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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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侧,穿着黑色短风衣的沈北城坐在那里,面目看起来沉寂如水,但放在白色蕾丝桌布上那一双手,轻微的颤抖,却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孟绍霆不做声,眼角余光扫过去时,总会有促狭的笑意,沈北城心中明了,虽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感激,若不是绍霆瞒着静知和流苏透露了清秋要回国的消息,他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等她,等着见她一面。

他时不时的会微微侧脸看向机场的出口,目光中就浮出了几分的焦灼,静知看在眼里,只觉解气,初初见到沈北城出现在机场时的不快就消散了几分,但又遗憾顾流苏有急事要处理不在这里,不然狠狠的呛他几句,才解气!

想当初她和绍霆去澳洲不久,清秋就又飞回了宾夕法尼亚,后来她们偶然间通电话静知问起来她出国的原因,才知道那时候沈北城竟然还和络襄不清不楚,但又对清秋死缠烂打,有一次他死缠着约她吃饭,结果络襄竟然找到餐厅去,当着一大屋子吃饭的人的面跪在清秋面前痛哭流涕的求她把沈北城还给她,清秋当时又羞又气,偏生沈北城顾及着络襄的面子不肯多说,清秋回去就大病了一场,然后不顾一切的离开了。

静知因此对沈北城恨到了极点,是再不想让清秋和沈北城在一起了,不管是谁都好,不管是哪国人,只要能真心的,一心一意的对清秋,她都愿意,只要不是沈北城!

但这次回来,听绍霆说起北城和络襄,在清秋愤愤出国之后,就彻底的断干净了,她虽然还是抗拒清秋和沈北城在一起,但清秋去宾夕法尼亚这一年多来,推掉了那个即将和她订婚的男人,又不知推掉了多少的追求者,她才知道,清秋也许不像表面那样洒脱,也许也未曾彻底的放下,想当初的傅静知,不也是这样吗?

感情的事,向来都说不清楚,不是当事人,无法揣摩清楚别人的想法,不如就不要再插手,让他们听凭命运的安排好了,如果当真有缘,那么时间空间或者其他人都不是距离,但若真的无缘,就算费尽力气也不过是竹篮打水。

想明白这些,静知就没有再流露出对沈北城的不满。

他们在西点店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清秋方才到。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静知特意去看了一眼沈北城,他似强忍了激动并未露出夸张的神情,但一双手却是抖个不停,一双眼眸璀璨明亮的异常。

那推门进来的女子宛若是一道耀眼的阳光,瞬间刺痛了他的心,沈北城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几乎无处可遁,他甚至后悔自己出现在这里,他甚至害怕见到她,或者说,是害怕见到她看到他也在时,会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会不屑,还是会冷笑,再或者是平静的宛若路人,他心底纷乱如麻,手心里黏黏的出了汗,渐渐有些坐立难安,甚至,甚至可笑的生出一种…想要临场逃脱,躲开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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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七十一

他心底纷乱如麻,手心里黏黏的出了汗,渐渐有些坐立难安,甚至,甚至可笑的生出一种…想要临场逃脱,躲开她的念头。

静知转过脸去,站起来向清秋走去,清秋似乎是一眼看到了她,立时一伸手指了她一下,身子微微后仰,嘴巴惊喜的张大成0型,灿烂的笑容犹如阳光一般绽放而出。懒

静知也笑,那样的笑容由衷而出,带着说不出的暖意缓缓席卷了清秋的心头,她只觉周身都被阳光笼罩,心底说不上的满足,一生有一个这样的朋友,足够了。

清秋剪了短发,染成漂亮的巧克力色,大方格子的围巾随意的拢在肩头,纤瘦的身材在十一月末的阳光中缓缓拉近,她穿着加厚长衬衫,下摆有一半凌乱的束在牛仔裤的裤腰中,另一侧就凌乱的垂下来,却显出了那不赢一握的小蛮腰,再往下脚上是一双短筒的小皮靴,她看起来气色极好,精神充沛,但眼睛却又隐隐的有哭过的痕迹,只是状态似乎不错,仍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样子大步的走进来,和之前那个长发飘飘,温柔沉静,却又坚强不失柔媚的展清秋,判若两人。

静知心中暗暗赞叹,却又说不出是喜是悲,一个女人有了这样脱胎换骨的改变,若不是伤的太深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就是太幸福,幸福到她蜕变成一个耀眼的明星,很明显,清秋该是前者。虫

清秋伸开双臂,静知亦是伸开双臂,两人紧紧的拥在一起,笑过之后,却有泪水一起涌了出来。

短暂的落泪之后,清秋立刻就止了哭泣,她伸手拂去静知脸上泪痕,低低说道:“别哭,没什么好哭的,等我们给相思报了仇,再去她墓前痛痛快快的哭!”

