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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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有不妥吗?”花满楼皱眉问道,陆小凤在女色上总爱犯毛病,花满楼忍不住为他担心。

“就算薛冰有什么不妥,对陆小凤总是无害的。陆小凤那么有女人缘儿,他吃不了亏的。”严立德侧面承认了。

花满楼微笑点头,看似十分赞同,却把这话放在心里,严立德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告别花满楼后,朱厚照拉住严立德追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薛冰是绣花大盗吗?我就说一个男人怎么会绣花,肯定是女人带着假络腮胡子假扮的,对不对?”

“不对,耐心看着,陆小凤会查出来的。”严立德冷淡道。

“哼,神气什么,你肯定也不知道。”

“激将法没用,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解谜题的乐趣不是解开一环又一环,用一个看似无用的线索串起整个故事吗?”严立德还准备用绣花大盗一案给朱厚照上课呢,怎么会提前剧透。

“不说就算了,你不说我也看得出啦,薛冰有问题,那个木道人也有问题。”朱厚照负手而立,十分确定。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愿闻其详。”

朱厚照深觉自己心胸宽广,刚刚严立德还堵他最来着,他现在居然大方分享,道:“看你态度就知道,吃素斋的时候,你对木道人那叫一个疏离客气,还有意拦着不让他和我说胡话,是怕他带坏我吧?”

朱厚照厚脸皮道,他对父皇母后臣下奴仆对他的过度保护的神态十分熟悉。

“嗯。”

“嗯什么,我都告诉你了,作为交换,你也该告诉我吧,薛冰有什么问题。”

“表弟这么聪慧,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肯定是没认真的原因,你继续琢磨吧。”严立德潇洒告退,留朱厚照在房间里跺脚,“可恶!我就不信自己查不出来!”

陆小凤、薛冰、花满楼、严立德、朱厚照五人结伴往平南王封地赶去,一路上薛冰和陆小凤打情骂俏,一会儿咬耳朵,一会儿挠痒痒的,朱厚照无聊趴在严立德肩上,小声道:“怪不得说江湖儿女大胆豪放呢。”

为了不影响两人谈恋爱,更为了关爱单身狗,严立德果断另坐一辆马车,奇怪的是花满楼也跟到了他们马车上。

“七童也被他们两人之间粉红泡泡给吓过来了吗?”

“粉红泡泡,这倒是个新鲜词,花满楼就算看不见,也能察觉两人之间的空气都比别的地方甜腻几分。”花满楼十分高兴陆小凤有这样的红颜知己,忍不住调侃道。

朱厚照看多了话本,还以为他们在俩的路上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做了无数准备,结果一行人顺顺利利到了平南王封地,投宿客栈。

为保安全,严立德、朱厚照两人住在同一间房,刚刚坐定,就听到外面响起打斗之声。朱厚照迫不及待跑出去看戏,严立德赶紧跟上。

只见两个身影在房顶上飞速穿梭,不一会儿就只剩陆小凤一人回来。

“锦帕丢了?”

“哪个锦帕?”严立德问道。

“还能是哪个,绣黑牡丹的锦帕。”陆小凤苦着脸道,“该死的猴精不知道发什么疯!”

“又是那个相爱相杀的司空摘星?”朱厚照问道。

陆小凤让相爱相杀四个字震住了,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既然是司空摘星,那肯定没问题了,陆小凤能找回来的。”严立德拍拍他的肩膀,打个哈欠道:“大半夜的,赶紧洗洗睡吧。”顺手把好奇心旺盛的朱厚照拉了回去。

陆小凤没放过严立德刚刚眼神流转,好似不经意看了薛冰一眼。原先花满楼就和他说过严立德怀疑薛冰,为了阻止重要证物锦帕遗失,陆小凤也确实把准备了真假两张,为什么司空摘星这么准确的声东击西偷走了真品,真帕子是哪一张,不看记号陆小凤都分不出来,只有精通刺绣的薛冰清楚。

陆小凤看了一眼花满楼,花满楼会意点头,即便看不见,花满楼和他之间仍旧默契十足。

作为物证的帕子被偷了,陆小凤一行只能先去找证人了解情况。

他们先找的是振远镖局的总镖头常漫天,作为江湖一流高手,常漫天等人失去了武功,就失去了崇高的地位,更可怕的他们还是生意人,走镖是信誉生意,若是不能在规定时间内追回镖银,常漫天就是死也对不起底下祖宗。所以尽管十分难受,常漫天还是见了陆小凤等人。

