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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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特殊的情况，那是塞过银子的人，有熟人在别的房间就会安排过去，让秀女能少受点罪。

可现在，她塞没塞过银子自己最清楚，夜秋澜可不认为完全不认识的张清会替她给银子，然后让她更好过。

知道张清的性子狠毒，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就跟自己杠上了，但夜秋澜脑筋急转，准备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一时之间，夜秋澜想到了无数种在检查身体方面的陷害，隐晦的看了张清一眼，心下有了计较。

以她对张清的了解，这女人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肯定会选择最狠的方式，能不能化解全看自己。

76.第76章 看着有点眼熟

若是能化解，自然平安无事，显得张清有些小打小闹。

若是不能化解，很抱歉，中招之后很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

夜秋澜了解张清，自然就会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心下不由得沉了沉。

心中的想法已经百转千回，夜秋澜行动却没有迟疑，优雅的走到十号房间，不意外的感觉到背后有一道愤然的目光。

不用回头夜秋澜就知道是张清，只不过她想不通，两人现在根本不认识，哪来这么大的怨？

一进门，夜秋澜立刻发现了一张熟脸，三个嬷嬷，其中一个似乎是张妃的人。

张妃在宫里经营这么多年，还坐上了妃位，自然会有些人脉。

前世夜秋澜成为张妃的心腹，就接手了张妃明里暗里的桩，对于这位眼熟的嬷嬷自然认了出来。

这是张妃的一个暗桩，她曾经还找这位办过不少事。

夜秋澜刚进门，就发现那脸熟的嬷嬷在打量她，佯装不知道，笑眯眯的凑上前去，一人塞了一个荷包：“三位嬷嬷都辛苦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掉衣服？”

这一次无比大方，夜秋澜给每人包了十两，荷包重量不轻。

另外两位嬷嬷一垫就知道，顿时笑逐颜开，态度不错的冲夜秋澜点了点头。

虽然很少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给银子，但是见者有份就可以法不责众，大家收得就坦然了，反正屋里并没有其他人。

那脸熟的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

她若是不接，其他两人肯定不敢要，这断人财路，会被排挤仇视的。

这位嬷嬷心下有些疑惑，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对付这么个没有家世的秀女，但还有点底线，这要对付人家，还要银子？这于心不安。

嬷嬷本身就是女人，很清楚一个女人被爆出没有贞洁，那以后的日子会多么惨，可主子的吩咐，她不能不接。

夜秋澜将这反应收入眼底，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姐请去掉衣服。”收了银子，最先检查的两位嬷嬷就轻手轻脚得多了，而且能省则省，态度好得不行。

夜秋澜也不恼，只是羞涩的照做。

她为人妇那么多年，早已经不知道羞涩是什么了，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让她委屈。

只不过，她是新进的秀女，不羞涩才叫奇怪呢！所以，夜秋澜装都得装像一点。

草草的检查过后就到了最后一项，那熟脸嬷嬷指了指面前的桌子：“还请小姐躺上去，很快就会好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眸色幽深，垂眼看到了那嬷嬷缩在衣袖中的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挑眉走了过去，坐到了桌子边，夜秋澜看那熟脸嬷嬷走过来，表情跟其他两位嬷嬷一样，看不出破绽。

夜秋澜动作没停，犹自并腿躺下，状是不经意的说道：“这位是周嬷嬷吧，看着有些眼熟。”

周嬷嬷脚步一顿，有些惊讶的看着夜秋澜，屋里三个人，这位怎么就认识她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可不好办了啊！

原本以为夜秋澜谁也不认识，事后要查会很难，现在居然直接叫破她的姓，明显熟悉。

周嬷嬷这会儿很庆幸她还没有出手，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她了解自己的主子，很多事情绝对不希望暴露，宁愿事情做不成。