静知使劲点头,胡乱擦了眼泪,绽出笑脸:“路上顺利么?饿不饿?先吃点点心吧…对了,诺诺我也带来了,你还没见过她吧?特别乖特别可爱,比可可小时候听话懂事多了,真是招人疼…”

静知滔滔不绝的说着,清秋却是扑哧一下子笑出来,方欲开口说她怎么变的这般罗嗦,眼角余光却已经看到了坐在一边的沈北城。

沈北城自她进来那一刻,就一直在看她,但这样冷不丁迎上她的目光,却吓的一激灵,一时如木头人一般愣住,他怎么都不曾想过清秋会变成这样,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阴霾,她走路的样子精神奕奕,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家破人亡需要依附他在他面前委曲求全的柔弱女孩,也不是那个孩子没了之后只会哭泣抱怨的失落的女人,更不是在络襄大庭广众之下闹开时不知所措望着他的那个清秋,她像是忘掉了过去的一切,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她变的耀眼而又积极向上,让人看她一眼,都会觉得自己太渺小太肮脏。

他心中五味陈杂,却已经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凝在她的身上,怎样都不愿挪开。

清秋眉梢微微向上一扬,却已经对他温和灿烂的一笑,牵了静知向桌子边走来,她落落大方,脸上毫无尴尬或者是愤怒的表情,她伸出一只手来,对沈北城颔首微笑:“沈先生,您好,未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您,说起来,我们也有一年多不曾见过面了,您近来可好?”

这般说着,又沉沉叹口气,感叹道:“时间可过的真是快啊。”

沈北城死也想不到她会这般面对他,洒脱的像是他沈北城当真是一个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而不是她曾经深深爱过,恨过的前夫!

他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他只知道他脸上的笑容一定很僵,他机械的握住她的手,颔首,问好,轻轻握过之后两人立时分开,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像是跟着她的话感叹了时间过的真快,好像又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他脑子里一片的空白,浑浑噩噩的坐在那里,他也不敢看他,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清秋和孟绍霆也说的欢快,和静知更是滔滔不绝,她甚至还抱着诺诺,疼宠的亲了哄了好久,那抱孩子的姿势完全不像是一个没做妈妈的年轻女孩,而他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一个剪切拼贴上去的突兀风景一般。

他看着她抱着诺诺轻哄的样子,恍恍惚惚的记起,那时候知道怀孕,她偷偷的去上育婴课,买了各种各样的光碟和书籍,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迎接她未出世的孩子,可是后来…一切都改变了。

他不愿再回想,可是坐在这里太尴尬,只是离开么?却又舍不得,这样矛盾着,踌躇着,等到准备离开的时候,何以桀也赶来了机场,诺诺看到爸爸,立刻欢快的从清秋怀里挣出来,小炮弹一样往他怀里冲,西点店里还有不少的大人小孩,何以桀一脸的紧张,疾走几步穿过人群稳稳的抱住了她才轻轻松口气,诺诺开心不已,在他怀里扭来扭曲咯咯咯的笑,他抱起诺诺,手法熟练而又温柔,沈北城在一边看着,忽然间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他偷偷的去看清秋,仿佛她眼底也有一瞬的失落,心尖上就涌上针刺一般的疼,要他的手藏在桌下,渐渐的收紧,捏的生疼。

诺诺咿咿呀呀的继续对着何以桀念她的婴儿语,何以桀几乎已经可以听懂大半,认真听着女儿说话,认真的回答,然后在她说话的间隙里不时疼爱的喂她吃一点点点心,诺诺开心的手舞足蹈,她两天没见到爸爸了,有好多好多的话都想和爸爸说!

沈北城却一直竖着耳朵听清秋和静知的低声交谈,在诺诺童稚的话语间隙里,他忽然间隐约不清的听到了一句,一时间如坠冰窟一般怔住…

“…找到自己认为是对的人,当然就是时候结婚喽,以前一直没考虑再结婚,只不过是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嗯,他挺好的,很照顾我…”

她微微侧脸和静知说话,肤色如玉一般皎洁,笑容却是灿烂而又甜美,那一双眼眸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一样圣洁而又美好,她说起那个“他”,脸上竟是微微有了害羞的神色。

沈北城只觉脊背发凉,他坐不下去,他也不愿意再听这些话,他一直都知道她不乏追求者,可是她都拒绝了,他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却未料到,她竟然动心了…

沈北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尽力保持着冷静和几人告别,怎样一脸沉稳的走出西点店,直到站在街边,十一月末的冷风吹来,他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秋风卷起他的风衣下摆,他心底渐渐涌上微凉,那个名字——展清秋。

像是烙印在他的心上,竟成了他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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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将军面色阴沉坐在上座,杜太太和杜先生在一侧沙发上坐着,面色亦是阴沉不定,杜芳芳坐在杜太太的身边,脸色憔悴,头发微微的有些凌乱,杜太太轻轻拥着她,不时担心的看她一眼,她瘦了许多,几乎脱了形,两只眼睛像是两口枯井,毫无一丝水润光泽,直愣愣的盯着茶几上某处看,许久都没有动。

