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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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精灵族的重宝——陨星。

“我将要前往神国，陨星就送给你吧。艾鲁因会为陨星的持有者敞开怀抱，当你得到陨星的承认时，你就是新任的猎之女王。你将成为游侠之王，艾鲁因的主人。当你见到可以成为下位游侠首领的人选，就把这把长弓交给她。”米娅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环绕，她的身体已经模糊到几乎看不见了。

艾克斯将手放在自己的脑袋旁边摇了摇，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一路走好啊，猎之女王！威风凛凛的前往神国吧，如果有时间，可以去寇德的神国去找列奥尼达叙叙旧，他会欢迎您这位‘老朋友’的。”

米娅莉灿烂地笑着，冲艾克斯点了点头。

在这略显伤感的氛围中，我们回到了艾鲁因。

鼻端萦绕着泥土特有的芬芳，手握长弓的我听见了整座艾鲁因的欢唱，那是艾鲁因的植物和动物们对我们表达出的善意。

可惜，像我这样既追求魔法，又追求箭技和剑法的精灵，这辈子也达不到游侠的典范之道吧？这把“陨星”，我要尽早为它找到主人。

一只手拿过了陨星。

“咦？艾克斯你能碰到东西了？”我惊喜地叫了起来。因为艾克斯以前碰到任何实体都是穿越过去的。

“不，那是因为其他原因。”艾克斯拿着弓仔细地翻看着，他一摸到弓，就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声音？”

“手握陨星之人能听到艾鲁因传达的信息。你不是精灵，艾鲁因应该在叫骂吧。”我好笑地看着皱着眉，却不得不仔细抚摸着弓身的艾克斯。

“我大概知道我为什么能拿起它了。这真的是一块星星的陨石。”他笑着说，“这是黑夜女神所在的星辰破碎后留下的残余物。它并不仅仅是一把弓，这是矮人之神摩拉丁的造物，用来封赢黑夜女神’的神格的器皿。”

“器皿？”

“嗯。黑夜女神曾是苏迪拉的从神，任何与黑夜相关的事物都会唤醒她，我继承了苏迪拉的神格，所以才能感受到它的本质。不过，现在这把弓因为赠与了精灵而被赋予了其神圣的象征，已经不仅仅是一件器皿了。”

艾克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陨星”丢给了我。

“好吵！真是一座聒噪的森林。”

艾克斯也会嫌弃别人聒噪吗？

我抓着陨星，愉快地轻笑着。

“这是一座热情的森林！”我朝艾克斯眨了眨眼。

“我的恋人啊，欢迎你来到艾鲁因！”

157艾鲁因的欢唱

手握陨星,我才知道艾克斯所说的“真是一座聒噪的森林”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因为艾鲁因很久没有和别人交流过，每一棵植物，每一个艾鲁因的造物,都在热烈的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嘤嘤嘤,终于有新的精灵能听懂我们的话了…”

“这个好像没有米娅莉大人漂亮啊！”

真对不起，我长得比较抱歉呐。

“旁边那个飘着的是什么？这届的艾鲁因主人癖好好奇怪,喜欢虚灵吗？”

艾克斯，有人把你当成不死生物啦…

“力量很弱,希望能活的久一点吧…”

…

我终于有点受不了的把我自己的长弓放进了空间里,而把陨星背在了身后。

耳朵旁边一直都有东西嗡嗡嗡,确实无法保持愉悦的心情啊。

艾克斯一边观察着我的表情，一边偷偷地窃笑。我被他看得有点困窘,所以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这下似乎戳到了艾克斯某个笑点,他干脆大声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难得看到莉雅无可奈何的样子啊！看来陨星真是一把不错的长弓！”

这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同类相聚”吗？还是我有某种吸引话唠的体质？

“见到你我的心开始欢唱。请问来的是哪位姐妹？”从前方的树梢上传来了优雅的男声，应该是艾鲁因的巡林客看见我了。

我看了看艾克斯，他对我耸了耸肩。在外人看来，我是单独一人走进森林的。这一点让我有点难过。从离开寂静密林开始，我就没有孤单一人过。可是自从艾克斯变成了灵体，在别人的眼里，我大概又成了那种习惯形单影只的精灵吧。

