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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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姜宏义绞尽脑汁吹捧姐姐,为她的终身大事贡献一份力量时,傅承林的轿车和司机都来了。

他拉开车门,先把姜宏义塞进去,心中便觉得踏实、稳妥。然后,他才朝姜锦年招手,他看着姜锦年情非所愿走过来,像是被他用一尾饵料钓上来的美人鱼。

他富有先见之明,把姜宏义扔在了副驾驶座位。

姜宏义尴尬地和司机打招呼:“叔叔好。”

司机微笑点头:“你好你好。”又问:“你认识姜小姐?”

姜宏义患有轻度的陌生人交流障碍。

傅承林在他眼中算不上陌生人。因为傅承林的照片曾经一度悬挂于姜锦年的书桌边,姜宏义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早就熟知了那副长相。

而这位司机,却是实实在在的生分。

姜宏义扭头看向姐姐,恳切的眼神透露了讯息——自己想和她坐一排。

姜锦年与他心有灵犀,很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能不能让我弟弟…”

傅承林打断道:“你们家住在哪儿?哎,等一下,我们还没吃晚饭。”他搭扶着座椅,侧身靠近姜锦年:“想吃点儿什么?你弟弟不用管了,他吃过了。”

姜宏义坐在前排叹气,隐隐觉得傅承林过河拆桥…都说姐夫和小舅子天生不合,他可以为了姐姐稍作牺牲。他如坐针毡地毗邻一位陌生人,双脚并拢,簌簌不停抖动着,听见后排的姐姐开口问:“你饿不饿?我家里应该有饺子,比学校食堂的好吃。”

傅承林当年上大学,莫名喜爱食堂的水饺。

姜锦年偶尔给他送过饭。他在图书馆忙昏头的时候,她拿着食堂供应的一次性饭盒,跑到楼梯道里等他,他一出现,她就把塑料袋递给他,扭头走远,丝毫不索求回报。

姜锦年其实不太欣赏这段经历。

她轻咳一声,微侧左腿,绷直脚尖。

今天她穿了一双绑着黑色蝴蝶结的高跟鞋,缎带松开了一截。傅承林不言不语地弯腰,帮她把那个蝴蝶结重新系上,他没说一个字,但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脚踝。

她咬着嘴唇不肯服软,不愿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心跳快如擂鼓,她无能为力无计可施,索性一扭头凝望着映在车窗上的属于她的倒影。随后,视线延展到更远处,漆黑如墨的夜幕令她放松。

她盘算着明日基金指数,又在挂念弟弟的高考成绩——他考得好当然好,万一分数偏低,那填志愿、选学校、找导师一系列的问题,都等着他自己解决了。

她脱口而出一句:“姜宏义,你想好要学什么专业了吗?”

姜宏义的语气怏怏不乐:“金融。”

傅承林不动声色地收买他:“很多人都在学金融。为什么?因为前景可观。你选了这条路,我们能一起做点儿实事…”

他还没说完,姜宏义已经接话:“我第一志愿是金融没错,怕就怕脑子里冒出来别的一茬想法。”

傅承林盯着他的姐姐,回答道:“你可以试试互联网、硬件、贸易、建筑、医药、化学…这些行业里,我都有熟悉的朋友。”

轿车即将抵达目的地,车速减缓,高楼大厦从视野中消失,剩下一片红砖白瓦的小区——这里是姜锦年父母的住所。他们家曾经住在更简陋的老街巷里,无房产证明,仅仅是租客。

后来,姜锦年上班挣了些钱,拼命往家中塞,父母的条件好上不少,租住的场所换了个档次,兴许是奔着小康去了。但她无法否认,她的家产比起傅承林依然差得遥远。

傅承林跟着他们姐弟进了家门。

弟弟信誓旦旦地保证,父母都不在家,父母都去舅舅家打牌了,不到十一点不会回来。然而正门一开,父母二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母亲瞧见姜锦年,欣然道:“年年回来了,今天不忙了?咋不跟家里说一声。”

姜锦年推搡着弟弟打头阵。不过傅承林那么明显的一个人,她想藏也藏不住,他光明正大站在他们家客厅里,单手拎着姜宏义的黑色书包,成功做出一副与姜宏义玩得很好的假象。

父母正要开口,姜锦年赶忙道:“这是我…是我同学。”

哎…

好苍白的解释啊。

她忽然懊恼又后悔。

她不该年少无知,在墙上贴他的照片。

既然姜宏义能认出他,那么她的爸爸妈妈肯定也能。如果傅承林长了一张让人遗忘的大众脸也罢,要怪就怪他不是大众脸,姜锦年的父母果然一眼识破他的身份,端茶倒酒洗水果一连忙着招待他。

他再三感谢地收下,时不时瞥一眼姜锦年,她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说:“你等着,你坐好,我给你煮一碗饺子。”

姜锦年前脚刚走,傅承林后脚跟去。姜宏义见状,也要凑热闹钻厨房——他晚饭根本没吃饱,他也想再补几只饺子,可他刚往那个方向踏出一步,他妈就一把揪住他,念叨:“别打扰你姐姐了,你还没看出来吗?”

