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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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周末，帝都电影大学里人却不少, 因为杨片导演的选角终于开始了。

因为是和学校合作, 所以选角地点也和一般人有所不同, 而是选在了专门进行文艺汇演等活动的大礼堂, 学校还安排了老戏骨前去瞧瞧。

也有流言传出来, 指不定表现得好, 就能被这老戏骨收为弟子, 那从此以后开小灶、资源肯定是不缺的了。

身在娱乐圈，大家要的就是那点东西, 这次恰恰都是戳中了点，所以人一波接着一波地往礼堂去。

赵妍翻白眼：“我爸非让我试, 说我要是进剧组了, 后面这部电影要是拿个奖，他也能跟人吹吹。你说他能吹什么, 我又不是女主角，拿奖也和我没关系。”

姬十一被这父女俩的相处逗笑了，他们两个绝对是活宝, 赵父对自己的女儿那是宠爱有加，赵妍口上嫌弃这嫌弃那，心里倒是很爱他。

下课后, 两个人便收拾了书本，慢悠悠地朝大礼堂而去。

路上也很多和她们一样的目的，都打扮的十分朴素，还化了看不出来的妆容, 还有人直接穿民国的学生裙的，各式各样的衣服。

姬十一看得稀奇，“这都这么用力？”

赵妍解释说：“那当然了，剧本年代公开了，大家肯定要下功夫，直接穿那个年代的衣服肯定不行，接近点比较好。”

姬十一瞅了瞅自己身上的无袖小洋裙，还是苏明舟前两天送来的，摆在公寓里，她正好就穿上了。

她感慨道：“那我这可是差距大了啊。”

赵妍拍手，“哎呀，到时候还不是看演技。”

…

礼堂下的第一排，几个人坐在那里。

杨片给手上的纸画个大大的叉，对旁边的人说：“刘老师，我看这些人都有点嫩，还缺点灵气，不符合我的剧本。”

他这部戏跨度七八十年代，讲了一对母女之间的故事，母亲传统爱家，女儿先进叛逆，两个之间的冲突，还有社会交替时的冲突。

娱乐圈的演员都眼熟了，母亲的角色已经有了，现在就想找个有灵气的演员来演女儿，让人眼前一亮最好。

这部剧是双女主戏，对于两个女主角的要求都要求非常高，尤其是女儿的角色，演技可以后来提升，但让人移不开眼的灵气是必须要有的。

旁边的刘老师笑道：“还早呢，这才半天而已，不要急，要是这么好找那还得了。”

杨片点点头，他也是急躁了，学生总归还没学习系统的演戏知识，肯定会稚嫩的。

赵妍拉着姬十一进了大礼堂，在门口处签了张纸，“十一，你也来，据我所知，这部电影有凰天娱乐投资吧。”

姬十一接过笔，“有，你不说我也要试的。”

这个剧本的大概剧情发给她后，她就看了，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个挑战，但这样的挑战很有意思，她也很想试试那个年代是什么样子的。

赵妍笑嘻嘻说：“那估计你很有可能能得到角色，我就是过过场。”

旁边两个女生从这边经过，不经意地看了她们一眼，嘴上说着：“有个别人还真以为杨片导演是看脸的吗？”

她手边人附和说：“当然是看演技的了，乐乐你平时受老师夸奖的多，我看肯定能拿到角色。”

两个人一唱一和地，就和电视剧的女人似的，昂着头进了里面。

赵妍又是一对白眼，“这俩人真是有病，走吧，迫不及待想看你表演后杨导的表情了。”

对于十一的演技，不说十分肯定，赵妍觉得肯定能拿到一个角色，当然，如果能拿到女主角那是最好不过了。

因为签名的纸正好是排号的，两个人的座位理所当然地排在刚刚那两个女生的旁边，就在第一排左边，距离杨导不过几个座位的差距。

看到赵妍和姬十一坐在自己的旁边，那两个女生都往旁边倾了倾，显然易见的嫌弃。

姬十一没什么感觉，对于这样的女生从不交往，当做透明隐形人。

但赵妍不同了，她直接大喇喇地坐下来，漫不经心道：“有些人哪，人丑还作妖，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丑，唉。”

姬十一勾起唇角，这话可真是够毒的。

两个女生气得脸都红了，这肯定就是刚刚报复她们说的那个看脸的话，偏偏面对赵妍似笑非笑的表情，又不敢再说了，只是哼哼了几下。

赵妍翻白眼，小声对姬十一说：“就是欠怼。”

