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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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懿见他们有话说,连忙告退。

盛颜低声说:“此事…我并不知情。”

“怎么会不知情?今天早上递到宫中的折子,难道不是德妃娘娘亲手批的?”他问。

瑞王去仁寿宫,果然是为这件事。盛颜默默无语,不知道他对自己说这个是干什么。

“淑女于归,宜其室家。你和皇上是在恭喜我了?”他问。

盛颜默然无语,忽然脑中念头一闪,咬牙就下了狠心,尚训对她这样关爱,自己与瑞王又会有什么出路?如今又出了那个小孩子的事,她还能如何?不如一了百了。

“正是…恭喜瑞王爷。”

瑞王冷笑道:“你现在早已经忘记自己以前说过的话了吧。”

以前的话,哪句话?

你放心,我等你就是。

盛颜默默咬住下唇,是,她说过自己等他,但是现在,两个人还能如何?

良久,她才低声问:“天意弄人,命运给我们的就是这样,你我还想怎么样呢?”

他看着她冷淡的样子,说道:“你既然亲自替我许配王妃,我也只好致谢。”

“愿王爷以后夫妻和睦,白首偕老。”她缓缓说。

瑞王眯起眼,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她却平静无比,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耳边黄鹂滴溜溜叫得急促,她走了没几步,心里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就在她抬手掩去自己泪眼的一刹那,瑞王忽然大步上来,自她身后抱紧她,紧紧贴进自己的胸膛。

她与他在宫中相见不多,从来都是假装不认识,各自避过,却不料他今天如此失态,盛颜忍耐不住,又觉得全身无力,只能泪流满面。

旁边的雕菰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没有办法挣扎,瑞王的气息在她腮畔搅动发丝微微颤动。她闻到他衣服上淡淡侵人的味道,沉水香。

她觉得自己也一直都在下沉,不知道要沉到哪里去。

瑞王尚诫仿佛迷失了心智,在她耳边低声呓语:“我早说过我不要那些冠冕堂皇的大家闺秀,我只要你,仅此而已。”

她的眼泪扑簌簌掉落在他手背上,温热的,转眼冰凉。

“瑞王爷,我是你弟弟的德妃。”她哽咽道。

他仿若不闻,只是顾自喃喃说道:“是我先遇见你,我先想要你,为何我的东西总是会被他夺走?我比他大三岁,任何国事都是我在操心,为何他是皇帝…”

盛颜听他话语中的怨恨,只是不敢说话。瑞王尚诫,会因为血肉亲情容忍尚训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她只能颤声说道:“今日天气炎热,请瑞王爷回府去安静清心,等冷静下来就好了。”

“不关冷静什么事。”他冷冷地说,“该是我的,我一定会拿到手。”

张明懿回仁粹宫时,尚训正在临快雪时晴帖,见她回来得迅速,随口问:“送到朝晴宫了吗?”

她禀报道:“未曾送到,因中途遇上瑞王爷询问纳妃事宜,故此早回。”

他放下笔,慢慢地说:“是吗?”盯着字帖好久,抬头叫道:“景泰。”

景泰忙近前来。

“前段时间,内府贡进来一管笛子,据说是柯亭笛,你去取过来,德妃喜欢吹笛,我去拿给她看看。”

景泰把笛子取来时,尚训已经等在宫门口,拿过来就走。

当年蔡中郎避难江南,夜宿柯亭,听到庭中第十六根竹椽迎风呜咽,声音卓然有别于其他竹子,他认为是良竹,取以为笛,果然天下竹声无出其右。传说它已折在孙绰伎之手,但现在却呈进了朝廷。

尚训免了所有侍从,拿着笛子过去找盛颜,只有景泰疾步跟在他后面,眼看前面柳丝如浪,在风中轻轻翻滚,黄鹂的叫声远远近近,似有若无。

垂柳下盛颜淡紫色轻容衣服,风卷起裙角,如同荷叶的边一般慢慢扬起又慢慢落下,这转转折折在尚训眼中缓慢无比。拥着她的瑞王,天青色便服,下摆是渺碧团龙,两个人的颜色,分明融化在一起。尚训觉得他们周身一切都晕光模糊,那是在离他千万里之遥的地方,是和他没有关系的世界。

上次的哀求言犹在耳,他对她说,人一辈子开心的时光能有多少?能和你欢喜得几年,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看起来,她是不会施舍什么快乐给自己了。

尚训缓缓转身离开,御花园道路曲折,走了不几步,已经转弯到一个曲廊。他盯着前面看了许久,问:“前面是哪里?”

