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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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妻儿托付给恭叔爷和叶麟,贾代修带着几个家丁,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不过七日,就从金陵赶到了京城。

风尘仆仆的贾代修赶到荣国府,先被安排去洗漱,也许是远香近臭,这次回来几个兄弟嫂子,包括贾代善夫妻对贾代修都颇为和气。

“七弟换好衣服,就和我去拜见父亲吧。”贾代善说到。

“听大哥安排。”

“你们也跟着来。”贾代善招呼道其他三位兄弟,一家五兄弟,结伴往荣禧堂看望贾源。

曾经战功赫赫的荣国公,此刻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厚重的被子几乎把他给埋了起来,放在被面上的双手皮肤松弛,老年斑遍布,所谓英雄迟暮,不外如是。

他们几个来得巧,贾源刚刚吃过药,精神还好。

贾代修见他双手不自觉颤抖,再也忍不住,跪下膝行几步到床前,抓住他的手道:“…父亲…”

“老七回来了,回来就好。”贾源此时说话已经中气不足,很是虚弱。

“我回来了,父亲,我回来了。”贾代修哭道,即使是不一样的容貌,可人还是那个人啊,贾代修此时心中哀痛,连着上辈子荣亲王的去世一起哭出来了。

“好,好…”贾源摸着贾代修的头,眼含欣慰,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儿子对自己的感情这么深。

几个兄弟一人说几句宽慰的话,很快贾源就打不起精神,昏昏欲睡了。

贾代善带着庶弟们轻手轻脚的退出来,拍了派贾代修的肩膀,没说什么。

也是贾代修今天第一次回来,才显出他的与众不容,接下来的几天,贾代修和几位兄长一起侍疾,倒也没什么不同。

这天,贾代修正和贾代儒说话,贾代儒如今已经有秀才功名了,穿的也是一身书生袍,很有温文尔雅的姿态。突然,下人来禀,贾源有请。

贾代修、贾代儒到的时候,贾源已经穿戴好衣服,让下人拿春凳抬到荣禧堂正厅了,厅内族长、族老也都到了,此时的族长已经是贾代化了,第一代宁国公贾演早已仙逝。在场的还有几位穿官服的人,荣国府是有爵位的,有爵人家分家产,是要在礼部备案的。

贾代修、贾代儒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贾代化接到贾源的示意,开口道:“二叔今日让大家伙儿来,主要是为了主持分家一事,为本劝二叔枝繁叶茂才是,可二叔说树大分叉才是正途,我忝为族长,就把二叔的意思和几位到底说一说,有说的不好、不对的,请二叔指正,请几位族老指点,”贾代化对着屏风一揖道:“也请二婶指点。”

贾源微微点头,虚弱道:“分家。”

“分家自有规矩,二叔只有一个嫡子,早已请封爵位,日后代善弟弟得了爵位,按例还有七成的家产,朝廷赏赐的永业田、府中置办的祭田、御赐给荣国府的赏赐等不在七成之类,二婶子的嫁妆、私房不分。二叔已经把帐理出来的交给我,就在这里呢,你们上前看看。”贾代化对着荣国府的五个兄弟道,又对族长和礼部官员道:“也请族老、大人监督。”

礼部的大人和族老先后看过,即使不太公平,也没出大褶子,大多数东西都留给了贾代善,这本就是应该的,更别说现在贾代善已经袭爵为官,都在官场上混,几位礼部大人,又怎会为素不相识的人说话。

贾代善几兄弟也看过,贾代儒是个书呆子、贾代修也不在意能分到多少,说实话,就是一点儿不得,他也不会抱怨。这些年一直协理庶务的贾代仁和贾代仪脸色发青,可惜形式比人强,即使脸色难看,也没说什么。

“几位兄弟有无异议?”贾代化问。

他们无人自然答“无异议”,贾代善得了便宜,其他四个庶出的没人撑腰,能有什么异议。

贾代化点头,招呼礼部官员和族老在分家的文书上签字,一式几份,几个兄弟拿了,在族中和礼部也要有备份。

弄好了文书,贾代化道:“分完了公中财物,该说二叔的私产。二叔的私产也在这边。”贾代化指着放在旁边的一堆账本,道:“这些东西,按二叔的意思分成八分,一分给二婶养老,一分分给跟了二叔多年的亲兵,剩下的六分,你们兄弟一人一份,二叔说了,估价都差不多,只是东西略有不同,你们自选就是。二叔是这个意思吧。”

