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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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郑青然的那些狐媚心思,那天本不想把她的名字列进单子里,只是玩心大起,故意写了进去,把笔塞给宁姐姐,要她划人。她知道宁姐姐是因为哥哥闷闷不乐,所以想看着她把人划了,好笑话她吃醋。她想着,一番笑闹,总能散散她心中积郁,让她心情好些。

她本是一番好意,可没想到宁姐姐没划。

宁姐姐说,郑广齐任了十年盛京府尹,常瞧人脸色办差,很是不易。盛京城里无小事,她们如若孤立郑青然,同僚日后必定挤兑郑广齐。他管着一城百姓,公务杂多,在任十年未犯过大错,算是个勤恳踏实之臣,不可欺之太过!

宁姐姐如此识大体,她那日还佩服来着,怎么到了别人眼里就成了她不体恤宁姐姐了?

背后论人是非者,合该拔舌!

宁昭的婆子见元钰恼了,忙笑着哄她,“可不是吗?别人不知小姐的赤子之心,郡主和您相识多年,怎能不知?郡主当时便斥责了陈小姐,不欲再与她多言,哪知她竟跪在郡主面前哭诉了起来,哭她在定远侯府饱受讥讽,哭下人都敢欺她,郡主心善,瞧她哭得可怜,便好言安慰了几句。她便一副感激之态,称今后忠于郡主绝无二心,凡是让郡主不快之辈,她必视之为敌,为郡主排解忧愁,还望郡主念在她一片忠心的份儿上,在太皇太后跟前儿美言几句,让她爹早日起复。这等事,郡主怎会应她?念她也算孝女,郡主便冷淡地斥了她几句让她走了。哪知她没听进去,自作主张地犯下这等天理不容之罪!”

宁昭的婆子一脸坦然之态,说的话不似有假,说罢便问陈蓉,“奴婢敢一五一十地把你和郡主说的话公之于众,你可敢一五一十地说,郡主究竟答应你了没?”

陈蓉懵了。

“你敢昧着良心说郡主没劝过你?敢说这不是你揣测过度,急于为父求官而一厢情愿地杀人嫁祸?”婆子逼问。

陈蓉听着,身软如泥,心乱如麻。

对!郡主是没有亲口答应,可是、可是…

她发誓效忠之时,她分明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她生在侯门之家,虽长在侯府之外,可察人脸色揣度心意是自幼就耳濡目染的。身在高位之人,惯于嘴上说着一套,心里想着另一套,有时只是一个眼神,会意了便去办事,称了人的心思便可领赏,在内宅里生存的人都懂。

她一门心思地去办事,却忘了事情败露,郡主一句没亲口允过、一句揣测过度便撇得干干净净。

这件事她错就错在没想到元钰会去请江北水师都督来,没想到事情一夜间就败露了,说到底是她蠢,也是时运不济。

见陈蓉无话可说,宁昭的婆子冷笑一声,吩咐侍卫,“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绑了!”

“是!”侍卫拿着绳子便去绑人,刚套到陈蓉身上,便听见暮青出声喝止。

“慢!”

宁昭刚由婆子扶着坐下,听闻此言身子微僵,冷淡地望向暮青。那婆子也提了口气,屏息盯着暮青。

暮青来到陈蓉身边,道:“你知道此案处处针对姚府,查案之人会起疑,觉得姚府不会那么傻,在自家果林里杀人,又在自家马车里杀人藏尸,所以你才模仿作案。如此一来,查案之人便会怀疑是姚府为了脱罪、为了让人以为是盛京城里的凶徒作案而为之。”

此话一出,花厅里的人都愣了。

这是明摆着的,案子已经查清了,凶手、凶器、动机都已经清楚了,为何还要再提这些?

暮青没理众人,只问:“我有一事不明,以你的犯案手法来说,你实在算不上聪明人,可为何在陷害人的事情上,你又变聪明了?”

陈蓉蠢到用青碧琉璃盏的碎片割尸,蠢到把石头和帕子摆得那么刻意,且在帕子上能留下自己的手印,甚至蠢到当众求宁昭郡主庇护,宁昭郡主的一个婆子就能陷她与万劫不复之地。那她为什么能在犯案时聪明得站在办案者的角度考虑,从而想到模仿作案?

这种一会儿蠢,一会儿又聪明的人,实在让她觉得很疑惑。

“说吧,这作案手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谁教你的?”暮青问,她只能这么猜测,最近正有个操纵型高智商的对手在制造凶案。

陈蓉愣住,随即似回忆起了什么,暮青明明看见她目光变了,她却摇了摇头,嘲讽道:“难道世上只有你英睿都督是聪明人,别人就想不出聪明的法子?”