姜宏义朝厨房做了个鬼脸。

*

厨房面积狭小,仅容两人并排。

姜锦年从冰箱里找到了饺子,打开燃气灶,架锅烧水。傅承林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后面,她有些不耐烦,却听傅承林问了一句:“你在这里长大么?”

姜锦年摇头:“不是,在环境更差的地方,你想象不到的那种地方。”

随后,她就一言不发。

傅承林转移话题,与她聊了一会儿证券行情、汇率波动、大盘走势,聊到饺子煮好,挨个儿翻起了白肚皮。她用漏勺把它们捞出来,盛在一个干净的瓷碗中,她还把厨房窗户打开,让冷风一股脑灌进来,饺子能凉得更快一些。

她抬头望见了天空:“今晚月色真美啊。”

傅承林低头在她耳边呼吸,他可能已经挨近了她的头发。他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不是,”姜锦年应道,“只是一句单纯的感叹。”

众所周知,“我爱你”这三个字,被日本作家夏目漱石含蓄地翻译成“今晚月色真美”。

可惜姜锦年说,她只是在感叹。

傅承林站回原位,没有失落也没有叹息,他拿起一瓶山西老陈醋,翻过瓶口倒进碗里。怎么能倒这么多醋?姜锦年以为他饿急眼了,她赶紧拿了一双筷子,他顺势低头,她也没想太多,夹起一只饺子喂给他。

可他真的好麻烦。他吃了一个又说:“烫。”

姜锦年信以为真:“很烫吗?”

他眸色深邃,眼神不似作假。

姜锦年端着瓷碗,正要自己去尝,他认准时机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起初要挣脱,后来莫名其妙放弃了抵抗。因为他再一次望向天空,并和她说:“虽然烫了点儿,你家的饺子确实是最好的。这个表达方法,是不是比‘今晚月色真美’更有创意?”

第24章 压力

姜锦年咽住话,唇色娇红欲滴。她的发丝从耳畔落下,现出几分柔和,美得难描难画。

傅承林一开始只想碰触她的头发,手伸一半,忽然就变了心思。他的指尖贴附于她的耳朵,稍加磋磨,那白莹莹的耳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心道:真是可爱。

姜锦年垂着头,问他:“你的饺子还吃不吃了?”

傅承林其实很饿,但他非要拿乔:“你再喂我几次吧。你亲自动手,口感更好些。”

姜锦年觉得他这人蹬鼻子上脸。她明明有无数个理由拒绝,身体动作却十分诚实。她捧着碗,又夹了饺子给他…如此循环五六次,厨房门口忽而一阵倒吸气,姜锦年扭头一看,竟然是她弟弟。

姜宏义见识短浅,开窍也开得晚。

他没想到情侣之间吃个饭还要喂东西,就不嫌腻歪吗?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手足无措地解释道:“爸妈都回卧室休息了,客厅没开灯,我以为你俩走了呢。我来厨房找吃的,水果都放在冰箱里…”

傅承林从姜锦年手里接过饭碗,另一只手打开冰箱,从容镇定地问他:“你想要什么水果?这儿有苹果和橙子,正好我给你削个皮。”

姜宏义嘴角的笑容停了一停。

他原本以为,新煮的水饺有他的份,看来是没有了。傅承林为他削了一个苹果,就推着他的后背,温柔又不失礼貌地将这位弟弟逐出厨房。

姜宏义被他激起一丝逆反心理。他紧紧倚靠着厨房正门,旁听里面传来的笑声,还有姜锦年的那一句:“傅同学,你有时候挺坏的。”

傅承林压低嗓音回答:“你并不知道我最坏能有多坏…”

姜宏义听不下去了。

他拍响了厨房门,示意傅承林收敛一些。

几秒钟后,门开了。傅承林左手端碗,右手拿筷子,匆忙看他一眼,才说:“我跟你姐先回去了,你早点儿睡觉,别熬夜。明天高考成绩出来,你选学校选专业,都得忙上一阵。”

姜宏义还没组织好语言,傅承林又快速抢占了话题,殷切地给出几条建议——包括未来发展方向、大学生活的侧重点等等。他凭借着压倒性的优势,成功把姜宏义说懵了,使他忘记了自己的最初想法,只顾着送他们出门下楼。