贾源对着贾代化点头,艰难的指了指那一堆东西道:“选吧。”

贾代善首先推迟道:“我做兄长的理当谦让弟弟,让几位弟弟先选吧。”已经得了大便宜,贾代善也不介意给老爹最后的安慰。

贾代仁有心要谦虚两句,又怕剩下的人真拿着他的话头先选,让别人把好都挑走了,支支吾吾不说话。

贾代修道:“众位哥哥不必谦虚,我说句大话,按照年龄大小来选就很合适了,请代善哥哥先选,代仁哥哥次之,小弟最后选,如何?”

“不必,不必,岂不是委屈了你…”贾代善还要谦虚两句,贾代修打断他道:“大哥不必推辞,我相信几位哥哥都会照顾小弟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其实东西就那样,贾代善选了一个自认为最差的,反正他已经拿了大头。剩下的几个人也挑挑拣拣拿了一份,剩下的被贾代修收入怀中。

这已经是最公平的法子了,贾源在用自己的方式表明,他公私兼顾,按照国法,把该嫡长子得的,都给了,按照私情,做父亲的给每个儿子的都是一样的。

事后,贾老太太伤心丈夫不偏颇儿子,让庶子和嫡子比肩,简直是打她的脸,几位庶出的不忿贾代善已经拿了那么多了,为什么私房还有他的一份,当然这都是私下里的牢骚,当场的时候,每一个人说话。

这笔家产对贾代修来说,只能用意外之财来形容,贾代修想着几十年后,贾代儒连给重病的孙子买根人参的钱都没有,他还是在贾家旁支中能说上点儿话的,想着分家的时候多半是净身出户。没想到还有一笔丰厚的财产,他都不明白原著中的贾代儒是怎么混到那份儿上的?

分完家产没几天,贾源就走完了人生路,圣人让礼部筹办丧礼,还让皇子亲临祭奠,给足了荣国公的面子。一场轰轰烈烈的丧事就这样展开了,贾老太太年纪大,被丧事磨不住,也追随丈夫去了。圣人再此赞扬了荣国公夫人的贤良淑德,太后、皇后也多有赏赐。两夫妻的丧事办得隆重,等停灵四十九天之后,由贾代善兄弟几人扶灵回金陵祖坟安葬。

第17章 2.6

守孝的日子确实清苦,不能吃肉不说,还没有娱乐,所以那些孝期生子的人,贾代修觉得可以理解,尤其是和老爹老娘关系不亲的时候。但对贾代修而言,守孝的日子,才是幸福的日子,不用应酬、不必交往,关在家里,做个幸福的宅男。即使是贾代善来找他,他也会端出一副书呆子的形象,说要守孝,还是不和大哥谈笑了。

贾代善在金陵呆了一年,京城荣国府不好没人照看,还是又风尘仆仆的回去了,只留下几个庶出的兄弟在金陵老实守孝。贾代修对几个庶兄很友好,尤其是对贾代儒,经常和他一起讨论学问什么的,贾代儒身上已经有了功名,对这样能显示自己学识的机会还是很乐意的,而且对贾代修的观点“有点儿兴趣”。

守孝三年一晃而过,等到除服出孝,三位庶兄结伴上京,贾代修也要准备考秀才了。早在三年前分家的时候,在族长族老汇聚一堂的情况下,贾代修当着贾源的面,说了要另立嫡支,把户籍落在金陵。贾源也同意了,如今贾代修已经是金陵九房的老爷了。

考秀才对读书二十年年的贾代修来说不是问题,贾代修顺利的取得了秀才功名,从此见低等官员不用下跪,作揖即可。明年是秋闱,后年是春闱,贾代修感叹时间够巧的,完全不用浪费时间在取得敲门砖上。

贾代修写信给在京城的贾代儒,相互鼓励明年一定要顺利考上举人。贾代儒在回信中对弟弟的上进很满意,字里行间都是欣慰,对自己考上举人也很有把握,甚至好说出了,已经降等袭爵为侯爵的贾代善会帮他的。

