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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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标下穿您裤子太熟练的错?

“库提莫将军?库提莫将军?你在不在?在不在?”

一群家将呼啸而来,想来是主将走的太久,出来找寻了。

库提莫也觉得尴尬,对那边呼喊几声回应后,就和僵在原地的贺穆兰说:

“我知道你身份麻烦,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你的事的。陛下待我亲如兄弟,你若有要帮忙的只管说,我若能办到,一定鼎力相助。”

说完后,他一个唿哨叫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马,朝着迎接而来的众将汇合,一起向着远处去了。

只留下更加茫然的贺穆兰。

什么身份麻烦?

他看出她是个女儿身了吗?这么厉害,只是抓着喉咙掐一掐…

我擦!

我没喉结!

贺穆兰打了个哆嗦。

花木兰虽然也有隐隐的喉结,并不明显,但要仔细一捏,就知道根本和男人的不太一样。但这个时代,不知道是营养不良的多还是发育的晚,男的喉结不显的也有不少,所以她这点破绽根本不算是什么问题。

这下子贺穆兰更是心乱如麻,一下子想着完蛋了自己女子之身被看破了,一下子想着这将军人品真不错,看出来了她的身份居然还替他隐瞒,有什么问题还要她去找他…

就是扯到陛下是什么意思?什么亲如兄弟?

在显摆自己后台硬吗?

亲如兄弟,莫不是宗亲?

库莫提,库莫提…鲜卑语的“库莫提”,是“苍鹰”之意。

鲜卑人大多喜欢以动物的名称起名,例如现在这位皇帝拓跋焘,鲜卑名为“佛狸”,翻译成汉话,便是“巨狼”的意思。如今能直呼皇帝“佛狸”之人,世上已经是没有几个了,也许窦太后能喊一喊。他现在没有皇后,那些姬妾是不能直呼其名的。

鲜卑人起了汉名之后,并不抛弃鲜卑族原本的名字,要么当做字,要么当做号,在鲜卑人里,还是叫着原来的名字,比如说吐罗大蛮,读起来倒像是“吐个大木耳”,那罗浑是姓“那”的,罗浑才是他的名字,意思是“水蛇”,胡力浑的“力浑”则是“毒蛇”。

贺穆兰皱着眉头嘀咕了半天,总觉得这个库提莫熟悉的要命,待仔细一想,立刻知道了他是谁。

黑山大营里姓拓跋的一共只有两位,一位是拓跋焘的王叔“拓跋延”,这位是黑山大营一成立就在此坐镇的老宗亲,已经年过四十,这男人看起来至多二十多岁,一定不是拓跋延。

还有一位,便是中军赫赫有名的鹰扬将军“拓跋提”,十六岁入军营,五年内获得军功七转,位当正将,领“鹰扬军”精锐八千的宗室将军。

拓跋提的父亲河南王拓跋曜逝世的早,所以他的身世要比其他宗亲单薄。但拓跋曜生前是武艺出众的武勇之将,又和先帝是关系亲密的兄弟,所以军中无数将军都出自他的帐下。

拓跋提是他的长子,从小骁烈有乃父之风,他自父亲薨了以后,这些为国捐躯的王亲之后都是在宫中和拓跋焘一起长大的,接受的是同样的教导。

只是他偏好武艺,或者说只能偏好武艺,韬略等汉人的学术学的是一塌糊涂,人人提起他来,也只能想到“他有乃父之风,会是个好将军”云云,事实证明,他也确实一到十六岁就来了黑山,帮着拓跋焘冲锋陷阵去了。

他虽在中军,但“鹰扬军”是中军精锐,鹰扬军大半都是他父亲的旧部和家将,所以将令一出,莫敢不从。拓跋提只听从三军的大将军拓跋延和皇帝拓跋焘两人调遣,便是尉迟夸吕的面子也是不卖的,和尉迟夸吕的关系也不好。

拓跋提是坚定的皇帝派,从一开始到后来都是孤臣,按照花木兰的记忆,这位将军后来授勋时也是军功十二转的牛人,是和花木兰一般身怀紫绶金印的上柱国武勋。

只是一个是解甲归田的田舍女,一个后来是手持使节行走四方的车骑大将军,若不是他和汉臣关系不好,一直都是在军中坐镇没进过朝堂,否则还真不一定只是个车骑大将军。

一个皇室宗亲、精锐中的精锐、就算是后世的花木兰都要仰望之人,为何无缘无故要帮他?

