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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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帅把儿子瞪闭嘴,才道:“既然是孩子们抢到的,那就给孩子们。”断帅反正是不稀罕什么龙元的,他守着龙脉这么多年都没动过歪心思。

“我同意。”聂人王附和。

无名也跟着颔首。

“不行,功劳不是我的,不能独吞。”步惊云冷冷拒绝,他此时还年轻,面对这天大的机缘,心中却是情义更重。

一心想要龙元的断浪也不说话了,他心中好奇打过贪婪,顺风顺水的一生,拿不老不死的龙元做什么,他觉得此时的日子精彩极了,竟未生出野心。

聂人王缓缓拿起一颗,在手上摩挲,仔细观察,“龙元如此炙热,该怎么服用才不会伤及肺腑?也不知有没有副作用。不是还有人抢了吗?等他们先试一试吧。至于龙元归属,你们四个孩子分吧。”

聂人王抬手压了压,示意他们先别说话,“奇珍阁的血菩提乃是火麒麟血落地而生,这你们知道。但你们却不知道凌云窟内不仅有火麒麟,还有一巨大龙骨坑,龙骨比我们杀掉的那头龙还要大,那才是龙脉。早十几年前我和断兄就知道那里有龙脉,真想做什么天下第一早就动手了。”

“爹,您这些年都是在守护龙脉吗?”断浪既惊讶又自豪。

“是也不是。当年拼命练武,不仅是为了断家声威,更是为了解决火麟剑弑心的魔咒,总不想把问题留给你。我在龙骨窟能得到平静,那就待在龙骨窟吧。什么守护,什么第一,让他们争去吧。”断帅是难得的洒脱人。

“无名,你想服用龙元吗?”聂人王问道。

剑晨眼巴巴把自己那颗龙元奉上,他中舍心印给师父下毒,清醒后愧疚得无以复加,若是一颗龙元能表达心意,剑晨双手奉上。

无名却摇摇头,“你都清楚的事情,我怎么会看不明吧。”

大家的眼光又都集中在了聂人王身上,聂人王叹道:“我找到了血菩提,你们几个也是吃血菩提长大的,是不是越到后面越没有效果。一个威力只有巨龙十分之一的火麒麟滴血而生的血菩提都有问题,更何况直接服用龙元。那位帝释天你们看到了吗?自称千载不死,是服用凤血的功效。若是活成他那样,麾下全是天门那等腌臜之辈,当一千年的老鼠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我总对你们说自立,靠什么都没用,只需苦修,不用天才地宝揠苗助长,总能到达巅峰,看你们无名叔叔就是榜样。”聂人王毫无压力拿无名举例。

“那咱们就看着?”断浪难以置信,花了这么多功夫,历经生死拿到的龙元,就这么白白浪费吗?

“先等一等,等他们服用出了结果再说,都自己带上。”聂人王拿出黑色小布袋,分别装了递给四个年轻人。当然,习武不能依靠药材堆积修为,可明明有好东西也不能一味清高不用。待研究清楚了,制成相对温和的药物,再入口不迟。若是肉体凡胎经受不住龙元的冲击,还需另想办法。

剑晨乖巧的把自己那一份递给无名,“师父,我武功不济,恐看不住。”

无名颔首接过,现在的剑晨的确还嫩了点。

如此,就算商议定了,聂人王打发几人前去睡觉。三个大人还端坐在木桌前,就着一壶冷茶,聂人王说往事。

“这么说凤血是你拿的?”听了聂人王讲述前因后果,断帅忍不住问道,“行啊,兄弟,在一个千年老妖怪面前耍手段,凤血你放哪儿了?”

“你也知道的。”聂人王笑了,“龙骨坑里,洒了。”

“怪不得,怪不得!就是你闭关的那回吧!”断帅喃呢,终于想起那次在龙骨坑旁见过聂人王。

“你留我下来,总不见得是为了追古诉今吧?”无名笑问。

“无名知我。”聂人王笑道:“帝释天这等人,若让他服下龙元,就像一头豺狼长了翅膀,日后不知如何嚣张,我有意攻其不备,无名可愿与我同往?”