贾代修对他这样相信贾代善不知是该提醒,还是该放任,最后只能在心中委婉说几句,毕竟他在京城依附于贾代善,有些话还是不好说。

贾代儒对贾代修的担忧并不赞同,如今荣国府就只有贾代善一个嫡出,连个帮手都没有,他也很需要出色的兄弟帮扶,现在他们两兄弟在科举上有成就,贾代善肯定也乐见其成啊!贾代儒写信呵斥了贾代修的小心眼儿,再次重申了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的中心思想。

既然你们是一家人,你后来是怎么混得落魄成那个样子的?!贾代修在心中呐喊,算了,既然他不信,就听天由命吧。

在金陵参加秋闱的都是本朝新贵,毕竟太/祖从这里发家,豪门大户还是不少。如今刚开国,整个国家都处在上升期,政治也比较清明,没有遇到穿越定律的科举舞弊,贾代修顺利的以上等成绩考取举人。

京城传来消息,贾代儒也考上了,成绩比贾代修还好,到底是专研了多年的正经读书人,贾代修也为他高兴。

秋闱的次年就是春闱,贾代修告别过便宜师父叶麟,几个师兄弟,就包袱款款的上了京城。

高氏本来想一路上京照顾他的,奈何高氏又怀孕了,贾效6岁,贾敉3岁,加上一个怀孕的高氏,老弱病残孕的集合体,贾代修再宽的心可不放心他们一起走啊。

更何况如今的秋天已经非常寒冷了,一个不小心病了,可是要命的。贾代修劝住高氏,让她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再上京城。

“说不得你来的时候,就是进士夫人诰命加身了。”贾代修玩笑道。

“孩子都满地跑了,当爹的还这么不正经。”高氏笑嗔,“我这辈子,要是能得一卷五花诰命,那真是死都瞑目了。”

“呸,呸,呸,大好的日子,什么死呀活呀的,你啊,且等着做官夫人吧。”

“那我可承七哥的情了。”高氏和贾代修成亲多年,称呼早已亲近非常,玩笑道:“七哥也别心思太重,这科不上还有下科,若是日后七哥不愿意考了,举人也可以授官,我等着咱们儿子给我挣诰命也行。”

“不行,我娘子的诰命,哪儿轮得到那个臭小子。”贾代修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那就好。”高氏应声。往贾代修的行李里又添了几项金陵特产,是送给京城荣国府、几位庶兄和族老的礼物,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有一小箱,等着出门应酬时候做见面礼,荷包十几个,绣纹精致,什么衣服配社么装饰都写好了,让她身边刚升了嬷嬷的红玉打点,事无巨细,当真是贤妻良母。

进了京城,贾代修还是先去荣国府拜访,贾代善果然十分高兴,拉着贾代儒和他在西花厅喝了顿好酒,给他们说了很多应试技巧、考官喜好之类的,还叮嘱他们好好考试,等中了进士,就帮他们跑门路,争取留在京城。贾代儒、贾代修自然感激涕零。

三兄弟醉成一团,歇在荣国府客房,天一亮,叙完话,贾代儒就回去了,他分的房子就在宁荣街后街,现在后街还不是奴仆们置房子的地方,住的全是贾家族人。

贾代修也要告辞而去,贾代善不高兴道:“就住在府上,你要去哪儿?”

“大哥,父亲当年给我留了宅子的,就在东市的文汇巷。”贾代修解释道。

“你好几年不曾上京,那房子里冷锅冷灶的,弟妹也没跟着来,不行,还是住在府上,大哥好照料你。”贾代善劝道,他是真希望两个弟弟都一举中进士,好帮上他。

“大哥~”贾代修笑辞:“大哥,我们都是亲兄弟,弟弟也不瞒你,这文官和武官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小弟打算走文官路线,就要学着些清流简朴。你知道的,文汇巷住的多是翰林院的学士,小弟住在那里,也方便请教学问呢。”

“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没人照顾可不行…”

“大哥,我带了一屋子的小子丫鬟是摆设吗?他们自然会照顾好我的。”贾代修打断道,现在才发现,热情起来的贾代善也让人吃不消啊。

“不然,我送你几个侍妾…”

“不用,不用。”贾代修哭笑不得的推辞道,考试当口让人沉迷女色,你真心盼我好吗?贾代修知道世情如此,认为有个知冷热的人看着,心情才能舒畅,贾代善真的是好意。“大哥,我这一心苦读,纳妾算什么,不要了。”

