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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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见过越清王。”李逸周拉着婉儿的小手紧跟在李玲珑的身后。

“添碗筷吧。”叶子衿发话。

如冰连忙去厨房取来了碗筷，又给李玲珑他们盛了饭。

因为喝得是粥，早上叶子衿并没有炒热菜，而是用自家带来的小菜。

这些小菜腌制得比较少，因为天气热，不太容易保存。叶子衿正打算中秋过后回去后，立刻将咸菜铺子也开张起来了。因此，桌子上的小菜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了。

“喝粥吃小菜，美味的享受。”李玲珑一边吃，一边夸赞叶子衿，“子衿，你太厉害了。”

两个孩子更不想说话，孩子天生都喜欢奶香。但哪怕是御膳房做出的点心，也没有用到牛奶的。香，真的太香了。

忽然，外面传来了打斗声，叶子衿八卦心一下上来了。谁的胆子这么大，一大清早就敢到越清王府门口来围攻？

还没有见到来人的面，叶子衿对此人已经是佩服不已了。

“哎哟，我老人家的腿断了。”

“要死了，打伤了我老人家，你们今后要负责养着我老头。”

声音很熟悉！是那个无赖的老头。

叶子衿放下筷子，嘴里叼着一个面包出去看热闹。

容峘不放心，和她一起出了花厅。

院子里，老头像个灵活的猴子一般，上蹿下跳，奇怪的是，天机和天玄两个人居然抓不住他一个人。

边上，一个人傻傻地站着，这个人两只手，一手抓着两个面包，一手端着一笼包子，只剩下眼珠子在动。他看到叶子衿过去，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眼神露出了讨好的意味。

“咋呢？”叶子衿过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胳膊僵硬得像石块，叶子衿凑近他，“中邪呢？”

玉海棠欲哭无泪，他本想趁着老头过来偷东西时，来个浑水摸鱼，谁知道，他刚得手准备逃离王府的时候，王府里的侍卫就出来了，更可气的是，该死的老头居然敌我不分，上去就点了他的穴位，害得他口不言，浑身不能动，现在又被叶子衿和越清王抓了一个现行。悲催哟，同样是做贼，又何必相互为难呢？

玉海棠暗下决心，等离开王府以后，他得和老头好好商谈一番，以后他们互相配合，再来偷东西，成功率要大多了。

“就这么晒着吧。”叶子衿转头看着容峘乐呵呵地笑。

“嗯。”容峘宠溺地笑了笑。

老头无声无息地窜到了叶子衿面前，“女娃娃，你忍心看我老人家忍饥挨饿吗？”

“这么和你说吧。”叶子衿一边咬着面包，一边高高兴兴地告诉他，“我自家的祖父母都在”

“你又不是没钱，多养一个老人怎么呢？”老头理直气壮地看着她说。

“不，不。”叶子衿摇着一个手指在他面前晃悠，“我想告诉你，连他们都没有进我的家门，没吃上我做的饭菜，就你还想占便宜，脸大？”

轮到老头目瞪口呆了，他自认为他自己就是没脸没皮的人，没想到这丫头的心更狠。这年头不孝敬长辈，都可以直接拿出来炫耀了吗？

“皇上最讲究孝道，你这丫头说的话，要是传到宫中，你就别想嫁给这个小白脸王爷了。”老头还想吓唬她。

小白脸王爷？容峘的目光顿时冷下来。

“你操心的事情真多，真心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打算嫁给他。我是个不婚主义者，懂吗？”叶子衿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老头又是一愣，这年头又开始流行做老姑娘呢？天啦，他才多久没下山，世间的变化就这么大吗？

“见一次揍一次。”容峘淡淡地下了命令。

他的话音一落，天权等人的身影顿时全动起来。

哇塞！真人版的武侠演义呀。叶子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老头武功真心不错，被天机几个人围攻，居然游刃有余，半点儿也没有受伤。不过他想吃东西，就艰难了一些。