“愿你的生命之树常青。我是寂静密林的莉雅.月语，前来述职。”我对着树梢看不见的精灵用精灵语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月语？”从巨大的榕树后面走出了一位身穿绿褐相间衣服的兄弟。他和很多巡林客一样，身后背着一张弓，一袋箭，腰间挂着一把绿色的长刀。他对我微微笑了笑，“原来是‘风暴卫士’之女，我是拉扬之子，游侠帕拉贾。”

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精灵是没有礼仪规范这种东西的，互通过姓名就表示我们已经结识了。拉扬是四百年的风云人物，一位出色的“战地射手”，他的连环箭技是银冠森林的骄傲，看来这位帕拉贾也是位擅长多重箭术的游侠了。

对于艾鲁因，我也非常熟悉，我那长达八十年的幼年期就是在这座森林里度过的，所以当我熟门熟路的走在艾鲁因通往银冠森林入口的路径之时，帕拉贾也并不觉得很吃惊。他能一口说出我的来历，想来也对我的父亲略知一二吧。

艾克斯有些不爽地在我耳边碎碎念着：“他老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为什么他老走在你的身侧？明明可以在前面或者后面的。”，“他肯定对你有意思！他保持着每两分钟就看你一眼的频率！”

…

他在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背后的“陨星”吧？消失已久的“陨星”又重新现世，凡是游侠都要关心一下好吗？只不过精灵对于隐私这种东西不会随意的窥探，所以才没有开口询问。艾克斯为什么会觉得帕拉贾是对我有着那种意思呢？

艾鲁因啊，请帮我让我的恋人闭嘴吧。我的额头都在炸痛了。

也许是我的想法得到了艾鲁因的回应，森林里突然刮起了风。大风让所有的树叶都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很多树上都隐隐约约地显现了精灵们的身影。他们有的在小憩，有的坐在树上制作箭支，有的单纯的什么都不做，只是躺在树上咬着树枝闭着眼睛。

“哇，原来艾鲁因里有这么多精灵！”艾克斯终于不在唠叨了，而是转为大声地赞叹着，“精灵们真是不可思议的种族啊！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我很想和他说“我们是精灵啊，是森林的种族”，却担心帕拉贾把我当初自言自语的疯精灵，所以只好闭着嘴快速的往前走着。帕拉贾出于礼貌将我引导进银冠森林，等我进入银冠森林，就可以拒绝他继续相陪的好意了。

我在树间、枝头和灌木丛里快速地前行着，我的身边是速度丝毫不逊于我的帕拉贾。艾克斯紧紧跟在我的身边。沿途有不少精灵显现出自己的身形，遥遥地对我和帕拉贾致敬，却不会出声打扰我们，我对他们一一点头回礼，但并不减慢脚下的步子。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我遇见了一群麋鹿。

麋鹿们是银冠森林里精灵最爱的伙伴和坐骑，看见麋鹿群，就代表离银冠森林不远了。

艾克斯还很好奇的凑近麋鹿们看了看，他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犄角这么华丽的生物。

那是宝冠雄鹿啊，艾克斯。这是银冠森林里特有的品种。每当□季来临之时，这些“宝冠雄鹿”就会变成“破帽子雄鹿”，那时候才真是壮观的景色呢。

一大群鹿角残缺的雄性麋鹿垂头丧气的躲避着人群，当精灵们召唤坐骑时，它们会露出非常不好意思的表情跑远。只有□季里成功捍卫了自己雄性权利的那群宝冠雄鹿会雄赳赳地跑进银冠森林，摇晃着它们的鹿角在精灵面前温驯的跪下，那时候，拥有最漂亮的那个“宝冠”的麋鹿就会被装扮一新，成为‘银月之典’里的宠儿，受到所有精灵的追捧和祝福。

我是多么想这样兴致勃勃地和艾克斯介绍着我的出生之地。我想告诉艾克斯关于艾鲁因、关于银冠森林的一切。然而，我只能稍稍有些遗憾地看了眼那群麋鹿，然后又有些幽怨地瞟了一眼执意跟在我身边的帕拉贾。

艾克斯立刻就炸毛了。

“你你你这么看他是怎么回事！你果然是嫌弃我现在只是个阿飘了是不是？55555莉雅你不准抛弃我…”

我的头又疼起来了。柯瑞隆啊，我还是个很年轻的精灵啊，怎么就会有这种人类老头子才会得上的毛病呢？

巨大的橡树出现在了我们的前方，橡树上挂着几个小树屋，那是巡林客的小屋。我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看见金橡树，银冠森林就到了。

