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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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少爷如此夸赞,定是难得的人物。”

“他本就难得,并不是因为我夸赞、贬低能改变的。在他身边如沐春风,你上次没见过他,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云惟珎打趣道。

“少爷是准备从花满楼入手吗?”

“是,他身在官商之家,又在江湖颇有名气,两边都沾,是最好不过的切入点,更妙的是,他有一个知交好友。”云惟珎意有所指道。

“谁?”

“陆小凤!”云惟珎笃定答道。

“阿嚏,阿嚏!”陆小凤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道:“七童,肯定有人在背后骂我呢!”

“你昨夜在屋顶吹了大半夜的冷风,美酒倒了一身,就是没人骂你,你该打喷嚏才是。我已经叫花平去买药了,你待会儿记得吃。”花满楼一边给花浇水,一边说道。

“天啦,这么点儿小伤风,还用吃什么药!最烦喝苦药了。”陆小凤夸张大叫,顺过花满楼的喷壶,随手就开始浇花。

“陆小凤,陆小凤,浇太多了,不是所有花都一样的,哎,你快把喷壶放下。”花满楼一时不察,陆小凤已经开始帮倒忙了。“你呀,我本来让花平买的惠民属的成药药丸,现在,必须去抓一副草药,让你长个记性才是。”

花满楼这么说倒不是记恨陆小凤把他的花儿浇坏了,而是陆小凤作死,直接把喷壶里的水倒在了自己身上,嘴里还振振有词道:“花儿不能多喝水,陆小凤确是可以的。”这种不作不死的行为,圣人如花满楼,也不能忍。

陆小凤像只落水的小鸡似的,快速抖动身子,想把水甩干,结果溅得花满楼一身水、阳台地板一滩水。花满楼无奈后退,去房间里拿干净帕子。

“嘿,说来这成药还是那位云大人发明的吧。”陆小凤把帕子网脑袋上一蒙,努力擦干头发道:“我为什么要用帕子,内力一蒸就干了。”

“首先,成药不是云兄发明的,他只是推广而已;其次,用内力蒸干头发,于发质有损,且乍冷乍热,不利养身。”花满楼温文尔雅道。

陆小凤嘟囔了几声,被帕子蒙着脑袋,让人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花满楼笑问:“陆大侠说什么?”

陆小凤猛得把帕子揭下来,一本正经道:“陆小凤说,花满楼真是精通保养之道,既细心耐心,又考虑周详,真是世所罕见、难得难得!”

花满楼让陆小凤这一番作态逗得哈哈大笑,不复往日矜持的君子风度。

“唉,花满楼,我说真的。现在鹰眼老七已经焦头烂额了,你真的不能带我一起去吗?”陆小凤脸色严肃道。

“我…”花满楼正想说什么,花平已经蹬蹬蹬从楼下跑上来了。

“花平,药买回来了吗?”花满楼问道。

“回七少爷,买回来了。”花平奉上自己手中的盒子。陆小凤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瓶子,瓶身正面是药名,背面是使用说明和保质期,十分细致。陆小凤看着这瓶子总觉得有异,入手一摸,果然!

“花满楼,这瓶子是你自备的吗?瓶身上的字墨迹浓重,看,这后面的小字还有凸/起,给我用的不必这么好,换个普通瓶子就是。”在瓶子上烧出凸起的字痕,工艺十分考究,陆小凤还是善解人意的。

“不是。”花满楼微笑着摇头。

“七家七少爷是惠民属的常客,这人他们特意备的。”花平挺着胸膛,骄傲回道。

花满楼摆摆手道:“惠民属虽不是朝廷正式机构,却也有朝廷背景,怎会为我一人破例,这是云兄特意照顾的。花平,日后你在外面可不能张扬。下去吧。”

“这云大人倒是体贴!”陆小凤赞道,对他的朋友好,必对他自己好,更让他有好感。

“七少爷,小的还不能告退呢。”花平从怀中取出一份请帖道:“这是扬州剑一堂分堂的人,让我转呈给您的请帖。”

花满楼结果,快速在请帖上摸了一遍,道:“你赞云兄体贴,更体贴的来了。”

陆小凤结果一看,上面和正常请帖一样,写些客套话,然后邀请花满楼去做客。特殊的地方只在于,“若有密友,亦烹茶敬候”。陆小凤扬了扬请帖道:“这云大人是知道我来百花楼了,连我的目的都知道了?”

