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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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这么说他还是自责，说：“那天明明见你落水，就应该想到可能会感染风寒，但每个人都只顾着大嫂，忽略了你，竟然连我也是。”
他这么一说，提醒了我还有另外一个病人。
“对了，石夫人醒了么？”
“她醒了，不过需要一段时间好好调养。”他一句话带过，又把话题转到我身上，“你也需要好好修养，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生病，不许你再受伤。”
他的口吻真的很奇怪。之前他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的，现在好像我已经是他的什么人了似的。这是怎么回事来着？…
待我吃饱之后，虽然还是觉得sheng体虚弱，但总算有了点力气。
“石枫，你看起来很累，快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已经没事了，过二天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他看我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总算放心地去休息了。
他一走，我就下床准备去看林思容。
虽然感觉自己的sheng体还很虚弱，但是我想把事情的真相问出来。而且她溺水的事纵然不是我的过错，但多多少少也是与我有关。我想，林思宁原本只是想推我一个人下水。
到了林思容的房间门口，我敲了敲门，说：“秦然来看石夫人，不知方便进来么？”
“进来吧。”是石拓的声音。
我进屋看到林思容娇弱地倚躺在床上，石拓在喂她喝粥。这一幕和之前我自己房间里的那一幕多么相似。可是大家的心情并不会相同吧。
“石夫人，sheng体可有好些？”我很礼貌地问。
“谢谢秦然妹妹关心，我没大碍了。听说妹妹也病，这就别来看我了，好好歇着才是正经。”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见林思宁不在，便问：“那日在湖边你可记得你为何会落入湖中？”
“我记得妹妹你一时站不稳，当时我正拉着你的手，因此也踉跄了一下。后来莫名就掉进了湖中。”
我的心中一紧，她该不会存心偏袒她妹妹吧。
接着林思容对着石拓说：“夫君，这件事就不要追究了好不好，我相信秦然妹妹不会做这种事，思宁也是不会，一切大概是个意外吧。况且，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这件事就算了，可好？”
我看向石拓。只见他沉默地点点头。
自我进了这个房间开始，石拓就没有看过我一眼。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之前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很直接，而他又不是会因为林思容在场就不敢看我或者说话的人。
我在他们的屋内待得无趣，溺水的真相一时间又解不开，本想先离开再说，但这个时候林思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姐姐，姐夫，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林思容朝我安抚性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应声道。
林思宁一进屋，看到我也在场，立刻厌恶地瞄了我一眼。
“你，你怎么还有脸来看姐姐，你把姐姐害得这么惨，现在看到她清醒过来是不是很失望？”
我靠，到底谁不要脸，她还真是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什么恶毒的话都讲得出来！
我终于有点沉不住气，说：“林思宁，你不要血口喷人，那天如果不是你推我，我又怎么会站不稳？如果不是你推了你姐姐一下，她又怎么会掉下水？好，就算你都不承认，那像你所说，我是存心害你姐姐，既然这样我又何必亲自跳下水去救人，又何必给她做急救？”
“哼，我看是你眼见事态严重，怕了，才赶紧救人。要不是最后你还有点良知，你现在早就被关进衙门了！”
“你！好，我不跟你吵。”我转而看向林思容，说，“石夫人，你还是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吧，不论你觉得应该还我一个清白，或是还你妹妹一个清白，都应该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林思容看看我，又看看林思宁，最后很是娇柔地对着石拓说：“夫君，我真是想不起来了，头疼得紧。我看大概是我自己不小心，一时没站稳才掉进湖里，跟思宁和秦然妹妹都是没有关系的。”
我一听，顿时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我现在总算知道含冤莫白是什么滋味了！
“秦然，这事过去了就算了吧。你要当心自己的sheng体，回房好好休息。”
石拓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过他的话一点也没让我心里舒服。
我看了看林思宁，只见她一脸得意的表情，好似在说，看你能拿我怎样！
看着眼前这三个人，心里忽然觉得，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外人。
我不再说话。默默就退出了房间。
第十六章：吐露心声
真相恐怕是不会水落石出了，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也对石拓有些失望。不是非要他站在我这一边，但至少他也应该把事情明明白白地处理了。可是他却同意了林思容息事宁人的做法。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其实石拓并无心思去理会溺水事件，他心里所想的是那日我昏迷时他与石枫所谈的事情。后来我从石毅口中知道了那场争执。
