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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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颜色痛苦中失了所有的忍耐的本性,尖声地说:“你不管是最好的,我的一辈子,就是毁在你的手里!就毁在你的手里!”

这句话就如同一个炸弹,呼啸而来,带着与空气磨擦的火热的气体,在母亲耳畔停了两秒,然后轰然炸响!

半天她没有任何回答,又过了半天,她转回头进了自己卧室,再也没有出来。

一桌子的菜全冷在了桌上,有两盘荤菜凝了一层白的油脂,停在桌上,兀自美味,谁又会来顾及它们。

母亲的房门半掩,她睡在床上,父亲说,先让她休息一下,进去替她盖好了被子,一直到晚饭时,他进去叫她来吃点东西时,才发现,她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

之芸与倩茹她们接到宁颜的电话赶到医院时,宁颜妈还在抢救中,宁颜的爸爸去找医生了,宁颜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长椅上,看到奔过来的两个人,宁颜说:“麻烦你们,把缓歌带走,帮我看两天。”

那小姑娘这些日子里,实在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小脸上黄瘦黄瘦的,眼神也呆了。

之芸抱起她来,宁颜却又把孩子抱回来,笑着对女儿说:“跟着魏阿姨几天好不好?妈妈很快回来。”

“婆婆为什么要睡觉睡得不起来?”缓歌小心地问。

“因为婆婆太累了,等睡两天起来了,妈妈和婆婆公公一起来接你好不好?”

缓歌捏着妈妈的手指,半天才放开。

之芸说:“我先把她送到一个妥当地方去,连我妈一起送过去,我回头再来。”

“多谢你之芸,多谢你们。”

“行了,不说这些。”

之芸想到,有一个地方可以送这一老一小地先呆上一段时间。

袁胜寒的小姨。

这两年,之芸跟那老人已走成了亲戚似的,逢年过节的,她总会接了老太太过来。

这也是她跟胜寒唯一的联系了。

倩茹与宁颜坐在一起,安慰地搂住她的肩。

宁颜说:“这些年,我是有点怨她的,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让她这样,从来没有!我小时候,身体不好,难带得很,我们家又没有老人帮衬,爸爸工作也忙,是我妈一手把我拉大的。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恨过她,从来没有!”

倩茹说:“没有人说你恨她,有谁会恨自己的妈?这事儿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

“那么是谁的错呢?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我们,一个个的,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倩茹叹息一样地说:“是啊,我们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母亲终于从急救室里出来了,人还没有清醒。

医生说,这次中风,还算好,原来的身体底子好,算是扛过去了,可是恢复得怎么样就难说了,要看她自身,还有照顾的程度。

倩茹说回去做点吃的送过来,方爸爸与宁颜守在病床前。

妈妈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嘴角略有些歪,宁颜拿过毛巾,替她擦掉流出来的口水。她精明一世利落一世的母亲啊。

宁颜叫父亲在躺椅上歇一下,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以便有情况随时找医生来。

倩茹送了东西来叫他们吃,方爸爸一口也吃不下去。

倩茹悄悄拉了宁颜说:“这样可不行,你爸也不能老叫他在这儿守着,万一再倒下一个来,就不得了了。”

宁颜说:“现在他是肯定不肯回家去的,等我妈醒了我就叫他回去。我一个人可以了。”

“你还有女儿,学校能请下假来吗?”

“我打了电话给校长,我想,下面,有课我就去没课就到这儿来,我跟他说,该怎么扣工资或是奖金都照规矩来,校长那头基本也答应了。”

倩茹想了一想说:“你一个人也不成,累倒了,女儿怎么办?这样,我来吧,我帮你。”

宁颜感激地说:“怎么好累你......”

倩茹说:“我也不过是个闲人,也好,省得我在家东想西想的不安生。”

宁颜拉紧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妈这一倒下来,我的心倒静下来,沉下来,要是我再垮了,我女儿怎么办?我老爸怎么办?你也要这样想,你也不能垮,我们都不要垮,慢慢挨过去,总会走出去的,走出去,就好了。”

宁颜的妈妈是在两天后醒来的,神智还算清醒,话说得不大流利,好象也不大记得起那天发生的事儿,眼睛里有一种孩子的无知与惧怕。

宁颜现在忙得恨不得有分身术,她跟搭班的老师们商量了,把课都调到上午,下午她不坐班,到医院陪母亲,换爸爸换回家休息,之芸会替她接了女儿送到方爸爸那儿,倩茹会来换她回去吃饭陪一会儿女儿。有时干脆就叫她不要再回来,她会替她陪床。

宁颜回到家,方爸爸早把饭做好了,他多年来第一回下厨房,起先做出来的饭不是夹生了就是糊了,菜也多半少盐寡油,但是,很快就上手了,半个月下来,他居然连红烧牛肉都做了出来。

方爸爸给女儿的碗里夹了一大块牛肉还有好几个鹌鹑蛋,笑说:“不晓得有没有你妈做出来的好吃。”

宁颜看着父亲脸上的笑容还有他头顶与两鬓突然冒出的大片的白发,象头上落了一层白灰似的,宁颜大口地吃着父亲做的饭菜,吃完了一碗,站起来又添了一碗。

父亲吃惊地看着她,宁颜回头看见爸爸的表情,听得爸爸说:“从你小时候自己会吃饭开始,我就从来没有看过你添过饭!”