花满楼挥手示意花平退下,才道:“剑一堂在扬州也有分堂,知道你的行踪不难。云兄是何等聪慧之人,你与鹰眼老七的交情,恐怕已经早就摆在他的案上了。”

花满楼不掩饰对云惟珎的赞叹,也不掩饰他对陆小凤有过的调查,以及对江南形势的掌控。

“这是自然,能掌控诺大朝堂,万万百姓之人,有此手段,也是应当的。”陆小凤不确定道:“那我就去了?”

“请柬都送来了,自然是要去的。”花满楼答到。

一向鸟语花香的百花楼,突然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第三十章

花满楼和陆小凤按照请帖上的日期准时登门拜访,这次他们完全按照官宦人家的礼数,先送上拜帖,在早膳过后登门,若不是云惟珎早就说过不用多礼,他们一定等到午膳过后再来,然后闲谈两个时辰,不打搅云惟珎用晚膳。不是相熟知交,怎会邀请用膳。

花满路和陆小凤坐在泉鸣马车上,马是大宛名驹,车夫也是孔武有力的壮汉。虽然车上没有任何显眼的标记,但从那发出叮咚叮咚泉鸣声的车轮中辨认出,这是花家七公子花满楼的车驾。泉鸣马车用料精细,工艺繁琐,造价之不菲,除了富冠江南的花家,鲜少有人能用得起,就是用得上,这也是花满楼自己慧心巧思而成,哪有给别人用的道理。

坐在车上的陆小凤,闲不住的动了动身子,不耐烦道:“我就说这些朝廷中人忒麻烦,我下去骑马还自在点儿。”

“我可没有多余的马给你骑。”花满楼打击他道。

“那我用轻功跟在后面。”陆小凤的要求倒是低。

“然后一身汗渍的登门拜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实在逃命呢!”

“七童,你真的学坏了,你为什么总是在打击我?”陆小凤搞怪道,花满楼不为所动。陆小凤登门本来就是不速之客,花满楼先把他的轻浮之气消磨一些,总好过在云惟珎面前失礼。到时候就是云惟珎不介意,他身边的护卫,却早是宗师之境,若是动起手来…

马车行至一座三进宅院之前,门前没有石狮子,门上也没有铜钉铜环、雕花嵌宝的表明身份,更不是剑一堂的分堂,这样低调的宅院,若不是请帖上写得清楚明白,谁又能想到堂堂当朝帝师、一品大员、掌握江湖人生杀命运之人,就住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

宅院大门敞开,入目所见是一片假山,怪石嶙峋,奇树遒劲,花满楼刚要下马车,一个劲装汉子就从假山壁影后绕出,抱拳道:“七公子不必下车,前院宽广,少爷请您以车代步,以免劳累。”

“那花满楼就却之不恭了。”花满楼回答道。

那劲装汉子一个手势,为花满楼赶车的汉子,就跟着赶着进了府。陆小凤掀开车帘,看着府中景色,道:“七童,难不成这院子的第一进,全是风景,你瞧,都是花园假山、高大乔木。”

“嗯,云兄喜欢这样。”花满楼闭目呼吸,口腔鼻尖全是草木清新之气,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本还以为这个三进院子小,没想到马车也走了好一会儿才到,陆小凤无趣的放下车帘,刚想要说什么,马车就咯噔一声停了。

劲装壮汉请花满楼下车,刚走了两步,花满楼就停下,拱手道:“云兄。”

陆小凤定睛一看,才知他们已经走到的二门门口,一个身着文士青袍的清瘦男子,正站在门口,笑着望向他们。

壮汉行了礼,和车夫一起架着马车离开,这么大的动静,陆小凤却没有瞟一眼、理会一下的意思,他现在身心都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身上。只见他头戴白玉冠,身上穿着宽衣大袖,颜色清淡朴素,只在交领的镶边上修了暗纹祥云,虽朴素,却已见一身风华。一个文士,行抱拳的江湖礼,不见任何违和之处,当真是好风范。

