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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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劾折辩这一套走的都是朝堂程序,最先闻信的是外面做官的男人们, 后宅的消息来得要滞后许多。

文国公年事已高,只有逢着需要站班的大朝会才会进宫,平常基本是不过问政事的,但他不过问,自然有人来说给他听。

老妻一把年纪出了这么个大风头,文国公脸都绿了,回来指着文国公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连灌了两杯温茶,才把一团火浇下去了些,愤怒地质问起她来。

在文国公夫人这里,这事都已算翻篇了,乍一听丈夫把旧账翻出来,如晴空劈下一道焦雷。

沐元瑜的话说得再漂亮,那意思也是明摆着的——

你亲戚占了人家的房子,人家因故要你亲戚搬走,那不好意思见面很正常啊,见了怎么说呢,不说是隐瞒,说了是打脸,避而不见在这时候反而是最体面的处理方式。

你不心知肚明就罢了,还硬要掀开来,追着上去问人家为什么给你留脸面。

文国公夫人是真没想到当初的事还能有这样的解读方式,哆嗦着就要命人备车去找沐元瑜算账,文国公站门前拦住她:“你现在找着人家说什么,谁叫你先时在外面乱多嘴!”

文国公夫人这时也无心辩解推卸了,颤声道:“便是我不该说,沐家那小子如何就能在奏本里提起我来,他、他这是什么秉性,竟不晓得一丝轻重。”

“你知道他少年人心性不定,气头上什么都能干得出来,还要去招惹他,你难道不是自找难堪?!”文国公怒气勃发地呛她,“你嫌他无礼,在家里说说就罢了,为什么要说到外头去!”

文国公夫人见他一味只责怪自己,火气也有点上来了,羞怒交加地道:“总之没有他那样办事的,亲家长辈说了句他不爱听的,就要把状告到金銮殿上去,来日若真有人怎么着了他,他岂不连人全家都敢砍杀了——老爷只是说我,什么意思!”

“你连我的话都没听明白,还来反问我,”文国公连连冷笑,“我几时说是沐世子告了状了?是有御史参了他,他要向皇上折辩才抖出来的,你不多那句嘴,什么事都没有,那些御史如水蛭盯血一般,沐世子身份敏感,恐怕一进京就让盯上了,你上赶着给人递刀,叫人当了枪使,现在还只是以为沐世子坑你,他背后的水深着,你不掂量自己掺不掺和得起,就敢一头栽进去!”

人难有十全,如文国公夫人这样的,炮制媳妇是一把好手,扯到政治嗅觉之类的就一般了,文国公这一说,她知道了事情不简单,但不简单在哪里,一时却琢磨不出来,愣住了,道:“谁盯上他了?”

文国公发了一阵火,有点疲倦地叹了口气:“哪里现在就能看得分明,总之,你消停些罢,就算你看大媳妇不顺眼,又何必连她弟弟一并迁怒上?你这婆婆架子,媳妇面前摆摆还罢了,那是未来的郡王,皇上都没挑他的礼数,轮得到你挑?真恶了这门姻亲,你难道还找得到第二个郡王女做媳妇不成。”

滇宁王在诸王中的地位超然,因为沐氏是异姓,虽有王爵,不属宗室,实际行的仍是勋贵一套,朝臣们也把他看作勋贵,所以沐芷霏才能嫁给文国公世子为妻,做得宗妇,一般朱氏王女反而是不能的,至多嫁与不能承爵的其余诸子。

这是朝廷为防宗室亲王坐大威胁皇室之策,如同为防外戚而皇后皆从小官平民家选娶一般。

当今皇帝所立前后三任皇后的出身就都不高。

文国公夫人不是一味蛮不讲理之人,声气就弱了,道:“那他上了这折辩,皇上怎么说?”

“批了八个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文国公望着她问,“你说,这是怪罪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

文国公夫人不响了。

不响归不响,她心里这口怨气不可能就下去了,但也没法子,只能盼望知道的人不多,这件事能尽快熄下去。却事与愿违,因为有一个宣山侯府的沐芷静,很快在外面替她大力宣扬起来,话里藏话地谴责她不该欺负沐元瑜,看上去浑然一点不记得自己也不算清白。

沐芷静其实当然不是不记得,她正是记得,才要这么出头踩文国公夫人。她知道沐元瑜到京的消息比沐芷霏要晚了几日,是沐元瑜去看过沐芷霏以后这信才传过来的,也正因如此,才令她有了沐元瑜跟着应该会来看她的顺理成章感。

府里人很快也知道她娘家的世子弟弟来了,都来恭喜她,宣山侯夫人都问了几句,且亲自吩咐了厨房预备上几道云南风味的菜式,就等着沐元瑜过来。

但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连个消息都没人送,好似根本不记得京里除了沐芷霏之外,还有她这个姐姐了一样。

沐芷静的脸上一日比一日无光起来。

她跟沐芷霏年纪最接近,最易生比较之心,也确实从小比到大,把积怨都比成了执念,这执念令她感觉自己再度落于沐芷霏下风的时候,头脑一热说了蠢话。

这蠢话一放,她原来还好主动上门找沐元瑜的,这一来就不能了——一府的人看着她呢,她的好名声维持得并不容易,干了这样把自己架火上的事,没个台阶怎么好下来?

