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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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风白感慨道:“原来,连战神都对怨灵亡魂、因果报应心怀畏惧,走不出心魔。”

年华望向废墟穹顶,怅然若失:“拿剑者,无论是神,还是人,都罪孽深重,不得解脱。一旦拿起了剑,就不得不杀下去,再也无法罢手。”

云风白回头,夕阳下,年华神色寂寥,明亮的眼神中也有一抹苍凉的悲伤。

云风白心中狠狠一疼:“年华…”

这时,神庙外,突起骚乱。

“啊啊——”看守骆驼、水食的向导和士兵一起失声惊呼,他们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年华、云风白急忙来到外面。老向导看见年华,连敬辞也顾不上,指着地平线,双眼因惊急而凸出:“沙暴…沙暴来了…”

地平线上,一缕黑线疾速向神庙的方向靠近,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拉长,周围伴随着漫天漫地的黑黄色沙尘。

“呜呜呜——”风声呼啸,仿佛有谁在用力撕裂布匹。

年华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突变,急忙问经验丰富的老向导,“该、该怎么办?!”

老向导尚未回答,云风白已道:“大家快进入庙中,选建筑结实的地方藏身!”

老向导忙不迭地道:“对!对!大家快进庙避一避!这是没有预兆的小沙暴,来得快,去得也快。啊,快把驮着水食的骆驼牵进去,万不可被风卷走了,离蜃梦城还有三四天路程呢!”

沙暴未至,已有巨风扬尘,吹得人站立不稳。众人又惊又怕,但毕竟是年华挑选出来的精锐,没有因为惊慌乱成一团。众人迅速将骆驼牵入废墟,各自找地方分散栖息。所幸神庙遗址的规模很大,足够所有人藏身。

年华、云风白和一匹睫毛很长的骆驼躲在了斗神爝的神台后面。神台虽然已经倾塌,但也有一人多高,看上去也还结实。

外面风声呼啸,飞沙走石,沙暴近在咫尺。年华屏息凝气,蜷缩在云风白身边,可以听见云风白急促的心跳。

年华问道,“风白,你在害怕么?”

云风白声音颤抖,“当然不怕。你害怕?”

“我害怕,毕竟在自然面前,人力太过渺小无力。”

云风白垂头安慰年华:“别怕,不会有事。咦,你一直盯着骆驼做什么?”

“它的眼神和你很像,盯着它看,能让我安心一些。”

云风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时间将恐惧抛在了脑后,咬牙切齿地道,“年华,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像骆驼?!”

“啊啊——”年华没有机会再回答云风白了,因为从地平线卷来的沙暴,不偏不倚,正好经过斗神爝的神座,而风化的神台也不如看上去那般结实。云风白、年华、骆驼,以及断壁碎石,就这么被卷上了天空,随风而去。

沙暴突如其来,转瞬即逝,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女将军惊叫的尾音有如幻觉。

夕阳神庙,静美如画,众将士怔怔地站在废墟中,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半晌,乌雅首先开口,不确定地问道:“刚才,骆驼被卷走了?!”

巴布吐了一口唾沫,吐出满嘴黄沙,道:“不对,是年将军被卷走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沙暴迫近眼前犹能镇定应对的众人,此刻因为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沸粥。

100 蜃梦

额上剧烈的疼痛让年华清醒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一片璀璨星空映入眼帘。星空中,一条玉带般的银河清晰而美丽。

年华躺在黄沙之中,她借着星河的光芒望去,发现四周是无垠的沙漠。她想起身,才感到一具温暖的身体正压在她身上。借着星光辨认,是云风白。云风白的头靠在她的颈边,呼吸温暖,双目紧闭。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紧紧相牵。

年华想起,在巨风袭至,身体腾空的瞬间,她恐惧而绝望,感到自己即将堕入地狱。下一刹那,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温暖而有力,似乎要将她拉回人间。然而,最后,两人一起堕入了地狱,但彼此却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不肯松开。

幸好,在风暴中,彼此紧握双手,两人才得以不分离。否则,此刻,两人已经天各一方,天人永隔。

“风白,醒醒!”年华用右手轻拍云风白的脸。

云风白仍是昏迷不醒。

年华翻开云风白,坐起身来,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抽回自己的左手。额上湿漉漉的,她用手一摸,猩红一片。——也许是巨风中,被卷起的石头砸伤,或是落地时摔伤了。她吓了一跳,却不忙着管自己的伤口,而是将云风白头上、身上检查了一遍,确定他只是昏迷未醒,没有受伤,才放下了心。