…

杨片刚刚挥手让一女生下台，眼睛一转就看到那边悄悄走去座位的女生，顿时眼前一亮，盯着看了几眼，心里有数了。

这些来试角色的女生们都穿着旧年代的衣服，都在这上面下功夫，都看疲劳了，这时候这个女生一袭洋裙还真让他眼前一亮。

剧中女儿性格激进，最爱穿新时代的衣服，当时流行的就是国外传回来的洋裙，她就整日地穿，这当然被传统的母亲认为太过暴露了，一个矛盾点就出来了。

杨片小声问：“刘老师，您认识那女生吗？”

刘老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快明白了，“哈哈，你不知道她吗？可是经常上微博热搜的。”

“我哪关注微博，我都没注册微博。”杨片摆摆手，据他所知，上热搜的都是一群为了名气弄乱七八糟新闻的。

他刚刚看这小姑娘浑身灵气，就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居然是经常上热搜的，难道人品评价不太好？

刘老师叹口气，说：“严格来说，她是我的学生，叫姬十一，演戏方面还真有点灵气，就是还有点稚嫩。”

“稚嫩没关系，可以慢慢练，有灵气就行了。”杨片笑说，“你这学生怎么样？”

刘老师说：“很沉静的一小姑娘，不咸不淡的，我看着觉得很舒服，上次上课让她上台演了个片段，有瑕疵，但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人也挺不错的，冷静有礼。杨导可以看看她待会的表现，她来了肯定是要试的。”

杨片也是这样想的，虽然看着灵气满满，总还是要看看表演效果的，就是这姬十一的名字总感觉在哪儿听过，好像是之前凰天娱乐提过。

他的剧本被送去凰天娱乐一段时间了，来的人倒是有，都不咋地，这个小姑娘居然没来，现在又来了。

早知道就早试了，也省了这么多功夫。

…

此时此刻，派出所里又是一番景象。

自放了两遍录音后，李新就一直不说话，问的问题也不回答，只是一直在说他要回学校上课。

如此几个小时后，范阳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就在这时，旁边李警官的手机又响了，他接通：“李所，你刚刚吩咐我们查的，我们查到的结果就是，前几天啊，李新的学校在弄秋季运动会，放了三天假，这三天呢，李新的室友说他都没有回去过。”

李警官看了眼那边低头沉默的李新，“还有呢？”

“我们询问了他的三个室友，其中一个经常宅在寝室的胖子说，李新两天前回到寝室的，逃课了一天，第二天周末就收拾东西回家了。重要的一个地方是，他觉得那几天的李新不对劲，什么话都不说，就跟丢了魂似的。”

“噢李所，还有一个室友说看到李新拿一个苹果7手机，问也没说从哪来的，不回答他们。”

这样的对话线索也差不多了，李警官将话语复述给范阳，两个人几乎可以断定这凶手就是李新了。

范阳没再继续询问，而是将他关在审讯室一下午。

审讯室和外面的气氛是完全不同的，就是一种压抑的气氛才会让罪犯崩溃，所以才叫审讯室，对于杀人的李新来说，在这样的气氛中自然是一个折磨。

傍晚的时候，李新终于承认了。

范阳愣是等到天黑的时候才进审讯室，此时此刻的李新将自己的头发抓的乱成一团，又加上没喝水没吃东西，又加上杀人的行为，整个人都有点急躁，只想从这里出去。

范阳冷笑两声，“我还以为你不承认呢，不是说的很好听吗？怎么现在就承认了呢，说说吧，怎么杀的李慧慧。”

“暑假的时候李慧慧从家里偷钱跑了，家里只能为了我的学费四处借钱，好不容易才凑够了几千交的学费，不然我现在连学都上不了！”

李新还记得那时候村里人和亲戚看他们家里的眼神，都带着嘲笑的，有个女儿不仅没挣钱还跑了当然要被看不起了，如果自己没考上大学，根本就不会有人借钱给他们家。

范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李慧慧为什么要从家里跑出去？”

李新厌恶地说：“爸给她找了个婆家，她居然不愿意嫁过去，人家彩礼都送过来了，硬是又拿走了，要是她嫁过去，现在我家早就没这么困难了！”

李警官凑过来说：“这事我昨天有所耳闻，李家人想把李慧慧嫁给邻村的四十岁寡男，那男人还有个几岁的孩子，家里比李家富一点，彩礼我打听了下貌似是三万来着。”

三万就要买一个女人的婚姻，范阳咋舌。

李家人这举动是只想凭借李慧慧来得到这三万彩礼，然后补贴家里，丝毫没有考虑到李慧慧本人的想法，于是李慧慧就跑了，去了帝都。

李新对于自己杀李慧慧的动机说是偶然的，要不是李慧慧挑衅他也不会杀人。

当初他为了把李慧慧偷出去的钱要回来，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在帝都租的房子，就直接坐车去找她了，得知她在发廊工作，更觉得自己这个姐姐简直就是家里的耻辱，不知廉耻。

