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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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偏偏不支持她的时候。
没等程珞回话，她撑起伞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程珞打开车窗，探出头道：“你忘了拿东西。”
妈妈做的糖藕，年糕！
左薇连忙又打开车门，谁想到一只胳膊被抓住，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她原本可以躲开，却偏偏难以动弹，眼睁睁瞧着他蜻蜓点水般的在唇上一吻。
鼻尖闻到淡淡的烟味，程珞偶尔抽烟，刚才在中途停下，打开车窗抽了半支。
她手里的伞掉在地上，等到他离开，才质问道：“你干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他挑眉，“要不要我再示范一次？”
左薇迅速的拿起装了玻璃罐的袋子，猛地把车门关上，在外面叫道：“程珞，我一会儿就告诉哥哥，你是流氓！”
孩子气般的威吓。
程珞好笑，打开车窗对她道：“你连陌生人都亲，怎么，我反倒亲不得？你去告诉你哥哥呗。”
左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当初演恶毒女配，为拆散男女主，她假装醉酒，当着女主角的面亲了男主角，这是她的初吻，幸好程度不过嘴碰嘴。
就像刚才一样。
可这关他什么事？
左薇气得一跺脚，捡起雨伞一溜烟的跑了。
走到公司时，还在面红心跳。
前台何曼见到她，关切的询问：“左小姐，今天风大，你是不是着凉了？”
左薇一摸脸，滚滚的烫，她可以想象自己的样子，大概红的像个熟透的虾子了，别人以为在发烧。
她道谢一句，往里走去。
周玉芹没想到她这么快出现，笑道：“你可以等雨停了再来的。”
左薇脑海里还在闪着刚才的情景，虽然她很生气，可心也止不住的快速跳动，她跟程珞到底是有□□年的友情了。
也不是没想过，兴许会走到一起。
只是念头才萌芽，就被他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
他那时有了心仪的女孩，还带到他们家来做客，当时，他二十二岁，她十八岁，刚刚考上上影没多久。
而程珞也才从复旦毕业。
摇一摇脑袋，把这些情绪驱除出去，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左薇笑着与周玉芹说：“我没想那么多，急着就来了。周姐，到底是什么电影啊？”
这个女孩很有干劲，周玉芹带她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只可惜天纪明星太多，竞争太激烈，作为新人，很不容易。
她指指座位：“你先坐下。”
左薇听话的坐下来。
“其实是部惊悚片。”周玉芹声音放低了一些，生怕吓到她。
比起男人，女孩子的胆子都比较小。
左薇的眼睛微微睁大：“惊悚片…难道是葛导演要拍的《背后》？”
她今天才在周刊上看到的新闻呢！
说起这葛导演，一向剑走偏锋，风格似空中踩钢索，黑色诡异，向来不受观众青睐，然而他拍的惊悚片却是独树一帜，有着不少拥趸。
所以左薇虽然有点意外，却并不算失望。
怎么着，也比在家里蹲着强啊。
“周姐，惊悚片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我要试镜的是什么角色？”这是她第二个关注的地方。
周玉芹把剧本拿给她：“女二，本来人已经定了，由薛可蓝出演，但是很不幸，她牵扯到一桩官司，听说要一年左右才能重新拍戏。”
听到这话，左薇的面色忽然就有些变化。
薛可蓝虽然不是一线演员，可却是惊悚片恐怖片的常客，而且专演反派，形象极为可怖，也很是传神。
她是葛兵御用演员之一。
然而，从来都不是讨人喜欢的角色。
左薇低头看向剧本，只有一张纸，为避免剧情外泄，通常给试镜演员的剧本都只有很少的几段。
周玉芹看她默不作声，沉声道：“薇薇，你现在想得不是要一夜成名，作为你的经纪人，这个角色，我希望你能得到。”
新生代演员要得就是积累人气。
左薇用力点头：“我知道，周姐，我不会辜负您的好意的。”
周玉芹笑起来：“其实你能得到试镜的机会，我也很是惊讶，葛导演这人罢，不是很好亲近，而且也不太用咱们天纪的演员。”
原来不是她争取到的，左薇奇怪：“那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偶尔看到你的MV。”周玉芹不太相信，左薇第一次拍的MV，在里面的扮相十分清纯漂亮，只可惜露面太少，加之歌星也不是很出名，知道的人并不多，葛兵应该不是真的因为这看中了左薇。
“不管如何，你回去好好琢磨下剧本，明天下午三点去首影摄影棚，不要迟到。”她叮嘱。
左薇答应一声，离开了公司。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她打开门，只见林雅彤还躺在沙发上，没等说话，林雅彤已经叫起来：“什么电影？”
“《背后》！”左薇把伞撑开放在阳台上。
林雅彤噗嗤一声笑了。
左薇扭过头瞪着她。
她摆一下手：“不是我幸灾乐祸啊，怎么偏偏是这部电影呢？薇薇，你不该跟惊悚片沾边啊。”
演惊悚片，假使戏份不多，实在是出彩不起来的。
左薇叹口气。
“你演谁？”
“女主的姐姐。”左薇坐到她旁边，“是个智障女孩。”
林雅彤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薇薇，你怎么这么背？”本来林雅彤还有点儿羡慕左薇能拍电影，现在这念头烟消云散，好歹她在电视剧里演的女二还挺招人喜欢的。
