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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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的话,连口水都没喝上,站着喘气。

站了几分钟,看着地面长叹气一声,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明家姐妹所住的这栋楼里也不乏有知识分子,罗颖琳以为自己能说服他们,可惜就是对方连门都没给开,她一句话都没接上头。

包里的手机作响,里面传出来低低的声音:“姑娘…是不是不会暴露我?”

第六十一章 侧击(上)

为明珠姐妹作证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爷,老人再三询问确定不会将自己暴露出去,做了这个证词,从天堂掉到地狱,从地狱见到阳光,几经冷漠,刻骨铭心,也许刻骨的比爱情更加入骨,这个世界滋生残忍,社会繁殖冷漠,却又横空一劈,暖,顺流而上。

成功申请到人身保护,罗颖琳对着明珠使眼色,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该应当应分的来做这件事情,有人肯站出来,愿意站出来,就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态。

老头儿在老太太的陪伴下缓缓的走着,两个老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大爷大娘,我带明珠来谢谢你们…”罗颖琳准备了一连串感激的话要说,她是干这个职业的,语言组织的也快,可惜反应更快的是站在对面的老太太,老太太脸上没有高兴也没有波动,她看着明珠:“不用谢了,我们也没做什么,有人来做也就不需要我们了,我也是瞒着儿女出来的,说实话心里也后悔,就到这里吧,不要和我们说话了,也请千万不要来我们家感谢,不要买东西来看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孩子别总记恨着坏的,别像你爸爸那样活着。”她反而看不起张鲁那样的人,人活着总要有些意义的,她可能也不了解太高级的层次,不能理解。

老太太和老头儿毫不留恋的就离开了,罗颖琳准备好的那些词儿卡在了喉咙当中,上不去下不来的。

“这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迎面微风刮到脸上,细碎的发丝迎着风起飞扬,还是这个姑娘,没有倾国倾城,青涩难免,挺直着脊背。

明珠只是短暂的看了两个老人的背影一眼,微微上翘的唇角快速落了回来,:“我会一意孤行,明月会顺流而上。”

罗颖琳拧着眉头,“什么?”

这样的孩子将来恐怕会三观不正吧,她听见过明珠说,她恨不得这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到时候她就可以站着看热闹,看着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罗颖琳也深信在明珠的内心深处她是带着一种报复的心态去看待别人受伤的事件的,怪明珠吗?只是这个社会在所造她三观的孩子,出了岔子,让她见了人性最为丑陋的一面。

明家的三姐妹又搬了回来,邻居之间对她们也有关心,上门关怀关怀,送点温暖,似乎人性温情的一面又开始出现了,家中开始有警察出现,似乎安全系数就上升了一些。

网络是个能让人上天堂也能让人下地狱的一种存在,你看不见任何的人出现,每个人躲在电脑后面,只是敲打敲打键盘,他们可以用手把你推上安全地带却也能将你拉进阿鼻地狱。

突然有一种声音,质疑明月的声音,例举了一连串不合理的地方,甚至将老K送上了道德的高台,就存在这样的一种男人,他没有为自己辩护过,他也承认和那个姑娘发生过G系,如果一开始他不去承认呢?受到这样言论的影响,一些开始力挺明月的网友冷静了下来,开始重新想这件事情,却怎么都认为这个人讲的很有道理。这样浮躁的社会,什么样的人没有呢?对比着那家三姐妹的态度,势必要将整件事情推到风口浪尖上,态度确实值得怀疑。

“现在的小孩子,每天做做梦,发发呆,电视上演的那些电视剧何止带坏了学生,有多少少女都做着灰姑娘的梦,前段新闻不就讲了,那姑娘看多了言情小说,到老板面前装疯卖傻和老板起争执,装迷糊,最后叫老板给开了,解气,求求这些二次元把你们的智商挂到头顶好吗?”

