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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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惜欢还睡着,暮青扫了眼枕旁便知他醒着,方才月杀出了花厅往后园来了,想必便是禀事来的,他自然是醒了的。

巫瑾坐下后搭了帕子便低头诊脉,片刻后起身,见暮青已经在桌上备好了笔墨。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执笔便书,一张方子转眼便成,“抓三副药,早晚煎服,三副过后便可下榻走动了,但百日之内不可动用内力。”

说罢,他便告辞离去了。

暮青将巫瑾送出了阁楼,进了桃林后道:“多谢王爷。”

巫瑾回身看了她一眼,道声不必,拂袖而去。

暮青只觉莫名其妙,回了阁楼后见步惜欢仍然未醒,不由瞥了眼枕旁,道:“昨夜我的手札是放在枕旁的,今儿怎么长腿跑到被子里去了?”

步惜欢闻言睁开眼,眸中果然没有睡意,懒散笑问:“哪只眼睛瞧见在被子里的?”

暮青道:“书架上空着,可见没放回去,你枕旁又没有,那不是在枕下就是在被子里。那是我的手札,放在枕下你定然怕压着,因此必然在被下。”

步惜欢听了笑着瞪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从里头被下将手札拿了出来,道:“事事都跟办案似的,我的心思都被你摸准了,日后若是事事都瞒不住你,那可真要头疼了。”

他似真似假地道,她却认真道:“你受伤之事就瞒住我了。”

步惜欢一愣,唇边顿时噙起苦笑,“可真记仇。”

暮青没接话,走去榻旁坐了,这才道:“你的心思我摸得准,巫瑾的心思却摸不准。”

“嗯?”步惜欢的神情淡了下来。

暮青将巫瑾心生不快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步惜欢听后目光虽淡,却打趣道:“你不是最擅察言观色,怎摸不准他的心思?”

“我能看得出他不高兴,但不知他因何事不快。我研究的多是变态犯罪者的心理,巫瑾又不是犯人,我又不是在查案。”暮青皱了皱眉头,瞅着步惜欢道,“我只精通男犯的心理,男子的不精通,要不你说说?”

“有何可说的?既非犯人,说了也对断案无用。”步惜欢抬手帮暮青理了理鬓边微散的发,神情愉悦,“不精通便不精通吧,这天下男子,你只精通我一人便好。”

理顺了她的发,他顺道便去牵她的手,她忙将手往后一撤,起身让开,转身要走时想起两人之间的约定,解释道:“我验尸完还没洗手,先去洗手。”

她匆匆便下了楼去,步惜欢叫都叫不住。

阁楼里有铜盆,她差人打水上来便好,不肯在阁楼里跟他共用铜盆,定是不想过了尸气给他。

步惜欢叹了声,想起暮青刚才的话,目光渐淡。巫瑾看似温和如水,实则心烈如火,孤傲得很,因刚到大兴为质时颇受过几年屈辱,待人防备心甚重,就连他们结为同盟,彼此之间也并不亲近。今日竟会在意她的话,且恼了她…

步惜欢瞧着空荡荡的楼梯口,仿佛瞪的是少女的背影,气恼又无奈——她整日以男儿之貌示人,且其貌不扬的,竟也能招惹这许多倾慕者,巫瑾是,呼延昊也是。他以前常常在想,她何时能报得父仇恢复女儿身,如今倒期望这一日晚一些了。

想起呼延昊来,步惜欢又想起隐卫来报,上午外城驿馆到内城城门一路上的热闹事,不由轻叩榻沿,玉般的指尖着了寒凉色。

指望着他来盛京把朝局搅浑些,他的心思倒用在不该用的人身上了。

笃!

叩声忽重,窗外檐下忽然便垂下一道人影。

人在窗外,沉默听令。

暮青回来时,窗外人影已去,步惜欢坐了起来,执着手札在看,神色如常,听见她上来的脚步声也没抬头,只兴味地一笑,道:“法医?这词儿倒有些贴切。”

暮青当没听见,她说了,要等百日后他的伤好了再说,他休想这时候就套她的话。

杨氏和刘黑子一会儿便送了午膳上来,暮青还是拨了两三样性温的清淡小菜,端着清粥到榻前喂步惜欢用了午膳,而后自己去桌旁吃了些。元修派人去盛京府衙查那旧宅当年的邻里搬去何处了,卷宗公文颇多,这又是十多年前的事,想必盛京府衙这一下午都要忙着。暮青下午在府里等消息,既然闲来无事,午后便打算小憩。

她小憩前有看医书的习惯,于是便坐在桌旁看了会儿医书,随后卧去了书架旁一张梨木小榻上。

她习惯了午时在此歇息,步惜欢却朝她招手,“过来。”

暮青坚决说不,她午睡的时辰短,常常起身就去办事,若是跟他一起,她起身后衣衫要重新穿不说,连发髻都要重新梳!