“就侍妾,一个小玩意儿,你看得上是她们的福气,既然你不要,就算了。”贾代善不在意道。

贾代善苦留不住,贾代修还是住到了文汇巷的宅子里。这座宅子不算豪华,胜在清贵,贾代修这两年一直有派人维护打扫,如今来了就可以直接入住。把小花园收拾收拾,再把屋里摆设好,宅子里的人多了,人气儿也就来了。

贾代修窝在烧了地龙的卧室里看书,京城的冬天冻死人了,贾代修一点出门的欲望都没有。也就是独自一人,他才吃饭、看书、作文、睡觉都在卧室里,若是和妻儿住在一起,少不得要给儿子做个榜样。除了每天中午太阳好的时候在宅子里绕一圈,其余时候都舒服的缩在卧房了。

再怎么不乐意出门,过年总是逃不掉的,年三十的时候,已经推了好几次的贾代修,终于让贾代善不耐烦,亲自来请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贾代修听说贾代善来访,匆匆忙忙穿衣洗漱,从卧室里跑出来,贾代善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看着贾代修微湿的头发和脸庞,皱眉道:“你这是才起呢?”

“大哥,这冰天雪地的,我起来做什么。”贾代修呵了口气,搓手道,客厅没有火龙,只有炭盆,还开着门,冻死人了。

贾代善看他这么一副作态,知道他是真不想出门,不是避着自己,道:“怎么就冷成这样,我回头给你送几身好皮子来,你多做几件大毛衣裳。”

“大哥!这天气,就是被子披身上也冷啊,大毛衣裳我也有,再厚实的衣服,出门也要被这大雪弄湿,我不要出门。”

“行了,行了,明天就是年三十,你一个人哪儿能过,一定得去,你不乐意出门,我让人把车赶到廊下,保证你不沾半点儿风雪。”贾代善道。

贾代修拗不过,只得去了,一直在荣国府过完了十五才回文汇巷。告辞出门的时候,贾代修不经意回头看荣国府,发现如今还过着国公府的牌子,贾代修疑惑,如今贾代善已经是侯爵了,怎么还挂着公府的牌子,要像同人文一样建议他换匾吗?

不对啊,红楼梦中,贾母自称是国公夫人,也就是说贾代善袭爵袭的是公爵啊!出什么蝴蝶效应了?贾代修敢保证,他来了之后,没有参与任何事情,哪儿有这么强大的蝴蝶,也就是说,贾代善有其他的机遇,从侯爵升臣公爵。

贾代修一路胡思乱想,被冬雪淋了个正着,病了好几日。

好不容易等来了二月,贾代修穿着十几层单衣,往号房里窝,身心俱疲的出来,被管家扶到马车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梳洗过,倒在床上,睡了个通泰。

睡醒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榜单暂时还没出,小厮一个消息就把他震傻了:“儒六爷最后一场没有进场。”

“怎么回事儿?可是六哥身子不妥,怎会没有进场?”贾代修连声追问。

“儒六爷第二场出来就有些撑不住,到了十五日更是身都起不来了,六太太苦劝不住,六爷执意要去,奈何人才下床就昏了过去,唬得六太太不行,都请了太医了。”

“我去看看,快备车…算了,把爷的马牵来。”

第18章 2.7

贾代修到的时候,贾代儒正卧病在床,贾代善请了太医来,贾代修进门的时候,正听见太医嘱咐:“六爷这是心神耗的太过,又加上天气寒冷,在号房中受了凉,回来又进了大补燥热的东西,骤冷骤热的,交替之下,受不住。并无大事,好好休养,就是了。”

“大哥,六哥,六嫂。”贾代修招呼道:“王太医,我六哥的身子可还好。”

“七爷放心,无大碍。”王太医颔首道。

“老七来了,好好安慰你六哥。”贾代善道,又转过头对贾代儒道:“老六,你也放宽心,这可不过,下科再来,反正你还年轻。五十少进士,你今年才多大,放宽心。”

“是啊,六哥,你中举人时,名次哪么好,再磨砺三年,定是三鼎甲之才。”贾代修也跟着劝到。

“嗯,我知道了。”贾代儒答道,只这般过耳不过心的样子,敷衍的太明显了。

旁边的王太医已经收拾好医箱交给医童,贾代儒吩咐儿子贾敖道:“去送送王太医。”