“七童,欢迎。”云惟珎拱手道。

“云兄相邀,七童欣然而来。”花满楼收了扇子,拱手道。

“欢迎陆大侠。”云惟珎也笑着对陆小凤道。

“不敢、不敢,云大人叫我名字就是了。”陆小凤也拱手行礼道。若是平常,他肯定会说“我最不耐烦人家叫我大侠了,因为叫我大侠的人,多半指着我做大侠该做的事,还不如叫我陆小鸡呢”,但是在云惟珎面前,他也下意识有所收敛。

云惟珎做出请的手势,花满楼陆小凤跟上,这是二门的抄手游廊,云惟珎在此处迎接花满楼,也是对他的重视。走廊比价窄,两人并排走有余,三个人就挤了,云惟珎和花满楼走在第一排,陆小凤落在后面。

陆小凤跟着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人和他并排而走。这个发现让陆小凤悚然而惊,他刚刚还有些奇怪,官宦人家出行都是仆从环绕、护卫林立的,怎么位高权重的云大人却只身一人立于廊前,如今看来不是没有人跟着,而是他没有发现吧。

刚刚心神都被云惟珎牵扯住了,陆小凤也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人是何时走到他旁边的。放下心中的惊讶,陆小凤拱手道:“这位兄台好功夫,不知如何称呼啊?”

“郭萍。”郭萍淡定的突出两个字,倒又把陆小凤吓了一跳。无他,郭萍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汉子罢了,以陆小凤的敏锐,都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杀气和气机。陆小凤刚刚还以为是自己没有注意,听到这个名字才明白,不是他水平不够,是对方水准太高。

“久仰,久仰。”陆小凤面带好奇与崇敬,在武道这条路上,走在前面的,都是值得敬佩的。

“久仰,久仰。”郭萍也回了四个同样的字,他是早就听云惟珎说过,陆小凤这人是天道宠儿,好友遍天下,知己满人间,总能遇难成祥,总有机遇青睐。如今一看,也和常人没什么不同嘛。

陆小凤和郭萍并排而走,话却不多,这简直让平时是个话唠的陆小凤不太得劲。

前面,云惟珎和花满楼倒是聊得开。

“七童,我在扬州置办了一个温泉宅子,你若有空,去那儿住几天吧,我知你身怀武艺,但这些保养之道,还是要用的。”云惟珎道,他是真的很喜欢花满楼,恐怕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好,云兄好意,我悉知,定会去的。”

“嗯,现在还坚持在用我给你的眼贴吗?”云惟珎问。

“在用,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轻微刺痛,现在贴上,已经十分清凉舒适了,有天中午午觉起身,我甚至感觉自己能看到刺眼的阳光。”

“真的?!”这声惊呼不是云惟珎喊出来的,走在后面的陆小凤,惊喜的拉住了花满楼,不敢置信的确定道:“真的?七童,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不急于一时,咱们屋里说话。”云惟珎微笑,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他们已经绕过了走廊,到了正厅大门。

陆小凤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有些失礼,歉意的笑了笑,跟着进了屋。

双方落座,陆小凤就急忙道:“七童,你的眼睛能好了,是吗?云大人身边有精于医道之人?”

“云兄医术高明,当世罕见,我的眼睛也却有好转。”花满楼笑着回答道。

陆小凤闻言喜笑颜开,脱口而出:“该喝一坛美酒庆祝!”