难道真是英雄惜英雄?

凭什么?

就因为自己给他穿了下裤子和腰带?

贺穆兰的脸色扭曲了起来。

不是这么囧吧?

贺穆兰神魂不思的回了右军的同火之中,若干人等人已经干净利索的挑好了战利品,也把首级割了放好了。现在每一战得到的柔然人战马都有不少,这些空马拿来载战利品和头颅正是合适。

只可怜这些马来的时候驮的是自己身穿甲胄的主人,被拉走的时候只有主人的甲胄和主人的头,不知马儿要会说话,究竟会说什么。

反正没几匹马叫的和越影似的,还“咦嘻嘻嘻嘻…”

贺穆兰心情不好,脸色自然也带了出来。阿单志奇等人给贺穆兰指了指她的战利品在哪几匹马上,见她不但没有喜色,连表情也没有多少,禁不住都是一愣。

贺穆兰虽然最不重这些东西,对军功和战利品看的很淡,但大家在兴奋的时候,也很少扫兴。如今他们欢天喜地,按贺穆兰以前的习惯,也应该跟着微笑才是,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花木兰,你脖子怎么了?”狄叶飞眼睛尖,一下子叫了起来。

花木兰的身体此时还没有被晒黑,冬天阳光不大,就是风吹得厉害,贺穆兰脸颊全是被风吹出来的红褐色皲纹,非常难看,但是她的脖子和身体各处还是比较白皙的。

此时脖子上一片淤红,自然醒目的很。

狄叶飞一叫,一火人全部都围了过来。

“火长,你刚才和谁打架了?哪个不长眼的尾随你了?是不是上次惹狄叶飞的那帮人?”若干人问了一大串,最后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你有没有吃亏啊?”

贺穆兰在军中虽然不像阿单志奇和胡力浑那样好交朋友,但也从不主动惹事,要说仇家,所有人还真只能想到那一批人。

他们都知道贺穆兰的武艺,轻易三四个人是进不了身的,就算是五六个人,想要压倒贺穆兰掐住脖子,像她力气这么大的人能压住的,也不知道有多大力气,所以他们根本没想到只有一人,总觉得肯定是许多人围攻她了,才让她吃了这么大的亏。

“没吃亏。”

贺穆兰不好解释自己到底为何脖子上全是淤红,只能回答若干人最后一个问题。

这几个人都不是姑娘家,不好盘根问底,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又听贺穆兰没有吃亏,顿时各个都喜笑颜开,觉得畅快极了。

“就知道咱们火长不会吃亏!”若干人笑着说道:“对方伤了手,还是伤了脚?被揍得如何?”

“…”贺穆兰脸色怪异了起来。“啊…被碰的…”

她不由自主的朝着若干人的下S看去。

若干人被她看的忍不住双腿一紧,笑的更欢了:“原来是这样,揍得好!揍得好!叫他们再盯着狄叶飞!”

“什么盯着狄叶飞,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贺穆兰再迟钝也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奇怪地嘀咕。

“知道知道,我们不会乱说的。不会是火长干的,火长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若干人牵着马往回走,“不过火长,下次有这种偷偷教训人的机会,带上我们一个,让我们也出出气!”

“…你想的太多了。”

“哎呀,你们老说我想的多。我这叫聪明知道吗?聪明的人才想的多…”

“火长啊,我发现你老是关心狄叶飞啊,啧啧啧,这种借口尿遁偷偷报仇,事后还不留名的事情,做的也太英雄了点,若狄叶飞是个姑娘,都该以身相许了,兄弟几个以后要向你学学,说不定媳妇儿就有了啊…”

“滚!”贺穆兰。

“滚。”狄叶飞。

一群人说说笑笑,打马回营,待回到营帐,贺穆兰眉目间的沉郁还在,惹得狄叶飞若有所思,阿单志奇心中异样。

待到夜晚,一群人借着“集体尿尿”,跑出营帐,偷偷琢磨起来。

“你们说,火长白天是不是吃了亏啊?不然这么不高兴?”