贾代修按住要起身的侄儿贾敖,道:“我去送吧,这天寒地冻的,侄儿身子也不好,又衣不解带的照料了这么久,别生出病来。”

“是了,老六,你就是看我这贾敖侄儿的面,也该振作起来才是,你可是一家之主,要给孩子撑门户呢。”贾代善也劝到,“我和老七送王太医吧,我也正好要回了。”

说完贾代善和贾代修起身,送王太医出去,王太医口称不敢,让贾代善先行,三人客气许久,还是以贵客礼把王太医送出门去。

送走了贾代善和王太医,贾代修又回了他六哥的卧房,时近中午,六嫂已经去准备午饭了,贾敖侄儿累了许久,也被劝去休息了。贾代修进门的时候,看见贾代儒瞪大眼睛,无神的望着头顶的床帐子。

贾代修走过来,坐在床头上,默默的叹了口气,科举乃人生大事,贾代修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两兄弟相对沉默了许久,贾代儒幽幽道:“小七,我怕是真没有出人头地的命了。”

贾代修大惊,道:“六哥,说什么胡话,不过一科,世上哪个读书人科举不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你千万不可灰心啊!”贾代修不敢相信,一次春闱不过,居然给贾代儒带来这么大的打击。

“你不懂,不懂…”贾代儒双目无神地盯着床帐,呐呐道:“科举是我唯一的出路啊,唯一的出路,从小姨娘就告诉我听父亲的话,听母亲的话,听大哥的话,我都听了,可还是在荣国府里挣扎求生,看奴仆的脸色过活。”

“我年纪幼小,又无本事,只能看着姨娘在母亲面前伏低做小,像戏台子上的丑角般逗笑才能让我过得好一点,我不甘啊,小七,我不甘。”贾代儒赫赫喘着粗气,双手紧紧得拽着被子。

“终于,后来我终于找到了能出人头地的办法,读书、科举。父亲在军中的势力是轮不到我一个庶子来说话的,我只有拼命读书,才能让姨娘过上好日子,让姨娘不必在冬日为了多讨一个炭盆给母亲的陪房下话。”

“我考秀才都考了几回才上,若是真的读一辈子书,连个秀才功名都考不上,我也就死心了,可我考上了,我还考上了举人,京城第十三名,我能科举入仕,封妻荫子,等我爬上了四品,就可以给姨娘请个诰命了,让她死了也能多受几分香火。可惜啊,全毁了,全毁了,你知道吗,小七,全毁了!”

贾代儒激动的拍打床板,贾代修只能手脚并用的按住他,大声喝道:“不过一科不过,怎么就全毁了,这科不行下科考,你自暴自弃做什么?”

贾代儒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情绪激动,目眦尽裂的嘶吼道:“还想骗我,你还想骗我,王太医的话我都听到了,都听到了!我的身子毁了,再经不住二月在号房里考试的严寒,我没有希望了,没有希望了!”

贾代儒吼完了,突然像精神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萎顿在地上,刚刚贾代修劝阻他,两人如同厮打,贾代儒突然松劲儿,贾代修也放手了。

贾代儒、贾代修兄弟动静太大,在准备午饭的贾六太太都跑过来看个究竟。看着萎顿在地上的贾代儒,贾代修没有办法,在房门口拦着,小声道:“六嫂,你别进去。六哥科举受挫,正是伤心的时候,让他一个人想清楚吧。您放心,我看着呢。”

贾六太太权衡了一下,道:“一切就拜托七叔了。”从后面跟着的丫鬟手里接过食盒道:“劝他吃点东西吧。”

贾代修结果食盒,又小声和六嫂说了几句,把她劝了回去。目送六嫂走远,贾代修才卧房。

看着萎靡不正的贾代儒,贾代修又一次叹气,把他扶到床上躺下。贾代儒如同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般,随便贾代修摆弄。

贾代修把食盒里的清淡食物取出来,放在小炕桌上,道:“六哥,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身子不好,就得养,太医说不行,许是他医术不到家呢。咱们再去找其他太医看看,实在不行找御医,还有隐士高人,怎么就治不好你这小小的病症呢!六哥,身子是自己的,你多少吃点儿,不吃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你就当为了安六嫂的心,啊?”

