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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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冰倩却笑的很有些勉强,让我有出了口恶气的快感,但斗心思始终是一件劳心费神的事情,所以我决定自力更生。

过了几天,胤禩得了闲,果然带着我去看揆叙。

没想到我又一次到了揆叙的家里。上一次来的时候,我带着对这个时空的不解和对胤禩的愤恨,是揆叙给了我一片明朗的心情,如今,我又来,决定也回馈给他一个美好的下半生。

我跟老八打听了他在家,偷偷让小茄子套了车就过来了,以致于到了门口,揆叙才慌忙迎出来,笑道,“贝勒爷福晋怎么通报一声就这么来了。”

老八笑着看了看我,揆叙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引着我们进后园的亭子坐了。

“你明明在家也不去教我写字,可是嫌我给的礼金少了?”我向着他打趣道。

“福晋说笑了,这一会儿才回来就碰见了八贝勒和福晋。”揆叙笑道。揆叙是个奇怪的人,死也不肯当着别人的面喊我毓敏,说这是礼数问题,我也只好随他,可是这个福晋一喊,连说出来的话也僵硬了许多,没意思起来。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可得说好了,托你那些补品的福,我已经好多了。可现在的字却早已丑的没法见人了,贝勒爷说了,再不练,他家的帐簿就不敢发给庄子上去对帐了。这忙你得帮我。”

“毓敏,哪有你这么对着师父说话的。”老八笑着嗔怪道。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他不在我说的更过分。

揆叙笑道,“福晋真性情,世间少有,揆叙和福晋能有缘相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我撇撇嘴,礼貌周详实在是无趣的没什么好说的。

“师父,你现在可还是一个人?”我问道。

他愣了一愣,问道,“怎么?”

我笑道,“师父一个人,恐怕总有些不方便,我想了个合适的人选来照顾师父,可好?”

他笑了笑道,“如今,一个人早已习惯了,恐怕委屈了人家。”

“可是,你这个样子一个人,你妻子在天之灵可能放心的了?”

“福晋又怎么知道她就放心不了呢?”揆叙挑眉反问道。

“诶,揆叙,你这茶有些意思,是君山银针?”

我正瞪着揆叙,心里气他食古不化,老八悠然道。

“是。谷雨的君山银针。”揆叙收回他淡然却坚定的目光,对着老八笑道。

只见那银针一颗颗融在碧色的茶水间,被新鲜的竹盏装着,很有些清新的味道,和冰倩的精致又是两种风格。

“像是玉泉山的水泡的?”

“正是。皇上前几天赏的玉泉山的一罐水。今儿可巧给贝勒爷和福晋碰上了。”他笑道。

见他们两个就着茶岔开了话题,我一个人觉得很没趣,站起来对着揆叙道,“你可有什么做茶的书?可能借我几本?”

“就在书房,你自己去拿便是。”他笑道,随即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旁边的小丫头道,“你带福晋去书房里挑些书。”

小丫头领了我到湖对岸的书房去,留下那两个人在亭中闲话。

“你们家大人最近可忙?”小丫头推开房门让我进去,我随口问道。

“回福晋的话,大人还是以往一样,下了朝就回来呆在书房看书做文章。”小丫头回道。

我的手指停在一本《茶疏》上,“你说,他并不很忙?”

“不算忙。”小丫头点头道。

我点点头,让小丫头拿了《茶疏》又挑了《茶经》《茶说》《煮泉小品》《品茶要录》几本,正准备出去,又见桌上还有本《茶谱》,反正他这的跟茶有关的书我得一应扫荡光了,谁让他明明在家要骗我。想着,去拿那本《茶谱》却看见书下面是一幅做了一半的画:

一个红衣服的女子坐在水边的一块凸出的大石头上眼望前方托腮沉思,衣袂翻飞,但却有种宁静的美感。画上还提了半句词:玉塞飞鸿,银河驾鹊,佳期又值新秋。碧空如水,大火正西流。休道天孙会少,较人间、未 必多愁。关心处,清砧一杵,风叶响飕飕。。。

下阙却还没提好。我再看那女子的容貌,总也有些眼熟,却记不得是哪里见过的。正想着,揆叙推门进来,见我在看那画,眼神一下子紧张起来,一步跨上来就把桌上的书盖住画,这会儿我却想起来了。

“哈,师父,画我呢。”说着要再去看看那阙词写的什么,“不会这词还是给我填的吧?”