“有可能,他喜欢逞强,说不定身上有伤。”

“可是火长上次被鞭笞都没有脱衣服上药啊…”

“不然这样吧。”

阿单志奇思索了一会儿…

“我们除了要给火长讨个公道,也要关心下火长的身体。晚上他睡熟了,我们两个偷偷解了他的衣衫,看看身上还有哪里有伤。”

“那天为首的几个刺头儿去了杂役营,今天让火长吃亏的应该不是他们,剩下的是谁也就一清二楚了。你们几个没事注意着点他们,一旦他们落单,把外衫脱了套他们头上揍上一顿,就当是出气了…”

阿单志奇要坏的时候也是蔫坏,一群同火大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爱玩好闹的时候,立刻把头点的小鸡啄米,兴奋的不行。

等到了晚上,贺穆兰睡熟了,阿单志奇和狄叶飞偷偷摸摸爬起来,同帐其他人拿了一根短蜡烛,点上后用衣服遮着光,悄悄围了过去。

“我总觉得这事…有点像是你们对狄美人做的…”阿单志奇咽了口口水,显然虽然是他提的建议,但还是觉得不安的很。

“花木兰醒了,会不会生气啊…”

“生个什么气,都是男人,看看又不会少块肉,我们是好心验伤,他咽喉有淤,保不准肩膀胸口都有,真要掐起来,挣扎一番肯定会伤到周围。”

若干人难得没有开玩笑,眼睛一扫狄叶飞:“火长对你最好,你去掀,若是有事,他也不会揍你?”

狄叶飞骇然道:“我?我不行的!我没脱过别人衣服!”

“谁会脱过别人衣服啊!”

胡力浑好笑地顶了一句。

那罗浑和杀鬼的眼睛立刻瞟向阿单志奇和吐罗大蛮去了。

“…那是我媳妇儿,能一样嘛?”阿单志奇低吼。

“那女的自己脱的,我什么都没做!”

吐罗大蛮龇了龇牙。

芦柴棒子一般,还不如不脱呢!

其他人又把期望的眼神看向若干人。若干人捂住胸口,摇头连道:“我家女奴都是被脱光了洗干净丢到我床上暖床的,我也没脱过别人衣服!”

“嘁!”

“入阿母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几人压低了声音表示愤慨。

“狄叶飞,还是你来吧。一来你和火长亲近,二来你手脚轻巧,我们都是五大三粗的…”

“我来。”

那罗浑突然冒了一句。

“我来掀。”

真猛士也!

众人纷纷对那罗浑这种大无畏的献身精神表示了强烈的赞扬。

那罗浑也是浑身发毛,总觉得九个男人围着另外一个男人商量怎么掀开衣服实在是很奇怪,但他说都说了,也只好搓热了双手,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

这边,贺穆兰因为白天的事,睡得不怎么安稳。

梦里一下子是那“库莫提将军”发现了她是女儿身,威逼利诱让她交出自己的越影和磐石,一下子是全营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前赴后继的要来剥开她的衣服…

她白日征战一场,原本是极其疲累了,只不过她在花家被那群游侠儿弄的十分浅眠,那罗浑的手只是一碰到她的前襟,她立刻就惊醒了过来。

‘想不到花木兰肌肉还是挺厚实的…’

那罗浑想起自己怎么练都鼓不起来的胸肌,莫名地自卑了一会儿。

…谁在摸我胸!

不想活了!

贺穆兰眼睛一睁,猛地一拳伸出去,顿时揍得那罗浑哎哟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

待她仔细一看,只见八个火伴鬼鬼祟祟的围着一根蜡烛,在她身旁跪成一圈,活像是某种邪教在举行的仪式,顿时背后发毛,惊叫道: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救命啊!火长醒了!”

若干人发现贺穆兰睁开了眼,那罗浑又飞出去了,顿时吓得蜡烛往下一丢,抱头鼠窜。

其余众人都是久经沙场(?)之人,立刻跟着也窜了出去。

“你们别跑!说清楚怎么回事!回来!谁被子烧着了!给我回来!”

第134章 男性女性

那夜以后,右军无缘无故传出了闹鬼的传言,经常有士卒被鬼怪暴打,还有人信誓旦旦说半夜看到鬼影子在跑,有鬼尖啸。基于左军刚营啸过没多久,右军对此传闻非常重视,不但严令禁止士兵晚上擅自乱跑,还加派了巡更官,晚上有专门的魏兵巡营,久而久之,鬼怪的传闻也就渐渐消散了。

“都是你,说什么装成厉鬼出去找他们麻烦。”若干人把辛苦做出来的长舌头丢到一旁,“现在好,晚上到处都是巡逻的,连出去尿尿都要被盘问半天!”