“将厨房里点心和粥全都端到花厅去。”容峘冷冷地吩咐。

老头一听就不干了！他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窜到了玉海棠面前。

玉海棠见他冲着自己过去，眼睛一下睁大，心中涌过不妙的感觉。

果然，直觉很准，老头到了他的面前夺过他手里的小笼包和面包，翻身上墙跑远了。

玉海棠不能动，看着毫无知觉的两只手，真想嚎啕大哭一场。他一大早费了这么多力气，到头来居然功亏一篑。

“打一顿扔出去。”老头跑了，容峘和叶子衿也就失去看热闹的兴致。

天机有恶趣，过去先点了玉海棠身上的穴位。

可玉海棠还是动都不动，老头的脑袋从墙头冒出来，“我老头点的他，谁也甭想解开。”说完，人又不见了，一块小石子却射中了玉海棠。

玉海棠立刻嗷地叫一声，他能动了。

能动以后，玉海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跑路。越清王府的侍卫全都是变态，每一次打他，都是专门打脸。哼，肯定是嫉妒他长得好看！

“跑试试？”天机箭一般追了出去。

“叶姑娘，我吃饱了。”

“王婶，我吃饱了。”婉儿连称呼都改变了。..

“你叫我什么？”叶子衿呆了呆，手里的面包差点儿都被吓掉了。

“咦？不对吗？王叔喜欢你，你也喜欢王叔，以后你嫁给王叔，我不就是应该叫你王婶吗？”婉儿歪着脑袋天真地问。

“等会儿多带一些饼干回去。”容峘笑成了一朵话。

叶子衿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不得了了，皇家子嗣是不是都是妖孽，连婉儿这么小的姑娘都知道算计人。

李玲珑给了婉儿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坚决不参与关于称呼的话题。

“你要是再敢算计我，以后别说多带饼干，就是一个好吃的都没有你的份。”叶子衿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小孩子，直接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姑姑，我错了。以后我叫你叶姑姑吧。”李婉儿哭丧着脸央求，“我保证不再犯错，耍小心眼了。”

“对，就叫叶姑姑吧。”李逸周为了一口吃的，也自降了身价。

“改了最好，记住了，再犯一次，你就惨了。”叶子衿脸色好看一些。

“谢谢姑姑。”李婉儿笑着讨好她。

说到底，叶子衿也不好和小孩子太过计较。等李逸周要走的时候，她不但给了李逸周打好了食盒，而且还给他用袋子装了不少动物形状的小饼干当零嘴。

“我是没空陪着你玩了，我还得检查食材，想想明天比赛的事情了。”叶子衿叹口气对李玲珑说。

“回去。”容峘态度更恶劣，直接撵人。

“我就在边上看着，不说话总可以了吧？”李玲珑厚着脸皮央求。既然叶子衿要练习做鱼，那中午的时候，她就可以再蹭一顿了。

容峘不说话，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盯着她看。

李玲珑心里一凉，哭丧着脸说，“我走还不行吗？子衿，你一定要好好练习，一定要打败陌上秋那个混蛋。”

叶子衿笑着点点头，“只要你不在这儿捣乱，打败他应该就没有问题。”

李玲珑

“姑姑，我们回去吧。别打扰叶姑姑下厨了。”林婉儿见容峘发怒，心里犯怵，赶紧劝着李玲珑。

“好了，走吧。”李玲珑顺手也给自己装了一些饼干和剩下的面包，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李婉儿走了。

容峘的人办事很靠谱，没等叶子衿检查完各色的鱼，第一批的银鱼就被送来了。

叶子衿认真看了银鱼，心里微微有些吃惊。严格说起来，她是个用功的厨子，她为了更好地掌握食材、了解食材，也算到过许多地方，见识过许多食材。

但眼前的这种银鱼，她还真从没有见过。

银鱼不算大，两指宽，大约六七寸长，鱼头不大，鱼鳞细而且密。这个世界的确和现代不同，最起码，叶子衿在脑子里搜索了所有的记忆，都没有找到关于这种银鱼的记载。

“要用竹刀剖解，否则的话，遇上铁器会立刻变色。”容峘在边上提醒她。“等会儿会有专门做银鱼的人进来。”

