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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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你们去的时候已经一死一伤,你怎么知道比武详情,还有天下会的人畏战逃跑的!”剑晨才不上当呢。

断浪气得眼睛圆鼓鼓的,“我当然知道!只看当时的情景就知道!天下会的人跑了,脚印总会留下吧!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哦~你也没看见他们怎么打的,可你当是聂叔叔的推论,你捡来说。”剑晨一针见血指明真相。

“对了,剑晨,天下会的势力已经蔓延到这里来了吗?”聂风按住气得头上冒烟的断浪,赶紧转移话题。

“是啊,最近天下会发出英雄令,要天下武林豪杰俯首,总有骨头硬的,不肯听天下会号令。天下会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狠,这样灭门的事情没少做。”剑晨皱着眉头,他现在所有的是想看法都是无名灌输给他的,他仿佛天生就是这般悲天悯人:“师父说,雄霸是一位霸主,可一味逼迫,不知怀柔,早晚,早晚…什么来着?反正是不好的意思!”

断浪和聂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成都府有天然山地形成阻碍,无论是天下会还是无双城,势力渗透都没那么深。而在辽阔的北方大地,天下会俨然成了凶狠残暴的代名词。

聂人王给重伤的少年缝合腹部伤口,把掉出来的肠子清洗重新缝回肚子里,又开了造血生肌、消炎化脓的药物。这少你果真不凡,这样的重的伤势,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也不会呻/吟呼痛。

若是以往,遇到这样的人,聂人王是不会救的。江湖逞凶斗狠、成王败寇,没有正义和公理,聂人王不会掺和。可到如今,他更深刻的感受到江湖人的生存状态。等被那浓郁血腥味吸引过去的时候,那少年凶狠的眼神,不要命的打法,让聂人王印象深刻。

聂人王给他喂了一颗血菩提,再次验证的血菩提强大的功效。喂药第二天,少年就醒了。

聂人王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正对上少年平静的双眸,这不像一位少年人的眼神。

“你醒了。”聂人王把药碗放在床边茶几上,问:“你叫什么名字?”

“步惊云!谢过救命之恩。”步惊云躺在床上,明明是险死还生的境遇,他却镇定如在自家卧室一般,不见半点惊慌。

“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聂人王微笑看向窗外,无名正带着剑晨习武,聂风和断浪在一旁还凑热闹。

“昏迷前,我见过您。”步惊云老实交待。

聂人王更加惊喜了,在那样濒死的环境下,居然还能记住一个远远的身影,这该是怎样的洞察力与意志力。别说濒死,许多人劳累过度,都容易注意力不集中,意志力下降。

“多谢恩公,步惊云他日必有厚报!”步惊云又一次开口,看得出这是个不习惯欠人情的少年。

“无妨,不过举手之劳,你在天下会是什么身份?”

“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是天下会的核心了吧?”天下会弟子分外门、内门、帮主亲传几个档次,入内门都是中重点培养对象。

步惊云摇头,“无根浮萍罢了。”尔后,就再也不说话,沉默寡言到了极致。

聂人王也不追究,不过一个小孩子,老妖怪还能和他计较不成。聂人王不因与雄霸关系差就一竿子打死天下会所有人,聂人王当真欣赏这个少年。就是雄霸也是枭雄,你可以不喜欢他,但你不得不承认他的的才干。

聂人王这边白捡一个优秀少年,十分高兴,雄霸那边却是气急败坏。

武家庄不过一个小势力,天下会过江龙却压不住这地头蛇,雄霸怎能甘心。

雄霸甩袖拂下案几上所有东西,叮叮当当碎了一地,却更显得屋内寂静。

屋子里,只有一个脸上长疮的癞子,平静无波的坐在椅子上。

雄霸怒道:“当年,你给本座批命,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风云?风云在哪里?本座找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找到。没有风云,本座也能成就大业!”