何以桀一个人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他默不作声,只是那神情和端坐的姿势带着一点桀骜不驯的神态,明明白白告诉了众人他态度的强硬。

许久的沉默之后,杜老将军将古董烟嘴摘下,他微微的眯了眯眼,再一睁开时,眼眸中就是精光四射,落在何以桀的脸上,紧紧的盯了他足有半分钟,何以桀却沉静若水,眉梢不动,他静默的回望着杜老将军,亦是没有丝毫的退缩,甚至那唇角绷紧微微的有些下沉,竟有了说不出的冷硬。

片刻之后,还是杜老将军先开了口,他缓缓收回目光,手里把玩着两只摩挲的光滑明亮的掌珠,威严的开了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芳芳和以桀已经和我说的清清楚楚了,我们杜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但教育出来的孩子,向来也是知礼守法,这一次的事,是芳芳的错,不管怎样,打人伤人都是不对的!既然犯了错,那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以桀你放心,这一次的事,我不会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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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七十二

杜老将军话未说完,何以桀却已经出声打断,他声音柔和,甚至还带了淡淡笑意:“老将军自然是耿直知礼的人,以桀也一向敬重您,愿意听从您的安排,只是芳芳终究还是您的孙女,这惩罚的事,就暂且不提了吧。”

惩罚?她是杜家的人,是你杜义山的亲孙女,你能怎样?以小惩掩过她的大罪,这算盘打的真是精明,你若真是个铁面无私的人,为何不说将她交给法官,将思思的死因给查个清楚明白?然后该判刑判刑,该枪毙枪毙?懒

听起来倒是公正无私的样子,但这些小九九最好还是别在他的面前打,他何以桀还没蠢到这样被你们杜家捏在手心里玩的地步。

他这般想着,心里暗暗冷笑,但面上却不露丝毫,一如方才那般的冷静沉着,杜老将军乍一听他这般说,不由暗喜,心道,不过是个年轻人,纵然是之前大言不惭说出了无法无天的话,但也只是个纸老虎,许他点好处,他还不是感激不尽?

杜芳芳亦是抬起了哭肿的眼睛,眼底微微有了光芒望向他,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微微的攥紧,紧张的颤抖起来。

何以桀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倾身端了茶,浅浅啜了一口,方才眉眼不抬的继续说道:“思思的死,尚未盖棺定论,因此这惩罚的事就暂且不提罢,若当真伤了人杀了人,那自有国家法律去约束,若没有做,那以桀也不会让好人蒙冤,因为这事尚有蹊跷,所以今日暂时不讨论这个,但杜芳芳伤害诺诺,却是我亲眼可见,虽然并未造成什么大的后果,但其心可诛,诺诺是我女儿,她到现在才一岁四个月,就算我何以桀犯下了滔天过错,也算不到诺诺的头上去,是可忍,孰不可忍,杜老将军,请恕我无礼,我不能继续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要离婚。”虫

直到说完这一席话,何以桀方才抬起头来,他目光炯炯犹如利剑,一时之间杜芳芳怔愣在那里,就连杜太太和杜先生都吃惊的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一向内敛而又知礼的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

杜老将军心中亦是翻江倒海,渐渐有怒气滋生而出,但他面上却依然是沉稳如东岳泰山,他等得何以桀将话说完,方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平和却又有力:“你可想好了。”

何以桀轻轻咬住牙关,终是开口:“想好了。”

杜老将军听得自己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却是转过头望向何以桀,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

“成,离婚可以,但我杜家不能白白受这样侮辱,好好一个姑娘,被你糟践成这般,且不说那女的死和芳芳有无关系,就算是芳芳所为,也情有可原,你在外面养女人,难道还要你太太忍气吞声?之前的事,芳芳从不曾再提起,若不是你又和那个女人藕断丝连,芳芳又怎么会气成这样?难道你何以桀自己都没有一点点的过错?我告诉你,我们杜家不像别家,那些养二奶泡小蜜的事,在我们杜家决不允许!我们杜家的女儿,也从不白白受这样的冤枉气,何以桀,我话先说在头里,你只要承受得住离婚的后果,那就离婚,我杜义山不会说半个不字!”

杜老将军说到最后,重重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他军人出身,年过六十犹在军中效力,这一巴掌下去,声势煞是吓人,甚至连堪堪放在桌边的一只茶盏,都震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杜太太吓的一激灵,杜先生已然过去站在老将军的身边为他顺气,低低劝解着。

唯独何以桀,他眉目不兴,对这一切都视若不见,只在他话音落定的那一刻,幽幽询问:“以桀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还请老将军明示。”

后果?思思都已经死了,这世上除却诺诺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害怕的?