“不弄乱你的衣裳。”仿佛知道她顾虑何事,他没好气地道。她以为他乐意为她宽衣解带?每回难受的都是他,如今他正养伤,内力动用不得,他还怕克制伤身呢!

暮青挑了挑眉,远远卧在小榻上不动,似乎在评估他的可信度。

步惜欢一见她那眼神便气笑了,笑过后又无奈一叹,道:“小榻上凉,你身子里有寒气,莫再受了凉,过来吧。”

暮青这才慢悠悠起身走了过去,依言上榻,到里头躺了下来。暖榻上果然暖和,一床锦被盖着两人,步惜欢将她拥在怀里,当真没有动手动脚,只是拥着她道:“以后午间小憩也要到暖榻上来,夏天也莫贪凉,你这身子要调理,前头喝了汤药,后头便惹了寒气,服药何用?”

暮青闭着眼,没有多言,只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步惜欢笑了笑,知道她向来寡言,却字字如金,只要是应承下来的事必定会做。这几日,她陪着他说了不少话,倒是辛苦了。

“今日又是验尸又是去驿馆的,脚可疼?”他还是念着她脚上的伤。

“我有坐马车。”暮青道,但想起上回他们之间关于马车的话题,她又道,“马没拉我进驿馆,我自己进去的,这几步路无妨。”

暮青闭着眼说话,一副想睡的模样,实际上却睡不着,她心里想着案子,一想起那兴许布了十几年的惊天阴谋便一点儿睡意也无,不由睁开眼问道:“这两件案子的事月杀跟你回禀了吧?”

“嗯。”

“你如何看?”

“不怀疑幕后之人是我?”步惜欢不答反问。

大兴人重阴司之事,那幕后之人将勒丹大王子沉尸相府别院的湖底,其对元家必定有怨。而他又勾结外族,意图不轨,此案无论怎么看,他都有动机。

她难道不怀疑他?

“你有动机,但不是你。”暮青坐起身来看着步惜欢,清明的眸底似有如山重的信任,“如果是你,你会告诉我,不会让我费心费力地查,不是吗?”

她查案向来重证据讲推理,这理由是两辈子以来最感性的一次,她不提那时他登基没几年,年纪尚小,身边助力不足,难以做此大案,只提这等无凭无据的可笑理由,却真让步惜欢笑了。

男子笑容明媚,眸底却似有波光,那般动人,凝望她许久,将她拉回身旁躺下,紧紧拥入怀里,低声叹道:“青青,我后悔了。”

“嗯?”

“我后悔说不弄乱你的衣裳了。”

第九十八章 雌伏也无妨?

“如果你敢食言,你一定会更后悔。”暮青咬牙道,她就知道这人没个正经的时候!

步惜欢拥着暮青低沉一笑,笑声如夜里拂过静湖的风,吹在她的颈窝,半晌,轻轻一啄,只觉得啄了口雪含了口云,沁凉软柔,恨不得化在嘴里。

少女的身子轻轻一颤,只觉得似被火烫着,不由怒目而视,那目光好似一池春水里结出冰来,不知是冷还是柔,瞧着万般有趣。

“我就爱看你这小模样。”步惜欢又在暮青唇上偷啄一口,大白天的说情话也不脸红。

“我是何模样?”暮青没好气地问,她面具没摘,此时是少年模样,他竟也下得去口。

步惜欢悠悠一笑,轻轻挑起她的发丝绕在指尖把玩,似真似假道:“若是你,好男风也无妨。”

“哦?”暮青挑眉,恶劣地问,“雌伏也无妨?”

步惜欢指尖动作顿了顿,随即低头便笑,笑了许久抬起头来,气恼道:“属你嘴毒!”

