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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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自扬低声问：“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今天不用你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简自扬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不过自己就坐在车里，就在饭店的门口等着呢。

于妍妍也不知道今天这是不是同学会，她看着更像是杨彤的专场，所有人都围着杨彤转，也没有多少人吃东西，反观于妍妍简直就是吃货附体了，一路吃个没完，她有没有那么多的话跟别人说，那只要拼命吃了，这样才不会显得尴尬。

吃过饭杨彤提议大家去唱k，c的反应最欢乐，上手去挽着杨彤的胳膊，杨彤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结账的时候杨彤老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刷卡的速度特别的潇洒，一些女同学就私下说，看看，什么叫男人，这样的才叫男人，多有面子，这一顿饭她们也吃到了平时没有吃过的东西。

太值得了。

于妍妍坐在椅子上，肚子觉得有点撑。

这叫潇洒？

这是真傻，有钱自己买点什么不好，何必拿出来做这个风头，于妍妍在心里摇摇头。

“我就不去了，我明天还有课呢。”

于妍妍起身准备告退，她是没有这个心情想在续摊了，她已经困了，现在要回家睡觉。

几个女同学回头：“妍妍，别这么扫兴。”

c的反应最为强烈。

“于妍妍你怎么这么扫兴呢？又不是每天都出去玩，谁不是明天有课。”

于妍妍摆手：“我真不去了，我妈还一个人在家呢…”

杨彤笑笑：“那就别难为于妍妍了。”

杨彤觉得自己一定刺激到了于妍妍，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女人干的好不如嫁的好，那于妍妍没有嫁出去总不能怪到她头上吧，她现在已经帮着于妍妍解围了，人家不想去，你们还一个劲儿的拉着人家去就太不够意思了。

一行人稀稀拉拉的下了楼，于妍妍准备招手打车，这个时间这里都是人，好像都是开同学会似的，哪里还能拦得到车。

于妍妍走远了几步，听见后面的笑声叹口气。

手机响，自己从包里拿出来手机，又是简自扬。

“我在你左前方…”

简自扬推开车门下了车，对着于妍妍摆摆手，于妍妍最最不想看见的画面就是这种，她一点都不想出风头，一点都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下饭菜，她宁愿别人说她是老处女嫁不出去了。

c看着有人冲着自己的方向招手，愣一愣，没见到有谁呀，大家都不认识，她扬起手招呼了一下，难道是跟自己在打招呼？

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心里美滋滋的，算他有眼光。

“你认识？”

杨彤小心翼翼的问着。

她觉得c是不是傻子呀？这样的场合下，你不认识你就招手，那多丢人？

可c身上的自信似乎就是与生俱来的，特别的自信，继续摆摆手。

简自扬见于妍妍没打算动，甚至还想跑，自己几步追过去。

“这么晚？”

于妍妍觉得头疼，被他拉着上了车，她能看见很多人合不上的嘴巴，心里想，这回可真出名了，你看着吧。

c的脸仿佛吃了一顿的咖喱一样，杨彤不厚道的在心里笑了出来，她就说不认识的情况下最好还是没招手，这个人也许能带给你面子，同样的这个人也能叫你面子全无。

如果杨彤以为c这样就会惭愧了那她可真是高看了c的脸皮，人家照样说说笑笑的，不仅如此还往杨彤的丈夫身边去挤。

人家说什么她都好像很明白的样子，杨彤这就有点不满了。

你自己出门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照照镜子？难道你妈妈没有交给你什么叫自知自明吗？

杨彤她老公也只是客气了一句，没见过这样给点脸就往鼻子上抓的人，一时之间很是无语。

“你这同学可真是有点意思…”

杨彤挑眉，皮笑肉不笑：“是啊，我也觉得很有意思…”

c插话：“很多人都说我很幽默…”

夫妻俩头顶一排乌鸦的飞过，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真是为她的学生担心了。

于妍妍被简自扬送回家，她妈去亲戚家了，说是要过两天才能回来，简自扬就打着要照顾于妍妍的旗号住了进来，于妍妍不让他住也不行，这人站在门口就不肯走。

“我们一人一间房间，你半夜不能来骚扰我。”