他这样一句话一说出来,杜老将军的脸色腾时就变了,但不过几秒,他就又恢复如常,抬手制止了杜先生的动作,默然一秒钟之后,他微微有些松垮的眼皮遮挡住眸中的精光,语调缓慢却又带着肃杀之气:“我听说,你跟了肖书记二十多年,可算得上是他最看重的亲信吧。”

“亲信未必,亲人倒是真的。”

杜老将军淡淡一笑:“肖书记当初贪了几千万,是我纪委的老战友杨得志出面摆平的,当时因着要避嫌疑的问题,我并没有亲自出面,只是和杨得志达成了协议,这件事以后万一被翻起来,就只是你越过我打着我的旗号私自求的他,和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而我脱了干系,自然会想办法帮他洗清,事情到最后,你这般卖力的帮着贪污犯开脱,说出去谁信你是清白的?到那时,贿赂上司的罪多半也要完全的应在你头上,所有的责任都只是你,得兜揽着的,也是你。”

他说到这里,抬头去看何以桀,却见他眉目安然,神态亦是轻松,心间不由得一凛,又加了一把火:“如果你一直好生的做杜家的女婿,自然就保你无事,但你现今欺人太甚,我若是再一味退让岂不让你骑在我的头上来?你打的好算盘,好绸缪,肖书记如今躲到国外,也早已洗的干干净净,少不得你啊,做个替罪羊。”

何以桀听到这句,低低叹口气:“听起来着实是很可怕,敢问杜老将军,我这样的罪名,得去蹲个几年?”

杜老将军目光一凛,转而却是哈哈大笑,“法律无外乎人情,若别人认你是杜家的女婿,那一切好说,若别人认你是杜家的仇人,十年八年也是少的。”

何以桀微微颔首,笑道:“甚好,十年八年我出来,我女儿也不过是十一二岁,我们父女倒还是长长久久在一起,当真是再好不过。”

一直未说话的杜芳芳听到这里,忽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肩膀轻颤,一双眼眸胶着在何以桀的身上丝毫不动,片刻之后,她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却是斩钉截铁:“爷爷,我不离婚。”

杜老将军一直压抑着的怒气腾时爆发出来,他挥手一耳光打在杜芳芳脸上,厉声喝骂:“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我们杜家的人,从来不做这种没脸没皮的事,人家不要你,你还死缠着不放,杜芳芳,这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是不是?”

杜芳芳被他打的趔趄,眼泪一下子逼了出来,杜太太看的心疼,想要去阻拦,却还是顿住,她坐在那里,看了何以桀一眼,终究还是偏过脸落下泪来。

若说这一家子,何以桀也只对杜太太杜先生有好感,杜先生不苟言笑,但却也一向对他温和体贴,杜太太更是拿他当亲手儿子一般,他和杜芳芳走到今天,唯一让他不安的,也就是杜太太。

“爷爷…”杜芳芳捂着脸望着杜老将军,缓缓开口,她声音嘶哑,眼泪怔怔而下:“爷爷,我和他都结婚两年了,现今虽说闹出这样的事来,但您如果真的要他去坐牢,我们杜家面上又有什么光彩?孙女的脸又往哪搁?这两年来,京里,A市的上流圈子里,谁不知道我杜芳芳的先生是一顶一的好?”

说到这里,她面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爷爷,孙女现在什么都没了,人没了,心也没了,唯一不能丢的就是这张脸,爷爷如果真让他去坐牢,孙女也没法活了…”

“你——你——”杜老将军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怔怔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他才喘回一口气,只觉说不出的无力,杜先生杜太太俱是不敢吭声。

许久之后,何以桀缓缓站起来,从随身公文包中拿出起草好的离婚协议,面无表情开口说道:“你的脸面,和我毫无关系,我坐不坐牢,也和你无关,杜芳芳,这个婚,我是非离不可,哪怕你们杜家势大到,要了我何以桀这条烂命!”

杜老将军气的直哆嗦,何以桀却已经将牛皮纸袋扔在了桌子上,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杜芳芳却忽然踉跄追过来,从他身后抱住他,嘶声哭道:“以桀,你当真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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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七十三

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杜芳芳却忽然踉跄追过来,从他身后抱住他,嘶声哭道:“以桀,你当真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了?”

何以桀脚步略停,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他没有回头,动作冷酷而又无情,只是平静说道:“我和你之间,自始至终都只是做戏,从没有夫妻情分可言。”懒

杜芳芳怔怔的后退两步,泪盈于睫,她死死的攥住掌心,只觉得说不出的绝望和心冷,似乎这辈子最痛苦难熬的就是此刻,但透过泪雾,却见他已经大步走出杜家的宅子,在初冬的暖阳之中,他高挺的身躯就像是挺拔的胡杨,一点一点的融入那明媚的阳光中,坚定而又决绝,毫无要回头的迹象,杜芳芳渐渐觉得心变成空的,她捂住脸,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晶莹剔透…

“混账东西!”杜老将军震怒的掀了桌子,玻璃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茶泼了一地,又洒在了那装着离婚协议的纸袋上,杜太太哭的几乎昏厥过去,杜先生亦是脸色难看至极,杜老将军震怒的咆哮一声高过一声,杜芳芳充耳不闻,她失神的站起来,一步一步摇晃着走到倒在地上的茶几边,她跪下来,将那牛皮纸袋捡起来,一圈一圈解开那缠绕起来的棉线,几张薄薄的纸显露在她的面前,她望着那黑漆漆的一行大字,忽然狠狠一咬牙,用力将那纸撕了一个粉碎…虫

杜老将军见她这般,不由越发气怒,坐在沙发上半天才咬了牙关狠狠撂下一句话:

“我杜义山今天若是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我跟他姓!”

