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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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尚书同程尚书打听,“程尚书,依你所见,倘是要建一座城,得要多少银子?”

程尚书道,“这得工部出预算吧。今春修城墙,就花了二三十万,要是现建城,大几百万肯定有的。”

郑老尚书就奇怪,秦凤仪哪来的钱呢,就要建城。

这件事,非但郑老尚书奇怪,李钊私下同父亲说起来,也觉奇异,“按理,阿凤刚到南夷,应该是先接手南夷政事,为何这么急着建城呢?”

景川侯道,“南夷本就地广人稀,南夷巡抚章颜是阿凤的老交情了,章颜任南夷巡抚,当初就是阿凤在御前兴荐的。南夷政务有限,何况,南夷州驻兵不过万余人,阿凤的亲兵就有一万了。他的亲兵,俱是精锐。政事上有限的很,可他带了这么些饥民过去,得安置啊。现下那些人,无田地还好说,南夷地方够大,有的是田可授。但。光授田还不行,住也得有住的地方。如今盛世,便是有饥民,朝廷未有大的灾荒,他收拢饥民,无非就是迁移人口。由北至南,饥民能有多少,撑死不过一两万。但,奏章上说,跟随他之众,足有十数万。十数万怕是没有的,但他在徽州、扬州两地最繁华之地,大肆宣扬他要到南夷建新城之事。他本身再加上饥民,三万人顶天了,剩下的,撑死再有两万,这两万,便是要到南夷发财的各类商贾。”

“就是建城,弄这么多商贾做甚?”

“银子。”景川侯道,“为了银子,他手里的银钱,断不够建新城的。秦家以前行商,天下间,商贾为富。所以,他要大募商贾。”

李钊倒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李钊道,“虽则商贾最富,但商贾也最是精明不过,阿凤想从他们手里弄出银子来,怕是不易。”

“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方悦也把秦凤仪这大作排场建新城的事与祖父说了,方阁老还是那幅模样,秦凤仪知晓自己身世后就再没来过方家。临走前,方悦过去相送,秦凤仪倒没有不理方悦,但是,却是没问方阁老一句的。方阁老已经恢复了心境,听长孙说完此事,方阁老笑道,“胡说八道,如何能有十数万,他不过一万亲兵,加上些他自己的人口,也就一万多人。再加上收留的饥民,一路同行的商贾匠人,能有五万人就不错。”

方悦道,“祖父,你说,他这城能建起来不?”

方阁老道,“这谁晓得。”然后,老头儿摆摆手,“以后莫与我说他的事,我们早不来往了。”

方悦:不知刚刚竖着耳朵听得贼认真,然后还长篇大论的人是谁啦~

裴太后在后宫都听说了这事,景安帝还是那句话,“反正已把该拨的银子拨给他了,再多的一分没有。”

裴太后道,“我就觉着,凤仪这事稀奇。”

景安帝心说,这还叫稀奇,真正稀奇的还在后头呢。饶是谁百般猜不透秦凤仪眼下谋划,因为,在谁看来,秦凤仪这不过是刚刚就藩的藩王,人刚挨南夷的地界儿,空口白牙就要说建一座新城,那啥,你有那财力不?

景安帝却是想到秦凤仪先时说的一句话,小生意用的是自己的本钱,战战兢兢,养家糊口。而大生意,鲜少用自己银钱的。景安帝就要看看,秦凤仪如何做成“建新城”这单大生意!

第271章 打了鸡血的南夷城

这一日, 是被载入史书的一日。

虽然在秦凤仪哪怕章颜、赵长史看来, 他们就是坐在摇篮一样左摇右晃的车里商量了大半日有关南夷建设的事,但在后世, 这是光明的一日, 是被载入史册大书特书的一日。

但, 这一日, 走到天黑,也没到南夷城,还是在城外歇了一夜。当晚,秦凤仪就见到了南夷城的老弱病残,不, 南夷城的诸位官员。唉哟喂,看到他们的时候, 秦凤仪就特别庆幸, 先时把章颜给弄到南夷来了。瞧瞧这些个官员儿,就南夷城的知府,年纪瞧着能做秦凤仪爷爷,另则同知、通判, 两张不得志的老脸, 再看南夷城的将军, 哎——秦凤仪算是知道南夷为啥这么穷了, 看看这些官员的精神面貌就晓得这是个什么地方了。不过,这些个人没精神,当然, 在他面前俱都一幅恭恭敬敬的模样,秦凤仪却是道,“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南夷,我生在扬州,后来去了京城,来南夷之前,听不少人说起咱们南夷的事。说南夷苦,说南夷艰难,说南夷各咱不好,但,本王要说,南夷以往多么的不好,打今儿,本王来了,南夷便好了!”