“顾所愿也,不敢请尔。”

“我也一起去!”断帅把火麟剑拍在桌子上。

“总要留个人,我怕天门趁机偷袭几个孩子。”他们如今还在神龙岛上,海族人接纳了他们,好歹有了栖身之所。天门却是直接住在大船上,目标明确。

三人商议过后,最终把断帅留下镇守,无名和聂人王相携而去。

无名和聂人王先去海边大船查探,天门这次来的人损耗并不多。帝释天只让他们对付海族人,没让他们对上神龙自找死路。

两人隐匿身形,在海船上来回找了几遍都没找到帝释天的身影。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聂人王蹲在海边沙滩上,折了一根枯枝在沙地上比划。“我见过海族人的地图,我们打龙这边是禁地,那里有山洞、深谷,其余地方都是树林,并没有可供人躲藏的地方。我们一起找吧,由北向南从树林梳理过去,总能找到。”

无名点头,用脚擦掉沙滩上的简易地图,闷头前进。

两人从树林一路搜寻过去,果然在一处山洞找到了帝释天。他们隐在山洞门口,里面帝释天正在发疯。

“我不信,我不信,肯定有办法让龙元与我体内凤血融合!肯定有办法!”帝释天仰天长啸,在洞内发泄,复又盘腿坐下,喃喃自语,“他们还在岛上,若他们抢先服下龙元,不行,不行,再想想,再想想…”

聂人王示意无名安静等待,他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也许他猜到了帝释天的思路。

果然,没等多久,帝释天起身,长叹一声,开始散功。他的性命来自凤血的恩赐,可凤血与龙元不相容,他服下龙元却又原样呕出。既然如此,何不散掉凤血,追求更强的龙元。没了凤血,他还有一身武功,不怕,不怕。

帝释天如此安慰自己,顺利散功,再服龙元,果然顺利吞下。一张脸胀红,额头全是汗水,肉眼可见正在与龙元相互博弈。

山洞中本只有他压抑不住的呻/吟,此时却突然响起脚步声。

帝释天侧头看去,聂人王倒提雪饮刀,无名手持英雄剑,已经站在他面前。

“无名,聂人王,尔等小辈,也敢来本座面前放肆。”帝释天挺直身板,做出威严姿态。

聂人王轻笑,也许千载岁月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自负。

聂人王不回答,只是举起了雪饮刀。

“无名!无名!我是你的老祖宗!”帝释天突然大喊,“你是我五百年前与一个女人生下儿子的后人,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你真要看着别人欺师灭祖吗?这些年,我的血脉遍布中原海外,就算你们杀了我,也除不尽我的血脉!”

聂人王歪头,这可真是给我一个姑娘我能创造一个民族呢,什么狗屁。

“我不信。即便是真的,我家祠堂也无你姓名。”我们骄傲的,不仅是血脉,更是传承,一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怎配以祖宗称呼,无名冷笑。

聂人王笑了,“那聂家祖上可与你有关,真希望有,如此日后也有谈资。”

聂人王可不信这些,雪饮刀狠狠砸了下去。

帝释天刚刚散功,龙元的效果还没有吸收,武功也到了历史新低,只见他连两人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出来就知道。这是杀死帝释天最好的时机。

“聂人王,我有无数珍宝,我告诉你…”

不用说了,聂人王已经横刀一拉,帝释天的人头向上飞起,鲜血喷涌。

千年老妖,就这么平淡无奇的死了。没有想像中的大战三百回合,你严阵以待,敌人却犹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聂人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主角光环,这样合适的时机,不该让他掌握才对。或者说,这是英雄人物命丧路人甲的黑色幽默?

“你做什么?”无名拉住聂人王分/尸的动作。

“已经有了神龙凤凰,说不定会有换头术呢?”聂人王玩笑道,他想已经有了穿越,为何不能有重生,万一真有什么孤魂野鬼神仙法术,令帝释天复活怎么办?

聂人王在山洞外架了一堆干柴,把帝释天的尸/体丢在干柴上,如此,再不会有死而复生的可能。

烈火烧到中途,一颗龙元突然从火堆中升起。

“给你吧。”聂人王看向无名,从死人身体里剖出来的,聂人王有些膈应。

“无功不受禄,你拿着吧。”好像无名不膈应似的。

“你拿着吧,万一以后收徒呢?”