“这世上当然有聪明人,我不是正在问你那个聪明人是谁?”

“我!”

“…”暮青沉默了好半天,才道,“抱歉,从你的行为上,我看不出高智商的特征。”

陈蓉恼羞成怒,面色通红,眼中恨意似已滔天,却咬牙不肯再说了。

暮青淡淡看了她一会儿,吩咐侍卫绑人,抬头对元钰道:“她既然不肯说,那就等盛京府的人来了,让他们去查吧。查查她进来时常出入何处,与何人过从甚密,想必很快就能查得出来。”

陈蓉心如死灰,本由着侍卫绑她,听闻此话忽然抬头,挣扎着便要扑向暮青。

元钰惊住,对侍卫道:“把她给我绑紧些!”

陈蓉一边挣扎一边尖声怒骂,“我都说了是我,你为何还要查?你是不是不把人逼死心里不痛快?她什么错也没有,我们只是玩闹笑谈,她说者无心,我听者有意罢了!你已经查出了凶手,够威风了,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你说的是谁?”暮青问。她必须查清,那幕后真凶藏得太深,早日查清,朝中才能除一隐患,世上才能少死几人!

陈蓉不肯答,似对十分护着那人,元钰却低呼一声,看向暮青。

暮青抬眼望去,元钰知道?

元钰道:“以往她跟谁走得近我不知道,这几日她倒是常出去,到那边安平侯沈府的庄子里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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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猜真凶是沈问玉的姑娘们站出来!请挨个接受我的膝盖!

从一开始这案子就没有沈姑娘的身影,乃们是怎么猜出是她的?

摸下巴,赶脚此时我的智商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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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问玉之心

山暗云浓,雨下了半夜,不见停歇,反生骤势。

大雨浇灭了安平侯府庄子里挂着的灯笼,满园漆黑,唯见后园一间屋里烛光如豆,朦胧熹微。屋里隐隐约约有咳嗽声传出,兰儿端着碗汤药,刚从小厨房里出来,偏屋的门便吱呀一声拉开了。

一个婆子立在偏屋门口,烦躁地问:“怎么小姐这时辰了还在咳?”

兰儿忙退回了厨房里,似是怕大雨淋了汤药,远远的隔着院子赔笑道:“山里凉,今夜的雨下得又这般大,小姐畏寒,难免咳得厉害些。”

婆子白眼一翻,畏寒就在江南待着,回盛京来做什么?这破落身子,嫁不出去,回来侯府也是白吃闲饭!老封君还指着她嫁门好亲呢,如今还不是送来庄子上了?

可真没用!

婆子心里骂着,转身回屋时嘴里咕哝,“咳成这样,叫人怎么睡!”

“王管事。”这时,兰儿的声音传来,管事婆子一回身,见她已将药碗放在了小厨房里,急急奔了过来,“管事大人,小姐咳得厉害,吵着您歇息了。我在江南就服侍小姐,对她的身子最是了解,瞧这样子,怕是要折腾到天明。您在偏屋守着,小姐自是感激您的照看,只是吵得您一夜不得安歇,小姐也于心不忍,要不…您今夜挪个屋睡?”

兰儿说着话,一锭银子便塞到了婆子手里,笑道:“外头雨大,您若湿了鞋子,奴婢就给您绣双新鞋,您若出门觉得天寒,奴婢就给您买壶好酒去!”

婆子瞧了兰儿一眼,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了,“小丫头不大,嘴倒甜!”

她睡在偏屋是奉了府里之命看着人的,她知道被人看着的滋味不好受,这主仆两人心里定不待见她。好在她们都是晓事的,知道规矩,拿人手短,她既得了好处,自不会给她们主仆找不自在。

婆子揣了银子打着伞便出了屋去,走得干脆,一路连头都没回。

兰儿跟出去,见人真的走了,这才关上院门插了门栓,到小厨房里端了汤药进得屋去。

“小姐,人走了。”兰儿一开口,屋里的咳嗽声便停了。

美人榻前的帐帘儿一掀,沈问玉倚坐在榻上,丝毫不见病态,问:“那边有动静吗?”

