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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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最终小憩了两个时辰,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宁宁还睡得小猪也似,爹娘分别抱着他亲了亲,就暂时丢下了他,骑马奔赴远去了。

他们途中休整的这个小城离着京城不算太远了,所以才会遇到出来调兵求救的驿传兵,没了宁宁这个必须严阵以待小心翼翼的肉团子后,快马疾奔,朱谨深及沐元瑜领着千人护卫队八日后就抵达了通州。

他们运气不坏,抢在了攻关的瓦剌军前面,平安到达了京城的城门下。

但他们的运气不够充足,因为紫荆关终究没能抵住瓦剌的攻势,雄关,破了。

因为这个坏消息,朱谨深都被堵在了城门外大半个时辰,守城兵几日前就接了严令,不得诏令,各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整座京城进入戒严状态。

朱谨深归来的消息层层上报,直报到了皇帝案头,皇帝失色之余,方下令放他进来。

“二郎平时看着聪明,怎么关键时候却犯起了蠢!”皇帝揉着额头,气得不轻,都顾不得底下还站着一溜大臣,直接抱怨道,“他这时候回来做什么,知道军情有变,还不安生在外面呆着!”

沈首辅躬身道:“二殿下也是挂心皇爷。”

“他少叫朕操些心就是了,谁还敢指望他挂念。”

皇帝说着气话,接下来神思却有些不属,几番努力,才集中起了精神,听大臣们继续商议起面对瓦剌的对策来。

当时支援大同的京营在得到瓦剌丞相绕道的消息后,已经马上撤兵回了京里,大同守军则仍在跟瓦剌的大部队缠斗,如今即便瓦剌丞相率领的三万精兵出其不意,攻破了紫荆关,于京城的防守来说,仍然不算太大的威胁,所以大臣们神色严峻,但臣心还算安定,彼此间虽有争论,冲突不严重。

皇帝定下心来听了一会,一小部分心神仍留在外面,等着新消息传来。

新的消息来是来了,却不是他想要的。

“急报!瓦剌部已至城外百里处!”

灰头土脸的传令兵扑倒在金殿外,扬声大叫。

皇帝霍然站起来:“二郎呢?!进来了没有?!”

传令兵无法回答他,他是管刺探瓦剌军情的,不管皇子行踪。

朱谨深已经到了城门底下,诏令出去,他直接进来就是了,也不会特别有人再传他进没进来,等他到了午门外,要上殿觐见,才会再有人来报。

皇帝脸沉似水,信报到他这里是百里,瓦剌军在报信的这段时间里也不会闲着,这会说不定已经是五十里、乃至更近了!

他拂袖便起,快步下了金阶,十来个大臣面面相觑,怔愣片刻后,忙都追在了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好害怕,我不想拿九月的全勤啊,但是。。不过大家不要方哈,我不会强行完结的,该交待的肯定交待好了才完,对得起大家,也对得起我几个月的辛苦,挨个么么哒。

☆、第184章

沉重的城门轰隆隆关闭上了。

沐元瑜坐在马上, 打量着周围的景物, 心下掠过丝感叹。

她在京里的岁月当然远不及在云南久长, 但此刻故地重来, 竟也是觉得有些亲切。

京城非她故乡, 但与沿途所经无数个浮光掠影般的城镇比,她对这里总还是熟悉得多了。

同时她心里也有些忐忑, 很快就要见到皇帝了,那毕竟是握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天子,君心难测,到底能从他那里争取到什么结果,谁都没有十足把握。

朱谨深心有灵犀般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旁边望过来,目光平定安然, 道:“……”

沐元瑜没听见他说什么,因为她的马忽然重重打了个响鼻, 正巧盖过了他的声音,她忍不住笑了, 安抚地摸摸马背, 待要开口问他,这回轮到朱谨深的马不安分了。

朱谨深于骑术上一般, 选的便是一匹性格稳健老实的大红马, 这大红马一般从不闹事,此刻却不知怎地,忽然不肯往前走了, 蹄子只在地上焦躁地刨着。

沐元瑜觉出不对,回首向城门望去。

他们是从正南的永定门进来的,没望见有什么,但目光转动处,西边,右安门的方向,却遥遥见一股狼烟直冲天际。

这外城附近没什么高大建筑,建造得最高最好的就是城墙上的城楼了,以至于虽隔着不短的一段距离,仍是无障碍地一眼就能望见那边的警训。

敌袭!