同时她也害怕。

她不是不想亡羊补牢,面子虽然重要,没有重要过娘家的嫡弟,不能得他支持,至少也绝不能开罪他。

但她已经犯了这个错误。

沐元瑜不可能不知道的——在场的可有文国公夫人,就算她不说,她带的丫头也会说,那沐芷霏就会知道,她拿了这个话柄,不可能舍得不去挑拨。

她这时候再去见沐元瑜,沐元瑜不见她怎么办?

虽然要说沐元瑜这个弟弟的性情,那是一向不错的,可沐芷静作为女儿,天生对弟弟就有一份畏惧,那可是男丁,他们滇宁王府的独苗。

假使沐元瑜要给她闭门羹吃,她近两年的辛苦就算全完了,那时回去宣山侯府将颜面尽失。

她就这么悔着怕着犹豫着,接到了她亲娘葛姨娘捎的东西及沐元瑜生病的消息和口信。

这下她当晚就把自己嘴里急出了两个燎泡,第二日什么也顾不得了,套车就往沐家老宅来。

沐元瑜没见她,此时她才把折辩递上去,正等着自己挨什么处置呢,哪有空理会她们?

沐芷静臆想中的闭门羹成了事实,却也再管不了宣山侯府的人怎么想了,一门心思筹划起怎么弥补来。

于是文国公夫人就听到了她四处宣扬的信。

这一下把文国公夫人闹的,门都没脸出了,一直托病到了年后,过年时亲戚们都没去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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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眼下,沐元瑜折辩过关,很快又被宣了陛见,皇帝问她:“年将到了,你才病了一场,是索性直接过了这个年再进学,还是现下就去?”

沐元瑜立着笑道:“臣的病已经全好了,在家里闲着也不知该做什么,听说授讲的翰林们都极博学多识,臣倒是想早些去,跟着好生长长学问。”

皇帝点点头:“你有这颗向学之心,很好。既这样,你明日就往十王府去罢,三郎也在那里,他比你长两岁,脾气一向还算好,但若有什么地方委屈着你的,你也不要讳言,只管来跟朕说。”

沐元瑜笑:“臣拜见过三殿下一回,三殿下十分和气。不但三殿下,二殿下更加大度,不但不计前嫌,还肯体谅臣一些粗疏之处。臣能与两位殿下一处读书,都是蒙皇爷的隆恩,哪会有什么委屈地方呢。”

皇帝听她提起朱谨深,尚有一点余怒未消,道:“二郎去庆寿寺里了,暂且不回来,你只先与三郎一道。”

沐元瑜还不知道朱谨深被发配的事,以为是他身体怎么不好了,这时候的人迷信,医药不管用的时候,就会自然转向求神拜佛等神秘手段上去,遂关心问道:“皇爷,难道二殿下又病了?臣前日去看他时还好着的。”

亲儿子讽刺自家愚蠢可笑,这等丢人事体皇帝是再不愿提起来的,但听沐元瑜这么说,又觉纳罕——朱谨深的戾气发出来,连他这个老子的颜面都敢扫,旁人更不在话下,因此敢与他来往的人一向不多,这小世子倒是个傻大胆,还敢往上凑。

道:“不是,他君前失仪,朕叫他好生反省两个月。”

这下轮到沐元瑜纳闷了,不好问朱谨深怎么失了仪——她直觉没这么简单,朱谨深那个风仪,站那就是一道风景,恐怕他弯腰驼背的模样都比别人高雅些,有什么可失仪的?

两个月的反省期还不算短,不像为了一点小事。

见皇帝没有别话,她闷着告了退,出宫门上了马车,心里来回琢磨。

她在犹豫要不要去看一下朱谨深。

朱谨深一向对她都算友善,眼下他出了事,若是个好人还罢了,让他爹撵到寺里去反省就反省一下,可他是个病秧子,若置之不理,似乎就有些无情。

毕竟她前日才去找着他商议事情。

想来想去,她掀开车帘,问外面的车夫:“庆寿寺在哪?离这里远吗?”