“没有家长,随意的生长,我不是攻击对方家世,只是我确实认为这样的成长有很大概率会长歪,多少孩子是因为父母离婚,没有父母教育而走上歪路的…”某网友说着,她一开始就是抱着非常冷静的态度看待这件事情的,那个姐姐上蹿下跳,把属于妹妹的*捅到记者面前的时候就注定她有了私心,或者是想提高商谈的价码吧。

“我觉得现在这样的事情太多,我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曝光的照片都是女孩子的呢?那男的为什么没有被拉出来?每次看见新闻都是这样的,对我们女人能否有点尊重?把那些人渣的照片直接放出来好不好?希望社会给女孩子一个说法,她们还小,还有未来,我不敢想象女人这一生到底要面对多少的危险,小时候要躲避某些禽兽亲人的摧残,幼儿园可能要防着被老师虐待,上了小学要防备男老师,高中大学可能要防备男同学,前男友,结了婚还要防备婆婆保大不保小,女人一辈子到底要过多少的坎儿?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真心不易!”某代购感慨:“前阵子看新闻,口口Y女才判了六年,他妹的代购就要判11年。”

第一次开庭,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顺利,尽管去的路上明珠和明兰已经安抚过明月的情绪,但是到了庭上对方律师的咄咄逼人,说是咄咄逼人其实也是一些问询,不过人间专门找你疼痛的地方下手,目的非常的简单,直接击垮明月的内心防线。

明珠坐在后方,明兰的指甲抠进手心里,她有些不安心,觉得今天眼皮怎么一直跳?跳个不停的,不是要出事儿吧?

起先还是正常的问询,对方的律师问明月一些问题,问着问着突然加重了语气语调,快速并且沉重的质问,他的声音高扬,明月不停的哽咽哽咽,眼圈都凹了进去,身体开始出现大幅度的动作,哽咽哽咽然后是放声大哭,喊着她没有,捂着自己的耳朵。

司法警察试图安抚明月,可明月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全然崩溃,现场彻底乱套了,明月律师之前和她所讲的一切她都记不住了,放声的哭着,她要大姐,因为现在人还在法庭上,明珠冲下去的时候难免和司法警察起了冲突,明兰几乎就是直接出手了,形势急转直下。

“别碰她,我说了别碰她…”

明月两眼一翻就直接倒了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晕过去之前的明月她咬着牙坚持着,罗颖琳和律师告诉她的那些话,她努力记着,努力重复,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她尽力着尽力了,却还是没有做到,躺下去之前她拽着明珠的衣角。

附近的司法警察试图想控制住现场的局面,明珠却反手啪的一声就打了过去,打到了工作人员的脸上。

对比着明家这一方的乱套,被告人的一侧安静的可以,律师挑挑眉头翻着自己手中的案件记录,被告人则是安安静静非常有礼貌的坐着,对方似乎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

鉴于明月情绪激动,只能暂时停止审理,先送人去医院。

被告人的律师看着乱成一团的前方,快速出现在了明兰的眼前,低声说着话,大概是被告人没想弄成现在的局面,被告人愿意承担明月治疗的费用。

“我弄…”明兰的脸上表情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双眼瞪大,张着手要扑过去的时候,不知道明珠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明兰的手对着明珠的脖子伸了过去,双眼有些失焦,她要掐死眼前的人,她要掐死这人,他恶心她们,他…天打雷劈。

明珠的手快速的压了下来,死死的按着明兰的手,拧着明兰的肩膀拖着明兰像外。

“一个字都不要说了。”

明兰呼吸…呼吸…

呼呼,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呼呼,是风声吗?还是别人的呼吸声?她的心脏憋的好疼,脑子炸了一样,扭着手要回身,她却挣扎不过明珠:“…这样的人生,没有肯定…”明兰抠着明珠的肉,她的指甲抓着明珠的手臂,留下五条指痕。

“他在激你…”额头贴着额头,明珠对明兰说。

第62一65章 即使痛苦也要活下去(上)

“姐…”明兰的眼泪就嵌在眼圈,形容过她的眼睛很美,此刻亦是相同,纤细的手指勾着明珠的手:“别告了…”

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斗不过的,打不赢的。

她一个旁观者都受不了,何况是明月那样的个性,会逼死明月的,不要告了。

明兰的手扣着明珠手腕的皮肤,指甲一点一点下陷。

明珠却避而不答。

“我说不要告了,会逼疯我们的,我受不了了,她还没有过十五岁的生日,现在是不是要全世界都知道她被强口了?你觉得她被伤的还不够深,就连让她躲到角落自己独自舔伤都不行吗?这不是你能玩狠的事情。”