常漫天翻来覆去说都还是那些老话:“一个大夏天穿着大棉袄,络腮胡子大汉却拿着绣花针在镖局必经之路上绣花,绣出了七十三个瞎子。出手又快又狠,根本没看清绣花大盗的真面目。”

常漫天说着说着眼睛就开始流血,旁边下人拍着胸脯让他冷静,倒出药丸赶紧让他服下,解释道:“诸位大侠恕罪,总镖头伤还没好,情绪一激动就会崩裂伤口,眼睛又开始流血了。”

“我算什么总镖头,我还算什么总镖头!”常漫天一个八尺大汉哽咽难言,陆小凤不忍再刺激他,赶紧告辞,在常漫天这里没有收获。

花满楼走在最后,脚步越来越沉重,握紧扇子道:“一定要找出绣花大盗,我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愿望,想做一件事。”

“我会帮你。”陆小凤同样斩钉截铁到。

花满楼是个瞎子,即便他在从容平和,也是个瞎子,所以他明白失明的痛苦,也痛恨绣瞎子的绣花大盗。

一行人跟着去找平南王府总管江重威,应该说是前总管,自从他受伤之后,平南王就让他离职休养了。这也是应该的,王府宝库不止明珠,还有无数珍宝库藏其中,失去双眼的江重威不再适合总管一职。

他们在江重威这里却碰壁了,江重威已经不是总管,案子也交出去了,江重威已经和查案的官差说了事情经过,他无意再说一遍,再揭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疤一次。即使来得人是陆小凤,江重威也不愿破例。

江重威没有在王府为他置办的房子里,不知哪儿去了,陆小凤找不到人。江重威没有父母兄弟,刚出这种事,他也不可能到同僚家中养伤,据说他只有一个妹妹,最有可能就是投奔他那个妹妹去了,可他妹妹在哪儿?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妹妹叫江轻霞,早已出家。

找不到江重威,更找不到江轻霞,几人空手而回,案子陷入困局,无法推进。到了晚上,陆小凤却发现薛冰运足轻功,往外飞走,陆小凤紧紧跟上。

薛冰一路飞檐走壁,越走离城越远,最后在一出竹林边停了下来,走进竹林深处的无名庵堂。

陆小凤赶紧翻墙进去,却发现一会儿功夫,自己已经失去了薛冰的踪影。也许陆小凤真的有主角光环,或者如他所说,总是运气很好。陆小凤在找薛冰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压在神龛底下的锦帕,红底绣黑牡丹的锦帕。

锦帕上没有陆小凤做的记号,但和他们之前在现场捡到的绣花大盗的锦帕一样,陆小凤赶紧在各殿神龛下搜寻,果然找出许多一模一样的锦帕。

给陆小凤解释布料去向的布庄老板说,这布织的时候就是经纬颠倒,应该用来祭祀亡魂,绣佛经之类用,这庵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锦帕,这里要祭奠多少亡魂?

这么一想,黑夜的庵堂仿佛更加阴森了,大胆如陆小凤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后头张望——

“啊——”陆小凤发出惊讶的短叫,一个女人掌着烛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穿着一身僧衣,烛火阴森印在她脸上,吓得陆小凤后退一步。

“主人家没吓着,倒把做客的小偷吓到了?”师太放下烛台,把神龛周围和屋中落地灯蜡烛全部点亮,大殿灯火通明,陆小凤也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是师太的容貌。

都说绿云鬓,可见头发是女子容貌的重要组成部分,可面前的师太打破了这个惯例,即便只是戴着一顶淡灰色僧帽,耳侧全是白皙光滑一片,也丝毫不影响这位美貌师太的美丽程度。

“冒犯师太了,我是跟着我朋友进来的,她一个姑娘家,晚上在外面我很担心,所以才鲁莽闯进师太的庵堂。”陆小凤拱手抱拳致歉。

“哦,一个姑娘?你的情人吗?”师太眼波流转,慢慢走近陆小凤,把他推道椅子上坐下,俯身靠近他,越来越近,两人四目相对,呼出的气息喷在对方脸上,十分暧昧,然后这位美丽的师太微微一偏头,把头埋进陆小凤的肩膀,轻轻咬他的耳朵道:“是吗?是你的情人吗?”

“不是情人,是心爱之人。”这是女鬼变师太,师太变艳鬼的节奏吗?陆小凤这个浪子,总爱招惹桃花,总会遇到许多香艳的场景。

“她也这样咬过你吗?”师太问道。

“没有,她温柔极了,从来不会咬我。”陆小凤斩钉截铁道。

“呵呵呵…”师太轻灵得笑了起来,道:“八妹会这么温柔吗?”