“动静可大了!奴婢趁着去药房取药的机会问了后园的小厮,听说姚家的马车那里围了不少人,看火把少说有一两千人!后园的侍卫有偷偷溜出去瞧的,说相府的庄子门口也围了几百人马,瞧那样子像是当兵的,像是…江北水师的人!”兰儿禀事时端着药碗在屋里来回的走,边走边扇,将药香扇得满屋都是。

“江北水师?”帐中昏暗,榻上女子半张容颜隐在暗处,不辨神色。

“听说是!”兰儿将药碗放下,问,“小姐,会不会相府请了英睿都督来?若是他来了,可如何是好?奴婢听说他断案如神!”

沈问玉悠悠一笑,“他比我想象中来得还早。”

兰儿忽怔,“小姐?”

沈问玉笑而不语,莫测高深。

盛京府里的人不过是白吃朝廷俸禄的庸人,她怎能期望郑广齐将此案查清?若指望他,他指不定被此案的假象蒙蔽,以为是盛京城里那凶徒所为。正因他庸碌,死的人才会是他的女儿,只有他的女儿死了,他才会对此案用心,势必查清真凶。查不清,他就会去请人,而他能请的只有那传闻中断案如神的江北水师都督。

她的谋算里本来就有此人,只是他比她想象中来得早。

兰儿见沈问玉无多解释,提着心难以放下,问:“小姐,万一英睿都督查出此事是您怂恿的…”

“怂恿?教唆撺掇是怂恿,我们之间不过是玩闹罢了,是陈蓉自己开了窍,说到底是她心思不正,与我何干?再说,人是陈蓉杀的,凶器是她找的,一切都是她谋划的,动机她也有,查案只讲究这些,查清了便可结案,谁还会去想这些是不是陈蓉能想出来的?”沈问玉眼帘微垂,眸光淡凉。

“也是。”兰儿觉得有道理,小姐总是谋算颇深,很少有失的。二爷和夫人过世的早,府里被刘姨娘母子霸占了那么多年,小姐伏低隐忍多年,一步一步解了姨娘对她的防备,一步一步地叫姨娘看轻她,终在时机成熟之时,收买水匪,沉杀庶兄,逼死姨娘,再到县衙报案诉冤,借县衙之手剿杀水匪。

十年不动,一动若雷霆!

此番回了盛京,小姐也没有失策过。她曾说过,她自幼无爹娘庇佑,此生必要站在高处,不再过那看人脸色朝夕难保的日子。她没说高处是何处,但她跟了小姐这么多年,隐约能猜得出来。元相国早晚废帝自立,镇军侯便是大兴日后的帝主,小姐的心在一国之母,在天下女子最尊贵的身份上!老封君给她挑的那些姑爷,她都瞧不上,自不会让婚事成了,因此她回盛京的这小半年里,多半时日窝在闺房里装病,老封君让府医来为她诊脉,却不知小姐在江南沈府的那些年里,为了让姨娘相信她是个药罐子,曾真的喝过两年的汤药,把好好的身子给喝坏了。姨娘信了她以后,她虽没再喝过汤药,但身子虚了,一直经不起汤药的折腾。她早在回盛京前就知道回了侯府会被许亲,因此在回京途中就开始喝那些汤药,回府当日,老封君命府医给她诊脉时,自然诊不出破绽。

小姐想嫁的那人是世间最坦荡的英雄儿郎,但以侯府如今的光景和元沈两家的恩怨,她难以如意,只能静待时机,在时机到来之前,她绝不能被老封君做主嫁做他人妇。事情果然如小姐所料,老封君瞧的那些人家,有忧心二爷是罪臣的,也有听说她常年卧病而打退堂鼓的,侯府忙活了小半年都没个结果,老封君恼了小姐,便让她来庄子上住着了,殊不知这正遂了小姐的心意。

小姐谋算之深,她只有仰望心服的份儿,而老天也在帮小姐,她们到了庄子上没多久,小姐一直在等机会便来了。

盛京城里的贵族小姐们到相府的庄子里小住,小姐打听了其中都有谁后,便设计巧遇了陈小姐。陈小姐之父被贬,寄住在定远侯府,小姐之父亦是被贬,寄住在安平侯府,两人同病相怜,陈小姐很快便与小姐无话不谈。本来姚小姐不在,时机尚不成熟,小姐只想与陈小姐先交好一段日子,可谁知这么巧,姚小姐今儿便来了山上!时机难等,这样的机会下次未必有,小姐便当机立断“点拨”陈小姐,杀郑小姐,嫁祸姚小姐,再将宁昭郡主拉下水,甚至瞧小姐的意思,她连江北水师都督都算计在内!