他们能看见,别人自然也能看见,顿时街上乱成了一片,瓦剌叩关的消息传了几个月了,普通百姓也差不多都知道了,此时四散奔逃着要躲回家去。

不用说话,沐元瑜同朱谨深对视一眼,就齐齐催马往右安门赶去,一干护卫紧随其后。

越往那边去,越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氛,但目光所及之处,也能发现这里调动安排得井然有序,乱得只是百姓,守城的兵士们并不乱。

沐元瑜放了些心,问朱谨深:“殿下,我们现在先去见皇爷,还是在这里再等一等,看一看战况?”

她有此问,是因为发现城门处的兵将各有部署,一样样物资正有条不紊地运送上城楼,并不需要人插手,她领着这么点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朱谨深踌躇片刻,下了决定:“等一等。”

他有决定,沐元瑜不反对,就听他的。

两人领着人往边上让了让,避免挡到在城墙上下匆匆来往的兵丁的路,而这时候,便是在城里也能感觉到外面沉闷恐怖如天际闷雷般的马蹄声了。

瓦剌丞相所带的这三万精兵,全是骑兵,彼蛮族可怕之处者,也正在于骑兵的冲击力。

朱谨深往城墙上走,他想亲眼看一看。

沐元瑜跟在后面,随行的千户想拦,没人听他的,只好也忙跟着一起上去,半途上遇到在此主事的一个将领,这将领级别不低,是认得朱谨深的,忙行了礼,先还陪着他们上去,但一见到城外奔腾而来已清晰可见的瓦剌军们,就忙又催着他们下去。

“二殿下,此处危险,非您久留之处,您还是赶紧进内城罢。”

朱谨深没有要逞强的意思,他上城墙只为跟皇帝禀报的时候好有个数,真打起来,他才从外面回来,形势都不那么清楚,硬要掺和是添乱。

当下就要返身下去,免得将领还得分神保护他,不想还未转身,先听见底下传来一声爆喝:“二郎,你给朕下来!”

他一怔之下转头,只见从通往内城的正中阔道上,一辆御车滚滚而来,皇帝端坐其中,正对他怒目而视,看样子若是可能,很想直接伸脚把他从城墙上踹下来。

皇帝当然不是单独出行,御车周围,跟着三皇子朱谨渊、锦衣卫,以及一圈气喘吁吁的大臣等浩荡一大批人。

这还没完,后头还轰轰烈烈追来了许多蓝衫飘飘的书生们,朱谨深与沐元瑜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这些书生们应该是临时组织起来,队形很散,本身体力又不怎么样,这么一路跑过来,更加跑得乱七八糟,但是热情不减,追上御车后,就七七八八地跪下来,请命要求皇帝分发武器,他们要跟将士们一起保家卫国,誓死杀敌。

沐元瑜认出来了,这些书生实则都是国子监里的监生,正经的读书人,战事一逼近到眼前,就能有这个觉悟,是很能振奋鼓舞人心的。

她都有点感动起来:“民心太可用了……”

但旋即又有点担心起来,因为她眼尖地居然还在里面找见了沐元茂,这个三堂哥正因习武不行,才转成了文,这一帮人有热血是好的,真要上战场拼命,那还差远了,现在没有危急到那个时候,是不该由着他们上的。

皇帝应该也是这个意思,离得远,皇帝吼儿子那一声很大声,但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个嗓门跟书生们说话,沐元瑜就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根据书生们直着脖子要争辩的反应也看出来了,她忍不住笑了笑,转头向朱谨深道:“殿下,我们下去吧,皇爷看见你站在这里要吓坏了——殿下?”