“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吐罗大蛮一瞪眼,“我只是想让他们受受惊吓而已!”

“好了好了,别吵了。”

那罗浑听了他们的话以后胸口都痛。那天被拍飞后,他都有了阴影了…

一个七尺男儿直接被拍飞,自尊和面子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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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丢的?”贺穆兰从帐外回来,手中拿着两束红缨。“就放在帐外,没人要吗?”

“我们枪上的都还在啊!”一个个开始检视起自己的长枪和长戟等物。

红缨是用来吸收枪尖上留下来的人血的,否则枪杆滑溜是握不住的。由于红缨吸满人血后很少有人再用,觉得煞气过重,一般都是丢掉,再换条新的。

也有少数的人舍不得买新的,或是那红缨有什么特殊的缘由不愿换,将它洗干净后接着用的,红缨用到后来会洗到发白,只有饱吸人血后是艳红色的,一望红缨就知道今日有没有出战过。

“火长,我们的红缨都在。只有你的和狄叶飞的没了。”阿单志奇扫了眼,“两束的话,应该是狄叶飞的?”

狄叶飞用的是双短戟。

“我的洗干净了,还没装上去。”狄叶飞从来不信煞气什么的,每次洗洗再挂上。

那罗浑则是从来不洗,美名其曰“积攒煞气”,他的枪缨红到发黑,到凝结成块儿再也不能用的时候,就会被丢掉。

贺穆兰有时候在战场上摘掉就丢掉了,有时候会捡回来,全看当时心情。这次是她丢掉了,新的还等着月末休沐去买。

“好生生的,谁放两根红缨在这啊,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吐罗大蛮挠了挠头。“火长,既然你的没了,干脆拿来用吧。”

贺穆兰原先还以为是哪个火伴掉落的,一问没人丢红缨,只能莫名的把它收起来,取了一根装在枪尖下。

这红缨颜色饱满,比帐中诸人的红缨颜色都要鲜艳一些,贺穆兰挂上去后觉得好看,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笑着道:“不知道这人的红缨是在哪儿买的,若是找到失主,我要问问。”

“又不是姑娘家,能用就用,还红不红,白不白的。”胡力浑莫名地觉得火长在这方面有些太讲究,不够男人。

若干人的四个家奴在一旁磨刀的磨刀,给主人捏背的捏背,若干人昏昏欲睡间听到姑娘什么的,张开眼睛道:“什么姑娘红的白的,哪个姑娘被开了头吗?”

这话一出,满室皆笑。

.

自那之后,贺穆兰几人的帐篷前总是被人放各种东西。有时候是几颗漂亮的石子,有时候是不知名的鸟羽。

这行为无论古今都只能让人想到一件事:

——求偶。

若抛开这其中有些怪异的感觉,还挺浪漫的…吧。

可惜,只有贺穆兰这么想。

“妈的!给老子抓到是谁乱丢这些垃圾,老子把他牙给扒了!”吐罗大蛮一出帐门差点踩到一堆奇形怪状的爪牙,整个人都暴躁起来了。

“这是猫抓了老鼠来主人面前邀宠吗?怎么什么东西都往老子火里堆?”

吐罗大蛮跳了出去,在一群营帐间大声叫了起来:“众兄弟给我听了!谁看到有人我们营帐门口丢东西的,帮老子抓一下!抓到了老子休沐请他吃肉!”

“好咧!”

“上次看到一个小子跑过去了,下次给你逮住!”

“哎哟,你们火里有狄美人,被人送东西是正常的!”

然后各种围绕着狄叶飞的轶事就被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其内容无外乎今天哪个小伙子见到他撞了柱子,明天哪个在战场上看到狄叶飞还想虏获回去之类。

这些人都是粗汉子,说这些话并没有恶意,狄叶飞和贺穆兰等人也都知道。但由于之前夏将军曾经痛斥过狄叶飞这张脸,即使心中知道他们没有恶意,狄叶飞也忍不住白了一张脸。

“狄叶飞,我觉得你过于敏感了。”贺穆兰看到这样的狄叶飞,心中很惋惜。

她在后世见到的狄叶飞已经是镇守西域的得力将军了,虽然貌美,却是不可小觑的权贵。

有了权力的狄叶飞并不以自己的容貌为耻,相反,在太子需要他的容貌行事时,他也顺从的去了,并没有被折辱的意思。

这说明后世的狄叶飞已经正视了自己容貌所带来的一切,并且积极的去面对它。

狄叶飞离开花木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他?按照花木兰的记忆,他在宿卫军中当宿卫的时候,得了崔浩的赏识,所以调到了陛下身边当差,因为崔浩年轻时也容貌姣美,没有人敢侮辱与他…

所以,还是权力的原因吗?狄叶飞会那般努力向上爬,是看到了和他有相同困扰的崔浩爬到高位后得到的尊敬,所以也想像他学习?