景泰忙说:“是皇后的永徵宫。”

他站在曲廊上,下面是御沟流水,游鱼碎石历历可数,他站了很久很久,景泰看他身上没有一丝热气,浑如呼吸都已经停止,吓得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叫道:“皇上…”

尚训抓紧手中的柯亭笛,只听到‘啪’的一声,这管千古名笛已经折成两半。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断成两截的笛子抛入河中。像是对景泰说话,又像是在发誓一般,声音冷淡到几乎冰冷:“我和她,从此之后就像这笛子一样。除非我死,我再也不要看见她。”

景泰吓得低头不敢说话。

他看看前面,说:“你去永徵宫对皇后说,德妃最近身体欠佳,让皇后将她送到云澄宫养身体去。”

“是…”景泰只觉得此时可以离开简直如同大赦,赶紧就离去了。走到中途,他想起皇上那样毫无人气,又觉得心惊肉跳,赶紧抓住几个宫女内侍,忙吩咐他们先去照应皇上。

皇后听说要让德妃一个人去云澄宫养身子,不觉有点奇怪,尚训与盛颜感情极好,没有一天不想见的,盛颜忽然要离开皇城到京郊行宫去,让她觉得颇为奇怪。犹豫了半晌,她问:“皇上也要到行宫去?”

“德妃一个人去。”景泰说。

她心里不安,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永徴殿的女史拟了旨,取出自己的印信加盖,然后交给景泰。

人世变化,往往比浮云更快。尤其是倚仗着君王宠幸而起落的宫廷女子,更是命运变幻,难以预知。

前一日还万千宠爱在一身的盛德妃,第二天就交付了朝廷所有事情,只带了贴身宫女雕菰前往云澄宫。

云澄宫坐落在离京城十数里之遥的紫毂山,依山而建,错落分布。行宫之前三里处,立有玉石牌坊,上面有本朝太祖手迹“云澄霞蔚”,所以宫里人称这里为云澄宫。

盛颜下了辇驾,回身四顾。此时正是黄昏,京城静静地铺在紫縠山下,秋阳酷烈,虽然已经是傍晚,可四面热风卷来,天气如沸。

盛颜不用问,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尚训遣到这里。瑞王,他轻易就破坏了自己所有的幸福,或许,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迹,他还是故意的。

但,她除了沉默,什么也不能做。

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是,这里确实比宫中好,紫縠山有瀑布自山顶倾泄而下,小巧玲珑的亭台楼阁临水而设,现在是初秋,整个宫中绿意森森,傍晚时水殿风来,清凉一片。

这一辈子,恐怕要在这里等到自己满头白发,等到死亡结束一切。

到云澄宫之后的第一个晚上,她在瀑布旁边的小阁中,一个人卧着听窗外瀑布哗哗哗哗地流着,京城那么热的天气,这里却是寒意遍身。她想到自己童年也曾听过这样的声音,在下着倾盆大雨的深秋,屋顶遍是漏洞,她与母亲将床移到屋子里唯一没有顶漏的地方,相拥着用彼此的身体取暖。

她躺在小阁的玳瑁床上,在黑暗中,低声对着空气说,娘,我们微贱时,肯定连做梦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我是朝廷正一品的德妃,我的奉爵比中书宰相还高,我一个人拥有这么大的行宫,我的人生再没有任何辛苦,我的面前只剩下老死。

桃花一簇开无主(下)

夜色浓重,云澄宫在阴暗的天色中,只剩下隐隐绰绰的轮廓。

瀑布的声音,在整座宫中隐隐回响,即使深夜也依然是不安静的。

瑞王从马车上下来,前面正是云澄宫的侧门,他负手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不多久,里面有人轻轻开门出来,跪拜:“铁霏见过王爷。”

他微微点头,低声问:“没有人怀疑到你吧?”

“应该没有纰漏。行宫里守卫本来就少,这次德妃被贬到这边,新增的守卫又是各队里抽调的,以前绝对没人见过我们这些人,王爷可以放心。”

瑞王示意他起来,然后两人缓缓步进行宫,一路上只有几个稀落的守卫,见到他们纷纷行礼,都是瑞王麾下锦卫军的人。

“她…现在怎么样?”

“德妃看风景累了,今晚就宿在凌虚阁,靠近瀑布那边。她处变不惊,也并没有过分伤悲,如今已经睡下了。”铁霏低声道。

瑞王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上了瀑布前的悬崖,凌虚阁就在瀑布的腰间,夜晚中更加寒意逼人。瑞王无奈地皱眉想,居然在这么凶险的地方睡着,也不怕噩梦。