朱谨深的神色近乎于魂不守舍,他几乎是无意识地被沐元瑜拉着往下走,沐元瑜看出他不对,但城楼上确实将要危险起来,朱谨深这个状态,她更不能由他呆在上面了,便暂不打扰他,只把他拉着,打算到下面安全一点的地方再说话。

朱谨深的眼神与脚步一样飘忽,但他脑中实则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冰冷。

他这一路归来悬在心中未决的疑问,过往纷杂的种种,掩盖在无数事件下那一个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光点,忽然间因为他往下无意望见的那个人,在他面前串成了清晰的一条线。

监生们虽是自发跑来,但聚了上千号人,这么大动静,国子监内的师长不可能不知道,新任祭酒、司业就手忙脚乱地也跟在旁边。

他们此时已经从城楼上下来了,距御驾约百多步之遥,能听见这两个官员的争辩声,两个人嗓门都不小,看来意见还有分歧。

祭酒主张听皇帝的话,就此回去,司业却认为不能泼灭监生们的热情,应当成全他们,御车前十分严密地围了一圈锦衣卫,这两个官员起初没有靠到太近,但随着争辩,都要争取皇帝的同意,不觉就越往御车那边挤了过去。

朱谨深的瞳孔急剧收缩,中心已快燃出烈火,又似乎凝结成了一点尖锐的碎冰。

出身江南……

贬谪云南……

返京入国子监……

他曾借来说服闹事监生的这一份履历,生平所经的三个地点,哪一个不与余孽息息相关!

沐元瑜则更莫名了,因为她拉着朱谨深,居然感觉到他的手掌中渗出了一层冷汗,连带着她的手心都黏腻起来。

他毋庸置疑地在紧张。

她从未从他身上感觉到的紧张。

已经到了平地,她想转头问他怎么了,转到半截又止住。

朱谨深被她拉着的手动了。

他蜷起一根手指来,在她手心写字。

第一个字是“杀”。

第二字是“张”。

第三个字是——

沐元瑜的心跳在他最后一撇落下的时候,随之剧烈上扬,又飞速如从九天冲下,重重地跌进了谷底。

这一番起伏几乎令她要失声大叫,但人的情绪瞬间破了最不可思议的那个顶,反而在面上呈现不出什么变化来。

她松开了朱谨深的手,表情毫无破绽,甚至还能微笑着掠过他一眼,然而又自然投向了御车那边。

皇帝于此时出行到外城,所带护卫自然是十分周密的,但即便是锦衣卫,也还不至于对国子监生们有什么防备。

一大圈人围跪在底下,皇帝不发令,他们也不主动驱赶,只等着站立在御车前的国子监官员们争出个结果,亦或是皇帝不耐烦了再说。

沐元瑜脚步不停,只跟在朱谨深身边如常往前走,周围并不静止,有守城的将领们看见御驾到来,急忙赶来跪拜,背后的城墙上则已经开战,箭矢如飞,从垛口里向下疾射。

两个民壮抬着一大捆弓箭,从她旁边路过,哼哧哼哧地往城墙上去补充。

沐元瑜伸手,从侧边抽出一把弓一支箭,几乎不需要瞄准,一边以看似轻松随意的步伐继续走着,走进百步之内,上弦松手。

箭离弦而出。

有人应声而倒。

不论中箭的是谁,这一箭的方向毫无疑问是冲着御车而来。

“护驾!”

尖利的喝声瞬间响彻了这一方天空,无数森亮兵刃举起来对准了她。

以及朱谨深。

作者有话要说:几章之前就猜中张桢的告诉我为!什!么!

☆、第185章

沐元瑜当机立断扔了手里的弓,举起空空的两手喊道:“我不是刺客, 我杀的那个才是!”