于妍妍将被子扔到他的怀里，简自扬不干，干脆就在客厅里躺着，身上也不盖被子，那意思大有让风吹死他的大义凌然，于妍妍冷笑。

“这么热的天，盖被子也确实很热，那你就别盖了…”

c是在同学会上要的于妍妍的电话，晚上就打了进来。

“于妍妍你可真有意思，那是你家亲戚吧，没结婚就没结婚，你看我没结婚照样活的很好，不比谁差，咱们这是单身贵族，就别弄那些虚的，你走之后你知道人家都是怎么说你的？”

于妍妍表示，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c巴拉巴拉的说着：“其实人有点虚荣也没什么，可别过头了，你弄这么一个人出来，最后你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吧，这就对了，咱们活的真实一点，他是你堂弟还是你表弟？”

c就围着简自扬开始发问上了，其实就是有点那意思，于妍妍觉得无语。

“你还有事儿吗？我这准备睡觉了…”

c讪笑：“哎呀，你真是讨厌，就跟我开玩笑，真的他有女朋友吗？要不然介绍我们俩认识认识？其实我没告诉你，我家里条件还算是不错，他如果条件不好我也不会在乎的，那车是他自己的吗？”

于妍妍板着脸子。

“我明天还有课，还有我真没就觉得我们俩的关系好到了这样的态度，我一在的说我要休息了，可是你却不肯听我的，一直问个没完，他是我男朋友…”

c笑的跟火鸡似的，然后挂了电话。

于妍妍被c弄的一肚子的气，真是的。

于妍妍才躺下，简自扬抱着被子就进来了，往床上一横，自己的手主动的去翻她的睡衣，摸进去摸到了自己满足的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了。

于妍妍被他一连串的举动弄的没招没招的，坐起身，她一动，自然身体就要跟着动，简自扬的手就跑了出去，他现在有习惯，不摸着就睡不着，睡不好。

“你别太过分了，我们俩未婚未嫁的，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简自扬的脸突然沉了下来，然后自己抱着被子翻身就躺下了，于妍妍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好，自己惹祸了，可她也没有说什么呀。

“你生气了？”

不是怕他生气，而是怕他想不开。

睡到半夜听见厨房有动静，于妍妍睁开眼睛，床上少了一个人，她吓的一激灵，自己光着脚跑进了厨房里，看着他拿着刀子，于妍妍想都没想，抓着简自扬的手送回到自己的睡衣里。

“我们回去睡觉行吗？”

简自扬被于妍妍拉着回了卧室，自己这回特主动的把他的手放在胸口上，然后扯下来睡衣，只要别在想不开，怎么样都行，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简自扬在于妍妍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勾了勾，他只是想找点东西吃，发现没什么可吃的，冰箱里只有水果，吃水果总要切的。

自己的手动了动，捏了捏，觉得心满意足。

早上于妍妍要起床，简自扬的脸往她的胸前拱啊拱的，于妍妍推开他的头，可惜几秒之后他的头又贴了上来，早上要含一含，不然的话就睡不好，睡不好就有严重的起床气，然后就会给别人摆脸色看，为了别人的福利，于妍妍只能自己叫他好好的摸好好的含着，等他确定舒服了，在起床。

她都怀疑，简自扬需要的是不是一个奶妈，只要把他当成小孩儿看待那就成了。

红着脸：“你差不多也够了。”

有谁是这样的？

早上一睁开眼睛，他得闭着眼睛先含一含然后才能起床的？

于妍妍上班，若晖打过来电话，说是叫她后天请两个小时的假，去试试婚纱，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现在改还来得及。

“婚纱呀？”

于妍妍念叨着，自己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眼看着就真的要结婚了？

如果看电视剧，这中间是需要发生一点什么的，不是应该有男方家里的阻止吗？她就这样顺利的将要出嫁了？

若晖一听，提着心：“妍妍啊，你最近是不是有哪里不开心的？还是我怎么着你了？”

于妍妍苦笑，哪里有准婆婆这样说话的，好像怕她一样。

事实上若晖是怕于妍妍撂挑子不放，你要知道自己儿子这毛病不见得谁都能威胁的，要是遇上一个硬心肠的，你死你就去死，那怎么办？好不容易抓到了于妍妍这样的心软的，儿子又喜欢，必须弄成自己家人。