宁颜低头看看自己手里装得满满的饭碗,也笑起来,低头一边自己大口地吃着,一边给女儿喂饭。

她是真饿,医院家里学校三处跑,她需要精力需要力气,她要象一个老树根子那样的强劲结实。

方爸爸默默地放下碗,接过女儿手里的小勺给孙女喂饭,一边说:“你妈十来岁的时候,跟你过去一样,一顿饭只吃一点点,还要合口的小菜才行,可是下放几年,挑了那么些日子的担子,忽然有一天,一顿饭能吃下三大碗糙米饭,后来年成不好,什么都没得吃,回城来,一次吃过五个大馒头。日子好过了,她的胃口就又小下来了。”

宁颜听着父亲的话,想象着年青的母亲,少年时受苦,年青时的艰难和老来的操心受累,心里所有的怨在这一切面前如同暖炉前的冰块一点点地融化,化了满心温暖的水。

宁颜每天都会去陪妈妈,知道妈妈爱干净,她给她洗脸擦身,给她念书,一个月后,母亲可以下地了,她就扶着她在楼下慢慢地走,妈妈的眼睛,会偷偷地观察审视着女儿,可是却不与女儿的目光对视,宁颜倒是有说有笑,还鼓励妈妈:“妈,要多多说话,说得越多,语言功能就恢复得越快。”

妈妈诧异地望着女儿,还是那个样子,还是那副声音,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她总以为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女儿的主心骨,可是事实好象不是那么回事。这种认知让她有一点宽慰又有一点心酸,象个小孩子在大人面前那样,一次又一次地偷眼看着,一次又一次地确认,这个镇定自若地,缓缓而谈的女子,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女儿,有一刻看得像,有一会儿看得又不大像,她渐渐地在这样的一个游戏里找到了一种简单的而丰富的乐趣,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跟女儿说话,说女儿小时候的事情,有点含混不清,有点儿颠三倒四,有时候还把缓歌身上的事错安到了女儿的身上,可就是不去说不去问女儿离婚的事儿。

有一天,方爸爸陪床的时候,宁颜妈突然问老伴儿:“老方,你说,宁颜心里头,是不是多少有一点恨我?”

方爸爸这才明白,原来她什么都记得的。

51

宁颜妈问宁颜爸,你说宁颜会不会心底里是恨着我的?

今天,同病房的那个老太太被女儿接回家去洗澡,只剩下宁颜爸妈两个人。

宁颜妈说话还是有些含混,但是比起早些日子来好得多了。唔唔噜噜的话音里,少了平日里的利落与精明,多了一些怯意和不安。

宁颜爸说:“说哪里的话,天底下哪有恨自己妈的孩子,有也是糊涂孩子。”

宁颜妈过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呀,她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说离就离了呢?快四十了呀,拖了个孩子,将来怎么办啊?还能找到什么好的呀?”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走一步看一步。”

“我其实也不过是想让她将来有个依靠,李立平再不好,也还算个正经人,总是个依靠呀,她又没个姐妹兄弟的,将来我们两个一死,她怎么办?”

“她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哪个?缓歌啊?儿女怎么能指望得上呢。”

“不是缓歌,她还可以靠她自己啊!”

“她自己?她在家的时候,哪次不是我们替她拿主意?考学校,找工作单位,相亲谈对象,在家她连块手绢都没有洗过呀。”

“可是你看她这次多么能干!带女儿,上班,洗衣做饭,侍候你,联系医生,给你换病房,哪样不是她在做?”

宁颜妈不做声,想到女儿这些日子以来吃的苦,眼圈渐渐地红起来。

宁颜爸接着说:“不是这次你病了,连我都不知道我女儿这么能干,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呢。再说,她还有她的好朋友们帮着,倩茹,之芸,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她们总能相互扶持的。”

“说起来呀,她们都是好孩子,可是你说说,为什么好女人都找不到好男人呢?啊?你说那个倩茹,早些年多漂亮!还有之芸,多能干多正派的女孩子。”

宁颜爸笑起来:“都会好的,世上哪有剩男剩女?将来都会找到合适的人的。我们女儿也是。”

宁颜爸握了宁颜妈的手,给她按摩手指,一边说:“淑慧,放手吧,孩子大了,该是放手的时候了,放手了,你好,我好,女儿也好。我们一家子,都好了。”

“老方,我一直想问你,女儿,是不是,心里在埋怨我,就是在容忍我?”