你自私,你偏激,你好勇斗狠,拿着妹妹的名声和生命,明月的命是她自己的,不是你明珠的。

“你闭嘴。”

“老三就站在这里让人问,一直问道情绪崩溃,她是走着进来的抬着出去的,她还不够惨吗?你还得补她几刀,恨她不死是不是?他们我们斗得过吗?站在这里的哪个人会帮我们说话?我们没钱没人脉,注定了被人欺负就是白欺负的,完了他们还要吐我们一身的脏水,要警察有什么用?警察保护过我们吗?需要他们来帮我们,可警察是怎么说的?需要我们找证人,全世界都在躲,不打了不打了,认了还不行吗?”明兰喊的热烈,情绪达到某个点上,砰的一声就被引爆了,认还不行吗?活着喘口气她应该感谢老天爷的,感谢社会感谢所有人,这样行不行?手指轻轻抬起,眼中几经情绪转换,铭心刻骨的恨直刷刷的射向站在后面装得人模狗样的人:“我等着看,是不是就我妹妹这样的倒霉,我祈求别人家的孩子都来试试这种滋味,试试有苦说不出的滋味,到时候我会高高兴兴的看着她们去死,看着她们是怎么选择结束的,我等着。”

明珠揽着明兰,缓步离开,明兰热烈的情绪爆发,明珠的冷漠到底,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发生在恶劣的事情也不会撼动她明珠一丝一毫,她的眼睛淡扫着前方,昏倒被救护车抬出去的人是她的亲妹妹,她亲眼在法庭上看着明月是怎么一步一步被攻击的,看着她的妹妹对着她横加指责。

可能有些媒体听到了风声,结束走出来的瞬间有很多的人围了上来,明兰是一直没有抬头,明珠的衣服盖在她的头上。

“我们再等等出去吧。”罗颖琳说着,现在外面都是人,媒体抢的是新闻,有些是不会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去想问题的,一会儿问出来的问题恐怕也会存在尖酸刻薄的,明兰的情绪已经隐隐有些崩溃了。

“总要有个人的。”明珠冷漠的说着,浑身上下只有冷漠的气息,罗颖琳原本就不是多喜欢明珠,这个孩子比她这个成人都要显得冷漠万分,这是她家里的事情,是她妹妹的事情,可她从来没有见过明珠暴躁,没有见过明珠不安,没有见过明珠犹豫不定。

用手推着明兰向前,明兰回头看着明珠,她的情绪还未平静,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跟着罗颖琳先离开了。

明珠一身的黑衣黑裤,笔挺挺的站在原地,她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媒体的注意力,和律师被团团围住。

她似乎可以听见后面的人渣云淡风轻的拒绝采访,他的律师说着:“女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希望你们笔下留情,她的家人也是选择了不太恰当的方式,当事人年纪还小,还有未来…”

听听。

这冠冕堂皇的言论。

明月的律师是怕明珠情绪崩溃,现在已经很吃亏了,如果明珠再不冷静,可能…

对方现在用贱招,明摆着就是想拖。

明珠面对着镜头平静的说着:“…可能你们认知里的东西和我所认为的不同,既然他是个人渣,那就应该去到他应该去的地方,比如火葬场,比如地狱。”明珠的视线和身后被人拥着离开的男人相碰撞,那个人的视线阴沉。

被律师带着离开现场,律师跟着她们到了医院,医生和明兰在交谈。

同情归同情,但是明月现在出问题了,还不是小问题。

“…所以请家里的人耐心的陪着她,她现在认为自己的床上有脏东西只是一种潜意识的想象,她不相信周遭的一切人,可能对你们还能好些…”

病人的情绪也不是很稳定,稍稍一刺激就会抽搐昏倒,作为医生她的建议是,停止这场官司,不然只怕打完这场官司,这个孩子也交代了。

明珠的脚出现在明兰的视线内,明兰一直低垂着头,鼻头红彤彤的,眼泪砸在脚尖上。

受害者啊,呵呵。

公道啊,哈哈。

要个公道怎么就这么难呢?