却被他紧按着不撒手,“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我看你画的挺好啊,再看一眼。”说着就去掰他的手。

“我说了没有什么可看的!”他一把拽过那张画,三下两下撕成了碎片,连带着原先桌上的书散了一地。

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我站在当场真有些害怕——从来不生气的人生气的样子是很可怕的。

他好像用尽力气一样跌进了一边的靠背椅,把手上的碎片团了扔进一边的火盆里,“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为亡妻画像一幅。”

说着站起来,一边的小丫头见了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捡起地上的书卷。

“原来如此,是我莽撞了。”我低声道。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本来还准备在他这儿玩一会儿,发生了这个插曲,我自己也没了兴趣,拿了书出来就携了老八告别而去,而他也没有再留。

从揆叙家出来,居然又下雨了,一片一片哗啦啦的打在地上。但这次我在辚辚的马车中,不会再像上次那么惨。

“你可见过揆叙的妻子?”揆叙的妻子一直是个很神秘的所在,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深情款款却又讳莫如深。

“没有。我这也是第一次来拜访他呢。看你倒是比我还熟。你借了这么多说茶的书干什么呢?难不成是开茶铺?”老八笑着翻着我借来的书。

我笑了笑,道,“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暗涌(下)

作者有话要说:粘了5遍啊...还不知道能不能粘上...我服了晋江了...过了两天,我把那些书大略翻了,让伊尔哈叫人套了车子,上街去采买些做茶要用的器具。伊尔哈准备的并不顺利,说是不管是哪儿的丫头,这会儿要做什么都得经过冰倩的同意。我笑了笑对她说这冰倩做事情还真是认真,刚巧省的我去烦那些偷鸡摸狗混时间的嬷嬷丫头。然而心里却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烦。

北京的内城皆为皇宫贵族的住所和八旗驻兵,买卖的地方也有些,然而都没有正阳门外大街到大栅栏那一路的货好。

出了正阳门就热闹了起来,老字号的商铺店肆挤挤嚷嚷的,一个挨着一个,要买茶具自然也不难。

正在心里盘算着选家上等的店铺就见前面一家店铺原木清漆的匾额,上刻“嘉木居”店门不算宽阔却打理的精致细雅,门厅里是一张大木桩,周边围了些小木桩,颇有野趣。

茶经上说了,茶是南方的嘉木。

我示意伊尔哈停车,跟着我走进店里。

店里没有伙计,只有个青年男子在品茶,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望着对面的门楼,我好奇心起,回头去看,只见对面倒是一出三层的楼房,三七开间,倒也气派,再看那匾额,“怡红院”,心里暗笑,看来这茶客还是个风流公子。想着回过头来,想让伊尔哈问问老板在不在,这小妮子的脸却红的跟烧开了的铜壶似的,想来是看了怡红院的条件反射了。只好摇摇头,自己问,“请问老板可在?”

喝茶的放下茶杯,“在下正是。”说着,倒了两杯茶,指了指木桩凳子道,“夫人要买茶具还是茶叶,或是茶图茶点?”

我让伊尔哈把单子上列的东西给他看了,这人倒是麻利,每一会儿功夫便包好递给了伊尔哈。

我坐在门厅看对面青楼,生出好几分好奇来。只是现在日照当空,门前并不热闹,几个龟奴都倚着门板打瞌睡说闲话。

“桃夭。”老板晃晃茶杯漫不经心道。

“什么?”

“桃夭。怡红院的头牌。京城如今最红的名妓。可惜卖艺不卖身。歌如黄莺舞如飞燕。真真是,五陵少年争缠头,血色罗裙翻酒污。”老板眯着眼睛,指甲轻轻敲着茶几,发出笃笃的脆响。

“你可见过?说的倒挺传神。”我笑道。

“见与不见可有区别?我只听的丝竹之声入耳,便肉食无味。何须再花那冤枉银子?”老板侧头笑道。

我微笑不语,带着伊尔哈辞别了老板。好奇心却被这老板成功的挑起来——过两天一定找个机会溜进去看看。

“伊尔哈,你去把买来的茶铫用粥汁煮两次,把我从前用的那个孔雀翎的羽扇找来,再把那三角石灰木风炉架好。全部搁在我房里。格格我要洗手做羹汤了。”

伊尔哈伺候着我换了丝棉的常服,我一边卷袖子一边道。

“格格要煎茶让奴婢来就好,哪儿用得着您亲自来。”她端了洗手的铜蛊来,笑道。

“当然要亲手做。这煎茶啊,不仅是锻炼身体还怡情悦性呢。”其实还有一样我没有告诉她,本福晋要证明一下自己并不是小白,旁人能做好的我也可以。

伊尔哈没有说错,煎茶确实是个苦力活。要保持风炉的温度和火候,手中的扇子一刻也不能停,还得看着炉子里的水,泛了沫得撇去,冒了泡舀出一两芍,防止水沸腾出来。虽说是冬天,可是坐在炉子边上不停的扇扇子还是热的我直冒汗,可又不能松了手去抹,伊尔哈又被我支走去准备做茶点的原料,只能自己抬了胳膊去擦,可总也擦不到,弄的心烦意乱。

更烦的是外面哗啦一声,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接着是女人高八度的声音,“你什么东西!仗着你们家主子是福晋就可以巧取豪夺作威作福了?这府上也得有个公理!”

我很想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炉子上不能停,只好继续听着。

“冰倩姐,伊尔哈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怎么巧取豪夺作威作福了?还望姐姐明示。”

“哼,晒在那儿的乌金炭可是你的?这青田窑的茶盏又可是你的?你想取就取想用就用。可问过一声了?”

