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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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豫的第一笔生意便有得赚,好运接二连三地到来,苏豫又开始忙起来,他小小的公司渐渐地上了轨道。连舅舅都夸说自己没有看走眼,苏豫的确是能干的孩子。

小禾又气又笑道:“能干个屁!周苏豫就是走了狗屎运!我姐是有帮夫运的人。”

倩茹妈把他好一顿骂。

倩茹的身体却不容乐观,她常常头晕,去医院查了,医生具体也说不上是什么毛病,只说是身体虚。只有倩茹自己明白,她常常在梦中看到小小的孩子,乌黑的眼睛,低低地一声一声地叫着她妈妈,醒来的时候倩茹会在一片黑暗里流下泪来。

最终医生诊断,倩茹是眩晕症。

学校里来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可以恢复上班,倩茹答说随时都可以。

可是在上班后的第二天,倩茹就晕在课堂上了。

苏豫把倩茹接回了家,叫了倩茹的爸妈一起商量,叫倩茹再续长假,等明年身体好一些再去上班。

可是学校拒绝了这一请求,说是没有先例的,再说现在学校里教师很紧缺,代课老师也不容易请到合适的,何老师要么尽快地回学校上课,要么就只好辞职,口气里是不可商量的坚决。

苏豫跟倩茹商量,不如辞了工作在家,起初倩茹犹豫着下不了决心,跟之芸与宁颜两个商量,她们也不赞成她辞职。

倩茹还是去上班了,站在课堂上,腿不自觉地在发着抖,孩子们的声音在耳边翁翁地响着,一张张小脸在眼前打着晃。

好容易挨到下课,倩茹扶着墙往办公室走,有班上的孩子跟在身边说:“何老师,你还是不舒服吗?我扶你走好不好?”

小孩子边说边吸着鼻涕,并不是很优秀的学生,难得这么懂事,倩茹微笑着让她扶着,热乎乎的小手搀着她冰凉的手,倩茹下意识地握紧了汲那暖气,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忽听得有人说到她的名字,倩茹站住了听。

有老师说:“小何这一回可是大伤了元气。就怕成了习惯性流产就坏了,再过两年年纪大了生起来就困难了,母体年纪过大对孩子也不好。”

有人接话:“还算好,过两年生是晚了一点,但也不算太晚。我们有个邻居,今年四十了,年初生了一个女儿,漂亮得很呢,一点毛病也没有。”

“小何呢,我觉得她还是蛮有福气的,我常看见他们家小周来接她呢。”

倩茹听见有人轻轻的笑声:“也是呢。可是,人哪有称心的呢?不会什么好事都叫一个人占全了。 ”

倩茹低下头,摸摸那个扶着自己的女孩子的头:“谢谢你了,去玩儿吧。”

孩子应一声,跑开了,却依然回头看看何老师白得吓人的脸。

第二天,倩茹就向校长递了辞职的信。

倩茹把办公桌与橱子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那些经年的教案和收集的试卷参考书,她没有舍得扔掉,全装进一个大大的纸箱子,倩茹想,真是料不到有这么多的东西啊。

苏豫打了车替倩茹把东西都搬回了家。

倩茹辞职后的第一天,是个极为晴朗的天气,一大早阳光就蓬勃地照进屋子,倩茹起身推开多日未开的窗子,阳光哗地一下洒进来。倩茹袖着手在窗边站了很久,慢慢地回味着一个事实:她成了一个无业的人了。

倩茹觉得,那长长的日子象白茫茫的一片水,向自己漫漫地浸过来。

就在这一天,何倩茹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眼角长了皱纹。

方宁颜的整个怀孕阶段充满了痛苦。

首先,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去,她不象其他的孕妇,她没有饿感,胃里总好象塞着块大石,堵得满满的,稍微吃一点东西下去就饱胀得让她坐立不安,呼吸都困难,不到半小时就吐个干净。李立平急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劝她多吃,“吐不要紧,”他说,“吐是很正常的,吐了还是要吃,不为自己也为孩子。”

有一个星期,宁颜吐得实在太厉害,不得不去医院打吊瓶。

有一晚,打完吊瓶已是八点多钟,宁颜和李立平走出医院路过一家山西面馆,宁颜闻着里头传出的微酸的香气,忽然想吃面了。李立平兴头头地拉着宁颜进了店,要了大一盘三鲜炒面,宁颜呼噜呼噜一气吃了下去,李立平好不高兴。