车夫是老宅旧仆,很熟悉京中道路,闻言回道:“不算远。从这里去,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吧。”

沐元瑜微讶:“那是就在城里?”

车夫道:“是。”

这么近,不去慰问一趟就说不过去了,朱谨深见不见她是一回事,她不好装个没事人一样。横竖皇帝只说令他反省,没说是直接关了禁闭。

就道:“那先不回家,去庆寿寺一趟。”

车夫依令而行,约一个时辰后,来到了庆寿寺。

庆寿寺是皇家寺庙,平常虽然也接待普通香客,但百姓们畏惧皇家威严,一般都不敢来,所以虽在城中,门前却显得冷落,没有一般名寺的香火鼎盛之象。

门前的小沙弥百无聊赖,见有客来,倒精神了些,跑进去替她通传,一时又出来请她进去。

沐元瑜下了马车,她才病过一场,很注意保暖,戴上裘帽,抱好手炉,方跟着小沙弥走了。

她不知道不远处,李飞章倚靠在自己的马车里,掀开一线车帘眼神复杂地望过来。

他连着来两天了,一直没能见上朱谨深。

这位二殿下,是太难靠近,也太难捉摸了,也许他可以试一试曲线救国……

就算暂时隔了一层,将来可能低滇宁王府一头,不过两家走的本来不是一个路数,影响不大,不管怎样,总比捏着鼻子去支持三皇子那个小妇养的强些罢。

☆、第53章 第 53 章

庆寿寺里香火虽然不旺, 但也没到人踪绝灭的程度, 沐元瑜路过前殿时,还是见到有三四个人, 大约是刚拜完了佛,从里面出来。

这是一家女眷,被护在当中的一人戴着帷幄,看不清脸面,但度其粉嫩的衣着及纤细的身形,应当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少女,且家世良好。

沐元瑜不便多看,也没兴趣多看,很快收回了目光, 抱紧了手炉跟着那小沙弥往后面的静室走。

走了一阵觉得不对, 身后似乎一直传来脚步声。

她拿手拉着裘帽转头一看,却见是那少女一行人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见到她回头,那少女似是吃了一惊, 低下头去, 脚步跟着慢了下来。

静室这一片是没有什么佛像殿塔的, 这里原只供人休憩用, 不开放与香客闲逛, 沐元瑜想着这少女大概是有什么长辈亲戚在那里休息,她拜过菩萨后过来会合,便没再多想, 回身继续走。

离着静室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前方的路口出现了两个持矛罩甲的侍卫,分立左右守卫。

小沙弥上去说了一句,然后领着沐元瑜顺利过去了。

身后跟着的少女要跟上时,侍卫却将矛一拦,不许她们进去。

少女低声柔婉地说了句什么,沐元瑜没听清,只听得侍卫沉声道:“没有殿下的允准,任何人不得进入,尔等还是速速离去,免生误会!”

少女又说了句什么,侍卫仍是不让,且将矛尖向外,态度更加强硬起来。

尖锐的矛尖在冬日下闪烁着雪亮的光芒,少女不敢硬闯,却又不甘心就走,一时急了,扬声叫道:“前面那位小公子,请你留一留步!”

沐元瑜一边转身一边低声问小沙弥:“小师父,你知道那是谁家的女眷吗?”

小沙弥小声道:“是新乐长公主驸马家的一位姑娘,似乎是行三的。”

那位三姑娘见到沐元瑜走回来,盈盈下拜,声音羞涩地道:“小公子,烦扰你了。敢问你是进去看望二皇子殿下的吗?”

沐元瑜点头:“不错,姑娘叫我何事?”

少女道:“我叔母是新乐长公主,听说二殿下进了庆寿寺,叔母在府中十分记挂,今日我替母亲来祈福上香,便想顺路拜见一下二殿下,回去以安叔母之心。只是眼下却——能劳小公子带我一同进去吗?”

沐元瑜摆出个为难的表情:“我倒愿意帮助姑娘,可我也只是客,说了不算,姑娘想见殿下,还是请人通传一声罢。”

少女叫住她已耗费了很大勇气,此时被委婉拒绝,就不知该说什么了,不愿就走,也不好意思纠缠,呆呆地立在原地。

沐元瑜见她帷帽前面的纱面被寒风吹得乱摆,劝了一句:“外面风大,姑娘还是不要久站的好。”