年华撕下衣襟,粗粗地包扎了额上伤口,鲜血才止住。四野很黑,星光微弱,难以细辨周围的环境,云风白也昏迷未醒,她不敢乱动,只好呆在原地。不远处,落着一张羊皮,本是骆驼身上驮的东西,骆驼不知被卷去了何处,它却落了下来。

沙漠的夜晚风寒刮骨,年华扶起云风白,两人相依而坐,她抖开羊皮,将它裹在两人身上。这张羊皮由几张羊皮合拼缝成,足够覆盖住两人全身。

云风白的头倚靠在年华颈上,呼吸温暖而湿润。两人太过靠近,让年华觉得不妥。她本想起身,离开羊皮,运功驱寒,可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手边没有水食,又不知道身在哪里,体力还是能够保存一点,就是一点。

羊皮十分柔软,两人相偎而坐,体温相浸,寒漠也温暖得仿如温室。因为两人身处荒漠,周围情况不明,年华不敢睡去,她咬着舌尖,努力保持着清醒和警惕。但是,也许是因为失血和饥渴,她渐渐觉得头脑昏沉。不知不觉,她昏睡了过去。

云风白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东升的金乌暂时还很温驯,没有咄咄逼人。他恍惚了一瞬间,才忆起前尘。一具温软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传来他熟悉的气息。云风白垂头,看着沉睡的年华。年华额上扎着衣襟,看来她比他要先醒,只是又睡了过去。

云风白望着依偎着自己的年华,一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处,今夕何夕。年华满面黄沙,颊凝血斑,额上胡乱裹着一方衣襟,模样实在算不上好看,但他却痴痴地看着。

“说我的眼神像骆驼,明明你的睫毛才像骆驼嘛!”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云风白还在记仇,赌气般地道。

云风白的声音虽轻,还是惊醒了年华,她迷迷糊糊地醒来,“骆驼?骆驼在哪里?快捉住,别让它跑了!!”

云风白吓了一跳。

瞬间之后,年华彻底清醒过来,她看见云风白安然无恙,心中累积了一夜的担忧、愁苦、恐惧,一下子喷涌而出,却又被喜悦冲散。此时此刻,再也没有比云风白平安醒来更让她觉得开心的事了。激动中,她捧着云风白的脸,喜极而泣:“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昨夜,你一直昏迷不醒,我真担心…”

云风白心中一暖,如同春风吹过雪原,世间万物在瞬间苏醒。或许,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云风白替年华擦去泪痕,温柔地笑了:“放心,我不会有事。”

云风白、年华起身,四处观望,入目皆是漫漫黄沙。

年华疑惑:“这里是哪里?”

云风白摇头:“不知道。”

年华指着西边地平线,道:“你看那里,天尽头,是不是有一点绿色?”

云风白定睛望去。沙漠尽头,地平线上,确实有一点绿色,像是黄色丝绒上托起的一粒绿珠。

“是有,也许是绿洲,我们朝那里走。”

年华一喜,继而又疑忧:“会不会是海市?老向导常说,沙漠之中有海市蜃楼,全是虚空,全是幻象,是魔鬼在诱惑人去送死。”

云风白道:“走近一些才能辨识。走吧,站在这里也不行,不管那里是不是海市,在三面都是荒漠的情况下,也只有朝西走了。趁着太阳还不是太毒辣,走近一点是一点…”

两人身在沙漠中,手边无水无食,又饿了一夜,在这种情况下,再也没有比绿洲更大的诱惑了。两人向西而行,即使前面真是海市蜃楼,他们除了走入蜃梦中,也别无选择。

在沙漠中行路,目力总是喜欢骗人,两人走到日上中天时,地平线上的绿珠才变成一个绿碗。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悬了一颗心。距离在变近,前面的绿洲总算不是虚幻的海市蜃楼,但是按照这样的脚程走下去,天黑了也未必能抵达绿洲。

头顶烈日当空,脚下沙砾似炭,年华、云风白觉得如同置身在火海中,汗流浃背,怏怏乏力。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走着,没有一丝风,身后的黄沙上,留下了四条深深的脚印。

年华又累又饿,又渴又痛,双腿发软发麻,好几次险些倒下,但终是咬牙强撑了下去。她拼命告诉自己,此情此境之中,无论如何,不能倒下。

云风白也是又饿又渴,但他毕竟是男子,又没有受伤,比年华要好得多。他见年华体力不支,摇摇欲坠,却仍旧咬牙强撑着,心中蓦地一疼。

不由分说,云风白将年华扶上背。

年华一惊:“你、你干什么?”