谁知到了半夜,宁颜就开始痛苦地折腾了。胃胀得象一面小鼓,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宁颜翻过来复过去想找一个安妥的姿势睡,可是不行,胃里的胀气越来越多,宁颜只好爬起来在卧室里走来去,希望胃里能松快些,可是还是不行,早先吃下去的那一碗面好象要永久地驻留在她的胃里,缠成一团,胃里面发出奇怪的咕咕咕的声响,宁颜难受得把头在衣橱上磕,让那尖锐的痛感去分散胃里的胀与闷。

李立平听到动静也起来了,问:“你怎么啦?”

宁颜带着哭声儿说:“我难受,胃胀得厉害。”

李立平说:“是要吐吗?忍住!好容易今晚多吃了一口。”

宁颜哭起来:“能吐出来倒好了,我受不了了!”

这么一折腾,李立平的父母也被惊动了,李母正要敲儿子的房门,宁颜猛地推了门出来跑出来,跑进卫生间大吐起来。李立平跟他妈都跟了过来,看见宁颜恨不有把心肺都吐出来的样子,李母拉了儿子悄悄说:“这样子怎么得了?哪有这种吐法的?都快四个月了还这样?要想想法子啊,不然肚子里的小侠子什么营养也没得哟!”

李立平皱着眉转身去倒来了温水,见妈妈还跟在身边低低地说着,不耐地答:“我也没得办法。宁颜身体一向是差一点,也许再过过就好一点了。”

李母说:“还要再过多久?人家科学上都说啦,四五个月的时候是关键,是长小侠子的脑子的时候呀,我的孙子将来长成个傻子怎么办?”

李立平烦了,打断母亲的话:“别说了,不至于!”

李母不甘地说:“怀小侠子的女人也看过千千万了,哪有这么娇气的!”

李立平被母亲的话弄得烦燥不堪,心底下也暗怪宁颜有些过于娇气。

李立平母亲的话点点滴滴落在宁颜耳朵里,宁颜吐得很厉害了,借着呕吐,哗哗地开始淌起眼泪来。

宁颜吐到脱力,人站立不住,李立平过来扶住她,还没等她抬起头来,李立平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过来了:“小方,吐不要紧的,吐了再吃,哪个都是这样过来的,喏,给你现打的蛋,我晓得你喜欢吃甜的,放了糖,来吃一点。”

宁颜着着碗里漂着的三个蛋,一阵恶心又涌上来,挣扎着跑回卫生间。

李立平轻轻拍着她的背,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一碗水扑蛋李立平又端了过来,冷了又热了一回,宁颜到底还是没有吃。

李立平想,恋爱时只觉得宁颜的娇弱可爱,结了婚了,才明白娇弱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他宁可娶的是一个健壮的他们镇上的姑娘,吃得苦,脸色红润有光泽,一顿顺顺当当地吃下两碗饭。

接下来的几天宁颜的情况愈发地糟糕起来,任何东西刚吃进去不到十分钟,马上就吐出来。李立平想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跑到宁颜妈妈那里把宁颜的情况说了。

宁颜妈也知道女儿反应比较重,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赶紧做了几样女儿平时爱吃的东西用保温桶拎到了女儿女婿那里。

到的时候,宁颜正巧刚吃了晚饭,又在吐。

宁颜妈心痛女儿,侍候着她洗干净了脸,拿了碗倒一碗带来的清汤叫她喝。宁颜只喝了半碗,倒是没有吐出来。

宁颜妈看着饭桌上还没有收拾的饭菜,忍了忍没有忍住,说:“亲家妈妈,以后,菜里可不可以不要放那么多的酱油?鱼还是清蒸的好。”

一句话话音刚落,一屋子人都僵在那里。空气闷得象夏天雷雨将至的天气,让人不自觉地想在这闷成一团的温答答的气体里戳破一个小洞,好让新鲜的空气漏进来。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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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平妈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好半天才顺过一口气来说:“我们家做菜都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平侠子跟他姐姐妹妹从小吃到大,身体都好得很,皮肤还白!”