话说得硬气,若果真如此,又为何把泥菩萨绑过来再测算一次。雄霸找风云找了许多年,一直没有音讯,连一统江湖的大业也接连遭受挫折,成龙之日遥不可及。雄霸更迫切希望找到风云,一统天下。

泥菩萨一脸毒疮,他自觉这是泄露天机的报应,果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可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吃这碗饭的。

泥菩萨睁开眼睛,那幽深的双眸就压过了丑陋的脸庞,再丑陋的容颜都变成了奇人必有异象。

“天机已改,帮主,你的命运也变了。”泥菩萨的声音沙哑而飘忽,不是从眼前男人口中说出的预言,更像是上天赐下的纶音。

泥菩萨取出罗盘,让雄霸把双手放上去。罗盘快速转动,在缝隙处透出金光,就在此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几个金色的大字从罗盘飞出,排成一行。

雄霸仰头念道:“风吹云散天无常,世事岂由人心妄。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泥菩萨给小可爱们批命:大吉大利,事事顺心!

晚安!

第123章 异兽猎人19

天道是什么?从自诩替天行道的执行司走出, 聂人王也不敢说一句清楚明白。泥菩萨自认窥探天机,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且当天机改变的时候,他只能被动的接受,毫无应对之力。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雄霸紧跟着追问,其实他已经从这句批命里看出了不详的意味。

“帮主,天机不是凡人该窥探的。您瞧, 我不就是前车之鉴吗?”泥菩萨指着自己流脓出血的恶疮道。

雄霸别开眼, 心里明白这就是窥视天机的代价。不过——“本座不信命, 天机能改, 命自然也能改。”

“帮主说的是。”泥菩萨从善如流道:“不过花费得代价更大, 帮主坐拥天下会, 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以天下供养一人,自然付得起这代价。”

“哈哈哈!是极!是极!说的不错!泥菩萨, 本座给你三个月时间, 找出天机改变的源头, 想出解决的办法。你也说了, 以天下奉养一人,本座听闻蜀中有以毒疮为食的火猴儿。若是你做得好, 天下会自然为你捕捉灵猴,若是办不到——哼!”

没说出口的威胁才是最致命的, 雄霸满意的看着泥菩萨面露恐惧又忍不住期待的表情,放心走了。

等雄霸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泥菩萨才平静无波的起身。他精通算命相面, 可他不会武功,也不会毒术,没有防身之技。唯一能够倚仗的就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可最让他自豪的,还是这窥视天机的本领。这是老天爷赏他饭吃!

可是,如今居然有改变天命之人。他不过窥视天机,就要付出如此代价,毒疮日日侵蚀身体,疼痛麻痒难以忍受,这个改变天命的人是谁?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凭什么能改?

我日日人手毒疮发作的痛苦窥视天机,那改变天命的人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泥菩萨不甘又好奇。

太过遥远的事情和人物,聂人王不关心,聂人王只是走到哪儿算哪儿,如今他的大部分经历都被突然冒出的神秘监视人吸引。当然,眼前的少年也很吸引他。

小院,石桌,一壶清茶。

无名把一张薄纸递给聂人王,这上面写着步惊云的身世。铸剑师步渊亭之子,外出寻找天外陨铁丧命。母亲玉浓改嫁霍步天,步惊云一直生活在霍家庄,直到天下会灭门。进入天下会后从外门弟子升为内门弟子,行事作风狠辣,沉默寡言,传闻父死母丧也未落一滴泪,人送外号不哭死神。

聂人王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远处和断浪比划武功的步惊云,这个孩子的境遇太过奇特,这短短的十几年人生,太过波澜起伏。他幼年丧父,父亲去世却没有留下一滴眼泪。母亲嫌他冷漠无情,改嫁之后,并未对他有所关照。万幸,他遇到了一位真正的君子。霍步天的武功在江湖上至多二流,可人品却是顶尖的。他不强迫步惊云改姓,却对他关爱有加,见他资质出众,更愿意把家传剑法倾囊相授,要知道,这可是亲儿子都没有的待遇。

霍步天身上有儒家的道义,更有江湖人的洒脱,若还在世,聂人王忍不住想与他相交。

可上天并没有垂怜步惊云,在霍步天寿宴上,天下会灭门。步惊云无力阻止,却又因不哭这一特性,被门人虏劫到天下会。因为在那样的灭门惨案中,只有与霍家庄没有关系的人,才会面无表情,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标准的主角剧本啊!聂人王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标准的人生赢家。不幸的童年、跌宕起伏的身世、奇异的性格,这简直条条往人生赢家上靠。主角没死爹死妈死全家,没点儿奇遇,都不好意思自称主角的好吗?

