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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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温度这么低。”
不想解释，他面无表情地问她，“有什么事？”
看出他的心情不好，韩宜静将手里的文件夹交给他，“度假村咬住的那笔资金已经回来了。”
“知道了，没别的事你回去工作吧。”
她嘴上答应，脚步上却犹豫着，如果没猜错，他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那句话才这么心烦的，刚才她上车时她就想要解释，可是他拒绝了听她的解释。现在再提起，他肯定也是拒绝的，多少带有一点点的私心，韩宜静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了，他的办公室里面又剩下了他自己，抬头望对面那张空桌子，陆景航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像个白痴一样晃神。
第46章
咯噔，将行李箱搁在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防盗门前，白纯洁没有马上按响门铃，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忐忑，她怕一会儿开门见到的不是原来的老白和秦姨，而是满面憔悴的他们。继续犹豫着不去按响门铃，终于，她等到了老天派来帮自己按铃的天使大姐。
以前陆景航住的那家走出个经典干物女形象的女孩儿，把头发随意夹起，耳鬓垂下一绺，宽松的运动弹性布料穿在身上有些晃荡的感觉。她见白纯洁一脸犯难，便好心地凑上来问，“是不是没找到这家的门铃在哪？”说着她伸手帮白纯洁按响了门铃，两只眼睛眯成拱桥状，“我刚搬来的时候也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叔叔的门铃。”
无语，白纯洁愣在原地想说谢谢都说不出来。这邻居也太“善解人意”了。
干物女小盆友眨巴眨巴眼问看起来好像在害羞的白纯洁，“你跟这家叔叔长得挺像，该不会你就是传说中的纯洁姐吧。”
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了，看来两家邻里关系不错了。礼貌地挤出个笑容，白纯洁点头，“对。”
“终于见到鲜的了，幸会幸会。”
她是鱼吗，还鲜的…对着形容词不太好喜欢，但是白纯洁还是伸出手跟干物女小盆友友好一握。
“你回来住啦？”指着地上的行李，“那太好了，以后没事来我家玩啊，我叫甄宜佳。”
没等白纯洁回答，自己的家门终于在悉悉索索地一阵声响中打开。开门的是老白，没有像白纯洁想象的那样憔悴，但是他真的瘦了。
叫甄宜佳的干物女小盆友见门开了，很有眼力劲地挥挥手，“白叔叔，你们赶紧进屋聊吧，我今天没课，傻咪不用放你家麻烦你了。”
“好。”
楼道回想起两声门关起来的响声。
终于见到了老白，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白纯洁却莫名其妙地不自然起来，杵在门口一直没换鞋，三秒有余，“傻咪是什么？”
老白咧嘴笑说，“对面那孩子养的猫。”
“…”真是好名字。她弯身换上自己的拖鞋，环视屋里，依旧整洁，白纯洁确定秦姨没有把潦倒老白给甩了，“秦姨买菜去了？”
“嗯，应该快回来了。”
屋子里再次安静，怪异的很。终于没法再忍耐，白纯洁像个眼里老师一样“教训”起老白这个老龄化学生来，“老白！就不带你这样的！真不把我当自己人，大事都瞒着！”
老白不语，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白纯洁更不乐意了，两眼瞪得鸡蛋大，“看什么看，你好意思看我吗？！”