就转身继续走了,少女没有法子,看着她走远,在面纱后咬了一咬唇,只好慢慢地拖着步子离去了。

朱谨深反省的静室独占了一个小院,院中种着一棵有两百多年树龄之久的银杏树,此时叶子早已尽数落光,只余虬劲有力的枝干向天空上延展,别有一种苍凉的岁月之美。

院子里很热闹。

朱谨深昨日才搬来,东西还没有归置清楚,他要住两个月,衣食住各样家什所用不少,林安忙忙碌碌地来回跑着指挥人做事。

沐元瑜绕过银杏树后,一眼见到朱谨深立在静室门前的廊下。

他裹着一件玄色大毛斗篷,那斗篷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上以金线织五章,斗篷色如乌羽,五章金灿夺目,玄金二色相互映衬,十分尊贵而又威严。

配上他自带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如立云端,不容亵渎。

朱谨深本人的气色仍旧是不太好,沐元瑜禁不住想,他这病恹恹的样子都这样不凡,若是哪日好了,又该出色到什么地步去?怪不得才住进来第二日,就能引得小姑娘痴心追过来了。

所谓“顺路”云云,都到不惜求助她这个路人的地步了,这佛祖和朱谨深,到底谁才是被顺路的那个,不问可知了。

沐元瑜唇角就不由弯起,带着点打趣的笑容上前行了礼问安。

朱谨深眼神却尖,一下觉出她笑得古怪了,眉头扬了扬,问她:“憋什么坏呢?”

这跟她说话的口气太随意了,不但随意,还挺自在,一点不像被撵来反省的样子,倒像是出来散心来了。

沐元瑜笑道:“殿下不知,我才进来时,遇着了一位姑娘,自称是新乐长公主的侄女,小沙弥说她似乎行三。她要来拜见殿下,侍卫不许她进来,她不肯放弃,转而求上我了——殿下很受欢迎哪。”

她自觉自己说得够清楚了,连人家的排行都报了,不想朱谨深面露茫然地反问她:“那是谁?”

又摇头道,“你真是闲的,什么不相干的人都搭理。”

沐元瑜:“……我没答应她,但那是殿下姑母家的亲戚,我不好连句话都不回罢。”

“姑母驸马家的侄女,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都理会,恐怕你理不过来。”朱谨深道,“你好大胆,打趣到了我头上,我看你自己才该小心些,他家与你适龄的也有三四个,你除了矮些胖些,别的也没甚缺点,也算一个金龟婿了。”

沐元瑜:“……!”

她受到了暴击!

她从没想过自己在朱谨深眼里的形象是个矮胖子!

“殿下,您眼中看我——”她不可置信地伸手指自己的脸,“就是又矮又胖?”

亏她心中还曾不可免俗地为朱谨深的疑似另眼相看有过沾沾自喜,闹半天是这么个看法!

她简直要悲愤了,自己长得好,也不带这么鄙视人的呀!

“不是,”朱谨深纠正她,“只是都有一点。”

沐元瑜的周身持续涌着乌云,矮跟胖单独拎出来其实都还好,但二者合一,杀伤力不是两倍,而是十倍。就算只有一点,她也仍是跟这两个字都沾上了。

“你脸上这么多肉,我说你一个胖还说不得了?”朱谨深很为她的低气压感到疑惑,解释道,“不是说你长得丑,而且你现在年纪小,刚开始长个子,矮些也是正常的。”

沐元瑜板着脸,并没有得到安慰。

这辈子长到这么大,头一回在外貌上受到这么毁灭性的打击,更可恨的是,打击她的人很有资格这么说。

朱谨深是高而瘦削的身材,裹着斗篷都莫名能看出腰身的感觉,所以他的气质尤大于长相,远看身形尤其醒目。

闷了片刻,她不甘心地给自己挽尊:“我堂哥说,我这是君子不重则不威,殿下太瘦了,才应该多用些饭食。”

林安安排人干活,正好打她身边路过,闻言把头点成捣蒜。

朱谨深眉头耸动,笑出声来了:“这句话是这么用的?”转目向胳膊肘往外拐的林安,瞥他一眼道,“去给世子取一面镜子来,瞧瞧他的威严是不是真同他脸上的肉一样多。”

林安噗一声爆笑出来,望着沐元瑜的脸色又不好意思,强忍着道:“世子别生气,我们殿下、没——噗,没恶意。”

他当然不至于真去取镜子,捂着嘴弯着腰快速溜到银杏树那边去了。

沐元瑜现在切身感受到了朱谨深的风评为什么那么不好了——他的嘴坏起来真是太坏了!

她要真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让他这么消遣,得气炸了。

但她以一颗前成年人的包容的心,当然知道朱谨深确实是没有恶意,嘲笑也是分等级的,嘲朱谨渊那句“东施”才是货真价实的嘲。

所以她的回应也就很有分寸:“镜子就不必了,臣今日闲得很,待会亲手服侍殿下喝药,以谢殿下金玉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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