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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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堆积如山的衣服交给她，她果然将马虎精神贯穿到底，今天不是洗不干净，明天说不定就能将谁的衣服扯上一道口子。每一次，衣服坏得也不多，只有一两件，而且坏得也只是小口子，不算太严重。

火冒三丈的另外两房人就是想找她干架也没有太好的借口。没办法，每一次在别人发怒之前，叶子衿已经低眉顺眼地主动道歉陪着笑脸了。

最后，在叶兰泽看到自己心爱的衣服上被别的衣服染上颜色后，叶子衿洗衣的生涯终于结束了。

“既然嫌弃，以后各房的衣服都自己洗。”陈氏发话，顺便狠狠瞪了叶子衿一眼。

叶子衿低头装哑巴。

“娘，我们每天都要下地，哪有空闲？”岳氏第一个喊。

“你帮着看看孩子，有儿媳妇的人，还乱嚷嚷什么？还有，我们二老的衣服你们轮流洗。”陈氏的威严绝对不允许儿媳妇挑衅，岳氏叫的越响亮，她越是干脆利索地吩咐下去了。

剩下的就只能无条件执行了。

“祖母，那她干啥？”叶冰清不服，指着叶子衿问。

叶子衿抬头看着陈氏傻笑。

陈氏想到郎中所说的话，这丫头掉进水中，受了风寒，脑袋还撞在了石头上，或许会有奇怪的后遗症的话。

她的心里的火气立刻烧得她浑身难受。

怎么办？该死的丫头，名声本来就不好，以后脑子不好使，说不定连嫁人，都没有人愿意要了。

“我会挖野菜。”叶子衿竖起爪子傻乎乎笑，“还会放牛。”

除去这两样，她什么都不想干。

“那就去挖野菜。顺带将猪草也带回来。”陈氏下了决定。

“一次背不了那么多。”叶子衿还想讨价还价。

“死丫头，是不是不想吃饭呢？”陈氏发怒，拿出了杀手锏。

叶子衿哑然，吃，是她的硬伤，特别是在饥饿的时候，更是她的心伤。

“别怕，打猪草的事情交给我们了，我们随意割一些，就够家里猪吃的了。”等她出门以后，叶苏凉追上去安慰她。

“大哥，你和爹什么时候上山？”叶子衿看着叶苏离问。

“地里的活忙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和爹就到山上走一趟。”叶苏离笑着回答，“放心好了，干完活以后，我也会帮着打猪草，你不用管猪草的事情。”

“谢谢大哥、二哥。”叶子衿笑眯眯地道谢。“明天我想跟着大哥、爹一起上山去。”

“不行，我们是去打猎，你上山干什么？”叶苏离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她的要求。

“我就在外围转转，又不到里面去。”叶子衿拿出撒娇本领。

“大哥，就带着她一起去吧，明日我想办法跟着她一起去。”叶苏凉帮着叶子衿。

“那好吧。”叶苏离勉勉强强答应了。

叶子衿听了，立刻将篮子塞给了叶苏凉，蹦跳着跑去了祠堂。

看到她变得如此活泼，叶苏凉兄弟两人脸上都染上了笑意。

晚上回到家中，叶子衿立刻宣布明日上山的决定。

“到了山上，别走远了，得听你二哥的话。”马氏叮嘱她。

“嗯嗯，我知道的。”叶子衿用力点头。她上山可不是为了好玩，她有自己的目的。

第二日，大房和三房的人见她背着筐子要跟着父兄一起上山，少不得又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酸话。

叶子衿笑眯眯低着头，愣是装作听不懂，最后反倒是叶冰清被她气得半死。

西山特别大，但是谁也不敢往大山深处去，就是打猎的人，也不敢去。

叶子衿和叶苏凉到了山脚下以后，就和叶良禄、叶苏离分开了。

兄妹两个都背着筐子，顺着小道往山上走。

山上的野菜不少，不过野菜今天不是叶子衿的目的，因此，叶子衿脚步没有因为这些野菜而停留。

叶苏凉见她兴奋得东张西望，也不催她，任由她到处乱转。反正他们只是在外围，根本不用担心会遇上大的野兽。

“要是有铁锅就好了。”叶子衿叹口气说。

“咋呢？”叶苏凉纳闷地问。

“要是有铁锅，我们就将山脚下那些马齿菜全都煮出来晾干。”叶子衿坐在一块石头上说。

他们只是在外围，而且还是最外围，有点儿什么好东西，也被人给挖走了。走了一圈以后，叶子衿就泄气了。

此处能吃的野菜大多也被人采了，倒是山脚下靠近水源的地方，有一大片的马齿菜长得水汪汪的，看着十分喜人。

“这玩意最多能喂猪。就是猪都不怎么爱吃，有些麻嘴。”叶苏凉说。

“这些可是好东西，要是有铁锅和柴火，我就能将它变废为宝，说不准还能换一些银子回来。”叶子衿说。

“铁锅倒是不难找，不过破了一些，行吗？”叶苏凉问。

叶子衿点点头，惊喜万分。“破一些没关系，能用就行。”