为什么聂人王后来就放弃了聂风的主角道路?因为他深刻明白,只有身世凄惨的人才能够登上舞台。如今他有个一心为其着想的爹,有长辈、有同伴,还是奇珍阁的少主,啥都不缺了,自然不能再登上这大舞台。

这边聂人王激动地发现了一个活生生的主角,那边,无名却微皱眉头道:“此子戾气太重,天下会非良善之地,不若送到天峰寺,以佛法化解。”

“他已非孩童,恐怕要听从他自己的意愿。”主角的想法都异于常人,萍水相逢,聂人王也没有的大包大揽都习惯。

“他满腹凶狠戾气,如何能做出正确选择。不若弃武修佛,香火熏陶,或可消弭一身凶煞之气。”无名并非针对谁,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已武林安危为己任。当初奇珍阁横空出世,他怕为祸江湖,宁愿打破平静生活,也要亲自去成都府看一看。如今遇到步惊云,年轻、天才、坚毅,这样的人,若不是一身凶煞之气,他也十分欣赏。可若是放任步惊云继续留在天下会,恐日后霍乱江湖。

两人说话并没有避着谁的意思,步惊云停下和断浪的比斗,转身过来,跪在聂人王面前:

“你干什么?”聂人王掌风飘过,想要扶起他。

步惊云却一个千斤坠,硬生生跪了下去:“步惊云叩谢救命之恩。如今伤已好,不敢多叨扰,就此告辞。”

说完一个头磕下去,起身就走。

他却走不出去,在无名的小院里,无名不让他走,他又如何能动?

步惊云回头,一双眼凶狠乖戾,如虎视狼环,聂人王看了都忍不住心惊。无名更是眉头紧皱,更加坚定要送步惊云去佛寺。这样好的资质,若不加以约束,日后必定是霍乱之源。

聂人王打圆场道:“步惊云,你在天下会并不受重用。比如这次,虽身后有数十位帮众,却是单打独斗、以命搏命,你资质很好,心性也佳,不如换条路走,也许大路朝天、坦荡通泰呢?”

“步惊云的路早就定了!”步惊云斩钉截铁道。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说。若非聂人王救命之恩,步惊云纪要出手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两人的对手,可步惊云就是这样的性子,他不会坐以待毙,遇山开路、遇水搭桥,任何强大的对手,步惊云都敢出手。

聂风在一旁有些着急,他生性温柔包容,连他那傻子一样的爹都能包容,更何况只是不爱讲话的步惊云。聂风资质好,同龄人里只有断浪能和他畅快交流,这几天多了一个步惊云,聂风非常舍不得,帮着劝说。

“是啊,云,你别回去了。天下会不好,动辄杀人灭门,不是英雄所为。你若是不喜欢佛寺,就留在我家,我爹是北饮狂刀聂人王,会很多武功的,你要学什么都行。我们一起学,免得你回去又是一身伤。对吧,浪。”

聂风紧张得看着做决定的步惊云,又对聂人王哀求道:“爹,你就留下他吧!”