“八妹?”

嘭得一声房门被推开,薛冰从外面走了进来,道:“陆三蛋,你为什么跟着我。”

陆小凤一个闪身,从师太和椅子的包围圈中跳了出来,小跑几步拉着薛冰的手道:“担心你啊,大晚上的到处乱跑。”

“担心我什么,我在江姐姐这里住一晚上,能有什么危险。”薛冰俏皮嘟嘴道。

看她们两人这么熟悉,陆小凤找到了刚刚是他挑逗自己的原因,肯定是为妹妹试探她的情郎,只是:“江姐姐?这位不会就是江轻霞师太吧。”

“正是!”江轻霞站稳,收了脸上浮夸的的媚态,理直气壮道。

“江姑娘,陆小凤求见令兄江重威,请行个方便。”拜对了山门,陆小凤喜出望外。

“不见!”但是江轻霞毫不犹豫拒绝了,

“江姑娘,陆小凤为查案而来。”

“查案,查案,来来回回查案的人多了,我哥哥已经把情况说的很清楚了,你自己去衙门问吧。每来一个人就要戳一次他的伤疤,我哥哥正该静养,你不要来打搅。”

陆小凤眼珠一转,他知道这是一位凡心未了的师太,不然不会挑逗他,即便用检验“妹夫”的名义;不然不会听他一口一个“江姑娘”不加以纠正。

“江姑娘不愿我打扰江总管,那总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吧?”陆小凤举起一块锦帕问道。

江轻霞脸色立马变了,飞身去夺那块锦帕,道:“你从哪儿拿的,放回去!”

陆小凤闪身推开,道:“这和绣花大盗遗落在打劫现场的锦帕一模一样,江姑娘知道为什么吗?或者,薛冰,你知道吗?”

“陆小凤,你什么意思?江姐姐怎么知道?”薛冰气急败坏道:“我就知道你跟踪我目的不纯,你这是怀疑我吗?”

陆小凤叹气,女人实在太擅长恶人先告状,无理赖三分了。“明明是你伙同司空摘星偷走了锦帕,你都不觉得羞愧害怕吗?”

“我羞愧什么?这帕子本来就是江姐姐的,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嫁祸给她,江姐姐的东西,我自然要为她取回。”薛冰理直气壮道。

“江姑娘?你的帕子为什么会被绣花大盗留下来,我能见一见令兄吗?”

“不能!”江轻霞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实在让人怀疑啊…监守自盗。”帕子是江轻霞的,江重威有钥匙,又是熟人,作案实在太方便了,陆小凤轻叹。

“陆小凤何必激将,有什么问我就是。”一个粗重的男子声音从后面传来。

“哥哥…”江轻霞快步走过去,扶住江重威。

江重威手里拿着一跟长棍指路,慢慢走到陆小凤跟前,道:“陆小凤,有什么你问我吧?。”

、第83章 严立德世家

江重威刚受伤不久,眼睛还蒙着纱布,甚至纱布上还透着血色。刚刚失明的人是如此痛苦,比早做多少年瞎子的人还要痛苦。若是一生下来就是瞎子,几十年长大成人早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可江重威这样武功高强、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突然成了瞎子,武功发挥不出,地位一落千丈,没有发疯自杀已经是心志坚定之辈。

“抱歉。”可我不得不来。陆小凤叹息一声,后半句话没说,但陆小凤和江重威都明白。

“无妨。”江重威被江轻霞扶着坐在蒲团上,静静重复了一遍事发的经过,轻声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没有看清绣花大盗的相貌,交手只在转瞬间就让他刺瞎了。”

“你说王府库房的钥匙就你一个人有对吗?”陆小凤问道。

“对。”

“而你也确定没有遗失过钥匙。”

“是。”

“你发现府库失窃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绣花大盗,府库有八百卫士分两拨,每拨又分六队日夜巡防,绝不可能有人悄无声息的潜入,是不是。”

“是,就算是司空摘星可不可能。”

“绣花大盗作案的时候府库门是反锁的,是吗?”

“是。”接连重复回答了几个问题,江重威沉重叹息道:“陆小凤,你不必问了,府库四周都是铁板,屋顶拉了铁丝网,有护卫日夜巡防,有高手坐镇,还有我贴身带着钥匙。我失明之后一直在想绣花大盗是怎么进府库偷明珠的,到现在都没理出头绪来。”

“看来你真的没有隐瞒我了。”陆小凤喃喃自语道:“那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你问。”

“江轻霞的帕子怎么会在绣花大盗手上?”