“那我们先摘菜，然后我过去拿锅。”叶苏凉做事还十分稳妥。

这一片马齿菜太多了，一片连着一片，因为靠近水源，都长得十分肥嫩，一棵就铺了一片。

兄妹两个很快就割满了两个背篓。

趁着叶苏凉跑去拿锅的空档，叶子衿捡了一些柴火，顺便又将马齿菜洗干净了备用。

“妹妹，看。”不大一会儿，叶苏凉抱着一口破旧的铁锅过来了。

叶子衿检查了一番，发现这口铁锅除去锅边掉了一大块，其余部分还不错。

“行，够用了。”叶子衿笑着说。

她用铁锅装满了清水，然后叶苏凉用带来的火折子点燃柴火。

兄妹两个也没有闲着，一块将洗干净的菜根去掉，铁锅掉了小半边，即使装满水，也装不了多少水。很快，锅里的水就开了。

叶子衿用两根树枝当成筷子使用，她将一堆马齿菜倒进了开水中，然后用树枝不停翻转，尽力做到让所有的马齿菜都被开水烫一遍。

马齿菜只是在锅里打了一个滚，然后就被她捞起。

山上的大石头很多，附近平整一些的大石头全都被叶子衿用清水冲刷了一遍，所以她将烫好的马齿菜平铺在大石头上晾晒。

叶苏凉见她干得认真，心里不禁激动起来。他信子衿说的话，或许这些不起眼的野菜真的能为家里换来银子了。

于是，他干劲十足，子衿负责择菜烫菜，晾晒，他则负责割菜。

山上的山风大，又是晒在石头上的，晾晒的马齿菜很快就变成了菜干。

叶子衿用腾出的背框将晒好的马齿菜收起来，两个人分工明确，自然也就有大的收获。

“二哥，你到那边溪流中看看有没有小鱼，等会儿我们熬鱼汤喝。”兄妹两个上山，是带着菜饼出来的。这儿没有外人，好久没有沾荤的叶子衿馋坏了，她刚才在山上浅水溪流中看到了不少小鱼小虾。

对于吃货来说，绝对不能容忍放过任何一丝食材。

第13章 进城赚钱去

“行，看我的。”叶苏凉爽快地答应了，乡下的孩子，没有人不会捉鱼摸虾。他拿着篮子出去，脱了鞋子跳进小溪流中，很快就捉来了不少的小鱼小虾。

叶子衿也没有闲着，山上有去年留下来的草药种子，也有今年的嫩芽。

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些调料。

叶苏凉把装了小鱼小虾的篮子递给她，她手脚麻利地将鱼虾处理好，又倒掉了锅里烫菜用的热水，然后将锅洗刷干净，直接换了一锅清水。

“咋还扔了这些玩意进去？”叶苏凉见她将一些带着怪味的草籽扔进了锅中，立刻急了。

“你就等着喝好了。”叶子衿笑眯眯地说，“糟糕，等会儿没有碗怎么办？”

“你等着。”叶苏凉一阵风似的走了，不大一会儿，他再回来，手里就多了一个缺边的碗。

只有一个破碗，不过可以将就用了。

不大一会儿，锅里就传来了香味。

“子衿，能吃吗？”叶苏凉还在发懵。鱼汤的味道是好，可他刚才亲眼看到了子衿将一些不认识的草籽野草扔进了锅里，这鱼汤还能喝吗？

叶子衿斜睨了他一眼，然后用手里的破碗舀了半碗先喝了起来。

纯天然野生的小鱼小虾，味道简直美味极了。对于多日没有沾到腥味的人来说，这份诱惑就更大了。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盐，味道打折了不少。

不过，不要紧，这锅鱼汤比家里没有米粒的白水粥好喝多了。

“妹妹，等等，让我先喝。”叶苏凉看她喝了一小口，立刻急了。

“美得你。”叶子衿明白他是在担忧自己，还是故意和开玩笑。

叶苏凉不敢大意，真的从她手里夺过了破碗，然后闭着眼睛喝了一口。

“烫。”他喝得有些急，完全忘记了鱼汤刚从锅里出来。

叶子衿很不厚道笑了起来，“好喝吧？”

叶苏凉狠狠地点点头，太好喝了，这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鱼汤。天啦，家里原来也烧过鱼汤，但那股腥味，他到现在都忘不掉了。可是子衿烧的这锅汤，居然是白色的，还一点儿腥味都不带，她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少了油和盐，否则的话，就完美多了。”叶子衿还在不满意。

“不不，已经很好喝了。”叶苏凉半碗鱼汤却已经下肚了，然后，他又舀了半碗递给子衿，“妹妹，你身体不好，多喝一些。”