于妍妍还觉得结婚日期有点快，若晖都觉得慢了，依着她看，不如早点结婚她好早放心。

“没有，我心情挺好的，阿姨我妈最近没在家，你看是不是让自扬回去住？”

若晖一听，挑着眉头。

“你一个女孩子在家里也挺不安全的，要是进来一个坏人，你说阿姨心里多过意不去，你就让自扬陪着你吧，你别担心他…”

于妍妍叹口气，她哪里是担心简自扬，她担心的是自己好不好。

“阿姨其实我身上还有很多的不足，结婚在往后面推一推也行…”

于妍妍觉得这样太快了，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妍妍你就放心吧，你们婚后又不跟我一起住，我这人最是通情达理的，你不完全不用担心婆媳不和的问题，我特别的喜欢你…”

于妍妍看着蓝天白云，这个世界上还真什么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没有在继续推，定了时间，然后去请假。

中间休息，自己坐在办公室里批卷，那边电话响，是杨彤打过来的电话。

“昨天也没有送你，真是不好意思…”

也难怪杨彤能嫁个好老公，看说话就能看出来，杨彤可没有在电话里打听什么，只是大家同学一场，互相联系联系关系，最后杨彤说了出来，自己有个亲戚想要过来这边念书，看于妍妍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

于妍妍摆手。

“我真是什么人都不认识…”

杨彤笑笑：“其实我公公也能办这事儿，我就是跟你打听打听你们学校哪个老师教的好？”

杨彤私下的意思就是想让于妍妍去教自己亲戚家的孩子，那孩子太过于活泼了需要一个人看住她，可于妍妍愣是没听明白这里面的意思，推荐了几个老师，这都是出名的，她不过就是个卒子。

杨彤叹气。

“妍妍你是真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你要是能照顾他，我就放心了…”

于妍妍觉得自己被雷劈到了。

经历过简自扬这样的，她再也不敢好心的去多事儿管别人了，她现在就尽量让自己缩着，她就是普通一女人，还是个老处女。

“真不行，我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孩子在我手上都白瞎了…”

杨彤挂了电话，怎么说于妍妍就是不肯接招，摇摇头。

杨彤的老公觉得就昨天简自扬面善，虽然就远远的一眼，可好像在哪里见过，今天跟人闲说话就说到这上面，说到简家，那人拿出来杂志。

“真是一表人才，倒是没听说结婚…”

这样的人也就是用来幻想幻想，自己也是男的，看了都免不了觉得刺眼，又年轻又帅气又有钱。

杨彤老公看着杂志封面上的男人，终于想了起来，他就是有些不敢肯定这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个人，因为当时天色有些黑。

杨彤接到老公的电话。

“你开什么玩笑，于妍妍你也看见了，你觉得可能吗？”

杨彤老公也觉得那女人挺平常的，丝毫看不出来一点特殊的地方，如果换成自己的话，他也不会选择于妍妍那种，因为太一般了，杨彤能甩她十条街。

杨彤又没有什么联系过于频繁的人只能问c。

c就夸张的把于妍妍昨天晚上的话说了出来。

“不知道是她家什么亲戚，真有意思，弄来一个小孩儿就说是她男朋友，我们眼睛又没有瞎，你说她有什么条件？能看得上她吗？就是虚荣也得有个虚荣的度。”

杨彤拧拧眉头，觉得c的嘴巴不是很好，她今天能这样讲究于妍妍，难保明天不会背后这样讲自己。

“我还以为你跟她关系很好呢…”

杨彤在嘲讽c。

c就愣是没有听出来。

“我跟谁关系都不错，我上大学的时候就人缘特别的好…”

杨彤实在听不下去她的话了，c让杨彤的老公帮着她介绍对象，杨彤翻着白眼，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真是不明白，女人一般这样的应该会自卑的，她到底是什么东西附身？觉得自己很有魅力的？

她哪里有魅力？小腿肚子吗？

杨彤想起来c那天穿的一身，自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真是世界太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杨彤的老公最近在拉赞助，他倒是有心想要去拉简氏的赞助，可惜自己也没有人脉，杨彤的那些同学都是蠢货，懂什么，他这样的有多少的资产就有多少的负资产，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还债，互联网现在的竞争太过于激烈，不能总是吃老本。

