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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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方面，她总是被动，而且羞涩的，一直比较含蓄。楚随风冷不丁听到她的表白，脸上一喜。原本的寒霜顿时化为春风一般，整张脸都带上了春意。

如果不是因为要顾忌林子吟的身体，他真想抱着林子吟好好疼爱一番。

“王爷、王妃，慧真大师让奴婢问问，什么时候开饭？”红缨大着胆子在外面轻声问。大家都不愿意这时候过来打扰王爷王妃，可饭菜都准备好了，要是不吃的话，即使放着保温，味道也会差很多。加上慧真大师一个劲的催促，最后她猜拳输了，只能当出头鸟了。

“嗯。”屋内的楚随风声音闷闷的，不过并没有生气的意味。

红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夫妻两个手牵手出来，显得十分恩爱。

罗恒不敢看，从一等人不敢直视，慧真大师却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他笑眯眯地看着出来的小夫妻，还特意打趣了他们一番，“再不出来，贫僧已经准备先开吃了。对了，陵王妃，贫僧对你的厨艺还馋的很啊。”

楚随风见他一照面就“欺负”林子吟，立刻狠狠地送了他几个白眼。

可慧真大师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盯着林子吟等待她的回应。

“行，回去后，大师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林子吟笑着满足了他的愿望。

慧真大师听完，眼睛完全眯成了一条缝。

北地的女主人终于回归，这天晚上，餐桌上其乐融融。

本来楚随风打算等林子吟休息好两天后就启程，可是没有想到，边城很多百姓知道消息以后，推举了好些个本地德高望重的老人到衙门来找林子吟。

“王爷、王妃。”一个老人在同伴的推举下首先开言，“草民几个是代表边城百姓而来，希望王妃能到田头具体看看。”

林子吟看到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比较破旧，却洗的比较干净，又见他说话的态度十分恭敬，心里倒是满意几分。“地里的土是不是全都翻整过呢？”

几个过来的人看到她态度和蔼，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几分，“回禀王妃，秋后过后，所有的土地就都翻耕过来了。萧大人特意派了机械过去翻耕的，是深耕。”

林子吟点点头，机械就是她设计的，深耕她自然懂。

“这次请王妃过去，就是想请王妃帮着长长眼，看看暖棚里还有啥不足之处。”

粮食是根本，是百姓的命根子，这些老农全是带着期望而来。

“行，明日我就过去看看。”林子吟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这些农人不来，她也会抽出时间到田头去看看。

边城的位置很特殊，既然决定在这边搭理推广农事，那么她就想一次性成功。

林子吟谈的是正事，楚随风坐在边上并没有插话，任由她和老农们闲聊扯谈。

老农们看到陵王妃一点儿架子也没有，又得到了承诺，坐了一会儿，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

“你刚回来，身体还很虚弱，答应他们做什么？”因为承诺过不会干涉林子吟的事情，楚随风等农人走了以后，才委屈地抱怨几句。

“只是随便走走，不会累着。”林子吟微笑着回答，“第一年试种，他们心里也没有底，我过去看看，不一定能起大作用，但最起码能让大家心安。”

“明天本王陪着你一起过去看看。”楚随风到底不放心她一个人，即使不高兴她出去受罪，但还是主动要求陪行。

对此，林子吟没有反对。楚随风跟着一起过去，无疑是一种最好的宣传。这样一来，百姓对种植、养殖的积极性会更高。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林子吟和楚随风就出门了。

到了附近的村里，发现萧扬这个父母官早就等候在此。

“下官参见王爷、王妃。”萧扬恭敬地行礼。

“算了，今日本王和王妃只是简单看看，你们不用讲究那么多虚礼了。”楚随风淡淡地回答。

“是，王爷。”萧扬笑着答应。

百姓和萧扬这个父母官待得时间久，在萧扬面前他们还能自在一些。楚随风和林子吟的到来，却让他们有些觉得拘谨。

萧扬的放松，无疑给他们一个信号。大伙儿脸上的紧绷也消散不少。

“王妃，外面天气比较寒冷，要不要准备轿子。”萧扬故意问。他可不是为了试探林子吟，而是他知道林子吟肯定会拒绝自己的提议。那么林子吟在百姓的心目中的形象也会变得更加高大起来。

