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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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董萩兰还在想贤妃会不会出手对付自己,又怎么对付自己时,门外进来一个很多人都觉得无比陌生的夫人,背后还跟着个盈盈阿娜的姑娘。

那明显没有成亲的发饰,让很多家里有差不多年龄男孩的夫人都眼睛发亮了,就跟她们刚刚看董萩兰一样。

董萩灵倒是觉得,这些夫人估计太闲了,再加上很少有事情能自己做主的,所以碰上这种小辈的婚姻大事儿,就好像问着腥的猫儿,发现花朵的蜜蜂,嗅觉比平常高出好几倍。

董萩灵也敏锐,那姑娘还没进门,她就发现是那天故意撞她的卓婷了,今儿个没有蒙面,露出了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

上下打量了一下,董萩灵不以为然,她对自己现在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莲瑢璟若是沦落到看中容貌的地步,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起来,卓婷给人的感觉很柔弱,完全的扬州瘦马形象,五官还不错,整体也就勉强一副小家碧玉的形象了。

这是很多男人喜欢的类型,可并不能得到夫人们的喜欢。

在行礼的时候,卓婷的风姿展露无遗,可现场没有男人,原本感兴趣的很多夫人反而皱了皱眉,这种隐藏妖娆的感觉,怎么就跟小妾一个模样?上不得大台面。

而且,身体弱成这样,肯定不好生养,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个暖床的。

卓婷还不知道,她以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一出现就遭遇了众夫人的嫌弃,原本想要打好关系的,好像有点弄巧成拙。

要知道,婆婆挑儿媳,第一重要的就是繁衍子嗣好生养,其他的都排在后面。

太后笑盈盈的看着,眼睛微眯,似乎完全没有不同情绪,甚至还很温和的说道:“卓家那位夫人吧!这次也赶回来了?真是难为你们了。”

董萩灵有注意到,太后身边的心腹嬷嬷,在太后说话之后,又偷偷打量卓夫人和卓婷,眼中一划而过丝丝不以为然。

要说这个世界最了解太后的人,只怕不是皇帝,而是身边这几个心腹之人,那嬷嬷的反应顿时让董萩灵意识到,太后有可能对卓家不是很喜。

难不成太后跟这卓家?或者跟卓夫人有什么不愉快的旧事?好像莲瑢璟不知道啊!否则,这么重要的信息,早就该告诉她了吧!

至少太后对她还是不错的,若是太后也跟卓家不对付,那对董萩灵来说,就太有利了。

“太后娘娘关心了,这都是民妇该做的。”卓夫人微笑着说道,一切礼仪都完全挑不出错来。

听到卓夫人的称呼,董萩灵猛然意识到一个忽略的问题,似乎卓大人好歹是个将军,可卓夫人是半点诰命都没有。

按理说,卓大人已经坐到将军这个层次,夫人不用封赏,自动就是个三四品诰命了。

除非,被上面的人一撸到底,直接剥夺了诰命,才会这么一点都没有了。

有诰命的话,应该自称名字,或者说臣妇什么的,对于这些称呼,董萩灵虽然觉得有些伤脑筋,但是民妇两个字还是懂。

514.第514章 太后气着了

决定待会儿要打听一下,董萩灵暗暗将这个疑点记在心上。

相信,即便是小辈的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可长辈的应该多多少少听说过。

这种情况,本来就是难得一见的笑话,不该都忘记了才对。

“难得回来,坐着说说话吧,在海城可好?”太后赐了座,貌似很关心的问道。

卓夫人领着卓婷谢过之后,优雅的坐了下来:“回太后娘娘,那边其实很热闹的,除了海风重了一点,其他的也很有意思。”

太后自然也不是真的对海城感兴趣,那边具体什么情况,文献和游记中有很多的详细记载,卓夫人再怎么有口才,也不可能比这些作者描述得还好吧!何况,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再来说,已经没有新颖了。

太后只是想知道,这卓夫人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但是又不能直接问,不然听起来比较像幸灾乐祸。

年轻人或许听不出来,可跟太后一辈儿的知道当年之事,肯定能听出口吻。

虽然很多人心知肚明,可谁敢戳穿太后?

卓夫人也当没看到,那小心脏绝对是镶了金刚钻的,坚挺得董萩灵都有些侧目,这是好好练过的啊!