暮青垂眸,唇边一抹浅浅笑意。

步惜欢瞧了许久,待那难得一见的笑容淡去,他才道:“十多年前,江北还不尽是元党,朝中各派存着些心思不足为奇。”

“例如?”

“例如沈家,沈家原也是外戚大姓,且与元家政见不和结怨多年,元家摄政,沈家自然不会甘心。只是老安平侯当年被酒色伤了身子,膝下只得二子,沈大嫡脉不旺,倒是庶女得了不少,沈二死在了江南,膝下只得一嫡女和一庶子。那庶子死了,嫡女前些日子回了盛京。”步惜欢原本对暮青说着沈府的事,忽然问道,“沈家那嫡女与你有旧怨,你打算如何处置?”

“嗯?”暮青一愣,“你查过?”

他怎知她和沈问玉之间有仇怨?

“见过。”步惜欢神秘一笑。

“古水县官道上?”在暮青眼里,世上少有神秘之事,略微一想便推测出来了,她和沈问玉之间的仇怨是因沈府侧室刘氏之死而起,那时沈府里只剩沈问玉一个主子,步惜欢在沈府见到此事的可能性极小,按照他每年到汴河行宫的日子,那时他应该还在盛京。因此,算算时日,只有六月初时,她去赵家村验尸,回来途中官道遇匪的时候,他才有可能看见。

但那时,她没注意到附近有人。

步惜欢笑着轻啄她的脸颊一口,算是奖赏,“你我之间,兴许是缘分天定。”

暮青看着步惜欢,一时忘了他的偷香之举。缘分天定?她向来是不信这些的,但兴许世间真有天意。

“你还没说要如何处置那沈家女。”步惜欢再问,以她的性子,定然不希望有人代她报仇解怨,若非深知她的性子,他岂能容那沈家女活到如今?

“如今事忙,没空理会她,日后再说。”暮青几句话便将此事搁置了,又问回案子,“你接着说沈家。”

步惜欢叹了声,只好依她,接着说道:“沈家人都是能忍的,沈府的老封君这些年来四处联姻受尽嘲讽,却依旧笑面迎人,沈大如此,沈二那嫡女亦是如此,此乃家风吧。”

“嗯,还有吗?”

“我那五伯虽缠绵病榻,他母妃却是岭南王的独女,岭南王是大兴唯一的异姓王,在岭南与南图交界之地权柄甚重。当年南图与元家勾结起事,我那五伯被圈禁在城中,岭南王中年丧女,视外孙如命,因而不敢擅动,这些年来受元家胁迫,没少与江南水师都督何家为敌。但老岭南王是个性情中人,我那五伯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想必是不愿受此胁迫的,因此暗中谋划行事也不是不可能。”

暮青用心听着,听罢沉吟了一阵儿,忽然问道:“那你爹呢?”

步惜欢一怔,眸底生了凉意,嘲讽道:“他?他不过是个庸懦之辈,沉迷女色,浑浑度日,此生都不成大器。”

暮青却未尽信,步惜欢所言兴许是事实,兴许只是他心中有怨,不愿看也看不到其父深藏着的另一面。

“你可是觉得我对他的事过于感情用事,兴许看不清?”步惜欢见暮青不说话,便知她心中所想,他自嘲一笑,抚上她的脸颊,叹道,“青青,你可知…我倒是希望此事是他所为?你可知我有多希望当年之事,他是因顾忌我在宫中而不敢救母妃,只能苦装庸懦,心中却记得母妃之仇,暗中图报?可我幼时,母妃还在世的那些年,他便对母妃甚是冷淡,成日往府里添歌姬美妾,庶子庶女成堆,母妃打理中馈甚是辛苦,一年到头也不见欢颜。这等人会记得杀妻夺子之仇?这些年他还是老样子,倒是继王妃之子——我那好弟弟眼睛盯着御座,其心甚大。”

暮青想起宫宴那日傍晚在恒王府门前见到步惜尘时的情形,不由眉头紧皱,若真如步惜欢所言,恒王府里是这样子的一群人,他这些年来也真是辛苦。

“你尽管查吧,不必顾及我。”步惜欢又叹了一声,“恒王府里一摊烂家事,若是查上了,有人为难你,尽管与我说。”

暮青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些人虽然都有嫌疑,但也都说不通那勒丹大王子的尸身为何会到了相府别院的湖里,此案还是要等元修那边的消息。

这消息来得也快,次日清晨元修便来了都督府。

盛京府的吏役办事向来偷懒耍滑,但昨日午时见元修的亲兵到了,自然不敢躲懒,下午和夜里翻遍了十几年前的公文记档,总算查出了当年那间旧宅的邻里搬去了何处。

查到的结果是,两户皆搬到了盛京百里外,有一户搬到了许阳县,另一户搬到了丘阳县。

元修命人出城,尽快从这两处将人带来。

暮青在花厅里听见此事时轻轻扬了扬眉。

元修问:“怎么?”