明兰蹲下,抱着自己的大腿,医生动动嘴继续说着,明月的那个病还好治,发现的也很及时,加上年纪也轻,就是这心理上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眼前的两个孩子,是自己的孩子的话,想死的心都有了,可视现在不是她的孩子,她只能站在患者的角度,那个孩子一看就知道个性偏内向的,这样的孩子你刺激给大了,下一步就是想不开,想不开死了也许还是请的,严重的一辈子抑郁,那绝对不是件幸福的事情。

“…官司还是算了吧,她是个女孩子…”医生没有忍住,还是开了口,在这里打住,可能孩子还有以后,继续闹下去,这个以后也许会变得很糟糕。

明珠不说话。

走廊上嗡嗡的说话声音,除了她们还有别的人,来探病的,还有罗颖琳和律师,律师的本意是想让明珠挺住的,可今时今日,她问自己,继续打下去,那么瘦弱的孩子能撑住吗?她是亲眼看着明月情绪一点一点崩溃的,然后软哒哒的就栽了过去,或许到此结束就是对她最好的结局。

“这个官司,我会打到…”

“打,一定要打。”明兰站起来,她的声音和明珠的声音交叠在了一起。

明珠说:“我会打到底。”

站在走廊上的这两个孩子,一个人面桃花,一个水波不惊,长长的走廊上,一切好像都静止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掉了,她们和医生面对面,所有人都在劝,她们却选择一意孤行。

前方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要到所谓的公道,公平,却决定即使遗憾终身也要将官司打下去。

明兰拖着麻木的双腿进了病房,她想试着对明月微笑,想要挤出来一丝的笑,张嘴就却只想哭,双眼觉得火辣辣的疼,病床上的明月可能是睡了过去,亦或者她脑海里想着怎么样去结束现在狼狈的生活,离开这个世界才是解决之道,只要轻轻一跳,只要轻轻吞下药片,轻轻一割,然后永远的告别这里,告别伤痛,告别伤害,告别她所认为的难以活下去的世界。

明兰蹲在床边,她没有力气站起来,站不住啊,蹲在地上去拉明月的手,轻轻的扣着明月瘦的令人心惊的那双手,明兰的手轻缓缓的摸着,想要仔细的摸遍属于明月的这双手,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明月就要面对这些,天上掉馅饼没有砸到她们姐妹的头上,天上降了横祸却一下子差点把这个家给砸趴下了。

“你得好好的,好好的活着…”明兰拉着明月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她用自己的脸去蹭明月的手:“你要是死了,你让姐姐们怎么活啊?明月啊,痛苦的人不只是你一个…”明兰将明月的手盖在自己的脸上:“你大姐…她现在都要疯了,她都要杀人了,这么下去,我也不知道,我们可能全部都下去陪妈妈了,你认命吗?”

明兰痛哭着,她还没活够,可明月死了,她当姐姐的,她有点血性她也不能看着明月就这样死了,明珠办不完的事情,交给她来办,她不敢杀人啊,她还年轻,她还有未来,还要嫁人,将来还要气死张鲁。

“你大姐和我说,让我杀了姚可珍全家,明月你好好的活着,你二姐我才能有未来,还是你认为二姐是孬种?换个立场换个立场你来想,是不是我们两换个立场你就能做到替我去杀了别人的全家?”

“打这场官司,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疼,把你扒光了扔到了大众的眼前,有其他的选择,我们会这样干吗?你有没有听见医生对我说的话?每个人都在告诉我和大姐放弃打官司,认为是我们在害你…”

哪样的人生没有分生呢?

她们三从好到掰,互相猜忌,互相扒对方的短处,互相不信任?是她没怨恨过,还是明珠不去怨恨呢?

明兰趴在床边哭。

明月没有睁眼睛,眼泪却一点一滴的往下掉,从发生这个事情以后,她也不清楚自己流了多少的眼泪,白天哭晚上哭,想事情的时候哭,上卫生间的时候哭,觉得活着太累,觉得活着好辛苦。

这次在庭上,明月明知道前面就是陷阱,对方为她设计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踩了下去,一脚深陷了下去,她的情绪崩溃了,被抬出来的时候明月是真的不想活了,活不下去了,没有活着的意义,剩下她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这些都是明兰转述给她的,属于明月的情绪该是崩溃的,该是抱怨的,该是消极的,该是不肯定的。

病床上的被子被明月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五指抓皱了被单,牢牢死死的抓着,紧闭着的双眼用力闭,更加用力的闭。

她要告,她要告下去。

病房外医生还在交代明珠一些注意事项,无非就是担心明月毁自杀,还建议明月去看看心理医生,这样对病情也会有些帮助。

“住院的钱要补一下…”医生极其的不愿意说这样的话,她也有想过是不是自己私下就把这笔费用给结了,因为真的挺可怜的,但她是医生啊,每天待在这里,什么样凄惨的事情没有见过?人靠着良心道德,靠着同情她是不是生活就不需要花费了呢?现实就是每个月的房贷、车贷,孩子的教育费用,老家的父母、公婆…你看着就是现实。

罗颖琳点头:“我这就去交,在哪里?”

