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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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结束通话，我有些意犹未尽，更有些诧异，诧异我们两个的相处，很怪的方式，跟以前太不同了，可是要找到那让我们改变的原因，却毫无头绪。我手掌在鼠标上，有些发愣地看着电脑显示器，自言自语道，“温柔听话了一些的禹辰…”
这是半句话，后半句自己想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谢天谢地！我终于搞定这些工作了！”一个周末外加三天的每晚加班，我终于把堆积的工作全部KO了。
“恭喜恭喜啦，”明志抱拳冲我笑道，然后脸马上又黑起来，“周末的时候我没有加班，现在还要继续吃苦啊——”
我整理起上半年总结准备给经理交作业，“周末没有球赛吧，你去做什么了？”
“嘘——”明志示意我小声，“我还能去哪里啊，被我爸拉去跟美女们见面呗。”
可怜的明志，跟我同病相怜啊！他爸跟我妈也真是爱好相同，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妹俩吧…
“对了。”明志不让我大声说话，自己却一惊一咋起来。
“怎么了？”我停住脚步。
“知道我周日见的美女是谁吗？”
“谁？”肯定不是我。
“你好朋友。”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明志，“你们两个见面？”
他点点头，“是啊，她还讹了我一双达芙妮凉鞋。”
有趣！这两个人竟然会相亲相到一起！缘分？还是说，那个相亲会的人际资源太少？
我不是八卦的人，但是关于我两个好朋友的事情，我没有理由不三八的。暂时不去找经理，我坐回座位上，问明志，“怎么讹你鞋子了？”
倒霉的痛苦表情，明志摆摆手，“真是…我们两个见面吧，彼此倒是都认识，一开始聊的还不错，但是后来说起篮球比赛了，听她讲得头头是道，我以为找到知己了，但是我们两个最后因为某球星…”
“差点打起来？”我故意笑得很夸张，两眼眯成线。
“我可是男人，能打她吗？聊得不合，我们就散了，可是从餐厅出去的时候，我在后，她在前，一没小心，我把她鞋踩坏了，不管我怎么道歉，她都说我是故意的…不是说我小心眼，只是我急性好，这可不是她第一次冤枉我了。”
越听越逗，这两人真是…我坏笑地冲明志眨眨眼，“你们很像言情小说哦！”
“不是吧，你跟禹辰才像。”
禹辰…这些日子我忙得晕头转向，一直没有跟禹辰联系呢！恨自己没心没肺，我拍拍脑门，一会儿下班，我要约他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禹辰的生日 A
“廉怡，我们要一起去逛街，你去不去？”下班时间一到，我要收拾东西正离开，但是几个女同事却拉住了我。
“不去啦，我今天有事情。”婉言拒绝，我掏出包里的手机，我可是决定今天要跟禹辰约会的。
正要拨禹辰的号码，他的来电就振动起我的手机。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么？傻傻一笑，我按下接听键。
“喂，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给我打了，吓我一跳。”
“是吗。”电话那头的禹辰笑道，但是那笑声听起来有些无力感。
“你不会是刚睡醒吧。”
“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很无力的样子。”我一边讲电话，一边坐电梯下楼。
“…”沉寂两秒，禹辰开口笑称，“你耳朵有问题，我不知道多精神，多有力气！”
“是么。”
“那个，廉怡，我们见面吧。”
“好啊！”果然是心有灵犀，我想要找他见面的时候，他也想找我。笑盈盈地，我从电梯里面走出来，正要跟他约时间地点的时候，禹辰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
收起手机，他扯起嘴角冲我微笑，“终于成功接你下班了。”
“是啊，真不容易。”我也收起手机，快步走到禹辰身边。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接我下班，也是我第一次感觉禹辰他不再是一个顽皮男孩子，而是一位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他平时的蛮横霸道也可以化作丝绸一般柔顺的体贴。
“我们要去哪里啊？”我仰面看着他问。
“去过生日。”话语轻得如同在禹辰唇边蒸发出来一样。
“过生日？谁的？”我惊讶地看着他，“叔叔跟阿姨的？”禹辰跟江玲的生日我都知道啊，今天不是他们的。
“我的。”