不过,或许对她来说,目前的处境已经是最大的噩梦了,估计也不在乎了吧。

沿着石阶直上,到了楼阁之前,轻轻推门进去。睡在外间的雕菰有点醒觉,刚刚爬起来问了一句“谁”的时候,铁霏已经将她的口捂住,拖了出去。

雕菰惊恐万分,拼命挣扎也没办法挣脱,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带出去。

瑞王进了内阁,看见烟罗一般柔软朦胧的帐子,垂在内堂。瀑布带起水风无数,从窗缝间漏进来,这些帐子就这样在暗夜中缓缓地飘摇着,如同云雾来来去去。

他走进这些丝绢的云雾中,接近了沉睡中的盛颜。

她睡得安稳,刚刚雕菰的声音,淹没在瀑布的水声中,她并没有听到。在珊瑚色的枕头上,她黑色的浓密长发散乱着,衬托得脸色素净苍白,玉石一样。

他看了又看,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睡觉的人一样,只是这样看着,瀑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哗啦哗啦,整个世界仿佛都是动荡不安的,唯有她安静地睡在这里,和他身体中静静流淌的血一样温暖而和缓。

他坐在她旁边,不觉微微叹了口气,俯下身想要叫醒她,却发现自己叫惯了她德妃,竟一时不知所措。

无法出声,良久,他将旁边的宫灯点燃,移了过来,轻轻地执起她的手,让她惊醒。

盛颜在恍惚的睡梦中,看见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边,握着自己的手。烛光波动,她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假,不觉出于习惯,低低地叫了一声:“皇上…”

瑞王心下突然有一股恼怒涌上来,他手上不自觉地加大力道,让盛颜一下子惊醒过来,她猛地坐起来,看清了自己身边的人,惊愕得睁大了眼,低低地叫出来:“你?”

瑞王放开她,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说:“是我。”

盛颜不知所措地抱着被子,挡在自己面前,看着他,许久才回过神来,问:“不知瑞王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瑞王看她这个样子,笑了出来,说:“你已经做德妃做习惯了吧,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开口还是这样的腔调…”停了一停,他又说,“以后别这样说了吧,我不喜欢。”

“以后?”盛颜茫然地重复着他的话。

“你想要什么样的以后?”瑞王看着她,微笑着问,“你想要一辈子在这里呆着,做你冠冕堂皇又终身不见天颜的德妃,还是跟我离开,做我的妻子?”

盛颜大惊失色,问:“跟你走?”

“对,带你走…就像我们曾经说过的那样,你,终究还是我的。”他贴近她,对着她,清清楚楚地说,“虽然中间有过一些曲折,虽然你曾经是德妃,但是只要我们都忘记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疯了?”盛颜受惊过度,口不择言,居然冲口而出。

他笑了出来,说:“你就当我疯了吧,不过,我想你在这里呆下去,也会疯掉的,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就这样守着这座空荡荡的行宫活下去?”

盛颜仰头四顾,空空的楼中回响着外面瀑布的声音,显得更加幽深。

真的,就这样被尚训抛弃在这里,一生一世吗?一辈子还这样漫长,难道要让这黑暗阴冷的寂寞一点一点渗进自己的身躯,断送这一生吗?

她打了个寒噤,慢慢地回头看着瑞王。

他微笑着,在此时不停波动的烛光中,面容清俊,叫人心动。

他是她平生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是她在以前,幻想过想要托付一生的人,是今生今世,第一个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吻的人。

为什么兜兜转转,如今她已经是朝廷的德妃,如今她即将面对一辈子的寂寞孤独,如今两人成了这样,他却愿意对她说出这样的承诺。

看她神情低落,瑞王了然地微笑着,重新又执起她的手,说道:“走吧,我许你一世繁华,终身幸福。”

“你…是故意的。”她低声说。

瑞王稍稍一顿,然后说:“对,我是有意的,不过没想到皇上反应这么迅速。我还以为他会犹豫一下,或者更迟一点才会想好怎么处置你。”他笑了出来,“宫里的消息,果然是传得最快的,连故意散播谣言都不需要。”

盛颜心中一凉,低声问:“若这次皇上不是将我贬到这边,而是让你我身败名裂,或者赐死我呢?”

瑞王微微笑着,他凉薄的唇角上扬,看起来五官尤其动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我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去尼姑庵中把头剃得光溜溜的你接出来而已。”

盛颜咬住下唇不说话。

“况且…”他伸手去抱她的肩,低声说,“就算你被赐死,难道我就不能偷天换日?”