云惟珎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七童的眼睛,是幼年受伤所致,我倒有个办法能让他重见光明。”

“云兄~”花满楼语含无奈。

“当真!”陆小凤满是惊喜。

“七童的眼睛看不见,是因为眼球上有一层□□坏了,我读过一本医书,上面有办法换眼。我和七童说了,七童不愿夺人光明。其实,我也不是要起杀人取眼,若是能有出意外而亡的人,眼睛有合适的,我都可以为他换眼。可七童就是这么执拗,我也拿他没办法,陆小凤你和七童要好,帮我劝劝他才是。”云惟珎对着陆小凤解释道。

“七童,云兄说的可是真的?你为什么…”

“好了,”花满楼安抚陆小凤,又对云惟珎道:“云兄,咱们不是说好不再提这件事了嘛~”

“我可没答应过。我一心想让你治好眼睛,遇见这么不配合的病人,已经让我这个大夫很不高兴了,哪儿还能什么都依着你。我就不明白了,不是做恶,你情我愿的事情,你又何必执拗。”云惟珎是真不明白,他都说了,刚刚去世的人也可以,接受器官捐赠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就是杀人取眼,估计你也能找到一个恶贯满盈之人,顺理成章了取了他的眼睛;我花家富豪,也多的是人愿意为了银钱奉上双眼;再不济,如你所说,刚刚去世之人,也可行。这是我不愿剥夺别人的光明,就算是他自己愿意的,对于去世之人,让他的身体有所残缺,又岂不是害了他来生。看不见,我也过得很好,云兄、陆小凤,你们就不必为我担忧了。”花满楼诚恳道。

云惟珎倒是忘了,这是轮回说盛行,讲究因果报应、死者为大的年代。云惟珎给陆小凤续上茶,道:“你我二人同病相怜,有这个么不省心的朋友,可怎么办哦~”

“噗嗤~~”陆小凤端起茶杯和云惟珎碰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听花满楼被评价为“不省心”,如同饮酒一般豪放的干了这杯茶。

花满楼被调侃,也只是摇头微笑,他有自己的坚持。

“所以,我只能治标不治本,给你开些清肝名目的药物,聊胜于无吧。”云惟珎叹气。

“这样已经很好了,我目不能视,有时眼睛周围还有些刺痛,自从用了云兄的药,好多了。”花满楼安慰他道,他十分感激自己的朋友为自己费心劳力,自己的坚持让好友的心血付诸东流,他也十分歉意。

“什么?七童,你眼睛会痛,你怎么不说呢?以前有找大夫来瞧过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严重吗?”最后一句严重吗,已经是侧过头来,问云惟珎了。

“不严重,正常的肌肉萎缩,不用眼,眼睛周边细小的肌理得不到锻炼,时间长了,自然会萎缩,这是正常现象。我已经用药控制住了,七童,你以后也不可任性,要好好保养才是。”云惟珎叮嘱道。

“就是,就是。”陆小凤附和道。

花满楼估计长这么大,第一次让人当成不省心的孩子般照顾,哭笑不得的转移话题道:“对了,云兄上次送给我的绿菊,我已经培育出好几株了。”

陆小凤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拆穿道:“七童,你转移话题的技巧,还真是高明啊!”

“是吗?我在京中也有各色花卉,只是没有你这么专业,绿菊是陛下所赐,是积年花匠的精心之作,我这种俗人,只懂看,不懂种。”云惟珎从善如流的跟上话题。

三人就绿菊谈到了各色花卉,再谈到各地名花、名人,话题天马行空,只觉一会儿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陆小凤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说十二连环坞和鹰眼老七的事情了。看着云惟珎热情的邀请他们吃饭,陆小凤这话也开不了头。

食不言寝不语,安静的吃完了饭,陆小凤正要开口,就有下人来报有人求见。

“云兄公事繁忙,我们改日再来拜访。”花满楼也知道,云惟珎身居高位,用日理万机来形容都不差,能抽出半天的时间陪他们,已经是难得了。

“七童,真是抱歉,下次我再请你到别处游玩,我让毅然送你们。”十八卫之首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花满楼应下。

陆小凤就这么满肚子话没说,看着云惟珎走远。

陆小凤和七童回了百花楼,只说有江湖朋友找自己喝酒,晚上就不回去了。

到了晚上,陆小凤又到了今日白天拜访过的府邸。白天接引过他们的那个劲装汉子,手持灯笼,看见陆小凤来了,长臂一展,道:“陆大侠,请。”