“那破院子是谁家的？”叶子衿好奇地问。

“原来这儿住着一个外姓人，后来人搬走了，东西破就留下了。”叶苏凉回答。

兄妹两个拿出菜饼子，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将半锅的鱼汤喝光了。

“嗝。”或许是吃得太饱，叶苏凉忍不住打出了一个嗝，逗得叶子衿哈哈大笑起来。

饭后，兄妹两个再接再厉，继续烫菜晾干。

“你们咋还没有下山？”黄昏过后，就在兄妹两个将最后的野菜收起来的时候，叶良禄父子也下山了。

“爹、大哥，你们收获不小呀。”叶子衿一眼看到了他们手里的猎物，忍不住叫起来。

“运气还不错。”叶良禄今天也很满意。

“你们咋找了这么多的菜干？”叶苏离看了兄妹两个的背篓，发现里面的马齿菜菜干，惊讶极了。

“这些都是宝贝。”叶子衿卖了一个关子，“爹，这些可不能被人发现了。”

叶良禄还是挺喜欢她现在的性子，女儿愿意亲近他这个做父亲的，他高兴还来不及了，叶子衿一撒娇，他立刻答应，“不怕，就说是找回去点燃柴火的，或者是明日用来喂牛的。”

这个借口勉强也能圆过去。

“还是爹有主意。”叶子衿笑着说，“爹，明日我想和你们一起到镇上去。”

“你进镇子干啥？”叶良禄惊讶地问。

“我还没有去过镇子了，想看看镇子上的集市到底是什么样子。”叶子衿笑眯眯地回答，“再说了，我还准备将我这些野菜干卖出去了。”

“就这些？”叶苏离表示怀疑。

“对，就卖这个。她们都会女工，我什么都不会，总得找点儿门路赚点儿私房钱吧。大哥和二哥、姐姐的年纪都不小，以后还等着我赚钱嫁娶了。”叶子衿老气横秋地一一数着用钱的地方，“家里房子不够住，还得盖房子，爹娘哥哥姐姐好久没有新衣服穿了，以后还得买新衣服…”一边走，她一边数着。

虽然她说得有些不着边际，但这份亲情却将和她并肩走的三个男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好，明天爹就带你去镇子上。”叶良禄感动之余，立刻答应了她的要求。

“去镇上啰。”叶子衿高兴得差点儿蹦起来。

四人说说笑笑回到家中，这时天已经上了黑影。

马氏和叶子楣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了。

“二哥，收获怎么样？”听到动静，叶良寿从屋子里第一个窜出来，他一出来，就直奔叶良禄而去。

“还不错，套了三只鸡，两只兔子。”叶良禄知道这个弟弟心眼多，是怕他们父子故意藏起猎物来。

“三叔，你不用看我们的，我们这里只有枯草两筐。我们也是刚和爹他们碰面，可没有私藏什么猎物。”叶子衿装作无辜天真的样子，直接点破了叶良寿那点儿小心眼。

“谁说你们私藏猎物呢？”叶良寿心思被她说中，顿时红了脸，大声地辩解起来。

“子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心眼？你三叔是在家里担心你们安危呢？”秦氏是第二个出来的，她听到了叶子衿的话，立刻气呼呼的辩解。

“哦，那多谢三叔了。”就在叶良寿准备继续解释一番的时候，叶子衿却变了话锋。

三房夫妻两个准备的一肚子说辞就这么被堵在了肚子里。

“爹，这些草明日去镇上带着，好喂牛。”叶子衿霸气地说。

叶良寿看着她框里的干草，嘴角不禁抽了抽。该死的丫头，出门一整天，就找了这些玩意？

叶苏凉也很配合，立刻很随意地将背筐扔在了一旁。

“晚饭都给你们留着了，赶紧进屋吃饭去。”马氏催促。

“三叔，你们吃过呢？”叶子衿问。

“吃了，天黑了，你们回来晚，这不是担心费油吗？”叶良寿生怕她继续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连忙拉着秦氏回去，“你们去吃饭，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他们夫妻狼狈的回去，叶子衿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叶子楣几个也跟着无声地笑了起来。

晚饭依旧是照见人影的白米粥，由于中午吃得饱，叶子衿和叶苏凉两个都吃得很少，多余得都给了叶良禄和叶苏离。

那对父子在知道他们中午吃了菜饼，还熬了鱼汤以后，也就没有谦让，直接接过饼子吃了。

评论区好冷清。

第14章 不容易的第一桶金

吃完饭，叶良禄想到女儿儿子明日是要跟他们一起到镇上去的，所以放下饭碗以后，他就到主屋去了。

“你就惯着他们吧，看看死丫头都惯成了什么样？”陈氏一听他要带着叶子衿去集上，立刻火冒三丈将他训上了。

“娘，地里的活不多，子衿从小到大还没有去过镇上了。这丫头好不容易愿意和我这个当爹的亲近一些，我哪能拒绝孩子的愿望。”叶良禄低着头央求，“这些年来，她也没少干活，最近，她只是因为落水时碰到了脑袋才忘记了怎么干活，又不是真的为了偷懒。”

“好好，我只是说了一句，你倒是有十句等着我了，算了，你是她的父亲，你爱怎么就怎么着好了。”陈氏不耐烦地说。

“谢谢娘体谅。我回去了。”叶良禄见她不愿意管，赶紧离开了主屋。

“爹，那边答应呢？”叶子衿见他回来，立刻迎上去殷勤地问。

“答应了。”叶良禄点点头。

“耶！”叶子衿得意得忘乎所以。

“看你乐得。”马氏拍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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