“你们诸位,不论是踌躇满志,还是有志难伸,如今,本王到了,有志向的,本王给你们施展的天地!只要你们肯干,你要你们想干,这南夷州,必有你们的一番作为!”秦凤仪是实权藩王,知军政事,三品以下官员由他任免,所以,他才能直接找赵才子为长史,他说是长史,这便是长史了。因为秦凤仪有这个权限。

秦凤仪给大家鼓了鼓劲儿,哪怕是宿在郊外,章颜等也带了酒肉,只是,南夷地暖,酒自是好酒,肉却是咸肉了。这个无妨,秦凤仪身边跟着多少商队,有的是新鲜鸡鸭,还有鹿呢,当下整治了不少肉食,这会儿也不会炖煮了,直接升起火来,在架子上烤,秦凤仪就带着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一番的热闹。

男人嘛,便是再不得志,给酒肉这么一激,精神气也好些了,再加上吃了几盏酒,便问起秦凤仪路上可还顺遂之事。秦凤仪还把建新城的事与他们说了,秦凤仪还道,“介时新城建好,你们每人都有份儿!”

便有南夷知府问,“殿下准备把新城建在哪儿?”

“我心里已是有数,只是还得让风水先生们看一看再说。”秦凤仪对章颜道,“对了,出了江西进南夷一直到南夷城的这条路,得先修一修啊。你给我记着,待明儿咱们进了城安置下来,你先跟我说这事儿。”

章颜连忙应了。

南夷知府道,“那可是有五六百里地呢,殿下,是要全修吗?”

秦凤仪道,“瞧瞧这一路,江西的官道还能走,一进咱们南夷,我的马车都是晃个不停,更甭提一些小马车了,恨不能把人从车里颠下去。修!都修!”

南夷知府上了年纪,反正,就他这岁数,估计知府衔也就到头了,南夷知府道,“这好几百里地,可是花费不少啊。”

秦凤仪道,“不管花费多少,本王都要先把路修好了!”

事实也证明,秦凤仪这一决定,非常明智。

因为,这些个商贾其实主要是为了修建王城而来的,可说句老实话,秦凤仪甭看对外说得天花烂坠,但,他自己心里知道,这王城的修建,不是小事情,真正开工,得好几个月以后。商贾这一类人,他们不怕山遥不怕路远更不怕辛苦,但,他们是因利而聚、无利则散的一类人。若是没有什么发财的事儿,这些商贾怕是立刻就要散了。一旦散了,再想召这些人前来,可就不祖师爷了。所以,召来这些个商贾,秦凤仪得给他们寻些事情来做。

在王城修建之前,就要有一宗大工程给他们才能留住这些人。只要商贾留住了,才能用他们活跃起南夷的商事来。只有商事多了,南夷才能有钱,有了钱,其他事便好说了。

秦凤仪的逻辑十分清楚,晚上睡觉时心下又思量了一回。

第二日起驾进南夷城时,整个王驾的仪仗都摆了出来,秦凤仪简直是威风八面的进了南夷城。好在,城内的道路比起城外是好了许多的。

秦凤仪一行,直接入住巡抚府。甭看在别个地方秦凤仪只肯住驿馆,从不去官员府衙打扰,南夷不一样,南夷城,怕是要住上一段时间的。而南夷城的情况,好吧,秦凤仪入城时便都看到了,不要说与京城、扬州比了,便是江南西道的洪州都差得远,连正街的房舍也稀稀疏疏、不大热闹的模样。好在,秦凤仪一行五万余人一来,整个南夷城便热闹了,首先,客舍全部住满。连驿馆比较鸡贼的驿丞也把驿馆的好几间屋子出租了出去,然后,南夷城里旅店客栈不够住的,便是各种房屋租赁了,一时间连牙行都较先前忙了百倍,以至于牙行的牙人不够使,还要招聘人手哩。

俄了个神哪,据说这是牙行近十年前第一次招人啦~

先时镇南王殿下进城前给大家画了个饼,大家虽然打起了些精神,还觉着这饼有些虚哩。没想到,殿下就是殿下,这本领,真个神通广大,咋带了这许多人来哩。

唉哟喂,这可真是热闹啊!

南夷城热闹不稀奇,秦凤仪一下子带了五万人过来,不热闹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样突然热闹起来的南夷城,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治安事件。这便要归功于章颜章巡抚大人了,章颜并非没有作为的官员,他也想治理南夷,可不是人少么。但,章颜这几年也没闲着,把手底下那等干闲着不干活的基本上都打发了,留下的这些个,虽则精神面貌不大好,却都是老实肯干的。只是南夷太穷太苦,除非是秦凤仪这种能自己注射鸡血类型的,不然,在这里呆长了,章颜这样儿的都觉着志向都消磨没了。何况,这些个老官老吏。

好在,南夷州下的吏治已是经章颜筛选过一回了。

章颜在入城前一晚,秦凤仪的烧烤晚宴散了,就召来手下官员开了个小会,说的就是进城后城里的治安问题。这次秦凤仪把人给带来了,他们就得齐心协力把人给留下!故而,章颜是早有准备,提前分派好了,他们随着秦凤仪进城后,立刻便下去安排,方令南夷城井井有条,不至生乱。