杜老将军气的来回重复着这句话,杜芳芳将撕碎的离婚协议扔在地上,她空洞着一双眼抬起头来望着满面怒色的老将军,气若游丝一般声音低低:“爷爷,算我求您,这件事,您暂且别管了好不好,我不会和他离婚,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和他离婚,爷爷,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哪怕得不到他的心,我得到他的人也好。”

“你真是把我们杜家的脸都丢尽了!”杜老将军抄起一个杯子砸过去,杜芳芳愣愣的跪着也不知道躲,杜太太一眼瞧见,不由得大惊,立时扑过来去挡,杯子一下子摔在杜太太的额上,立时鲜血直流,杜先生大惊失色,疾步过去扶了她,捂住她额上的伤口连声的叫佣人去请医生,杜太太却是无力推开他轻轻摇摇头,她弯腰将杜芳芳拉起来,母女两人在沙发上坐好,杜芳芳脸色惨白望着母亲额上脸上的鲜血,呐呐说不出话来。

杜老将军也不妨出现这样变故,呆愣片刻,让佣人立刻去请医生,又见儿子一脸慌张,自己也觉怪没意思,深叹一口气就转身上楼而去。

杜先生先拿了干净毛巾给她捂住伤口,因为失血,她的嘴唇变的有些苍白,却依旧是强打了精神握住杜芳芳的手,未语泪却先流,杜芳芳心中有愧,低了头说不出话,杜太太亦是揪心的难过,打起了精神劝:“芳芳,夫妻不是这样的做法,以桀现在铁了心要离婚,你这般死缠,只会让他越发的烦了你,你们闹成这样,是我所想不到的,我一直认为,我的女儿纵然是性子粗暴点,脾气泼辣点,但总归还是有颗正直善良的心,只如今看来,却并不如我所想,你长大了,自己有主意了,这是好事,但若是一味的一意孤行,随着性子来,必然会犯下大错,芳芳啊,妈妈只有你这一个孩子,是全心全意的希望你能过的好,但现在,你让妈妈怎么说你好?以桀就是再不对,你再愤怒,也不能这样胡来,现在闹出了人命,你俩之间,哪里还有退路?”

杜芳芳听得这些话,泪如雨下:“妈…你们都说让我忍,可我怎么忍?我是他的太太,他却把别的女人宠到天上去,这置我于何地?再者,闻相思并非是我害死的,我虽对她恨之入骨,却也不会随意杀人放火给我们杜家抹黑,我,我只是…我只是划了她的脸,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以桀再惦记着她…凭什么,凭什么啊她,凭什么她把我的老公抢走了,全天下的人还都站在她这边!”

杜芳芳原本还是委屈,说不得几句,却又愤怒的拔高了音调。

杜先生是不善言辞的人,一直以来,并不愿意插手儿女的私事,但听得这里,也不由得有了微怒,一边紧紧捂着杜太太的额头,他一边对杜芳芳严肃说道:“你只是划了她的脸?她如果真的插足你们家庭,自有法律道义来约束她,用得着你去肆意妄为?芳芳,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是物极必反?”

杜芳芳眼见得连爸爸都开始训她,不由得哀从心起:“该被可怜的人是我好不好?是她先抢我老公在先,为什么现在你们都说我不对?她勾引以桀,还偷偷生了孩子,死了还不省心把那小兔崽子送回来生生拆散了我们,她这样的女人你们为什么帮她说话?”

杜太太见杜芳芳一如既往,丝毫没有愧意,也丝毫没有改变,不由得转过脸去轻轻摇头,闭上眼就有泪水缓缓流下来:“就算是她的错,她现今已经死了,芳芳,孰是孰非,都不要再追究了,你就和以桀离婚吧,好聚好散,你退一步,他指不定就顾着你们夫妻一场不会再追究你之前犯下的错…”

“我有什么错?离婚?”杜芳芳似乎精神有些崩溃了,她腾地站起来,眸子里迸射出慑人的精光,就像是饿久了的野兽看到了新鲜的猎物一样:“想都别想,我不会和他离婚,我耗他一辈子!一辈子!”