他的？他的生日要到十月啊！
见我又要提问，最近一直被温柔包裹的禹辰变回以前的蛮横霸道，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拖着我就往公司外面走。
“不要再废话了，我说我今天生日，就是我今天生日！要等到十月才过，我等不及，也等不了了！”
“什么等不及啊，一点耐心都没有，生日是哪天就是哪天，怎么能说换就换了啊！”
“要你管。”
其实，禹辰说什么时候过生日，我没有一意见，但是关键问题是我的钱包！钱包里面只有八块钱，我要拿什么给禹辰过生日啊！他也是，不早说，要是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下班的时候就跟明志借点钱来用了！
“还记得吧…”一直疾走的禹辰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同样停下来的我，“我们说好在我生日的时候，要去照相。”
照相…记得，我当然记得，而且还是要照婚纱照…幻想起自己跟禹辰身穿婚纱的样子，我的脸颊不禁升温。不过，很现实的问题马上浇我一头冷水，八块钱去哪里照婚纱照？梦里么？
“不记得了？”看到我不说话，他以为我忘记了之前的约定，眸子里面闪烁出着急又生气的亮光。
我连忙摆摆手，“怎么会啊。”
“不是就最好了！”禹辰心安下来，眉头舒展开，他再次拉起我的手，“那我们走吧。”
“好，只是…”我默默唧唧，不好意思到极点地吐出现实，“我被经济封锁了，现在身上只有八块钱。”
“…”禹辰左眉瘪下去，一副受挫的样子。
“我也没有存款，钱都是我妈管着的。”
“…”
“禹辰？还好吧？”真不忍心去看他失望的样子。
“嗯。”点头，“我这个月的零用钱也没有了。”
“才月初…”他不会拿着钱去给别的女生过生日了吧！
“大部分都还给罗宾了，剩下的上星期给你买了吃的…”说着，他手伸进口袋，掏出跟我身家差不多的零钱塞给我，“这些加起来，应该够吧。”
“够？”怎么可能？
“我说的是，够拍大头贴的吧。”
“哦，是，这些够用了。”
“那，那就拍大头贴。”禹辰的语气没有半点勉强与无奈，但是却有一种认命又知足的味道。
好奇怪，不过——
“禹辰，婚纱照跟大头贴…相差太多了吧…等我攒攒钱，再请你去照婚纱照不行吗？”我提议。其实我也不是挑剔大头贴随便，只是，我真的很想看看禹辰穿着西装的样子。
“等你攒钱？多久？我说了我等不解了，也等不了。”接着，他再次拉起我的手，“去我初中学校附近的贴吧。”
初中学校附近的？好像很远吧，我们公司附近明明也有拍大头贴的机器…虽然心里面在抱怨，但我还是跟着禹辰跳上了去第三中学——禹辰初中学校的公车。
“还要选什么背景？随机就可以了，拍完以后，还有别的事情。”禹辰不耐烦了，伸手夺过我手上的背景编号本儿。
“随即的不好看。”我瞪着眼睛，伸手又从他那里把编号本儿抢了回来，“你今天怎么这么没耐心，我跟江玲拍大头贴的时候，光选背景就选一个多小时，所以你就等着吧。”
“…”愤怒，但是他最后还是将就我，安静地在一边等着了。
正是初中生放学的时间，贴吧里面不断拥挤学生，小女生们吵吵闹闹的，热闹极了。一般禹辰出现在女生多的地方，总是会成为焦点，现在的孩子早熟，禹辰很自然的成为了她们嘀咕的对象。
“帅GG啊！”
“嗯，长的蛮有型的，还有些明星气质。”
“虽然坐着，但是好像个头很高的样子呢。”
一边选背景，我一边偷偷听着身边小女生的话，心里不由得意起来。虽然赞美的是禹辰，但是我们两个荣辱与共嘛！偷笑着，我侧脸窥视禹辰，但是行动注定失败，因为他正在愣愣地盯着我看。
见我也看向他，他没有动，还是愣愣的。这让我不禁去想，他是在看我还是在晃神。
“禹辰？”
“什么。”
原来没有在晃神啊。那他这么专情看着我做什么？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你要不要选一个喜欢的背景？”
禹辰愣愣的眼神活动起来，一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样子，他眼睛微睁，说，“我没那么多闲情。”
“嘁。”我鄙视他讽刺我。
终于，一个小时马上就到的时候，我把自己喜欢的八个背景挑选出来。在老板把号码输入机器内后，我跟禹辰在小女生们羡慕的目光中钻进一台机器棚里面。
棚子将我们跟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们隔绝开来，突然觉得耳边安静了好多。喜欢这种感觉，外面不管怎么吵闹，起码我跟禹辰同在的小角落里，这里是安静的。
禹辰的生日B
“禹辰，你还真是耍宝…”出了贴吧，我看着手上的大头贴，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相比我的兴奋，禹辰沉默极了。我是很迟钝，但是，这种奇怪的气氛，我还是能察觉到。
“你怎么了？”
他脑袋扭向相反方向，没说话。