秦凤仪搬进巡抚府后,反正,如何安置就是李镜的事了。他把大公主、他舅、赵长史、方灏,都安排在巡抚府一并住下了,眼下,方灏就是给赵才子打下手。

女人们在内宅安排布置,潘琛留下府中护卫的亲卫,带着余下的人去了亲卫营。张羿带着饥民去了给饥民们安置的地方。

秦凤仪先说饥民们的事,召来章颜、赵长史、张羿、柳郎中一并商议,秦凤仪道,“先说孩子,那一千多没爹没娘没主儿的孩子,不能再叫他们去讨饭。张将军,你先去筛选一下,如果有身体不成的,先挑出来。另则,男孩女孩也要分出来。八岁往上与八岁往下的,亦要分出。”

这件事,秦凤仪早就与张羿提过。张羿武将出身,现下没有队伍给他带,秦凤仪一向头脑灵活,没有军队,建一支就好了。让张羿自己亲自组建,至于这合不合法,现下又没说这是军队。张羿道,“是。”

秦凤仪道,“章巡抚,现下官学的情形如何?”

章颜道,“说来惭愧,官学里也只有十几个秀才。我想着,南夷秀才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官学空着总不好,就召了些咱们南夷城的小学生们过来念书,也能添些书香。”

“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我要建一所军中书院。你们也知道,这次来的饥民里,有一千多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些孩子们,放出去,没的生计没的长辈亲人,无非又是乞讨。本王把他们带来,不是叫他们做乞丐的!大些的男孩子,可以学习一些拳脚,就在军中习武,以后,服兵役。女孩子,可教其采桑纺织绣工之技,也是一门谋生的手艺。那些再小些的,也得有个着落,他们能跟着到南夷,都是命大的。在军中建一所书院,年纪小于八岁的,不适宜习武的,可以在书院念书,观其天资,以后再做打算吧。另则,军中有出众将领,若有不识字的,也可到书院学认字。”秦凤仪道,“这件事,章巡抚你放到心上,明儿把南夷城有名的士绅秀才的名单整理了给我。”

章巡抚应了。

秦凤仪继续道,“还有,昨日我就说过,要修路!我昨儿晚上想了,修路不能只修一条,自江南西道,江西到南夷的路要修,还有一条路,也要修,便是自湖南到咱们南夷的路。因为要风水师先去看王城修建的地方,王城的修建,怕要年后了。那么,现在,趁着王城未建,我要先把这两条路修好!”

章颜道,“修路必要招百姓,倒可以他们每年的徭役相抵。”

“不!不必招募百姓,让百姓用徭役相抵!”秦凤仪早有打算,“让百姓用徭役来修路,非但费时费力,而且,来时许多道路两岸多是矮山树林,并不见人家。何况,我们南夷地广人稀,倘是用百姓,不知要修到何时。我出银子,把修路的工程包出去,让商贾来修!”

赵长史道,“后头还有建王城之事,倘用商贾修路,怕要不少银子。”

秦凤仪道,“你们把要修的官道里程计算出来,地形出也画好给我,银子的事,我这里自有主张!爹,你把修路工程的事先散播出去,我要招商修路!”

章颜赵长史俩人皆是状元出身,可不是秦凤仪一句“自有主张”便能打发得了的,二人别个不担心,就是担心银子不够使。秦凤仪吩咐完,其他人都下去干活了,这俩人还不动呢,就要跟秦凤仪叨叨这银钱上的事。明明可令百姓服徭役修路省下一大笔钱,现下可好,这位镇南王殿下非要花银子让商贾修,这图的什么呀。而且,修路之后还要建新城,你银子够使了。二人一直叨叨这银子的事,秦凤仪就奇怪了,“你俩都是有银人家出来的,咋跟个穷鬼转世一般涅。”

二人险没给秦凤仪这话气死,章颜很想保持对这位亲王殿下的尊重,可就秦凤仪这人这话,当真叫人尊重不起来。章颜道,“殿下有妙计,只管与我等说一说,也不必我等挂心了。”

秦凤仪无奈道,“你们哪,路不修好,以后商事如何往来?再者,你们就看到修路花银子的事了?如何就看不到,咱们若是让百姓服徭役修路,一则百姓们辛劳,不管七老八十,还是十三四岁的,都去上工,这能有什么效率?还有许多磨洋工的呢。要是严些吧,也麻烦,我见不得那些打骂之事。可若让商贾来干,正尔八经的生意,他雇人,便要付银子。咱们南夷人少,他们自然就会往外地去招人,把人招来。人就是生意啊,不说别个,粮草生意先就红火了,人得吃饭哪!咱们本地的粮商,天时地利人和,本地的粮商就能赚一票。两湖之地,鱼米之乡,光靠本地粮商都不一定够,两湖的粮商就得过来。人一多,吃喝拉撒,什么样的生意没有呢。生意多了,商人就得缴税,衙门便有了钱。衙门有了钱,就能办更多的事,修更多的路。再者,待路修好了,这官道我可不免费啊。走着的行人不收钱,要是驱车的,按远近收路钱。这些钱,不会收太多,但天长地久,只要咱们南夷繁华了,这也是一笔收入。”