“你家人多,给你。”

已经死了的帝释天:去/你/妈,那是我的!

第133章 番外-龙凤配

嘉州城主府张灯结彩, 喜字遍地,入目全是大红色。与城主府一江之隔的断家山庄也是红红火火,一片喜悦之意。

明日,就是城主小女儿聂婉和断家山庄少主断昊成亲的大喜日子,嘉州城百姓不用里长催促,早就自发做好了红灯笼挂在屋檐下, 为城主一家庆贺, 这些年在聂家的治理下, 嘉州城百姓安居乐业, 人人都道果然是个好地方。再隔河相望, 连乐山大佛的九曲回廊上都绑满了红绸花。

连一向闭关不出的老祖宗聂风的难得出关, 送孙女出嫁, 城主府的重视不言而喻。

岁月就是这般无情,当年的青葱少年已变成了儒雅青年, 因习武之故, 容貌还保持在年轻时候的样子, 可那双沧桑的眼睛, 承载着太多往事。

聂婉穿着一身红衣,来到城主府后山闭关之所, 刚在门口站定,里面就传来一个清润的男声:“婉儿来了, 进来吧。”

聂婉推门而入,闭关之所的大门乃是巨石制成,只有聂婉这样从小习武的人才能轻而易举推开。聂婉款款走进来, 只见一个青年盘腿坐在石台上,温润平和,毫不突兀,仿佛天生长在哪里,若是他不说话,只怕要被人当成神佛来膜拜。难以想象,这位青年已经年岁过百。

“聂婉见过老祖宗。”聂婉深深在石台前蒲团叩拜,不知老祖宗叫她来做什么。

聂风还是那样温润之人,岁月让他更柔和了,脸庞仿佛散发着莹润的光。

“明朝你嫁,结两姓之好,有吉有庆,盼永保百年。”聂风轻轻拍拍孙女的头顶,道:“我们聂家因祖上之故,与断家、步家世代交好,三家本约定结为姻亲,可长辈们不能枉顾小辈的意愿,阴差阳错,三代以来,你是第一个嫁入断家的女孩儿。你与断昊两情相悦,祖父很开心。祖父决定,把凤血剑给你做陪嫁。”

“祖父,不可,这是聂家至宝,怎能与我?”聂婉惊讶得瞪大眼睛,她和断昊的婚事,老祖宗一直没有表态,聂婉还以为他不欢喜呢,没想到一出手如是如此大手笔。

“你习剑,正该用剑。聂家世代用刀,这把凤血剑在你手上不算埋没。断家以剑法见长,你嫁过去若能和夫君一起习武,博采两家之长,他日未尝没有白日飞升之机。安心收着就好,长辈的心意。”

聂婉愣在当场,白日飞升,那是传说中的事情,她长这么大以来,只听说过聂人王、无名和断帅三人有此境界,这也是三家在武林上威势赫赫的原因。听闻步惊云和老祖宗一样,也是即将白日飞升之人。对自己寄以如此厚望,聂婉只觉肩头担子太重,当不起。

“不必讶异,你若听完这些往事,就知道祖父对你的期望从何而来。”聂风下了石台,领着孙女往后山更深处走去,这里是聂家的禁地,聂婉也是第一次过来。

转入石室,这间小石室内当面摆着一把龙首刀、一把风血剑,左边是一个木质人偶,人偶上穿着金光灿灿的衣裳,这是凤凰羽衣。

聂婉贪婪得看着这些传说中的东西,当真是看一眼少一眼,日后不知能不能有机会再见,当然要一饱眼福。

聂风温和道:“当年,天门门主帝释天召集武林中顶尖高手屠龙,夺取龙元。混战中,龙元一分为七,我们聂家有幸得了两颗,一颗被练成龙元丹,为后代服用;一颗被铸成龙首刀,都是我聂家至宝。婉儿啊,你可知道,破碎虚空、百日飞身的那三人,都是没有服用过龙元丹之人。”

“怎么会?江湖传说,我们几家正是因为有龙元丹…”

“你也说是传说了。当年,雄霸和绝无神各得一颗龙元,雄霸设计杀死绝无神,一人服用两颗龙元,最终双臂变成龙爪,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暴虐成性、嗜血滥杀,毫无理智可言,最终被你曾祖父他们合力杀死。龙元已被雄霸吸收,再无踪影,世上有龙元的只剩我们几家。”

“还有这凤血剑,凤血剑是用凤凰血和龙脉坑中陨石所铸,剑柄乃是凤凰羽毛编织而成,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最后一条龙,都留下了最后的遗赠给聂家。婉儿,你觉得这样的遗赠好吗?”