江重威意思语塞,不管薛冰怎样诡辩,不管江重威怎样相信她,可她的帕子出现在绣花大盗手中的确是铁证。

薛冰一时都不知说什么为江轻霞开脱,江轻霞却轻轻柔柔的笑了起来,“是啊,我的帕子为什么在绣花大盗手中,我也不知道呢。素闻陆小凤你心细如尘、聪明绝顶,你能帮我查一查我的帕子为什么会在绣花大盗手中吗?我一个弱女子,寄身庵堂,哪儿有能力查访。你也看见了,一模一样的帕子在我这里多的是,也不知哪个随手拿了一块嫁祸与我呢。”

还是江轻霞脑子转得快,转眼睛步步紧逼的陆小凤把自己套了进去,仿佛一切都与江轻霞没有关系。

“江姑娘真是会说话,你说不知,我是不信的。江总管只有你一个亲人,他素来机警,也只有你能悄无声息的拓下钥匙模子,恰巧又在现场找到了你的帕子,你说自己不知情,说不过去呢。”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你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不会刺瞎自己的兄长!”江轻霞指着痛苦的江重威道:“哥哥遇上绣花大盗的时候,他已经成功盗宝,为什么非要刺瞎他?这分明是与他有仇之人所为,我绝不会这么做!”

江轻霞斩钉截铁道,是的,帕子算物证,钥匙算作案条件,可动机呢?动机才是作案的源头,江轻霞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唯一的亲人。

陆小凤长叹一声,道:“若你是江总管的妹妹,自然就没动机了,可我知道你不姓江,你不是他妹妹,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你怎么知道?”江轻霞脸色煞白的后退,这是她隐藏多年的秘密,陆小凤怎么会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总是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陆小凤没有洋洋得意,反而痛苦问道:“因爱生恨?夫妻反目?你为什么要假扮他妹妹!”

不等江轻霞说话,江重威就站了起来,把江轻霞护在身后,道:“是我的错,是我让她扮成我妹妹的。我的身子早就废了,不能为人夫更不能为人父,是我欠她的,所以我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照顾。我信她,她绝不可能是绣花大盗。”

好像真说得通,一切又好似回到了远点,疑惑都被解开,陆小凤是被误导的,江轻霞是无辜的。

江重威看着沉默的陆小凤,确定他已经无话可说,慢慢回身往后堂走去,江轻霞就在他身边扶着他,不是夫妻,也能做兄妹,两人之间搀扶相伴弥漫着温情脉脉。薛冰站在旁边,心里羡慕,若是有一天,她落魄了,陆小凤能像江轻霞一样扶着她走,她就此生无憾了。

突然,陆小凤大喝一声,“等一下,为什么你的僧鞋有一道红色的镶边?”

江轻霞吓一跳,下意识把脚往僧袍里缩,在层层青灰白色僧袍中,红色是那样的显眼。

“你的僧袍不够长,你躲不过了。”陆小凤笃定道。

江轻霞见瞒不过,当机立断把江重威往陆小凤这边一推,意图逃跑。陆小凤又岂能让她如愿,以太极之势接住江重威,轻柔把他推到蒲团上,飞身和江轻霞斗在一起。

江轻霞穿着一身宽松轻便的僧袍,动起手来没有丝毫累赘,而且在发现赤手空拳打不过陆小凤之后,江轻霞飞快解下缠在腰间的软鞭,两米长的鞭子在佛堂大殿逞凶,击打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巨响,周围烛台、神龛被抽倒,木屑横飞,灯油四溅。

陆小凤的身手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江轻霞可不是他的对手,只见陆小凤一个神龙摆尾,一脚把江轻霞踹飞,在地上滑行数米,撞在供桌上才停下,供桌上的东西落下来打在她身上,她却只能呻吟,无法动弹。

陆小凤拂了拂下摆,这真是他做过最不怜香惜玉的事情了。陆小凤慢慢走上前,想问一问她究竟是不是绣花大盗。

陆小凤还未走近,一个香炉突兀向他袭来,香灰洒在空中,挡住陆小凤的视线。原来江轻霞抛香炉吸引陆小凤的注意力,人已经飞向窗外。

陆小凤反应之快令人赞叹,他猿臂一展就抓住了江轻霞的脚。可惜,江轻霞的鞋子太大了,陆小凤一拽把鞋拽下来,江轻霞却去势不见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笔墨形容自然累赘,江轻霞和陆小凤说破、回身、相斗、逃脱不过一瞬间,等江重威从蒲团上爬起来的时候,佛堂中就只剩下一地狼藉了。

“陆小凤,有你没有事?”薛冰紧张得跑过来拉着陆小凤,着急问道。

“没事。”陆小凤冷淡的挥开薛冰,拉着江重威问道:“现在你还相信她不是绣花大盗吗?”