叶子衿点点头，银鱼的数量极少，只有两条而已，不能浪费了。

“进来吧。”容峘淡淡地下了命令。

一个矮壮的汉子立刻闪身进来，“小人见过王爷。”

“你做一条银鱼给她看看。”容峘吩咐。

“是，王爷。”来人不敢怠慢，他现在盆中的清水中反复清洗了手，足足洗了七八盆的水，最后一遍，居然是从湖水冲刷了。

等洗干净以后，他拿过一把竹刀，然后屏气凝神，用竹刀飞快地除去银鱼的鳞片，然后竹刀一滑，将银鱼的肚子划开，再用竹刀的尖头挑去了银鱼的内脏，湖水快速清洗了鱼腹后，竹刀斜切，顺着鱼腹的方向将鱼肉片下。

因为鱼小，因此能片下来的鱼肉也少得可怜。一锅翻腾的热水放在边上，厨子用竹刀挑起鱼片在热水中过了一下，然后将鱼片放在了事先调制好的调料之中。

调料带着淡淡的特殊香气，过水的鱼片出乎意料的鲜美，蘸上调料后，两者相得益彰，太鲜嫩了！

“这种调料不像是土中长的，应该是一种水草吧？”叶子衿细细品味，认真地询问。

“姑娘猜的一点儿不错。”厨子恭敬地回答，“这种草料也是出自上湖之中，和银鱼一样，数量极少。不过有水草的地方，往往就能找到银鱼。”

原来如此，大自然真是独特呀。

“要不要试试？”容峘看着剩下的一条鱼问她。

叶子衿跃跃欲试，“我试试。”

玉衡给她递过去另外一把竹刀，叶子衿却摇摇头。

“将冰窖中的盒子拿一个过来。”叶子衿吩咐。

如冰赶紧去了冰窖，抱来了一个刀子形状的盒子，盒子发出了淡淡的香气，是樟树的香气。

叶子衿从盒子里拿出一把刀，容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一把冰刀？叶子衿迅速从盆中抓住鱼，右手的冰刀闪动，鱼没有落到冰块上，鱼鳞就被剥落了，鱼腹上被划开了一道极细的口子，而鱼的内脏在和鱼鳞在一起。

叶子衿顺着鱼腹方向，刀口和鱼的脊梁始终保持着四十度的夹角，片刻时间，鱼的肉全都变成了透明的肉片。

“让老头子尝一口。”令人生厌的老头又闯了进来。

天机几个刚要过去拦着，容峘摆了摆手，就在此刻，叶子衿直接用冰刀挑着鱼片在锅里大了一个滚。

热气落在冰上，冰刀在慢慢地融化，不过鱼片极少，等冰刀彻底融化的时候，所有的鱼片已经全部好了。

厨子看得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美味，人间极品。”老头只吃到了一片。

“你尝尝。”叶子衿将鱼片放一个在厨子面子。

“谢过姑娘。”厨子直接给她跪下来谢恩，他虽然不知道叶子衿的身份，但看到容峘对叶子衿的态度，他就知道叶子衿的身份不简单。

“尝尝。”容峘品尝最多，剩下的一片他直接夹起来往叶子衿的口里送。

叶子衿倒也没有讲究，直接用口接住了。

用冰刀处理的鱼肉味道更加鲜美，似乎保留了银鱼所有的鲜味。叶子衿吃完一片以后，却皱起了眉头。“可惜时间太紧了，也许还能改进。”

银鱼难得，厨子这是第二次吃到，第一次是他出师，可以单独处理银鱼的时候。叶子衿一个简单的举动，却是对他的尊敬。

“太少了，不过瘾呀。”老头还在嘀嘀咕咕。

容峘放下筷子，看到叶子衿发红的右手，直接伸出自己的手，开始用力给她搓起来。冻伤，只能用这种方法处理了。

等叶子衿的手开始发热，他吩咐开阳，“拿些药膏过来。”

开阳在叶子衿手握冰刀的时候，就回去又回来，闻言，立刻递过去一个玉瓶。

容峘用手指从瓶子挑出一些药膏，然后涂抹在她的手上，又用力搓了一会儿才放开。

叶子衿感觉发冷的手腕都变热了，高兴之余，她将右手放在了鼻尖闻闻。“好香呀，皮肤都变得柔嫩了。喂，我说开阳，你能不能给我做些胭脂水粉之类的，能不能给我做些补水的化妆品？”