“不用担心银子,咱们南夷穷,不是地方不好,是人少。在京城吃南面儿的果脯子,都是味儿好又贵的好果脯,只要来的商人多了,见咱们这里好东西多,自然有的生意过。”秦凤仪道,“对了,老章你明儿跟我说说咱们南夷的税是怎么收的,得给商人些个实惠,咱们税不要乱收,得先叫他们尝到甜头。”

秦凤仪来的第一天,章巡抚在书房忙到三更天,章太太都说,“老爷这是怎么了,可是新来的殿下不好相处。”

“哪里会不好相处,就是秦探花。现在不能叫秦探花了,得叫殿下。”虽则是乏的了不得,章巡抚与妻子道,“我给家里回信了,回京的事不必急,便是连任一任巡抚也无妨的。”

章太太笑,“许久没见老爷这般有精神了。”

“有什么精神啊,困了,睡吧。”

如章巡抚这般加班的不在少数,非但南夷城的大小官员都自发加班了,住总督府的赵长史、张羿等人也在加班啊。秦凤仪自己晚上也谋划了许久,他带拉着媳妇一道谋划。便是在南夷城住下的各路商贾,听闻了修路的大生意,亦是各有思量。

整个沉寂的南夷城,似乎就在秦凤仪到来的这一刻,被注入了满满的鸡血,然后,陡然间就活跃的不像话了!

第272章 蜜糖糕啊蜜糖糕~

原本, 南夷官场听说镇南王殿下要到来, 大家除了做好欢迎亲王殿下的准备外,也想过, 镇南王殿下过来, 必然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啥的。这也不是啥稀罕事, 官场老例了。结果, 没想到,亲王殿下啥火都没烧,他们就忙成狗了,哪里还有控想三把火的事。

亲王殿下自己也很忙,既要修路, 就要有工房的人先去勘测路况,秦凤仪他舅柳郎中是在工部干过的, 虽则柳郎中后来干的是锻造兵器的活计, 但又不是一开始就去锻造兵部,柳郎中也是从七品的小官儿一步步升上去滴。柳郎中就在营缮司呆过,像京里哪条路坏了,要修啥的, 都是工部的活计。于是, 这勘测路况的事, 秦凤仪就交给他舅, 让他舅与工房的小官儿们带着工房里懂行的匠人,先把路的情况、里程做个调查,之后拿出个规划图来, 秦凤仪再招商修路之事。

至于秦凤仪他爹秦老爷,说来,现在南夷城最红的大红人就是秦老爷了。秦凤仪当然也很红,但他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殿下,这年头人们对于王爵的敬畏,纵秦凤仪一向平易近人,性子也很活泛,不过,在寻常百姓看来,尤其商贾看来,亲王殿下委实是个尊贵人,不要说打交道了,见上一面就很荣幸啦。倒是亲王殿下的养父,秦老爷,这位既同亲王殿下亲近,而且,最妙的是,秦老爷是商贾出身,唉哟喂,这不是咱们商贾们的福音么。

商人们是想过来经商赚银子的,自然就找对工程了解最清楚的秦老爷了。

秦老爷便将事情说了,修建王城不是小事,自然要风水啊地利啊各方面的勘测了,这个商贾们虽则着急赚建王城的银子,但大家也知道这急不来。不过,没想到的是,王城一时半会儿的定不下来,但,有两桩大生意就在眼前啊,修路!亲王殿下要修路!

原本,大家听到修路之事并没什么兴趣,主要是,自来官府修路便是征调民夫,顶多是管顿饱饭,若有富裕地方,兴许给民夫几个钱,若是有那困难地界儿,钱是没有的,就光一顿饱饭。所以,商贾们看来,这修路的事也用不到他们啊!

没想到,亲王殿下果然财大气粗啊!亲王殿下不征调民夫修路,他直接用银子把路包出去,让商贾来修!于是,擅营建的各商贾们都沸腾了!就,就,就是苦力活,大家也愿意啊!

这年头,真的没有高科技的活计啥的,像这种修路啊建房舍啊之类的活计是最常见的,如木匠啊绣娘啊啥的,这便是技术工种了,其他的就是铺子里的伙计啊掌柜,掌柜可能就不必做什么力气活了,但伙计之流,也是要干活的,都不轻松。

所以,修路虽累,但只要有银子可赚,商贾们都乐意。而且,秦老爷说的是,“眼下大工程就是自江南西道,自江南到咱们南夷城的官路,要修,现在是两车道,殿下说了,要扩展为四车道!还有,自湖南到南夷城的官道,也要修!如今已是叫工部郎中带人去勘测道路了!这还是眼前的差使,待这两条路修好,咱们城与城,县与县之间的路,都要修!而且,要修好!我们不征调民夫,殿下的意思,把工程包给你们商贾,你们组织人修!但是,要达到殿下要求的标准,如何糊弄事儿,可别怪殿下不请情面!”