对于林子吟这位新王妃，萧扬经过边城一战，早就打心里认同了这位女主。

所以他不遗余力地想为林子吟造势。

在边城百姓中，林子吟威望并不比楚随风这个王爷低。不说边城一战，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光是林子吟出身寒门飞上枝头，还不忘他们这些穷苦的百姓，就足以让他们感激不已了。

萧扬的提议并没有让百姓觉得意外和排斥，相反，他们都知道林子吟被北国人掠去，而北国人就是想得到陵王一身神奇的种植技术。想必作为俘虏，陵王妃在北国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看看林子吟瘦弱的小身板，很多百姓对她都抱着同情怜惜的心情。

“对对，轿子咱们都准备好了。”里正大声插话。吓死人了，有陵王殿下在，他一直胆战心惊，就怕做错什么说错什么，惹怒了陵王。好不容易逮到表现的机会，里正立刻抢着表现一下。

“不用了，坐着轿子到田里算怎么回事。”果然，如萧扬所料，林子吟拒绝了他的提议。

对此，楚随风也心知肚明。他没有反对林子吟的拒绝，带着林子吟往田地里走去。

因为时间短，她只能到一个村子里，所以附近的村子里里正们听到消息，都带了一些村里种田的好把式过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着林子吟和楚随风来到了田地里。

秋季翻整田地的时候，村民们就按照要求将田地分成一块块。

这些田地的长度，也是按照要求划分的。目的就是为了适应以后机械的收割以及运输。

而田地两天则完成了小河和沟渠。别小看这些河，河河沟渠不同，沟渠未来为田地灌溉做准备的，既可以养鱼养虾，又可以蓄水，而沟渠则是为了输送水。

原来村民们灌水，是靠天吃饭，靠近水源近的往往是好田地，而离水源远的则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

北地的地广人少，原来百姓手里是没有多少田地的。但林子吟借鉴了现代的管理方式，让农人们到衙门备案，按照人口多少来开荒种田。种植的土地三十年不变，不过土地所有权则是掌握在国家手里，他们只有耕种权利。每年上缴的粮食只占了其中的三成，然后余下的就属于大家自己分配了。

不过粮食买卖不得卖出北地，这是硬规矩。

别以为这些措施很小，对于百姓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这些规定，让百姓对楚随风和林子吟几乎是当做了神供着了。

要知道，他们原先租地种，是要上缴给东家五成，甚至六成的，再加上交公粮，最后剩下的几乎寥寥无几。

可现在只用交出三成，余下的都是自己的。这不是天大的好事是什么，而且他们还打听到，十里村的玉米、水稻产量惊人了。加上田头田埂是不算在交税之中的，北地土肥，只要勤快一些，光是这些就是一笔收入啊。

“开春就可以放入鱼苗了。”林子吟指着小河说，“至于怎么样分配，你们自己村子根据收入分配，也可以承包给个人。”

小河也要交费，只是衙门收取的银子十分少，简直和白送的差不多。

“王妃，那啥什么时候可以下放啊？”有人看到她脾气好，放开了胆子问。

“什么？”林子吟好奇的问，没听懂。

“王妃，就是水车啊。”

有人开头，胆大的人就多了起来。

“放心好了，水车的价格绝对不会涨价，除去工钱和运输的费用，每一台车只有三十个铜板的利钱，绝对不会高。当然如果以后本地有能工巧匠做出来的话，你们完全可以按照当地的价格核算。”林子吟笑着回答，百姓最关系的就是切身的民生问题。她当然会解决好。