“女儿的心思,其实我们都不太了解啊!宁颜的心太重了,装了好多的东西。”

宁颜妈想了好一会儿,又叹一口气:“我真是,真是想女儿好的。”

“哪有妈不想儿女好的呢!”

“可是怎么办呢,我女儿,她到底还不到四十,前头的路还长,她总得再找个人吧,不能一辈子这么孤下去。”

“听我说淑慧,人呀,鬼门关里走一趟,总要学个乖,这么多年,你总是把孩子把家放在最前面,现在也该轮到把自己放在头里好好关怀一下了。”

宁颜妈隔一会,期期地又问:“老方,你呢?”

“什么?”

“你是不是也在容忍我?”

宁颜爸爸给老妻披了件衣服,把窗子推开一道缝来透气:“其他的我不知道,我也说不好。我只知道:容忍不是爱,但是如果没有爱,不会容忍。”

他把手盖到宁颜妈的手背上:“淑慧,你,我,女儿,我们是一家人,血脉相连,骨肉难离。什么事在这个面前,也是算不得事的。”

三个月以后,宁颜妈终于出院了。

方宁颜坚持要由她付母亲的医药费,要等她们原单位的报销也不知等到哪一天,宁颜爸不同意,说原本他们老俩口也想到了这一点,留了一笔看病的钱了。宁颜说,这次妈妈病,多半自己也是有责任的,由自己来付钱,心里也好过些。宁颜爸想了想也随了宁颜的意了。

宁颜妈这次连抢救带治疗,用了五万多,宁颜把结婚时母亲给的压箱底的八万元存款拿了出来,付了母亲的医药费与住院费。

宁颜说:“爸,你可别跟妈说,省得她又担心。”

宁颜爸说:“我知道。可是宁颜,你......”

宁颜打断爸爸的话:“我不还剩下三万呢嘛,再说,我每个月还有工资,奖金。够用。”

“如果有困难,就对爸爸说,一家子人,用不着说什么面子气节的傻话。爸爸还有两个钱。对了,你不是说要缓歌学古筝的吗?琴公公给买吧,学费也是公公给付。”

宁颜笑起来:“爸,你放心,我以前算过命,这辈子,不缺钱。”

宁颜的身体机能恢复得不错,就只说话不那么利落了,人倒是长胖了些,显出一点老年人的富态来。

宁颜和爸一起接她出的院,家里有之芸和倩茹帮着做饭,宁颜妈回到家后,才发现,她们按宁颜的意思把她和老伴儿的卧室搬到朝南的大间去了,原本那里一直是给宁颜留着的。

宁颜跟之芸说,她跟女儿,以后,不在之芸那里住了。

之芸问她是不是打算搬回母亲家住,宁颜说,现在母亲还需要人照顾,再过些日子,等她身体更好一些,父亲也退下来,她准备搬出母亲家,带着女儿自己过。之芸微微有点吃惊,仔细地看了看宁颜。

宁颜说:“怎么?我脸上长东西了?”

之芸笑:“你也不用说,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了。也对,宁颜。”

宁颜也笑,说:“我想起来,长这么大,在家靠爸妈,结婚后,也一直是李立平在管钱,我好象,从来没有真正地自己生活过。我老是想,是别人没有给我自由,现在我才明白,自由这个东西,哪里能由别人来给呢,得自己给自己才行!”

宁颜私下里和父亲说了自己的想法,父亲沉吟一会儿说:“宁颜,你还是搬回家来住吧。我跟你妈,我们要离开一段日子。”

宁颜大吃一惊:“你们去哪里?”

宁颜妈这边亲戚少,都在南京,父亲是没有什么亲人的,宁颜不知道他们打算去哪里。

父亲笑起来:“别担心,我们只是想出去旅游一下。”

“去哪里?现在妈这个样子身体吃得消吗?”

“并不是马上走,再等一两个月。而且,我们不是跟旅行团走,你知道吗宁颜,现在很多老年人退休以后两口人在旅游胜地租一套房子,一个地方呆上半年几个月的,慢慢地玩儿,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然后再换地方。我已经托了在丽江的老朋友,就是以前我帮他们做过项目的那个李叔,给我在那里打听着,租上一套,我带你妈去。你要是放了假,带了缓歌也过来,省得逃难似的玩儿,你看好不好呢?”