卓夫人自顾自的笑道:“太后娘娘若是不嫌弃,民妇这次回来还带了不少的特产,就孝敬给太后娘娘尝个鲜。”

太后“哦”了一声,微眯着眼点头:“什么特产,呈上来看看吧,好歹是卓夫人的一片心意。”

卓夫人低头:“不敢当。”

董萩灵在一边看得很欢乐,这卓家在太后手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这卓婷,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招惹她?

董萩灵自然不知道,卓婷因为那些传言,还蔑视着她的,根本没将她看成什么强劲的对手。

对于这什么特产,众人纷纷好奇的张望,再打着特产的名义,这东西也肯定不会太差的,否则,拿到太后面前现,不是徒增笑话么?

果不其然,卓夫人呈上来的东西,第一件就是拳头大的东珠。

可以说,这已经是大家看到过的,最大的东珠了,晶莹剔透,珠玉圆润,质地还是上层的。

董萩灵含笑的看着众人惊叹不已,有些人甚至恨不得眼睛贴在那东珠上面了,似乎喜欢得不行。

董萩灵对东珠无感,这么大的东珠,的确是价值连城,或者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可是,拿来干什么?

除了收藏着偶尔拿出来看看,欣赏一下,难不成还能带在头上?那感觉会很违和吧!

董萩灵想了一下云阳公主出嫁,若是凤冠上顶着这么一颗东珠,不知道重不重?总觉得有些恶寒。

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可以往身上堆的,太过出风头,喧兵夺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有了这拳头大东珠的震撼,接下来的东西也显得有些珍贵,仿佛整体提高了档次。

造型优雅的血珊瑚,还有一些珍贵的海产,总之,加起来的价值很不菲,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赞美不已。

太后一直笑着,偶尔也会夸奖两句,可董萩灵没有漏掉太后眼中偶尔闪过的凌厉和冷意。

心中暗暗一笑,董萩灵看出来了,卓夫人莫不是在以此方式炫富?随便拿出来一颗拳头大的东珠就价值连城,天知道卓家还有没有?会不会有更好更大的?

所以,卓夫人在挑衅太后吗?还是在讨好?

至少太后就明显不认为是在讨好吧!

这些东西,无形之中就表示了卓夫人过得很好,就是在让太后心塞,原本的什么意义都不再存在。

末了,卓夫人还闲不够似的,继续来了一句:“太后娘娘,民妇离京已经十年了,很多老朋友都多年没见,还多了好些不认识的新面孔,今儿个还想借太后娘娘的贵地一用,给大家都送上一份见面礼,谁让太后娘娘这里的人齐呢?还望太后娘娘成全。”

闻言,太后嘴角抽了抽,你要给大家送礼物,她要说不同意,这成吗?还不得让所有人恨上她的?

可是就这么答应了原本也没什么,但是被迫答应,太后更是心塞,尤其这还是跟自己不对付的人。

“当然,卓夫人真是大方,大家可不要客气。”太后娘娘嘴角微抽,还是淡定的说了出来。

她以为,她已经成了全王朝最尊贵的人,就再也不用受这种鸟气了,没想到,还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她气受。

不得不说,真是好多年没有尝到过了,但是,她一点都不想体会这种心肝肺痛的感觉。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卓夫人可听清楚了太后语气中的咬牙切齿,估计那心口都是泛着痛的,一如她当年被迫离京的时候。

只不过,当年她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有风光回来的一天,太后又怎么样?有些事情依旧不可以任性。

就冲着她家夫君的军权,太后这暗亏是吃定了。

“当然不用客气,这么多年没见老朋友,民妇可高兴得很啊!这礼物是早早就准备好了,如今就借着太后的宝地,让大家分享分享。”卓夫人一席话说得动听又没有破绽,自然是早就想好了的。

其他人没有细想,均是欢喜的期待着礼物。

卓夫人这么送礼,几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何况大家都收了,多少是有点法不责众的感觉。