“欢迎你，我们的姐妹。银冠森林欢迎你回家。”树屋里的游侠们全部走出了树屋，也许是他们看见了我身后的“陨星”，他们相视了一眼后，向我欠了欠身子。

我微笑着也向他们回了回礼，然后抱住了金橡树的树干。

“我是精灵莉雅，我想要进入银冠森林。”我对这棵十个人也抱不过来的橡树轻声小声地说出了我的请求。精灵们传说这棵树是柯瑞隆的化身之一，任何精灵的低语他都能够听见。我们有时候也会这棵树说出自己的诉求，不过，它最大的作用是成为“银冠森林”的守卫者而存在的。

随着我话语的结束，橡树的绿色树叶开始慢慢转换成金黄的颜色。艾克斯站在我的身侧，眯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这种奇景。

我和帕拉贾在金橡树完全金黄之时，直直地向树干走去。

我们穿过柯瑞隆的化身，进入了精灵在西大6的庇所，离开妖精之野后精灵最大的聚集地——银冠森林。

我用余光寻找艾克斯的踪影，我害怕他会无法穿过金橡树的大门，然后我的一颗心终于踏实地回到了自己的胸腔里。

艾克斯正在我的右手边对我微笑着。

我拒绝了帕拉贾提出相陪的好意，表示我自己可以单独行动。

我先去了老师的居所，老师依旧在闭门谢客中。从米娅莉的梦境中我知道了老师为什么会常年离群独居——他的妻子索菲娅，正是谋杀了游侠之王米娅莉的凶手。而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可能连老师自己也不清楚吧。

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对老师倾诉。我爱上了人类的男子，以及我得到了米娅莉的长弓，也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然而，仅仅是十一级法师的我无法解开精灵大法师伊尔曼对自己居所布下的‘秘法锁’，所以我只能敲了敲门，然后将我带回来的装有秘银、精金和其他高级炼金材料的袋子挂在了老师的门上。

我带着艾克斯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曾经住过的小屋。艾克斯曾问我精灵是不是都住在树上，精灵在妖精之野确实是全部住在树上的，但是当我们和我们的妖精同伴分离，来到西边的大6后，精灵们就开始在庇所里制造木质的屋子，并且用植物和花朵装饰我们的房屋。

我们第一次共处一室过了一夜。艾克斯带着哀怨的眼神扫了一眼我房间里的小木床，然后非常萎顿地窝在屋角。

我还记得艾克斯在夜晚是不会睡觉的。于是在黑暗的木屋里，我躺在床上，而艾克斯随意躺在屋子里的地板上，我向他说起了银冠森林的一切。

我说起了宝冠雄鹿、银月之典；也说起了银月之典通常是精灵适婚男女互相表达爱意的日子；我说起了精灵为何和我们同一血脉的妖精分裂，启航来到西边大6；我还说起了我在伊尔曼长老身边学习魔法的那些日子…

我希望借由我的话语，能让艾克斯在黑夜里也不会寂寞。虽然他始终都是乐观又开朗的样子，但从他对帕拉贾的敌意中，我察觉到了他隐藏在内心中的不安。

我是希望能和他永远的走下去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的永远有多长。我希望我们能比老师和索菲娅、辛西娅夫人和劳伦国王更加幸福和圆满。艾克斯说，他爱上了精灵，必须得加倍努力才行。

而我为此必须要学会的，比艾克斯还要多啊。

158‘我就是厚脸皮’

第二日,我带着艾克斯在银冠森林里闲逛。住在银冠森林里的，大部分是年长的精灵和殚精竭虑地钻研某项技法的精灵。年轻的精灵在岁月悠长的银冠森林是呆不住的。银冠森林虽然是西大6最适合我们居住和成长的地方，也是柯瑞隆赐予我们的庇护之所,但很多年轻的精灵还是愿意出去走走。即使不出去游历,在艾鲁因锻炼箭技和各种技巧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大概才是我们离开妖精荒野，离开我们的妖精同胞来到西大6的真正原因吧。

我离开银冠森林时刚刚一百二十岁。满心想要取回父亲佩剑的我,成天都在盘算怎么偷偷溜出银冠森林。我的老师伊尔曼长老除了教授我一些魔法外，和我相处的时间极少,我基本是跟着父亲的老师赛文长老一起长大的。