云风白道:“路还长,我背你走一程。”

年华肃色,“不,我不需要,我可以自己走下去。”

云风白没有理会,径自背着年华向前走,“把羊皮撑开,挡一下烈日。这太阳,晒得人头昏眼花。”

年华伏在云风白背上,在双脚离开地面的刹那,仿佛绷到极致的弦突然断裂,她再也没有力气反对,只想就这么倚靠在他的背上,任他走到天涯海角。

年华无力再反对,她张开了羊皮,为两人在炎炎大漠中辟出一片荫凉。沙海酷热,羊皮密不透风,这片阴影中又闷又热,并不比烈日下好受,但终归视线上清明了许多,不再被晒得头昏眼花。

年华伏在云风白背上,轻声道:“谢谢你。”

云风白笑了笑,干渴得皲裂的嘴唇因为这一笑,鲜血淋漓,但他却不觉得疼痛,只觉得愉悦、幸福。或许,就这么背着她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不错。

云风白、年华没有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在日薄西山时,绿洲已经近在咫尺。这是一座绿洲之城,有泉水、树木、建筑、居民,规模不大,但是十分繁华。

云风白、年华在一湾清泉边喝足了水,双双平躺在沙地上,顿觉从地狱回到了人间,有一种死里逃生,想要喜极而泣的感觉。

年华嗤笑:“风白,你刚才喝水的样子,真像是骆驼!”

云风白满足地擦擦嘴,反唇相讥:“你不也一样,喝得又急又多…”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年华问道:“对了,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云风白道:“进城去问问就知道了,顺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年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没有异议:“好。”

两人进城,这座绿洲之城很小,根本没有城门,说是进城,其实只是走到人烟繁华一些的地段。

两人从路人口中打听,得知这里居然是蜃梦城时,不由得捧腹大笑。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沙漠中的巨风没有送两人入青云,而是送两人来到了蜃梦城。按照正常行程,年华一行人最快也要在三天后才能抵达蜃梦城。路人如同看疯子一般,看着大笑不止的年华、云风白。两人笑毕,走进一家供来往商旅歇息的客栈,要了一些吃食,坐下解饥。

年华狼吞,云风白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吃着眼前的食物,只有经历了真正的饥饿,才能体会食物的珍贵与美好。

年华望着云风白,又笑了:“风白,你以前,一定没有如此不雅地吃过东西。”

云风白笑了笑:“这般又饥、又渴、又狼狈,确实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

年华觉得悲伤。说到底,他这般吃苦,受累,涉险,都是为了她。而她,无法回报他的付出。

年华怔怔地望着云风白,想开口说些什么。云风白眼中闪过一抹悲伤,打断了她想说出口的话:“如今,我们已经到了蜃梦城,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去城主府吗?”

云风白的话,将年华拉回现实,她想了想,道:“不,暂时不去见城主,先在蜃梦城等待巴布等人到达,顺便打探一下朔方国来了多少人。”

这场和谈,有着太多阴谋的气息,终得要知己知彼,才能防患于未燃。

云风白点头,“那,我们就在蜃梦城住下,看看情况。嘿嘿,将军被巨风卷走,巴布他们一定会十分头疼。”

年华也笑了。

此刻,已是酒足饭饱,年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倏然一变,“风白,现在有一件事,恐怕也会让我们头疼。”

云风白奇怪:“什么事?”

“我的钱袋在巨风中掉了,你带钱了吗?”

云风白轩眉一挑:“在中土红尘,我都从来不带阿堵俗物,更何况是在荒凉的流沙之海?”

年华望着云风白,一时间言语不能。

101 同枕

半个时辰后,客栈后院,云风白在院子中劈材,年华在水盆边洗盘盏。

云风白叹息:“为什么我堂堂异邪道之主竟沦落到为人劈材、喂牲畜的境地…”

年华也叹息:“因为我们吃了东西,却没有钱付账。我这个风华将军,西州都督,不也得洗盘子、洗衣裳么?算了,总之是我们理亏,忍几日就好了。”

“我是男子,自然不戴金银首饰,你是女子,怎么也不戴这些可以抵账的东西?”云风白想起邻桌吃饭的胡姬,她们用一只银镯会账,潇洒地离去,不由得埋怨年华。

年华从不戴钗环首饰,除了右腕上有脸盲症的摩羯皇子给她戴上做标记的伽蓝护腕。可是,伽蓝护腕一旦戴上,除非死,或者断腕,根本取不下来。

“谁说我没戴?这不是还有一只护腕么?我倒是想用它抵账,只是取不下来。倒是你,出门带钱,这是常识,你以前出远门,难道都是餐风饮露,乘云御剑?”

“哪里,以前,在红尘中行走,有绯在旁边打点安排一切,从不需要我操心。在山野中修行,黄白之物也无用,更不会带了。啊啊,真想念绯啊!”