她跟着医生就离开了,请律师的费用罗颖琳并没有告诉明家这三姐妹,这钱是从哪里出的,明月的一些后续治疗费用,其实都是罗颖琳自己掏的。

罗颖琳从未当着明家的这三姐妹提过钱不钱的,不是说她有多么的高尚,既然帮了她就没打算求回报。这个世界是滋生残忍,但这个世界也有盛产善良,盛产相信。

医生有些话不能当着明珠的面去讲,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儿,她让律师跟着她去办公室,两个人并排前行。

“讲实话我挺佩服这三个小姐妹的,换了我,我一个成年人都不敢这样去做,要考虑在乎的事情太多,但是病房里躺着的那孩子她大姐…”医生提到明珠摇了摇头,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从未没有过,太冷,冷的就像是一团冰,不像是个人,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家里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听着病房里的那个哭声儿她才觉得这是对的,这是正确的方向:“你要和警察讲,我刚刚听着里面的那个老二说,她大姐要杀人…”

青少年,这个年龄段一个热血一个冲动,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还是要注意一些的为好。

“她只是那样讲…”律师拧着眉头,她对明兰的话有些不满,有些话可以随便说,有些话不能乱讲,特别还是有别人在场的时候。

明兰还在哭,明月还是一声不吭,一个趴着看不见外界,一个紧攥着被子,那只手用尽了力气,站在门外的明珠背对着病房的大门,窗口的位置是没有阳光的,树枝恰恰将光线给全部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走廊上只是有光,在明珠的脚下扯了一道影子,那道影子拉得长长的,黑黑暗暗的,孤孤单单的。陈滔滔下了车进了大厅,见到他的人首先反映就是快速远离,能避开就一定要不着痕迹的避开,实在避不开了还坚持要避开的那种,那就是傻,他是不在乎他手底下的人和不和他打招呼,但是他在乎别人当他瘟疫一样,他出钱的,他就是老大,要的就是这个恭敬。

“陈律师早。”

陈滔滔连个眼皮都没放到对方的身上。

能让他视线为之停留的,除了钱就是钱,不然换成金子也是可以的,和金钱挂钩他都感兴趣。

吃人不吐骨头渣子,这就是全体员工对陈滔滔的评价,如果谁和陈滔滔谈恋爱那一定是前辈子做了太多的缺德事,宁愿找个女人也绝对不找陈滔滔这样的。

陈滔滔身后跟着人似乎一直在讲话,前后进入电梯当中,电梯门按道理应该关上了,突然外面冲进来几个人对着陈滔滔就下跪,更有甚者伸出手抱着他的大腿,跟在陈滔滔身后的人眼睛一闭,今天这值班的是新招进来的是吧?当初招的时候话没讲明白吗?

“陈律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妇女抱着陈滔滔的腿开始磕头,砰砰砰的,一下比一下重,她是将人生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陈滔滔的身上,现在别人救不了,只有陈滔滔了。

“还傻站着,把人拉开,你们都是吃闲饭长大的?”