在宫里，就是因为这种谨慎，才能好好活到现在。

不过，周嬷嬷还有疑惑，夜秋澜虽然知道她，但是未必就知道她是张妃的人，可夜秋澜瞧着有点邪门，她不敢堵。

夜秋澜仿佛猜不到周嬷嬷的复杂，只是善谈的继续说道：“周嬷嬷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你女儿呢！你跟你女儿长得很像，一眼就惹出来了。”

周嬷嬷整个人一僵，整颗心顿时往下沉了沉：“小姐说笑了，奴婢的女儿不过一介平民，怎么会认识侯府小姐？”

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别人不理解的诡异笑容，果然周嬷嬷的弱点是她女儿，张妃就是控制了她的女儿，才能收服周嬷嬷成为暗桩。

一提到女儿，周嬷嬷明显有些慌了，甚至刚刚还清明的思维，现在也乱成了浆糊。

所以，平白无故的，周嬷嬷竟然叫破了夜秋澜的身份。

一共就十个房间，秀女的数量上千，这一天下来光是检查都头晕脑胀的，怎么还会记得秀女的身份？

至少，周嬷嬷这么一说，屋里其他两人都有些诧异，至少她们得了银子，对夜秋澜有好感，却也没记得夜秋澜的身份。

因为这个身体检查，其实很招恨的，很多秀女觉得这是侮辱，就会记在心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报复临身，也算赚一笔算一笔的活儿。

这个时候，两位嬷嬷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但是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对此，周嬷嬷将手里的东西给收了，她知道今天没有机会动手的。

不仅仅是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还有夜秋澜的话，不管真假，都拿捏住了她女儿，周嬷嬷不愿意冒这个险。

夜秋澜可不会将希望放到对手的心理犹豫上，而是直接将事实给钉死了，所以并没有停顿的继续掰：“周嬷嬷多虑了，小丫姐姐挺和蔼的，上次在街上碰见，还看到了她六岁的儿子呢，虎头虎脑的，可激灵了，不知道嬷嬷可见过这外孙？”

周嬷嬷手一抖，神色立刻多了一丝颓废，因为她知道，夜秋澜说的都是真的，她的确认识自己女儿，说不定还知道住哪里，想想都可怕。

“六岁了啊，奴婢在宫里，倒是没有机会见过，听到小姐说她们身体好，奴婢就放心了。”周嬷嬷这话刚开始说得都有点颤抖，随后恢复了常态，让另外两嬷嬷都没发现不妥。

夜秋澜笑了笑，没在说话，任由周嬷嬷检查。

周嬷嬷草草的看了一眼，连手都没碰到夜秋澜，就抬头说道：“好了，小姐，可以下来了。”

夜秋澜立刻下了桌子，手脚很快的将衣服给穿好。

她进行得有点快，穿衣服可以慢慢来，太早出去，不是摆明了这个房间有问题？

77.第77章 不过是想不开

三位嬷嬷自然也这么想，周嬷嬷虽然比较沉默，可是另外两位比较健谈。

所以，两嬷嬷一边伺候这夜秋澜穿衣，一边闲话家常。

“小姐出去，表情莫要太高兴，别人都在哭，小姐这么异常，只怕太引人注意，在这宫里，过于出风头不是什么好事儿。”

夜秋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像她这种待遇的，不是没有，但是绝对很少，大家都在装，她不装就太明显了。

当然，夜秋澜可不认为这嬷嬷是好心提醒她注意这些，而是她若表现得不对，真要追究起来，她们才要更加倒霉，所以不放心她能想到这一点，直接开口告诫。

穿好衣服，夜秋澜又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出门，才准备离开。

临出门，夜秋澜还特意看了周嬷嬷一眼，见她眼底的乞求和惊惧，就知道她顾忌太深了。

周嬷嬷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夜秋澜说的那个，正好是周嬷嬷的大女儿，没错，大女儿却叫小丫的并不多见，因为这个女儿之前还有一个孩子，才一岁就没了，周嬷嬷伤心之余，将大丫留给了没了的女儿。

