怨恨和欲望。现在他终于把龙纪威弄到手里甚至压在身下,一切复杂而偏激的感情都瞬间燃烧起来,最终只剩下单纯的,强烈的情欲。

  山地仁用力托起龙纪威的后脑,手指深深插入他的头发里;另一只手顺着脖颈往下摸,重重揉捏深陷的锁骨,然后又从肩膀深入衣底。柔薄的衬衣很快被扯得乱七八糟,山地仁贪婪的抚摸着龙纪威的背,用手臂抱住他,狠狠的勒紧,用力之大甚至把打过镇静剂的龙纪威活活勒醒了。

  “放手……”

  龙纪威意识昏沉,声音沙哑,听在山地仁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惊雷。刹那间他全身肌肉都僵硬了,就这么硬绷绷抱着龙纪威,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半晌没说话。

  “——放手!”

  龙纪威猝然咳嗽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干渴还是太过虚弱,整个胸腔都仿佛在一下一下的震动,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山地仁仿佛多了点绝望的勇气,仍然紧紧抱着龙纪威不松手,同时低头在他侧颈上亲吻着,粗重火热的呼吸都喷到龙纪威颈窝里。

  “山地仁……!”龙纪威一字一顿厉声道。

  “现在你是我的了,”山地仁含混道,“你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

  龙纪威猛的抬起手,却只听到手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哗啦一声。

  “在你救我的时候……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你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从那时开始起,我就……”

  山地仁感觉到自己硬了。情欲来得如此疯狂,他几乎有点忘乎所以。

  “我就对你,高高在上的龙九处长……抱有你所鄙视的最下流的心思……你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没想过吧?……”

  龙纪威想反驳,一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几乎连气都没法喘。他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进食,仅仅只靠营养剂维持生命,胃部酸涩的烧灼让他想吐,但是五脏六腑空空如也,连一点清水也没有。

  山地仁稍微一松手,他立刻扑倒在床边,撕心裂肺一阵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

  “试验结束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性命的。我会把你带回去,”山地仁俯下身,紧贴在龙纪威耳边低声微笑,“那个怪物永远也别想再找到你,他会拥有另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主控源……而你永远留在这里,拥有我的一切,这是我对你爱慕的方式和表现。”

  龙纪威精疲力竭的闭上眼睛,半晌才冷淡道:“我救你跟救一只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你没必要整天放在嘴边念叨。”

  山地仁没有说话,月光下脸色有着晦暗的阴影。

  “落在你手里是我疏忽大意,命该如此,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们日本的机密人物落到我们手里,利用价值耗尽之后一样会被杀人灭口,你没必要在我面前展现你那假惺惺的慈悲之心。”

  山地仁表情有点扭曲,眼里疯狂的嫉恨无所循形,让他非常狼狈。半晌他才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叫做利用价值耗尽?你知道对我来说,怎样才算耗尽了你的利用价值吗?”

  龙纪威不说话,只轻轻把头撇到一边。山地仁抓住他的手细细亲吻,解开衬衣纽扣,用力揉捏他后腰的肌肉,用力之大甚至把皮肤都捏出了红印。这粗暴的爱抚好像更能刺激快感,山地仁抽了口气,感觉自己硬得急不可耐,他扳过龙纪威冷淡的脸狠狠亲吻,同时拉着他的手,让他触碰自己下身勃起的部位。

  他那里已经硬得发痛,龙纪威挣扎了一下,但是手被反铐在床边,能移动的位置很小。

  山地仁像铁钳一样抓住他的手指,强迫他上下抚摸下身。这一切带来的快感简直难以想象,山地仁甚至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从没体验过这种极限的刺激,每一秒钟都仿佛让他置身天堂。

  事实上他坚持的时间并不久,因为太亢奋了,就像第一次被允许触碰心爱之人的毛头小伙子一样,他射得猝不及防,高潮仿佛巨大的龙卷风一样彻底吞噬了他。

  “我爱你……”山地仁亲吻着龙纪威的唇角,喘息着低声道:“我爱你。”

  高潮的余韵仿佛潮汐,一阵一阵拍打在他的神经上,让人舒服得颤抖。

  山地仁半个身体压在龙纪威身上,乍看上去仿佛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错觉。

  可惜龙纪威脸大半隐没在黑暗里,冰冷的声音满怀厌恶:“我不爱你。”

  山地仁沉默了一会,说:“因为你爱那个怪物。”

  嫉恨的毒汁从心脏深处一点一滴晕染开来,渗透骨髓,浸透肌理。

  “没关系,你爱吧。”山地仁笑起来,声音里满怀恶意:“——反正你插翅难飞,尽管爱吧,我不在乎。”

  

第41章 山地仁的密谋

  龙纪威病了。正巧频波试验暂时告一段落,山地仁便向上头打了招呼,要把龙纪威带到自己家大宅去休养。

  龙纪威现在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接受监视,连上个厕所都起码五个人跟着,任何靠近他周围二十米的人都要接受金属检测,看身上有没有带手机、刀具等违禁品。可以说,他就像国家一级文物一样,全身上下都聚焦着摄像镜头。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山地仁仍然得到了把他带回自己家的许可。

  龙纪威自己是不知道的,离开研究所当天,他口服了含有强烈镇静效果的退烧药,一直昏睡不醒。

  他被放在加长房车舒适的后座上,前后两排保镖随时警备待命。山地仁坐在龙纪威身边,紧紧按着他的手,脸色阴晴不定。

  研究所内部对外界信息是完全隔绝的,所以出研究所的时候他才知道,有个棘手的人物跑来日本了。

  ——龙纪威的玄鳞的养子叶真。

  这个长相秀丽如同少女,力气大得如同蛮牛,并且还能用武力制服缓冲体的怪物小孩,竟然跑来日本参加什么劳什子的格斗竞赛,而他那不好惹的表兄黑泽川竟然还吃错了药一样百般纵容。

  山地仁心里清楚,黑泽川至今不知道龙纪威被绑架的事——如果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赞成的。

  黑泽川自从总揽大权以来,政治倾向就稍有偏左,大多数时候是中立不变的。而山地家族战乱起家,至今站在极右翼的那一边,黑泽的母亲当年嫁人后就跟山地家族断绝关系,不仅仅因为对娘家强迫她嫁人而不满,也有受当时政治影响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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