暮青却未多言,只道:“没事,人带来了再说。”

两县离得远,一去一回要三日,这三日暮青也没闲着,让盛京府衙继续查那与老多杰身量相似的人。但不出她所料,盛京城里根本就没有哪家府上有如此高壮的侍卫或小厮。

第三日傍晚,元修派出去的一拨人从丘阳县回来了,但人没带回来,只带回一个消息——那户人家绝了!

元修心中一沉,暮青却无甚惊讶,问道:“可打听过那户人家因何绝户?”

领队的那亲兵回禀道:“打听了,那户人家当年根本就没能到丘阳县,而是在离丘阳县三十里的丘阳山小路上遭遇了山匪,钱财被抢,一家老小全都死了,连雇的牛车那车夫都被杀了!”

“山匪?”元修冷笑一声,盛京城周围县村在天子脚下,甚少有匪,那家人怎就遇到了山匪?

“丘阳县的老主簿是如此说的,那丘阳知县换过了,那老主簿却一直在县衙奉职。末将让县衙连夜翻找当年的卷宗和验尸单,连当年验尸的仵作都找来了,因丘阳山上甚少有匪,因此仵作记得清楚。据丘阳县仵作说,那家人一家七口皆死于刀伤,且都伤在颈部,是被山匪一刀毙命的!卷宗和验尸单末将已带了回来。”那亲兵说话间便从怀里将两样东西拿出,呈递上来。

原本路上没人可带,他们骑着战马脚程颇快,一来一去只需用两日,要不是查这些事耽误了一日,早就回来了。

暮青接了验尸单,元修接了卷宗,两人低头一看,元修冷笑道:“丘阳县到山上剿过匪,但未发现匪窝,因此案子没破,定的是流匪作案。”

暮青道:“刀伤,创口三寸到四寸不等,这类长刀打铁铺子里随处可买。这验尸单填的粗略,创口是何形态,创缘是否整齐平滑,有无表皮剥落和皮下出血,皆没有写,因此无法知道那些流匪所用的刀中是否有卷刃的这等特征。”

“丘阳县仵作有没有可能与那些人有勾结,亦或是被收买了?”元修问,但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不可能,衙门里的仵作填尸单大多是如此粗略的,我见的多了。再说,那幕后真凶借流匪作案,所用的长刀无甚特征,这说明凶手的心思很缜密,只是他的人不会演戏,杀人手法暴露了他们训练有素。但即便如此,他们杀了人就走,丘阳县无人可查,案子就此便可以成为死案,你说那凶手会多此一举地再去收买仵作吗?即便收买了,以那凶手斩草除根的心性,那仵作也活不到今日。”

“如此说来,这案子便查不下去了?”元修把卷宗往桌上一放,去许阳县的人还没回来,看这样子,八成那户人家也绝户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元修派去许阳县的那拨亲兵两日后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妇人。

那妇人一脸病容,到了都督府门前时连马车都下不来,暮青命杨氏去扶她,自己和元修在花厅里听亲兵的回禀。

当年举家迁去许阳县的那户人家竟然还在,但这户人家里只有一对孤儿寡母,妇人许氏的夫君早亡,她孤身拉扯独子长大,拖累了一身的病,她那独子如今在许阳县的书院里苦读,寻常并不回家,亲兵们便只将她接来了盛京。因顾及她的身子,路上行的慢,从许阳县回来,百里的路生生走了三日。

元修和暮青听完回禀互看一眼,皆对这对母子还活着的事心头存疑。

这时,杨氏从远处进来,竟是一路背着许氏进了花厅。

------题外话------

案情进展有点卡,刚把卡点过了otz

第九十九章 春日宴

杨氏气力甚大,将许氏从都督府门口一路背进花厅,显得许氏越发的病弱,她倒如汉子般壮实。

元修别开眼,心头如压了块重石,生疼。

女子本该娇养在深闺相夫教子,可西北军阵亡将士的发妻却被生计所迫锤打成了这般模样,世上有多少个杨氏,他这一军主帅就有多愧对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魂。