“行了，现在不都解决了吗。”带着笑容，老白开口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公司是没了，可我们一家人不都好好的吗，我都想明白了就算公司不倒，我还能再做几年？”走到白纯洁的面前，老白比以前更加慈爱地拍拍她的肩膀，“现在你才是我的事业啊。”
蹙眉，“什么意思？”
“给你找个好的归宿啊。”
“…”不知该说什么了，白纯洁怔在那里，脑袋里面却跳跃着一个人的名字，陆景航陆景航。“那个，我的事我自己有数，这次回家我可不是为了让你把我往外嫁的。”
“对了，你这次回来是…”
话音未落，拎着大大小小袋子的秦姨开门进屋了，抬头看见好几个月没见的白纯洁当即就惊呆了，几秒后才回神大声叫出她名字，“小洁回来也不给我们说一声！”
那一眼对视，白纯洁才发现，相比老白秦姨瘦得更厉害。“怎么，说了你就给我加菜？”
“当然要多加几个！”丢下大小袋子的秦姨激动地把她搂进怀里，那一瞬间白纯洁一直以来的那种不公心情烟消云散。
就那样吧，上帝是公平的。柳之雅不能给她的温暖，秦姨一分一毫不差地补上了。
“老白，我的事你先别操心了，你欠秦姨的，你什么时候给还上？”拉着秦姨的手，白纯洁指指她的无名指，“现在条件有限了，钻石买小一点的吧。”
被女儿突如其来的建议一提，老白整个人懵了，她的意思是让自己结婚？秦姨更是倍感意外地望着白纯洁，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提过结婚的事，不是她不想嫁是她怕伤害到白纯洁，就算两个人有时候情同姐妹，她依旧小心翼翼地将愿望埋在心里。
左右看看两个呆怔的人，白纯洁不耐烦地挑起眉毛，“非得让我学电视台那些真情节目玩煽情吗，我才没那么彪。总之，尽快完婚！老子不结，我这小的哪好意思！”
眼神黯淡下来，她好像已经开始想念了。你…在做什么？
***
“阿嚏--”C市变天，昨晚的气温下降到了15度，陆景航不小心受凉了。相比他的小症状，小贱圆更加严重一些，小家伙好像是知道白纯洁回A市一样，一脸自己被抛弃的表情缩在墙根下不肯吃一点东西。
用牛奶泡了的狗粮又浪费了，拿它没办法，陆景航只好穿上衣服牵着小贱圆去看兽医。
“没什么大碍，跟你一样也是感冒。”
陆景航抬头看眼说话很有白纯洁风格的兽医，“要打针吗？”
白大褂摆摆手，“我们这里没有人用的注射剂。”
“你觉得我是为自己问的？”
摊手笑笑，白大褂给小贱圆挂上吊瓶，然后好心提醒他说，“马路对面门诊有非兽医。”
“谢谢。”这点小感冒他还犯不着挂水，不过家里确实没了感冒药。“我十分钟后回来。”
“先生，”白大褂不干，将陆景航唤住，“先交钱吧。”
明白他的担心，陆景航先交了小贱圆的医药费，然后离开兽医院。穿过马路的时候，陆景航想得都是白纯洁，她收养的这狗真是够流浪派的，养了这么久都没养出宠物的感觉。
抬脚要进门诊，身后一个男人伸手打上了陆景航的肩。陌生的人不会这样跟人打招呼。回头见到顾宁笑得一脸干净，陆景航礼貌了地问了声好。
“生病了？”
“有点感冒。”
“还真是可怜，要我陪你打点滴吗？”
当冷笑话听，陆景航赏脸一笑，“不劳烦你了。”
“好吧。”摊手，顾宁说起正事，“白纯洁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了？”
眼睛微眯望着他，“有事吗？”
“也没什么，联络一下感情嘛。”故意说得很暧昧，顾宁睁大了眼观察陆景航的表情变化，不过令他有些失望，那样比扑克还扑克的脸实在不适合做观察对象。
“她回A市了。”
“诶，没跟我说怎么就突然回家了？”
“可能她觉得跟你没熟悉到要报备行踪的程度吧。”
“…”顾宁忍笑，今天是开眼了，见到攻击性超级强烈状态的陆景航了。决定再观赏一次这种天下奇观，他非常八卦地挑眉笑着说，“这么突然回家，电话又打不通，是不是你们两个吵架了？”
“不劳您操心。”
