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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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客们听到这个价格，也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就算是有钱人，十道菜花费一千两的银子，也会心疼。

“值。”周公子点点头，毫不犹豫让小厮付了银子，“姑娘的厨艺值这个价。”

“今日小姐心情好，正想练练厨艺，如果有点餐的，可以提出来。一道荤菜一百两银子，食材自己和客栈掌柜结算，素菜五十两银子。主食可以挑蛋炒饭或者馄饨，一碗十两银子。”玉衡站在高处宣布。

众人一阵哗然。

“如果没有的话，就趁机早点儿休息。”叶子衿淡淡地说。

“在下想点一份刚刚会叫的那道鱼。”一个食客第一个站起来，“再来一份肉。”

“红烧肉还是东坡肉、或者是水煮肉？”叶子衿淡淡地问。

“姑娘看着做就好。”这位食客不挑。

叶子衿懒洋洋地站起来，然后吩咐摇光，“将调料全都带上。”

摇光笑眯眯地答应一声，然后提着调料跟在了她的身后。

调料？看起来很重要呀。众人的目光自然而言地落在了摇光手里的篮子上。

接着陆续又有人开始点餐。

“我劝你们还是点一份蛋炒饭搭着菜吃比较好。”周成忽然开口，“客栈中的米饭配不上她做的菜。”

众人听了，顿时一阵哗然。

被客人当众嫌弃，客栈掌柜气得满脸透红，“胡扯，她炒饭也是用了本客栈的米饭。”

这个说法得到了大部分食客的认可。

“信不信由你们。好不好，你们可以自己尝试，别等会儿后悔。”周成冷笑着回答，“她可不是软柿子，你们想怎么点餐，她就一定会为你们下厨。掌柜不服气，我可以为你点一份蛋炒饭。不过要是等会儿你觉得蛋炒饭做得好，银子必须还我。”

“要是我觉得不好呢？”掌柜还在盛怒之中。

“如果不好，银子不要，算我请你。”周成继续冷笑，可见他对叶子衿的厨艺多有自信。

有人打赌，肯定就有人看热闹。

没有点餐的人，也不急着吃饭了，都等着看热闹。

“劳烦姑娘进去催一催，看能不能先将蛋炒蛋端出来？”周成对玉衡客气地拱手说。

不笨呀！容峘坐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

“我赌他胜，一百两银子。”他淡淡地开口。

周成闻言，大笑，然后从怀里也掏出一百两的银票，“我赌我自己胜利。我坐庄。”

“哼，如果我咬死了认定她做的蛋炒饭不好吃怎么办？”掌柜冷笑着问。

“你将被列为黑户，也就是说，以后你一辈子也吃不到她做的饭菜，当然也别想得到饭菜的诀窍。”周成有恃无恐。

这家伙简直是将文州发生的一切照搬在这儿了，天机等人饶有兴趣看着，纷纷上前压上了银票。

食客们见状，也都掏出银票开始押宝，认为叶子衿会获胜的有之，认定掌柜会胜的则占了绝大部分。

毕竟掌柜说得对，只要他咬紧了，死不承认那位姑娘做的蛋炒饭好，别人也拿他没有办法呀。

这边吵得离开，等银子放好了以后，摇光正好端着蛋炒饭出来了。

“给她。”周成指着掌柜。

摇光在后厨房已经知道这边打赌的事情，她冷笑着将蛋炒饭放在了掌柜面前。

掌柜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了筷子。慎重起见，他还用力地将筷子擦拭了一番，又认真看了蛋炒饭一眼。