聂人王顾不上抖鸡皮疙瘩,十几岁的大男孩儿,撒娇是要命。聂人王眼神在三个孩子身上来回移动,风、云、浪!若非聂风一口喊出,聂人王还没发现,几个孩子的名字是配套的。正常人谁会只叫一个字做昵称,阿云、小云、云儿之类才是常人的选择吧,果然戏台上的人称呼都与众不同。

这是套路!套路!难道这是一个三兄弟打怪升级的冒险故事?要知道没有关系的人是不会有配套的名字。

看看这三个孩子,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哪个不是幼年波折,哪个不是资质顶尖,一下子凑齐了三个,名字都是配套好了!这就是又一个传奇故事的开端啊。

原本觉得事不关己的聂人王突然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步惊云留下来。

“无名,我觉得风儿说的有道理…”

“你能约束他?”无名打断,这段日子住在这里,无名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孝子”,孝顺儿子!别看聂人王嘴上说的好听,可日常生活中有多娇惯儿子和侄儿,无名看在眼中。平日里手把手教习武功,掰开了揉碎了讲不说,生活上更是无微不至,亲自下厨,甚至亲自缝补衣服。看聂风和断浪习以为常的表情,平日里肯定没少做。

无名实在不相信聂人王能约束子侄徒弟。

聂人王嘴角抽抽,无名对他是有什么误解。

“当然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却不能冒险。”无名不肯放人,他觉得最保险的做法还是送去天峰寺。

这下轮到聂人王皱眉了,聂人王有求于无名,也欣赏无名为人,盼着和他保持友好关系,不愿把话说得太生硬。

“我救了步惊云,想来是天生的缘分,他跟我走,也算合宜。”聂人王小心措辞,没好直接说无名没有资格过问此事。

无名也珍惜与聂人王的友情,双方各退一步。“若是步惊云能赢他们其中一人,我便让他和你走。”无名指着聂风和断浪道,“不可弄虚作假,以我一招剑诀为准。”

“能见武林神话一式剑诀,是这几个小子的福气。你这剑诀做奖赏吧,我另传他们一招,当做试炼。”聂人王从善如流,配合无名考校步惊云都资质、智慧和心性。聂人王从不的担心,主角总是会越级杀人打怪,他不会输。不知道这三个孩子,谁是真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晚安!

第124章 异兽猎人20

话不多说, 言归正传。

无名要求步惊云打败聂风、断浪之一,不过是给聂人王一个台阶下。不是要他们三个少年分出个高下,而是要看一看步惊云能不能控制心性。或者说,无名认为步惊云戾气已经压过了天赋,不值得聂人王为他网开一面。

步惊云辗转各地,先为继子, 后为弟子, 怎能比得上聂风和断浪家学渊源, 受精英教育。

无名心中已有定计, 聂人王顺水推舟。想要检验是不是主角, 看他能不能越级打怪就行了。若是步惊云能战胜二者之一, 别管说笑的主角配角, 这样的人,只会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你想选谁做对手?”聂人王微笑问道。

“他!”步惊云转身, 指着聂风。

聂人王有些吃惊, 他以为步惊云会选断浪。断浪生性调皮, 争强好胜, 习武却没有聂风认真踏实。再好的资质,也需要刻苦专研。聂风和断浪两个人在一起, 最吸引眼球的仿佛永远都是断浪。可这不意味着聂风没有存在感,有句话说得好, 于无声处听惊雷。聂风表面温文尔雅,一动起手来,不辜负他的姓名, 迅疾如风,仿若惊雷。

聂风还没说话,断浪就不高兴了,“小爷难道不配做你的对手吗?”刚刚他俩还交手了呢!

步惊云没有说话,只看着聂风。

聂风走出几步,笑道:“不甚荣幸。比武切磋,点到为止。”

两个少年走到小院中间,身形挺拔如白杨。聂人王随意一伸手,一截树枝脱离主干而来,直直飞到聂人王手上。

聂人王不说废话,提气起势,以树枝为剑,当场演绎了一招白虹贯日。树枝画作长剑,带起一阵白色剑气,聂人王身法矫健灵活,飞身之时,仿若真的白虹贯日,气势恢宏、高洁如斯。

“此招剑意在一个高字。高洁、高贵、高迈、高亮…把自己想象成那贯日的长虹,就领略了剑意。”这是曾经宁道奇的剑招,作为一个修道之人,他从来自视甚高,自比日月,欲与天公试比高。