“陆总，别太小气啊，真正的男人是敢于透露消息给情敌的。”
不爽，因为感冒变成双眼皮的人凝重地回答说，“不好意思，我可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真正。”
终于忍不住了，顾宁爆笑出声，“算了算了，不跟你闹了，你先去买药，出来以后我有事情想跟你解释。”
眼中一丝好奇流露出来，陆景航大步流星进了诊所买完药后重新站到顾宁的面前。
第47章
所谓的泄密事件当然跟白纯洁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怎么会不相信她，他只不过是想听她亲口跟自己解释罢了，太多的不用说，只是说一下为什么那张照片里面的白纯洁跟顾宁会如此亲密就足够。
回家吃了药，默不作声的人在沙发上发怔，直到小贱圆凑上来撒娇磨蹭他的裤脚。低头看着它，陆景航问，“要吃东西？”起身去给它泡了些狗粮，但是小贱圆只是爬上去闻几下，依旧不肯吃。
“唔。”可怜巴巴地望向陆景航。
“你到底想做什么？”莫名其妙地怒火窜上来。
“唔…”小贱圆有些怕了。
自己本来就感冒没见好反而有些头疼，现在又要被一只狗折腾，陆景航两步走到茶几边拿起手机一通电话就给白纯洁的手机上拨去。不过还真的跟顾宁说的一样，没人接。一丝丝担心又来瓜分他嘈乱的心绪，陆景航彻底崩溃了。重新给她打过去，这次换成了她们家的宅电。
不到两声忙音，那头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谁啊。”
“…”像是一时得了失语症一般，陆景航没回答。
“谁啊，说话啊。”
“…”
不耐烦了，白纯洁探长身子看了眼来电显示，“你啊。”语气完全变了，像是是了水分的萝卜一样软蔫。“什么事？”
“回家了？”明知故问。
这边的白纯洁动作上很配合地点头，“嗯，昨天就到了…”
话没说完，陆景航声音低沉却掩饰不住发飙的情绪道，“要走为什么不把狗也带走！”
“…它怎么了？”心里此刻异常失落。
“怎么了？那不是你的吗，为什么衣服都记得拿走就不是忘记带它？我根本没有时间照看你的狗，马上回来把它也带走。”
他的“不通人情”叫白纯洁心里添堵，“先放到那里不行吗？”
“你很忙吗？”
“最近应该会很忙。”
“要做什么？”
“下午去民政局注册，明天开始准备下个礼拜的婚礼。”
婚礼？！陆景航傻了，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事？听到电话那头安静了，白纯洁明白他被自己说迷糊了，于是赶紧解释说，“是老白跟秦姨要结婚了。”
“…”依旧沉默。
“所以我会很忙，小贱圆就麻烦你先帮我照顾着吧，谢谢你。”令人讨厌的客套。
通话的最后陆景航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甚至连挂断的时候都有些突兀。放下听筒的时候，白纯洁有些惋惜，她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给他听的。那么，再拿起来回拨过去吗？不知道为什么她变得很怂，没有勇气，就算拨通了她觉得自己也不会勇敢地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就算白纯洁突然被勇士附身回拨，她也不会顺利跟陆景航讲上话，因为现在的他好像也很忙。
结束了跟白纯洁的通话，他马上给自己爸妈打了过去，昨天他们叫自己今天晚上去吃晚饭，然而现在他没有时间去了。“妈，我今天不过去了，公司有事要出差。”
父母那边打了招呼，还有公司这边，展航的灵魂人物要休假一个星期，这之前一定要安排好工作。
***
原来结婚真的只要九块九…这么一说婚姻是廉价的，不是没有道理啊。看着迎面而来人手一本红本本的老白和秦姨，白纯洁迎上去笑眯眯地道喜，“老白小秦喜结连理，白头到老啊。”
“怎么现在降辈分了？小秦？”
瞅眼不解的老白，白纯洁解释说，“我不是叫你老白吗，按说现在该叫秦姨老秦，不过女人嘛，都不喜欢这个老字，所以就叫小秦。”