“都督,侯爷,许氏带到了。”许氏病得甚重,马车下不来,府里又都是男子,不方便背她,杨氏便只好把她背进来了。

杨氏将许氏放下后,许氏欲跪,暮青出声免了,命人赐坐上茶。

许氏三十多岁,却两鬓霜白,身瘦如骨,形同老妇。她半躺在椅子里,坐不稳,茶盏亦端不住,瞧着确是病得厉害。

“别问了,先腾出间屋子,让巫瑾来给她瞧瞧病吧。”元修吩咐亲兵回侯府请巫瑾,那亲兵得令便去了。

巫瑾自那日拂袖而去后,便没有再跟着元修来都督府,元修的身子一日日见好,元敏和华郡主却因担心他,仍命巫瑾留在侯府。巫瑾来时,许氏已移去了厢房,巫瑾诊脉后施了三针,收针后说道:“她脉象虚亏甚重,原就是体弱的身子,身怀六甲时又伤了元气,这些年没将养好,若没被都督接来府中,怕是只有两三年的时日了。”

暮青看着许氏,她本就病得重,路上又颠簸了三日,刚进府时还强撑着不敢昏过去,听闻暮青让她先到厢房歇息时,还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惶恐模样,但一沾枕头她便撑不住了,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我已为她施过针,另有此药留在此处,一个时辰后喂服两颗,让她歇息一日,明日一早我敢保证她能开口回都督的话。”巫瑾将一只药瓶交给暮青。

暮青接到手中后便谢道:“多谢王爷。”

巫瑾看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再次拂袖而去。

那袖风呼的一声,药香袭人,暮青摸了摸鼻头,莫名其妙。她又哪儿得罪他了?男子的心思怎如此难捉摸?

元修负手看着巫瑾离去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他在边关时日太长,对巫瑾并不了解,但这些日子他住在侯府,观其言谈举止,应是看似温和,实则待人颇为疏离之人,但看他今日之态待阿青倒是有几分真心,否则怎会因她一句客气之言便拂袖离去?

元修转身看向暮青,她已经不理此事,把许氏交给杨氏照料,随后便出了厢房,只待明早再来。

“你回去歇着吧,案子的事别多想。”出了厢房的院子,暮青对元修道。

“嗯。”元修知道暮青是担心他忧思过重,对养伤不利,但他还是好生看了她一会儿。

“怎么?”

“你近来不似以前那般清冷了。”元修瞅着暮青道,她以前待人甚是冷淡,即便是共过生死的战友,也是默默关怀,从不多言,如今倒是话比以前多了。这并非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她变了些。

何时之事?

暮青一愣,转身就走,“你话比以前多了。”

元修望着暮青的背影,晴空朗朗,少年衣袂翻飞,洁白如云。元修朗声一笑,扬声道:“你还会害羞?”

暮青大步离去,理也不理元修,元修追上来,没急着回府,问道:“听说,你府里这几日在办春日宴?”

“消息倒灵通。”暮青没否认。

春日宴是大兴民间庆祝入春的传统节日,每年二月初三开始举办三日,着春衫,踏春游,祭春神,甚是隆重。士族大府里客卿多,这三日还会开园会大宴文人才子,赋诗作画,谈古论今,论天下论政事,才学出众者不仅可以名扬盛京,还可寻求赏识者举荐为官,从此走上仕途。

都督府是武将府邸,这些文人的园会本不该办,暮青却偏偏办了,只请了五人,皆是寒门子弟,整日聚在望山楼里,无甚名声。她如今正在办案,竟还有心思办春日宴,朝臣们听闻此事,无不觉得她太过悠闲,又因她请的文人皆是不入流的寒门子弟,且人少寒碜,难免传为笑谈,讥讽者甚多。

元修虽在府中养伤久未上朝,但消息却不闭塞,暮青府上的春日宴办了两日了,今儿是最后一日,因前两日等许阳县的消息,他没心思理会春日宴,今日许氏被带来都督府,案子眼看有眉目了,他心情甚好,这才惦记上了,笑道:“反正天儿还早,不如去瞧瞧!”

“花厅东的桃园里。”暮青给元修指了条路便往后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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