诸商贾皆是一派欢喜,不过,还是有人问,“秦大人,殿下的王城什么时候开始建啊?”

秦老爷道,“现在殿下已经同风水先生在看了,待风水先生勘测好,立刻开建!”

还有人问,“秦大人,这修路,干嘛不征调民夫啊?”

秦老爷笑,“征调什么民夫,咱们南夷看到没,天气暖,水稻一年便可种三季,更不必提其他菜蔬,每月都有鲜菜鲜果吃,这可不是往北的地方,农闲时征调民夫。南夷没什么闲不闲的时候,任何时候,都有事情做。何况,征调民风,非但麻烦,干活也慢。何况,你们一路随殿下南下,殿下看到了你们的眼光,知道你们是想做事的人。这两条官道修好了,还怕没有事情做吗?介时,非但新城要建,新城的路一样要修的!”

有的商贾道,“秦大人,来时这路况我也留意了,倘是两车道护为四车道,怕是有不少地方侵占民田了。”

秦老爷道,“殿下已有吩咐,侵占的水田、旱田、稻田、果田,都按市价,给银子,算是殿下买下来的!”

秦老爷这样一说,商贾们更是私下议论纷纷,便有商贾道,“殿下这样的仁义,殿下但有差谴,我等义不容辞。只是不知殿下这次修路,银子要如何结算?”

秦老爷道,“你们大给官府做过修桥铺路的事,应该知道,别地官府,多是差使完了再给钱。咱们南夷不一样,殿下说了,先付工程款两成,余者待差使结束,官府验收之后,再行结清!”

一听说官府肯预付两成银子,商贾们算是都信了,看来,亲王殿下是实心要修路了!当天秦老爷是早上去的商事会馆,是的,虽则商贾们才来没几多日子,但商贾们有钱,如今便买了个楼舍做了会馆。然后,秦老公早上到的商事会馆,之后,直待天黑了才出来。

秦老爷回府还跟秦凤仪说呢,“太热情啦,知道咱们要先预付两成的银子,一个个的恨不能明儿就开工。”

“先拿银子钓住他们,咱们们细拟出个规矩来,可不能叫他们糊弄了银子去!”秦凤仪看他爹神色兴奋中带了一丝倦色,笑,“爹,你先去歇着,这事儿明儿咱们再商量。”

秦老爷便去歇着了。

秦凤仪晚上再见过去饥民营里录户籍的南夷杜知府方去休息了。

秦凤仪这般精神抖擞自然是好事,只是,李镜也劝他,“事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办完了,你也不要太急,累着就不好了。”

秦凤仪笑,“我晓得,只是咱们刚来,这回跟咱们来的人多,要是没点动静,他们心里没底。先动声势,便可安民心了。”

李镜听他说的有模有样,笑道,“做事不要急,宁可做慢些,也要做好。尤其这修路的事,这是于后世亦有大利益的事,必要把路修好才是。”

秦凤仪一面吃着鸡汤面一面道,“放心,我心下有数。”他不禁称赞了一句,“南夷这地儿,鸡汤也格外鲜哪。”

李镜笑道,“山上现杀的野鸡,加上新鲜的菌菇,吊的汤,的确是鲜的了不得。我晚上都多喝了一碗,给阿阳在米糊糊里拌了些鸡汤,足吃了多半小碗。”

“明儿我得早些个回屋陪儿子,好几天没同阿阳一道玩儿了。”秦凤仪道,“现在挣下的基业,以后都是咱大阳的。哎,要是光顾着挣基业,没把大阳教好,以后再大的基业也守不住呢。再说了,若只顾做事,生疏了父子之情,终是不美。”

秦凤仪现在很有些做爹的样子啦,待吃了一碗鸡汤面,秦凤仪伸个懒腰,叫着媳妇一道去洗了鸳鸯浴,还说呢,“我觉着,在这儿洗鸳鸯浴,比咱们在京时舒服,你觉着哩?”

李镜都不想理他。

待夫妻二人沐浴后回屋,秦凤仪又亲了两口胖儿子,见儿子脸上有道小红印子,问,“这是怎么了?磕了还是碰了?”

李镜道,“今天跟阿泰打架,阿泰掐了咱们大阳一把。”

秦凤仪摸摸胖儿子的小脸儿,心疼地道,“阿泰那小子,平日里瞧着挺老实,咋这么不知道让着咱儿子啊!”

“你这也是做舅舅说的话。”李镜笑,“阿阳这也不是善茬,他把人家阿泰屁股咬了肿了。”

秦凤仪知道儿子没吃亏,顿时大乐,笑道,“真是好样儿的,没白吃那些个东西。”

秦凤仪又问,“怎么打起来了?”

“孩子家,哪里有不打架的。就为个布虎头,是张嬷嬷做的,其实,有两个,张嬷嬷做了俩,一个给阿泰一个给阿阳。结果,这俩人就相中了一个布虎头,反正,我是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一个没留神就掐起来了。”

秦凤仪听的直乐,粉儿大方道,“打就打吧,咱大阳不吃亏就成啦。”

李镜直瞥他,还提前打了预防针,道,“孩子们不过是一道玩儿的时候,难免掐一把打一把的,你可不许拉偏架,知道不?”