“当然是好的。”聂婉这样回答,可心里有些惴惴,明摆着的好事还要问,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秘害处吗?

“是啊,我当年也是这样想的。龙元凤血让聂家一跃成为江湖顶级家族,聂家的名字光耀千秋。可为什么我还是迟迟没有突破?”聂风长叹一声,“当年父亲和两位叔伯不服用龙元,理由就是依靠外物终究不如依靠自身,他们宁愿苦修,拼着中途陨落,也不想走捷径。当初我以为长辈们是安慰我,把好东西疼给儿孙,如今才知道,他们说都是真心话。我虽不老不死,可也终究在这方天地间,再也窥探不到更高的世界。”

“祖父,您告诉我这些…”聂婉心中有个猜测。

“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走一走你曾祖父当年走过的路。你从小没有服用龙元丹,习武却是兄弟姊妹间最刻苦的,你也许能走出一条和我们不同的路。”聂风轻叹。

聂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小时候体弱,错过了服用龙元丹的最好时机,长大后再服用,又恐损伤经脉,一直没找到身体与龙元丹的平衡。她一直在想如何提高自身肉体强度,匹配龙元的威力,可没想到还有另外一条思路。她因没有服用龙元丹之故,习武最刻苦,别人练三遍她练三十遍,就是不想让兄弟姊妹比下去。

现在老祖宗居然告诉她,她走的路虽崎岖,可前途光明。这让她如何不喜出望外,果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聂婉兴奋起来,她的世界从今往后,再也不一样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龙元丹的威力你亲身体验,你刻苦是兄弟姊妹的十倍,可武功只与他们齐平。龙元丹虽有有些瑕疵,可威力惊人,不容小觑。”

聂婉从极度兴奋中冷静下来,她当然知道,龙元丹为世人所向往,聂家为世人所推崇,自然有它的好处。她曾经也心心念念想服用龙元丹,如今知道有另一条路,也不会因挂在驴头上的胡萝卜,忘了脚下的路。

聂风走上前,取下挂在墙壁上的凤血剑,剑身华丽璀璨,不像饮血之刃,倒像华贵装饰品。轻轻抽出凤血剑,剑身乃是白色,可扑面而来的灼热之气,不比当年的火麟剑差。聂风笑了下,也许凤血剑就该配断家的功法,希望他的孙女能青出于蓝。

聂婉当场跪下,高举双手,郑重接过凤血剑。

“好了,回去吧。”就这样,在这个平凡的深夜,聂风把家传之宝给了孙女做陪嫁。

聂婉被天降馅饼砸中,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走到石室门口,才忍不住问道:“祖父,您真的不能飞升吗?”

“不知,也许能吧。云师兄、浪和我都在这了路上苦苦跋涉,前路未知,但我们都相信还有希望。”聂风笑了,他这一把年纪,难道还要小孙女为他担忧吗?“如同行路,你明日嫁到断家山庄,渡江行船很近,绕路陆路也能到达。我们选了马车,就不能羡慕别人行船。”

聂婉不说话,大道至简,天下最有道理的话都是大白话,可谁又做得到呢?聂婉握紧手中凤血剑,决心走一走那天前人已走通了的路。

聂风看她面容坚毅,心中满意颔首。他这个孙女,性格和名字完全不搭,至刚至强,表面温婉不过假象。和他记忆中的父亲一样,看着不着调,可心中比谁都明白,认准一条路,再也不会回头。

第二天,聂婉坐在大红花轿中,手握凤血剑,被家中供奉高手抬着从大佛九曲回廊飞身而上,落在断家山庄门外。断家山庄经过这近百年的修缮重建,已占据整座山头。为来迎接这场大婚,特意重新翻修了院落。