盛颜本来仰着头看他,如今被他拥在怀中,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她睫毛浓密,在暗影中,长长地覆盖着眼睛,微微颤抖。在这样的暗夜中,她皮肤异样的白,冰雪一样让人感觉到微凉,而头发又异样浓黑。黑与白之间过渡的,唯有一点淡淡的红色嘴唇,柔软娇艳。

瑞王看着那一点红色的唇,觉得胸口的热气渐渐冒出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拥抱她。他将她抵在床头,俯下头去亲吻她的唇,嘴角贴上她柔软如花瓣的双唇,只觉得身下人身躯微微一颤,但是却并没有用力挣扎,她身体柔软,无力地被他压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他伸手,抚入她的衣中,像是渴求自己长久以来的夙愿一般,他从她的下巴一路吻下去,自她的领口探入,顺着她的胸口,慢慢地辗转亲吻下去。

“不…我不能…”她的十指用力地掐着他的背,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他双手往下撕扯,她轻薄的中衣滑落,肌肤顿时呈现在烛光下,光滑如瓷。

她觉得自己身上微微一凉,一时竟不知如何才好。

瑞王伸手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后背,手指顺着她微凸的脊椎慢慢地滑下去,直到纤细的腰,他用力地抱紧她,像是要将一朵花挤出甘美的汁液,她根本无法动弹,唯有双手徒劳地想要拆解他拥抱自己的手臂。但他的手已经顺着她的手腕滑了上来,将她的十指紧紧扣住,举过她的头顶,将她压倒在床。

即使纵马北疆,在昏天黑地的沙尘中厮杀时,瑞王也从未觉得自己的血流得像此时这么快,血脉中的血行太急促,让他开始微微喘息起来,他亲吻盛颜的脖颈,感觉到她的血隐隐游走在皮肤下,他心口有莫名其妙的血流涌过,感觉彼此的血脉可以流到一起,像是两个人使用着同一颗心一般,像是连呼吸都可以相通。

盛颜觉得害怕极了,她紧闭上眼不去看,可身体的感觉不能骗人,她的呼吸却依然还是渐渐沉重起来了。

他的手,缓缓顺着她的腰下来,抚摸着她的大腿内侧,那摩挲的感觉在她的双腿间来来去去,让她浑身瘫软,身子渐渐灼热起来。

可,就在这时,盛颜眼前,一刹那间闪过了桐荫宫雪也似的大片梧桐。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算现在委身于他,难道她还能回到干净单纯的,大雨中,桃花下,那样的以前吗?

她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以前,忘记她曾经是他弟弟的枕边人。

她想,他也是吧。

她的牙齿狠命一咬舌尖,那腥甜味在口中弥漫的同时,疼痛也刹那间在全身一激。她凭借这一刹那的灵光,用力将自己身上的瑞王推开一点,低声说:“不要强迫我,我…不喜欢你。”

瑞王身子一僵,没料到她会在这样的时刻,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两个人衣衫不整,凌乱地喘息着,互相看着对方,却都不发一言。

良久,瑞王才看着她,微微冷笑出来:“不喜欢我?”

她将头偏向一边,不说话,只有胸口起伏,呼吸紊乱。

他将她的肩扳过来,让她正视自己,大怒:“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我不喜欢你,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不是吗?”她看到他眼中的怒火,有点惊惧,但依然还是一字一顿地说了下去,“你只是,因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又被自己的弟弟抢走,所以觉得不满,觉得不开心,所以固执地想要夺回来——即使我不是一个东西,我是一个人!”

像是被猜中了心事,瑞王尚诫暴怒地摔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夜凉如水,外面瀑布的声音还在哗哗作响,山中水边的夜晚,寒意逼人。她只觉得刚刚的狂热自身上退去,身子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我不会跟你走的。”盛颜继续说道,“你这次要是将我带了出去,妃嫔私自潜逃是死罪,必定会牵连到我娘,我…不能逃。”

“你不是潜逃,你是死了。”瑞王抬起下巴,示意外面的瀑布:“恩宠有加的德妃,突然被贬到行宫,以后就等同于一个活死人,也没有再回宫的可能了。所以谁也难保你不会因为痛苦悲哀,半夜跳下瀑布自尽…而且,这瀑布一路流出行宫,汇入外面的湍急长河,尸身找不到,那也是很自然的。”

盛颜默然无语。良久,她整好衣服,赤脚下床去,推窗去看外面的瀑布。

窗户一开,夜风就夹杂着水雾,骤然飘进来,她全身白色的衣服被风吹得横斜飘飞,直欲飞去。

瑞王看着她沉默凝视着瀑布的侧面,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隐隐的惊惧,他走过去,将她的手腕握住,说:“这么冷的风,还是别开窗了。”伸手将窗子关上了。

盛颜抬头看他,低声说:“你说得对…如果我就这样留在这里,我真的会变成一个活死人,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

瑞王了然地微笑着,拖着她的手腕,带她回身在桌边坐下,晕黄的灯光透过宫灯外薄薄的纱射出来,照在她的脸上,就像明珠在日光下蒙上一层灿烂光芒一般,美得令人不可直视。

他盯着她,凝视好久,忽然在心里想,她说的,到底是否正确呢?

他真的是因为不甘心永远被弟弟抢了东西,所以想要夺走他喜欢的人吗》

但,大雨中,桃花下,她与他的弟弟毫无关系的时候,他依然郑重地,向她求亲,那个时候,他是真的第一次下定了决心,要和一个女子,相守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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