伊尔哈半天没有说话,然而冰倩却悲悲切切哭了起来,“合着你们全都抱成团欺生就是了。我本也就是个苦命的。到这儿来,不过也就是专给你们作践踮脚来了,可连良妃娘娘都没让我干过这么苦的活!”

“冰倩姐,你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你左一个良妃娘娘又一个良妃娘娘,到底谁是你主子?宫里的规矩我不知道,可这府里,主子就是贝勒爷和福晋。有的人费尽心思想成半个主子也不看看自己的道行够不够!”

我笑得捏着扇子的手一颤,这个伊尔哈,没想到吵起架来还真有两把刷子。锅里又开始咕嘟咕嘟的冒鱼眼泡泡,我忙敛了心思用心撇水。两芍水还没出茶铫,那边又平平怦怦的响起来了,却没人说话,其间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咒骂声。这会儿我是明白了,两位淑女搞不好练起把式来了。这还了得,忙提高声音喊道,“伊尔哈,进来帮我抹把汗,快点儿。”

外面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伊尔哈进来用帕子给我揩了脸,我抬头看她,发髻散乱,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抓痕,指甲逢里还有黑糊糊的泥巴,一脸愤恨未消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伊尔哈,你太丢人了。打架不是这样打的。下次格格我来给你做个示范。你看人家江湖上的侠女哪个不是一身白衣以一敌十?一场打斗下来,连裙摆都不皱一下。你看看你这个样子。。。”

“格格,你还笑!那个冰倩明明就是处心积虑要欺负你。你看她那个样子,除了往书房跑还有什么?一会儿是要给贝勒爷送茶,一会儿是磨墨,要不就是去说帐簿上的事情。哪次不得磨磨蹭蹭在里面呆上个一天半天的?指使起下面的人来,捏着款儿,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她可是要爬到您的头上来了!”

“来来来,帮忙扇扇扇子,格格我实在是腰酸背痛的了。”我站起来,伸个懒腰打开门,让新鲜的阳光和冷冽的空气降低房间里面越来越高的温度。

“可我现在还是这一府的福晋不是?好了,你去请贝勒爷来,就说我有好东西请他。”

白色的茶,白色的宣窑瓷盏。

“左思有诗云,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小字为纨素,口齿自清历。有姊字蕙芳,眉目灿如画。驰骛翔园林,果下皆生摘。。。脂腻漫白袖,烟熏染阿锡。衣被皆重地,难与沉水碧(1)没想到我家也有个纨素,可惜我一直没发现啊,可惜可惜。。。”老八一跨进门来就说了一大套古诗,说的我晕乎乎的直直的看着他竟然忘了让他坐下来喝茶。

“这是哪本书里的?我怎么没看过?”老半天,我才反应过来,道。

伊尔哈正伺候着老八用茶漱口——然后再喝,才能品出茶水真正的味道来。

“揆叙也真是惨,好端端的茶书全被你扫荡了来。我给他找了这么个犯魔怔的徒弟,真是对他不住。”他笑着用银茶匙搅了搅茶水,让香味散出来,道。

说到揆叙,现在想起他来真有些心虚,然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可上一次激烈的反应却让我一直都摸不着头脑,所以我只是微笑不语。

“冰倩刚才去找我。”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去搅茶。其实现在那茶已经可以喝了,再放恐怕就凉了。但是我很想知道她去说了什么,“哦?”

“她说,想让庄子上岁入的方式改一改,可以增加不少进项。”

我放下茶盏,问道,“她是让你来跟我说,还是对你说?”

他突然轻声笑了,拉过我,抵着我的额头问道,“这有区别么?”

我挣脱了他令人迷糊的怀抱,看着他,道,“有。若是让你来跟我说,我倒是惶恐我有什么做的让她如此记挂,以致于不能当面跟我说话?若是对你说,这府里庄子田产的支出一向是我管着的,她难道不知道?”看着老八笑了笑要说话,我又道,“还有一句,她若是要找你去说什么私房话大可以不必要拿着府里的事情做幌子。她要什么大可以直说了,我也懒得跟她斗心思。”

老八笑了笑,道,“只是说句话而已,你愿意就办了,不愿意也不指着省出来的这两个钱。怎么倒引出这么大一套话来。不过,她今儿哭哭啼啼,问她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恍惚听得和伊尔哈有些龌龊。虽说只是丫头间的事情,你也要管着点,毕竟她是额娘送来的,失了体面额娘那儿也难堪。”

这一句话说的我心口的火气腾腾的往上冒,“你额娘。你额娘!碍着你额娘我处处被她掣肘,碍着你额娘她说什么做什么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了。可她现在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你额娘,我倒是不明白了,你额娘可是看不得我过安生日子?总要弄些不咸不淡的话来让我听听,给个不咸不淡的人来让我消受消受?”

“你这话说的我倒是不明白了。”他敛了笑站起来道,“合着你话里的意思是我额娘让她来搅的你不得安生了?你可记得她是怎么来的?两个月大的孩子你竟然一点都没发现。难道不该找个人来照顾你?你怎么总要曲解我额娘的意思?”他沉着脸没有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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