剑晨从房中拿出两把普通长剑抛给他们,两人接住,慢慢演练起来。说好了只用这一招分出胜负。一向面带笑容的聂风都忍不住严肃起来,聂人王没有偏袒任何一个人。聂风太过温和、步惊云十分暴戾,两个人的性格,都不适合这招白虹贯日。

聂人王抛下一个剑招,就施施然回石桌旁坐定,顺手温了桌上已凉的茶水,递给无名。

无名接过,心中微叹。聂人王总是这般无微不至,像他们这样的高手,别说喝几口冷茶,就是常年与冰雪为伍,饮冰吃雪,又有何妨。

聂人王对剑晨招手,很快剑晨就从屋中抱了棋盘出来,聂人王摆好架势,笑问,“手谈一局,请执先手。”

无名从善如流,执黑先行。

断浪愤愤看了一眼不靠谱的聂叔叔,握紧拳头,紧张看着场中不停演练剑招的聂风。哼!还说是亲爹呢,教的这招剑法,他们根本没见过,不知是从哪扒出来的。这么高明,却不教给他们,白白便宜这个丑冰块。想到这里,断浪又瞪了一眼步惊云,更不高兴了。

聂风和步惊云几乎同时停下,这两人都认为自己领悟贯通这一招,可以进行比试了。

无名黑子落下,响起轻脆的撞击声。

场中,步惊云抢先动了。只一招直刺,便令人眼前一亮。直刺哪个初学者没有演练过千百次,在步惊云手中,这一直刺,却有别样风采。

聂风侧身避开,举剑格挡。聂风从小轻功根底扎实,又学了鬼虎传他的鬼影步,走位飘忽,上下游动,步惊云很难近他的身。

一拳打到棉花上,步惊云却没有气急败坏。他的经历告诉他,生气、愤怒之类的情绪毫无作用,只会影响自己的判断。步惊云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全力以赴,他不因落空而有所懈怠。每此出招,他都抱着必胜的信心,每次落空,他都坚信下一次会更好。

步惊云招招抢攻,聂风却防守为主,很少主动出击。步惊云是瞧不上这种行为的,他一心要赢,这种回避之态,他此生都不会这样做。

聂风额头汗珠开始滴落,他光凭身法已经避不开了,与步惊云战成一团。开始到时候,聂风收着打,他不是争强好胜之人,提议步惊云跟着聂人王的是他,若不是怕两位长辈看出他放水,聂风甚至想直接认输算了。他知道步惊云处境艰难,他愿意放弃一时名声,帮助步惊云,聂风就是这种舍己为人之人。

可打着打着,聂风发现自己轻敌了,这并不是一位需要自己谦让的对手,甚至这位对手让他手忙脚乱,几乎招架不住。

都是习武之人,心性再温和,谁有没有求胜之心?

打着打着,聂风也打出了真火,双手握剑,手中长剑横挡,把剑当做刀用。

断浪机警回头看了一眼,聂人王眼睛看着棋盘,思考白子应该放在哪儿。断浪松口气,瞪住想说话的剑晨,聂风用的招式已经超出了白虹贯日。

步惊云又岂是好惹的,他快速变招,用上了霍家剑法。霍家剑法也是江湖一流的武功,若论熟悉,他更熟悉这练了好几年、梦中都在回忆的剑招。

两人你来我往,场边观战的断浪和剑晨握紧拳头,咬紧牙根,比自己上场都紧张。

聂人王和无名的战斗却胶着在棋盘上,一子一子轻快落下,暂时没有分出胜负。以两人的功力,聂风和步惊云不遵守规则,又岂能瞒住?