宁颜问:“爸,你真的要全退下来?不是说留用你?”

“我推辞了。人年纪大了,老占着那个位置,挡了年青人的发展,也不好。再说,我跟你妈,三十多年了,就呆在南京没动过地方,也真是想出去走走。”

两个月之后,宁颜的爸妈终于动身了。

出发之前的那个晚上宁颜妈还在犹豫:“老方,要不,我们过两年再去?宁颜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我真不放心。”

“放吧放吧,她也不是孩子了。她能应付的。对了,你还记不记得, 我们刚结婚时去北京的事儿?”

宁颜妈歪头想了一会儿,那记忆很久远了,有些模糊,有些黯淡,有些陈旧,好半天,她笑起来:“可不是,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们条件不好,好容易借着结婚一个人做了一件新衣服,舍不得在路上穿,两个人都是一身旧衣服,大包小包,灰头土脸的,弄得那个乘警盘问我们老半天。结婚证,工作证,单位介绍信,查了个遍。为了省钱,那么远的路,那么慢的车,我们舍不得买卧铺,买了硬座,来来去去,那个时候年青啊,也不觉着累。”

“不光是年青,那个时候也是因为快活吧,真是没觉着累。不过我们这一次,要体体面面地出门,东西也别带多,足足地带上钱,缺什么到了再买。软卧舒服得很,睡一觉就到地方了。”

走之前,宁颜其实也挺不放心的,絮絮地跟爸爸说了半天的话,叫一定要带齐药,估摸着快吃完了,就打电话来,她再上医院去开了寄过去。

爸爸说:“真是长大了,一下子的功夫,你妈的这场病,算没有白生啊。”

宁颜看着爸爸的笑脸,他老了许多,也不过是半年的功夫,但是他还是英俊的,温和地,仿佛什么事情也不会叫他生气,也不会叫他为难,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他,你只管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生命的最终点。

可是,他是妈妈的福气。不是我的,宁颜想。

宁颜说:“爸,我这辈子,为什么没有遇到你这样的男人?”

爸爸过来,亲热地搂住女儿的肩膀:“小姑娘,你的一辈子,还长着呢!”

第二天是周末,宁颜怕女儿舍不得公公婆婆会哭闹,把孩子托给倩茹,送父母去火车站。

母亲穿了件墨绿色的外套,很新的样式,显得她年青了好几岁,爸爸也穿了新衣服,只带了两只箱子,宁颜把他们在车箱里安顿好。车箱内果然干净舒服,维持着恒温,并不是旅游旺季,人不太多。

宁颜又跟他们说了会儿话,母亲再三地催,她才下了车。

隔着火车窗玻璃,宁颜看着母亲的脸,那脸上带着久不出门的人特有的微微的兴奋与浅浅的不安。

宁颜忽然不舍,冲上去拍着窗户,想叫妈没叫出来。

母亲转头看见了想要拉开窗的样子,但是又想起这是封闭着的。没奈何间,车开动了。

宁颜站在站台上,手机在响,她接,是妈妈焦急的声音:“宁颜,有什么事啊?急得那样?”

宁颜说:“没事,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带好身份证。”

妈妈的声音轻快起来:“带了带了。你有事随时打电话过来啊,别一个人硬撑,我们是出去玩,不是办什么重要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的。”

应了一声,收了线,宁颜的眼泪直落下来。

宁颜才接了孩子走,倩茹就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老爷子在电话里微喘,象是出了什么急事儿。

倩茹爸说:“你快点儿回原先的房子一趟。小禾,不声不响地,去找苏豫了,我怕他会动拳脚,你快过去,你那边离得近,我跟你妈马上也过去!”

倩茹丢下电话就跑下楼,刚下楼就想起旧屋子的钥匙没有带,又返回楼上去拿,然后打了车,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老屋子。

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地的碎玻璃,小禾拉了苏豫的衣领,两个人正扭在一处,人高马大的小禾明显地占了上风。

倩茹冲上去要拉开他们,小禾劲儿实在是大,拉了两次没有拉动,倩茹干脆把身子横进两个人之间,小禾怕失手伤着姐姐,只好放手,又不甘心,借着劲儿把苏豫用力一搡,苏豫倒退着撞在客厅的一个装饰柜上,上面的一个花瓶跌下来,擦着他的头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倩茹吓了一跳,冲过去看苏豫伤着了没有,小禾看到了,那气越发地升上来,一把把倩茹拉过来,一脚对着苏豫就踢了过去,苏豫略让一下没让过,被那一脚踢在腰上,立刻就矮下了身。

小禾也愣了一下,倩茹叫:“小禾你住手你住手!你别伤着苏豫。”

小禾呼呼地喘粗气:“姐,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你也太没出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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