贾代修车轱辘话轮番说,好不容易说动贾代儒拿起勺子,喝了两口粥。还真是两口,才喝了两勺,贾代儒就道:“嘴里没没味儿,不想吃。”

“六哥,喝杯茶提提神吧。”贾代修不敢多劝,把摆放食物的小炕桌移开,拿起贾六太太送进来的铜壶,给贾代儒倒了杯茶递到手里。

贾代儒把茶杯举到嘴边,却被贾代修突然拉住,贾代修声音都变形了的低吼道:“别喝,六哥,别喝。”

“怎么了?”贾代儒疑惑的停住。

贾代修一把抢过杯子,拿到贾代儒刚刚举杯时候的角度,阳光刚好照到杯身上,从贾代修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浅浅的一层铜绿,还有些细细的粉末。贾代修一把拉住贾代儒的手,就要给他把脉。贾代修上辈子活在天下最危险的战场和皇宫,医术多少还是会一点的。

“六哥,你这病都有什么症状,王太医是怎么说的,再和我说一遍。”贾代修急吼吼的问道。

“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有人对我不利?”贾代儒不敢置信道,他一个小小的举人,谁会对他不利?别开玩笑了。

“说啊,六哥,快跟我说。”

“就是恶心、腹痛、腹泻,都是一般风寒加重的病症。”贾代儒道。

“不对,你可会呕吐,可会呕吐?”

“也吐过两回,都是刚吃完东西没多久,太医说我脾胃太过虚弱,不能吃太多。”贾代儒解释道。

“吐出来的东西是什么颜色的?”贾代修追问。

“那般腌臜东西,谁会看是什么颜色的。”贾代儒皱眉,仔细想了想道:“颜色还听艳的,花花绿绿的。”

“是不是绿蓝色,是不是绿蓝色。”贾代修激动的,几乎每个问题都要重复问两遍。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敢确定。”贾代儒疑惑道,看小七这么激动的神情,难道真有什么。

“六哥,会不会尿血?”

“嗯…”贾代儒皱着眉头思索,问题越问越私密,贾代儒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知道弟弟的一片好心,努力思索道:“前天是有些红,但我也不敢确定。小七,到底什么情况,你就别买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吧。”

贾代修也不说话,把刚才抢到手的杯子里茶水泼掉,把杯子塞到贾代儒手中,道:“你自己看。”贾代修指导着贾代儒把杯子举到与视线几乎持平的地方,阳光又刚好照过来,贾代修道:“看见了吗?”

“一层绿色?”贾代儒不确定的问道。

“还有一层粉末。这是被污染的铜器,用铜器盛茶水、盛食物,会导致中毒。”贾代修解释到,他的便宜六哥是典型的重金属铜中毒现象,恶心、呕吐物呈绿蓝色,腹痛、腹泻,严重了还会吐血、尿血。

贾代儒受惊般把铜茶杯丢得远远的,茶杯在地毯上蹦了三下,才滚到桌子下,贾代儒紧紧抓住贾代修的手道:“小七,你说的是真的,有人要害我,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六哥,”贾代修把手覆在贾代儒的手背上,安抚他道:“六哥,这该我问你才对,谁会害你,害了你对谁有好处?谁又能害你,你这家里就算不是深宅大院,家丁护卫也是不缺的,层层保护之下,谁能害到你?”

“这杯子是谁给你的?”贾代儒问到。

“是六嫂给我的。可我想不应该是六嫂,你是她的丈夫,夫荣妻贵,她有什么理由害你?六哥,你仔细想想,你是什么时候用铜器饮食的?是谁最先开始给你用铜器的?是不是六嫂?咱们勿枉勿纵,不能冤枉人,也不可让害人者逃脱。”

“我想想,我想想。”贾代儒知道不是天灾是人祸,就来了精神,他这是中毒了,解了毒就能好。说不定连王太医都是骗人的,他还是可以科举的。之前的颓废绝望一扫而空,贾代儒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大衣,在房间里转圈圈,抱着脑袋回想。

“是了,我想起来了。”贾代儒一击掌道,“我想起来了,是我中举后参加东山赏桂文会的时候,第一次用铜器。”

作者有话要说:

把贾代儒的儿子写成了“贾敷”,这不对,贾敷是宁国公贾代化的儿子,也就是贾敬的兄长,这在原著中有明确提出。至于贾代儒的儿子,原著没写,我就给他取名叫贾敖了。

第19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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