江重威长叹一声不说话,陆小凤拿着手里的僧鞋道:“我刚刚看见她的鞋子了,本该穿僧鞋的她却穿了一双红鞋子,绣猫头鹰的红鞋子。”

“你是什么意思,我尊重她,爱护她,真把她当妹妹看待。原本是我拖累了她,让她在这庵堂青灯古佛的受苦,一双红鞋子而已。”江重威狼狈的挣开陆小凤的手,瘫坐在地上。江重威还在嘴硬,刚刚江轻霞毫不犹豫拿他做挡箭牌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开始滴血。

“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她吗?”陆小凤问道。

“不是我包庇她,而是我确定她不是绣花大盗。”江重威叹息一声,道:“我毕竟和绣花大盗交手过,我与轻霞也相识多年,绝不会认错。”

“你们的确自小相识,可你有多久没见过她了,你确定自己不会认错吗?”

江重威好像受到莫大的冒犯,浑身发抖的说道:“当然,那是我妹妹!我每年生日她都会来看我,怎么会认错。”

江重威已经在爆发的边缘,陆小凤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也认为江轻霞不可能是绣花大盗,她的武功虽然不错,可也没办法在交手的瞬间刺瞎常漫天的眼睛。”

“所以你刚刚是故意放她走的。”江重威问道,眼睛瞎了,耳朵就会格外灵敏,他听着是有些不对劲。

“是啊,放长线钓大鱼。”陆小凤自豪道。

“你确定她没有隐藏武功吗?”江重威再问。

“隐藏武功的意义是隐瞒身份,她的身份都被我道破了,还有什么隐瞒的价值?人死了,再多隐瞒都无用,生死关头都没有出手,她肯定没瞒着的了。”陆小凤耐心解释道。

江重威点头,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江重威矛盾极了,他知道江轻霞有问题,可又不忍心揭破。看她参与其中,又觉得她该受到惩罚,只盼着这惩罚不重。

既然陆小凤要放长线钓大鱼,那江轻霞的性命暂时没有危险。放松下来,江重威又重新想起刚刚被当作挡箭牌的事情,心中五味交杂,苦涩难言,摸索着慢吞吞往后堂走去。

陆小凤想送他,江重威却摆摆手示意不必,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薛冰看庵堂就只剩他们两人,磨蹭着走过去,拉着陆小凤的袖子撒娇道:“陆小凤,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你为什么把帕子给她。”

“那块帕子于你已是无用,却是轻霞姐的寄托,我就想还给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轻霞姐的东西流落在外,她肯定是被冤枉的,你帮帮她好不好?”

“你和她关系很好,姐妹相称,那你知道她为什么穿着绣猫头鹰的红鞋子吗?我总觉得在其他地方见过这样的鞋子。”陆小凤问道。

“鞋子有什么奇怪的,女孩子的鞋子不是大红就是粉红,你们男人懂什么。再说,我和她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认识有什么奇怪的。”薛冰娇俏道,嘟嘴跺脚,撒娇卖萌。

“有名的美人,我看是有名的母老虎吧!还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都喜欢咬人耳朵。”陆小凤调笑道,看着薛冰美丽的脸庞,陆小凤觉得自己有什么气都该消了。

薛冰跺脚不依,欺身上去就要咬他的耳朵报复。

陆小凤边躲边笑,等薛冰跑累了就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用嘴巴堵她的嘴巴。

两人温存时刻就不适合继续看了,庵堂外竹子上朱厚照收回千里眼,嘟囔道:“陆小凤是个傻子吧,薛冰摆明了有问题,他还亲得下去。”

“表弟啊,下去再说,你很重,你知不知道!”严立德咬牙道,他们一路尾随陆小凤出来,陆小凤进了庵堂他们就上了竹枝,朱厚照这三流功夫,一直都是严立德搂着他腰才勉强站好,听陆小凤分析半天、打斗半天,手早就酸了。

朱厚照把宝贝千里眼揣进怀里,反手搂着严立德的腰肢示意自己准备好了,严立德才飞身从竹梢上下来。这些日子朱厚照的脸皮已经磨练得刀枪不入了,搂腰算什么,关键时刻贴身他都干!

“回吧。”一落地严立德就大步往前走,深更半夜的,好想回去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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