他要回钱，李慧慧不给，还撵他走，两个人在出租房里吵了起来，最后两个人都动手了，他直接从厨房摸了把菜刀，将她弄死了。

李新叫道：“她当时刺激我，我正在气头上，就一不小心杀了她，我本来只想要回钱的！”

这不小心可真是不小心啊，杀人后都做出那样的动作了，还是不小心？

心里冷笑的范阳将那张在步行街垃圾桶拍的照片递过去，问：“你为什么要将李慧慧的头砍下来，还煮了，又放进花瓶里丢弃？”

第126章 126

“你和李慧慧好歹也是亲姐弟，为什么要做出砍头煮头这么残忍的事情？”

面对范阳的这个问题, 李新沉默了很久。

良久以后, 他终于开口：“我没想这样的。”

这个答案一出来, 范阳就想笑了, 这样很明显是多个小时的动作, 不想这样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如果说没有这个念头是不可能的。

“我不小心杀了她之后, 发现她一直睁着眼睛瞪着我，怎么都闭不上！”李新回忆起那个画面, 声音有些抖。

当时他和李慧慧争吵着就在卫生间旁边，厨房也在那边, 见他拿了菜刀, 李慧慧只能往卫生间后退。

又进行一番激烈的争吵后，他一气之下用菜刀把李慧慧砍死, 脖子上的血直接喷涌而出，溅了一地的血。

他当时就摊在了地上，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心里面的恐慌无法言表，面对一地的血和自己姐姐都没有闭上眼睛的脸，整个人都觉得如坠冰窖。

李慧慧的脖子裂开了一个口, 口上的血一直流，直到流干，让自己姐姐的眼睛闭上，可是却没有成功,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拿菜刀把她的头砍了下来。

砍下来的头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眼睛一直瞪着他，包含着恨意、恐惧，第一次杀人的李新脑海里全是恐慌，不知道怎么办。

他是一个大学生，如果被人知道他曾经杀了人，果然还是自己的亲姐姐，那么坐牢是绝对的，名声也会没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杀了人！

得出这个结论后，李新做好心理准备，在这个狭小的出租房内转了一圈，用卫生间的水龙头和拖把，将地上的血全部打理干净，包括墙上被溅的血。

剩下尸体后，他偷偷丢到了外面的公园。

但是李慧慧的头，他却是不敢往外丢，那一旦丢出去，就很可能直接被发现身份，他在网上查了一些方法，发现最好的方法就是买硫酸将头部腐蚀，但硫酸很难买到，都有严格的规定。

经过无数番思考以后，他进了一个贴吧，那里有很多犯罪手法，正好有个飘在首页的帖子，就包括烹煮人的尸体。

他想了想，这样的确很难让人发现死者的身份，而且烹煮之后和以前的尸体也很难让人发现是同一个人，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方法。

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扔的是人头，李新特地从小摊上找到了一个新花瓶，将煮得萎缩了的人头塞进去，最后又在周围看了看，最终锁定了步行街。

在人流的掩护下，他将把花瓶丢在垃圾桶里，随后扬长而去。

后来，他在李慧慧的房间内找到了一个最新的苹果手机，在李慧慧也被他杀了，从自己家里带走的几千块钱也没有下落，这手机就权当是那个补偿了。

但是回来学校后，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他一直没有将手机拿出来，后来提前一天回了县里，找了那个混混王豪。

两人曾经是高中同学，王豪现在也没有事情做，让他来转卖来手机自己就不会被发现，这是最好不过的方法了。

可是他忘了，一旦王豪说出是他的手机，那么他就是警察锁定的目标，就和现在的过程一模一样，是他太大意了。

“我就不应该把手机卖掉才对。”李新懊恼说。

都到现在了还不悔改，范阳对于这个人的想法，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李新从小就在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长大，对于李慧慧的存在都是很鄙夷的，还想着借她的婚姻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是亲姐弟，父母亡故了之后，两个人只能相互依靠。

从小，李家人给他灌溉的思想就是，李慧慧就是为了李新而存在的，而且李慧慧跑到帝都这件事，那里家人非常难堪，至于她洗头妹的工作，让李家人感到耻辱。

范阳和李警官做了交接。

李新是在帝都杀的人，案子也是由苑新区公安局负责的，所以还是要将李新带到帝都去，再进行盘问和口供笔录，最终定案下来。

而且网上关于无头案的信息，他们苑新区公安局也要尽快将结果公布出去，不然关于这件事的谣言会日嚣尘上，到时候就难办了。

…

回到公安局后已经是下午了，范阳却丝毫没感觉到疲惫，满脑子都是定案定案。

连队给了他两天的时间，他一天就抓到了凶手，回来应该会得到表扬的。

带李新去指认现场还有凶器后，又加上一段时间，这起案子终于定了下来，无头案终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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