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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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亦宸揉揉眉心，不信任的看她：“你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戚沐自信满满地说：“你要相信我啊。”
黎亦宸看着她说：“哼，算了。”
戚沐忍不住莞尔，“其实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啊，否则我一直不上网不是完蛋了。”
黎亦宸像是个爆竹被点燃一样，“你还说！我给你打个多少个电话没一次通的！”
“怎么会？”她诧异。
“你看！”他把通话记录给她看，戚沐一翻通讯号码，抬头看他，“我换电话号码了你不知道吗？”
“哎，是吗？”
“毕业时换的，我群发短信通知的，你没收到？”
他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事，我当时忘存了，后来好像当成垃圾短信删了，不好意思啊气球。”
戚沐顿时有些怅然失落，可她仍是打起笑容说：“迷糊蛋。”
“好啦，是我迷糊，把新号码给我吧。”
黎亦宸把号码输进手机晃了晃，一双桃花眼弯弯，调笑着对她说：“这下你逃不走了哦。”
戚沐的心猛然一跳，竟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之后她连忙说要回去赶稿子，对付黎亦宸几句整个人落荒而逃。
回家之后戚母还是在屋子里对她避而不见，戚父在厨房弄汤。
戚沐把酱油放进柜子里，神情恍惚的撞到门上，戚父出门连连问她怎样，戚沐笑着说没事，看着戚母依旧紧闭的房门，心情不免低落。最后汤也没喝，和戚父推脱有工作就去客运站坐车去了。
在车上时戚沐一直闷闷不乐，心底一直埋怨自己干嘛那么突然就从黎亦宸家里跑掉，他肯定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他只当自己是朋友！哥们！根本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别再沉溺在那种无望的恋情里了！
戚沐狠狠地吐槽自己。
事实上，这些不是四年前就知道了么。
也是在那时她才明白。
爱情，杀不死人的，它只会凌迟你的心，直到你喜欢他的那部分被削没了，你也就不会难受，也不再喜欢他了。
可为什么…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呢。
戚沐连夜赶了进度，黎亦宸公司的项目是和环保有关的，她结合生活，她准备画了一组与水有关的系列人物图，新颖又突出主题，把构思发给他之后，终于安心地睡觉了。
这次梦里再没有黎亦宸，她睡得很稳。
过了几天，又到了游泳班上课的时间了，戚沐这几天坚持早起，总算在今天起来时没有之前的那种痛苦感，到了泳池之后，发现唐玉来了，这次她换了件枚红色的泳衣，性感火辣，样式也算合格。
戚沐想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结果唐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哼的一声把头转过去了。
…算了，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戚沐默默想。
凌嘉禾到了之后依旧像之前先带几人做了拉伸运动，这次唐玉没有上前亲热的叫嘉禾哥，而是甜甜的叫凌老师，声音让戚沐都酥了骨头。
下水时，因为进度略不同，凌嘉禾先教三个男学员，之后才教戚沐和唐玉，结果在戚沐自我练习的时候，唐玉突然从下面拉她一下，差点把她吓掉魂，整个人惊魂不定的坐在泳池边，不敢再下水。
而唐玉自顾自的开始游，眼神瞟着不远处的凌嘉禾。
教她们俩的时候，凌嘉禾依旧先讲浮起的步骤，唐玉说要先试试，凌嘉禾也就拉着她的手试了一下，大约是习惯使然，唐玉身子浮起双腿打水，很自然的样子。
戚沐看出她根本就是会游泳的，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凌嘉禾松了手对唐玉说：“你学的很快，先练练，我教一下戚沐。”
唐玉不愿，想抓他的手扑了个空，“凌老师，我还没熟练呢，多教教我啊，这可是你的职责啊。”
“打水你也会了，已经追上进度了，这样，你可以和其他学员交流一下。”
“那你也可以让那些男的教她啊。”唐玉扬着下巴指指戚沐。