“禹辰？”我更担心了，连忙小碎步绕到他面前。“你是怎么了啊？”
“没什么。”假装平淡的声音，禹辰的眼眶红了。
“…”他，他这是想要哭么？我愣愣地盯着他。
“看什么啊，我不说了没事了吗？”扬起下巴，他伸手像以前一样揉揉我的头发。
虽然一直不喜欢他把我当作小狗小猫一样摸脑袋，但是这次我没有发脾气，“你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没事儿的！”
“…”禹辰低下头，目光对视上我的，“不用瞎担心，我自己有事没有，我不知道吗？”
“那你眼眶怎么了？而且，你今天总是说等不急了，很奇怪。”
“…”禹辰听了我的话，眼底泛起一丝慌忙。
“等不急什么了？”
“等，等不急过生日了！”他生硬地转变成那个霸道的自己，拉起我胳膊就朝冰淇淋店冲去，“我今天可是十八岁生日，买不起蛋糕了，那就买冰淇淋！”
被禹辰拉得胳膊生疼，我赶紧大步跟上他，“江禹辰，你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嗯？”禹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一脸莫名其妙。
“是不是得了绝症？”我抹去刚才的着急神色，试探着问他。不是我多想，谁叫我看到他那发红的眼眶，还听他总说“等不急”了…
“你，”无奈到要抓狂的表情，禹辰轻声叹气，然后拿开了固定在我胳膊上的手掌，“少看一些言情小说吧！我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得绝症？！”说着，他猛然弯身将我抗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得了绝症的人，还有力气抗动小猪吗？”
怔…我看着四周“倒立”的人们，半响没说出话来。
“江禹辰，你还说我言情看多了，我看你偶像剧看多了才对，把我放下来！你想我丢死人是不？！”震惊过后，我开始反抗起来。
但是不管我怎么吼，怎么捶禹辰后背，他都不放我下来，直到我们到了一个熟悉却很久都没有来过的地方。
橘色的灯光轻柔地在我们两人肩上流淌，周身的空气有一股香甜的味道，如此柔和的画面勾起了我的怀旧心绪。
几年前，那个只是微微高出我一个头顶的禹辰，每次被老师请家长，都会约我来学校后门串供，每当我不答应他，他就用同一种回报来诱惑我，给我买蛋筒冰淇淋…想着过去的事情，我微笑转脸去看身边的禹辰。
他身子后倾，靠在栏杆上，虽然身子没有站直，但是还是告我大半头。
发现了我在偷看自己，禹辰也转过脸，两眼暗流着令我倾心的色彩。
半响，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他两唇相碰中传出，“怎么了？”
“没什么啊，来到这个地方，我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说着，我四处张望，“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卖蛋筒冰淇淋的了。”
“你想吃？”
“嗯。”
“还有钱吗？”
我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零钱，整理一番后发现，我们全部的家当现在不够买两个冰淇淋的了！
“唉。”禹辰一副“穷人真可怜”的样子叹气。
“呵呵。”我赞成地笑了。
“看来，钱不够，我就要用自己的美色了。”从我手里拿去零钱，禹辰自恋地吹吹额前刘海儿，“等着，哥哥去给你买冰淇淋。”
汗。还哥哥咧…看着禹辰躲开车辆跑去马路对面的背影，傻呵呵的幸福像春笋般在心中破土而出。
我是幸福的，我很决定，虽然我们两个相差九岁，这在很多人看来实在不妥，虽然妈妈极力反对，毫不留希望给我们，虽然我们以后的路会比现在坎坷百倍，让人畏惧，但是我真的很有信心，我们两个人会一直走下去，去寻找那个连幸福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终点。
手中的大头贴，我跟禹辰一人一版。照片里面的八对我们，笑得很得意，像是故意在炫耀着什么。
“噗…”虽然已经看了很多遍禹辰搞怪的样子，但是再次看他张牙舞爪，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一张，这个傻瓜伸着大手，五指分开按在我的脸上，害我的脸都没有露出来。
第二张，他自己长兔耳朵就罢了，竟然还用手指头给我也比划起来。
第三张，我可怜的脸被他用拳头顶变形了。
第四张…
在我继续欣赏照片的时候，手机在包包里面唱了起来，本来以为是老妈查勤，但是一看显示频，电话是江玲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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