陆小凤跟着走进了宅院。

第三十一章

陆小凤在门口看见引路人的时候,心中就有预感,进了二门书房,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云惟珎已经洗漱过了,头发不像白天那样束起来,只是披散在肩上,用发带绑住,因晚上天冷,还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风,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来了?”云惟珎放下书,招呼陆小凤道。

“云大人有礼。”陆小凤既来之则安之,拱手行礼道。

“坐~”云惟珎从书案后的圈椅中起来,绕到书房正中,在可以让两人对坐的桌子前坐定,亲手给陆小凤斟茶,道:“尝尝,今年新得的大红袍。”

“云大人这可就考到我了,陆小凤只会喝酒,不会饮茶。”陆小凤意有所指道。

“无妨,我的目的也不是请你喝茶。”云惟珎挑眉。

陆小凤押了一口茶,道:“啧啧,我是喝不出来这千金名茶和茶叶沫子有什么区别,只是好像和七童那儿的茶一样?”

“你还自谦不懂茶,这不是就品出来了,七童那里的茶,是我送的。”云惟珎肯定道。

“云大人和七童倒是交好。”陆小凤试探道。

“嗯,鲜花满楼,君子如玉,这天下有九成九的人都喜欢七童。”云惟珎感慨道。

“为什么还有人不喜欢他?”

“他又不是银子,为什么要人人都喜欢,就是银子,还有人视金钱如粪土的呢。”云惟珎打趣,后又严肃道:“心里扭曲的野心家,大约是看不见光明的。”云惟珎这是说总有变态,不喜欢昂扬向上、宁静美好的花满楼,也许还想着要拉他下深渊,或利用他的。

“我相信云大人不是这样的人。”陆小凤试探道。

“当然,所以我不想当着七童面说这些话。他天生就该在小楼上抚琴养花、听风浴日,这些凡尘俗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云惟珎道,他请花满楼来,的确是想借助花满楼的身份,但如此美好的一个人,他也不愿意把他牵扯进血腥的江湖之中。

“云大人神机妙算,想来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了?”陆小凤笑了,这是他进门来第一次微笑。大家既然有了共同的朋友花满楼,在之后的谈话中,就更好沟通了。

“我不过是睡前小读,怎会知道陆大侠要来?”云惟珎挑眉,不承认。

陆小凤知道这是让他当场低头了,好在陆小凤也是能屈能伸的人,道:“云大人,我是为鹰眼老七来求情的,还请云大人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你能全权代表鹰眼老七吗?”

“能!”陆小凤没有解释许多,只有一个斩钉截铁的能字。

“十二连环坞解散,普通帮众落地为民,中高层可入剑一堂,前提是,手上的人命不超过十人,入了剑一堂,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剑一堂的规矩,大家也清楚,日后守着规矩办事就行了。”云惟珎没有啰嗦,直接把底线亮了出来,他不喜欢磨豆腐一样的一点点把底线往后推,他现在处在绝对上风,说是谈判,不如说是通知,条件就是这样,愿意就干,不愿意就打到愿意为止。

任何改革都要有妥协,在这些妥协是云惟珎在创立剑一堂就考虑到了的,闯荡江湖,除了楚留香,免不了要杀人,所以他把人命的数量定在了十人,超过了这个数字,还是往大牢一游吧。

“这不可能。”陆小凤脱口而出,话说出口,才领会过来,对面是什么人,他说出来的话,可不是用来商讨的。陆小凤苦着脸道:“云大人,十二连环坞就是鹰眼老七的命根子,你让他散了几代人传下来的基业,他怎么肯啊。”

“为什么不肯,他能找到你来当说客,自然就能想道我的底线。命根子?和性命相比又算什么。”云惟珎嗤笑道。

陆小凤沉默,端着茶杯不语。

云惟珎给他续了茶,陆小凤双手接过,云惟珎仔细观察了一下能使出灵犀一指的手指来,心中突然一松,就是为了这灵犀一指,他也能多包容陆小凤三分。

云惟珎放松身体,把手放在桌子上以手支额,懒散道:“陆小凤,知道我为什么不拿这些事去烦七童,却能心安理得的使唤你吗?”