“我…敏感?”狄叶飞平日里话很少,也没和贺穆兰聊过什么天,所以贺穆兰突然表现出想要长谈的意思,倒引的他诧异地看了过去。

“人的天性是趋向美的,这是本性。就像有的人高大、有的人矮小,有的长得胖,有的长得瘦一样,美丑也都是老天给的,有人喜欢美,就和有人喜欢别人的高大一样。我不知道你有多不喜欢自己这张脸,但对于很多人来说,看到你的脸,是一件非常让身心愉悦的事…”

“这种愉悦大多数时候和情爱、色Y无关,仅仅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认同。但是要是有人将此和某些龌龊的事情联系起来,那是那些人的问题,不是你的,你大可不必表现出这么…为此困扰的样子。”

“别人的问题吗?”

“是。每个人最出色的地方自然会被别人说道,比如我的力气,阿单志奇的厨艺,吐罗大蛮的好人缘,以及…你的脸。当你身上有比脸更出色的地方时,自然就不会有人谈及你的脸了,或者,不会将它当做重点。”

贺穆兰这些话憋了许久。

“外面这些讨论你的同袍大都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也没有恶意。他们谈论你的脸时,和谈论我的腹泻,吐罗大蛮的口臭,胡力浑的脚臭没什么区别。”

由于贺穆兰是蹲着如厕的,被撞到时别人总觉得她是在大号。她从来都是露出“抱歉”的表情,然后捏鼻子,谁也不愿意留在那被熏,久了以后,花木兰肠胃不太好,经常拉肚子的传闻也就越演越烈了。

“‘看,花木兰那样的勇士也拉肚子!看,吐罗大蛮虽然人缘好,但一说话就口臭!看,胡力浑脚臭!看,狄叶飞长得像个女人!’”

贺穆兰故意捏着嗓子尖细着说话,终于引得狄叶飞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看,其实就是这么回事!”贺穆兰耸了耸肩,“你不妨放轻松点。”

知道了,火长。”

狄叶飞低下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继续将红缨系在双戟上。

“不过,狄叶飞,我总觉得门外那些放了一堆的东西是给你的。”贺穆兰忍不住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军中寂寞,许多人都需要一个精神寄托。像是吐罗大蛮那样的,都恨不得有个女人脱离‘童子鸡’的称号,难保没有人把你臆想成他脑海里的那个样子。你要真遇见这种人,无需理他,只要记得他们喜欢的不是你,而是他们脑子里造出来的你就行了…”

狄叶飞怔愣了一会儿,呆呆地点了点头。

贺穆兰见他似乎听懂了,心中也是安慰。

她的真实年纪,比现在火里年纪最大的阿单志奇都要大上几岁,所以看他们时,不免有些长辈看晚辈,或是大姐姐照顾弟弟们的感觉,有时候说话、行事,都不自觉的表现出来。

她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

贺穆兰掀了帘子出门,冷不防看见那罗浑站在门口,望着地上一堆爪牙皱眉。

她对那罗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往灶房而去。走了几步,却发现那罗浑也跟上了,这就奇怪了。

“你有何事?”

她停下脚步。

那罗浑自那夜被她揍飞,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她说话了。

“你和狄叶飞说那些,只会让他更痛苦。”

那罗浑一开口就有隐隐的谴责。“他长得像个女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你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是别人的错,他就会把错全怪在别人身上,怪这个世道…”

“那时候,他该怎么过日子呢?对所有人都抱有敌意吗?”

“与其让他觉得整个世道都是错的,不如就让他…”

“那罗浑。”贺穆兰打断了他的话。“你认识的狄叶飞,是什么样的人?是脆弱到只能靠着自我哀怜活着的‘狄美人’,还是一直努力活着,情愿面对各种不公平待遇也不愿意自残容貌的倔强火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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