“知道知道,我一准儿不拉偏架。”于是,坚决不拉偏架的秦凤仪第二天偷瞧过阿泰被咬的肥屁股,心下乐好久。

大公主还与李镜道,“阿阳这虽还没出牙,倒真像他爹。”

李镜也想到秦凤仪当初咬穿北蛮三王子小腿的事,不由一乐,“总要像一些的。”

而阿泰与阿阳这对宝宝,昨儿还一个挠一个咬呢,今儿又在一处玩儿了。

而秦凤仪,今天也见到了自己的同科加在翰林院的同窗范正范同窗。范正当初庶吉士毕业,并没有如同窗们一般留在翰林或是去六部转任为官,甚至,依范正庶吉士出身,他原可以谋个好些的县城为主印官或是去府衙里做一些辅官,结果,范正谋了出了名儿的穷地方南夷州的一个县城为知县。

反正,范正这个选择,秦凤仪当年就觉着,范正虽则有些个执拗,其人品眼光都是一流。好吧,眼光这个,主要是,秦凤仪也早就相中南夷这个地方了。他觉着,跟自己眼光一致的人,就是眼光一流啦。

秦凤仪初来南夷城,却是没见着范正的,这也不稀奇,出城迎他的是南夷城的官员,而范正在下头县里为官,无谕不可擅离职司,故而,当秦凤仪在南夷城安置下来,此方周边近些县里的知县过来相见。

范正便是其中一员,范正所在的县是番县,这话听着名字好似不大好听,其实,这县以前是个州来着,原叫番州,因着人口越来越少,后便改县了。因范正是庶吉士出身,又是谋南夷州的缺,因南夷州这地儿荒僻,且路远,在户部谋南夷州的差使,都不必给户部郎官儿送礼的。户部只愁没人愿意去,但有人愿意的,他们恨不能给这人送礼。尤其范正这出身,当年春闱第五,庶吉士考试第三,户部还格外优待他,给了他个大县的知县当。

南夷城周围的几个县里的知县,还就范正的精神面貌比较好啦。更让秦凤仪吃惊的是,在翰林时的死硬派,还特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探花有水分、庶吉士考试死活跟自己较劲的、脾气又臭又硬的范正范同窗,竟然学会送礼啦~

秦凤仪不禁感慨,“阿范你这来了南夷州,人情世故上进步不小啊。”虽然送的就是南夷城点心铺的二斤蜜糖糕,但秦凤仪也很感动啦。

范正非但送了二斤蜜糖糕给秦凤仪,他还一脸亲近的道,“虽然此方知殿下身份,但想着曾与殿下同科同窗,也是下官的福分。能在南夷城见到殿下,下官不由想起以往翰林同窗之事,殿下一路可好?”很是问候了秦凤仪一回。

秦凤仪笑嘻嘻地,“我都好,阿范你可好。”

“南夷地大物博,虽则不很富裕,百姓也不淳朴,下官很是喜欢这里。”说着,范正叹了口气,“就是一样,下官苦恼多年,治下百姓亦是苦恼多年。原本,下官想着上表知府大人,今殿下既到,下官便与殿下说了。”

秦凤仪眼珠一转,笑道,“我说你怎么给我送礼啦,原来是有事求我。”

“不仅是我求殿下,是我们番县的百姓求殿下。”说着,范正正色道,“要说穷,南夷是真穷,可要说苦,百姓倒也能填饱肚子。这几年,我在番县做知县,县里的山山水水也走遍了,我们这里,有平原有山地,有河有水,离海也近。山上有树,田中有米,河里有鱼,海里也有鱼虾,便是年景不好,也饿不死人。而且,山上果子多的很,田中稻米收成也不少,可为什么还这么穷?没路啊!我骑马过来,便走了两天。山里的果子,熟了吃不掉便烂了。田里的稻米,百姓们除了自己吃,便是往外卖,也卖不出几个钱,粮商不乐意去,百姓们往外送粮,用独轮车、用牛车,可到了难走的地界儿,都是一袋粮一袋粮的往外扛,扛过粮,还要扛车牵牛。可就是把稻米送到了县里,送到府城,仍没什么价。我听说你要修路,就连忙过来了。不论如何,殿下看在咱们同窗一场的面子上,把我们县的路也修一修吧,乡间的路不劳殿下,我可征用百姓慢慢修,自县里到府城的官路,殿下帮我们修好就成!”