那几个人迅速就被拉开了,然后强制拖走,妇女的喊声响彻大堂。

“陈律师求求你了…”

陈滔滔的好心情一下子就都没了,他觉得碰上这种事情就等于一只脚踩进了粪坑里,心情都是一样一样的。

头顶上方的天空一下就被拉黑了。

“谁把人放进来的?”陈滔滔笑着问身旁的助理,助理皱皱眉,马上把人放进来的前台就被拎到电梯前了。

“你SI不SI傻?”陈滔滔问眼前的人。

小姑娘初出社会,这也不过是第二份工作,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被招进来,有点呆萌的感觉,试着和陈滔滔讲那人多可怜多可怜,这样的官司陈滔滔一打一个准儿。

“陈律师你就帮帮她吧,她儿子很惨的,那些人渣才应该判无期…”

陈滔滔一脚进了电梯里,助理跟着进来,助理站在陈滔滔的前面准备刷卡上去,陈滔滔推开身前的人,指着电梯门外的那位:“去办手续,滚蛋走人。”

这话他说的都是客气,傻子还出来上什么班,那么愿意惩恶扬善,你去当包青天呀。

你去当超人呀。

“我马上打电话过去,这太不像话了,怎么把这样的人给招进来了,到底是怎么面试的,什么歪瓜裂枣都要。”助理感觉到陈滔滔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

助理出了电梯快速走在后面,等到到了办公室前,又快速为陈滔滔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解约的话,可能手续上会有些麻烦…”

“你跟我说合同有麻烦?你再讲一次。”陈滔滔抬头。

“这个合同我会处理的,请您放心,我马上让她滚蛋走人。”助理从善如流的说着。

搞法律的嘛,自然会留着洞子给自己钻,那份合同呢拿出去可能就是天衣无缝的,对他们来讲,叫人滚蛋走人,不让你赔点钱就算是幸运的了。

讲白一点,别说是不是初出社会的,就算是社会老鸟,耗时间耗精力和一个专业的团队作对,是不是划算?总要预算成本的吧。

陈滔滔挥挥手,他又推了几个案子,目前就是休息的状态,每天来这里散散心而已。

助理出去的时候,门外又进了人,双方打了招呼,助理转身将门带上。

“坐。”陈滔滔指着眼前的位置。

陶克戴刚刚从三亚飞了回来,一口热饭都没吃上,又赶了回来。

“又炒了一个?”他回来就听说了,那姑娘下面哭的挺可怜的,哭的是梨花带雨,对于他们这样的老爷们呢,多少会有点怜香惜玉的心,要是滔滔再碰上了,那姑娘就惨了,这家伙的人性向来都是负数。

脾气又不好。

陈滔滔没有心情提刚刚的那个人,陶克戴也就直奔主题了,“刚刚的事情我有人听说了,该着了,这个官司你必须得打。”

这是处罚。

陶克戴说着案子的详细,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案件,总之就是犯了法吧。

“我可以不当律师的。”陈滔滔砸了一个杯。

杯子从他的手上飞了出去,摔到地上砸得稀碎稀碎的,看得出来是真的火了。

“进来吧,杯子掉地上了。”

陈滔滔的助理很快重新又走了进来,快速的打扫好了战场又退了出去,他跟着陈滔滔这几年,碎杯子没少清理,每一次陶克戴的说法都是陈滔滔手滑,每一年他都会手滑个几次,没一会儿新的杯子补充了上来。

陶克戴强忍着笑,轻咳了一声:“他手滑。”

助理点头,表示赞同:“这天太热了,手心有汗,我的杯子也经常掉地上。”

“我不打爱谁谁打去,有本事来咬我啊,叫那些老头子都去死。”

陶克戴的肩膀一怂一怂的,将手里的东西推到陈滔滔的眼前,这样的案子也不算是少见了,女性员工被自己的领导强口,强口了五次,终于忍受不了告诉了自己的丈夫,丈夫将那个领导杀了,现在判了无期。

“那些老头子可是让你安安稳稳的坐在了这里。”

陶克戴将文件推了过去,起身:“下个星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休息三天左右,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工资照扣。”陈滔滔头也没抬。

说到钱上,他的反应永远都是这样快的,事务所里的员工也曾私下这样评论陈滔滔,说他是个钱串子,恨不得长一百只手去抢钱。

陶克戴摇摇头,早就习惯了,扣就扣吧。

淘淘这人,怎么说呢?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外表和内心是两码事,他是有些龟毛,不好弄,但人呢…

陶克戴走出去没有多久,接到陈滔滔的电话,他换手拎着自己的包。

“你想怎么打这个官司?一审已经判了下来,是无期,十五年?”

“没有赔偿,十年。”

“十年?”陶克戴的手撑在自己的头上,陈滔滔就是陈滔滔,这样的大话你也敢说:“但愿这次,你不会跳到桌子上对审判长进行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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