所以，大女儿倒是成了小丫，小女儿是二丫。

正因为名字的独特，所以夜秋澜一说，周嬷嬷一点怀疑都没有了。

至于那个外孙，夜秋澜前世是见过的，换算一下年龄就知道今年多少岁了，想说错都不容易。

面对周嬷嬷眼中的乞求，夜秋澜一点都不同情，虽然她也没准备去对付周嬷嬷的家人，只是拉来用用而已。

若不是她前世知道这一茬，今天指不定就中招了。

周嬷嬷手里扣着的细小东西是做甚的？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前世夜秋澜没有经历过这算计，如今想来也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在选秀第一关被查出失贞，她真的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未来的路，只怕比前世还更难。

重生一世过得比前世都不如，夜秋澜很难想象自己怎么去完成目标，所以，对于算计她的人，无论什么理由，她都生不起好感。

各为其主，或者怪不了谁，可是不妨碍她视为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什么同情心都是多余的。

夜秋澜抿了抿唇，在跨出房门的那一刻，眼睛就红了，低着头疾走，仿佛恨不能多生两条腿赶紧离开这地方。

这表现完全正常，只是给围观的人多施加一分紧张和压力。

夜秋澜刚走出没几步，隔壁的九号房就传来一声尖叫，下一秒，便有人撞了出来：“肯定是你检验错了，怎么可能不是？怎么可能？”

夜秋澜正在疾走，余光看到那出来的人就要撞到自己，立刻停了步子，生生的看着那人从面前一闪而过。

若是她反应不够快，肯定会被撞翻的。

结果，夜秋澜还没有庆幸完，那女人厉声一呵，周围就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尖叫，让场内显得有些慌乱。

夜秋澜抬头一看，那秀女竟然撞墙了，额头鲜血染脸，双眸圆瞪，带着强烈的仇恨，明显死不瞑目。

娇滴滴的秀女们私下里性子再如何跋扈，真正看到死人的都还是第一次，一个个吓得都快晕了。

当然，有些人是说晕就晕，外面等候的人里，立刻倒了好几个，让整个场面更混乱。

“吵什么吵？不是在检查？怎么乱糟糟的？”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瞬间镇住了场子，让众多管事松了一口气。

立刻分出一个人去迎接来人，其他的连忙善后。

恐慌是会传染的，原本众多秀女也不至于这么不济，可那瞬间昏过去的人太多了，这才没了章法。

如今有高位之人镇场子，太监宫女维持秩序，施救什么的动作也快，很快就重新安静了下来。

“贵妃娘娘金安。”领头的管事一出去就吓了一跳，没想到是段贵妃，立刻不敢怠慢的行礼，心下已经在打鼓了。

段贵妃从御花园过来，在储秀宫门前经过，突然听到里面的尖叫和乱哄哄的，这才走进来看看。

本来，这一关选秀没什么好关注的，但是也不能出了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闹得大了，皇帝面上也无光。