秦凤仪听后也是感慨了一番,道,“老范你莫急,这路我定会给你们修。县里什么情况,细与我说一说,听说你们那边儿山上土人也不少哩。”

“是。”范正与秦凤仪说了一回土人的情形,还跟秦凤仪打听了一回,“听闻殿下带了不少饥民过来,下官也想为殿下分忧。”

秦凤仪大笑,“好你个老范,非但打上修路的主意,连我的饥民你也盯上了。”

范正一幅老实可靠脸,道,“殿下刚来南夷,怕是有所不知,南夷城周边儿的田地,多被城里的几家财主买去了。我们番县,离南夷城并不远,不过两日车程,这还是咱们南夷的咱不好走,才要走两日,倘以后殿下把路给我修好,一日便可到南夷城。而且,我那里有可开荒的田地和山地,随他们的意思。开荒前三年,咱们免税,就是他们盖屋舍啥的,我也可以给他们便利。”

秦凤仪笑,“饥民的事儿,二斤蜜糖糕可是不够的。”

范正十分灵光,第二日又买了二斤蜜糖糕送秦凤仪,秦凤仪此方让他写个安置饥民的规划来。待这规划写好,再说安置饥民的事。

第273章 吃海鲜的好地方

范正是与秦凤仪同过窗的, 秦凤仪自认为对范正很了解啦, 但秦凤仪发现,人真的是多面性的。秦凤仪就跟他媳妇说, “唉哟, 就是那个老范, 范正, 你还记得吧?”

“记得,就是与你同科的传胪,你们同做庶吉士时,晚上让小厮去看你屋里灯几点熄的那个同窗,是吧?”李镜的记性一向很好。

秦凤仪拿块蜜糖糕掰开半块递给媳妇, 自己拿了剩下的半块吃,秦凤仪道, “他现在可不是以前的犟驴了。现在可机伶啦, 都会给我送礼的。这蜜糖糕就是他送的。”

李镜听秦凤仪竟说别人是“犟驴”,心下深觉好笑,嘴上却是道,“你们以前是同窗, 如今你过来做藩王, 他自然带二斤点心给你也没什么啊。”

“你不晓得, 他现在都会做生意啦。”秦凤仪这才跟媳妇说, 原来,人家范正除了修路除了想弄些饥民过去,之外, 范正还带了县里的好些个百姓与商家过来,这些人,带来了县里的粮食、水果、土酒、土布,反正是啥都有,就是听说现在南夷城热闹,来做生意了。秦凤仪道,“以前我看他怪笨了,没想到现在做几年官儿,人机伶许多。”

李镜道,“范知县也是正经二甲传胪出身,哪里就笨了。”

“以前挺笨的,现在机伶的不得了,你不晓得,在我跟前还声情并茂说自己个儿从县里出来,路如何难走走了两天,其实,他是因为带有人和东西太多,才耽搁了行程。”秦凤仪笑,“那家伙,来的时候带着车马队进城,守城的兵士就不会收他带的那些个东西的税了。”

李镜道,“这位范大人倒真是为百姓着想。”

“那是。不然依他那犟驴样,能亲自带着这些百姓商家过来卖东西么。我估计,他是先看看南夷城的情形,若是形势好,少不得还要组织的百姓过来卖东西的。”秦凤仪巴唧巴唧的吃了半块蜜糖糕,拿起一畔的茶水喝了半盏,道,“现在南夷城的商贾多了,真是各种物什价钱飞涨,连房舍的价钱都涨的飞快。就这么,还供不应求呢。”

“现在米价多少了?”

“一两银子有八石米了。”秦凤仪道,“你不晓得,南夷的东西便宜,先时刚来的时候,本地大米一两银子有十石的。忽啦啦来了这么些人,粮米肉蔬都紧张,米价才涨了起来。其实,即便是涨,较之扬州也不贵,我记得有一回听娘说,寻常白米一两银子七石。虽不知现在的米价,可见,纵本地米价略涨了些,却也不离谱。有两湖粮商不停的往这里送呢,两湖是鱼米之乡,他们的大米一到,粮价估计还能降些。”

李镜点点头,秦凤仪不知道的是,现在当地南夷人都把好大米不吃了,以前是好大米自家吃,主要是,卖也卖不出价,索性就自家吃了。现在不是,现在当地百姓都是把好大米卖出去,自爱换了陈米来吃。反正只是味道上差些,当年的新米可多卖银子。除了卖米的,每天推车进城卖菜的,挎着篮子卖水果的,卖小吃的,反正是各种小生意都火爆起来了。

秦凤仪先把城里的城门收费制度给改了改,挎篮子走路进城做生意的便算了,不必再收进城的银子。那些赶车的,继续收费便好,反正收费也不高。

另则,做小生意的多了,有些比较有财力的商贾便在城中开起店铺来。秦凤仪与章颜再一次精简了城中商税,一些个小本生意便罢了,像那种街头摆摊卖早点的,无非就是每天收个摊位费算了。像些个针头线脑的小生意,直接将税减到每月三百钱,算是每天十个大钱的治安费便罢了。有些规模的生意铺子,介时再接利收商税。至于农税,秦凤仪也分了三等,别个苛捐杂税,一庆废除。

秦凤仪这一明列税费的举措,更是鼓励了城中商贾,因为,亲王殿下收税收的,实在是太优惠了。当然,秦凤仪也不完全就是个菩萨,小商贾那里收也收不了多少钱,亲王殿下是盯着大头哪。譬如,城中大粮商、大布商、茶商、酒商,这些,才是亲王殿下税收的大头,而且,亲王殿下还问章颜,“咱们这里,盐课收入如何?”