这一眼看着不要紧，白玉般的碗中盛了一平碗的米饭，每一粒米饭色泽金黄，那是蛋液将米粒包裹住了，青色的豆子，葱绿的小葱…卖相完全是满分，这还不算。

掌柜脸色涨红，此时此刻，蛋炒饭发出的香气，让他觉得自己的肚子简直饿到了极点。

“吃呀，看看味道如何。”边上食客见他迟迟没有动手，于是不耐烦地开始催促他。

掌柜一咬牙，开始吃起来。

他本想随意吃两口，然后咬定了碗中的蛋炒饭不好吃。那样的话，眼前和他打赌的死小子，也拿他没辙。

可是他娘的，为什么口中的蛋炒饭那么好吃呢？

算了，打赌也没有规定他吃多少算输，他就再稍微吃一小口好了。

一小口下去，接着又是一小口，然后变成一大口，接着就是狼吞虎咽的开始。

“掌柜。”小二在边上看得直跺脚，他可是将银子押在了掌柜这边，掌柜这架势哪是像在打赌，分明就是在帮着敌人吗？

小二急得都快要哭了，他辛辛苦苦赚点儿银子容易吗？

周围的食客们全都发出了啧啧声，却不敢出声提醒掌柜这是在打赌中。没办法，这是事先规定好了的。

“美味。”掌柜将碗中最后一粒米吃光了以后，很兴奋地大叫一声。

完了！押掌柜胜利的人全都变得垂头丧气。早知道，他们刚刚就应该直接点了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白白地就损失了一百两银子。

不对，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这一切不会是这几位公子、包括在后面下厨的姑娘，和掌柜故意设计好的圈套吧？

“还银子，你们合伙欺负人。”

“对对，你们肯定是一伙的。”有人带头，自然就会有人附和。

“胡说八道，我们彼此之间根本不认识好不好。”赢得银子的人，自然不甘心将到手的银子再让出去。

两边顿时炒成了一团。

“有什么好吵。如果觉得我们骗人，你们都点了炒饭品尝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周成冷笑着开口。

“你又想骗我们花费银子。一碗蛋炒饭卖五十两银子，你这是打劫。”

“对对，他们肯定又是在骗人。”

“愿赌服输，既然你们不愿意品尝，那赌注我们就分了。”周成也不是好惹的。

“耍赖的话，那就留下来。”容峘在楼上发话。

留下？哼，好大的口气！在座的食客，不是青州的地头蛇，就是时常外出行商的大客商，谁背后没有点门路，又岂会怕容峘。

“怎么，还想强买强卖吗？”有人拍着桌子大吼。

“消消气，各位有话好商量。”掌柜此刻骑虎难下，他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唉，都是嘴馋惹的祸呀。他怎么就将一碗饭全都吃了？不过，那碗蛋炒饭真的太美味了，到现在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了。

糟了，好像跑题了，“各位，有什么事还是坐下来商量吧。”

“我们走，我看谁敢留下我。”有人想过去抓起自己的赌注。

天机见状，冷笑一声，飞身下去，直接在半空中将此人提了起来，然后到了二楼，他又用此人的要带将这个人的双手一捆，直接挂在了二楼处。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食客惊恐万分，大叫起来。

天玄对准他的嘴巴扔了一颗药丸进去，好了，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下来了。

天机和天玄露出的一手，让吵闹的众人如定格一般，都老实地坐在位置上。

“愿赌服输，没有人逼着你们下赌注。如果有人认为掌柜和我们是合伙欺骗大家。你们自然可以点餐。点了觉得不好，银子照数退还给你们。但如果你们吃了觉得饭菜美味，你们就得照付银子。”容峘淡淡地说。

走南闯北的人，眼力还是有的。天机和天玄露出的一手，让大家看到了容峘这边的实力。对于他说的话，没有人敢反驳，当然，大伙也觉得容峘说得有道理。只要他们亲自品尝过了，也就有了说话的底气。

于是，输掉的一方，纷纷开始点餐。

大家都抱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的原则，点的最多的就是蛋炒饭了。

玉衡、摇光、路子、苗中伟和小二忙坏了，不停地往大堂中送饭。

吃饭的人很有趣，开始大伙脸上都是义愤填膺的神色，在吃了几口以后，就变成了埋头苦吃。

掌柜在边上一边看，一边不停咽口水。

哼，这些人吃相比自己还要难看了，等会儿看他们怎么说？他多冤枉呀！

等大家吃完了以后，个个都傻呀了。很多人几乎不相信手里光滑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白瓷碗，就是刚刚盛满蛋炒饭的碗。