杜芳芳说着,转身冲上楼去,不一会儿拖了一只箱子下来,杜太太颤巍巍站起来,连声问她做什么,杜芳芳冲到门外方才撂下一句“我回家去,一天没离婚,我就是他老婆,怎么也不能让那小兔崽子鸠占鹊巢!”

杜太太见她一阵风一样冲出去,木呆呆的跌坐在沙发上,许久之后才忍不住的转身扑在丈夫怀里,哀哀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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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而新年也即将悄悄的来临。

顾流苏和陆放终于修成正果,夫妻二人带了儿子陆海空在国外逍遥度假几个月后,飞回A市,和静知清秋见了面,彼此叙旧一番,见到诺诺,方才知道相思的事,顾流苏脾气火爆,只听了相思的死讯就暴跳如雷,一个电话打给段非邪,就要他带手下兄弟去整死何以桀,静知和绍霆死拦着,方才制止了她,顾流苏却是气的火冒三丈,一个劲儿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让她给相思报仇。

静知又将这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个清楚明白,顾流苏才渐渐的冷静下来,她修长的身子陷在沙发里,半天未动,好一会儿整个人弹起来,伸手去茶几上拿烟,刚点着,就凭空出来一只手将她的烟夺去,顾流苏正心烦,立时就要发怒,一抬头却迎上陆放的目光,他望着她,目光中有宠溺,却也有强硬的霸道,一瞬间那怒火就烟消云散,顾流苏重又软软的倒在沙发上,陆放就在她身边坐下来,长眉直飞入鬓,唇薄如刀裁一般他英俊的让人快要窒息的容颜缓缓的贴近过去,声音沉沉,却又带着温柔的清越:“你想怎么办?说给我听听。”

“如果我是思思,我就废了何以桀那混蛋。”顾流苏缓缓开口,这句话原是要发狠的说出去的,孰料在陆放的面前,她总是不自觉的柔成一滩水。

陆放轻轻摇头,将她拉起来抱在怀中,手掌贴在她的背上轻抚:“现在最关键的是杜家的态度,杜家在京里颇有几分体面,国防部里有他的大靠山,这么多年经营下来,人脉不容小觑,我们得好好想想,不能让何以桀吃亏,嗯,也就是要小诺诺以后可以安安心心待在爸爸身边。”

顾流苏目光腾时一亮,伸手揪了他的衣袖急急说道:“六子,你家不也是高干家庭吗,和杜家比起来怎样?”

陆放展眉一笑,拍拍她的手又抱紧在怀中:“杜家是全凭着杜老爷子当年的军功,还有就是他对国防部那位有救命之恩,要说实权不见得有我们陆家一半厉害,但在官场你也知道,一向讲究个先来后到的资历问题,所以…”

顾流苏跨下肩来,闷闷的打断他的话:“也就是,你们陆家也得给他们几分薄面喽?”

陆放见她失望,心中不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这里面的事,牵连甚广,我家这边走不通,还可以想别的路子,杜义山为人粗鲁又过于偏私护短,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而且他这十几年都没什么实权,但钱却不少捞,好好去查一番,指不定就查出点什么来…”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啊,我让段非邪直接带人把杜芳芳那个贱女人给捆了,打到她招了为止,只要她招,那杜家的老东西也无话可说,不就结了?何苦这样拐弯抹角的折腾?”

顾流苏急急火火的说着,又要给段非邪打电话,陆放一把按住她的手,眉目间浅浅的有些许愠怒:“流苏,你别和段非邪那混蛋打电话,有什么事,我帮你。”

“哎呀,这事你不行,你又不是黑道的…”顾流苏说着,却只觉得手一下子被人攥紧,她蹙眉抬头:“陆放,疼…”

口音娇嗔,眉目如画,陆放心一下子变软,伸手狠狠抱住她,在她耳边咬牙切齿:“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女人,今晚我整不死你!”

顾流苏笑的娇媚生动,咬了他耳垂一下:“任你摆布啊。”

陆放眼眸晶亮,望着怀中女人娇俏笑颜,只觉那漫长的四年苦等,似乎是完全值得。

清秋在一边看了许久,终是吃吃笑起来,顾流苏一向豪放,却也红了脸,推了推陆放坐直。

几人正欲说话,何以桀却抱了诺诺进来,一见他们坐的这样整齐,知道是为他的事,心中不自禁的涌上来感动,却终究还是决定,不让任何一个朋友插手,他自己承担这后果。

他欠思思的太多,如果就这样度过这次难关,继续平步青云高高在上,他的心会不安,不如就趁这次机会,放弃手中的一切,他永远不再涉足官场,就当是,对她些许的补偿和安慰,而她的仇,他一个人报,不愿任何人来插手。

当年肖伯送他去国外留学,他主攻的就是政治经济,这么些年来,他在官场运筹帷幄,官运亨通,但却从未有过一天的快乐,直到遇到思思,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时间里,他笑的最多,心情最为舒畅,而她走后,他不曾有一日是真的开怀,直到这个小天使诺诺出现。

他想好了,这件事风平浪静之后,他也跟着绍霆去做点生意,他有宝贝女儿在手,是决不能让她跟着他吃苦的,而等赚够了钱,就不再涉足一切世事,只安心的守着女儿长大。

他一番话说完,孟绍霆已然抢先开口:“不行,你有朋友,你的朋友有能力帮你,为什么就要任人摆布?”