“王妃，我们试过了，那些水车真的很好使。”有人笑着说。“有沟渠送水，再也不怕旱地了。”

“大伙放心，只要每个人将北地当做真正的大家庭，我们共同努力，绝对会让每一个勤劳的人饱肚子。当然懒汉不算。”

“对对，懒汉饿死也活该。”大家都哈哈大笑来。

在她的调剂下，楚随风似乎成了摆设。百姓们更愿意靠近的却是林子吟这位王妃。

可楚随风一点儿没有不满的意思，相反，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接下来，对村子里的鸡舍、鸭鹅圈什么的，她都给了一些中肯的建议。比如说，高度、地方的大小，粪便的处理…

老农们跟在她后面听了连连点头，对林子吟越来越佩服了。

他们种了一辈子地，居然不知道啥叫综合利用，啥叫有机肥混合，红薯和豆子需要的肥料配方居然是不同的。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一直到中午，林子吟和楚随风谢绝了大家的款待，还是回去了。

不是她嫌弃农家饭不好，而是林子吟知道，百姓的日子现在不好过，如果他们留下来，必然会吃掉村民们积攒的所有好东西。

扰民，他们自然不会做。

就连萧扬也带着衙役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

村子里看过了，军队的种植基地养殖基地，她当然更要过去看看了。

这样一来，他们在边城又耽搁了三天。

三天后，楚随风让人准备上路的物资，第四天一大早，林子吟已经坐上了马车，而追赶北国国师的司锦寒和罗延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不用担心他们。”楚随风将她搂在怀里说，“他们身边带足了人。”

这话就够了，林子吟不再问过多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楚随风怕她受到颠簸，行程并不是很赶，每日都是算好了路段好准备住宿打尖。

“府里有多少人涉及此案。”找了一个楚随风不在的时间，林子吟坐在客栈里终于抽出时间问问当初事情的内幕。

“…明灵、秦美人已经被王爷凌迟了，每日都拖到菜市场门口割几刀。”提到昔日的同伴，红缨几个再无一丝惋惜和心痛，而是浓浓的恨意，“李嫣然被木氏亲手刺死，木氏也自杀而亡。李杰庸因为害怕，精神早就垮了，所以王爷决定放过他一马，将他下放到冥城，让他劳动改造了。”

果然死了！林子吟也没有想到，明美人身边的丫头居然会是北国的探子。想到那个倔强的一心为明美人的丫头，她不胜唏嘘。

“还有，那个马志才，他也吃了豹子胆和鞑子有勾结。”绿萝咬着牙说，“要不是王爷想将人留给王妃处置，那个人渣早就被王爷剁了喂狗了。”

“他那副东西，连狗儿都不会吃。”黄莺不赞同地插话。

“王爷是怎么知道的？”林子吟好奇地问。

“城里一直都有鞑子探子在，也有京城里的探子。可王爷的处境不能让他对这些人斩尽杀绝。杀了一批总会来第二批第三批，还不如将查到的人放在眼皮底下了。当然也有探子没有露出身份。不过这些人即使存在，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实际的消息。谁知道他们居然胆大包天，打起了王妃你的主意。”黄莺气愤地解释，“王爷为此寝食难安。”

林子吟沉默不语。

的确是，她和楚随风才成亲几天，又遇上老夫人的丧事，他们是疏忽了。

想到楚随风一路上表现，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楚随风的心病，他或许会为此愧疚一辈子。

“马志才还不知他自己暴露了吧？”林子吟问。

“那个蠢货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了。”红缨听到马志才的名字，就想将他给剁了。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因为王妃被人掠走，王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小人物。

可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居然差点儿坏了他们的大事情。

虽然抢人的整个事件不是马志才策划的，可没有他的挑唆，王妃也不会被多方联手算计了。

马志才这个卑鄙的小人实在太可恨了。

“王妃放心，王爷已经让人盯上了马家，他们跑不了了。”绿萝还以为林子吟沉默，是因为在气马志才。

“没事，他一个蚂蚱，我没有放在心上。”林子吟淡淡地说，“饭菜准备好了吗？王爷该回来了。”