“再给我们来一份肉、一条鱼。”胜利的一方在见识了一群人埋头苦吃的场面以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有人开始大声点餐。呵呵，反正今天赢了不少银子，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

“今天刀工就练习到这儿，没得卖了。”叶子衿摇摇摆摆从厨房里走出来。

啥？众人再一次傻眼。

还有人放着银子不赚！一道菜要一百两银子了，就是到了京城里，也没有这个价呀。

这丫头说不赚就不赚，是不是太任性了一些？

“姑娘，你篮子里是？”掌柜是个老滑头，他见摇光进出厨房，手里都提着一个篮子，而篮子里装满了瓶子和袋子，这些玩意他好像全都没有见过。

第106章 面的比拼

“是调料，做菜放的调料。对了，顺便打个广告，我家做的生意就是卖调料。”叶子衿笑眯眯地回答，然后领着自己人直接上了二楼。

容峘在楼上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丫头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忘记生意呀。

掌柜一听，连忙追着她上了楼，此时，叶子衿已经落座了。

“姑娘，不知道能否将调料匀一点儿给我们，价格好商量。”掌柜对她拱手商议。

“暂时卖不了，不过再过一两个月，青州就应该有卖的了。”叶子衿慢悠悠地回答，“实不相瞒，家中有关调料的生意，也是刚刚才开始。每日做出的产量并不多，根本不能大范围去兜售。因此我将生意分给了两个大客商，至于怎么卖，那是他们的事情了。”

“姑娘能否将那两位大商客的名字告诉我一二？”掌柜急着问。

“掌柜，生意横竖只是一两个月的时间，你又何必追问呢？再者说了，我也不好泄露客户的私密不是？”叶子衿淡笑着回答。

掌柜一听，好了，没戏！不过，虽然说目前生意做不成，但以后说不准还会和眼前这位小姑娘打交道，再说了，这小姑娘的厨艺十分了得，和她交好，肯定只有好处不会差。“姑娘说得极是，是我太心急了一些。”

“如果是走水运的话，可能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叶子衿对于这位潜在的客户，十分有耐心。“调料的种类很多，用法也很多，袋子和瓶子上都有说明，真的要用的话，还是让厨师们多练习练习。”

“多谢姑娘提点。”掌柜大喜，拱手向叶子衿道谢。

“我累了。”等掌柜下去，叶子衿树了一个懒腰对容峘说。

“那就回房歇息。”容峘淡笑着说，“明日带你去街上走走。”

“好。”叶子衿也不急，反正已经到了青州，还要在青州待几天了。

她要回房，容峘很自然地也跟着她一起下了楼，然后从侧门过后院到后面的楼上房间去。

“这位公子，你和他们是熟人，他们说的调料到底有多少种？”

“调料是什么？”

“这位姑娘厨艺了得，难道全靠调料？”

等叶子衿和容峘消失不见人影后，大堂中的食客们全都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其中，最受欢迎地就是周成这一桌了，因为他刚刚说过了，他们和叶子衿是熟人。

“调料和盐、葱姜蒜一样，用得好不好，全靠厨子的本领。好的厨艺，岂会全靠调料呢？本公子在路上吃过她做的野菜糊糊，调料放得极少，但因为处理得当，那种滋味简直比世上最好吃的肉还要好吃几分。”周成有些得意洋洋，这一路上，他花了银子不假，但总的来说，一点儿不亏。