这么多眼睛看着,该不是接受贿赂吧,好歹是过了明路的。

太后看到自己不仅没法阻止,得任由卓夫人炫耀,还得找人帮忙分发礼物,那感觉更是不好了,偏偏没法说点什么,真是无限的憋气。

董萩灵得到一颗东珠,董萩兰也例外,跟她手上的大小差不多,色泽也是极好的。

拿在手里看了看,董萩灵耳朵敏锐的扑捉到太后有些粗重的呼吸,暗叫了一声不好。

太后前阵子中蛊,身体已经变得很虚弱,虽然养了几个月,可是病去如抽丝,外表虽然看起来不错了,可内里好得非常慢。

原本就说需要好好静养的,自然受不得这种闷气,卓夫人这程度,明显是不轻的。

515.第515章 没读过书

心电急转,董萩灵正考虑着怎么营救,贵妃就悄悄的戳了戳她,冲她示意了一下太后的情况。

董萩灵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肯定不能明着来,太后好面子,就算这么救了她的命,事后肯定还会被埋怨上,说是让她丢了丑,让卓夫人更得意了。

所以,症结其实在卓夫人身上,只要打击了卓夫人的气焰,让她下不了台来,太后应该就会高兴,这口气儿自然就顺了。

正这么想着,董萩灵就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还满是不怀好意。

抬起头,董萩灵果然看到卓婷,真是一点不意外。

卓婷倒是没有回避,更没有被人逮住的尴尬,她以为自己将心思隐藏得很好,董萩灵肯定看不出来的,所以就那么带着隐晦的恶意,冲董萩灵笑着点了点头,换了任何人看来,那都是友好的表现。

只可惜,董萩灵的五感其实别人能比的?别说这种恶意是由心而发的,根本隐藏不了,就算卓婷再隐藏得好,她也能感觉到的。

好吧,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连敌人的实力都没有半点摸清楚就对上,董萩灵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人说什么“农女世子妃”,或许是满满的讽刺,深深的不屑,但是董萩灵听来,却觉得好入耳。

因为这个称呼代表着敌人的不重视,不了解,敌在明她在暗的感觉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卓婷的眼神,董萩灵觉得好熟悉啊,那不就是因为出身而轻视她的感觉?

没有回应卓婷这假装的友好,董萩灵再次在心里调整对卓婷的判断和计划,或许有些事情,她太高估这么个对手了,而且不用太复杂,免得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现在最重要的是太后,董萩灵才懒得理会卓婷这不成熟的孩子呢!

低头欣赏了一下手里的东珠,董萩灵抬头看了看其他人,发现所谓的礼物,其实就是东珠,见者有份。

如果一家人女子多的在这里,那就是赚了。

当然,根据职位和身份,这东珠自然不一样,有个头,光泽,质量等等的区别。

如此明显的阶级区别,反倒是大家能接受的。

身份高的,若是跟身份低的相同了,那肯定不会乐意。

而现在这么,身份低的也是理所当然,虽然拿到手的可能不如人家的好,可谁让自己家世和身份比不上人家呢?

这卓夫人出手已经很大方了,身份低的人,通常得到的好东西也很少,直接去买的话,僭越了自己身份也戴不出去,而且花费太高也承担不起。

卓夫人给她们的东珠,不仅符合身份,还是她们平日里想要,又买不起的。

送礼送到心坎上了,又能恰恰好,这卓夫人真是个玲珑心思。

相比之下,董萩灵还更看重这个卓夫人,若是在卓婷的事情上,这位老将也有插手的话,才是她最大的敌人。

玲珑心思是没错,只可惜,限制于后院,她不懂有些富是不能炫耀的,也不清楚自家有军权的夫君多么如履薄冰,今天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她擅自做主,还是跟卓将军商量过的?

如果是牵着,只能更加证明卓夫人的大局观,或许这就是她的弱点。如今是拖了自家男人的后腿,还犹不自知。

若是后者,董萩灵只能表示,这男人能当上将军简直是个奇迹,或许皇帝就是培养着来宰的吧!

看着那些还在分配东珠的宫女,一群高兴无比的夫人贵女,董萩灵挑了挑眉,仿佛不经意的说道:“看来卓夫人在海城过得很不错啊,本县主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发现卓夫人没有诰命,董萩灵在身份自然可以碾压她,如此自称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且,卓夫人就算有个将军的夫君,也不能不回答。

董萩灵第一次确实的感觉到,身份所带来的好处。

要是董萩灵自己,肯定很讨厌这最后一句话,既然“不知道当问不当问”,那就别问好了,跟那个“不情之请”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是拿来磋磨比自己身份低的敌人,简直不要太爽,因为对方不能拒绝啊!