清秋却低着头,若有所思,心中暗暗赞叹,却又觉得伤感,他现如今对思思情深一片,只可惜思思早已不在了,若是她还活着,这一对佳偶天成,该多好?

何以桀沉默不语,孟绍霆继续苦劝:“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诺诺想,难道让她跟着你担惊受怕?”

听到孟绍霆念自己的名字,正和可可坐在一起吃蛋糕的诺诺扭过脸来,对孟绍霆甜甜的笑:“叔叔…叫我?”

孟绍霆心软成一片,爱怜的摸摸她的小脸,诺诺笑的更开心,转过身又继续吃盘子里的蛋糕,乖巧可人的模样,何以桀看的心里难过,诺诺吃东西的样子像极了她,总好像面前普通的点心是什么美味佳肴一般,满脸的满足和开心。

“所以…我想让诺诺暂时跟你们去国外,等这里风波平息了…”

“以桀,现在不是你固执的时候,你别忘了思思是谁害死的…”

孟绍霆提到相思,何以桀的脸上立时缓缓弥漫了悲痛,他低着头,手掌在轻轻的颤抖,片刻之后,他方才低低开口:“我知道,可是我心里不好受,就是因为身在这个位子,我那么多的身不由己,才害了思思,害了诺诺,我不愿再这样下去,我知道伤她的人我不会放过,但伤她的人哪里少得了我?我亦是不能放过自己,绍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要再勉强我了。”

绍霆还欲开口,清秋却出声打断了他:“绍霆,就依了他吧,他想做什么就去做,而我们是思思的朋友,自然也该为她的事情出一分力,以桀不愿意我们出面,那暗里总可以的吧?再说了,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那做了恶事的人还能逃得过?指不定我们还没出手,杜家就先犯事了呢!”

清秋说完,场中几人就沉默了下来,他们不是当事人,自然不太好逼着何以桀遂他们心愿,但若当真袖手旁观,心里却也不是滋味,清秋这番话何以桀没有驳回,几人交汇一个眼神,就各自心中明了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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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立时就乘车去了三亚,那边的阳光耀眼而又温暖,透过车窗落在人身上脸上,只觉得那心情都好似跟着好了大半一样。

坐在车子后排的女孩,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她原本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下

机时就热的脱去,而刚才又脱了线衣,露出粉色棉质长袖T恤来,车子飞快的在街道上奔驰,女孩趴在车窗上望着外面飞速闪过的街景,心中似有个声音在雀跃欢呼:“三亚,我来啦…我靳思思终于要来这里看海啦…”

“热了?”身边忽然有一把宛若是清泉一样的声音淌过,靳思思转过脸来,一双漂亮迷人的大眼是充斥着异域风情的琥珀色,她的鼻尖挺翘可爱,嘴唇宛若是鲜花一般,一张小脸是巴掌大的小瓜子,魅惑而又透出几分清纯,清纯中却又带着小小的性感。

说话的男人很年轻,面庞生的完美无缺,就像是从中国水墨画上走下来的人一般,他看到对面的思思,目光就越发的柔和了几分,伸手抚了抚她金黄色的头发,和颜悦色对她说。

靳思思皱皱眉毛,一把拍掉他的手,怒气冲冲指住他的鼻子:“喂,叫思思姐,思思姐,明白没?”

靳长生望着她的表情,生动而又妩媚,眉眼之间一片的风情,完全不同往日那个思思,却又生生就是那个思思,这口吻,这神情,这说话的语气,总是和之前的她重叠在一起,要他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

他微怔片刻,却已经甜甜出声:“姐。”

靳思思笑的一脸灿烂,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笑眯眯的拉长了音调甜腻腻的夸赞:“乖…”

靳长生望着这般开朗活泼的思思,那残留的几分后悔,就又悄然的散去了一些。

他答应自己的亲生父亲,接手家族的一切,方才换回带她在身边的权利,幸而去的还不迟,他匆忙中将她从医院带回去,手底下人安排好了后来的一切,没人起疑。

再然后,她的病情稍稍稳定下来一点之后,精神状态却极其的不好,昏迷之中却整夜整日闭不上眼,无法睡觉,莫名其妙就会哭上几个小时止不住,美国请来的专家曾经对他说,如果她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病情不会痊愈,也不会活很久,再后来,他听从医生的建议,洗去了她那六年的记忆,然后她恢复的飞快,他又带她去找最好的整容医师,原本只想除去伤疤,但伤痕太深,来来回回几次手术下来,她几乎是改换了全貌,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现在这个添了风情和诱惑的靳思思。

他望着她甜甜笑颜,却是陷在回忆之中不可自拔,她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脱胎换骨,却不知为何,独独留了当初他们一起打工时的一点记忆,总是凶巴巴的逼着他叫她姐姐,他喜欢看她笑,每次都答应,丝毫不推拒,姐姐怎么了?姐弟恋,不正是潮流么。靳长生在心里想着,笑容就又暖了几分。

ps:啊啊啊啊啊啊,网终于好了,泪奔,思思也回来了,大家给点掌声和鼓励哇!群么么,悲催的放假还在培训的猪猪滚去睡了…晚安亲们!