众人听了，都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过好在众人都很会做人，并没有和他争论。

“我家公子说得是大实话，大家别不相信。叶姑娘每一次下厨，每一次做出的美食，当时吃了，总会让你感到世上最美味的东西也不过如此。”周公子身边的一个中年人笑着解释。

“不错，就说今日打大家吃的蛋炒饭，食材大家全都见到了，但谁能做到让蛋液包裹住每一粒饭粒呢？”

这么一说，众人全都赞许地点点头。很多人都是走南闯北的人，走的地方多，吃的美食自然也多。但的确如这位所说，在场所有人之中，还从没有吃过像今日的菜肴。

“价格贵，那是因为值这个价。”周成得意地说，“错过了这个店，谁又能吃到比这个更加美味的菜肴。看叶姑娘，那是缺银子的主吗？听到没有，人家那是因为需要练手，不让厨艺疏松了。这和练功一样，熟才能生巧。”

“说得对。”

“有道理。”

“不知叶姑娘明日还远不愿意下厨呢？可惜了客栈内碗碟跟不上呀。看看人家带来的碗碟，唉，长见识了！”更是有人感慨。

被他这么一提醒，食客们又是一阵感慨。的确，在南靖国，大伙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精致的碗碟，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将简单的菜肴调理成了美妙绝伦的图画。关键是，大伙更是第一次知道除去炖菜以外，食物还有那么多的烹饪方法。

听大伙提到餐具，周成脸色也暗了暗。美食他是尝到了，却用了那样的碗碟，他觉得客栈中的碗碟完全是糟蹋了叶子衿做出的美食。

“公子，你倒是说说，明日这位姑娘还会不会下厨呀？”食客见他发呆，忍不住大声问起来。

“她日日会下厨练手，或许会下厨吧。不过，愿不愿意出售饭菜，那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众人一听，顿时都叹了一口气。

有真本领的人，傲气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呀。不过，明日准备离去的商客，在出了叶子衿这个意外后，很多人反倒不急着离开了。

叶子衿回到房间里，直接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上床酣睡。

或许是累了的缘故，这一觉，她直到天发亮才起床。

“厨房里的面醒了吗？”她睁开眼睛问玉衡。

“好了。”玉衡笑着回答。

叶子衿听了，这才起床梳洗。

因为不急着赶路，所以她也不急着下厨。

周公子和很多食客都早早地坐在大堂中，这些食客都很聪明，他们不能向叶子衿一行人打听消息，就直接瞄上了周公子几个人。

他们看到周公子早早等候在大堂之中，也学着他的模样，坐等叶子衿的出现。

容峘其实比叶子衿更早起来，不过他是一直等着叶子衿下楼，才跟着一起下楼。

他即便不说话，但浑身的气势还在，有心想和叶子衿打招呼的食客们，在见到容峘冷着脸时，也不敢乱开口了。周公子脸皮厚，仗着和叶子衿有点儿交情，第一个和她打了招呼。

“早。”开口不打笑脸人，对于叶子衿来说，周公子只能算是稍微熟悉的陌生罢了。不过，出门在外，哪怕是陌生人，只要是有那么一点儿熟悉，她还是愿意给点好脸色给周公子。

“今日早上，能不能麻烦姑娘再帮着做些早餐？”周公子拱手对她问，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叶子衿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早上吃粥，皮蛋瘦肉粥、灌汤包、油条…”

她每报出一个名字，周围的人就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

“我不挑食，姑娘愿意帮忙下厨，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姑娘只要做，每一样我都要一份。”周公子笑眯眯地回答。

叶子衿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姑娘，能不能也帮我们做一份？”

“对对，银子不是问题。”

“每一样我会多做一些，不过每个人都要，我可不想做。要是有多出来的，你们谁先得到，谁吃呗。或许，你们看到食物，说不准还不喜欢吃了。”叶子衿懒洋洋地说，“左右不过是一些面食而已。”

话是这样说，但昨日尝过她手艺的食客们，心里却不这么想。就冲着昨日美食的滋味，今天无论如何也得买一些尝尝。

叶子衿到了小厨房一看，哟，连柴火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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