…
石枫在我病重的时候去找石拓。
他说：“秦然我会照顾，大哥专心照顾大嫂就可以了。”
石拓冷冷看了他一眼，说：“我的女人我会照顾。”
“你能照顾得过来么？大嫂现在还没有醒，秦然生死未卜，你要照顾哪一个？”也许石枫是因为着急我的病情所以口气有些重。
“秦然也是你的大嫂。这些时日你和她走得近我都没有说话，但是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没看见。”
“大哥，秦然不想要嫁给你，而你，也给不了她要的幸福，甚至你都保护不了她。现在的情况是大嫂和秦然都因你而昏迷不醒。你就好好爱惜在你身边的那一个吧。”
“难道秦然想嫁给你？你就能够给她她要的幸福？”
“至少我孤身一人，我可以全心照顾她。”
石拓听了这话，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二弟，你，是不是爱上了她？”
石枫直视他大哥，很干脆地回答道：“是，我爱上了她。”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石拓问：“你已经能够忘记苏心了？”
“不是忘记，但是过去了。我不会再让自己活在过去里。”
“你确定你对秦然是爱，而不是愧疚之情？”
“也许一开始的确是愧疚。但是到了这一刻，我才清楚自己的心。看着她没有生气地躺在床上，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我真切感到心痛，还有巨大的恐惧。我怕她再也不会醒来，我怕她就这么死去。如果可以让她安然度过这一次的劫数，我愿意代替她一直沉睡下去。”
“好。我知道了。你去照顾她。所有事情等她醒了再说。”
…
据石毅说，当时他在一旁听着石枫的话，他都感动了。
而我，不可否认的，我也感动了。心底柔软的那块地方好似被轻轻地碰触了，有一股暖流在心底回荡。
可是，不管我有什么感觉，不管他有多好，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是石拓的弟弟。
这种关系太复杂。我自己都有些无法接受，何况他们这些古代人。
石毅因为一直不知内情，所以只是把局面看作单纯的二人竞争的戏码。可是石枫呢，假若来日我与他有近一步的发展，他真的能够接受他怀里的女人曾与他的亲大哥亲密过么？
…
是不是已经到了我不得不离开石家堡的时候。
…
想了几日，我终于打定主意离开。这次我不想偷偷摸摸地走，我要直接去和石拓道别。我的生活本应由我自己做主，谁都没有权利勉强。
在花园凉亭找到了石拓，他带我去了思容亭。
“石拓，谢谢你让我在石家堡住了这么久，我想我也是时候离开了。”我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是么，你准备去哪？”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没有诧异，也没有挽留。
“去隔壁的小镇，也许会经营一点小生意，好好生活。”
“秦然，你知不知道这个亭子名字的来由？”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疑惑地看着他，说：“不知道，没人告诉过我。”
“我和思容自小指腹为婚，但从来没有见过面，直到三年前我迎娶她的时候。”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那一日天气很好，但我的运气却不太好。我在迎亲时被暗器所伤，之后便被掳走。当隔了二日我被人扔回石家堡的时候，我的右脸上一片血淋淋，惨不忍睹，我听到身边人们惊惧的尖叫声。”
他的语速很慢，也很淡，好似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那时思容已在石家堡住下，她看见我脸上的伤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眼泪不停地掉。之后她在我身边细心地照顾了我整整一个月。待到我脸上伤口结疤，我便与她补行了拜堂之礼。”
我默默地听着。
“成婚第二天，我命人在这个小湖中间建造了这个亭子，以她的名字为名，谢她如此待我。”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看着我，眼神变得深沉。
“秦然，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与她不一样。你总是一副处变不惊，无所畏惧的样子，好像有再多的苦难你都可以自己独自去对抗。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你既不娇柔，也不妩媚，但是却让人不能够忘记你倔强的眼神，和笑起来时甜美的样子。”
他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我知道他要说的重点还在后面。
“你要的东西，有一样我确实是给不起。我没有可能为了你离弃思容，没有办法给你你要的专一的关系。所以，我想了很久。也许我真的不应该那么霸道，我应该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也给二弟爱你的机会。”
说完这些话，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不再开口。
看着他英挺的背影，我好像能从中看到深深的无奈，不舍，和妥协。
如果我也能够妥协，那么也许我可以就这样上前，从背后抱住他，跟他说，我不走了，我甘愿做他的妾，甘愿就这样在石家堡过一辈子。
可是我不能够。我无法接受一份感情被分割，无法容忍丈夫被分享。如果真的要选，我也会选择石枫，至少他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
可是，我的心呢，它想告诉我什么呢？
…
原本以为和石拓谈离开的事会很难，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而这顺利让我觉得有些落寞。想到很快就要离开了，这些日子与石家人相处的场景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石毅的可爱，石枫的温柔，石拓的霸道，一时间都变得无可挑剔的美好起来。不能不承认，我与他们之间已经培养起了感情，甚至我觉得这里有一点点家的感觉。