当赛文长老将我带走时,我去和伊尔曼老师告别。当时我并不觉得难过,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过去，我偶尔有些伤心伊尔曼长老对我态度冷淡,我现在从米娅莉那里知道了伊尔曼长老如此对我的原因,又很后悔当时没有对他更好一些。我的性格如果开朗又娇憨，在小的时候更粘他一些，如果我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或者是艾克斯那样善解人意的人类，应该能帮他从伤痛中走出来吧。

我将我的心声和懊悔与艾克斯说了，艾克斯想了想，有些感慨地说：

“精灵的爱情，有时候真的很让人难过啊。”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呢？”

“米娅莉大人的痛苦，在于她是单恋。单恋的最可悲之处在无法改变对方。所以伤心之后又再伤心，这是很糟糕的情况。”

“我也曾对你单恋过，我知道那种感受。虽然人们会自我安慰，只要感受到那种爱情的感觉就可以了，可是就因为无法影响到对方，所以就注定因为这样而伤心痛苦。盼望对方也能想我，爱我，回应我，但是这种期盼不会成真，最后就会产生‘破坏’的火花。”

“破坏？”艾克斯有破坏过什么吗？虽然他一直很浮躁的样子，但对于我和我们这群朋友，却从来没有显示出暴虐和负面情绪的一面。

“是的。因为人类和精灵是不同的。米娅莉大人是追求协调的精灵，即使是单恋，也没有造成什么求而不得后的可怕后果。她丝毫没有让列奥尼达感受到她的爱意，并且尽量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她按照列奥尼达的样子来改变了自己的爱，而不是想要按照自己的爱来改变列奥尼达。这是一位非常伟大的女性。”

“但我并不同。或者说，大部分种族的爱情都和精灵不同。当满腔的爱意到了怎么也无法掩饰、也不想掩饰之时，就开始不想让对方保持原来的面貌，不论如何都想尽办法要让对方变得爱自己。这样并不是希望分享对方的快乐与欣喜，而是希望对方能高兴和自己在一起，能喜欢和自己一起生活。由这一点看来，爱和憎恨几乎是一样的。不管怎么样，这种爱就是努力试着想改变对方。”

“可是米娅莉大人最后还是造成了不好的结果，甚至连自己的生命也失去了，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已经失去了一切…”我对米娅莉大人的惋惜，其实更加感同身受。因为在那场梦境里，我就是米娅莉，米娅莉的感情和我达到了“协调”，让我的心情也为此波动。

“人类并不是只有爱情的。列奥尼达对米娅莉的情感，有可能比爱情更加复杂，也更加深厚。”艾克斯摇着头否定我的看法，“列奥尼达能说出‘我最信任的人就是米娅莉，如果我的妻儿有什么事，请将她们送往银冠森林’的话，对一个人类来说，对能托付于这种信任的人倾入的感情，往往比爱情更加沉重。”

比爱情更沉重的东西吗？

“相对于米娅莉女王，伊尔曼长老就是被人类的爱情破坏的典型。作为精灵，他包容了索菲的一切，包括好的和不好的。然而，索菲在得到伊尔曼长老的爱情后，又因为其他的感情而将他的包容弃之如敝屣。伊尔曼是精灵族的长老，也是她的丈夫，米娅莉女王是如同她养母一般的存在，她甚至还有孩子，能做出这样可怕的行为，这位索菲的性格并不如同她外在表现出的开朗和乐观。在自己的生母和养母的矛盾之间，她没有选择去查清事实的真相，而是用猜疑和仇恨毁了一切。在这一点上，伊尔曼长老也是有责任的。”

“你说老师…”

“作为年长的精灵，伊尔曼长老拥有比索菲更加成熟的思想和智慧。他的能力足以用简单而且轻松的方法遏止已经出现不对劲苗条的索菲。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他为什么任由她为所欲为呢？这是彻骨之痛的错误啊！精灵的‘协调’，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无奈。”

“追求‘协调’是错误吗？难道要整日争吵才好吗？”

如果是人类的夫妻，产生如此大的分歧应该已经决裂了吧？

“有‘不同’才有‘协调’！不争吵怎么知道‘不同’在哪，又如何‘协调’？一昧的追求和他人的‘协调’，不过是虚伪又不负责的做法罢了！我虽然欣赏精灵在其他方面的协调之心，却不认为将爱情这种所有种族都会产生的火花，强行让它达到‘协调’的情况是正确的行为。”