宁颜妈妈脸色也变了一变,却按下性子道:“我没有别的意思,酱油和盐吃得太多,对谁都不好,科学的养生之道是要吃得清淡些。”

李母说:“我们是乡下人,不懂科学。”

宁颜妈也挂下脸来说:“盐吃得太多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啊。”

听到亲家把孙子抬出来说,李立平妈哑了口,两个老太太冷眼对冷眼,眼光交汇处却火花四溅,倒是李立平爸打破僵局说:“是的是的,亲家妈妈,小方要是喜欢吃清蒸鱼明天就叫他妈做,只要能吃得下对小孩子好,怎么都行,都行!”

宁颜妈也圆场说:“是啊是啊,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大人重要,小孩子也重要。”

这一顿饭,堵在各人的胃里,都不好消化。

宁颜妈走了以后,李立平妈在儿子面前抱怨:“她又在咱们面前摆架子了,噢哟,我就没看见过这么看摆架子的人!一个女儿养得这样娇,就收在娘家永远不要嫁人,出嫁了做了人家家的媳妇就不要对人家家的事多嘴多舌!她那意思是我委屈了她的女儿了,我想想就冤得很,做了甜的不吃,做了咸的又嫌弃,她一个月给我多少钞票要我做她女儿的老妈子......”

李立平把一个碗重重地丢进水池里,阻止了母亲下面的话。他也是闷了一肚子的气,想着,这两老太太一样地难讲话,还偏偏相看两厌,看来自己与宁颜还真是天生一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过了没两天,宁颜妈打来电话,说是宁颜的反应这样大,一点没有好转,想要把宁颜接回家住一段日子,李立平想想这主意不错,忙不叠地收拾了,送宁颜回了娘家,自己每天下班后就过去看她,顺便在丈人丈母家吃晚饭,还别说,那饭菜是要精细许多。吃完了有时李立平会主动地帮着收拾洗碗,可是宁颜妈多半会把他洗过的碗筷再过一次水,李立平知道她是嫌自己洗得不干净,还听得她低声地叽咕着:也是一个少爷啊!李立平居然也不气了,冷哼一声算完。回到自个儿家,妈妈准备了饭菜,听他说在丈人家吃过了,也不高兴,抱怨他嫌贫爱富,没有良心:“从小吃我的饭长大的,现在倒嫌弃我的饭来了!”

李立平也不理她,径直回卧房去躺下。想着,中国人均居住面积平来就小得可怜,在这小小空间里还要挤进三个以上的人,一个个又都有骨头都有角的,不是你戳了我就是我硌了你,那刺猬想要挤在一处取个暖还晓得把刺儿都收收拢呢!人的骨头和角倒都是长在身体外头似的。身为老人,其实应该有自觉,儿女长大了就该放他们自己生活,就好象演戏,一场新戏开演,那编剧的死赖在台子上不肯下台算是怎么回事呢?现在的年青小孩子,应该从小接受一种教育,学会与人,哪怕是自家的亲人保持合理的距离,看来,婚姻家庭的教育真应该从娃娃抓起啊!

李立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理论有理,恨不得立时起床把它付之于文字,投到婚姻与家庭杂志社去,登出来以警示众人,到底还是懒待动,睡了。

宁颜在娘家住下来,就好象回到了做女儿的时候,心境渐渐好起来,虽然反应还是大,吃不了多少东西,但是身体还是一天天地好起来,也长了些肉,肚子也一天天地显出来。

李立平的妈虽然不甚喜欢这个儿媳妇,对亲家母更是没有好感,但是熬不住想知道自己孙子的情况,还是隔三差五地跑过去看看,自己安慰自己说:我不是去看那丫头的,我是去看我孙子的。

老太太细细地研究宁颜的肚子,留心看着宁颜走路时先迈出哪只脚。看到她是先迈左脚,兴奋得心里头打小鼓似的,有时候又从侧面看着儿媳的肚子,觉得圆滚滚的,倒象是自己怀女儿那时候的样子,不象怀儿子时是尖肚子,又担心起来。

倩茹虽然从学校里辞职下来,有时候也会去看看宁颜,宁颜忍不住对着好友吐苦水,说怀孩子有多辛苦,人样子变得丑怪不说,心里负担还重,倩茹听了半天没有作声,过一会儿轻声地说:“宁颜,我还是以前的那句话,知足吧。”

宁颜色想起以前大家在一块儿玩时倩茹说过的这句话,当时自己还跟她置过气,如今倩茹再说出这句话,语气里添了一份心酸,也跟着一起心酸起来,握了倩茹的手说对不起。

知足,她想,尽管爱情淡薄,尽管生活里有诸多的不如意,然而,哪里有真正称心如意的人呢。

两个人在窗前坐了许久,各自想着心事,有风吹进窗口,带着初冬微弱尚未成形的寒气。

又是一年了。

倩茹说:“过两天你生日了。”

宁颜说:“是啊,三十啦!”