独自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想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唤我。
“秦姑娘，多日不见，你可好？”
回头一看，居然是李元景。
“李公子，怎么你独自一人在这？石毅呢，他没陪你逛这石家堡？”
奇怪？他怎么会一个人在石家堡里走动？
“我还没通知石毅兄弟，就先来看秦姑娘了。”
好奇怪的话。
我看着他略带邪气的笑容，正纳闷着，突然感到颈上一疼，就失去了知觉。
第十七章：危机初现
恢复知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
咦？这房间的陈设怎么这么眼熟？
呵，想起来了！这是嫣然楼我住过的房间。
我不是被李元景那家伙偷袭了么，怎么现在会在嫣然楼里？是被救了，还是被送进贼窝了？我和这唐朝的青楼也太有缘了吧…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我抬头一看，可不就是李元景正潇洒走来。
“你醒了？之前没伤着你吧？”他站到床边，低头问。
切，还好意思说，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抓我来这里干吗！
“李元景，你到底有什么意图，我和你总没有过节吧？”我摸了摸还有些酸疼的脖子，没好气地问。
“没有没有，我和美人之间一向都没有过节，只有缘分。”他笑嘻嘻地说。看起来似乎又不像有恶意的样子。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就这么放我走，但嘴上还是故意这么问道。
“秦姑娘不要着急，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让你走。现在就请你暂时在这嫣然楼里好生待着了。”说着他径自到桌边坐下，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我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他旁边，说：“不如你就直接说吧，你想做什么，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为你效劳的，你明白说个清楚。”
“你果然就像凤娘所说，是个直性子的丫头。”他笑着看我，说，“我倒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效劳，你只好好好地在这待上一段时间就可以。”
玄乎，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听他口气，似乎和凤娘很熟的样子。
这时，门外有人轻喊：“公子，您要等的人到了。”
“很好。”李元景自语一声，然后对我说：“我看过一会儿你就可以走了。现在你就先在这房间里安心待着吧。”
说完他就管自己开门出去了。
我只觉得一头雾水，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我走到房间门口把门轻轻打开，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溜走，结果一探头就看见门外站着一排青衣人，大约十个光景。他们个个神情严峻，腰间带着佩剑。
我只好又回房间里。再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想看有没有其他办法，虽然房间是在二楼，但应该也不算太高。可是往下一看，发现底下的庭院里也站着一排青衣人。
好大的阵仗啊！这李元景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我在房间里待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然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石拓！他怎么在这？之前李元景等的人就是他？！
“秦然，走吧。回去了。”
石拓伸手来拉我的手，他的神情很肃穆，像是对这个地方充满戒备。
看他那么严肃的表情，我没敢多问什么，乖乖地跟他回了石家堡。
回到石家堡，我就开口问石拓：“发生什么事了？李元景找你做什么？”
他却不回答我，只是对下人说：“去找二公子和三公子，让他们到书房等我。”
然后才对我说：“秦然，我和石枫他们有事要谈，你先回房，稍后我再和你解释。”
情形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这次的事显然和我也有关联，你不要想把我撇开。我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我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石拓看我很认真坚持的样子，便点了点头，说：“也好。让你知道情况，有所防备也比较好。”
…
书房里一片寂静，气氛凝重。
原来李元景抓了我只是一个小小警告。他要石家堡做的事那样重大，决不会只用我来做威胁。
“大哥，难道我们真的要答应他吗？这是要灭族的事！”石毅先沉不住开口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我们要与不要。如果我们不答应，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找机会杀了他，二是他灭了我们。或许你我还有二弟可以自保，但是秦然，思容，和石家堡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石拓说。
“大哥，”一直沉默的石枫这时才说话，“我们必须把暗门的人调回来，在我们未答应他之前必须保护秦然她们。”
“我已经让善行去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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