“补水？”开阳有些发愣，补水不是应该直接用温水洗脸吗？

“来来，我们来谈谈，容峘你们也认真听着，说不定还能提供一些建议了，我个人觉得，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呀。”叶子衿兴致勃勃地盯着开阳看。

开阳被她看得发毛，他想逃，可容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他只好安稳留下来。

老头对女人用的胭脂水粉没兴趣，他闹着问叶子衿，“女娃娃，明日你打算做什么鱼？还要做这种银鱼吗？是不是食材不够，要不要我到相府去给你偷几条过来？”

叶子衿一听就明白了，她不屑地扫了老头一眼。

老头冲着她龇牙一笑，毫无疑问，他肯定也爬过了了相府的墙头。

叶子衿根本懒得理会他，她乐呵呵地看着容峘问，“中午我不在府里吃了哈，我让摇光她们带我到街上去吃小吃。”

“小吃有什么好？都是一个味。”老头很不高兴，他还打算中午在这儿蹭一顿饭了。小丫头不下厨，他吃什么？

“又不是让你吃，我稀罕就行。”叶子衿瞥了他一眼。

“我陪你一起去。”容峘到了京城以后，显得无所事事，每天都过得很悠哉，叶子衿对他目前的状况很好奇，不过她很聪明，不该问的事情，她一个字也不会问。

“行，一起就一起。人多反而热闹一些。再说了，有你这个老京城带着，我也少走一些弯路。”叶子衿笑呵呵地答应了。

“揍出去。”忽然，容峘冷冷地盯住了老头。

天机几个早就看老头不顺眼了，这个老家伙仗着武功好，每一次都过来抢食，简直不可原谅。

“你这小子，说翻脸就翻脸，无情无义，难怪小丫头看不上你。”老头嘴巴还挺狠。

容峘眼中的冷意更深了，老头又不傻，真的等天机几个过去揍他，虽然打架什么的，他不会输，但打架很累人，中午又没有什么美食补充体力，他才不愿意动手了。

跑路！容峘的话音一落，他就跑得没影了。

“跑得可真够快的。”叶子衿鄙夷地摇了摇头。

“我们走。”容峘笑着看着她说。

一般说，太过高调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早上李逸周从叶子衿这儿得到了小零食和饭团，心里就得意无比。他读的书院是皇家书院，这是全京城最好的书院乐。在这儿读书的孩子的家庭全都是非富即贵，他是平西王府的嫡孙，地位自然不低，因此李逸周在书院中的人气很高。

“李逸周，快点儿。食堂已经开门了。”皇家书院中午提供午饭，凡是就读的孩子，都可以在此吃饭，当然他们读书的费用也不低。

中午等夫子上完最后一节课，孩子呼啦全都急着往外走。有和李逸周关系比较近的孩子，就主动过去招呼他。

“马上就过去。”李逸周慢吞吞地站起来，他才不急了。他带了很多的饭团，而且还有一包小饼干，早上吃得又多，到现在他都不怎么觉得饿。

权贵人家的孩子向来早熟，皇上不喜欢大臣们私下里走得太近，作为官宦人家的孩子，特别是几家重臣之家的孩子，自然也被家里人警告过了。于是，这些孩子在书院里向来都有自己的小势力，叫李逸周的孩子，是家事比较弱几分的孩子。

“怎么走得这么慢？”安国公府的卢竹亭过来催他。

安国公府是平西王妃的娘家，因此两家的孩子走得近，也在情理之中。李逸周看是卢竹亭催他，脚下的步子也就加快了几分。“等会儿，我有好东西分你一些。”

“好。”卢竹亭笑眯眯地答应了。他有好吃的，也会主动分远一些给李逸周，李逸周主动想起他，让他挺高兴。

等两个人到了食堂以后，食堂中已经坐了很多孩子。两个人找了座位以后坐下来，卢竹亭首先看了已经开始的同学，发现午饭还是熟悉的那几样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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