倩茹说:“连你都三十了。之芸也三十了,我都快三十三了。怎么一下子就老了呢?你看!”她凑到宁颜的面上:“你看我的眼角,鱼尾纹是不是很明显?”

她的眼角果然有细碎的纹路,离得近看,倩茹原本光润的脸干涩得很。

宁颜安慰道:“还好,你一下子瘦了那么多,所以才会看上去憔悴一些,再养养,胖一些皱纹自然会没有的。”

“这样啊!”倩茹若有所思。

这一天以后,倩茹果然放了胃口吃起来,有一回一个人在家无事,刚刚吃完午饭,又从冰箱里寻了一瓶粗颗粒的花生酱来,一吃竟然无比香甜。倩茹是易胖的体型,以前为了节食,吃什么都小心翼翼,现在有一种好借口,胖一点皱纹会没有,于是放心吃起来。竟然一会儿就吃光了半瓶子,那种香与甜里,似乎有着无限的安慰与希望。吃完了,又去超市买了半打来放着,慢慢地就吃上了瘾。

倩茹近乎天真地想着,快快把以前的体重补回来,脸上充盈了,皱纹没了,还会恢复以前年青美丽的样子。

倩茹想不到的是,想它回来的,它回来了,想它走的,它却没有走。

倩茹辞了职,宁颜身体又不好,魏之芸在学校里落了单。

她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孤单了,她的妈妈就够她操心的了。

自从父亲突然去世以后,之芸就发现妈妈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神思恍惚,记性尤其不好,时常丢东拉西。有一回,做着饭的时候,说是醋没有了,就去楼下的小便利店买,谁知去了好半天不见人回来,之芸急得下去找,刚下楼就看见妈妈在另一个单元门洞口转来转去。之芸上前去拉她,问:“妈,你在这里找什么呢?”

之芸妈看见女儿,笑起来,拉了女儿的袖子问:“我怎么看这些单元的门都差不多,小芸,哪个是我们家啊?”

之芸觉得怕什么就来什么,妈妈肯定是出了问题了,并不是一时的犯糊涂。

之芸带母亲去做了检查,医院里诊断是老年痴呆,医生还说,这种毛病是会越发展越糟糕的,之芸顺带着替母亲又做了一个体验,母亲的身体倒是出奇的好,血压心脏通通正常。那个头发花白了的老医生说:“姑娘,令尊且有得活呢!”

之芸把母亲带回家,下决心找一个保姆来照顾她。可是之芸再也没有想到,找一个保姆比找对象还要难。找了大半个月,完全不得要领,有的小姑娘一听说要照顾老人,立刻回绝,连价钱都不屑考虑。还有的,干脆就打出了不照顾老人与小婴儿的旗号,之芸只好托退休在家的舅妈先来照看一下。舅妈来过两趟,回回呆不了半小时就赶回家去坐麻将桌,之芸暗地里塞钱给她,舅母拿了钱,来得勤了,可是不过半个月,就再也不肯来了,之芸再塞钱给她,她也不拿了。她说她给吓怕了,有一回,她睡中觉,之芸妈妈跑到厨房去烧水,把煤气炉打开却忘了坐水上去,结果火给风吹灭了,她自己跑到阳台上晒太阳,完全忘了这事儿,自己差一点儿给煤气熏死了。

之芸再也不敢放母亲在家做饭了。她每天出门前都会小心地把厨房门锁上,把家里一切有危险的东西,刀啦剪子啦藏得好好的,中午老远地赶回去做饭给妈妈吃,再赶回学校上课,一下班哪里都不敢去,立刻就要回家,之芸的脸上很快地失去了光泽。

这一天,之芸刚上完课,有老师急急地来找她:“小魏小魏,你快点儿回家,你邻居打来电话,说是你们家着火了!”