小姐的心计如此之深,这天下间莫说女子,即便是男子,又能有几人聪慧过她?

只除了…

兰儿偷偷瞄了沈问玉一眼,见她眸光幽凉,意态深远,似也想起了江南。

暮青,那是她永生难忘的名字。

她所谋之事从未有失过,唯一的一次便是失在她手上。此人验个尸就看出刘氏是被逼自缢的,致她闺誉有损,她怎能留此她?只是没想到,那两个水匪如此无用,竟能让她逃脱!她不知使了何计说动了九曲帮舵主,唆使那群匪徒偷入县城、夜闯沈府,如果不是府中有密室,她及时躲了进去,只怕一旦被水匪抓住,以她和九曲帮的恩怨,必不能善终。

不过此事她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原本她还想以江南沈府没有长辈了为由,修书给安平侯府,请老封君求太皇太后允她回京。沈府遭劫让她有了更多的理由,老封君见了信后进宫一番哭诉,她只在江南等了两个月便领了太皇太后的赦旨回京了。

从那之后,虽不曾再见过暮青,她却对此人一直不能忘,她是唯一一个让她失过手的人,而如今来了盛京,她又遇上一个断案如神之人,但她还是选择动手。

她在赌,赌江北水师都督没有传闻中那么聪明。

她以前行事都是谋定而后动,从来不赌,这一回一是机会来得突然,如若不动便再难有此良机,二是那个人…那个在望山楼上泼了杯茶水救了她的男儿,值得她赌!

赌赢了,太皇太后和华郡主便会厌弃宁昭,他若知晓此事也会厌弃宁昭。

赌输了…

哐!

屋外忽听一道雷声,雷声落下时,院门被人撞开,雨声甚大,在屋里都能听见踏着泥水而来的脚步声。

兰儿慌忙奔到房门口,拉开房门一看,见白电掠空,院子里十来道人影一晃,甲胄威凛,长刀森森,为首的将领踏上门前青阶,战靴踏得雨水四溅如玉珠!

兰儿惊怔地望着那将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忘了出声。

听那将领冷喝一声,“江北水师,奉都督之命,带沈小姐到相府的庄子上走一趟!”

沈问玉僵坐在美人榻上,转头望着房门方向,眸中诸般情绪涌如巨潮。

赌输了?!

------题外话------

这章说了下沈姑娘的心思,免得有的妹纸搞不清她的动机。

这里说一下沈姑娘的名字,问玉之名是有来历的,听说古代帝王选后,喜欢的女子会授一柄玉如意,所以“问玉”就是问鼎后位之意。

提示:有不记得沈问玉的妹纸,可去翻看第一卷第四章,奈何有人傻

另:昨天看了下妞儿们猜沈问玉是凶手的理由,理由真是各种都有,但其中有一种竟让我无言以对。

姑娘们的理由是这样的——因为看她不顺眼,所以有坏事就想到她!

我表示,这种推理好没根据,但是听起来好有道理…OTZ,我竟无言以对无话反驳,只能再次献上膝盖!乃们赢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情哒嘟嘟

那将领拨开兰儿便往屋里走,兰儿冷不防摔在门口,醒过神来后忙去抱那将领的腿,“我家小姐犯了何罪?此乃小姐闺房,你们岂能说闯就闯?”

那将领只是奉命拿人,不想伤人,见丫鬟抱住他的腿便拿脚踢了踢,因没使太大力气便没踢动。

这时,屋里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虚浮羸弱,软侬如江南小调,“将军大人,小女已歇下了,可否请将军在外稍候?小女稍事梳妆便随将军前去。”

将领听得心里发软,想着这也算正常要求,便答应了。

兰儿爬起来进了屋,把门栓上便急步来到榻前,小声问:“小姐,怎么办?”

沈问玉低咳了几声,下了榻来,“更衣。”

事到临头,只能去了。

“可是,去了之后,您…”

“我自有应对之法。”

兰儿听了,只能服侍她速速更衣梳妆,梳妆过后,沈问玉看了眼桌上的汤药,那汤药本是拿来屋里熏熏药味儿,凉了就打算拿出去倒了,可是还没倒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沈问玉冷冷一笑,端起药碗来将药饮尽,随后拿帕子拭了拭唇角,拢了拢云鬓,出了门去。