自己仔细想想那天的情景，似乎自己没有看错。

如果真的是的话，也不奇怪，一人一种眼光，有些喜欢玫瑰，有些偏就喜欢路边不知名的野花，要是这样借着同学的关系，倒是能叫自己攀攀关系。

晚上回到家，叫杨彤约于妍妍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我跟她不是很熟…”杨彤就把早上给于妍妍打电话的事情说了，就这么一点的小事情她都不肯帮忙，还有什么必须继续联系下去。

“你傻，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去做，你跟她拉好关系…”

杨彤眯着眼睛：“你看错了吧，这不可能的…”

405 随着你老去的脸，直到永远

“我女儿就要出嫁了，真好…”

于妍妍的妈妈摸着女儿的头发，没有会在女儿即将要出嫁前不落泪的，自己养了十几年如珠如宝一样的孩子，要亲手送到别人的手上，那种挖心的过程很难以想象，生养了她你才会明白那种痛心，尽管她也仅仅就是出嫁，也许婆家到娘家很近。

于妍妍趴在母亲的怀里，说起来她都三十岁了，现在竟然赖在母亲的怀里，半趴在母亲的胸口，倾听着母亲的心跳声，双手环住母亲的腰身，于妍妍的母亲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于妍妍的发丝。

“你明天去看看你爸吧。”

于母挪开头，不愿意去看女儿的脸。

于妍妍愣了愣，是啊，她差点就将父亲给忘记了。

于妍妍从母亲的腿上起身，自己回了房间里，抱着胳膊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妈是个很尽责的母亲，如果不是一定，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口让她去看爸爸的。

于妍妍坐在床上出神很久。

跟很多普通的家庭一样，家里的顶梁柱就是父亲，每对夫妻都一定会经历过一些不愉快，就例如舌头和牙齿也是偶尔会打架，于妍妍的记忆里父母的感情不能算好，父亲的脾气很怪，从来不会夸奖她，不会给她鼓励，在父亲的那里，她得不到温暖。

后来呢？

那些过往她甚至已经渐渐淡忘了，父亲生病的时候住在医院里，躺在床上，说句话都是那样的困难，于妍妍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脆弱的父亲，他只能那样的躺着，呼吸着，说不定哪天他的呼吸就被取消了。

他用眼睛看着她，父女之间的隔阂实在太深了，有太多的心结。

怨恨过，抱怨过，她也想过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如同别人家那样，有个慈祥的父亲，能对着她夸上一句，对着她鼓励一句，给她信心，可父亲没有，他永远都是觉得她做的不够好，觉得她做的都是不对的，她做的还不够，她为什么不能跟那些更好的人去比一比呢。

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躺了下来，他不能在动，甚至不能任意的说话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

于妍妍很犟，她尽管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看起来温柔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可内心里很倔强，如果认定一件事儿，自己是绝对不会改变心意的，因为曾经的一顿训斥于妍妍尽管嘴上还在叫爸，可心里是怨恨的。

于妈妈出去打饭去了，于妍妍说自己要去上学，她那时候还在念高中。

“那我就走了。”

心里很柔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的刚硬，她心里并不是那样想的，她很想告诉他，我很想你，我的心里很难受，她也想趴在爸爸的身边撒娇，也想告诉爸爸学习上的一些事情，她的成绩没有那么好，她觉得很累，她觉得肩上有压力，现在似乎明白了父亲以前所说的一些压力。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她倔强的站在原地，她也忘记了是什么样的过往让她不敢跟父亲说一句真心话。

“妍妍…”

父亲开了口，动了动，伸出手对着女儿伸伸手，试着笑笑。

于妍妍的父亲那时候真的已经很老了，很沧桑，比起来同龄的人他显得更加的苍老，病痛已经将他折磨的脱了原型，躺在哪里，对着她笑笑，伸着手，就那样伸着手。

空气里好像有属于金色的颗粒在飞翔。

于妍妍已经记不清了，这是自己等了多少年的一幕。

父亲从来不会温柔的喊她妍妍，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的喊她于妍妍，从小到大她总想做出来一些事情让父亲觉得骄傲，可永远都没有，永远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或许能有点出息。