章颜,“殿下,咱们南夷临海,大家吃盐,在海边晒些也就有了。”

秦凤仪:…

秦凤仪感觉就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啊,秦凤仪道,“那这么说,咱们这里没有盐课收入啦?”

“也可以把沿线海滩都圈为殿下私产,殿下再高价卖盐。”章颜道,“不过,我劝陛下莫要如此?”

秦凤仪还真想把海滩圈起来卖盐,他道,“说说看。”

章颜道,“一则海边有不少渔民,便是靠海为生。先时他们活得苦,如今咱们南夷城热闹了,他们把家里存的些海里的干货带过来卖,刚能收入些个,殿下便要圈了海,这便断了他们的生计。他们世代为渔民,便是迁他们到内陆,授田授宅,可他们祖祖辈辈都是打渔的,根本不会种田。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殿下初来南夷,当行仁政行仁术,南夷百姓原本吃盐便宜的很,殿下刚一就藩,便驱散渔民,大生盐财。如此,眼下大好局面顷刻逆转,于殿下声誉有碍。”

秦凤仪道,“世间行商四大利,盐茶丝酒,盐照你一说,咱们这里就别想了。茶,也没听说南夷有什么名茶。丝,我只听说过湖绸湖丝;现在开的几家酒行,我看就是在卖土酒。略好些的酒,还是我过来时随行的商贾们带过来的。难不成,就指望着收这些商税过日子。”

章颜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章颜来南夷两年,他也知道南夷穷,也知道圈起海滩卖盐能赚钱,但这些百姓平日里够苦的,章颜实在做不出圈海卖盐的事来。只是,秦凤仪问他生钱之道,他也想不出来。章颜道,“咱们南夷的茶虽不出名,但味儿也不错。下官还命人将一山野茶认真打理,只是,名气尚小,咱们南夷本地人吃一吃还罢了,想卖大价钱,怕是不易。便是商税,殿下怕也要等一等了。待南夷更加繁华后,商税方能初见规模。”

也就是说,一时半会儿的,商税也有限的很。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秦凤仪道,“茶行丝行酒行,皆要各征其税。尤其酒行,要记住,外地来的酒便按酒行的税征收,若是本地酿酒,需要买扑。”秦凤仪这话,并不过分。因着秦凤仪是商贾出身,他对于世间商事了解的极为清楚,盐茶丝酒,的确是世上四大利润最高的生意,如扬州之富,便富在盐上。秦凤仪原想着来南夷也靠盐发一笔,却是忘了,南夷临海。秦凤仪犹是不死心,道,“难不成,南夷百姓吃盐都靠晒的,我听我爹说,晒盐可慢了,要是用海水煮盐卤,则多费柴薪,反是更贵。”

章颜道,“晒盐虽慢,他们只是自家吃,是足够的。再者,现在南夷的盐便宜,他们不会自己晒盐。可我前任巡抚,曾实行过盐课专卖,他们便自己晒盐了,便是晒盐慢,南夷没主儿的树多的是,山上砍些柴来,自己煮盐卤,也不必去花大价钱买了。而且,弄的百姓怨声载道。”

章颜这样一说,秦凤仪也便死了这心。

秦凤仪琢磨道,“便是如今咱们城里人热闹了,可即便收税,也不能收重税,这个时候,得优容着些,不能涸泽而渔啊。便是商贾多了,一时的商税怕也就是个三瓜俩枣,得想个法子,生出些银子来。”

秦凤仪左手无意识的敲击着膝盖,道,“我从南到北,再由北到南,就觉着,各地有各地生财的法子。京城自不必说,这是皇城,官员权贵都在那里,自然穷不了。自京城往南,先是晋冀二地,晋地商贾最是有名,因为经商的多,所以,晋是财主最多。冀州是沾京城的光,也是军政重镇。再往南就是豫州与鲁地了,这二者,皆有盐铁之利不说,沃野千里,日子很是过得。继续往南,湖北、安徽、淮扬,一个是产粮大户,起码饿不着,徽州的徽商、徽纸、歙砚,皆极有名声,更不必说淮扬,你在扬州两任知府,我是在扬州长大的。就是江南道以西的江西,还有个烧窑的浮梁,人家的瓷器好啊。连闽地那要的穷地方,靠着泉州港过得顺风顺水的——”

说到泉州港,秦凤仪眼神蓦然一亮,问章颜,“你知道泉州港不?”

“自然知道,泉州港虽则低调,闽王一直说泉州赚不了多少钱,实际上,泉州极是富庶。下官有个同窗在泉州任知府,书信往来时,他便说过,泉州之富庶风流,不让苏杭。”章颜见秦凤仪两只眼光散发着金子一样的光芒,心下一动,道,“殿下莫不是想建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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