戚沐一下子成为话题中心，正当这时，凌嘉禾冲着她动作极快的眨了一只眼。
她心领神会，“我觉得，还是凌老师来教我比较好。”又补充说：“不然我落进度也是耽误大家，这样不太好。”
三个男学员也觉得有理，更想亲近美女，就附和几句，唐玉只得放弃。
因为之前查了资料也看了视频，戚沐憋着一股气，终于能浮起来了！
心情无比快乐的她下课开心的去换衣服，结果刚要开柜门就被按住了。
唐玉大小姐仰着下巴俯视她。
“胆子很大嘛。”她捏捏戚沐的下巴，“做什么之前得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不然小心玩火烧了自己。”
…
“唐小姐？”戚沐喊她。
“干嘛！”
“那个…你胸贴露出来了…”唐玉一低头，果然…
她赶忙用手捂住，抬头瞪了戚沐一眼：“刚刚我说的话听懂了吗？”
“…啊？”
唐玉的电话响起来，她背对着戚沐恩恩两声挂断，动作飞快地换了衣服，对她补充道：“我们家是开武馆的。”整了一下衣领，看也不看戚沐一眼就走了。
之前可以装不懂…可是现在啊。
妈妈呀！武馆？是不是一脚可以踹飞人的那种？
戚沐换好衣服，刚开门就看到唐玉挡在门口，戚沐吓得一激灵，唐玉看到她倒是眼光闪闪，凑近她威胁说：“刚刚那件事不准说出去！”
“武馆吗？”
唐玉一脸愤恨加羞怒的表情：“毛武馆，那个！那个！”
“哪个？”她刚刚没说别的啊，那是烧火？
“胸贴！胸贴啊！你个笨蛋！”她大吼起来，结果…换衣室的人齐齐看她，周围的人也停住了脚步。
唐玉更羞愤了，抛下一句我和你没完就捂着脸跑了。
噗。
戚沐忍不住笑了，这个唐玉小姐的性格意外的蠢呆啊。
拎着袋子慢慢往门外走，结果半路意外的碰到凌嘉禾，这次她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和他打招呼，两人边走边说话。
戚沐话锋一转，问他：“这次我对得起我的名字了吧？”她可是能浮起来了！他再不能拿她的名字开玩笑了。
凌嘉禾微微一笑，道：“是啊，我教出来的必然是最好的。”
“…”怎么感觉她永远在他面前都占不到便宜呢？
“你一会怎么回去？”凌嘉禾问她。
“哦，坐公交呀。”
“到XX吗？”他说了一个地点，戚沐对那个公交路线还是很熟悉的，就点点头。
“那好，我跟你一起坐公交吧。”
“？”他不是有车吗？
凌嘉禾停下来，指指出口的方向，“唐玉现在肯定在门口堵我呢，她要是要求我开车送她我自然不能拒绝，只是这样会弄得更糟。索性你带我去做公交好了，以她的性格不会跟去的。”
戚沐略迟疑。
和唐玉接触一下，只觉得对方是个有些脾气的大小姐罢了，这倒没什么，不过…
“她家开武馆的？”她突然问他。
凌嘉禾一愣，点点头说：“是。”
“大吗？”
“全国都有他们家的武馆分号。”
戚沐的心一下子沉下来，要是个小武馆她还能有点底气，全国都有人，惹到这个娇气的大小姐，这跑都跑不掉啊。
戚沐打定主意，决定拒绝凌嘉禾，不带犹豫的那种。
结果话没说出，凌嘉禾先说：“他们家是开武馆的，唐玉却没学过，你不用怕她，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戚沐觉得有理，但还是…
正犹豫间，凌嘉禾弯下身子注视着她，朝她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我知道你不会怕她的，而且你也答应帮我了不是吗。”
疑问句，祈使句的语气。
戚沐看着他如沐春风的笑容，仿佛身后有个大尾巴一下一下不住地摇。
她脑子里灵光一现，这不就是网络上盛传的天然黑吗！
系统：【戚沐】你已被【凌嘉禾】打败，被攻击失血200点，敏捷度0，复活点数0。
戚沐内心宽面条泪。
和凌嘉禾一起出门时，唐玉的表情精彩值直达五颗星，从期待→惊愕→疑惑→愤怒→颤抖逐步变换，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气得整个人发抖。
戚沐看了一眼不敢再看，不由自主的身子反而更贴近凌嘉禾一些。
她一定要狠狠宰一顿她表姐何九，她可是牺牲大发了！
坐公交的时候车上只有一个座位，凌嘉禾让戚沐坐，自己站在她身边。戚沐正处于心灵受到双重攻击的脆弱状态下，也就坐了。
到下一站时，凌嘉禾被人流挤到车的后部，戚沐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我不下车你别下车啊，你家在我家后面几站呢。”
凌嘉禾看到短信没回，隔着人头冲她笑笑，闪的周围的小姑娘失声惊呼。
正当这时，突然有人敲了敲戚沐的肩膀，她一抬头，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对她说：“你起来一下。”