虽然她还不那么清楚他为什么是, 但朱谨深既然认定了,并且刻不容缓地给了她暗号, 那他就一定是。

被她一箭射倒的那个人,歪斜着扑倒在了地上,他倒下的位置, 离着御车几乎只有一步之遥, 哗然的国子监生们要拥上去, 焦急地叫嚷着。

“司业大人,您怎么样了?”

“司业大人——”

“司业大人怎么会是刺客, 简直胡说!”

这些监生们全被警戒状态全开的锦衣卫们拦在了外围,再不能接近御车,对沐元瑜来说, 也幸亏监生们垫在中间挡了一挡, 不然锦衣卫该直接冲上来捉拿她了。

现在监生的数量很不少, 锦衣卫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怕混乱起来, 激起对圣驾更不利的变动。

不过监生也不傻, 冲不到前面去, 很快有人掉头来寻她的麻烦, 一个高大监生就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指着她骂道:“当着圣颜行凶,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瑜弟肯定有原因的, 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这个内讧的声音来自于沐元茂,他离得远一些,人多挤不出来,只能大声给予声援。

沐元瑜忙着探出头来向他笑一笑,然后就道:“我说了,他是刺客!”

假如张桢是别的问题,朱谨深不至于要她立即动手,只可能是行刺犯驾,以他当时与皇帝的距离,朱谨深一叫开只会激发他的凶性,促使他立即对皇帝下手,而事起骤然,锦衣卫未必阻拦得及,所以朱谨深才只能选择暗示她。

“证据呢?你说是就是吗?!”

沐元瑜扯扯朱谨深的袖子,探头又看他——她所以一直要探头,是因为打从她扔掉弓后,就被朱谨深挡到身后去了。

“殿下,证据呢?”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监生们不少都听见她居然真的是随意行凶,登时都怒意勃发地围拥过来。

朱谨深面无表情地从这群监生身上扫视过,正要开口,朱瑾渊在御车旁边也听见这句话了,大喜,忙道:“二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证据的情况下,怎可指使人向朝廷官员行凶?这众目睽睽,你要如何交待!”

“谁同你说没证据?”

朱瑾渊被一句堵了回去,悻悻然要向皇帝告状:“皇爷——”

“别吵,听二郎说话。”

皇帝亦是面无表情,不论行刺的是哪一方,他都才是事件的核心,这一句一出,众人的目光便顺着全朝朱谨深望了过去。

“证据要问你们。”

他先前在国子监办过案子,监生们对他的印象很不错,他这句没比沐元瑜好多少,但监生们下意识就没有暴跳,高大监生作为代表只是忍气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去年底,十月到十二月之间,张司业可曾休假离开过国子监?”

这个时间点,正大约是柳夫人在东蛮牛见到张桢的时刻,这是最容易确定的证据,所以他先问这一点,假如确定了,再论其它。

监生们互相望着,过一会有人给了回话:“好像没有?”

“似乎有吧……”

“有。”

最终给出肯定答案的是祭酒,面对面的同僚争论着争论着忽然扑街,现在脖子上还插着老长的一支箭,鲜血不断地流出来,他受的刺激是最大的,这时候才终于缓过神来。

张桢不是授课先生,他作为官员要请假,学生们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顶头上司一定清楚。

“张司业说江南老家出了些事,他需要帮忙处理一下,所以同我商量,想提前一点回家过年,年后他会早些回来。我想着年底监里没什么大事,就同意了。”

官员们平时假很少,立国的太/祖最凶残,认为给官做就不错了,还想休假,哪来这好事!所以在他手里做官,一年就能休三天假。但这显然是很不人道的,所以随着时日推转,官员平时的假期还是少,但是到了年底的时候,可以休上一整个月的年假,离家乡路途遥远的官员,终于可以回家去看一看了。

张桢请假的时候跟年假连上了,模糊了一部分人的记忆,所以监生们才会觉得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朱谨深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他指使沐元瑜动手时,是真的毫无证据,虽然他心下很笃定了,但仍怕世事难料,有所万一。

“你们为什么会在此时,于此地出现?瓦剌攻城前,通知你们了吗?”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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