“是，厨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王爷回来了。”红缨恭敬地回答。

正说着，楚随风推开门进来了。

“你们下去准备吧，马上开饭。”林子吟吩咐。

“这么呢？不开心。”楚随风对她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

“没事。”林子吟闷闷地抱着他，“我有些难过自责。说到底，其实是因为我自己太大意了，才被别人算计去，所以给大家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和你无关，都是那些该死的人不好。”楚随风身上的寒气开始往外冒，他没说的是，他也有责任。

“王爷既然知道都是那些人的过错，为什么还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林子吟抱着他仰起头问。

原来她都知道！楚随风无言以对，他过不了自己心理上的那道关。

“对不起。”楚随风抱着她所有的歉意全都化成了一句话。

林子吟哽咽着回答，“王爷，我们两个人是一体，我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

“好。”楚随风沉默，良久才用低沉的声音答应了。

经过这一次的交谈，楚随风果然变得开朗很多。林子吟看到他的变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在路上行走了八天，到了第八天的晚上，林子吟看到了十里村的影子。

“终于到家了。”林子吟激动地看着窗外。

“爷爷他们见到你应该很高兴。”楚随风微笑着说。

“嗯。”林子吟兴奋地不住点头。

“噼噼啪啪。”说话之间，村里忽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炮竹声。

马儿有点儿受惊吓，不过都是经过训练出的良马，很快就安静下来。

炮竹声接连不断，刺鼻的火药味很快就飘过来了。

“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要回来呢？”林子吟惊喜地问。

“嗯。”楚随风微笑着点点头，“昨天已经先派人回来通知了。”

马车刚进入村子里主道不久，村民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站在道路两旁不停地拍掌欢呼着“王妃、王妃回来了。”

这些人不仅仅是本村的村民和林家的下人，还有邻近几个村子的村民，所有人几乎全都聚集而来。这些人是最先受到林子吟恩惠的人，他们因为林家，因为林家作坊，因为林子吟的支持，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说林子吟失踪的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是夜不能寐。生怕林子吟在北国遭遇什么不测。

“爷爷、大哥、嫂子、姐姐姐夫。”林子吟看到亲人一个不拉地站在道路中间，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让赶车的停下来，自己跳下了马车。

“小心一点儿。”楚随风看到她迫不及待的模样，小心的呵护着她。

马车一停，老爷子等人全都迎上去了。当看到林子吟跳下马车的身姿，林子歌和蕙娘等女眷再也忍不住了，个个嚎啕大哭起来。

女眷一哭，村子里的女人们也就跟着哭起来。

很多孩子也跟着抹眼泪，长亭已经长高了许多，他死死地盯着林子吟看，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

他牢牢的记住了林子吟曾经教导过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小小的男子汉，不能掉眼泪。

比他小多了的炎知却不管这些，早就上前抱着林子吟嚎啕大哭起来。

“爷爷，没事了，我回来了。”林子吟眼中带着泪水说，一手还轻轻的抚摸着炎知的脑袋。

“回来就好。”老爷子显得特别激动，说话都带着颤音。

林子吟发现，只是一个多月没有见面。老人家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人也显得特别憔悴，而家里其他亲人也不比老爷子好什么，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

“王妃。”巧儿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噗通给她跪了下来，“都是奴婢没用…”

后面的话因为哽咽再也说不出口了。

“你这丫头，怎么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林子吟上前亲自拉起她，这些天林子吟也在担心巧儿这个丫头，生怕她想岔了，和楚随风一样将责任往她自个身上揽。

果然，这丫头是走进了死胡同里了。

“连我这么聪明都没想到了会出事，你这傻丫头又不会未卜先知，难不成你还比你家主子我厉害吗？”林子吟故意用轻松地开玩笑的语气开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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