既然碰见了，段贵妃若是不管不顾，万一后果严重，只怕要惹了皇帝忌讳，所以，只能进来瞅瞅。

“小林子？是你在帮皇后管理啊，这都出了什么事？”段贵妃扶着大宫女的手进来，看秀女跪了一片，伸手示意大家起来，这才开口问道。

小林子是皇后的人，不是管事大太监，那也是心腹了。

毕竟管事大太监还要处理皇后宫中的事情，哪能时时刻刻跟着选秀走？

“回贵妃娘娘，不过是有人想不开罢了，自己撞了墙，冒犯了天威…”小林子笑眯眯的说道，仿佛死个把人完全不是大事儿。

在宫里，连哭都不能随便哭，更别说自尽了。

这样的秀女，连家族的罪都跑不了。

段贵妃皱了皱眉头，转身进了宫门，立刻就看到有人将死掉的秀女抬走，并且清晰血渍。

对此，段贵妃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宫中沉浮看得多了，死人真不是大事儿。

夜秋澜瞧着则有些感慨，看这些人处理后续的手段如此娴熟，显然是有过不少锻炼的。

只不过，夜秋澜不太明白到底为什么？前世的选秀，她大概也是这个点，虽然不一定是跟这些人一队，但是从头到尾并没有人自杀。

确切的说，是没有人在宫里自杀，因为家族要承担的罪名太大了，全族都可能被拖下水。

而且，能跟她一组的，最差也会是从四品官家，光凭这一出，就可能一撸到底啊！

不想入宫做妃子是一回事儿，在第一关被刷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哪怕不想中选，也好歹在第二关第三关被刷下，才能尽可能的保住名声。

这身体不过关，回家也很难找到好的夫家了。

所以，每次选秀过后，第一关被刷下的有想不开的多了去，但是都知道回家再自杀什么的。

可以说，每次选秀第一关结束，“因病”去世的闺秀就多了好些。

78.第78章 居然是这样

不过，皇家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

身体检查的过关率达到八成，尤其是官职高的，差不多会一个不漏，这也是考虑到大官的心情，多多少少给人家留个稍微好点的名声。

这个撞墙的秀女看着眼熟，可夜秋澜短时间内没能想起来是谁，但可以肯定，从三品以上的官家千金为此自尽，历来都没几个。

位置这么高的官员若是因此心怀不满，皇帝都得头疼。

所以，不管是秀女做法的连坐，还是皇帝防着高位官员的拖后腿，这家的挂落是吃定了。

段贵妃年龄不算小，实际应该快到五十了，可保养得意，又身处高位，倍受圣宠，日子过得舒坦，这看起来像个三十多的成熟女人，高贵典雅，雍容大方。

特别是头上的一枚八尾凤簪，摊开的尾巴特别华丽，衬得段贵妃白皙的肌肤仿佛带上了荧光，不知不觉的就被吸引。

发髻上再没有多余的首饰，霸气又简练，是个很会打扮自己的女人。

夜秋澜平静的看了看段贵妃，知道她就是十六皇子云沐辰的母妃。

因为段贵妃后来死得比较轰轰烈烈，云沐辰又过得那么逍遥自在，所以一见到段贵妃，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云沐辰。

云沐辰是倍受宠爱的皇子，一辈子都过得顺顺利利，高高在上。

哪怕最后云沐风当了皇帝也拿他没办法。

段贵妃入宫前期的路稍微坎坷一点，但是依旧坐到了贵妃的位置，最后跟皇帝同死，全了最美的名声，完了还是以皇后的名义下葬皇陵的。

如今的皇后死在皇帝之前，还有些不光彩，最终是被废了，所以，段贵妃最后终于登上了那宝座，还名声永存。

对一个女人来讲，段贵妃的一生算是比较圆满了。

行礼的时候，夜秋澜脑子里就将段贵妃的平生给过了一遍，当初她与杨家女齐为贵妃，就唯独她走到了最后啊！

“起来吧！”段贵妃多看了夜秋澜两眼，因为她站的位置太微妙，也很打眼：“哪家的姑娘？”

“古州知府袁家。”小林子张口就来，显然是第一时间了解过了，办事能力果然很强。

“袁家的，从四品？”段贵妃皱起了眉头，这事儿稍微有点麻烦了。

虽然袁家肯定会更加惊恐，可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沉默了一下，段贵妃也不是那么纠结：“小林子，可让人去报告皇后娘娘了？”反正掌管后宫的是皇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得皇后担着，她恰好碰见了，必须说两句，没什么心理负担。

小林子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说道：“贵妃娘娘说得是，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上报皇后娘娘的。”

这就是小林子的临场反应了，本来他是不予为这点事情打扰皇后的，免得说自己办事能力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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