“啊？”她没懂他的意思。
那男人挺不耐烦的又说了一遍：“你起来一下。”
戚沐以为他有东西掉到她椅子下面了，就站起来，结果那男人擦过她，直接坐到她位子上了，戚沐整个人都愣了。
这才明白这人是蹭座呢，想吵又觉得不好意思，干脆走到车后门和凌嘉禾站一起了。
凌嘉禾自然看见整个过程，低头问她怎么了。
戚沐回：“没什么，就是个蹭座的，反正没几站也就下了。”
凌嘉禾没回她，直接朝那男人走过去，戚沐的心脏一下子提起来，砰砰直跳。
他弯下身子，也敲敲那人的肩膀，说：“兄弟，我老婆怀孕了，麻烦你让个座。”
这本来就是老弱孕妇专用座，这么多人看着，那男人也不好强占，就站起来了。
戚沐听到他的话还愣着呢，想着凌嘉禾哪儿闹来的老婆。
就看凌嘉禾朝她特帅的一招手，喊她：“老婆，过来。”
戚沐整个人石化了…
她、她怎么成老婆了。
再迟钝，戚沐也明白凌嘉禾在给她出气，她慢慢走到他身边，在一车人的注视下坐上了那个孕妇位，凌嘉禾还笑着对她说：“这个大哥给咱让的座，老婆快说声谢谢。”
“…额，谢谢。”她期期艾艾的答。
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那个蹭座的男人憋得满脸通红。
等到了戚沐家的那站，凌嘉禾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边下车边说：“老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得小心点啊，不过还是好人多是吧。”说着瞥了那男的一眼。
戚沐只能应声说是。
不过…这一声声老婆叫的也太顺了吧，戚沐被这称呼羞得连他放在她肩上的手都没有注意到。
如沐春风（四）
第二天照常上课，唐玉没来，戚沐觉得唐玉怕是憋着气要收拾她，心情便有点郁郁。
今天学的是打水，戚沐已经能够自己游个几米了，虽然大多数在原地打转，不过她也算满意了。
她换好衣服出去，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发觉里面声音异常，门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缝，戚沐随意瞥了一眼，定住了脚。
是凌嘉禾，戚沐从未见过他这般严厉肃穆的表情。
他还穿着泳裤，赤*裸着上身，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表情严肃，那对墨黑的眉皱起来，湿润细发上的水珠滴下来，落到额心滑落至轮廓硬朗的脸侧。
而他，竟然正在吵架。
屋子里除了凌嘉禾，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一样穿着泳裤，不像是学生的样子。
“查默，你这样敷衍马虎的教学方法根本就是误人子弟。”凌嘉禾声音肃冷，少有的严厉。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不屑的哼了声：“我的学生我自己来教，海龟怎么了，教VIP班了不起么，一次一次的够了吧！”
“我并不是找你麻烦，而是你的教学方法有问题。”凌嘉禾说。
“你什么意思！”叫查默的男人面色阴郁。
另外一个男人当和事佬，“都是同事别伤了和气，小凌你也是，少说几句。”
“你让他说，我倒想知道知道他能说出个什么歪理！”差默怒道。
凌嘉禾沉口气，“我知道我从进馆一来立刻教VIP班你就有意见，换位思考，我未必是适合教VIP班，而你确实最适合教普通班的人。”凌嘉禾缓和眉眼，肃穆的表情不再如方才，“馆长之所以让你教普通班，是因为你是我们这些教练中最有经验也最适合的，就说这些班里学的最快的就是你带的班，馆长就是看重你这一点所以才让你教普通班。”
查默本想要个说法，听前面的时候有些心虚却也不服，凌嘉禾后面这段话倒叫他冷静下来，他沉着脸问：“你想说什么？”
他缓口气：“只有一点，你为了速成，哪一个章节技巧只教一个囵吞，让学生只懂理念甚少实践，如果这些人哪一天无意中入了深海，不需多，只过三米深，一旦出现意外都不会有自保的能力，而那时熟记于心的理念，在没有实践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自救，这就是在海边经常出现会游泳的人，但却会溺死在水中的原因。”
查默思及片刻，觉得有理，心理的怒气早已消散无踪。
“你的快也是你的弱点，快而不稳，是大忌，我建议你修改一下教学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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