左薇不置可否，比起不能演戏，有个角色并不算背，而且还是电影，这个起步，她是满意的。
“我只是怕演不好。”左薇道，“雅彤姐，照理说，一个智障女孩应该戏份不多吧？可问题是，周姐说是女二呢。”
林雅彤惊讶。
原来内里还有乾坤。
“葛导的惊悚片很有口碑的，而且还是女二，你明天一定要尽量争取。”她拍着左薇肩膀，鼓励她，“我陪你一起去。”
左薇感动：“你不休息了？我明天是去首影摄像棚。”
“那最好了，就当回母校看看，躺了大半天更累，还是多走走。再说，我这几天也没戏可拍，不差那么一会儿功夫。” 林雅彤精神抖擞，“有点饿，咱们出去吃饭？”
“哦，差点忘了。”左薇把袋子拿来，又取了碗筷，“我妈妈做得，你尝尝，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林雅彤吃了几块下去，眼睛都眯起来：“真好吃啊！叫我想到我妈妈的手艺了，呜呜…真想我妈。”
左薇心酸：“我也想。”
两个人你一筷我一筷的，眨眼吃了一小半，林雅彤连忙抛下筷子：“哎呀，再不能吃了，吃这么多，得要跑多少圈啊！”
“放冰箱。”她抢了左薇的筷子，捧着碗就走了。
“来，先给我演一段。”饭后甜点，林雅彤要求。
左薇：…
两人闹了会儿，左薇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等到十点准时上床。
第二天下午，林雅彤开车送左薇去首影，找到葛兵所在的摄影棚，左薇立在外面，忽然就想到程珞说得坐大腿。
她知道自己在MV里的表现，其实并不出色，因为没有多少余地发挥，葛兵真的是因为这个看中自己的？
假使不是…
她猛地一摇头，不能这样疑神疑鬼，等真有不好的情况发生，她自会想办法应付，她握了握拳走进去。
里面站着三个人，除了葛兵外，都很面生。
她一律恭敬的称呼老师。
葛兵打量她一眼，第一个印象，就是这女孩，配这角色，实在是过于漂亮了。
003
毕竟她不是演女主角。
葛兵不是古板的完全不追求票房的导演，事实上，除非自己投资，钱多得烧不光，没有哪位导演会把电影不与票房挂钩。
所以，《背后》才会选年轻的安妮做主角。
在新生代小花旦中，安妮无疑是出彩的，长得漂亮，演技也不错，而且已经主演过两部电视剧，也演过电影，这样的人参演进来，可以保证一定的收益。
而这女二，葛兵并没有打算再用美女。
薛可蓝的容貌就是中等，但左薇比她亮眼的多，标准的鹅蛋脸，眼睛狭长，秋水含情，皮肤透亮白皙，是个阳光般明媚的女孩。
这当然是优点，但葛兵更注重演技，在他看来，左薇经验不足，难以过关，要不是有人向他推荐，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的。
葛兵先叫她念了两段台词后，漫不经心的道：“你现在是个智障女孩，大约三四岁。你在这屋里走一圈。”
左薇察觉到一点他的态度，她也更是谨慎。
智障，意味着智力没有发育完全，所以即使已经是成人的年龄，他们的行为还是停留在孩童时期。
要演出这样的人，除了行为，还有眼神。
两样都是关键。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微微闭起眼睛，再次睁开来时，清澈的眼睛透出些茫然，又有对这世界的好奇，还有些害怕。
妈妈把她抛在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妈妈人呢？
她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孩子。
葛兵与她的目光一接触，收敛了原先的主观想法。
看来这女孩还是有点演技的。
他注视着她。
左薇往前开始走动，脚步很是稳健，葛兵微微点了下头，刚才来试镜的一位演员走得就很不好，蹒跚摇晃，以为智障连路都不会走。
只是智力底下，身体又没有疾病，怎么会走不好呢？
他目光追随着左薇。
左薇走到中间，正好撞到一个小凳子，挡住了她的路，她没有像大人一样跨过去，也没有绕过去，而是直接把小凳子踢开了。
小孩子都有破坏型，她很好的抓住了这一点。
另外两人中，其中一人又忽然用手指轻敲了一下墙壁，发出“咚咚”的声音。
左薇猛地回过头，盯着墙壁瞧，一时忘了走路。
这是典型的注意力不集中，也是孩子的特点。
“好，可以了。”葛兵道。
左薇从状态中回来，等着葛兵再说点什么。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得到这个机会，葛兵问她：“你对这角色怎么看？”
左薇想了想道：“若是只从试镜剧本的两段话来看，这角色就是个单纯的智障女孩，但如果是女二的话，就不一样了。”她顿一顿，“她身上肯定有很大的秘密。”
葛兵唔了一声：“剧本里有一段被鬼附身的情节，你现在演一下。”
按照规定，国内惊悚片并不能真拍鬼上身这一类题材，左薇觉得奇怪，可导演要求，不可能拒绝。
只是，这很难表演，至少对她来说是。
毕竟左薇没有拍过惊悚片，当然，也没有遭遇过鬼，谁知道被鬼附在身上是什么滋味呢？全靠自己想象罢了。
她忽然坐在地上，微微抬起头，目光锁定在一个方向，直勾勾的盯着瞧，她不知道恐惧，也不知道后退，好像被那东西吸引了一般。
过得会儿，她张开嘴点点头，好像谁在跟她说话，嘻嘻的笑起来，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只当笑声刚落，猛然间，她瞳孔一缩，身体剧烈一抖，往左边倒去，趴在地上。下一刻，她直起身子朝葛兵微微一笑，这一笑，再不像个孩子了，五官略显僵硬，甚至有些扭曲，好像那东西初初进入身体，还不适应，无法把肌肉运用自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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