*

相府庄子的花厅里,元钰和宁昭高坐上首,贵族小姐们坐在左首,暮青坐在右首,其下是被绑的陈蓉和她的丫鬟婆子,以及后园守门的小厮。

元钰命人上了茶来,瞅着暮青品茶,不是她思春,只是不找个人想着,她就会忍不住去想宁姐姐。宁姐姐有没有默许陈蓉行凶,此事成疑,她心里结出了疙瘩,这会儿在宁姐姐身边坐着,只觉得半边身子都是凉的,浑身不适。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侍卫来报,说沈问玉带到时,元钰暗暗松了口气,凝神望向花厅外。

只见水师小将引路,远远的便听见连声咳嗽,丫鬟打着伞扶着一人,到了门口廊下,丫鬟收了伞,女子便进了花厅。只见女子云髻素簪,垂首而行,面覆白纱难见容颜,但见其行路细步纤纤,从廊下到花厅里,裙裾缓施如月照明江,三五步路,轻曼纤弱已极。

贵族小姐们多数冷了目光,这就是刚回京便让侯爷在望山楼泼茶相救的沈小姐?

这位生长在江南的沈小姐回盛京已有三四个月了,听说身子不好,一直在府里养病,说起来,今夜还是头一回见她,未曾想竟有这般姿色。

宁昭目光淡凉,见沈问玉垂首向她福身行了礼,声音带着江南侬软的腔调,虽虚弱,却叫人生怜。

“安平侯侄女沈问玉,见过郡主、小姐,见过都督。”

“抬起头来。”宁昭冷淡地吩咐。

沈问玉却以帕子为掩咳了两声,垂首道:“病容憔悴,不敢污郡主明目。”

满盛京城都知道元修曾救过沈问玉,宁昭贵为郡主,又是太皇太后亲定的侄媳,尊贵非沈问玉可比,她当众问人容貌已有妒忌之嫌,沈问玉都如此伏低奉承了,她再刁难就有*份了。

宁昭被内定为元修的嫡妻多年,时常出入后宫和相府,处事最擅拿捏分寸,方才之言已是分寸有失,此刻听见这话,即便知道这并非沈问玉的真心之言,也不好当众发作,只好强忍怒意,再不开口。

沈问玉却问了起来,“听闻都督要小女来此问话,不知所谓何事?”

话音刚落,忽闻呜咽之声,沈问玉循声望去,这才发现了绑在一旁的陈蓉,陈蓉的面纱已被摘下塞在嘴里,正望着沈问玉,目露焦急。沈问玉大惊,急走过去,问道:“蓉儿?你这、这是…”

话没问完,她便低头咳了起来。

陈蓉嘴里呜呜地说个不停,似在提醒沈问玉,沈问玉看向宁昭,急问:“郡主,蓉儿犯了何错,要将她绑起?”

元钰冷笑道:“错?若是错,还不至于如此!”

宁昭冷淡地错开目光,那神态有些倦。

暮青替宁昭道:“陈小姐伙同婆子在骁骑营参领姚府庄子外的果林里残杀了盛京府尹郑大人之女,又将其移尸进姚府的马车里,放血割筋,剜肉卸肢,布置得极像盛京城里近来那两桩案子的现场,以此嫁祸姚小姐杀人,被识破后又说此事是郡主默许。她的犯案过程破绽连连,计划却又如此周密,本官以为甚是矛盾。听闻沈小姐近日与陈小姐过从甚密,特请来问问沈小姐与此案有无关联。”

暮青将案情总结得很详细,迎着沈问玉的目光,不躲不避。在古水县时,她验出刘氏之死另有隐情时曾求见沈问玉,她以身子不适为由拒见,后来沈问玉去县衙报案,古水知县以她并非在朝中奉职的仵作为由,不准她上堂,因此她与沈问玉虽有恩怨,却未曾谋面。

到了盛京后,两人倒是见过一回,即前段时间查湖底沉尸案时,她找到了两个嫌疑人——步惜晟和沈明泰。她传沈明泰来都督府里问话那日,他曾带着女扮男装的沈问玉前来,意图说亲。

但那一次,沈问玉见到的是她的男儿身份,今夜亦是如此。

花厅里灯火煌煌,少年的眸中却不见人间灯火的暖意,只有寂寂清冷,似一年四季心若春冬,不生热闹。

沈问玉望着那眸,脑中独留那一句“她的犯案过程破绽连连,计划却又如此周密,本官以为甚是矛盾。”原来,她输在此,原来,世上真有如此眼毒心明之人!她忽然便想起了前些日子在都督府门前那一见,少年亦是如此眼毒,一眼就看出了她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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