一见总裁误终身七十四也去三亚

姐姐怎么了?姐弟恋,不正是潮流么。靳长生在心里想着,笑容就又暖了几分。

他笑的过分的灿烂,眼睛都微微的弯了起来,看在思思的眼中,却只觉得他太狡黠,不知又在谋算什么,忍不住的一伸手拍在他的头顶:“喂,你干嘛笑的这么奸诈阴险?”懒

长生的笑意更灿,却只是轻轻摇摇头,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目光清凉:“没什么。”

思思一怔,旋即“嗖”的一下子缩回手去,复又狠狠瞪他一眼,转过身托着腮望着窗外,大眼轻眨,唇边有浅浅笑意渐渐流泻而出,她在国外闷了这许久,终于可以“出笼自由自在的痛玩上一场,想到接下来半个月都可以留在这里,在海边无拘无束的玩耍,她心中更是畅快无比,笑意浮翩在脸颊,光影闪烁之间,她脸上有忽明忽暗的光斑在跳跃,就像是透明的蝴蝶,在轻轻的颤动着羽翼。

长生望着她的侧影,心中如潮汐翻涌不停,他曾是想一辈子不带她回国来,而最终,却还是亲自陪着她回到这里,有的事,躲是躲不过的,不如大大方方的去面对,她不可能失去记忆一辈子,他不想有一天她想起过去,想起诺诺,会恨他这时的隐瞒。

在希尔顿酒店订的两大套海景套房,两间房却是打通的大阳台,一推开玻璃就能看到湛蓝的海面展现在眼前,海风怡人,椰树在风中摇摆不停,思思开心的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跑进卧室去换上比基尼拿了游泳圈拖着长生往海边跑。虫

他跟在她身后,看到她樱红色的比基尼映衬着雪一样白的肌肤,那白似乎是透明的一般,几乎要晃痛他的眼睛,年轻的男孩赶忙收回目光,一抬头,却是漫天的云卷云舒,海风送来腥咸的味道,却是说不出的心情愉悦,长生的脸上渐渐淌出浓稠的笑意,像是金色的蜜糖一般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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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新年过去二十天,A市政界却有了不大不小的变化,原纪委赵书记提为A省省委副书记兼任A市市委书记,而继A市原市委肖书记年前内退之后,肖书记曾经的得力助手,被视为其左膀右臂的组织部部长何以桀在新年伊始的时候忽然递报告辞去部长一职,赵书记看到他的辞职报告的时候,甚为吃惊,几次挽留未果,终是将他的辞职报告递了上去。

而此时有消息传出说,肖书记当年就和赵书记不和,而现今肖书记内退,赵书记高升,何部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明里暗里被挤兑的要自动辞职,这话渐渐传开,赵书记十分生气,动怒几次之后,渐渐熄了风声,何以桀却只充耳不闻,日日陪着女儿身边,辞职报告被批准的时候,已是阳春三月,静知欲待清秋去海边散心,孟绍霆自是跟去,临行之前,顾流苏和陆放带着他们家小儿子陆海空也要去凑热闹,干脆就又约了何以桀。

因想着自女儿回到他身边来,还从不曾好好带她去哪里游玩过,正好报告又被批准,无官一身轻,何以桀欣然答应,一行人去机场的时候,巧遇了沈北城,孟绍霆十分的吃惊,待询问后方才知道,他是要去三亚处理那边正在兴建的一个度假村项目的问题,静知一行正是要去三亚,干脆就又同行。

上飞机之后,静知自然是和绍霆带着可可坐在一起,而陆放和流苏再带上陆海空一家子三口自然也在一起,就剩下三个“单身”的男女。

何以桀抱着诺诺,目光微微一转,径自捡了一个单人座,清秋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径直落落大方的走到靠近舷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几人的目光一时之间都聚焦在沈北城的脸上,沈北城站在走廊,心底犹如煮沸了的开水,躁动不平,他望着她身边的空座,很想坐过去,靠近她一点,却又不敢,在初春乍暖还寒的时候,她穿着黑色的偏中性的中长款大衣,紧紧裹在腿上的雪花裤塞在马丁靴中,一头短发似略略的长长了一些,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柔和安静的气息,她颈上围着长长的围巾,尖细的下巴就藏在围巾里,一双眼睛如雾似霜的望着舷窗外,安静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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