之芸一听,整个人象寒冬腊月掉进了冰水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呀!

之芸打了车回家,快到巷口时就看见围了一圈人,还有一辆消防车,之芸的腿软得半步也迈不动。

有邻居看见了她,叫着跑过来拉了她去,之芸终于看见自己的妈妈坐路牙子上,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衣服也撕破了,挂下来的一角在风里扑扑地翻飞着。看见了之芸,妈妈就抱着她的腰象个孩子似地哇地哭了起来。

邻居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之芸的妈妈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旧的打火机,说是想给之芸做红豆汤喝,把一个小木茶几当成是厨房的灶头,用旧报纸升了火。一下子就烧起来,还好邻居家里有人,看见从门缝里飘出的烟,闻到到烟味儿,知道不对劲儿,拼命砸门,之芸妈在里面也吓得乱跑,越急越是打不开门,还是邻居把门撞开才把她拉出来的。

几个邻居还冲进去,一边端了水灭火一边打了119。

救火车来的时候,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说,亏得救得及时,就烧了客厅里的一套沙发,窗帘子也烧了一幅,电路还没有起火,不然可就不得了了。

之芸搀了妈妈慢慢地上楼回家。

客厅里一片狼籍,水淹着烧断了腿的桌子,窗帘被扯了下来,沙发已烧得不成个形。屋子里的烟还没有散,一股子难闻的焦糊味儿。

之芸妈拉着女儿的衣襟不肯放手,咕咕哝哝地就只会说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之芸拍拍妈妈的背:“不要紧的。”

之芸妈说:“桌子坏了。还有沙发。”

之芸说:“我再给你买新的。”

“新的哦,要花钱。”妈妈说。

“没关系的。我有钱啊。”

“钱。”妈妈拉着女儿的衣服,又说。

之芸足足花了三个星期,总算把家里重新收拾得象个样子了。

她已经不敢把妈妈一个人丢在家里了,宁颜想了个法子,说自己妈妈反正退休了,不如让她白天帮着照看一下,让之芸白天把妈妈送到自己家去。

之芸也是实在没了办法,只好麻烦宁颜妈妈。宁颜妈妈倒还愿意帮这个忙,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之芸生怕妈妈在宁颜家再闯点儿什么祸出来,可就不得了了。

学校这一头,之芸也非常不顺。

学校里来了一批年青的教师,她一下子好象给浪头迎面打来,从此在领导眼里消失不见了。任何好事再也没有她的份儿,她工作再努力,那努力也落不进人眼里去了。

能干的魏之芸,样样都强的魏之芸,几年前被众人看好的当成一个优秀教师苗子来培养的魏之芸,就这样埋没了。

新的一年又有支教的名额,之芸想起那些纯朴的孩子,想起乡下学校那铺满了阳光的大操场,动了再去支教的念头。

周末的时候,之芸把妈妈接回家,让她坐在阳台上,脖子里围上旧衣服,拿了把小银剪子替她修头发。

母亲象个小孩子一样,手里拿了半个西红柿,得空就咬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染了一下巴。

之芸替她擦干净。

妈妈突然拉住她说:“老大,你认不认识什么好男孩子?给小芸介绍个对象?叫你老公也帮着找找!”

之芸知道她是把自己当成大姐了,温和地说:“没问题。有好的就给她介绍。”

又蹲在母亲面前说:“妈,想不想跟我下乡去?乡下空气好,我们去看油菜花。”

妈妈咧了嘴笑:“花,看花!”

之芸微笑着点头:“嗯,我们看花去。”

新的一学期,之芸再次下乡,这次,她带走了母亲。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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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茹学会了逛街。

以前上班的时候,尤其是工作特别繁累的时候,总是想,什么时候不用上班就好了,成天呆着,看看书,看看电视,那还不得过得跟神仙似的。

事实上并非如此。

辞职在家的倩茹渐渐地在轻闲里觉出了两分无聊。成天东抓抓西摸摸,不知该干什么好,电视是看到不要看了,开始一套一套地看日剧,看得眼睛几乎要蹦出眼眶,一出门见了阳光便流起泪来,倩茹觉得自己简直要成了山顶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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