卓夫人脸色一僵,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灵欣县主,请说。”

她倒是想装不认识来着,可是没有诰命的她凭什么啊!所以,这话其实有点隐晦的咬牙切齿。

堂堂的将军夫人,没有品级,没有诰命,是她恨了十年的痛。

这个时候,卓夫人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惹上董萩灵,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灵欣县主要突然针对她?

要知道,她可没有看不起这个农女世子妃啊!送给董萩灵的东珠都是最好,包括她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妹妹,都是最好的一份儿。

只是说,贵妃有两颗,董萩灵只有一颗,好歹人家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这天下人都知道,特殊一点不为过吧!

董萩灵可不知道卓夫人的疑惑,卓婷对她已经宣战了,她也不会将这个厉害的卓夫人排除在外,姐姐妹妹都是一体的,更别说母女了:“不知道卓将军在海城镇守,一个月的奉银到底几何?竟然可以让卓夫人这么大方,送每人一个这么好的东珠。”

此话一出,整个殿内的气氛都僵了,再也没有了刚开始欢快。

在场又不是说傻的,这么明显的话,谁还能听不出来?

董萩灵就差明明白白的指着鼻子问了,是不是搜刮了民脂民膏?是不是中饱私囊?就算是海城盛产东珠,这些玩意儿官府收上来,不该上交皇上,上交国库吗?谁敢截留,是想诛三族吗?

涉及到三族的事情,还在高兴收礼物的众人彻底有点懵了,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呢?

董萩灵抬头,不等卓夫人发愣的回神过来,就继续说了:“卓夫人知道,本县主没读过书,出身也就那样了,什么都不懂,知道得也少,对老百姓的市场价只晓得那么一点点而已。”

516.第516章 都有准备

众人黑线,每次听到董萩灵说自己读书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总感觉那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多么正大光明的理由,这是她们的错觉么?

这不是大家鄙视她的地方吗?怎么老是成了人家的骄傲之处?

搞得现在很多人贵女都觉得自己在女子学院学这学那的,逼着自己成为一个才女,纯粹就一丫的笑话。

董萩灵把玩着手上的东珠,依旧慢条斯理的张嘴说着,搞得卓夫人几次都想张口欲言的解释,却不敢贸然的打断一位县主的话。

所以说,没有诰命,是卓夫人心中一辈子的痛,若是有,她何必在这种场合低声下气的?

一个将军夫人的诰命品级,就算没有董萩灵的一品妃高,但是有自己的底气,而不是在这里任由别人说,还没有资格打断反驳。

“如果没有看错,本县主手里的这颗东珠,至少也值五千两银子,其他的…”董萩灵眼珠子转了转,吓得有些人赶紧握住手心里的东珠,生怕董萩灵一句话出来,这些东西就不再属于她们了。

董萩灵将这些小动作收进眼里,嘴角勾了勾,果然大部分人都是爱财的,到手的东西都不想再吐出去:“似乎最差的也是上千两,这里具体有多少,本县主也懒得数,太后娘娘,这外派镇守,是不是皇上给了很高的补贴啊!毕竟是保家卫国嘛,想来也是应该的,不过,下次有这机会,可要记得我们家世子啊!这一次就蹦两个孩子出来要养,多赚点才够花啊!”

太后听到董萩灵的话,已经惊醒了,那股闷气也散了一大半,怀疑看着卓夫人的同时,也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在皇帝面前上眼药了。

这种事情,太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毕竟她已经不需要跟别人再争什么。

可现在明显是有人让她不爽了,好歹皇帝是她儿子,哪能让这人好过?

结果,还听到董萩灵这么有理有据的,好似很像那么回事儿,后面的虽然有点扯,但是让太后瞬间乐了。

当初先皇都窥视秦汝王府的宝库,怎么到董萩灵这里就成不够花了?

好像全王朝的贵族圈都知道,秦汝王府最不缺钱的好不好?

其他人也在心里跟着太后一起吐槽,那了解市场一点,还而已都什么意思?如此准确的说出价格,真的只是一点?好么,她们也不见得连每一种档次都知道啊!

不过,说起来的话,这一加真的很凶残啊!

贵妃两颗东珠,岂不是上万两?艾玛,这么明目张胆的贿赂和讨好真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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