千里之外,北宇幽都。圣浮教总坛中,易容成云风白正在处理堆积的教务的绯姬,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年华叹息:“可怜的绯姬,摊上了你这样的教主…”

两人磕牙拌嘴间,柴也劈完了,盘子也洗好了,牲畜也喂饱了,衣物也洗完了。店主验看毕,对两人的工作成果还算满意,让自己的妻子带两人去马厩安歇。两人还得为他当牛做马数天,才够偿还饭钱。

店主的妻子是一个肥胖而和气的妇人,她提着风灯,带着云风白、年华走向马厩,好奇地回头打量两人,“你们是兄妹?还是夫妻?”

年华道:“兄妹。”

云风白道:“夫妻。”

两人异口同声,只是内容不同。胖妇人一怔,疑惑地来回打量两人。

年华赶紧改口:“夫妻。”

云风白赶紧改口:“兄妹。”

又是异口同声,还是内容不同。胖妇人有些无语,恰好马厩到了,她引燃马厩里的风灯,对二人道:“不管你们是兄妹,还是夫妻,反正马厩里只有一张床。”

年华有些为难,道:“大婶,除了马厩,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栖身?厨房也可以。”

胖妇人道:“厨房里住着伙夫和厨娘夫妇。马夫这两天回家了,才让你们住他这里。今天,客房也满了,即使没满,你们也无法住客房。出门在外,手头又拮据,你们还是将就一些吧!”

年华只好道:“谢谢大婶了。”

胖妇人点点头,提起风灯走了。

马厩中风灯飘摇,这一头是简陋的木床,另一边传来马匹咀嚼草料的声音。

年华、云风白两两相望,气氛有些微妙和尴尬。昨夜在大漠中,两人同裹一席,相拥而眠,也未觉得有何不妥,但是今夜难与昨夜同语。

云风白道:“我去庭院中将就一晚,你在床上好好歇息,今日累了一天了。”

年华阻止:“庭院风寒,怎能将就?再说,今天更累的人是你。算了,江湖儿女,不必拘束那些俗礼。这床很宽,够两个人睡了。”

年华打了一个呵欠,自拿了一床毛毯,躺在了床左边,抱剑而眠。她的头刚沾枕不久,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一整天的跋涉,她确实累了。

云风白站了一会儿,终于也拿起了毛毯,躺在了床的右边。年华均匀的鼾声,仿佛有着催眠的魔力,不一会儿,他也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云风白、年华仍旧给客栈老板当牛做马还债。蜃梦城中十分平静,年华出去打探,朔方王一行尚未抵达。

第三天下午,朔方王一行抵达了蜃梦城。如同一滴水落入沸油中,平静的蜃梦城炸开了锅。当时,年华正充当跑腿的杂役,跟随厨娘在街上采买蔬果,但见一列拿刀佩剑的兵士,至少两百人,穿街过市,威风凛凛。蜃梦城的城主亲自带着卫队迎接。蜃梦城很少发生这种大事,厨娘带着年华挤在人群中看热闹。

一员赤须老将在队列前面开路,年华认得,正是夏末时,率领五万沙棠骑与她在砂城交战的朔方大将军管于智。管于智跟随威烈王阿穆隆 ·铁穆尔征战沙场多年,是朔方国的元首老臣,如今他辅佐新王南因·铁穆尔。

一名将士来到管于智跟前,躬身道:“管大将军,王让您过去一下。”

管于智转身,走向队列中央的一名华服男子。华服男子十分年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他的五官倒也清秀,只是眼中有一抹难掩的邪佞之气,让人无端地觉得不舒服。他正是年华此次和谈的对象,朔方国新王南因·铁穆尔。南因·铁穆尔趾高气昂,对管于智说了一句什么,管于智躬身喏喏。

朔方王一行次第经过,在队伍末尾处,有两个人引起了年华的注意。徒步行走的一人是一名男子,他身负双刀,神情萧瑟,虽然穿着寻常便服,浑身却散发着武将的狂烈气息。不是在砂城天涯阁追杀年华的龙断雪,又会是谁?

龙断雪身边的一人坐在骆驼上,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看不出是男是女;他面覆黑纱,也看不出容貌,只见露出面纱外的修眉斜飞入鬓,眼眸是冷冽的冰蓝色,冷傲且无情。

一看见这双眉眼,年华心中蓦然一紧,已经知道了此人是谁。初入天极门之夜,万生塔黑暗中浮现的那一双冷傲的眼;梦里赤手屠龙时,龙爪下那一双绝望无助的眼;午后阳光下醒来,那一双冰雪初融,充满感激的眼;纠缠她效忠自己时,那一双执拗不放弃的眼;从器门剑冢归来,那一双受伤而不甘心的眼…所有的回忆碎片重叠在一起,堆积成了端木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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