*

风停了,月光横卧在地上。

小区里没几个人影,红砖堆砌了一面墙。傅承林走在道路外侧,姜锦年走在里侧,她抬手往墙面拍了一巴掌,手心蹭到一抹墙灰。

“我给你擦擦。”傅承林发话。

他再一次牵住了她的手腕,像是今晚在厨房里做得那样。他的手指伸入她的掌心摩挲,辗转流连,重复往返,究竟有没有擦掉墙灰呢?姜锦年已经无意探究了。

长路漫漫。

他一直没有松手。

姜锦年觉得自己早就不是小姑娘,必须减少幻想,终止白日梦。但是傅承林又与别人不一样,他正在挑起她寂灭已久的炽热冲动,她真怕那种感觉下一秒就要复苏。

但他没有更进一步。

他告诉姜锦年:“我后天要去纽约,因公出差,至少一个礼拜才能回来…忙得没空休息。七月上旬,还要飞一次法兰克福,粗略一算,我和你二十几天都没法儿再见面。”

姜锦年抬眼瞧他,他好像很期待她的回应。

他专注地凝视她,于是她的心跳又快了一些,她并非冷血动物,不可能控制情生意动,但她能控制自己的答复:“哦,那你好辛苦啊,注意身体,按时吃饭。金融民工挣来的钱,其实都是血汗钱…”

仅此而已。

她没再说别的话。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沉声应好。两人在洒满月色的长街中并行,傅承林又说:“我会抓紧点儿,看看能不能尽早回来。”

姜锦年不相信他的信誓旦旦。

她无所谓地轻笑了一声。

随后一段时间,她的生活更加风平浪静。工作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家庭上呢?同样平稳无波浪,弟弟的高考分数出来了,虽然达不到最初的理想目标,却也能填报一所不错的大学,一家人成天商量着专业,最终他自己要求去学计算机——这个决定,得到了傅承林的支持。

傅承林不顾时差,给姜宏义打了一个电话。

姜锦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从那以后,她弟弟一提起傅承林,总是以正面评价为主。

姜锦年觉得好笑。

日常生活仍在继续,她一边筹备着工作,一边偷偷在日历上画圈,等待傅承林月底回国。

直到某一天,她忽然失眠。

那天晚上十二点整,她就躺上了床,困乏疲惫,懒散倦怠,应该很快就能睡着。可是一旦阖上双眼,脑海里杂七杂八的事情便接踵而至,她不断地翻出手机,一遍又一遍查看时间,从凌晨一点到凌晨五点,窗帘逐渐被太阳照出亮色,破晓的柔光悄然拂落。

姜锦年发了一条朋友圈:“五点的天空。”

后面附赠一张晨曦的照片,拍于此刻。

傅承林是第一个给她点赞的人。

他们这段时间虽然见不到面,聊天活动却是每日例行,无论白天夜晚,只要是两人繁忙的空隙,他们能说上话就一定要说。

因此,姜锦年下意识地与他聊天,他回了一句:“这几天的活动就没断过。”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呢?你在忙什么?”

姜锦年迷糊中按下了语音:“这几天是我们公司的半年度考评总结,也许是因为这个,我一整夜没睡,满脑子中证沪深创业板中小板指数…还有我负责关注的八十家上市公司。”

她等了好长时间,傅承林才发来一句:“你关注的八十家公司里,有没有龙匹网络科技?”

姜锦年披头散发从床上爬了起来。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就像一只四处逃窜的老鼠,而今,这只耗子被傅承林一句话就掐死了。她无比清醒地问道:“龙匹网出了什么问题?”

傅承林手速较慢,尚未打完一段话,姜锦年又说:“你不用回答我…我自己去查。”

调查的结果让她心惊。

龙匹网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第二季度的季报应当在7月1日——8月30日之间发布,所以第二季度大幅度下滑的业绩水平已经被提前曝.光。这个网站将运转资金的一部分投入广告,另一部分用于制造虚假流量,本站的实际流量甚至排不到业内前十位。

龙匹网前日里停牌,理由是“重大资产重组”。这种情况下的复牌一般都会带来利好。而今,它的负面.消息铺天盖地,姜锦年所在的工作组备受压力。

尤其是罗菡,精神不佳,脸色很差。

从去年,也就是2015年开始,股灾一共出现了三次。他们公司的大部分基金都经历了一次跌停板,各类投资组合的杠杆指数均不正常,唯独罗菡一枝独秀——她不仅没亏多少钱,还帮客户保住了至少3.76%的收益率。

自从2016年一月份,国内采用“证券熔断机制”之后,市场又遭遇一轮血雨腥风。而罗菡一向擅长逆流而上。她自认为经验充足,绝不会在阴沟里翻船,却没料到她刚把“龙匹网”设为重点对象,现实就恶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姜锦年比她更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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