握紧凤血剑,新的传奇故事,又要开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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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舒坦,终于摆脱了那个逻辑不通的世界,蓝生满意看着自己的分数蹭蹭蹭往上涨,果然宿主满意度和小世界影响力是刷分法宝。不枉他压着修为,协助断帅走向更高境界。

武功好就算了,人品还这样出众,简直是习武人士中的清流。

蓝生并未休息,直接进入了下一个世界,挑选都不必,连龙凤麒麟都出现了,她还怕什么。

收回前言,还是怕的,怕蛇。

灵魂是不分男女的,可蓝生觉得自己曾经可能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怕蛇这种软体动物,而今,她附身到一条蛇身上。

灵魂都在冒鸡皮疙瘩,身体在地面上滑行时发出的声音,让她全身发麻。这样还怎么做蛇,干脆让人抓走,炖一锅蛇羹算了。

等等,人,蓝生左右感知,她在一片山林中,不见人烟。即便是一条开了灵智的蛇,依然不能摆脱蛇的本性,三米之外,人畜不分,感知世界靠嗅觉,而嗅觉接受器官是舌头,分叉的舌头。

不行了,蓝生发誓,为了不恶心自己,她一定要早点修炼出人形。

第134章 青蛇娘娘1

作为一条开了灵智的蛇, 本能的追逐着灵气。灵气是什么?是这山间茂盛葱郁的树木散发的清香,是这丰沛滋润的第一场春雨,是这山崖上呼啸而过的风。

蓝生能感知到空气中震动的白色光点,拼命吸收这些光点,疼,如同钢刀刮骨一般的疼, 但对锤炼肉体和精神有太大的益处。

动物修炼就这般凭本能行事, 蓝生不知道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 很多开启灵智的动物要度过漫长的蒙昧期, 只有运气够好、天赋够强的人才能感知大空气中散落的灵气。蓝生到底有人的思维, 略微试验一下, 就知道空气中散落着这么多东西, 哪一样是她想要的。大大节约了修行时间,而妖族的修炼以十年、百年为计。

开了灵智还有一个好处——不必进食, 或曰餐风饮露, 或曰披星戴月, 条件艰苦是自然的, 但自然这点风雨已经奈何不得一条开了灵智的蛇。

不知在山崖上修炼了多久,蓝生觉得自己身体很热, 意念一转,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少女就突兀的出现在山崖上。

蓝生盘腿坐下, 五心向天,试探自己可否修炼人族武功。

答案自然是可以的,功法并不挑剔修炼者的种族, 只是从未有妖修炼人族的武功和法术。

蓝生飞身来到一片湖泊,身形一转,又变回原形。湖水倒影出一条碧绿色的青蛇,鳞片宛如最通透的翡翠,蓝生皱眉,我喜欢的是蓝色,不是绿色。再变幻成人的形态,又是一身蓝袍。看来是思想、精神是更重要的,原形次之。所为我思故我在,放在动物能修炼的世界,也是这样。

做了太久的人,蓝生不习惯变成一条蛇,可偏偏动物就是在本体的时候感觉最舒服。蓝生突然想起一个不恰当的比喻,闹钟已经响了,你的神志清楚知道该起床,可身体就是和床铺难舍难分。神志知道该作为蛇的形态更容易吸收天地精华,可蓝生已经习惯了做人。

人才是这天地间最灵长指挥的动物,蓝生吸取上个世界强悍如龙凤都身死道消的经验,更加注重利用工具。

这是一座草木葱郁的山林,不见人烟。蓝生指着一块石头,脑袋里想着它变成桌子,它就变成了桌子,甚至可以是木桌,从表面上看不出丝毫不同。即便伸手触摸,也是木桌的手感。

蓝生不管这个,放任自己化做本体,一头扎进巨大的湖泊。在天然未污染的湖泊中游泳,当真爽快。水中灵气更加葱郁,实质化的小光点直往身体里钻。疼痛伴随着爽快,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畅游一通上岸,那个木桌已经重新变回了石头。看来法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或许对道法高超的人来说,这个障眼法一点儿都不高明。