“大约我是个天生的麻烦精?”陆小凤苦笑自嘲道。

“是因为你不如花满楼。”云惟珎摇了摇头,道:“不说家世之类的外物,就单单拿自身来说,在武功上,流云飞袖和灵犀一指同样精妙,七童身残志坚、心思澄明、温润君子,你风流潇洒、交游广阔、意气疏豪,都是一等一的人物,你的武功比七童还好,可有一点,你不如他,这就把你们区分开来了。”

陆小凤好奇道:“哪一点?”

“他不杀人。”

陆小凤对这个答案十分意外,说实在的,陆小凤自认是一流人物,而在江湖上他是比花满楼更受欢迎的存在,大约是江湖草莽汉子,实在不能适应富贵公子气息太浓的花满楼。听着云惟珎的评价,他心中也自认公正,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让云惟珎认为他不如花满楼。陆小凤自然不会因为被评价不如自己的朋友而恼怒,他只会高兴自己会交朋友,只是难免觉得理由有些奇怪。

“觉得奇怪吗?七童的最难能可贵之处,就在于他尊重生命,不管是人的、动物的、还是植物的,所以他闯荡江湖,见识生死,手上却没有一条人命。你不如他,你与鹰眼老七为友,你可知他手上有多少人命,无辜的人命!你可知百姓称他们为‘水匪’,畏他们如虎!我为何而来,□□不就是天风堂的人撞毁渔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个说法,一百多条人命,在你看来,却不如你朋友的所谓基业。”云惟珎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陆小凤被云惟珎严厉的语气和强烈的代入感震慑,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想着:我难道错了。低头的话刚要一出口,心里就反应过来了,笑道:“云大人说的有理,可您身边的郭大师手上的人命可不必鹰眼老七少,郭将军手上的人命更甚。您这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云惟珎摇了摇头,眼眸突然暗淡了下来,道:“郭萍手上,没有无辜百姓的血,他所杀之人,其一是以性命追求武道之人,其二是贪官污吏、作恶匪盗,其三是潜入云府想要伤害我的人,这些人,有的求仁得人,有的杀之不为过。再有,他是朝廷命官,身负军职,本就有除暴安良,以杀止恶的职责,而江湖人,又是谁赋予了他们权利,让他们可以代替朝廷衙门,判决一个人的生死。”

“这些都不说了,最让我失望的是你提到的郭安之。”云惟珎是真的失望了,江湖在他眼中,曾经是避难所和桃花源,即使他曾在江湖中打滚受伤,但对陆小凤这样处于江湖顶端,有情有义的人,还是颇有向往的,如今偶像碎裂在眼前,心中不住的失望。

“郭安之是谁?他是边关大将!边军和外族的战争何其惨烈,是军人用自己的性命和鲜血,守住了河山,保住了你这样的人,能在中原江湖搅风搅雨!可在你的口中,听不到对他的一点儿尊重,这些年,甚至有江湖人去刺杀他,中原的江湖人,为的就是道听途说的所谓‘残暴’!你是没有见过真正的残暴,你不知道在外族人眼里,中原人不过是两脚羊,他们能把大批百姓蓄养起来当做口粮;你没有见过,一战死亡人数以万计,堆尸如山,流血漂橹;你不明白那些年轻的普通是士兵,付出生命代价守卫的是什么。”

“罢了,夏虫不可语冰。陆小凤,你走吧,十二连环坞的事情,你也不必操心了。”云惟珎摆摆手,疲惫道。

陆小凤想要解释,他并没有不尊重边关守将的意思,这只是谈判,语言艺术,就像欲扬先抑一样,只是一种策略。只是他不知道云惟珎突然就这样生气,陆小凤站起来正要解释,就发现一股强烈的杀气向自己扑来,武者的本能,他往后退了几步。杀气步步紧逼,陆小凤轻功绝顶,瞬息就退到了门外。

等他退到了门外,杀气就消失了。陆小凤最后只能从缓缓关上的房门缝隙中,隐约看到郭萍负手而立的身影和云惟珎疲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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