聂风毕竟跟着聂人王长大,经受多年教导,又服用过血菩提这等天才地宝,功力更加深厚。少年人打到后面内力不济,聂风占据上风,转身回首一个龙摆尾,长剑刺在步惊云手腕上,步惊云的剑应声而落。

“承让。”聂风落地,微微喘气道。

步惊云静静盯着地上的长剑,就这么认输吗?回到天下会,继续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内门弟子,他已经拼命努力,可依旧摸不到雄霸的衣角,如此,何时才能为霍家报仇。霍家庄寿宴日,继父特意让他穿上新衣,在这个重要的日子,他即将宣布把霍家剑法正式传授给他。越过两个亲生儿子,立他为霍家庄的继承人。这是他在生母身上都未曾得到的温暖。可这一切,都让天下会毁了,都让雄霸毁了。

这些年,步惊云把仇恨埋在心里,假装自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笨蛋,一心复仇。可雄霸地位太高、武功太高,遥不可及。他如此蛰伏,卧薪尝胆,却不能伤他分毫。那他的蛰伏和隐忍又有什么意义?

最大的机遇就摆在面前,北饮狂刀曾上天山挑战,自如抽身,他的武功肯定比雄霸强。若是有他教导,报杀父之仇,指日可待。可他却倒在了山门口的第一关。

就这么放弃吗?

不,我不甘心,我满腔仇恨,我不甘心!

步惊云眼眶通红,满腔的不甘汹涌澎湃而出,抓起地上的剑,狠狠朝聂风攻击过去。

“住手!住手!不要脸,风已经赢了!”断浪在一旁高喊,步惊云却仿若未闻。

聂风再次举剑格挡,却挡不住步惊云一腔不甘。

下意识的,步惊云用上了那招白虹贯日,他高高的跃到半空中,长剑如同标枪一般挺直得刺下,带着呼啸的剑气而来。聂风的长剑并不慢,对准他的胸口而来。他应该退,不然这长剑就要穿胸而过,性命不保。可步惊云就是不退,他不怕死,若是没有机会为继父一家报仇,他宁愿现在就死!

这种不要命的架势,聂风哪里见过。聂风下意识避开锋芒,长剑刺偏,白虹贯日的气劲却冲着他面门而来,将他击打在地。

聂风长剑脱手,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咳嗽。

“不算!不算,你耍赖,明明是风赢了,你是偷袭,偷袭!”断浪立场鲜明的站在聂风边,大喊:“聂叔叔——”

断浪转头找大人做主,却见聂人王和无名早就放弃了下棋,看着他们这边。

无名依旧皱眉,轻叹,“果真戾气十足。”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江湖上最是逞凶斗狠的人都很少用。他一个少年,哪儿来这么大的不平之气。

步惊云沉默,也许他不该这么做。不是后悔了不该不择手段赢,而是担忧赢了聂人王的儿子,聂人王会不会反悔。江湖上多的是名不副实的伪君子。

聂人王却笑了,“少年人,有冲劲很好。”

“风儿,你学到了吗?你从小长在我身边,犹如温室花朵,看着光鲜亮丽,却不如历经风雨的小草坚韧。闯荡江湖,不是杀几头野兽,闯过几个剑阵就行。步惊云这样的狠劲,你没有。遇上比他更狠的人,你如何保命?”

“浪儿,你也是。你是聪明人,聪明人就爱留一手。留成了习惯,你就不知道是留一手还是不敢拼。你们俩人,都少了一份冲劲儿、狠劲儿,这股劲,我在步惊云身上看到了。”

聂人王指点两个孩子,聂风和断浪抱拳应是,这才明白聂人王为什么一定坚持有这场比武。

聂人王对着步惊云招手,让他过来。

无名叹息,“你要想清楚。”

“三思再三思,想清楚了。”聂人王点头。经过这场比武,无名更看不上步惊云不折手段、以命搏命,可聂人王却更欣赏他誓不放弃、勇往直前。

“跪下。”聂人王轻喝一声,“你可以敬茶了。”

步惊云喜出望外,狠狠叩了三个头,端起石桌上茶盏奉给聂人王,“弟子步惊云拜见师父。”

断浪却在一旁高呼,“不行!我先拜,不许他做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右眼被毒虫咬了,肿,疼,虚着眼睛码了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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