“要不你以后还是叫我爸？”
老白的意思，白纯洁怎么会不知道，其实很早前她就可以叫秦姨妈妈了不是吗。见她没说话，秦姨还以为白纯洁对这个问题敏感，马上偷拧了老白一把并送上个责怪眼神。
看她这小动作，白纯洁扑哧笑出了声，“妈，有您这样的吗，当街虐待我爸。”
“小洁…”当一般女人得到了自己不敢奢望的东西，热泪自然盈眶。
受不了现在的煽情场面，白纯洁赶紧坡下一盆冷水，“平时还是叫小秦啊，心情大好的时候再叫妈。”
秦姨两眼通红连连点头，就算只有这么一次，她这些年付出的真心也都值了。
一家三口很经济地坐着地铁回家大吃一顿庆祝好日子，可刚上楼后却发现今天的晚饭还要再加双筷子。
惊讶不亚于自己的女儿，老白惊喜地叫出陆景航的名字，“你怎么也突然来了？”
“叔叔，阿姨。”眼皮依旧双着，这叫有人看着他有些别扭，不过他现在看着一身略显随性的休闲装也有些不顺眼。
很多时候，女人在观察形势方面比男人敏感。站在一旁的秦姨很快就感觉出了两个孩子之间有事，不过孩子的事还是孩子们来解决，他们尽量不要插手，除非特别必要的时候。
开门，秦姨招呼陆景航进屋，“你们先在客厅里聊，我马上就去做饭，很快，我出门的时候已经把菜都切好了。”
“我也去帮忙。”
“小洁，我自己就可以了，要不你收拾下饭桌？”
白纯洁无奈点头，转身朝饭桌走过去。餐厅跟客厅之间的屏风不知道什么被拆掉了，整理饭桌其实就等于跟老白跟陆景航坐在一起说话。
“小洁，还是先给景航倒点水吧。”
“哦。”端着水杯过去放在陆景航面前，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出差。”
“是吗。”她不相信。
“还有，来参加叔叔阿姨的婚礼。”
老白真是人逢喜事，乐得比以前公司赚大钱时还开心，一副老小孩模样晃晃手里的红本本儿，“领证了，后天拍结婚照，下周办婚礼。我说我们年级都大了不用拍那些照片了，可是小洁不乐意，非要让我们两个去照，还说她是在为自己以后结婚实习。这孩子八字还没那一撇呢，对了，景航有女朋友了吗？”
“…有了。”他说这话地时候故意没去看白纯洁，陆景航发现自己变得易怒了。
“我觉得你条件这么好不会没有女朋友。你身边的朋友有条件不错的吗，有的话给小洁介绍一下。”
“…”不出声，不过他点了点头。如果他真的被某人抛弃，不，是被某人让出去的话，他一定会做个称职的朋友，把自己认识的极品男人都介绍给白纯洁。
厨房里传来秦姨对老白的召唤，客厅终于计划内地变成了二人世界。
第48章
尴尬，寂静。
“小洁，酱油不够了，帮我去超市买一袋回来好吗？”秦姨突然从厨房里探出头，“冰箱里面的饮料和啤酒也没了，景航一起去吧，自己选自己喜欢喝的。”
欲言又止，白纯洁最终还是拿着钱包跟陆景航一直出门下楼去了，半道儿遇上那个叫甄宜佳的干物女邻居，她一脸明白相地跟两个人打招呼，“纯洁姐，这个是姐夫吧，长得真帅！”
简单应了声，两个人之间的寂静升级为了死寂。
终于，最擅长的一声不吭的陆景航在出了小区门后主动发声了。“阿嚏。”
“你感冒了？”白纯洁弄明白了某人双眼皮的原因，“感冒了还来出差，未免也太鞠躬尽瘁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
“是啊，跟我无关。”并不想说这句话，可是一张嘴它就自己跑了出来，白纯洁不禁轻蹙起眉头。
又是两人安静的一段路程。进了超市，白纯洁直奔配料区，陆景航则推着车去了酒水区。不过白纯洁拿了酱油后，陆景航还没找到自己比较喜欢的酒水。
“快一点行不行，家里等着用酱油呢。”
不看不理，陆景航继续优哉游哉地选。
“陆总，您听见了吗？”对他的表现，白纯洁开始有脾气了。“您要是想慢慢挑，我先回去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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