于妍妍站住脚步，背着书包，扭过头看着父亲。

父女的心结就是那一天打开的，父亲拉着于妍妍的手，放下了父亲的架子。

父亲去的很快，终于可以脱离痛苦了，可却把回忆留给了于妍妍。

她从来都没有对父亲说过一句，她爱父亲。

“妍妍，领着自扬去看看你爸爸，你要结婚了，告诉他…”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母亲坐在房间里就那样的坐着，于妍妍躺在床上就那样的躺着。

她小的时候城市不像是现在这样发达，有些破旧，就连如今的城外也比不上，慢慢长大，距离被拉开，讲很多话都很短，距离感。

上高中时期的于妍妍不懂得距离感，但是她懂得，她需要别人的肯定，她期期盼盼的很少，只是父亲一个肯定的眼神，一句话，你做的很好，你做的真好。

一路念书考学毕业当了老师，回头看看，她走的这样的努力，何尝不是为了一句肯定，父亲是没有了，但是她相信父亲会在天上看着她，看着她然后夸奖她，然后微笑着的对着她说，你，做的很好，做的真好。

是个能叫他觉得骄傲的女儿。

她要的不多，从来就不多。

于妍妍领着简自扬去了山上，哪里埋葬着父亲，父亲就静静的躺在下面。

妈妈说，不能每天都来，因为这里并不是你能经常来的地方，人走了你不能去纠缠，不然就是不让他安心，他会变得不安稳。

于妍妍从来不敢随意的上来，妈妈说可以她才来。

站在这里，咬着唇，紧紧的咬着，不肯松开就那样倔强的站着，就像是很多时候她跟父亲吵架以后，她就站在原地，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站着，自己惩罚自己。

如果爸爸愿意说一句话，你回去吧，你睡觉去吧，也许她心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她觉得爸爸很遥远，好严肃，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心事，明明小时候最疼自己的人就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父女俩个人之间有了这么深的隔阂呢？

爸，我来看你了。

你是否看得见，我把妈妈照顾的很好，我把这个家撑了起来，有着一份还算是不错的工作，至少饿不死，没有太大的成就，可日子至少是过起来了，没有让母亲觉得很难过，偶尔还能叫母亲觉得幸福，这算不算是一种成功？

于妍妍记得，自己曾经在父亲的病床前，她低着头，不敢去看父亲的脸，那时候父亲实在有些吓人，后来的后来，她后悔了很多次，那是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害怕呢？

无数次的埋怨自己，埋怨自己并不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女儿。

她答应爸爸会把妈妈照顾好，答应爸爸会把妈妈照顾的很好。

爸爸，你现在是否看见了，我带给妈妈快乐了。

埋怨过去，其实剥开那层淡淡的埋怨之后，里面包裹着的就是爱，记忆里最为深刻的就是父亲曾经带着她，把她架在肩膀上的小时候，她的小时候过的真的很快乐，尽管没有现在的高楼大厦，没有小汽车，街上更加没有这样的繁华，吃的东西吃来吃去就那么几样，偶尔吃个糖块就会觉得很幸福。

母女两个人彻夜长谈，关着房门，于妍妍掀开被子躺在母亲的身边，母亲动动枕头看着她的脸。

“还怨恨你爸吗？”伸出手给女儿把发丝整理整理，不让发丝纠缠在女儿的脸上。

她的年纪大，有些事情想的很开，反倒是孩子，因为小，小时候又倔强，他们夫妻教育孩子的方法很有问题，这些她都明白，没有给女儿一个健康快乐无忧的环境，没有对孩子表达足够的爱，以前以为孩子不需要，不懂，可渐渐的才懂，有些孩子需要别人的夸赞，她心心念念盼望的也就是父母一句，你做的很好这样的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怎么会恨呢，把我养大，给了我温饱…”

母亲叹口气。

“你小时候他很喜欢你，你长大了，你们总是僵持着，你爸很心疼你，你念书到多晚，他尽管不说却一直不睡，你喜欢吃什么，早上他就买回来放在桌子上，你没有新衣服穿，总是说我，对女儿关心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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