“人类即使到了中年，在精灵看来也很幼稚吧？莉雅你虽然刚刚成年，可是在很多方面，表现的比我要成熟的多，这也让我常常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我相信索菲也是出于这样的心理，才选择了最后的逃避。一边崇拜和爱慕着自己的爱人，一面又害怕自己丑陋的心让对方失望。因为人类恋上精灵，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种‘高攀’啊。列奥尼达估计也曾对米娅莉产生过好感，那样一位独特的女子，与之朝夕相处的年轻异性怎么会不为之心生情愫呢？可大概正是因为这种‘高攀’的心理，让两个高傲又优秀的人互相错过了。”

我无法反驳他的话，因为就连我，也才刚刚搞清楚爱情是什么。

咦，那这么说…

“艾克斯，你以前有过很多位爱人吗？”

“…什么！！！莉雅你怎么会这么认为？”艾克斯狼狈地栽了个跟头，然后马上爬起来飘到我的面前解释着。“天地可鉴啊！除了少年时期对着美女会有些不切实际的遐想以外，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更别说有很多位爱人了！”

“可是艾克斯你明明表现出对爱情非常娴熟的样子！甚至连索菲和伊尔曼老师的爱情你也说的头头是道！难道人类会对自己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这么了解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人类早就征服了所有种族了！”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着。

“人类是可以借由其他人的经历来不停完善自身的！正是因为我过去没有爱人的原因，才会对自己未来的恋人更加的憧憬，会在平时不停地注意这方面的内容，从而产生一些感想。我想在自己恋爱之时，能够尽量的尽善尽美，不要给对方带来伤害。这就是上天赐予人类的天赋啊，是不逊于精灵的‘协调’，矮人的‘技巧’的天赋。我们拥有从别人的失败中寻找成功道路的能力！”

“那你那高攀言论…”

“你就当我厚脸皮好了！‘配不配得上你’这种事情，我只是随便在脑子里过一过就完全当它不存在了。从我被你捡回寂静密林，睁开眼睛看见你的那刻起，我就笃定自己是特殊的，也认定了你是上天赐予我的另一半。你说我厚脸皮也好，不要脸也好，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为什么爱情的火花不能因为‘我就是要这个精灵’这样的原因而熊熊燃烧呢？我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怎么样了！只要天鹅不介意就行了！更何况，我这不是青蛙变王子了吗？”

我真是要为他这无赖的“爱情理论”给跪了。

所以说，他的爱情是因为他那莫名其妙的“我是特殊的”的笃定和那股“即使我是高攀我们自己高兴就好”的得意才能坚持下来的吗？

是不是精灵只要爱上的是这样的“厚脸皮”，也许就不会遭遇悲剧的结果呢？

这实在是…太棒了。

“你配得上的。”我的耳朵好像都红了。

为什么精灵不能随意改变自己耳朵的颜色呢？

“什么？”

“我说，你配得上我。应该说，如此木讷的我，能得到你的爱情，应该是我的幸运才是啊。”我费力打开好像正在燃烧着的嘴唇。“万物会受到秩序和混乱同时的庇护，我们能得到混乱和秩序带来的礼物。我们，任何种族，都会有命运中的另一半存在，爱情会让我们开花结果，继续繁衍生息，这就是秩序的法则；然而，你不知道另一半以何种形式和自己相遇，也不知道那另一半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那爱情结出的是什么样的果实。这就是混乱送与我们的礼物。”

“我很感激混乱送给我的另一半，这是‘协调’之外的惊喜。我并不会说什么爱语，也做不出什么甜腻的动作，但我的整颗心都在欢唱，如果此刻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应该比艾鲁因的声音还要嘈杂吧。我非常感激你的‘厚脸皮’和‘不要脸’，正是因为这些…”

我的话顿住了，因为艾克斯傻笑到连我都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的地步。

然后…

瞧我看见了谁啊？那骑着宝冠雄鹿，从银月庇所方向朝我们而来的是谁！

不要责骂我活了很多岁月还行事轻浮，因为当我看见他的到来时，我连与恋人的亲密交谈都继续不下去了。我难掩自己激动的情绪，向来人的方向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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