经过几次试验之后,蓝生把这命名为变形术,注入的灵力越多,物体变幻的形态维持时间越长,甚至的当你脑海中希望某个物体永久定型的时候。会抽取大量灵力,然后物体形态就固定不变了。至少在蓝生伐木取竹,搭建房屋,制造生活用品的这一年里没有变。把自己伪装成山中修炼的隐士,竹屋、木屋齐备,有她的气息在,山中猛兽都不敢过来骚扰,更遑论蛇虫鼠蚁。

可在山中自行摩挲还是不够,蓝生拿起一件翠鸟羽毛编织成的蓝色外袍穿上,施施然往山下走去。

腾云驾雾,俯瞰群山,缩地成寸,片刻便到了山脚下。山脚下便是河谷,沿着河谷走到平原。这个世界的人出奇的少,人们对土地的开发利用也很初步。蓝生没有贸然露面,等在路边树林中,只看着外面的平坦的泥路,上面压着深深的车辙。

车马浩荡走过,行人靠边,只能走便道,御马声、交谈声不绝于耳。很好,语言听不懂,没有路引文牒,正常人口中谈到的东西,她都没有。想要在人类世界做个人,可真不容易。

蓝生纵身一跃,把自己缩小成一条小小的翠玉青蛇卧在恰巧路过的一个车队马车顶上。

在马车上卧了一路,蓝生大约明白这是战国时代。嗯,要学的语言又多了,现在可不止七国,无数小国林立,蓝生恨不得秦始皇立刻降生统一六国,书同文、车同轨是多么重要。

“须贾大夫,此行君上寄吾等厚望,奈何齐王强横,小人心中颇为惴惴…”

蓝生身下这辆马车里的人正在窃窃私语,多亏妖族身体强悍,她又有人的聪明智慧,一路行来,大约能听明白他们说什么。

蓝生好巧不巧撞上一对魏国出使齐国的使团,天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反正战国时期就这么大的地盘儿,总要时不时互相派个使者。蓝生不在意,她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此时有名的大城——临淄。

“禁声,吾等已入临淄。”须贾掀开车帘,看了看这繁华的临淄城。国人身高体健,市井有条不紊,不愧为一国都城。

蓝生也兴致勃勃的在城里闲逛,她身形一转,就学着马车里人的衣饰变了一声衣裳,做男装打扮。不是这是女子不方便出门,街市上多的是乘车、骑马、步行的女子。只是,贵族女子有无数仆妇侍从,平民女子要提篮卖货,蓝生既不想受人欺负,又没有那么多小妖做随从。

“君子可是从齐国来?”蓝生在一个做木簪的摊子上闲聊。

“老丈怎知?”

“君子一口齐腔雅言,小人略听得出一二。君子远道而来,正该为家中妻小带些临淄独有的好物什。小人的木簪,乃桃木所制,驱邪、镇惊、安气、凝神…”

败了,败了,任何时代的商人,都是演说家,这词儿张口就来。不过,桃木,蓝生拿出一根雕鸟首的桃木簪子,磨得光滑,又上了漆,果真十分漂亮。重点是,她一个妖族,带桃木簪子,嘲讽效果加倍啊。

蓝生从怀中掏出刀币递过去,连说:“不用找了。”

那老丈好歹还有点儿良心,又随手抓了只木簪塞在她手中。

蓝生就这么在临淄城里闲逛,只买市井小巧工艺品。吃的不敢妄想,这年头,平民百姓能有什么好吃的入口,只说卫生这一大关就过不去。金银器物之类的奢侈品店不敢去,在这临淄,贵族都是有数的,商贾的记忆力没这么差,一去保准露馅儿。

吃吃喝喝好多天,蓝生掐着日子回来,想跟着这队使团,再蹭车穷游。

来的不巧,正看见这群战国时期官僚欺负人呢。

使团中一个门客不知怎么得罪人了,被打得遍体鳞伤裹在席子里,使团的最高长官须贾大夫还不够解气,命喝醉的人在他身上撒尿羞辱。

怎一惨字了得!

“入厕,方解吾恨!”厅中,须贾大夫高声吩咐。两个下仆应声,把廊下那人用席子裹了,就要丢道厕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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